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姐姐,秦王哥哥怎么那么凶啊,他不是胜了吗!”君绯雨心有余悸的拍拍胸部,从窗边回到厢房内坐好。

穆清黎笑看她一眼,淡笑道:“不是你要来看的?现在不满意了?”

君绯雨不好意的吐了吐舌头,“因为秦王哥哥大胜回来,很热闹啊!”目光在穆清黎和君荣珏身上打量,眼底不由的闪动着羡慕,然后侧头就看向一边站着的洛瑜,双手在桌子底下绞捏起来。清黎姐姐和太子哥哥的感情好好啊,要是她和洛瑜也可以这样……

穆清黎注意到她的异动,扫了一眼微微垂头安静的洛瑜。这些日子来,君绯雨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明显,反而是洛瑜还在原地不动。

“回去吧。”穆清黎仰头对君荣珏笑了笑,收身从他怀里起来。

君荣珏微笑点头,自然伸手将她的手牵入手中,十指相扣,毫无空隙。

穆清黎感受他手掌熟悉的凉意,勾了勾唇。天下都盛传他们的感情好,实际也是真的好,但是这些时间过去,他们始终没有突破过分床地行为。

在她看来,哪天若是他想要了,她不会反抗。他一直没有行动,她也自然不急。感情并非说一定要有那方面的事情才可以持续,和他在一起就这样悠闲自在就很好。

其他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没有多余的不安心,更没有多余的怀疑,更不需要多余的试探。

君绯雨见两人要走,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转动闪过羞意,几步走到洛瑜的身边,仰着头低低说道:“洛瑜,你也牵着我走好不好?”

洛瑜垂眼看着她,点头温柔微笑:“好。”将她小手握在掌心。

君绯雨顿时笑容犹如百花绽放,高兴的拉着洛瑜跟上穆清黎二人的身后,心中皆是甜蜜:只要她开口,洛瑜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呢。

对这一切寒春、暖秋二人早就习惯,跟在后面走去。

“咯吱”一声,向房门被打开,穆清黎等人出现时,刚好隔壁向房门同样打开,只见君荣笙等人同样走了出来,两方人马碰到一块,君荣笙等人的脚步都不由的顿了顿。

穆清黎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就与君荣珏一起先行走过走廊,下到了楼梯。

看着他们慢慢离去的背影,明王折肩轻轻敲着左手心,幽幽叹息道:“真不知是这穆清黎降了这太子,还是太子降了这穆清黎。这两人在一起时的模样,倒真的让见者艳羡,寻不到一点的错来。”

他身旁之人看了君荣霖一眼,笑道:“谁都知道现在的穆清黎可不是当初的草包美人,不但有才有容,武(舞)技惊人。这古武厉害不说,舞蹈更加绝代,真不知她当初为何故意隐藏,到如今多少男倾心于她,可惜已落入他人怀抱。”

明王将他那一眼看得清楚,也戏笑扫了君荣霖一眼,摇着折肩,故作轻松道:“谁知这穆清黎竟然是一块蒙了尘土的美玉,可惜有人不知,竟将美玉当石头,乱丢乱踩不说,还被石头砸了头,现在想讨也讨不回来了,还被美玉反当了石头,呵呵。”

君荣霖哪里不知道他们这根本就是在当着他面指桑骂槐,一口气憋在心口,皱着眉挥手就一拳打向明王。

这一拳来得太出乎意料,明王鼻子血泉横流,跌坐在地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着君荣霖就愤怒嘶吼:“你,你竟然敢!?”

君荣霖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刘明轩:“走吧。”

刘明轩点头,冷漠看一眼明王,跟君荣霖一起走了出去。明王的地位并不算高,比起君荣霖也就多了一些狐朋狗友,君荣霖再不济也是一位古气天才,打他这一拳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看着两人离去,明王气愤的鼻血直流,心中也明白自己的地位,转头就对君荣笙献媚道:“晋王,你也看到了,那君荣霖竟然如此不讲道理,这事你莫非看得下去?”

君荣笙浅浅勾唇,温和道:“明王早些去处理伤势吧。”

明王听出他不愿帮忙的意思,虽是不甘也不敢多说,捂着鼻子点头。

异客居门外。

“哈哈哈。”君荣霖突然发出一声笑,笑中有些肆意,有些复杂。

刘明轩疑惑看他,问道:“怎么了?”

