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知为何，她想与她同行，对这个陌生的女子有种莫名的好感。
看来是盛情难却了，女子终是点了点头。
有两匹马拉着轩车，应该比她想像中还要早到，想透这一点儿女子也觉得无所谓了。轩车才行驶不就，又下了起了小雨，那轻柔的雨声似要催人入睡。
除了驾车的小厮在帷帘外，其余的人都坐在了车室里，好大这车室够大，不然应该会挤。不过说话的都是那个妇人，其余两个侍婢极少发言。
“姑娘帮了我的忙，还不知道姑娘贵姓？”妇人亲切的笑问。
对于这个套近乎的陌生妇人，女子并不反感，反倒是她不便的腿脚，让她升起一股莫名的同情和难过。“我姓穆，叫珊珊。”
“原来是穆姑娘，看你小小年纪一人上路，你的家人不会担心么？”
穆珊珊摇了摇头，毫不在乎的笑道：“我的爹娘都在几年前相继去逝了，只有一个哥哥现落居在皇城。府里的管家总是说我小小小，不上我出门，十天前我过了十五岁的生日，留书出走了，我要去皇城见我哥哥，我们都一年没见面了。”
妇人暗忖这妇子胆子真大，“你就不怕这一路会遇上坏人？”
“不用担心，我从小就习武，虽然打不过我哥哥，不过应付一般的小毛贼或是盗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1卷 第271章 另一种开始
第271章另一种开始(3054字)
瞧着她骄傲的模样，好像在说除了她哥哥她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妇人乐道：“下次不可这样鲁莽了，虽然你是留书出走，不过我想你府里的老管家现在肯定很担心。”
她当然知道，所以才急着紧往皇城里赶，见着哥哥后让他立马修书一封回老家，好让府里的一干人等放心。“等我见到哥哥，会让他修书一封回去，届时老管家就不会担心了。”
她可真是任性，可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呢，看你的穿着装素，应该是那里的大户吧？去皇城做什么？”她从小时有记忆开始，就常常做同一个梦，那梦里没有欢笑，只有痛苦，每当醒来，都是泪流满面，紧接着产生一个急切的愿望：她要去皇城，要去皇宫。
妇人闻言，脸上的笑意略减，眼中的笑意却尽数不见，“我家在皇城里，这次离城是回老家扫墓的。”
似乎问了最不该问的问题，穆珊珊抱歉的笑了笑，闭口不再言语。
轩车到达皇城时，太阳还没有西斜的样子，可雨却停了。徐徐春风吹拂，送来丝丝雨湿的气味，还有花草的芬芳香气，沁人肺腑。撩帘望着高扩的城门，穆珊珊的双眼在不知不觉间朦上了一层阴郁。
“好热闹呀，不愧是皇城。”进了城，轩车就走是很慢了，因为街道上南来北往的行人很多，小商贩与摊贩叫买叫卖声异常激昂嘈杂，听了却不会让人讨厌，只会觉得激动人心。
妇人展颜一笑，突然问：“穆姑娘，你若是头一回来皇城，可知道你哥哥落居在哪街哪户。”
穆珊珊一愣，她的确不知哥哥的府邸坐落在何处，不过一说起她哥哥是身份，料想皇城里大半人都知道。她一直未同妇人诉出真相，一是不想惹麻烦，二是觉得会不好意思。然又细想，若是不说，届时自己寻来，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哥哥，“我哥哥是护城将军穆霄。”
“原来穆将军是你哥哥呀。”妇人释然一笑，和颜说着。
看她一点儿也不吃惊的样子，穆珊珊觉是这妇人一定大有来头，回想先前与之放肆交谈，真后悔自己冒失了。
“穆将军年轻有为，三年前以十七岁弱龄夺得武状元，你说你打不过你哥哥，那很正常嘛。”
穆珊珊正欲问那妇人的真正身份，却见妇人吩咐赶车的小厮说：“去将军府。”
帘帷外的小厮领命：“是，驾——。”
“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穆珊珊说着，徒然庆幸自己没开口寻问，不然真的是冒失上又加冒失了。
“不麻烦，不麻烦。”妇人亲切的笑容堆在脸上，似乎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谊，“我很喜欢穆姑娘呢，打第一眼见就喜欢。看着你，我想起了一个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那个女子让我如此拿来与那人作比较。”
穆珊珊心里徒然涌上一股酸涩，“我们真的有那么像么？”
不料妇人又摇头否认了，“不，你们本身并不像，她的身子很弱，她曾描绘出想要过的生活，想要的样子就是你这样的：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然后策马天下。”
“难怪你会觉得我们相像。”穆珊珊双眸闪着澈光，“我从小就喜欢骑马，我的愿望就是自由自主的生活，闲暇时牵着马云游天下。她现在如何了？身体好了吗？要不要介绍我们认识，我带她一起出去走走。”
妇人依旧温温的笑着，却似被人触及某个伤心处，“她死了，死了十五年了。”
