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奇怪的感觉。

之前尚觉得无聊的游戏,怎就随她上马,心情雀跃起来了?

024 赢得漂亮

野外山林不时就会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也许是六皇子的诱兽散的作用,野兽的吼叫声更加的频繁了。

诱兽散的作用让人不用主动去寻找猎物,不过绝对也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被野兽包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嗖——

羽箭破空,穿过密集的丛林,射中了潜藏缠绕树干上的一条青绿长蛇。

羽箭正中青蛇的七寸,让青蛇毫无生还的可能。

枣红色的骏马窜出丛林,其上两人共骑,零零碎碎的阳光倾洒,两人姿态清闲。

长孙荣极慢悠悠甩动缰绳,使马匹踱着轻缓的步子,行走在林子里,与背上主人一般无二的倦怠慵懒模样。当真是什么人配什么样骑兽,好好的骏马被奴役成为这般模样。

猎物自有暗卫去处理,水珑和长孙荣极没有管。

山林不小,哪怕马匹的速度缓慢,不短的时间也让两者深入了中心。

“咦。”水珑拉着满月的弓忽然转向,极快的将羽箭射出去。

只见羽箭才飞出,还没没入林子里,就和一根黑羽箭撞在一起,两者互相抵消力道,掉落地上。随即,水珑的下一箭已至,深入林子里。耳里就听到一道压抑很深的闷哼,似乎有什么倒地。

“有智慧的猎物比空有兽性的野兽有意思多了,不是吗?”水珑回头对长孙荣极轻笑。

长孙荣极对上她黑曜石般的明眸,感受里面的洒脱自信,平静的心湖像被丢下一块石子般,荡漾一圈圈的涟漪。

“你信我?”向来透着无所谓的怠倦的声音,有了疑惑的情绪。

水珑爽朗说:“现在我们是队友。”

她伸出舌头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对长孙荣极说:“兄弟,不想玩玩吗?”

长孙荣极目光,从她的眼眸注意到她那被舌头舔得湿润的嘴唇上,伴随着那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挪动,觉得心神也跟着一顿一顿,不深刻的感受却新奇又特殊。

“我不是你兄弟。”长孙荣极拉紧了缰绳,比苍天更清澈无垠的眼眸扫过丛林绿野,不屑的流光闪烁,“一群无用的虫子,拿来逗趣都不够。”

话是这样说了,他却没有让人出手的意思,身体更快过思想,用力的甩了缰绳。

一直懒散的骏马长鸣一声,急奔了出去。

水珑和长孙荣极在明,暗杀者在暗。

只是双方都把自己当做猎手,对方为猎物。

“先东南方十三……”水珑的话还没说完,发现长孙荣极早已驱马去了自己想要的位置。话止在半截,驾箭拉弓射箭一套动作下来不到一秒,箭如长虹没入树林,又是闷哼倒地的声。

长孙荣极手轻易一提缰绳,马匹却似被巨力拉扯,高鸣着前蹄瞪起——数支暗器正好和它隔空的区域射过去。

水珑无需调整在自己的坐姿,身后的长孙荣极贴身上来,正好稳住她的身躯。三箭上弓,横射出去,从声音听来,却是一支不剩的皆中暗中潜藏的人。

这时候马匹前蹄落地,似受惊一样的快速的朝前长奔。

水珑捕捉到一点破空声,人就往一侧倒去,表现出身体不可思议的柔韧性。一支淬毒的玉简从她面前飞过去,她的身体隔空翻转,手向上伸去,需要借力。

长孙荣极的手恰到其时的伸来,一秒的间隔都没有就相握,稍施力就将水珑拉回原位,顺手将一箭搭她拿着弓上,握着她的手拉开了满月,瞬间射出。

这一切行云流水的好似排练过无数次。

两人目光恰好对上,心底同时冒出一缕说不清的情绪悸动。

这种福至心灵般的默契,对于初相识不到一天时间的两人来说,实在新奇特别。

水珑不由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对长孙荣极这个人,真正的产生了好感。

以前她作为龙鳞组织的头领,下面的人都听命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和她单独配合。

暗处的风涧看得更咋舌不已。

若不是清楚水珑和长孙荣极之前是真的不曾相见认识,他都要怀疑两人是不是早就合作过了多年。

半柱香后,天空一道绚丽的烟火燃起。

这是狩猎结束的通知。

这烟火燃起后,纠缠了水珑和长孙荣极的暗示几乎同时消声灭迹,让人不由的产生别样的怀疑。

只是水珑和长孙荣极都不属正常人,无论是前身白水珑还是长孙荣极,那都是常年受到刺客骚扰的人,对于刺杀早就见怪不怪了。有关谁聘来杀手的问题,水珑不急着追查,长孙荣极则是没有兴趣知晓。

