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大人。”每回深夜碾转难眠,脑海里不断浮现的男人,一次次纠缠着她心神的男人啊。

叶孤琳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让开道路,绝对不能阻挡了圣尊大人的道路。

然而,太久了,太久了,他们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她终于再见到他了,明知道对方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明知道对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为他做什么,自己却还是不断的奢望着得到一丝的回报。

叶孤琳冰冷的面具终于还是破了,眼神炙热的看着圣尊,一脸的思念凄美,宛若红梅破冰开放,绽放绝丽的鲜艳。

“圣尊大……”一双手,控制不住内心炽烈的痴恋,朝即将错身过去的圣尊伸去。

常年护养得极好犹如春葱一般的手指,即将碰触到男子的白色衣袖。

一道清风吹拂,叶孤琳被驱飞出去三步远,好一会才站稳。

圣尊没有去看叶孤琳的状况,脚步没有停留过。

“你这家伙,居然敢对琳儿这么无礼!”一个锦衣男子满脸怒容,再度拦截在圣尊的面前。

他面色怒气冲冲,眼神却满是嫉妒。

想他对叶孤琳日日献殷勤,什么好东西都往对方面前送,还得求着对方收,对方还是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可是今天,竟然对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男子这么在意,那绝美面容破冰后的美丽,不是为了他项子廉,却是别的男人。

“你以为故意穿了一身白衣,戴了一张金色的面具就真的是圣尊大人了?我呸!”项子廉真的是气急了,他一只手指着圣尊的鼻子,转头朝叶孤琳看去,压抑着嫉妒的怒火,狠狠的说道:“琳儿,你看清楚,我现在就将这人的真面目打下来给你看,倘若这人是圣尊,我今天就将自己的脑袋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项子廉,你该死!”叶孤琳眼神跟冷箭似的瞪着项子廉,“还不快放手,道歉!”

她的话对于项子廉来说,就如同一盆浇入滚烫油锅里的冷水,让他的怒火真的沸腾了。

“哼!”回头去看圣尊,却觉得腹部一痛,人就趔趄的向旁边退了两步。他抬起头看去,已经不见了圣尊的身影,“胆小如鼠的家伙,偷袭了人就躲起来!?”

“人家早就走了,快去追啊!”下面有人叫道,唯恐天下不乱。

项子廉顺着他人的指点朝后方看去,果然看见圣尊的身影已经在几十米之外。

“小人,休走!”一声怒吼,他追赶过去。

这一追,追了十秒都没有追上,项子廉脸庞在众人的哄笑中涨红,同时也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自己和圣尊的差距。

“啧,这小人也就轻功身法了得些,胆小如鼠不敢和我正面打斗。”明明自己不如他人,项子廉还死要

面子的说一句。

“项子廉!”叶孤琳冰冷的声音已经可以掉出冰渣子。

“琳儿,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有什么好,倾情于他的女子都是白痴傻子!”项子廉被这冰冷的声音一刺激,一时没忍住暗中也刺了叶孤琳一句。

叶孤琳面若冰霜,手指已经缠住了腕处的飘带,似乎想要出手教训项子廉。

项子廉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闪动着羞恼气愤,不敢相信叶孤琳竟然为了个男人,有向他动手的意思。

“琳儿……”这是项子廉最后的声音。

无论是叶孤琳还是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有看清那白影是何时出现。他就这般凭空出现般,来到了项子廉的面前,然后鲜血飘洒所有的视线中,人首和身体分离的恐怖景象在寂静中发生。

“啪啦”一声,无头的尸体倒在青瓦屋顶上,滚了一圈两圈三圈,最终掉落了屋顶,落地雪地。

无头颈项流淌出来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白雪,一点点的蔓延深入。

寂静无声,连呼吸似乎没有了,只剩下轻微的风声,以及积雪落地的声。

“……”叶孤琳看着近在眼前的金面男子,张了张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一双眼眸没有了冰霜,唯有能够将人融化的炽热以及深深的敬畏,宛若仰望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神祗。

“喜欢踢球吗?”圣尊清雅的嗓音,缓缓的犹如优美的琴音流淌人心。

叶孤琳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像个傀儡娃娃,浑身的线都被男人掌握。

憧憬着他,倾慕着他,敬畏着他。

“今日天气不错,是个玩蹴鞠的好日子。”圣尊说,清澈的眸子里微微晃动着波澜,犹如世间最清透的山涧,印着明媚的阳光,波光粼粼。

“嗯。”叶孤琳愣了一瞬,不由的顺着他的话应着,贪恋的看着他的眼眸。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无论眼神多么的干净多么的柔和,声音又是如何的清越动人,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也并非是在对你特殊对待,可是心魂还是受不住的被他吸引,为他沉沦。

