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才落下,头顶的一片青瓦被掀开,一张宣纸慢慢的飘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吸引了水珑和沐雪的注意。

当宣纸飘落面前,水珑伸手接住,展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字。

‘可愿消气,亲眼看我’

这是……

水珑抬头看着头顶空了的青瓦,对上一双熟悉的澄澈又幽深的眸子。

078 两人独处(一更)

两人的目光一瞬的对视后,头顶‘砰’一声就炸开个大洞,长孙荣极的身影从大洞跳下来,站在水珑的面前,伸手拉住她的手掌,唤着:“阿珑。”

水珑没有挣扎,有意的逗着他说:“我还没有回答要不要见你。”

长孙荣极说:“阿珑抬头了。”顿了顿,他紧接着又解释得更清楚一些,“明知道我在上面,却抬头去看,说明阿珑想见我。”

这理由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她也的确没有真的对他动气,觉得这几天的隔离也差不多了,所以才抬头去看。不过别当她真的那么单纯,看不出他的算计。

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头顶飘下来一张写着字迹的纸片,都会忍不住朝头顶看一眼吧。

这一眼看了,就成了他认为的消气了,成了他认为的对方主动愿意看他了,实在……幼稚无赖又霸道的很。

“记得让人把屋顶修好。”水珑也懒得去计较他的这无伤大雅的小算计。

长孙荣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透着欢愉。

这些日子每天只能在暗处看着,不能亲近可是憋死他了。

“嗯。”他应话,拉着水珑的手就想将她拉得更近些,说:“阿珑,我……”

他的话语才说到一半,一片青瓦从上空落下,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他的头顶,‘啪啦’一声碎成了几块,碎片划过他的额角,留下一道红痕,隐隐有些血丝。

水珑被他拉着的手施力,将他的身体拉得倾下来,仔细去看他的头顶,见没有头破血流才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刚松下来,她就愣了下。

不过是被瓦片砸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如果是前世那群和她行走四方的兄弟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然后打趣对方几句。哪怕对方被砸得头破血流,她也不会担心,这点小伤比起的平常经历的,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随便养养就能好了。

何况头上留下一道疤痕,说不定还显得更有男人味,更像海盗不是吗。

虽然被砸的长孙荣极不是海盗,却也是个男人。再加上她早就发现了,这里的疗伤方面的药物可比现代那些都要好,祛疤之类的药物不便宜却不少,以长孙荣极的本事,还怕没有吗。

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水珑冷静的思考着,看着长孙荣极的目光渐渐幽深。她对这个男人,真的产生了情爱?

这样的心情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见到对方受伤,根本顾不得这伤势是否厉害,就不由自主的紧张了,明知道这伤势很快就能好,疼也不见多疼,却不由自主的……舍不得?

爱情这东西,果然最影响人的心境。

在水珑沉默思绪的时候,长孙荣极冷着一张脸环顾四周,然后拉着水珑到一旁后,再松开手轰然朝头顶挥出一掌。

雄厚的内力将头顶的房梁青瓦击得四处飞舞,一掌就是一个大洞。这样一掌之后,长孙荣极还不停手,连续的出掌,只听着‘砰砰砰’连续的声响,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头顶的青瓦房梁就已是残缺破烂,却没有一点灰尘和青瓦落入厅内,可见长孙荣极功力的深厚和控制力。

沐雪呆呆的看着一切,看着空荡荡的头顶,明亮的日光差点闪花了她的眼睛。

水珑也是一怔,之后就淡定的双手环胸,斜倚桌边看着长孙荣极炸毛撒泼。在她的眼里,长孙荣极这番喜怒不定的发泄行为,就是恼羞成怒的炸毛撒泼。

一直等长孙荣极停手了后,她才懒洋洋的指了指空荡荡的上空,对长孙荣极眨眨眼。

长孙荣极神情清冷的点头。

水珑见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这无声的互动看得沐雪一头的雾水,心里又惊又奇。什么时候珑姐姐和武王爷这么有默契了?

其实她也是被长孙荣极突如其来的发泄轻吓了下,才会猜不出来水珑和长孙荣极无声互动的意思。只要仔细的将他们前后相处的对话想想,一定就会清楚他们无声表达的意思是——修屋顶。

屋顶破了一个洞是修,全破了也是修。如果这屋子不是属于水珑的话,他绝对不会独独只打破了屋顶,没有损害周围一丝一毫。

屋顶被迫的动静弄得太大了,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外面出现几名护卫,跑过来一看发现里面的人后,连忙就行礼跪地。

水珑见后,指着还在地上的那名杀手,吩咐说:“将他待下去处理了。”

护卫不敢有异,一齐搬起那人离去。

长孙荣极走到水珑的身边,问:“不喜欢?”

