“母后…”盘儿乖乖地叫着皇后为母后,这些年他总是只能称皇后为母后的。

“盘儿乖,今日里你口齿伶俐说的很好,母后听了都很开心,你这般懂事,母后很开心,好了,天冷,你快扶着你娘回去吧,别在外面受了冻。”柳玉蝶一贯的亲和口气,听的盘儿点头告退后,就去了她娘跟前扶着她娘行礼之后离开了。

柳玉蝶遥遥地看着这对母子的身影眯缝了眼:当娘的身份是够低贱的,就是再贴金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份,若是这盘儿痴傻点倒好,这般的聪慧,又太知孝,只怕将来处处见她娘低我一头而会不快,我怎能扶你起来令自己不快呢?

她心中冷笑着转身回了安坤宫,秀芳递了茶她喝了一口便说到:“皇上的仪驾一出了京城,这边就动手!”

“是,奴婢明白。”

“叫你做的事都做的如何?”

“今早奴婢已经给那刘思朵说了那王令忘恩负义因着秀儿有了身孕要带了秀儿走,如今秀儿不幸流了,就丢了秀儿要和皇后您求着带她朵儿走了,这丫头这会的正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秀儿那边呢?”

“她昨个听了王令今日就可以出宫,气的一夜都没能安睡,几次都想求您扣下他,可是皇上在您这里她不能过来,只有忍着,弄不好一会就过来了。”

“好,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今天我就要把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全部都清理了。”说完柳玉蝶一脸狠辣之色的坐在了主椅上。

秀芳立刻退了出去做事,果然没一会功夫秀儿悄悄的进了殿。

“你怎么来了?”柳玉蝶装做诧异:“有你这样不当事的吗?”

“主子,奴婢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啊!主子,奴婢求您,一定不能让那天杀的狗奴才给出去啊!”秀儿红肿的眼里全是她的恨。

“哎!”柳玉蝶故意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你,事又凑巧,昨个皇上不知道哪听了流言,说是贵妃与那花奴通奸,搞的皇上大发雷霆,还好我左右圆谎,那花奴也机灵才扯到淑妃前说是她嫉妒我妹妹编出的谎。皇上不信,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脸上巴掌,只能顺着台阶下,今日他出宫祭祀去了,却要我把这事给查个清楚在他回来前给处理干净,你帮我想想,怎么着才能处理干净?”

秀儿听了这话不由的愣了,这意思是叫自己拿主意,若是要花奴死,势必会把自己和贵妃都牵扯出来,可若不牵扯的话,那花奴就只有放,这叫她如何开口?

柳玉蝶见她不说话,故意青了脸的说到:“算了,你也是吃了亏的,我总不能看着你和他两败俱伤,你去吧,这事我自会处理,尽量帮你讨了这口气!”

“敢问主子打算怎么讨?”秀儿忍不住的问到。

柳玉蝶看她一眼说到:“你在我跟前也这些年了,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如今皇上不在,这个时候又出了这事,最是我要淑妃死的好时段,之是…我要淑妃死的有名目,却又不能累计了佑儿,甚至还要因此给佑儿更大的好处,你觉得有什么法子?”

“这…淫乱之名最是割肉之刀,可取其性命,但皇子就不能所用…这…”

“所以不能是她有淫乱之名,但是要让她死,也不一定要她背上此名啊,只要让她成为指证之人,这,不就够了吗?恩?”

“主子您的意思…”

“你说的是,所以我想找一个人证,不能因为和我相近而失了公正,所以这个人又必须是被花奴牵扯出来的,但是她呢,也必须是受害的人,她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一个咬一个,为了显示这事够真够大,就必须让我妹妹也出来,累及妹妹,如果我妹妹一时想不开自尽而死,我们再把事情全部颠倒过来,她这个指证的人其心变成黑,她也唯有已死谢罪了,不是吗?”

“主子的意思是这个人证是我还是淑妃?”秀儿似乎明白过来,脸色有些惨白。

“傻丫头,我才舍不得你呢,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才毁不得呢,我要你做的只是通过你的嘴让那淑妃知道的清清楚楚罢了,我想这个你总能做到吧?”

