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那么,答应不答应?

花二:我们有拒绝的权利吗?

花一、花二默默对视,然后默默黯然伤神的撇开眼。好吧,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多谢少爷的体恤!”两兄弟同时对圣尊说道,然后准备离去。

圣尊将一张宣纸递给他们。

花二接到手里,和花一一起低头看,见到宣纸上写着一排排字体,认清楚里面的内容后,瞬间明白什么体恤奴才根本就假的假的,要他们跑腿才是真的吧!

两两地将涌上喉咙的一口心头血狠狠的吞咽下去,他们能责怪圣尊大人吗?就算对方不这么好声好气的让他们去十几里外的地方买东西,而是冰冷的命令他们,他们一样得去。只是……为什么比起对方冷声命令他们去买东西,他们反而觉得这种好声好气的态度更加的让人憋闷难受呢,好忧伤!QAQ

“去吧。”圣尊淡笑,“路上小心。”

“谢少爷关心。”花一、花二僵着脸。

圣尊淡说:“我只是不想半途再找两个人来费心培养。”

“……”少爷,为什么不该坦诚的时候,您总是要这么的坦诚呢!

花一和花二觉得自己内心再度沧桑了几年,一人端着铜盆一人拿着宣纸,背影萧条的走了,走得特别的快——将所有的郁闷都转化成动力,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伤心地儿。

“看够了吗?”圣尊朝一处角落看去。

黑暗的角落里,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来,朝圣尊一抱拳,轻声说:“在下只是正巧路过,未免误会才顿足原处。”

这人是一楼见过面的冯岂非。

“嗯。”圣尊淡淡应道,安静站着宛若芝兰玉树,态度之好让冯岂非几乎有些受宠若惊。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这个喜怒不定的人发作的准备,谁知道对方会是这样的平静的反应,这样一来反倒让冯岂非不知道该怎么接口,看着对方那一身干净的气润,很有点以小心之心妒君子之腹的自卑感。

“冯岂非。”

“啊……是。”

冯岂非回神,惊诧的发现圣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让他发现,这个看起来修长俊逸的人并不精瘦,反而比自己还高,站在自己面前身躯的阴影都能将自己笼罩。

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让冯岂非不禁放轻了呼吸,甚至是窒住了呼吸。

圣尊倾身,直视着冯岂非波光跳跃的眼睛,低声说:“你想当武林盟主吗?”

太过接近的距离让冯岂非能够清晰的看清圣尊的眼眸,一双至清至纯的眸子,第一眼就让人倍感亲切,想要靠近这澄澈的温暖。只是真的靠近后,才发现过于的清澈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对方的眸子连他的倒影都没有,更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偶尔闪过宛若晨露滴落碧叶的轻柔笑意,也不是因他而起,有可能只是对方习惯的笑了笑罢了,没有任何感情意义的情绪。

冯岂非猛地吸了一口气,趔趄的倒退几步,形容狼狈的大口喘息。

原来刚刚他一直忘记了呼吸,窒息太久让他很难受。

这样狼狈的样子真的好久没有过了,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竟然就将自己吓成这样,真是丢脸。

冯岂非自嘲的想着,心中更加震惊的猜测着圣尊的身份。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年纪就有这么恐怖的气势,以及高深莫测的性子。

“每年的武林大会都在飞镜山谷举办,武林盟主却不是飞镜山谷的主人,心里很不甘对吗?”

听到圣尊的话,冯岂非心中更是震动,抬头不动声色的笑道:“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圣尊说:“我能让你成为武林盟主。”

“什、什么?”冯岂非过于吃惊,反而结巴了。

“你耳朵聋了吗?”圣尊不耐了,厌烦说:“一句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冯岂非尴尬,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实际动荡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圣尊的话,甚至不知道圣尊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能让你成为武林盟主——

再直接明了不过的话了,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凭什么他能这么随意的对自己说,能让自己成为武林盟主,凭什么他能这么自信,好像只要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够成真。

他该信吗?他该赌一把吗?