返程时长孙荣极又恢复那种怠慢却不消极状态,连之前兴奋的马匹也懒洋洋慢行着。

“西陵世人皆知禹王温文尔雅,为君子之风,却有多少人知道禹王骑射同样了得。”

“之前才说山中有虎,如今就现于众人眼前了。”

“六皇子也本事了得,这头豹子也不容小窥啊。”

“苏小姐喝了安神茶,可好了些?”

骏马出了林子到休息地,便能听到众人的聊天声。

“武王叔回来了。”五皇子眼尖的看到两人。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下马的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

“不知道武王和白大小姐猎了哪些猎物?”方俊贤眯着眼睛,细刀似的眸子扫视着水珑,似要将她看透了般的犀利。

六皇子连忙说:“王叔一定收获颇丰吧。”

众人心中却暗中嗤笑着。

山中霸王猛虎都被禹王猎取,武王收获在丰收,也比不过禹王。

长孙荣极没心思和他们攀比,正要踏步出去忽而又停住,拍了拍手。

风涧明白他的意思,命暗卫将收集的猎物都搬上来。

一开始送上众人眼前的是兔、蛇、鹿等不大不小的猎物,等人也酝酿好了奉承的话语。然,看到后面一个个黑衣打扮的死尸丢上来时,便如鲠在喉,寂静无声。

一共十人,每个都被一箭毙命,足见射箭人的箭术之深。

“算谁赢了?”长孙荣极轻飘飘的问道。

单听语调让人觉得他的无所谓,可他的眼神幽沉,带着迫人的气势。

风涧一旁扶额,心想:主子怎么对这场输赢在意了呢,还认真到任性了。

“王叔的猎物最多,猎物实力也是最强,这场游戏是王叔赢了。”长孙流宪温润的声音响起,看着地上刺客尸体,眼波轻闪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兄说的不错,赢的是王叔。”六皇子嬉笑附和着。

长孙荣极问:“赢得可漂亮?”

一旁水珑闻声眼波一闪,讶异看向长孙荣极。随后,展颜一笑,“漂亮。”

若说最了解这场狩猎赢得是否漂亮,亲身经历的水珑才最有资格回答。

长孙荣极听了她的答案,看了她的笑容一会,淡淡点头,回身去凉席坐下,明显不打算听别人的答案。

风涧诡异的发现,自家的主子嘴角怎么好像有点笑意?心情似乎不错?错觉吗!?

025 口说战略

正是日落西山时,众人合商一番,便打消了让仆人送膳的计划,反而自行堆起篝火,烧烤猎物作下午的吃食。猎物皮肺等自然是下人处理,黑衣刺客等也被人处理了下去。

论起烤肉,以水珑无肉不欢的口味,自有一套本事。

她命人寻来了烤架,亲自操刀切肉撒香料,不久就肉香阵阵,让周围男男女女朝她那边看去,心想她堂堂将军府大小姐,烤肉竟比专业的御厨做得还香。

方俊贤看着她的目光闪动,笑说:“白大小姐的烧烤真香,比宫里御厨更出色。”

对他的试探,水珑从容淡定,“往日在外出任务,都需自己动手做吃的。”

无论是前身白水珑,还是曾经海盗头子的水珑。

方俊贤想起来白水珑从小表现出绝佳的武学天资,八岁起就开始建军功,剿乱党,出任务。这份本事英勇,实乃天下少有,令男子都黯然形愧。

“哈哈,让我尝尝白大小姐的手艺如何。”见被白水珑亲手烤出来的金黄路鹿肉,油淋淋得散发出肉香,让人胃口大开。方俊贤走过来,出声讨食,伸手要拿。

水珑半点不留情将他的手拍开,端着盛放着烤肉的盘子朝长孙荣极哪儿走去——龙鳞组织的人都知道,抢水珑的盘中肉无异于虎口夺食,除非水珑自愿给你。

方俊贤瞧着手背的嫣红,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瞪着水珑的眼眸藏不住恼怒。

这时,水珑已经将烤肉盘放在长孙荣极面前矮桌上,自行拿来一面凉席铺地,坐在他的对面。又将冰盆里的酒坛拿出来,给两人斟上。端起酒碗儿,对长孙荣极笑说:“来,我先干为敬。”