君荣霖摇头,笑容带一丝苦涩:“只是突然觉得,像穆清黎那样随手打人的确很畅快。”也突然发觉,穆清黎每次打人时,好似正是像今天这样被故意挑衅的时候。

刘明轩不禁哑然失笑:“算了吧!那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今日你打明王无事,但是要是要打了其他人可就不是小事了。”

君荣霖不言,步行出去。

一天后,阳城城门迎来一辆马车。

“格拉格拉”车轮在地面滚动,赶车的男子身穿玄衣,五官端正平凡,却是那种丢入人群中认不出来的人,然而他目光锐利冷静,腰间配着剑削,可见他也是一名时伸手不凡的剑客。

马车周围还跟随着四名男子,四人腰间皆配着剑,哪怕马车行的不慢,他们也可简单的跟随上。

“吁——”玄衣车夫拉上缰绳,马车也自然停下。玄衣车夫下了马车,将缰绳递给一旁的护卫,然后对马车内恭敬道:“公子,阳城异客居到了。”

车帘掀开,一袭宝蓝碧青衣袍,锦绣繁华,黑发垂顺,从马车内走出之人生来带贵,一点泪痣在如烟弥漫忧郁的冰晶眸下如活现。

东方墨抬头静静看着眼前的画梁碉楼,简单的木匾上笔墨所写——异客居。

“独在异乡为异客。”东方墨抿唇轻语,眼底波光漾动,走入异客居中。

在他身后的玄衣护卫默默跟着,轻轻摇头。他不明白公子为何对东宋国如此执着,不对,该说是为何对东宋的穆清黎如此执着。离去两年,如今得了空闲再次前来,不顾路途遥远,不顾麻烦。

秦王平番大胜,北国来使两件大喜事同时而来,整个阳城连日来都是一片的喧腾之色。

临圆月佳节已近,皇上下旨特令圆月佳节时摆宴,以示欢迎北国使者。对于此,北国使者也表示同意。

东宋朝堂上。

君无恭坐于金玉龙椅上,看着下方行礼一身官服的君荣臻,一身霸道之气比之帝王也不逞相让,启声道:“秦王,此次平番有功,当年离时你向朕讨要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不知为何?”

君荣臻抬头道:“父皇,这要求儿臣不予现在说,只求父皇记得此赏,不需多久,儿臣自会讨赏。”

君无恭打量他一眼,微笑道:“如此大功,你当真只要这不算过分要求?”

君荣臻认真笑道 “是。”

“既然如此,朕便允了。”君无恭不加强求,挥手答应下去。

“谢父皇。”君荣臻勾起嘴角,行礼便回到了原处。

这事一过,朝堂上文武百官一番请奏皆是有关北国来使之事,对此事几番言论下,君无恭只道:“北国来使,实东宋大事,北国与东宋是友非敌,此次更有三公主与北太子前来,圆月之宴,诸位万不可丢了东宋的颜面。”

“臣等惶恐。”

“臣等明白。”众大臣连声应道。

……

早朝退却,文武百官自然们慢慢走出去。

雕龙梯柱,红漆画粱,白石无比宽敞走廊。一众人等皆在议论北国三公主与北太子来此之事,只见一身明黄太子服的君荣珏走过,有心想要看看他的反应或是戏馥一番,却见他之时便不由的退却了,口中也道不出什么话来。

下了九龙梯,临近了宫门的转廊,一人却拦住了君荣珏的道路:“东宋太子,还请留步。”

君荣珏脚步缓缓一顿,淡扫其人。

眼前挡路男子约莫二十四五,一袭藏青色的锦绣宽袍,细节可见北国的痕迹。他面容白皙,生得一双杏目,眯起笑意来令人心生好感,却又生得略鹰钩鼻子,徒然几分凛冽的阴狠,站在此处倒是如玉树临风前。

不肖一眼,已是知晓,此人不是东宋国人,便是北国太子,北昊阳。

北昊阳看清了君荣珏容貌,眼中不由闪过惊叹:难怪琴儿会那般喜欢他,这等容姿当真天下无双。扬唇一笑,张口就言:“东宋太子,可…”话语截然而止,只因君荣珏只是淡扫他一眼,如同看这周围毫无生气的雕梁画柱一般,然后与他错身而过,不停留丝毫。

“东宋太子…”北昊阳眼中一闪而过尖锐的恼怒,伸手再次欲挡。

然而这一刻,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拉了回来,只可见着君荣珏不缓不慢踏步离开的身影。

北昊阳皱眉冷眼看向拉着他手之人:“秦王,你这何意?”