水珑知道他说的不喜欢是什么意思,撇了他一眼,将桌子上他送的暗香玉露丸瓷瓶拿在手里,轻笑说:“小小人物比不上武王财大气粗,这东西用在将死之人的身上,还不如自己留着。”

长孙荣极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瓷瓶夺走了,双指轻轻一捏,瓷瓶就成了碎片,里面的药丸也化为粉末,淡淡的暗香漂浮空气中。

沐雪见到这一幕,脸色一紧。武王爷这是要做什么?故意为难珑姐姐?

虽然最近她对长孙荣极的态度改观了不少,可是依旧猜不透长孙荣极冷淡神色下隐藏的心思,喜怒不定的性子更让人觉得危险,不由的谨慎对待。

水珑见此却不惊不怒,略带遗憾的看着那被毁了的丹药。

果然财大气粗,一点都没说错。

长孙荣极手掌轻易将她小巧的下颚掌握,将她的脸蛋抬起来,直视着她问:“叫我什么?”

这厮总喜欢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水珑从善如流的唤:“帝延。”

两个字的亲近称呼,轻易就让长孙荣极柔下了眸光,神情不见多少的变化,说:“给将死之人用的东西,不要。”

水珑瞥了他一眼,心说:叫他大猫真没叫错,真多讲究。

“生气了?”长孙荣极见她不说话,捧着她脸蛋的手就紧了些,看着她说:“这回你没有与我生气的理由。”

这才好不容易让对方消气,好不容易能够面对面的看着她,碰触她。怎么也不能再被赶走了,这回她若是再赶他走的话,他说什么也不答应!

水珑闻言不怒反笑,这份骨子里的霸道还真是一点都无法改变。原来在他的眼里,生气还是需要理由的?那么他这么喜怒不定的性子,是否每次都有正当的理由?

长孙荣极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低头亲上去,像是舔着什么好食。

沐雪见到这一幕,连忙撇开目光,先看看水珑又看看长孙荣极,思绪了一会儿后,轻步的走了出去,走出门外时,再小心将门关上。

大门一关,里面却依旧光亮一片,谁叫两人头顶没瓦呢。

水珑放任着长孙荣极舔了一会,等他松开了她的嘴唇,眸子一抬就瞧见长孙荣极那幽邃的眸色,像漩涡般的将人卷入深处不断的沉沦。

她慵懒的眯着眼,眼底却满是冷静的光芒,对他开口说:“玉楼……唔!”话语才起了一个头,嘴唇就再次被堵住了。

这一次对方好像就是有意等她说话,才猛扑过来,灵活的舌头轻易的攻略了城池。

他一手就将她的双手的手腕握住,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抱起来放在矮桌,身体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手指在她的身上流连。

水珑身体本就敏感,尤其是初尝雨露之后,更容易被勾起感觉。只是她一点白日宣淫的打算都没有,尤其是她身上这位,根本就是头没有节制的发情大猫。

长孙荣极吻得很深入,让水珑无法开口,当她思绪着怎么让对方松口时,就发觉纠缠着她的唇口离去,落再了她的颈侧,深深的吮吸。

水珑不用看就知道所有被他吸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痕迹,不用药物的话,几天都难消。

“帝延!”

“嗯?”他的声音低低缓缓,磁性性感。

“你打算做什么?”水珑问。

长孙荣极抬眸看她,“交欢。”

她果然就不该对这头发情大猫抱有太大的期望,他本性难移,能改变的只有他的态度,却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改变到位。

“不做。”水珑毫不迟疑的说。

长孙荣极作乱的手指停住,埋在她颈侧的脑袋也抬了起来,深深的望着水珑问:“为什么?”还没有等水珑回答,接着又说:“不是消气了吗?”

在他的眼里,消气了就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怎么还不肯让他亲近。

“不想做。”水珑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现在不想做所以不做。

“我想。”长孙荣极眉宇轻皱,透着困恼。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和水珑废话这么多,禁锢她的身子就会乱来,然后两人就是又一番的斗智斗勇。现在他却会说出来,困恼得难受,也没有急急的对水珑做些什么。

这种改变都被水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晚上再说吧。”水珑退了一步。

长孙荣极却还不满意,紧紧盯着水珑。

水珑抿唇一笑,轻声问:“饿了吗?”