理智告诉冯岂非不能,绝对不能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何况还是做武林盟主这种事,要是相信的话就太傻太天真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动摇,这么激动,有种只要一放松,就会立即答应对方的冲动。

圣尊一如既往的淡然,“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从他的口气和态度,冯岂非觉得他一点都不在意武林盟主的位置,好像自己不答应,他也无无所谓,可以再去找别人。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翌日太阳刚刚升起,逢山客栈里已经有几个人坐在大厅用早餐。

清晨客栈的大门被关着,免得寒风吹进来。

这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穿着八成相像服饰的人走了进来,身上提着大包小包,头上带着纱帽。

一楼大厅的人看着两人,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毕竟昨天的人闹得还挺大。

当两人走进客栈里,将头上的纱帽取下来,果然如众人先的那样,正是花一和花二两人。

“噗——”一人刚喝到嘴里的白粥喷了出来,瞪着眼睛盯着花一和花二,没有忍住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哈,昨天晚上你们去做什么恶事了,居然弄成这副样子!”

花一和花二没有理会那人,面无表情的朝前方走,跟丢了魂似的颓废凄凉。

几人见花花兄弟竟然被人笑话了都没有闹,立即就感觉到事情不对了,仔细打量着两人的模样——头发松乱,面色苍白,眼皮水肿,眼神暗淡,下巴还有没有及时清理的青色胡渣,大包小包提在手中,脚步虚浮得像是在飘着。

众人:“……”

好好好凄惨的样子,让他们都有些不忍心去笑话了。

不过同情只是一瞬间,昨天受了气的众人见花花兄弟被笑话都不反抗,隐藏最深处的劣根性就一个个的活跃猛涨起来了。

“我看啊,他们昨天晚上一定是纵欲去了,这幅样子我不是第一见了,根本就是纵欲后的模样!”一人老道的说。

“纵欲能买这么多东西,我看……一定是被那位少爷折腾了。”低低的声音。

花一和花二有了反应,朝最后说话的那人看去,眼神充满着悲戚。这位小哥,你真相了啊!

小哥儿却被他们的眼神吓得双腿一软,瘫软桌子上。

“嗯?”楼梯处传来女子低低的鼻音。

花一和花二听出是水珑的声音,表情收敛迅速至极,回头面对楼梯处,果然就看见了水珑和圣尊的身影。

圣尊看着两人,“怎么回来这么晚?”

花一和花二:“……”

虽然很不厚道,但是看着花花两兄弟那副几乎要哭了的古怪表情,水珑还是忍不住牵动了嘴角。

“别闹。”水珑看了圣尊一眼,示意他别玩得太过火。轻描淡写中将两个成年男人折腾得眼眶都红了,这本事连她都禁不住汗颜无奈,有些同情花花两兄弟。

圣尊没说话,自然也没有继续讨论那个回来晚了的问题。

花一、花二看向水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观音菩萨似的。

“……”水珑既觉得好笑,又想扶额流汗。

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人到底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心灵折磨,才会为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将她看成救命恩人一样感激。

“过来。”圣尊看向两兄弟。

花一、花二跟黄花大闺女似的乖乖走过来。

圣尊将他们手里的包裹一个个取下来再打开。

水珑一看就知道这些全部都是为她准备的——精致的小食,还有保暖毛绒衣物,热水袋和毛绒鞋垫等等。

一个纸包李还有热乎乎,香味腾腾的包子,这味道一闻就比逢山客栈里做的好。

圣尊抬头朝两兄弟看去。

花一误会了,连忙说:“我们已经尽量小心,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花二也说:“未免包子凉了,一路上也用内力温着,和刚出炉的差别不大。”

两兄弟就跟害怕父母惩罚的孩子一样,颤颤噤噤的解释着。

这一幕,让在客栈用餐的客人们一阵的快意又同情。真是恶人必有恶人磨啊,想这两只贱猴祸害无数,今时今日终于也遇到克星了!不过……这样子还真有点可怜啊!

众人默默小心的旁观着。

圣尊微笑说:“没有用心看我写的条子吗?”

花一和花二如临大敌,哭丧着脸。他们用心了啊,用了十二分的心去看啊,只要是上提到的他们都买了啊!