长孙荣极看着她一口喝尽了碗中酒的豪爽样儿,神情看不出变化。

风涧心想:主子向来不知道给他人面子为何物,这白水珑怕是要失望了。

水珑放下喝空的酒碗,接着拿公筷夹了几块烤肉放进长孙荣极面前的碗碟里,边说:“我亲自做的烤肉,有些人想吃都未必吃得到,你尝尝看。”

这话此时说出来,让众人都不由朝方俊贤看去几眼。

长孙荣极扫过方俊贤难看的脸色,嘴角勾起一缕笑弧,执起筷子夹着碗碟中的肉片。

风涧看得吃惊。

水珑又给自己倒了酒,一双筷子在她手中灵活不已,夹着肉片的速度跟风儿似的。

长孙荣极不由被她感染,怠慢的动作也快了些,瞧她吃得欢快,眼睛发亮的模样,不自觉得连眼眸都笑弯了几分,心底浮动着持久不退的雀跃悸动。

当两双筷子同时夹到最后一块肉片时,水珑抬头,对上了长孙荣极的视线。

一口热气呼出,水珑轻柔的笑了笑,放下筷子。

她有求于人,自然要给人面子。

长孙荣极看着她轻笑的嘴唇,红艳艳得沾着油光,被烫得有些肿胀,心中忽觉好看,好看得让心也痒痒得怪异不已。

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也许是顺从本能。长孙荣极夹着肉片,送到水珑嘴边。

水珑半点犹豫没有,张嘴便吃了——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长孙荣极执筷的手一顿,闹不清楚心中更怪异的悸动。

两人行为自然,神态看不出异样,却让周围众人震惊得失态。

西边夕阳染红半边天时,众人都用完了晚膳,宫人们自给周围点上了烛火灯笼,让山林平地处依旧明亮,没有半点野外的阴森恐怖。

方俊贤遥望夕阳,忽而有感而发的吟了首诗,顿时惹来周围一阵的叫好声。

他这个起头,让众人寻到新的兴趣,个个都起了诗瘾。有真才实学的文诗,亦有笑闹成分居多的趣诗淫句,惹得女子们娇羞的笑闹。

方俊贤看着独居一偶的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不满他们疏离在众人之外,扬眉说道:“如今北理楼阳国蠢蠢欲动,两国明面友好,暗中斗争不断。边远之地外邦也不安分,边境总有小战不断,天下看似太平,实际硝烟渐起。君王常年为此事烦恼,身为本国之民,皆有为国分忧的责任。你们说,西陵该战还是不战?”

这个话题实在严肃,将原本欢腾的气氛驱得散之一空。

贵女们面面相窥,大多听得一知半解,只知方俊贤说的是国之大事,实乃不是她们这些闺中小姐能懂的国事。

众皇子臣子们则面露深思严肃神色。

六皇子性子欢脱,最不缺的便是傲性和狂气,高声说道:“战,自然要战!往年楼阳国与我国尚且交好,可惜这任国君赵天佑狼子野心,屡次挑衅我国,将我国仁德看做退让,一而再的变本加厉,实在可恶,真当我西陵无人不成!”

五皇子也应和着,那些贵族子弟们更是认同此等说法,扬言要将楼阳踩在脚下。

未出声的除去那些贵女们,便只有长孙荣极、水珑和长孙流宪、白雪薇四人。

方俊贤看向水珑说:“白大小姐至八岁起便打过仗,剿过乱党,在战略学问上和武学一样天才,得过老夫子和君王夸奖。依白大小姐看,我们西陵该战还是不战?”

水珑反问:“这次也算游戏?说得最好,也有奖品?”