“主子的意思莫非要淑妃知道之后,当事扯到她的身上,她为自保而…”

“知道了就别说的那么清楚了,反正那花奴会因此而亡,你真的舍得?”

“我的命都差点丢了,怎能看他好过!”秀儿说着擦抹了下眼睛:“主子放心,这事我一准给你办的漂亮!”说着就出了殿。

柳玉蝶笑着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消息了。

大约午饭的时辰,忽然宫里就变的喧闹起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过后,竟是皇后传旨令所有的嫔妃在安坤宫的大殿内齐聚!

当众人莫名的急急赶来时,安坤宫的大殿正中摆放着一具女尸,那女子鲜血淋淋的脑袋看着令人作呕。

而尸体旁边跪着的则是一脸痴傻一般的秀儿,而淑妃却似是胆战心惊的立在其后。

皇后铁着脸坐在主椅上,她看着众嫔妃对那女尸欲看而又作呕,好奇却又担心的样子,心中盘算着时间。

手边的茶冒着丝缕的热气,殿内静的只有呼吸声,忽然皇后一把扫了杯子落地,开口就问:“淑妃,这宫女好好的怎么死在你宫里?”

淑妃身子一颤,继而说到:“我,我,我见秀儿和她在林园里吵架,争吵话语过于激烈,仆人失仪,主子也失脸面,我瞧着不合适,喊又喊不住,故而带了她们去我殿里准备调解,可,可她们争执的太过厉害,这丫头一时想不开就撞了石柱!”淑妃答的似有些心慌,说完之后看了一眼皇后与柳玉蝉。

“秀儿是我的下人,失礼丢的是我的人,淑妃如此关照,我真该谢谢…秀儿!说,你到底又为了什么和人在林间争执!”柳玉蝶忽然质问秀儿,秀儿闻言立刻磕头:“主子息怒,这是场误会,我与这丫头在林间偶遇,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了,忽然就扯着我撕打,我以为她发了疯,骂她疯婆子,便欲叫人,可这个时候淑妃娘娘却出现在林中喝斥于我,然后说我们失仪带到她宫里问话,可…可…”秀儿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似担心的看着淑妃,淑妃这会已经歪着脑袋看着秀儿似有诧异。

“为什么不说,说下去!”柳玉蝶冷哼一声后,挑眉催问。

“是!”秀儿忙是应着说到:“淑妃问我们为何争执,我说不知道怎的遇到刘思朵,见她神情恍惚我就喊了句朵儿妹妹,她却冲着我抓扯骂喊说我是骗子,我不解为何质问她,她竟扯我的发…”秀儿说着扭下脑袋,耳根的后的发真是扯下了一缕,皮也都破了在流血。

“嗯?她好端端的扯你?”

“主子,奴婢也纳闷,但是她扯了我,我问她为何,她说我勾搭她的情郎,如今她情郎被撵出宫都是我害的…”

“什么?情郎?”皇后的脸色一白看向淑妃:“淑妃妹妹,你听着真有这话吗?”

淑妃有点僵的愣了愣看了柳玉蝉一眼还是点了头:“有,大约听着是她们,她们说那个花奴。”

“那个花奴?哪个?”柳玉蝶似乎不解。

“就是昨天皇上问的那个花奴王令!”淑妃赶紧说明。

“怎么扯到花奴了,秀儿怎么回事?”柳玉蝶丢下淑妃去问秀儿,秀儿却不出声,柳玉蝶只好问淑妃:“你都听到了什么,说啊!”

陆悠韵的脸上全是汗珠,她看了柳玉蝉几次也不出声,但这动作已经惹的众人都看向柳玉蝉,柳玉蝉心里本就没底,以为昨天熬过了就算完,今天见陆悠韵老看自己,弄的被大家这么盯着,先前还是害怕和紧张,可老这么敲着,火就上来了,当即冲着淑妃吼到:“陆悠韵,你老看我干嘛,有什么你说什么成不,你老看我,你什么意思?”