因为对城子不熟悉,他们一夜风流之后,忽然想起来圣尊没有说回去的时间,可肯定得是早上吧。这么一想,他们就急了。没有谁几个时辰就爬起来,到处找店铺买东西,有的时候他们找到了店子又没开门,其中的无奈苦痛不足与外人道,最最无奈的就是这个包子铺,生意太好了还得排队,他们本想插队或者直接偷……

谁知道这包子铺老板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提到了铁板后直接被扣押,帮着跺了几十斤肉,洗了几盆青菜才被放过。

这一路往回赶在半途又发现包子要冷了,吓得连忙用内力温着,这种精细活儿他们还是第一次干,费心费力得差点要了他们半条命。

因此,等他们回来客栈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幅纵欲过度的悲惨模样。

在花一、花二悲催的神情下,圣尊将包子推到他们面前,微笑说:“这本是推荐给你们的早餐。”

“啊?”花一、花二愣神。

这这这这这神情清雅温柔,说着暖人心扉话语的公子哥真是他们那位恶魔少爷吗!他们眼花了吧,幻觉了吧!

圣尊轻声说:“仔细看看条子上写的,要买回来的都是好带之物,我有说要将包子买回来吗?”

花二呆呆的将捏得皱巴巴的条子拿出来。

圣尊挑了挑眉。

水珑扫了他一眼。一张纸都被捏成这样,你平时的作为是多遭人恨啊?

花二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他和花一仔细看最后一条写着的:余隆记的包子味道不错,可以去尝尝。

这句话,无论怎么看的确都是在给人推荐好食。

花一和花二默默的抬头,默默的看着圣尊。

他们更想哭了,心好痛!所以说,他们之前为了一纸包的包子费尽心里根本就是在自找苦吃吗!他们能说,实在是少爷您积威太盛,他们才会这么神经敏感吗!嘤嘤嘤……心要痛死了!都快不会爱了!

圣尊摇了摇头,“辛苦你们了,吃吧。”

怎么可以这么温柔体贴的和他们说话,怎么可以用这么纯善亲和的眼神看着他们,让他们不知所措了好不好!

花一和花二呆呆的没有动弹,太震惊太悲愤的心情混合,觉得脑袋要崩溃了。

圣尊轻声对他们说:“看你们的样子也赶不了路了,今天就再此多留一晚吧。”

“少爷……”花一、花二已经震惊到不少了。

少爷竟然为了他们延迟行程,这……这真的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把包子拿着吃,先去房间休息,今天上午不用你们伺候了。”圣尊淡笑。

“谢少爷体恤!”花一、花二表情复杂,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看着圣尊的眼神闪动着几分的感动。

等两兄弟拿着包子消失在楼梯口。

水珑侧头对圣尊轻声感叹,“狡猾的男人。”

这个男人天生高高在上,他身上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势魅力。

他可以轻描淡写间将人玩弄鼓掌之中,让人对他又惧又恨,同时只要他愿意,一样轻描淡写间就能将人心收买,让人对他感动涕零,心服口服!

只要他一丝的温柔就能让人受宠若惊,那得到他全部温柔的那个人,又该是何等的幸运?

水珑用更低的声音,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再次的感叹,“真是狡猾的男人。”

这也是他的狡猾之一。

万事有了对比,有了不同,呈现在人眼前的真相就更具震撼力,触动人的心神。

194他的温柔

圣尊听到她的评价,目光纯澈的朝她看去,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说道:“你这是在夸赞我吗。”不等水珑回答他的问题,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加深了,“每次我说你狡猾时,都在夸你。”

因此,如果我说狡猾是骂人的话,你之前对我的评价也就成为了贬义词了?水珑猜测圣尊话语背后的含义,去看他温润的神色,谁也无法相像这样一个清雅的人,说话就像是在挖坑,随时都会让你掉进坑里还不自觉。

“客官,可要点些早食?”小二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将一壶开水放在桌子上。

圣尊将茶壶打开,看到里面干干净净的开水,满意的点头,“白粥。”

小二含蓄的看向水珑,见水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快步离开去准备去了。

圣尊端起茶壶和茶杯,先给水珑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她的面前,“先温温胃。”

水珑接过来,看他将包裹里的糕点干食放桌上摆放好,又回头对她说:“这些都是开胃的,看着有喜欢的就多少吃点。”

这段时间水珑早上都没什么胃口,连一向喜欢的肉食到了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就不想吃,最多喝点白粥。这一点花一和花二都没有发现,圣尊却观察细微,有了这一番的准备。