白雪薇忽轻柔说:“大姐姐,身为西陵国民,大将军之女,为国分忧该当己任,怎可当此为游戏,询要俗物奖品。”

水珑无视众人由白雪薇一话激起的恶意注视,对白雪薇说:“那你来说。”

白雪薇武学尚可,对军事却一窍不通,让她说,怕是连军队的规格都说不清楚。她却也不慌不忙,脸带委屈言道:“大姐姐明知妹妹不懂这些,让妹妹说,不是为难妹妹吗。”

五皇子皱眉说:“白大小姐未必为难自家妹妹,既然白大小姐要个噱头,我等也应了。只要白大小姐说的好,说得对,单凭为国分忧这条,就足以得到嘉奖。”

水珑听得出他反面的意思,也不挑明。

她无所谓他们的看法,没有直接拒绝回答,却是为了在长孙荣极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让他另眼相看——卖家对买家的好感,决定了买卖的成功率。

“西陵和楼阳国力相当,加上有外邦扰乱,随便开战未必是好。”水珑说。

众人闻言皱眉,谁也听不得本国不好的话,哪怕明知这话有道理。

“战,自是为胜,胜而不死,得地而国不败。如何做到这些?需战前筹算得当。战而必胜,需法度严明。胜而不死,需教器备利,敌则不敢抗。得地而国不败,需顺被征国之民意。”

“战,需讲究天地人三势。天势乃天时,敌行海时若天气聚变,自行覆灭,吾军行山路,天若明朗月清,自然如有神助;地势乃地利,西陵往楼阳四处环山靠水,奇山羊肠居多,吾军善占利地,则可将敌玩于鼓掌之内;人势乃人和,君圣将贤,人心齐聚,兵利粮丰。将善兵法,兵不畏死,吾军则所向披靡。”

水珑口干,准备倒杯水润喉,却见水杯已被人递到面前。

对方握杯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干净圆润无锋,形同玉石雕琢,竟比瓷杯更润泽。

水珑心中赞叹,接着水杯喝下,看了长孙荣极一眼。

周围毫无人声,唯有篝火烧柴的‘吱吱’响起。

026 俗人俗物

贵女们不明白王孙贵臣们为何听完水珑的话,就个个陷入了沉思或惊愣模样。她们根本就听不到水珑话中的意思,更不知道这些话语中透出的战略精髓有多宝贵。

白雪薇对水珑的话同样听得半知半解,却明白这次水珑是大出了风头,心中恼恨不已,状似不经意的问:“大姐姐说的这些听似简单,要做到却难。想做到这些怕也要些年月,岂不是依旧让楼阳逍遥自在?”

“两国战争向来需要有完全的准备,既然要战就是为了胜,不能胜岂能战?本国暂时做不到这些,便休养生息,训练兵马,了解楼阳边关地势,以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白雪薇听她字字连珠,眼底冒火,追问道:“大姐姐这话是意思是不能战了?楼阳国战不得,那些边缘外邦宵小难道也战不得?”

水珑眉梢轻挑,戏谑望了她一眼。

一开始帮白雪薇说话的五皇子,这时则不屑的看着她,说:“白二小姐不懂军略又何必开口纠缠,白大小姐所言并非不战,反而都是要战。只是战前需有完全的准备,没有必胜的准备岂能随意开战,要知道两国一战必将生灵涂炭,决不可意气用事。”|

白雪薇面色一白,低头下去,低低柔柔的说:“是雪薇鲁莽了。”

这番作态出来,男子哪里还有怪罪的心思。

这时水珑慢悠悠说道:“你也说了,不过是一些外邦宵小,哪需要西陵为之操心劳力。这外邦之中属南蛮和北犟两族最强,两族表面关系看似友好,实际就如我西陵和楼阳,只等一个契机,就会窝里反,到时候西陵可做最后的黄雀。”

四皇子眸光一亮,急忙问道:“白大小姐所说的契机是?”

水珑说:“南蛮和北犟两族长久有矛盾,却从未开战,这是为何?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有信仰,对神的存有盲目的信任。每年两族都会举行祭神,请求神谕,曾经两族得到神谕,言明两族若争,另方必灭。”

四皇子闻言一时没有想明白,方俊贤已经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在两族神谕上动手脚?”

五皇子皱眉,“听闻两族真有神助,祭神殿守卫比族长宫殿更森严,要想从中动手,怕是不易。”

六皇子瞧见水珑淡然神态,笑着说道:“见白大小姐如此从容,必有想法吧。”

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言语时的客气和尊重。

水珑轻笑,“两族族王早有开战的心思,差的只是一个理由。”

因此,只要他们做得不留下西陵的痕迹,两族族王也会自动将一切解释得更丰满完整。

四皇子眼神越来越亮,看着水珑的目光已是满满的敬佩,叹道:“早就听闻白大小姐文才武略天赋极高,让大多男子都黯然形愧,今日听汝一论,果然传言不虚。我长孙玉照佩服!”