这句问话来得突如其来,让长孙荣极一怔。然后方觉真的是饿着的,这些日子他暗中跟着水珑,无论是睡觉还是吃饭都很少。这对他来说并不影响什么,也能忍受,所以在水珑问出这句话之前,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水珑不等他回答,紧接着说:“我让人做了点心,一起去吃。”

长孙荣极见她笑容轻柔,眼神清净得毫无虚伪,一副等着他答案的样子。一时生不起任何拒绝的心思,燥热的欲望也渐渐的消散下来,化为一股暖流,让人不由得就松了心,软了意。

“好。”他深深的看着她一眼,放开了扣着她的手,拉着她起身。

他其实看得出来她是有意的转移话题,有意的不想他继续做下去,可就是明知道这些,却还是忍不住顺了她的意思,实在是她的态度太软和,一双眼睛全然印着的都是他,一副为他着想,为他准备的样子,让他心底升起的暖流和愉悦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这只小火狐,真是越来越狡猾,越来越会撒娇了!

长孙荣极侧头看向水珑,看见她颈侧被自己吮吸出来红痕,嘴角不由轻扬。

这痕迹充满了他的味道,才让他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儿,是属于他的,归他所有,容不得旁人的窥视。

水珑将他的笑容捕捉在眼底,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愉悦到了他。

这种喜怒不定的性子,真是要变就变。

水珑带着他来到平时晨练的地方,吩咐人将是点心送上来,另外还有几碟下酒菜和酒水。没一会儿的功夫,下人就将她点的东西都送了上来,然后自觉的离去。

水珑亲自将一叠叠下酒菜和点心摆放着,有意将点心摆放得靠近长孙荣极。

一般喝酒哪里有吃点心的道理,她也没有吃甜食的习惯,点心什么的完全是为了长孙荣极所点。一是好心为了迎合他的口味,二则是坏心眼的想要看他的反应。

长孙荣极也看到眼前桌面菜肴的古怪,他的目光往那碟小鱼饼流连了几次,神色清淡中透着一丝慵懒,看向水珑的眼神很有些古怪,似纵容似无奈似喜爱,然后淡缓的口气带着些宠溺般的说:“喝酒吃点心,真是孩子行径,难怪那么爱闹别扭又爱撒娇。”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水珑心想着,嘴角勾起笑,看这样口不由衷的长孙荣极,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她的乐此不疲的乐趣之一。

她顺着他的话说:“那就撤了吧。”说着就伸手,要将点心盘子都撤掉。

长孙荣极的手压住她的手,“又闹别扭了。”

水珑无辜的看着他。

长孙荣极握着她的手,将之拿开点心碟子,对她说:“我又没说不许,阿珑爱吃即可,无需管旁人看法。”

只见他神情清淡,容颜如仙,言语口气怠倦轻缓中带着纵容霸道。是个人见了他,都会被他外表所摄,觉得这人高深莫测,又孤傲清冷得风华无双,一言一行都属于上位者的尊贵从容。

唯有水珑清楚这让人可望不可即的威严表象后,掩盖着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可爱’本质。

当初,她何尝没有被这人的表象给迷惑了。

079 心思开明

“帝延陪我一起吃如何?”

水珑故意这样说,然后清楚的看到身边长孙荣极极亮了一瞬双眼。

她话这样说了,自顾自的端起酒壶,给两人的不大不小的酒杯里倒酒,然后拿起筷子吃肉。一点没有去动那甜食点心的意思,神情行径轻松自然。

长孙荣极看了她一会,伸手拿起小鱼饼,动作优雅的放进嘴里吃着,表情看不出一点的特殊,让人觉得他现在吃的不是模样很Q的甜食饼干,却是奇珍美食一般。

水珑看着,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耳边就听到长孙荣极的说话声音,“我若不吃,阿珑就不好意思吃么。”

水珑觉得既无语又好笑,抬眸看了他一眼,淡说:“本就是给你准备的。”