水珑放下茶杯,拿起一块糕点放在眼前端详,朝圣尊说:“这不是一般小店能做出来的吧。”

虽然样子和普通的糕点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不过水珑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一直生活富贵,见识不小。只凭色泽香味,还没有入口就能看出这糕点的精致程度。

圣尊也拿了一块和她手里一样的,咬了一口咽下后,点点头轻声说:“手艺没有落下。”

这句话已经是变相性的承认了这糕点店子和他有关系。

水珑没有多问,看圣尊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有了些胃口,也将糕点放入了嘴里,心中想着:离这里最近的是一个小居民城地,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谁知道这种小地方都有圣尊的人在,还是做这种糕点吃食的生意。

问水珑为什么知道十几里外的小城地?以她冷静谨慎的性子在就事先将去飞镜千山的地图先看了一遍,连一路上路途分布的地区也都记得清楚。事实上,像十几里外的小地方,不仅有圣尊的人,也有她水珑的人,否则像热水袋这种南云城出产的东西怎么会被花花两兄弟买来。

“嗯?”水珑斜眸,忽然看见圣尊将一个纸包旁若无人的抽出来,拿着茶壶里的白开水往油纸上倒。

油纸被白开水浸泡后并没有损坏,反而渐渐的显现出字体。

这是密报?水珑淡淡的看着,心想如果花花两兄弟还在这里,看到这一幕后一定不会再那么感动了吧。很明显,那两兄弟根本就不知道这密报的存在,被圣尊奴役了全部的劳力,几乎坑掉了半条命,最后还对圣尊产生感动的心思,真是可怜可叹。

圣尊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微笑的朝她看过来,说:“不说是不想他们紧张,反而办不好。”

“你就编吧。”水珑毫不犹豫的回了他一句。

圣尊一副‘我说实话,你却不相信我’的表情,将桌子上的油纸用杯底推到水珑的面前。

水珑低头去看,发现上面写着的内容跟她有关——那日在红枫城庄子遇到的刺客,名为厉影,是个非常擅长隐匿和用暗器的高手,最常用的暗器是银针。

水珑看完后对圣尊说:“他的目的是我?”

圣尊轻轻点头,“是夙央派来的。”

水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询问圣尊为什么知道夙央这个人,只淡淡的说:“你又知道?”

“我就是知道。”圣尊说。

“证据?”

“没有。”

水珑说:“没有证据就别乱说。”她笑了笑,“夙央不会杀我。”

伴随着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越久,将原身白水珑的记忆完全融合,以及和夙央每次短暂的相处,都让水珑越发察觉到夙央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复杂又纯粹。

她没有兴趣试着去了解夙央内心深处的责任和偏执,不明白他为什么有那么深的执念以及悲伤,又为什么将这些执念施加在‘白水珑’的身上。不过,无法否认的是他对白水珑,的确没有恶意。

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白水珑,偏偏他不动手,反而无数次的解救白水珑于危难中,暗中教导她武功和兵法心计。

白水珑一次次的反抗和怒骂,他都能忍受。唯独看不得的就是白水珑的自甘堕落,不够冷静太过暴躁,不具备身为上位者的性格和心胸,为了长孙流宪迷失了自我,让自己一次次的身陷险地。

最后白水珑身死也并非他所为,只是将她放弃了,一时过于失望不管她了。

说到底,原本的白水珑甚至可以说是在夙央的宠爱保护下长大的孩子。一旦失去了夙央的护航,等于失去了双翅的雄鹰,最终从高空坠地,摔得粉身碎骨。

“你这么断定?”圣尊抿了抿嘴唇。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满水珑的回答,非常不乐意听到水珑再说出确定的答案。

水珑淡笑说:“背后挑拨可不是光彩的行为。”哪怕对原身白水珑失望彻底,夙央也不曾想过对水珑动手。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再执着于她,也绝对不会杀了她,最多也只是像对原身一样,哪怕知道了她危险,也不再理会,只看她自己是否能够化险为夷罢了。

“你觉得我在骗你?”圣尊眼神沉沉的,显然是动了真怒。

周围的人看到他的变色,立即收回偷窥的视线,心跳不禁的加快,想起昨天圣尊变身杀神的样子,那高深莫测的恐怖气势压迫,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水珑淡淡的说:“是不是骗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信我!”圣尊非要个明确的答案。