五皇子和六皇子也连连点头,令周围的贵臣们也附和着,却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

方俊贤却满眼复杂的看着水珑,挪了挪嘴唇,又看向面带深思的长孙流宪,没有出声。

他记得,君王连番在朝堂上论起外邦和楼阳之事,谁若能解君之忧,必能得君之喜。几个月前,水珑曾询问过长孙流宪,并承诺定为他寻到解决的办法,让他得到君王的青睐。

方俊贤心中猜想只猜对了一半。

水珑能对外邦和楼阳这么了解,的确源于原身的记忆,可这些理论却都是出自她现代的学习和理解,和前身白水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月上梢头,天色已是不早,对于闺中贵女们来说,这个时间必该回府了,否则有不良的名声影响。

离去前,四皇子对水珑说:“白大小姐还没在国子监结业,往后来上学,希望还能和白大小姐一起探讨才学。”

这白大小姐似乎并无传闻那般残虐无道,态度柔和又不失洒脱独断,最令人敬佩的是满腹经纶才华,非一般人可比。

这是在场大多人的想法,对水珑的印象也有着显而易见的改观。

“等等。”水珑出声挽留住准备离开的他们,说:“前场游戏是我和武王两人合赢,我就不单独要求奖品了。这场游戏,可算我单独赢了?”

众人一阵头晕目眩,没想到水珑竟还纠结于此。六皇子一怔之后,哈哈大笑,笑得颇为开怀,连声说道:“不让我们走,就是为了奖品?哈哈哈,有意思。这场游戏自然是白大小姐赢了,不知道白大小姐要些什么奖品,不太过分,我们都会依言做到。”

其他人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六皇子的话。

水珑扬眉一笑,木讷的面容都因这笑鲜活起来,腾腾的篝火将她脸庞衬得几分明艳,那一瞬间,竟让众人有种震撼到心神的惊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种灼人心魂的绝美,怎么会出现在白水珑的身上呢。

众人回神之后,看到水珑依旧是那副普通面容,觉得该是自己一时眼花了。

水珑没有发现众人的异状,轻柔说道:“每人准备五百两黄金做奖品吧。”

“……”谁也没有想到,水珑竟会要钱财这等俗物。

六皇子失笑的问:“白大小姐在开玩笑?”

水珑瞟了他一眼。

这是显而易见的认真。

方俊贤忽说:“五百两黄金未免多了些,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清官子弟,哪来那么多的钱财。”

他才说完,一众贵臣们都应和着。

水珑瞧着方俊贤,能将清官说得这么自然也算是本事了。

“大姐姐,一场游戏而已,何必如此认真,钱财不过俗物罢了。”这种善柔的话语,自然是出至白雪薇之口。

水珑轻笑,“你的意思是皇子亲口应下的话,都可以不认真?”扬了扬眉,自在说道:“钱财是俗物,我也不过是俗人,给我正好。”

白雪薇睁眼,没想到被水珑反将一军,想反驳却被身旁的长孙流宪按住手,喉咙的话便咽了下去。

六皇子皱眉看了白雪薇一眼,随后对水珑笑道:“说出去的话,自然要当真。不过,之前也说了,需是无伤大雅的要求,得大众应许才好。”

经过一会儿的讨论,奖品从每人五百两黄金,变成皇子们每人五百两,大臣之子们则每人一百两。贵女们自然不用给,她们这些闺中小姐,钱财向来被家中管着,哪能动用如此之多。

水珑经过盘算,得知今夜空赚了三千两黄金之多,心情愉悦的朝长孙荣极看来,笑道:“天色还早,一起去喝杯怎么样?我请客。”

风涧瞧了瞧月色,心想着也叫天色还早?

他却不知道现代这个时间,才是人最多活动的时候。

“嗯。”长孙荣极眼里闪过流光。

027 喜怒不定

这个时间,正常酒楼都关门了,唯一热闹的地方便是风尘街。

风涧原想水珑会带自家主子去何处饮酒,一路跟随她到了这满地胭脂香气,姹紫嫣红的风尘之地的时候,表情不免还是变了。

这两人可是名义上皇上亲自赐婚的未婚男女,却一起来风尘街青楼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