“这颗球送给你。”圣尊轻笑着说。

叶孤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项子廉的人头,对方的表情还维持着前一秒的愤恨,眼神透着一丝呆愣迷茫。

这是……圣尊大人送给她的,亲口说……送给她的玩物。

“好好踢。”圣尊说。

叶孤琳见他转身,不由的追上前一步,祈求道:“大人既然有兴趣,不如一起……”

圣尊侧容,眼眸隐藏在面具后,依旧让叶孤琳有种被看透的羞愧感。

一秒不到的时间,圣尊就丝毫没有停留的离开,叶孤琳胸口剧烈的起伏,痴痴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凄凉。

无论她在多少男子眼里高不可攀,对她来说这个男人才是真正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需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才能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卑微狼狈。然而她自己心理再明白不过了,倘若这个男人愿意,愿意稍微付出一丝丝的柔情,哪怕是伪装的,再卑微狼狈的事她都做得出来,哪怕是脱光衣服跪拜在地上,乞怜着他的一丝疼惜。

只是,这个男人又太可怕了,可怕得让她不敢在他面前有一丝的放肆,只是被他俯视一眼,就害怕又兴奋得心神颤抖不止,几乎不能呼吸。

“叶妹妹,你该不会真的疯魔了吧。”紫衣女子轻笑着,眼睛里面闪动着恶意光彩。

叶孤琳依旧没有理会她,这时没有圣尊,她再度恢复成为了人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天之娇女。

红色的飘带被叶孤琳挥舞灵活,将项子廉的头颅缠住拖到身边,叶孤琳看了一眼,再转头对紫衣女子冷冰冰的说道:“石衣衣,今日在我院里玩蹴鞠。”

紫衣女子,也就是石衣衣听到她的话,终于变色了。

“你……你该不会真的疯魔了吧!”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叶孤琳,想看看她是不是故意戏弄自己。

只是一番观察,她发现叶

孤琳冰冷的面色透出的全是认真。

“呵呵,我不喜欢玩蹴鞠,叶妹妹还在找别的姐妹吧。”拿项子廉的头玩蹴鞠,她可没有那个胆子。

叶孤琳说:“今天你也在场。”

石衣衣听出她话语后的威胁,银牙一咬,“叶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孤琳说:“跟我踢球。”

“你疯了!”石衣衣气恼的低吼。

叶孤琳望着圣尊离去的方向,垂下眼眸。

没错,她疯了,那个男人就是毒,一旦放松警惕就会被毒入心,然后再也无法戒掉。

“不踢的话,会死的。”叶孤琳低低的喃喃。

那个男人不仅仅是迷人心的毒,也是能还能致人命的毒。

他既然开口了说要玩蹴鞠,开口送了球。不玩的话便是违抗他的话,后果……她永远不会忘记呆在那个男人身边时的所见所闻。(别误会,只是近不了身的属下)

“你威胁我!”石衣衣觉得叶孤琳真的疯了,以前从来不曾见她这样说话过。

叶孤琳没有解释,转身离去。

石衣衣很想挥袖转身就走,不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跟在了她的身后。

原地只剩下一群面面相窥,相视无言的众人,以及项子廉的无头尸体。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人都想要知晓的。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不可能,不过‘圣尊大人’这四个字,还是被他们记在了心上,产生了怀疑。

一场在别人眼里堪称震惊的大事,在圣尊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一点记忆痕迹都无法留下。

之后一路无阻的来到了紫竹院。

圣尊旁若无人的走进院子里,才在路上走了几步,一个轻跃就上了窄小的墙壁行走。走了一半的路,圣尊脚步忽然一顿,懊恼般的喃喃,“听那小狐狸说了几回大猫,竟真的染了这种恶习。”他低头看了看四周,又看自己的足径,发觉自己选择行走的路线,似乎真不是平常人会走的。

摇了摇头,他就没有在意了,直径一个轻越就跳到了一处屋顶上,淡淡的说:“长孙荣极,出来挨揍。”