拉住他手的人正是秦王,君荣臻。

“呵。”君荣臻冷淡的笑了一声,大掌一开就松开了他的手,睨视他嘴角笑容不屑又似戏诘:“你要是不想要这只手就去拦他。”

北昊阳手指一动,平静的垂下来,口气不佳道:“秦王,这又是何意?”这秦王的样子根本就不给他半分的面子。

君荣臻哼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打他的注意,他根本就不在意伤了你会不会影响东宋。要不是看你是北太子,我也不会告诫你。”说完,就不理会面色微怒的北昊阳,走了出去。

君荣珏的性子君荣臻看不透,但是从他的一切表现看来,他根本就是不在意东宋,更不在意东宋皇位。若非如此,君无恭那只老狐狸怎么会将穆清黎赐婚给他?

北昊阳?北太子?对于一个不在意东宋如何,不在意东宋皇位,而且性子如此的君荣珏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不同。除了穆清黎,任何人对他来说就是和这天下草木一样,甚至比草木还不如。

君荣臻嗤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想这么多了?

看着君荣臻高大的背影,北昊阳面色阴寒,一双杏眼也眯如刀锋。这东宋中人个个都未免太过狂妄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再一想君荣珏那淡泊的眼。

——你要是不想要这只手就去拦他——

脑中响起君荣臻的话,北昊阳莫名又心中丝丝的怀疑。君荣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段与他一起来东宋的路程中他已经看出些许。君荣臻霸道又谨慎,就如同一头沉睡的狂狮,不动则已,一动则是惊天动地。

这样的人,何必撒谎。或者他根本就不屑撒谎,更何况是警告。

“不在乎会不会影响东宋?那还是太子吗?”北昊阳一声冷笑,默默收了手,转身离去。

连日来,北瑶琴居住皇后凤祥宫中,长日与皇后燕含烟相伴,却不外出,直到圆月之日终是来临。

阳城异客居一处院落。

玄衣护卫风一脚步无声走来,还未步入院中便已听到一阵悦耳萧声,这曲子他以往从未听过,想是公子自己作的。一入院落阁楼,便见阳光下满地菊花,徒然于世的浊浊公子。

东方墨手持玉萧,眼眸轻垂,那萧声正是从他的口中而出,这萧声淡雅,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忧郁无奈,散不去。

风一轻步走至他的面前,垂头道:“公子。”

东方墨眼眸一抬,萧声截然而止,离了薄唇,看着他缓声淡道:“依旧没有回应。”

风一默默点头。

东方墨沉默。

风一抬起头,低声道:“公子,何必对这穆清黎如此在意?”

东方墨却没有回答,起步向外走去:“她既不来见我,便由我见她罢。”

卷二 六十章 屁股开花

夜色迷离,东宋皇宫中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常。藤木挂红灯,连环不断犹如红色长龙,微风吹动就更似常长龙腾云而飞,活灵活现。

此次眼圆月佳节,一为庆祝秦王大胜归来,二为北国来使,三来太子成亲便是此日,喜庆更足。

东宋权贵一个个前来,聚集长乐宫中,宫女粉色如彩蝶飘舞,丝竹乐声缓缓清透在周围,人来人往一片的奢华之色。

凤祥宫中,此时北瑶琴正坐在梳妆台边,任由宫女为她装扮,在她身边坐着的正是东宋皇后燕含烟。

燕含烟身穿雍容凤袍,头戴金玉凤冠,一排珠帘流苏垂在乌黑的发鬓上,珠华玉润更衬得一头黑发犹如锦绸。她面上画着精致的白粉胭脂,朱唇凤目,分外的雍容高贵,一身一国之母的气派散发的淋漓尽致。

燕含烟走至在梳妆台边上看着北瑶琴,轻轻勾唇笑道:“琴儿真是天生丽质,不愧是北国第一美人儿,任谁见了都喜欢。”想起北国皇上,燕含烟微微垂眸。她爱恋之人却爱恋罗无瑕,对她不屑一顾。如今他的女儿却与罗无瑕的女儿相争一人,如此之间,她自然要相助。

北瑶琴闻言,对着面前的镜子幽幽一笑,说道:“皇后才是真的美丽,哪里是瑶琴这样的小女子可以相比的。”

燕含烟微微摇头,随着这些天的相处,看着北瑶琴,她莫名就想起当初的自己。同样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同样是名动一国的才女,可是偏偏被罗无瑕那样无知的女子硬是压过一头,哪怕罗无瑕已死,她如今是一国之母,但是这本不是她想要的,君无恭终究不是她深爱之人,只是已然习惯。