第二十一章 罪名(二)

柳玉蝉一问,令大殿内的气氛立刻僵持如火上丝线,只这么一燎,便是丝断,陆悠韵心中最后的一点顾忌也丢了开,低着头说到:“贵妃娘娘别这般说我,好似我做了什么错。您做过什么,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柳玉蝉的心猛烈跳着,面上已经发紧发白,人也蹭的指上了陆悠韵,这一指,陆悠韵也火大,好好地摊上个这样的事,如今她是必须开口,当下她便说到:“我早上过了林子,听到她两人撕打在一起,那死了的掐着秀儿的脖子,质问她为何欺骗自己,人跟疯了似的,秀儿前后挣扎,看的我触目惊心,只好上前去拦,可走到跟前就听到秀儿说,不是自己,是,是贵妃娘娘,这死了的丫头就一愣之后撕打的更凶!我依稀听的糊涂,不明白是什么事,但也不能开着她们在林地里胡说,便喝止了她们去我宫里说话,才入了宫门,问起,这女的又发泼,闹的如同疯了一般,结果听两人争吵间才知道,知道…”陆悠韵说道这里又看了下柳玉蝉。

柳玉蝉的心在嗓子眼,可也只能瞪着陆悠韵,陆悠韵本有些迟疑,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的前途,再看到皇后那紧张的样子,当下也就说了出来:“我才知道,这死了的丫头和秀儿争执的事是那花奴王令情人之事,原来这丫头和王令早有情愫,也苟且多时,可秀儿却帮贵妃娘娘暗渡陈仓与那花奴偷情,结果这丫头知道了,一时气愤就…”

“陆悠韵!”柳玉蝉再也忍不住了,当这些话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脑袋都炸开了,她气愤的冲过去就要抓陆悠韵,可陆悠韵却急忙的退开说到:“柳玉蝉,我说的是实话,我听的是清清楚楚,昨日里皇上查,不也查的这个事,你和那花奴有私情,是你不轨在先,你为了脱罪,就说是我诓编,有本事的你和这些丫头对质去,关我什么事…”

“陆悠韵,我叫你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柳玉蝉气恼的哪里还管什么身份,只冒着火的撵人,一时安坤宫的大殿里竟是乱了起来。

柳玉蝶一脸焦急与气恼外加惊讶的混合表情,有些痴呆似的看着两人抓扯,而其他的嫔妃听了这事,一个个心中大喜之外也有意看她们出丑,全都不出声的缩在一边。

秀儿一个人哭的是声声嚎啕,夹在两个撕打的人中间,发与衣服也被扯带的越来越凌乱!

“够了!”柳玉蝶总算是有了反应,她重重的拍了桌子,看着堂上的众人说到:“你们,你们…皇上才出宫,你们竟生出这样的事!我,我…来人,来人!”

一应侍卫与太监宫女小心的涌进了殿里。

“一个是贵妃,一个是淑妃,还有一个是我身边的丫头,这…我没办法审,带她们去宗人府,把这尸体也抬上,还有,把那花奴给我找回来,全都送到宗人府,查!”

柳玉蝶的话总是使大殿上似开锅的水一样,哗然起来,宗人府查这事,那可是要上册上典的,这皇后是不偏袒了,可淑妃和贵妃两人的声名,怎么也算完了。

“皇后,您…”陆悠韵一听变了脸当即出言欲质问她为什么把自己送过去,可皇后已经先开了口:“淑妃,贵妃,你们都是后宫里的一等妃嫔,是皇上的挚爱,可今日的事,你们却是在给皇家脸面上抹泥!无论事实真相如何,我都不能审理,免得有偏帮之嫌。今日的事,只能送交宗人府审理,但我为了皇家的脸面,会嘱咐宗人府,此事悄悄的审!众位妃嫔,你们听着,此事听在你们耳中,便烂在肚子里,大家不可在后宫私议,一切待宗人府彻查!”柳玉蝶说完看向了淑妃:“淑妃,请吧!”

陆悠韵咬咬唇,哼了一声看向了柳玉蝉,而柳玉蝉则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姐姐。柳玉蝶迈着步子走到了柳玉蝉跟前,她口口声声地说到:“妹妹,皇家的脸面大如天,我不能徇私,而且柳家也竟不起这般不明不白的被人污蔑,宗人府去查,总能还清事实的真相,你就去吧!”