“嗯?”长孙荣极咬着小鱼饼的动作一顿,看着水珑的目光涟漪连波而起,面色有些冷了。这一道鼻音,隐隐透着诧异和危险。

水珑放下酒杯,紧接着补救说:“饿着肚子吃大鱼大肉不好,多吃些点心先填填肚子,晚膳的时间还差些时候。”

长孙荣极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头,看着她说:“阿珑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

水珑淡淡的说:“这样不好吗。”也只是讨你欢心罢了。

长孙荣极消灭了一块小鱼饼,又拿起来一块,说:“不够细致。”

“哦?”水珑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长孙荣极平缓说:“你知人肚饿,哪怕未到晚膳时间,也该命人做膳,这样方能凸显心意。”

水珑听到这话倒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惊奇。这人原来也懂得人情世故这一套?只是以往从来没有见他做过,在意过。

这个念头一起就消失了,她知道长孙荣极这个人复杂又简单,非常的矛盾。他聪慧得近乎妖孽,偏偏在某些方面又单纯得不行。他可以一念杀人,却又可以一念救人。他明明万事一点就通,可是偏偏本性难移,也许是天性就不打算改变。

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充满着危险,却也充满着特殊的极致魅力。

哦,对了。他还不屑于撒谎,某些方面又习惯的言不由衷。

水珑心想着心中所认识的长孙荣极,不紧不慢的应话:“我现在吩咐人去做膳。”

长孙荣极:“无需,我只是说说。”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一块小鱼饼又被消灭了。他用帕子擦拭着手指,对水珑说:“阿珑的心意只需用在我的身上,不够细致也没关系,我可以包容。”

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的包容?

水珑见他这言不由衷又听着真挚的话语,真觉得眼前的这人真欠逗,只是逗过头炸毛的话,杀伤力又太大,不怎么好收拾。所以没有有意的去挑破他,点点头就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很少畅快的喝酒,因为喝酒容易误事。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情况下的话,她都不会让自己真正的喝醉。

一杯酒一口肉的好吃好喝着,当她筷子又一次的落在盘内肉片时,筷子就被一双筷子夹住了。侧头一看,就见长孙荣极脸色略不好看的盯着自己。

“阿珑听不懂我说的话?”

水珑心说吃顿饭都不安生,完全没自觉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她放下筷子,手里拿起小鱼饼,问道长孙荣极的嘴边,说:“吃点心。”

长孙荣极一怔,想也没想就低头顺着她的手咬了,紧接着持续享受着她的‘伺候’。

只是长孙荣极似乎忘记了,一般女子伺候喂食,都是小心翼翼的喂到男子的嘴里,哪里有就这么姿态闲暇的拿着不动,任男子倾身去咬的道理。

饶是这样,也够长孙荣极觉得受宠了……若惊的程度还没有达到。

每当他吃完一块,水珑就拿一块,期间随口问道:“玉楼楼主令是怎么回事?”

“占了。”长孙荣极回答得很随意,好像这事情对他来说不值一提。随后他又看了水珑一眼,说:“本想灭门。”中途想起,也许你需要。

水珑听出他这话背后的意思,轻轻挑眉,说:“听你这么说,你攻占玉楼的势力更大,怎么想着将玉楼送我,却不将这个更大的势力送我?”

“你肯收?”长孙荣极反问。

水珑眸光一闪,然后深深的看着他。一会之后,笑了出声,摇着头。

长孙荣极将无主了的玉楼送给她,她会收下。可是若将他本身的势力送给她的话,她不会收。

饶是将长孙荣极当了自己人,可是自己人的东西也有分你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物品不能碰触。

长孙荣极若是将自己培养起来的势力打包送给她的话,想他手底下的人也不会服,她也不愿做那有名无实的主子,倒不如合作来得更痛快。

她笑着,忽然觉得手指一痛,低头看去发现手指又被长孙荣极给咬了。

“嗯?”怎么突然好像又不高兴了?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长孙荣极咬着她的手指用了力道,刺痛之下让水珑知道是被咬破流血了。所谓十指连心,这种刺痛的能刺麻到心坎的。

她表情一变不变,也不喊痛,就等着长孙荣极表态。实乃,有的时候她也是看不明白长孙荣极心思的。

“阿珑也该多看看书。”长孙荣极终于松了口,看着水珑冒着血珠子的手指,轻轻的皱眉。

明明觉得该好好的惩罚惩罚这个让他喜好得不得了,却有的时候又让他恼怒烦躁到不行的小火狐,可是到头来也只狠得下心去咬破她的手指,才尝到一点的血味就舍不得继续用力。

如今看到那冒着血珠子的手指,更觉得碍眼,想要立刻将那伤口合上。

不过,他并不后悔咬了水珑,惩罚了水珑。他觉得,这小火狐,有的时候该罚。

“什么书?”水珑问。

长孙荣极说:“女论第九篇,为人妻篇。”