目光在北瑶琴的面颊上打量,按着她右脸颊上的斑斓彩凤刺青,眼底闪过一丝赞叹与喜欢,叹息道;“琴儿是如何想到在脸上竟然刺上如此刺青,当真是美丽动人,与琴儿无比相配。”

北瑶琴听到这话神色却是微微一僵,眼中闪过阴狠。就是这个刺青,美虽美,但是却是不可磨灭的耻辱。当日她与穆清黎谈话过久,等穆清黎离去的时候她脸颊上的毒素已经入体,哪怕回国之后得到医师的治疗,却已经留下了三道青黑色的痕迹,就如同三道黑线在那白嫩嫩的面颊上出现,这样的唐突,这样的丑陋。

若非是有宫廷绣师会这一门刺青功夫,她脸怕是毁了。然而这刺青虽是遮丑添美,却已经成为她心底的恨意,不可磨灭的恨意。

第一次的失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挫折,她如何都要讨回来!

燕含烟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伸手持了一道红色玛瑙簪子为她别在秀发上,关切道:“只是这刺青终究是痛苦难耐的吧?也不知你怎忍受过来,可有用什么药物减轻痛苦?”

北瑶琴轻轻摇头,这时候她面上的妆容已经画好,她侧头看向燕含烟,手指爱抚一样的在右脸颊上的刺青流连,柔柔笑道:“痛,越是痛我就能记得越清楚,整个刺青过程我都清清楚楚的看着,看着我脸上流血感觉上面的痛。这些痛我都会还的。”她笑得越是柔和,却越让人感觉其中的阴毒。

燕含烟神色微微一滞,眼底闪过锐利。以她的老练哪里听不出这其中的一丝玄妙,看来这刺青并非故意为了美丽而刺,而是为了穆清黎。

“呵呵。”燕含烟微笑,只当没有听出来这里面的意思。伸手将她牵起来,笑道:“来,这些日子本宫特地名锦绣坊为你做了一件衣裳,试试看,喜欢不喜欢。”

“谢皇后娘娘。”北瑶琴连声笑道,自然不拒绝她的好意。

这是一件月白色的裙子,不管是剪裁还是刺绣皆是精妙之极,穿在北瑶琴的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婀娜身姿完全显现出来,黑发披在脑后,镶嵌红色玛瑙的青玉质地簪子,右脸颊彩凤如活了展翅飞舞,实在美艳动人心脾。

“好!”燕含烟含笑赞叹,慈爱拉着北瑶琴的手轻声笑道:“听闻你喜欢太子,太子喜白衣,那这身出现定能入了他的眼。”

北瑶琴眼底闪过异色,转头对她一笑,试探的疑惑问道:“皇后娘娘看好我与太子?”

燕含烟轻拍了拍她娇嫩的手臂,笑道:“也唯有你这样出色的人儿才能得了太子喜欢才是。”

北瑶琴点头也笑了起来,两者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她虽不知道燕含烟为什么要帮她,不过有了东宋皇后帮助,那么这一次她胜出的成算也就更大了吧。

北瑶琴默默勾起嘴角,眯眼轻笑。穆清黎,这一次我就让你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事天上飞凤,地上土(又鸟),云泥之别!你给我带来之痛,我会一点点的奉还。

……

长乐宫夜宴。

一众早早来到地位略低的权贵与其家室子女早就熟车熟路寻着自己的熟悉之人闲聊玩闹,不时之间就已经有了喧闹之色。

北昊阳位于夜宴最前一排,在他周围皆是东宋王爷,几人自然就闲聊起来。

景王举杯朝他敬来:“北太子,早就听闻你骑术惊人,闻名不如一见,我敬你一杯,往后若是得了空闲,可愿让我等欣赏一番?”