姐姐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语,令柳玉蝉心中迷糊,但姐姐的眼神似刀似剑一样的扎着她,她只能转身迈步,此时秀儿也站了起来,柳玉蝶看了她一眼说到:“去了宗人府,有什么说什么,务必还清真相!”

“是。”秀儿抽泣着起身跟着贵妃淑妃的出了殿,被一帮太监领着去往宗人府。

大殿里刹时变成了尴尬的气氛,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该如何。此时柳玉蝶一脸疲惫的说到:“都散了吧!”

众人应着退了去,一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去了。

而去往宗人府的路上,陆悠韵和柳玉蝉两人便一路对视,直到宗人府的院门在前了,柳玉蝉才回头冲着秀儿问到:“你真的说了我?”

秀儿看了一眼淑妃没有答话,眼里都是怯怯地神情,淑妃哼了一声的昂着脑袋进了宗人府的门,她只是一个听见的人,听到什么说什么,何来的错?而秀儿此时的表情却委屈至极,让柳玉蝉只有一个感觉,她是被逼的。可这个逼她的人能是谁?

宗人府是亲王宗室们掌握的地儿,家丑不能外扬,就算是上册那也是掂量着写,已经有太监先来说了这事,把那老王爷惊的满屋子转悠。

这事,他身为宗亲自然气愤,可是一个是贵妃一个是淑妃,他也不是傻子,不能上来就查,而且皇后如此贤名远播之人,他的心底里也不相信皇后的妹子会作出这样的事,只能转了几圈以后,叫人把两人分别软禁到一间屋里,然后急急地叫来了秀儿问话。

秀儿很奇怪的没开口,只一个劲的哭,最后憋的老王爷没了办法把她丢进了柴房关着,叫人去找那花奴王令。

这事一哗啦的,就耽误到了深夜,当王令被扯到宗人府的时候,他满肚子疑心的是皇后的出尔反尔,可进了屋瞧见全然狼狈的秀儿,人倒是懵了,只想着是不是皇后要把她们两个私下给砍了,正欲问秀儿呢,老王爷往堂上一坐,开口问了起来:“花奴王令,你都于宫里做事期间做了些怎样的丑事?”

按照秀儿的猜想,王令自己是闭口不提的,可是那王令却看了她一眼说到:“王爷您问,小的一定什么都交代!”

“哼,算你识相,我问你,你可在宫里与人有私情?”

王令看了秀儿一眼,点了头:“有!”

“可与那人有苟且?”

“有!”王令没迟疑的点了头。

“那人是谁?”

王令没出声,似有些犹豫,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秀儿哇的一声哭了,指着王令就骂:“你个没良心的,你把乐儿害死了!”

这话一出,王令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紧跟着人都僵住了,而老王爷一愣说到“乐儿?”

“王爷,乐儿就是刘思朵,就是今日里撞柱而死的刘思朵啊!”秀儿说着又是一声嚎,而王令已经激动的伸手去抓了秀儿:“你说什么,她不是好好的吗?她怎么会?”

秀儿立刻开始倒豆子了:“王令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朵儿,你出了宫,她以为你不要她了,发了疯的来寻我,在林地里扯我打我,结果被淑妃正好撞到,我差点被她给掐死啊…”

“然后呢?”王令的脸色已经变的吓人。

“然后就是淑妃救下了我,带我们去她宫里说话,可朵儿和疯了似的,见人叫咬,一会说你对不起她,和宫里的女人有染,一会说你无情无义丢了她,我本是好心安慰,可她只抓着我打,淑妃看不过,伸手去抓,却被她一把抓着扭打,太监们怕淑妃伤着抓了她丢开,她却疯了似的撞了柱,都是你,你害死了朵儿!”秀儿本不打算这么说的,可是看到王令的样子,她却信口编了起来,她知道王令的心里装的朵儿,她只有让他以为是他自己害死了朵儿,那才足以令他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我只是想在外等她,皇后不是…”