才说不要冒失，怎么她尽是问些令人头疼的问题？穆珊珊又面露愧色的笑笑，“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唔——。”妇人看着穆珊珊，似要寻找着任何一丝熟悉，“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跟你说这么多不该说的。”
这个话题结束后，便没在说及什么，似乎这个问题的沉重触动的不止妇人，连穆珊珊都觉得心中不快。转眼间，将军府到了，穆珊珊向妇人道了别，看着轩车离去，想着最后还是没能知道那妇人的真正身份。
抿唇挑了挑眉，有缘会再见。
转身看着威武的将军府大门，穆珊珊惊喜这就是哥哥在皇城里的住处呀。她一早就想来见识见识，可是家里没一个人同意她出门，如今终于靠得自己如愿，若是不玩个痛快，怎么对得起自己。
门卫见一小女子上前，忙将刀架在一起，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的问：“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将军府，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穆珊珊牵着马肩头搭着包袱，她还没说话，府里走出来一个正要外出的小厮，看到穆珊珊高兴的大叫，“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
“穆兴，是你呀，好久不见。”穆兴是哥哥打扫书房的书童。
穆兴连忙推散那架起的刀，说：“误会误会，这是我们家小姐，将军的亲妹妹。”
那架刀的两名门卫，立即恭敬起来，拱起道歉：“对不起，小姐，是我们失礼。”
穆珊珊倒也爽快，“你们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我还要感谢你们替我哥哥守家护院呢。”
“别说了小姐，快进来，我带你去找大少爷。”穆兴接过小姐手里的包袱，又向一个门卫说：“帮忙将小姐的马牵到马厩里去。”
入了府，穆珊珊看到什么东西都表现出极高的兴趣。“穆兴，你刚才是要出门吗？”
穆兴说：“少爷的好友来了，刚才在书房里下棋，我发现宣纸没了，少爷让我去买呢。”
“买东西不是管家吩咐的么，你去凑什么热闹？”穆珊珊奇怪的问，想着在家里怎么就没这个规矩。
穆兴说：“小姐有所不知，这皇城里有家纸坊，纸坊虽然不大，可卖的纸却是上乘，少爷担心管家吩咐的人办事不力，所以才叫小的前去。”
穆珊珊笑了笑，没在说话。徒然间跟着穆兴的步履缓了下来，因为太高兴见哥哥，倒是忘了穆兴说哥哥的好友来了，穆兴口中的好友不是蔺知岚罢。试忆他们也快一年没见了，怎么偏在这个时候遇到？
“小姐，快走呀，你怎么了？”穆兴发现小姐的脚步放缓了，回头奇怪的看着问道。
穆珊珊抬起眼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穆兴，“穆兴，你口中所说的哥哥的好友是知岚哥么？”
原来是这样呀，穆兴心里有数小姐何故反应至此了，“小姐别担心，不是知岚少爷，想这皇城那么大，少爷认识的人自然不止知岚少爷一人，不过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从少爷中了武状元，他们就经常往来，反正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穆珊珊一听不是蔺知岚，立即将心搁到肚子，脚步也在不由自主的跟上了穆兴，“不会吧，和哥哥常往来的人，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我的小姐，要是想害少爷，早就害了，何苦等到现在？穆兴在心里呐喊。“不会的，我看他跟少爷关系很好，不会害少爷的。”
拐了个弯，徒然见到哥哥穆霄的背影映入眼帘，在他的身旁，走着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男子。穆兴正要开口喊住穆霄，穆珊珊却示意穆兴住口，左顾右盼一下，见到花园里一处花架下有根拇指粗细的棍子。调皮一笑，悄然执起那棍子，迅速朝穆霄的背影刺去。
穆宵感到背后一阵危机，顿时掀起警惕，在危险碰到之前，疾步向侧移去，顺势劈下一掌，待见到偷袭他的是何人时，惊得忙收回手。可来人似乎并未罢休，而是反身又朝穆霄挥棍而去，穆霄踏着廊栏跳出，在花园里与之对打起来。
那边打得热闹，这边穆兴走到另一男子身旁，那男子问：“怎么回事？诺大个将军府还让个女流之辈前来偷袭，传出去皇帝哪儿还敢将皇城的安危交到他手里。”
妈呀，穆兴暗道：这玩笑开大发了。可他只能干笑两声，呵呵，呵呵。
穆霄很快就打掉穆珊珊手里的棍子，此刻正赤手空拳的与她对打。只见他一个侧身，让穆珊珊扑空后迅速移到一侧捏住她的右手往后一拐，又禁固住她另一只手让她动弹不得，方笑她不自量力，“怎么样？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打过我，认输了罢。”
穆珊珊赌气的一跺脚，开始了她对兄长一惯蛮不讲理的对待，“你就不是比我年长几岁么？要是我俩从小一起习惯，指不定是谁擒住谁呢？”
“你——。”穆霄无奈的叹口气，松了手，带着几分宠溺笑道：“你呀，就这张嘴厉嘴。”