分明不大的声音,却足以传遍整个紫竹院,且能够让人分辨声音在哪里传出来。

一分钟不到,几个身影就出现在圣尊下方。

“人呢?”公子闲四处张望。

风涧一脸谨慎。

沐雪面带诧异和怀疑。

瓦嘞娃则满脸兴趣。

“这里。”清雅柔和,听起来让人非常舒服且纯良无害的声音。

四人一齐朝上方看去,面色同时一呆,满头的黑线——

白衣男子半蹲在屋顶上,面带半截金色的面具,一手那这块白帕子朝他们轻挥了挥,一手拿着块雪白的糕点吃着。

帕子随着男子轻挥,一丝丝白糖粉随着飘落。

嗯……水珑给圣尊打包的白雪糕,吃完了。

吃饱好干活不是吗。

207 唯一的你

圣尊一点没有发现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的令人无语,他将帕子甩干净后,折成一个方块收入怀里,鞋尖一点,幻影阵阵人就往左边去了几米。

原先圣尊蹲着的地方破开了一个大洞。

这变故惊醒了风涧四人,视线中一袭青衣的长孙荣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屋顶青瓦上。

清风徐徐中,一清一白的身影相对而立。

这一刻,四人就发现,这两人谁也不逊色对方分毫。

第一眼看到圣尊的时候,一般人会觉得他的打扮太单调朴素,容貌遮挡在半张金面之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觉得这人气质淡薄温润,看似好接近,但在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前,始终找不到机会去接近。

长孙荣极呢?他就是个天生的聚光体,他的容貌俊美无双,他的身姿如竹,他气质孤高绝世。

从脑海里去比较这两人的话,一定会觉得长孙荣极出色许多许多,圣尊的形容装扮根本就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然而,当两人同时站在眼前的时候,却意外的让人发现,圣尊丝毫不差,甚至就因为他没有展露自己的容貌,一身清素的装扮,却依旧站在长孙荣极的面前毫不逊色,反而让人不禁的觉得,圣尊也许更胜一筹。

“你……”长孙荣极看着圣尊,淡淡的打量着,然后才似恍然大悟,启唇说:“白面包子。”

风涧、瓦嘞娃:“……”

明白圣尊身份的公子闲和沐雪,神情都有一瞬的变化。

沐雪微微皱眉看着屋顶的两人,眼里闪动着怀疑和忧虑。

从她来到飞镜千山见到长孙荣极后,她就已经可以断定圣尊不是王爷。如今两人站在一起,更加可以断定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倘若珑姐姐看到了的话,会怎么想……

“呵呵。”圣尊听到长孙荣极的话,不怒反笑,轻轻的说:“纳姆儿就喜欢吃白面包子。”

长孙荣极眸子一深,目光落在他面容的金色面具上,说:“该做奶黄包了?”

圣尊微笑,“比你这个发青霉的瘦馍馍好。”

风涧、瓦嘞娃尚未回神,再度无语呆立。

公子闲和沐雪也是满头的黑线,这两位吵架也跟常人不相同啊,怎么说呢,跟孩子斗气似的,偏偏都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在四人呆愣的期间,屋顶上的两人却极有默契的打在了一起。

罡风阵阵,强悍的内力对碰带起的巨响,不止传遍了紫竹院还传得更远,吸引了外面人的注意。

“风涧。”长孙荣极朝风涧看去一眼。

风涧明了带着人去了紫竹院外围,阻挡他人的到来打搅。

‘啪’一团雪打在长孙荣极的身上,在他青色的衣袍留下一道印记,白雪缓缓的滑落。长孙荣极抬起眸子,盯着圣尊的眼神冰冷残暴,“找死。”

“你杀得死我?”圣尊淡淡的说,鞋尖在雪地一点,不留下一丝的痕迹,便冲到了长孙荣极的面前。

“除了长得好看些,哪点值得她那般喜欢。”圣尊跟打量商品似的打量着长孙荣极,轻轻的撇了撇嘴角,轻轻的嘀咕,“这幅性格,我又不是做不出来。”

长孙荣极眼波一闪,嘴角轻微的一抽,随即勾了勾嘴角,浅淡的笑容落在圣尊的眼里,却是十足的得意,听见他说:“她喜爱的只能是我。”

“啧。”圣尊眯了眯眼眸,眼神清澈无害,声线更是轻缓淡柔,“把你踩扁成干馍馍,应该连让人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吧。”

长孙荣极眉梢轻轻一挑,眼眸内波光一晃,霸气侧漏,同样淡缓似无趣冷淡的声线,说道:“你……大可试试。”

这一瞬间,留下的公子闲等人都感觉到了两人的气势变了,让他们这几个旁观的人都莫名的心惊胆战起来。

一场肉搏战就这样打响。

没错,就是肉搏战。两人就好像有着别样的默契,没有动刀也没有比拼内力,却是以**对战**,比拼战斗技巧和招式,每次被打中也没有用内劲去将对方震退,结果是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淤青的痕迹。