“皇后娘娘本来也要打发了刘思朵出来,可是这事被淑妃知道,她不能徇私,正欲思量怎么做,那朵儿就疯了,都是你!”秀儿一听王令要扯出皇后,就算她觉得有什么也不能让他乱说,急忙的说话堵他的嘴,而王令一听这话自然问到:“淑妃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好似你们的事,她都知道!”秀儿硬顶着乱说,而王令却想到了昨日的事,当下以为淑妃查了自己的事,结果知道自己和朵儿事,就拿来做文章,而此时正好秀儿为了表现自己的无辜,出口说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被朵儿撞到打,也能撞见淑妃…”

她是记得皇后的意思,拉淑妃下水,可这些话听到王令的耳里却真成了淑妃想借自己做刀,他忽然哈哈的一笑冲着王爷说到:“王爷,小的在宫里做花奴本是为了能看着乐儿,我和她自小就是青梅竹马,我只想娶她过门,可是她入宫做了宫女,我心思挂念便入宫相随。宫里的女子多且寂寞,不才,小的这张脸却也招惹了是非,我为了救乐儿出暴室,便于她人苟合,却不想惹下了这些事,如今乐儿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王爷您要治我淫乱宫闱,只管抓了小的,砍了吧!”王令说着倒是低头趴在了地上。

秀儿看着王令的样子,心中的痛更是加剧,而老王爷看着王令却问到:“你这花奴倒说的自己情谊拳拳,我问你,你都和谁有过私情?”

王令趴着说到:“乐儿,还有一些宫女,只不过眉目言语挑逗,并不知名。”

“可有贵妃,淑妃?”老王爷捏着胡子问了话。

秀儿紧张的看向王令,王令坐直了身子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秀儿点了头:“有!”

“什么!”老王爷憋的脸色都成了猪肝紫才没能跳脚,他在屋里转了两圈便叫人带来了柳玉蝉和陆悠韵。

柳玉蝉一见王令,腿都软了,当即跪坐于地,而陆悠韵则愤愤地瞧着王令踹了一脚:“你这个贱奴,淫乱后宫,你不得好死…”

“娘娘别踢了,您说的对,咱们都不得好死!”王令说着脸上浮现了狂笑。

陆悠韵当即傻住:“你,你说什么?”

“娘娘,你与我花前月下的时候,可说小的温柔可人,您如今怎么能这么说我!”王令恶毒的说着,他现在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他横竖都要拉上淑妃作陪。

“你!”

“啪!”老王爷猛的拍了桌子,他瞪着眼问道:“这花奴什么都招了,本王爷也不想对你们动刑,现在我只问你们一次,你们认还是不认?”

淑妃怎么会认?自然伸手指着王爷道:“你叫我认什么,这花奴满嘴胡说,分明与他通奸的人是贵妃,关我什么事!”

柳玉蝉抬头看了淑妃一眼,忽然流着泪的笑了:“悠韵姐姐,你怎么这么说,与花奴苟且的怎会只有我,你和我可是一路的!”

宗人府的院落里,柳玉蝉缩在床角一脸的泪,此刻天色已是黄昏,屋内昏沉的如她的心是一色。她绝望的抱着膝盖流泪,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也许她该咬着牙死不承认,也许她该狡辩着这是诬陷,可是她没有,在知道朵儿死掉,在看到王令狂笑的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挣扎已经毫无意义,而她能做的却是为了柳家为了姐姐,死也要扯上淑妃!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王爷先一步进来,做了请的姿势,皇后便一脸青色的进了屋。有太监点起了烛火,屋里也终于亮堂,一脸泪的柳玉蝉看着姐姐,笑了起来:“姐姐…”

“啪!”柳玉蝶冲到柳玉蝉的跟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妹妹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是要我们柳家无颜苟活啊,你叫我身在后位如何自处?”