穆珊珊转过身来，面对着穆霄拥抱上去，撒起娇来，“哥哥，我好想你呀，你好坏，我过生日你都不回家看我。”
穆霄挑眉，掀起几分逼人的英气，“我不是有书信回去，告诉你会晚些时候回去吗？你来也不说一声，老管家呢，怎么没看到？”
第1卷 第272章 费解的感情
第272章费解的感情(3047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哥哥迟早都要知道她是偷跑出来的，还不如一早就招了，让他赶紧修书一封回府好让老管家放心。摇着哥哥的手臂，穆珊珊开始了她的示弱免罚，“哥，人家想你嘛，你又不回家看我，老管家又管我管得严，我只好一个人偷偷跑来见你了。”
她越说越小声，穆霄却听得越来越担心，她居然敢一个人跑来皇来找他？作势气得不行的穆霄说：“你…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我今日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才你。”
“哥…。”哥哥不会真打她吧？穆珊珊起了丝害怕。
穆霄东张西望，找到方才穆珊珊拿来偷袭他的木棍，他才一捡起来穆珊珊就开始跑了，于是穆霄便追着她打。顿时花园里让追赶的脚步声，叫喊声，求饶声塞满。
“哥，你别追我，我知道错了。”
“珊儿，你站住，爹娘不在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你这样离家出走，知不知道老管家会有多担心。”
“哥，那你还追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儿修书一封让人送回府去让老管家知道我的下落早点儿放心。”
“你…。”穆霄不在追了，站在那里，用手里的木棍指着穆珊珊，无可奈何的说：“你怎么总是有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别躲在穆兴后面，快出来，我不追你就是了。”
旁边有个被无视的人，穆珊珊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方才眼中只有哥哥，这会子与那‘好友’对视，却有种说不出的讶憾。与哥哥的相貌堂堂，身躯凛凛相比，他则显得俊逸飘然，颜容冷凌，特别是那双眼眸，似蕴藏了无尽的睿智与骄傲。
穆珊珊的脸色徒然变得极差，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既是忐忑又是欣喜，她不懂何以第一次相见会有这样的感触，可她就是摒弃不去那种似逐渐嗜心的难过。
“小姐，你怎么了？”
穆兴发现小姐的脸色不对，出声轻唤。惹得穆霄也不由自主的担忧起来，方才还是满心的责备顿时烟消云散，紧张的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珊儿，你怎么了？”
穆珊珊赶紧将如钉在男子身上的目光移开，捂着不适的胸口说：“我没事，哥，可能是太累了。”
“穆兴，快扶小姐去厢房休息。”
“是，少爷。”
看着穆兴送走穆珊珊，站在穆霄身边的男子终于发话了，“你们兄妹见面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还有，本殿长得有那么吓人么？瞧她第一眼望着我，就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适？”
“得了，太子殿下，您就别掺和了，你没听珊儿说她是赶路赶累了么？”穆霄语色轻快的说着，“我送你出去吧，回来还得给家里去封信，否则家里还不得闹翻天了。”
濮阳恒转身重新移步，边走边说：“你妹妹有那么大力量么？你还降不住她？”
穆霄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言道：“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中宝，为了她我可没少挨父母的教训，我就奇了怪了，别人家都是以儿子为重，为何偏我们家将她当成小祖宗供起来。她还从小就粘我，怎么样都赶不走。”
“可方才见你的样子，并不讨厌她呀。”
穆霄笑了笑，没在说话，脑海里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是他这辈子惟一一次后悔的事情。记得一次他偷懒不想练功，被父亲发现罚跪在后院天井，可他不服气被罚只想出去玩。那时候的珊儿才五岁，她出了个主意，换上自己的衣服替自己罚跪，让他出去玩。于是他就跑出去玩了，可是玩得太疯忘了妹妹还替他罚跪的事，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下了半个时辰的大雨了。那次珊儿因为他差点儿丢了性命，虽然最后命捡回来了，可身体却变得极弱。这都是他害的，所以他再也不偷懒练武了，还教珊儿一块儿练，好为她健身体魄。看到珊儿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他的自责和内疚才慢慢消散。