“我信。”水珑轻飘飘的说。

这种漂浮的口气,是个人都能听出她的敷衍。

圣尊一口气憋着上不上,下不下,不甘心的说:“你敷衍我。”

水珑‘惊讶’说:“你看,我都说信你了,你却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一副‘分明就是你在无理取闹,我实在没辙’了的表情。

圣尊郁闷的看着她。

水珑嘴角轻扬,一派清闲的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后,转眸看向圣尊,笑得眼眸弯弯,“忽然觉得心情不错,连胃口都好了。”

面对她这幅纯粹柔软的笑容,是个男人都不禁的心软,圣尊更是无可奈何的泄气了。

这时候,一块糕点被递到圣尊的面前。圣尊讶异的抬头,对上水珑的波光潋滟的眸子,以及柔和的笑脸,听见她轻声说:“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圣尊很想有骨气点的拒绝,以表示之前她的言行有失,必须要好好悔改认错。然而现实是,对视上对方柔情的笑眼,以及轻柔婉转的轻语,他再大的火气都跟遇火的雪花般融化得连一丝烟都不剩,非常没骨气却自认为很有风度的张嘴,享受心喜之人的喂食。

一块糕点被水珑看似温柔实则了当的塞进圣尊的嘴里,见圣尊被堵得鼓鼓的腮帮子,她笑眯眯的说:“以后要挑拨别人的关系,先有了证据……哪怕是伪造的证据或者了解两者之间的恩恩怨怨后再说,要不然尴尬的就是你自己了。”

圣尊忽然觉得嘴里甜丝丝的糕点不那么好吃了。

周围偷听的众人则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看向水珑的眼神都透着诡异和敬佩。

这女子了不得啊,居然能这么从容的面对那个男子,甚至将那男子说得哑口无言。

这会儿小二端着一盅白粥过来,楼梯那处也走下来一个人,正好和小二一起来到了圣尊和水珑这一桌。

“客官,你们要的粥。”小二将托盘的粥盅和碗放在桌上,一刻都不多停留的走了。

水珑看了眼站在桌旁的冯岂非,随意的问了一句,“坐?”

冯岂非面带微笑的点点头,正准备坐下来,就注意到圣尊飘过来的一眼,已经半弯下的腰身就这么僵硬的重新挺直,不太自然的客气道:“不用了,我喜欢站着。”

周围众人:“……”

水珑权当没有看见两人的互动,手去拿舀粥的勺子。

“我来。”圣尊先一步拿着勺子和碗,往碗里舀着白粥。

水珑见他表情淡淡的,舀粥和将碗放在她面前的动作却始终轻柔,不由的一笑,轻声哄道:“别生气了。”

圣尊淡淡的看她,口气淡然无比,“谁生气了。”

谁一副受了委屈,故意装着不在意,却分明就是想人注意到,过来安慰诱哄的样子,就知道是谁在生气了。这话水珑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说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像生气了吗?”圣尊表情依旧淡定。

“哦,那是我看错了。”水珑收回视线,拿着小勺开始喝粥。

嗯……今天早上的胃口倒是格外的好。—A—

圣尊神情一顿,用小眼神瞄着水珑。

水珑没反应。

一眼,两眼,三眼……一直得不到回应。圣尊侧头冷目看向冯岂非,声线清淡得近乎凉薄,“站这里挡光吗?”

“……”冯岂非默默的看向窗户的位置和自己站着的位置对比,然后发现一个无比真实的答案——自己绝对没有挡住光线!所以说,眼前这个不知道名讳的男子,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出气吧!

圣尊动作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眸子轻睨沉默不语的冯岂非,“听不懂人话?”

冯岂非默然的朝左边走了两步,等圣尊的视线移开,他才回神过来,察觉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更加觉得圣尊气势莫测,性格更加唯我独尊的嚣张!

偏偏人家嚣张得还非常的理所当然,让人觉得事实上就该如此,本能的就按照他的节凑来办事。

“阁下,”因为不知道圣尊的姓名,冯岂非只能这样称呼圣尊,“你昨天说的……”

“嗯?”圣尊眼神不耐。

“……”冯岂非说不下去了。这种被嫌弃的感觉,让他倍感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