北昊阳“呵呵”一笑,举杯与他碰在一起:“客气,我那点东西实在那不出手来,前些日子看过秦王骑马一箭射虎目,那才是真的惊人。”说着,仰头便饮下了酒水。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也无从反驳。秦王在东宋的影响力已经和太子难分伯仲,他的势力与本身威慑从来无人敢有丝毫的怀疑。

北昊阳看出其中奥妙,也猜想出君荣臻在东宋的地位,心念连转一番,笑道:“早听闻秦王爱慕太子妃,赐婚时与东宋皇上争论,这北征平番同是有着太子妃的原因,初归时面见太子妃喜形于色,就不知这能够让如此出色的秦王爱慕的太子妃是何等的奇女子。”

“奇女子?”景王闻言嗤笑,又觉得自己表现未免太过露白,连忙掩饰的干笑道:“若说奇女子,这太子妃也的确可算,我东宋第一才女,而且一曲梅花林中梅花舞也是风华绝代,绝色倾城。唯独可惜……”

“可惜?”北昊阳面露兴趣,接了他的话。

景王与其他几位王爷对视一眼,小声遗憾叹息道:“可惜这性子未免太过刁蛮,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这东宋权贵中少有不被她打过的,就算是秦王……”他神色诡异,摇头道:“就连秦王也被她一副不屑一顾的辱骂殴打过。”

“哦?”北昊阳这次倒是真的惊讶了,他实在难以想象,君荣臻那样的人竟然能够忍受女子的辱骂殴打?

景王撇了下嘴角,手掌抚摸过自己的面庞,低声道:“北太子不知,秦王两年前出征前饯别宴上。秦王当众对太子妃表达情意,而太子妃却当着全部权贵的面前打了秦王一巴掌。然而秦王不但丝毫不怪,反而笑脸相对。”说着,他自己已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咂舌,到了如此,他回想那一幕依旧觉得实在紧张。

北昊阳眼中闪过诧异。君荣臻被女子当着东宋权贵面前打了脸还一点不怪罪?这实在难以想象。

“若说起来,这太子妃美虽是真美,不愧是当初东宋第一美人的孩子。只是这性子如此刁蛮让人难以忍受,这东宋权贵中人个个都秉着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心思不与她来往。”一旁的韩王摇头无奈道:“就不知这秦王与太子是如何想的,不但秦王如此倾情于她,太子也将她当宝贝一般的护着,任人说不得一句,看不得一眼。”

景王促狭笑道:“拿不准秦王与太子就喜欢这性子辣的。”

周围几人闻言都不禁“哈哈哈”笑起来,笑中多是无奈与戏玩,显然这话只当做玩笑来听了。

“什么事情竟然让你们笑得如此开心?”一道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便见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月白罗裙的女子。

女子身姿婀娜,见者不禁心动。发盘垂月鬓,斜插玛瑙青玉簪,朱润红唇,面容娇美,右脸颊上刺青彩凤犹如展翅而发,更为女子添了几分高贵光彩。她面上含笑,眉目略挑,可见那久居高位的自信清傲,正如她面上的磐飞彩凤。

此人,正是入宴而来的北瑶琴。

她这一出现,周围的权贵都不由朝她看来,一见她这等容姿,不少男子眼中都不由的流露出火热。

北国三公主北瑶琴,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国色天香,如火如水的美人儿,却不知她这面颊飞凤是何时而来,那斑斓的色彩不但没有遮去她的美丽,反而将她更衬得光彩照人,美艳高贵。

北昊阳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中,扬唇一笑,对北瑶琴招招手,笑道:“正是谈论太子妃如何迷人,竟让秦王与太子如此疼爱。”

北瑶琴闻言嘴角浮现一丝冷意,眼中更是闪动着恼怒,走至他的旁边位置上坐下,不满道:“皇兄,你是有心气我?”

北昊阳缓缓摇头,偏头对她毫不在意的笑道:“太子妃越是出色,你若赢了她,去不是说明你更加出色?”他眼底闪过思绪,这谈话间,他也对这个太子妃穆清黎不禁起了几分的兴趣。

眼看北瑶琴依旧不甚满意的神情,他微微低头,凑近了她耳边说道:“小妹想要的,为兄知晓,这事为兄自会帮你。”

北瑶琴这才欣喜满意勾唇,笑道:“我就知皇兄对我好。”

“呵呵,这还需说?”北昊阳说着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正走来一道身影。他身穿浅蓝色的绣松袍子,袍上可见古繁文字,徒然几分文气。那男子面容白皙如雪,一双眼眸浅淡的颜色竟显得似琥珀宝石,尤其是这时正笑着,给人犹如清泉流入心间的温润清朗感受。

“晋王……君荣笙?”北昊阳缓缓收身,目光在君荣笙身上打量。晋王君荣笙,此人很好认,单单那双独一的眸子就可以让人知晓。

君荣笙这时也转头刚好向他看来,眼中闪过诧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北昊阳正好看着他。眼中流露善意,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目光又看向在北昊阳身边的北瑶琴,微笑道:“北太子,北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