柳玉蝉虽是诧异,可抬头却看到姐姐眼里的泪,那一刻她想到了姐姐在宫闱里从不敢自称本宫,从来都小心的伺候在太后跟前,从来都在计算着柳家荣耀的一切,她忽然觉得姐姐很不容易,所以她笑着说到:“对不起姐姐,遇上这样的事,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我给柳家抹黑了…”

柳玉蝶抱着柳玉蝉入怀哭了起来,身后的老王爷实在瞧着不是事,转头出了屋,身后的下人也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柳玉蝶见人都出去了,一边哭嚎着一边在柳玉蝉的耳边小声说到:“妹妹,你把淑妃拉下来,姐姐明白你的苦,可是你知不知道,因此你会丧命啊!”

柳玉蝉哭的呜咽声声:“知道,我好怕,可是,可是我没办法…姐姐,你救我,救我…”

“是是,我救你,你听着,我说要你写封家书给父母,一会回送来纸笔,你看着这个记下来,照着这个写,一定不能有错,这样我可以拉你一把!”柳玉蝶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上面有笔墨数言,柳玉蝉拿到手里一看愣住了。

“吾柳玉蝉身出名门怎会有苟且之事?吾不敢说礼仪周全,但也知廉耻,今日诋毁吾者得意笑,吾自清明踏黄泉!皇上若有心,请为吾彻查,吾只求清白名!”

“这…”柳玉蝉看的心中惊诧,她不是太明白。

“你写了这个东西放在宗人府,照规矩,你走了以后,这信回送到咱们府上。而我的意思,等到皇上回宫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去殿上质问的,倒时你就假装要自尽,我会叫人救下你,并叫人把这信拿出来,皇上看了,自会知道你以死明心,这里就怜你一份,再加上花奴这些我会叫人动手弄死他们,到时没了对质者,不怕有事!而且我会让花奴留下是被人授意这么说的意思在他的遗言里被人知道,那时,你的罪名也就洗脱,而她淑妃也就有了嫌疑,这样,皇上对她疑心,只会扶起盘儿,我们也就没什么事了…”

“真的可以吗?”柳玉蝉觉得眼前有了希望。

“当然,我要的就是淑妃被皇上疑心,要的就是你周全,只有这样做了,你记下了吗?”柳玉蝶急急的问着。

柳玉蝉点了头,她便把帕子收了起来,而后走到门口自己推了门说到:“王爷,叫人送纸笔给她吧!”

纸笔很快送了上来,柳玉蝉立刻照着帕子上的话写了,并吹了墨装进了信封里。

当一切弄好被拿出去后,柳玉蝶在老王爷的面前擦抹着泪说到:“傻妹妹,你为什么要忍呢?”

柳玉蝉明白姐姐的意思,只叹了口气:“我相信皇上会查明真相的,我在这里哭闹又有什么意思?”

老王爷听着瞧了皇后一眼,而皇后却冲着老王爷说到:“皇叔,今日的事闹足笑话,如今罪名已定,按规矩是要进牢房的,可皇上还有三日才能回来,我怕她们都受不了苦,不如等到皇上归来的前夜,再把她们送到牢房吧,免得受罪…”

老王爷点点头,无声的答应了。

房门被关,上了链锁,一行人稀稀拉拉的去了,院落里再度安静,柳玉蝉抱着膝盖却开始想着珍珠了:这孩子可别受什么牵连才好…

这三日,餐饭全送,也都是上好的菜肴,可是锦衣吃不下,在房里不安的熬过三日,如同熬了三年一般,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被带进了牢房,这里一股子霉味肆意的漂浮,再加上过眼出的刑具上发黑的血迹,差点令柳玉蝉呕了出来。

“进去吧!”身后的差役不是女监的门婆,而是太监,她被关进的是天牢。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地上的草垛正在无措,却听见阵阵叫骂,很快她看见淑妃也出现在牢房里,此刻她发钗凌乱,衣衫歪斜,显然一路是挣扎叫骂而来的,她不肯迈步,坚持的向后倒着,可太监们还是将她推搡进了隔壁的牢房,然后门锁一挂,竟是扬长而去。

“你们这些天杀的,我要告诉皇上!”陆悠韵气恼的大喊,一斜眼看到柳玉蝉就叫骂到:“你个贱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柳玉蝉没说话,她有些哆嗦的缩在了角落里,她的鼻子里全是霉味,这让她有些害怕。

“柳玉蝉,亏我把你当姐妹,你!你个混蛋!你别想害我进来你就能活着出去!我告诉你,通奸大罪,你只有死!你活不成!”陆悠韵气恼的喊着,喊的柳玉蝉心中那点希望开始幻灭:“你说什么?”