“珊儿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讨厌谁也不会讨厌她。”
听着穆霄难得的严肃口吻，濮阳恒愣了一下，随即又不忘消遣起来，“说什么妹妹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以后是不是不打算娶老婆了？”
知道某人在取笑他，穆霄也不客气的笑回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可是听说皇上日日都会受到大臣们的提醒，太子早该立太子妃了。”
“你…。”濮阳恒无语，有些不悦穆霄那壶不开提那那壶。
也许穆珊珊真的是累着了，回到厢房以后就上榻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到穆兴来喊她吃晚饭。其间，哥哥说信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回老家去了，老管家看到信应该就会放心了，但是她只能在这里住一小段时间，尔后必须回老家去。
“为什么？哥，我才不要那么快回去。”穆珊珊搁下碗筷抗议，秀雅的小脸上尽是不满和委屈。
穆霄一点儿也不给妹妹面子，直捣她从家逃出来的理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从家里跑出来是为了什么？珊儿，你已经过了十五了，咱们穆家与蔺家的婚约也是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履行，你若不来这里，我过段时间就会回府去为你主持这件事了。知岚兄前些日子捎信给我，说已经在筹备此事，你不日就得嫁过去，逃到这里来你以为别人就找不到吗？”
“哥，我非得嫁给知岚哥么？”穆珊珊的语气徒然变得细柔，就像一条彩带不愿随风舞起，说不出的惆怅。
每次说到蔺知岚，妹妹的情绪就会变得很奇怪。从知道这门婚约开始，她只说过一次她将知岚视作兄长，并无男女之情，她不嫁。遭到父母反对后，她便一直以沉默的方式对待，父母也将她的沉默当作默认。可是随着年纪越大，她每次见到蔺知岚时的表情就越是让人莫名其妙。
她看他的眼神带着浓化不开的伤，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而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浓化不开的情，亦是理所当然一般。
“你讨厌知岚么？”
穆珊珊摇了摇头，“我不讨厌知岚哥，可也不想与他有进一步的关系，我们做兄妹不好么？为什么非得把我们绑在一起？”
“唉——。”瞧到妹妹沮丧的模样，穆霄的语气也软了下来，“珊儿，这是父母之命，早年他们定下的，如今他们过世了，我总不会违背这桩婚事帮你退婚吧。先不说知岚家是富甲一方的人物，知岚的学识、修养以及一表人才的模样，配于你的确是桩无可挑剔的良缘。再说他还钟情于你，这不是更好么？哥哥相信他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抗拒着，语声却堵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穆珊珊急得落泪，“好，我答应，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我已经来到皇城了，哥哥是护城将军，一定有办法让我进皇宫的对不对，我想进宫去看看。”也许她真的该放弃了，知岚哥真的是个好人，她也知道嫁给知岚自己一定会幸福。可是，她要嫁的那个人，要等的那个人，和蔺知岚如何也重叠不在一起。这让她迷茫，也让她害怕自己后悔遗憾。
这应该是另一个让她前来皇城的原因吧。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珊儿经常在做梦后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流着泪说：“我要去皇城，我要去皇宫。”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说‘我相信轮回，我会在这里等你，直到我没有知觉，直到我死。’
“不轮你做过多少次，珊儿，那不过是个梦罢了。”他要进皇宫并不难，难就难在他的宝贝妹妹要怎么样才能认清这个事情，不再纠结于梦境的虚幻。“你这样说着，好像皇宫里有人等你似的，别胡思乱想了，世间那有这样诡异莫测的事情？”
子不语怪力乱神，夫子曾这样教授过她，可是若要让她死心，杜绝梦境中的预意，去看一次不正是最好的办法么？“我还是想去看看。”
穆霄妥协了，面对妹妹的固执他总是一败涂地，叹息道：“我真是怕了你了，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太子正在选太子妃，好在你有婚约，不然依旧朝庭秩法，你也在其中呢。”
“哥，你在说什么呢？”她感到哥哥已经妥协了，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现在哥哥说的话她听不懂。