这样的打斗没有动刀动枪和比拼内力那样的危险,不过却更加的凶狠和原始,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心跳不受控制,同时……

也很……哭笑不得。

这两个风姿卓越,武功盖世的男子,竟然用最原始的腿脚打架,一招一式都没有多余的花俏,只求狠狠打在对方的身上。

公子闲三人看着长孙荣极眼角的淤青,又看着圣尊嘴角擦破的皮,看着他们干净衣袍上逐渐增加的脚印和皱痕,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无语。

“真不愧是师傅做的面具。”公子闲看着圣尊嘴角破裂的痕迹,在心中如此想到。

他还就记得圣尊离去前的面容,可以断定那绝对不是圣尊真实的容貌,哪怕如今圣尊只戴着半截的面具,也可以猜测他半截金色面具后的面容也一定不是真容,一定戴了一层人皮面具。

天下间能将人皮面具做得如此的真实,能显出淤青和破皮后依旧不显虚假的人皮面具,唯有他的师傅,上一任的鬼医才做得出来。

异变就在此时发生,一支箭矢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长孙荣极和圣尊方向射来。

长孙荣极和圣尊几乎同时反应过来,然后各自向后退,眼看着箭矢从两者中间的空隙飞射过去,狠狠的插ru地面,竟然连大块的青石地板都射穿了。可以想象这支箭矢射中人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圣尊和长孙荣极皆朝右上方看去。

在那里,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柄弓,可以得知之前那一箭是何人所射。

圣尊看向那人,然后又看向长孙荣极,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暗帝?”

在那处站着的人正是江湖盛名的暗帝,也就是夙央。夙央没有奇怪圣尊为什么没有叫出他的真名,他既然站在这里,自然就不怕圣尊道破他的身份——天下间知晓夙央这个名字的人少之又少,在场清楚的人,他也不惧他们。

“为什么?”夙央没有理会圣尊,反而看向长孙荣极,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长孙荣极不耐的看着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何须你来插手。

夙央一笑,“你别忘了,现在你我才是站在一方的人。”这话看似说给长孙荣极听的,更似说给圣尊听的。

没有让夙央失望,圣尊开口了,“他。”指了指长孙荣极,又看向夙央,“和你一伙?”

“没错。”夙央说,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不被任何人察觉。如今小龙儿和圣尊呆在一块,他虽找不到小龙儿的踪迹,不过既然圣尊知道了他和长孙荣极的关系,那么自然会传到小龙儿的耳朵里,到时候……小龙儿可会来找长孙荣极?哪怕不来,心中也会对长孙荣极产生更大的怀疑吧。

圣尊看向长孙荣极。

长孙荣极依旧冷淡的脸色,却没有开口反驳。

“你们合作些什么?”圣尊饶有兴趣的问道。

夙央说:“武王爷想说的话,可随意。”

长孙荣极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反而对圣尊问:“还打吗。”

淡淡的口气,却有种特殊的引诱一般,引诱着圣尊动手,然后畅快的和他打一场。

“你手臂有伤,我可没有欺负病号的癖好。”圣尊纯良的说。

长孙荣极眼神露出一抹不屑。

公子闲一阵无语,心想:您没有欺负病号的癖好才怪了,他可不相信圣尊打了这么久才发现长孙荣极手臂有伤。

“关于今天的见闻,我会如实告诉纳姆儿。”圣尊轻飘飘的说,像个得到了胜利的孩子般。

夙央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看来,圣尊既然是长孙荣极的情敌,那么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打击情敌的机会。长孙荣极眼眸暗沉,淡淡的看向圣尊,那眼神似嘲讽似不屑又有深沉的情绪,没有人看得懂。

在圣尊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夙央忽然朝长孙荣极说:“我们在合作一回,拦住他如何?”