“你是通奸大罪,你必死无疑,宗人府经手,你就是再清白也要为皇家的脸面死掉,你活不出去的!柳玉蝉啊柳玉蝉!你竟然还,还要牵扯上我!”陆悠韵激动的抓了头发。

柳玉蝉的眼一闭,她的内心全然的绝望了…

呼吸在停顿之后成了淡淡的丝缕,绝望之下,她却又看的开了:罢了,自己死了就死了吧,只要对姐姐好,那还是…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陆悠韵的声音里除了质问也漂浮着恐慌与绝望…

--这一部分告以段落了,后面就是妹妹艰辛的复仇史了,作为一只黑猫她能做的又是什么呢?呵呵,这个,我不能剧透…琴儿今晚的火车回老家乡下去,家里老人的去世,我必须回去百日祭祖,那里条件落后,没办法上网,而且相隔十年,我没回过那个地方,难免要走下亲戚,哪怕他们陌生到如同路人。所以从明日到初五,我都无法更新,不过,琴儿向你们保证,初六开始,此文每日一更,直到完结,不会再断更!感谢亲们的理解和支持!还有琴儿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虎年大吉!

第二十二章 寄魂

龙天舒在宫门外下了轿辇,青着一张脸在人前听完礼官的辞令,他想面带笑容,但心中的气与急都令他做不到。宫门外,皇城内,到处是锦旗猎猎与攒动的人头相映,处处都提醒着他今天是他封禅祭拜归来的好日子,可是只有他知道,早几天接到的快报却给了他怎样的震惊与愤怒!

终于应付完了一套礼节,在号角声里龙辇入宫,当宫门一闭上,宫内的百官还在跪迎的时候,龙天舒就忍不住的吼到:“行了,统统都回去吧,外面的礼做够了就成了,有什么明日里说!”

众大臣闻言当即错愕,礼节是大事怎可丢弃,可帝王那盛怒的脸摆在那儿,谁又敢这个时候再去触虎须?哪怕他们心里都等着储君大事落定,可也不敢多言,直到看着皇上的轿辇走远,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才相互起来凑到一起,猜测着这是不是又是皇上想法子拖延,而一些老臣也赶紧的找来宫内的太监和留守的官员凑到一起,询问,这一问,太监们你看我,我看你的,都闭嘴不谈,就是塞了钱也都婉拒的离开,越发弄的众位臣工的心里不安起来…

龙天舒的轿辇停在了安坤宫外,他急步入了宫门就看到满院子下跪的人都神色紧张,心中的突突之感加剧,再进殿门就听到细细的哭声,和丫头的声音:“主子您会别哭了,皇上来了!”

哭声依旧,但抽泣声里带着硬憋的停顿,听的叫人更加难受。

龙天舒大步的绕到屏风后,一应的下人立刻下跪行礼,而床上却靠坐着皇后,面色憔悴,泪挂满容,更让他惊住的是皇后的鬓角上竟戴着一朵碎碎的小白花。

柳玉蝶目光有些呆滞似的虚着劲的看人,当眼神触到皇上的一顺,她明显的身子一顿,继而嚎哭了起来:“皇上!”她伸着手哭泣,不曾有行礼之举,龙天舒瞧着立刻凑到跟前抓了她的手:“你,你这是…”

身边的下人们都非常自觉的起身退了出去,殿内就留下柳玉蝶扑在龙天舒的怀里哭:“皇上,出事了,我妹妹想不开,含冤自尽,却不想,淑妃她,她,她也上了吊!”