看了一眼妹妹，穆霄夹了一夹菜搁到她碗里，“这些日子总会有朝中官员各家千金进宫去游玩，陪晴妃娘娘闲话家常，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滥竽充数，去看看也好，省得你总露出那副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
穆珊珊抹干挂在腮边的眼泪，笑着重新端起碗筷，“就知哥哥对我最好了。”
第1卷 第273章 在等谁？
第273章在等谁？(3080字)
“得了，别拍马屁，赶紧吃你的饭。”
嘻嘻，穆珊珊很听话的吃饭，也很不自觉的问话，“哥，晴妃娘娘是谁呀？太子选太子妃干她什么事？”
“晴妃娘娘是太子殿下的养母，太子是她从小带大的。”穆霄有些不耐烦的解释，想着穆珊珊到底像谁呢？怎么没见娘话这么多。
“养母啊。”穆珊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头问：“太子亲娘呢？为什么不是她的亲娘养她呀。”
“太子的生母在十五年前就去逝了，行了，别问这么多与你没干系的事，快吃饭，不然我就不带你进宫了。”
穆珊珊果真不在多话，乖乖的埋头吃饭。
翌日上午，从老家府邸送来一封家书，说蔺家已经知道穆珊珊前来皇城之事了。下午，又收到蔺知岚一封来信，说他已经在来皇城的路上了。这一日，穆霄没带穆珊珊进皇宫，而穆珊珊也因为那两封令人头痛的家书哪儿也没去成。
天阴冷阴冷的，到傍晚的时候才想起她忘了去看她心爱的马儿。甩甩脑袋，来到皇城才一日而已，却觉得她心绪早已乱作一团，无法清静。
昨夜睡觉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声一般，她捂着胸口，浑身阵阵发热。以为是得了风寒，可是却没有一点儿得风寒时的症状。问自己怎么了？突然间怎会有如此激动的心跳，又有针扎的疼痛感？呼息感到压抑，窒息一般的难受，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又是一日，哥哥早上陪她吃过早饭就不见人影了，她很难得的呆厢房里安安静静，穆兴直说小姐若不是病了，就是发生了奇迹。
穆兴都说错了，是穆珊珊徒然懒怠了，她期待着哥哥带她走近皇宫，又怕自己进去后面对的始终是一场失望。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她感觉自己就像等待判刑似的，一连等过了数日，那院里的花都已经开败好几回了。
“珊儿，你就这么期待去皇宫么？”这日响午，穆霄站在进宫的轩车前问妹妹。
穆珊珊没有说话，只是不像她般安静的垂眸沉思。穆霄说：“穆兴说你奇怪我还不相信，觉得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性了，变得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看来…。”
就算哥哥不将话说过，穆珊珊也清楚哥哥余下话中的含义，“哥，还记得有一年来我们家化缘的那个尼姑么？”
穆霄想了想，点点头，“记得。”他也不过只记得有个尼姑来化缘罢了。
“我记得当时娘还在世，她抱着我在中庭里顽耍。那尼姑亲近我，问了我一句莫名的话，她说：
‘你会不会去等一个这辈子不相识的人？’
我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明就理的点了点头，那尼姑又问我：
‘就算不记得了也要等么？’
我又点了点头，随后她摸了摸我的头发就走了。我记得当时娘在那尼姑转身走后，愣呆了很久对我说：
‘珊儿，你在等谁呢？”
因为头天晚上做了那个梦，我脱口而出，‘等我梦里的那个人。’
接着娘就抱着我哭了。等长大了，懂事了，回想起这事儿，我不再将梦境视作虚幻，如果皇宫里没有我的答案，相信那个梦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记忆里了。”
穆霄没在说话，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随即挥手，吩咐人掀开了轩车帷帘，扶着她进了车室。
说起来穆霄还是有私心的。穆府虽然与蔺家才相识十几年，不过两家的关系却是出奇要好。蔺知岚虽然只比他大一岁，可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自从有了妹妹珊儿后，蔺知岚更像是哥哥，他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疼她，珊儿的一些任性多半都是蔺知岚给惯出来。他能这样疼妹妹他很高兴，两府长者见状也就订了这门亲事，可随着珊儿懂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疏远蔺知岚。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这一世能给妹妹幸福的人只有蔺知岚，他也愿意让蔺知岚做他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