一对一,他也没有时十成十的把握将圣尊抓拿,不过和长孙荣极合作的话就不一样了。

长孙荣极启唇,说:“滚。”

不顾圣尊和夙央的反应,长孙荣极先走了,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

圣尊朝夙央看去一眼,也飘飘然的离去了。

一如他来时的一样,走得飘逸闲暇,速度却是快速如风。

“暗主,可要……”一道身影来到夙央的身边,低声询问什么。

夙央不等他说完就摆手,冷淡看向那人,“去了也不过是送死。”

圣尊又岂会是普通人,他既然敢带着小龙儿来到这飞镜千山自然就有他的依仗和策划。

一想到这飞镜千山一下子多起来的孕妇,夙央就明白一切定是圣尊安排,就是为了让他没办法利用孕妇这个特征去找小龙儿。

以圣尊的武功本领,倘若派人去跟踪,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打草惊蛇,损失人手罢了。

听澜院。

圣尊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院子里躺着的水珑。

他眉头轻轻一皱,人无声的来到了水珑的身边,伸出去准备将人推醒的手,中途不由的停主。

双眸贪婪的看着女子恬静的睡颜,就好像看着世间最珍视之物,怎么看都看不够,只是这样看着就忍不住笑了,温柔满足的笑了,像个知足常乐的傻子。

“越来越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了。”低低的嗓音犹如春风吹过桃花瓣,里面包含的宠溺柔和,连说话的本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多么的蛊惑人心,动人心扉。他只是轻笑着,将一旁的柔软毛毯盖在女子的身上,然后半蹲着身躯,静静的看着女子,自言自语,“是因为习惯了我的照顾了吗?”

这样看着,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也须只是一会儿,也许更久。

圣尊注意到了女子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两下,那轻微的颤抖却像是一滴打破了一池平静水面的水珠,使圣尊的心田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他忍不住站起身走近水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倾下的身躯阴影将水珑整个笼罩,伸出手指轻轻碰触在水珑的眼睫毛上,又睫毛到她的眉目,再到面颊耳朵耳垂,轻柔的动作就好像花瓣亲吻着水面,那么轻那么轻连涟漪都漾不开。

“喂,”圣尊低唤着,那声音轻得,也许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他的嘴型,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形成烟雾状,才让人知晓,他在说话,他在说着什么。

“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轻软的嗓音,说着危险的话,却让人觉得他才是最最委屈,最最可怜的受害者,“你知道,我多想触碰你,脱光你的衣服,亲吻你的肌肤,将你吃得干干净净,把你做到哭出来吗。”

“我怎么就这么喜爱你呢。”连他自己都要苦恼了,真是喜爱到骨子里了,因为她做了那么多傻事都觉得高兴,只恨不得再傻一点。

薄薄的一层蝉翼般的东西,伴随着圣尊的手,从水珑的脸颊一点点的揭下来,那一点点露出来的肌肤,细嫩白皙得连满地白雪都要比下去。

圣尊就像是掌握着宝藏钥匙的主人,随着他的心意,将时间最珍贵的宝藏缓缓开启。

当薄薄的面具的完全被揭开,一张足以惑乱众生妖颜完全展露在圣尊的眼前。

她静静的睡着,恬静得让看见的人都不忍心打搅,眉心的一点朱砂,深深的刻入人心。

“真是麻烦的小狐狸。”圣尊手指点在这绝世无双的容颜上,细嫩如玉如雪的肌肤立即被压下浅浅的痕迹,柔软嫩滑的触感能让天下男子都爱不释手,“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能收服得了你这妖孽祸水,谁能给你一片安然之所。”

这副容貌,比之往日更加的妖孽了,风华绝代不该存于凡世,连他也是此生仅见。

美丽不是错,太过的美丽就成了祸。一旦这般的美丽现世,必引来一堆豺狼虎豹的争夺。

倘若她是个空有美貌没有本事的花瓶,倒惊不起太大的波澜。偏偏……这个女子啊,她不是柔弱的花,也不是孤高的月,而是一只鹰,一头兽,凶兽王兽,有利爪有智慧有凶狠的心……

“这天下间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自大自负?”一声慵懒的笑语。

贵妃榻上的水珑睁开眸子,懒懒的望着头顶的圣尊。

圣尊和她对视在一起,眼眸一深,说:“你不就是一个?”然后不等水珑说话,嘴唇一抿,就露出了一副受了委屈般的表情,“我受伤了。”

“噗嗤。”水珑失笑,眼波流转,看到了他嘴角的破皮,说:“看见了。”

如果说睡梦中的女子恬静脱俗得犹如天山冰雪中祈天的灵女,那么睁开眼眸后的女子,便多了份真实,眼眸灼灼,一点朱砂,纵然世间三千繁华也不及女子一笑。

圣尊目光好不偏移的看着水珑,语气依旧透着淡淡的委屈,恶人先告状,“长孙荣极打的。”

水珑眉梢一挑,“去打人却被人打回来,你也好意思回来诉苦?”

“他被我打成了猪头。”圣尊得意的说。

水珑扬眉。

“我在那里看到了……”圣尊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