无论是水珑还是前身的白水珑都没有看过这本书,也许前身看过了却早就遗忘到记忆深处,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本书里面讲些什么。不过,单凭长孙荣极这话,她也猜得到里面的内容了。

“为人妻子,当以夫为天,随夫身侧……”长孙荣极用轻缓的语调将那书中内容念了出来,并没有念全,意思大概就是身为人的妻子,要将夫君当天,永远伴随夫君的身侧,为夫君照顾家中事务,让夫君免于后顾之忧等等。

水珑安静的听着,却依旧没有弄明白,长孙荣极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恼火。

最后,她听到长孙荣极总结说:“你是我的妻,我势力可属后院事务,你可全权掌管,本就是你的何须要我送。”

他的神色依旧清冷,一双眸子却敛了下来,带着磅礴的压迫力,深深的看来,似乎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强硬的逼迫着她面对承受。

水珑心头一震,余波久久难散。

这么说来的话,之前他那句‘你肯收?’的问话,实则是个试探,试探自己的反应。

他突然的恼怒生气,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是因为自己笑而不语的摇头,承认自己不会收。

“阿珑,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长孙荣极声音压低,使得那股压迫力更强。

水珑望着他,一时无言。

长孙荣极伸手抱住她的腰身,不算紧却将她整个人强力的掌握,不留任何破绽让她逃离,他说:“你还小,我可以包容你的暂时的错误,让你慢慢认清。不过你答应嫁给我为妻,就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这霸道到近乎任性的话语,专属于长孙荣极的说话口吻。

水珑听后,忍不住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长孙荣极口气透着浓浓的不相信。

水珑点头,“嗯,明白。因为……”声音拖延了一会,她促狭的对长孙荣极眨了下眼眸,然后耸了耸肩,淡然说道:“因为你这种想法,正好也是我的想法。”

“……”长孙荣极怔了。

水珑看着眼前这只难得风化的呆毛猫,哈哈的畅笑,“只可惜我现在拥有的不多,自身都有些难保,所以给不了你什么。还想着等几年,我功成名就了,就任你挥霍逍遥啊。”

虽然她一直都没有这样对长孙荣极说过,可是内心却是这样想的无疑。在她的眼里,长孙荣极是她看上和承认的伴侣,那么自己的一切自然和他共享,至于他的还是他的。

这就是现代中最常见的女子思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只是水珑完全自然而然的将自己代入了男性强势一方的角色里。

当家可以借伴侣一臂之力发家,却绝对不能吃软饭。

这关系着自尊和骨子里的气性问题。

因此,水珑不会拒绝长孙荣极的帮助,却不会全权接受他给予。

这时候两人忽然把话说清了,她将心比心自然就明白了长孙荣极的意思。只是让她单纯的去做全职古代太太,那绝对不可能。她甚至一时明白了长孙荣极的意思,也无法改变自己的态度和想法。

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使得独立自主早就深入了她的灵魂,让她不会去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她不会成为谁的附庸,长孙荣极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成为别人的附庸?

水珑看着面前如妖如仙的男子,笑着心想:看来她该更加的努力,扶摇直上九万里,站到与他相等的高峰才行。

谁也别成谁的附庸,那就并肩而立。

------题外话------

其实大猫很聪明,在水珑越来越了解他的时候,他其实也在越来越熟悉水珑,两人都在互相的迁就,互相的为对方退步改变,慢慢的磨合,然后夫妻同心,所向披靡~O(∩_∩)O哈哈~

080 两份礼物

长孙荣极回神之后,就看到少女畅快的笑容,眼眸闪耀如星,刹那的光芒宛若星辰划落,重重的撞击在他的心坎,闷痛、颤抖,涟漪久久不散。

他站起身,将少女拉进怀里。少女才动了动,他手掌一动,就将少女抗在了肩头。

“帝延?”水珑没有想到长孙荣极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的肩头宽厚恰到好处,可一样会硌得人疼。水珑不在乎这点难受,在意是长孙荣极的态度。

这强势得抗人的行为,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