“你说什么!”龙天舒脸色大变。

“皇上,这是今早天,天还没亮的事,臣,臣妾知道您的,您的轿辇在外,可为了大局,臣妾硬压了简报,只,只能这个时候说于您…”柳玉蝶抽泣着解释,这个时候的龙天舒哪里有心思计较这些,只抓着柳玉蝶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出了书信说查到了吗,怎么成了这样?难道她们,她们都…”

“不,皇上,您,您看看这个…”柳玉蝶抹了把泪从床头几案上叫卷宗案录拿给了龙天舒,龙天舒一看那卷宗上的封头是宗人府,他就觉得自己的眼角跳了跳,一把扯开了线绳打开了看。

顺着龙天舒的眼扫速度与脸色的几变,柳玉蝶在旁不时的抽泣两声,待龙天舒手抖着扔出卷宗的时候,柳玉蝶立刻说到:“皇上!”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花奴?一个花奴为泄私份竟然害死两位宫妃?”龙天舒气的跳脚,眼中全是惊色!

“皇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查花奴与谁通奸…”

“淑妃怎么会和花奴勾结的?她干嘛要陷害贵妃?”龙天舒气的一把推开了皇后,在殿内转悠,看到那卷宗,更是上去踢了一脚。

“皇上,臣妾一时说不清楚,但淑妃跟前的丫鬟香凝已经什么都交待了,不如,您问问她…”

“香凝何在?”

秀芳在外面侯着,听到问话,秀芳立刻从灶房里把香凝带进了殿里,香凝哆嗦着身子下跪,话都没说出来,皇上已经吼到:“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是,皇上。”香凝小心的低着头说到:“主子见皇上皇后最近都很亲近盘殿下,觉得,觉得自己的佑儿被耽误,眼见宣布储君的日子就要到了,她恐来不及,结果无意里撞见那花奴与宫女朵儿在林间偷情,便以此相逼,说只要花奴坏了贵妃的名声,能波及到柳家就成,事后会保他们二人出去,那花奴应了主子,便将当日里在花园里为贵妃添衣的事说了出来,不成想这事为成,他自己倒被撵了出去,可那宫女朵儿却留在宫里,朵儿放了疯,找我家淑妃寻事,正好路遇秀儿姐,就借故打了秀儿,等到了宫里,朵儿与主子吵架,一时气恼就撞柱而死,秀儿姐知道事情原由本是要告诉皇后娘娘,可淑妃却令我们抓了她,逼她吃了毒药,若她说了出去,就会死,若是顺着淑妃的意思把事闹大,淑妃就会给她解药…”

“什么?”龙天舒惊异的捏紧了拳头。

“皇上,臣妾没想到会是这样啊!”柳玉蝶此时插言到:“我查到那该死的花奴和宫女有染,当日里那宫女死在淑妃宫里,我自然过问,只想着查个干净却不想…莫名的成了让那花奴诬陷贵妃与其通奸,而那花奴心中恨帮了淑妃而害死了朵儿,便连淑妃也都扯了进来,这事弄成这样,我不能看着流言传出毁了皇家的脸面便请宗人府来查,可我不知道那花奴早被淑妃买通,结果她为了令妹妹背上通奸之名,置我柳家污秽中,而这般布局,我知皇上您马上回宫,便打算留她们给您审理,自己连夜将花奴与人在宫里不规尽数查出,花奴见我查出便是招了,我便带他去天牢,可走到半路却听闻妹妹想不开,竟是自己服下了毒药,我知道此事大气,便去往天牢,可到了天牢的时候,淑妃也,也畏罪上吊自杀了…”柳玉蝶说着把当日里叫柳玉蝉写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皇上看:“当日里我不知情骂妹妹丢了我柳家的人,她便哭着写了这个,我以为她是自愧,却是含冤,如今再看到这个,我都觉得对不起妹妹,我,我真是糊涂,怎么就上了当,害了妹妹!”

柳玉蝶哭时扫了香凝一眼,香凝身子抖了一下赶紧说到:“皇上,奴婢今日里什么都招了,这次的事,其实和贵妃没一点关系,全部都是,都是我家淑妃布下的局!”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朕对盘儿好?”皇上说着将手里那封家书撕碎扔了出去,香凝见状咬着牙说到:“主子也是无法,她不能看着皇储之位选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