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说出最后一句,乔颇冷汗已经将衣衫湿透,刚刚被恰好从雪山赶回来如同凶神附体的白溪铭拎了来,这会儿又被阎王般森冷的夜风霁盯上,他这条小命,今日不丢,也去了一半寿命啊,谁禁得起这么吓啊?

夜风霁听得乔颇所言,身子一颤,靠到后面的门上,白溪铭死死盯住床上的夕媛,再无法说出半句话来,他辛辛苦苦寻来的药引,就只能压制,不能解,那么以后若要研制解药,是不是还要再寻雪莲来做药引?

想到此次寻雪莲的艰辛,白溪铭捧着雪莲的大手微微打颤,不是怕那艰辛,不是怕那凶险,而是怕,怕再寻不到药引,那么夕媛的命还是无法续,心里暗恨自己,其实这次他寻到雪莲并不只是一朵,而是两朵,当时他欣喜若狂,怎奈眼看着即将拿到手的雪莲被雪崩卷走,他在雪崩到来之前,只来得及拿到这一朵,这一朵雪莲还是他豁出性命不要,才得了来的。

这次雪崩他被埋在大雪里三天三夜,若不是凭着自己深厚的功力,早就冻死饿死了,在他几次坚持不住,难以维系的时候,脑子里都出现夕媛一张娇俏可爱的容颜,支撑着他一直睁着眼,不敢闭上,怕自己一闭上眼就那么睡了过去,再无法醒来,那么他寻的雪莲来又有何用?

若不是当地村民发现他几日没有回去,带了人去找,他早就成了雪山顶的冰人了。

醒来后,他不听村民劝告,一心想着快些赶回来解夕媛的毒,就那么直直的奔了回来,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仍旧不能解夕媛之毒。

白溪铭颤抖着手将雪莲递给走过来的夜习,夜习接过雪莲,看了眼脸色灰白的白溪铭。

“公子,您受伤了?”

白溪铭摇头,他只是伤了元气,不碍事。这一摇头,头晕脑胀,再看不清前方事物,身子一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夜习惊呼一声,伸手来扶,夜风霁出声制止:

“夜习,将雪莲拿去给乔颇,速速给王妃服下,溪铭交给本王。”

撑着身子起来,夜风霁将白溪铭抱在怀里,朝旁边的厢房走去。

乔颇擦擦额头冷汗,看着两尊瘟神都离开了,这才长出口气,没有接夜习递过来的雪莲,看了看雪莲。

“麻烦用内力将雪莲化成粉末状,然后去拿个碗给我,再倒满水。”

夜习按照乔颇的话去做,乔颇伸手入怀,在怀里左掏右掏,终于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小盒子,里面并排躺着几个小瓷瓶,白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绿色的,黑色的,乔颇看上去十分不舍,挨个摸来摸去,最后一狠心,拿起其中那瓶蓝色的,启开瓶塞,顿时屋内香气四溢,清馨的味道让夜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敢出声,怕惊扰到乔颇。

乔颇来到床边,拿过来夜习准备的那碗水,将蓝色瓷瓶倒转,瓷瓶里蓝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在碗里遇到热水后迅速起泡,眨眼间,碗里的水沸腾起来,乔颇招手叫夜习。

“快,将雪莲化成粉末撒到碗里。”

夜习赶紧催动内力,将雪莲化了,听话的将粉末悉数倒进碗内,沸腾的水迅速的将雪莲粉末融化掉,夜习瞪大眼看着,碗里的水渐渐的幻起波纹来,随后那一小碗水一忽变红,一忽变绿,一忽变蓝,一忽变黑…

夜习不敢置信,用手揉揉眼睛再看,一下子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向乔颇,乔颇正心疼的挨个打开小瓷瓶往碗里倾倒着跟瓶子相同颜色的液体,片刻后,那一小碗水五颜六色,一层一层,多种颜色各不相干,又毫不相容。

端着那碗药水,乔颇心疼的险些扑到地上,夜习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碗里的液体却奇异的没有波动,各种颜色仍旧共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缓缓流动着。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2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乔颇感激的看看夜习,若不是夜习,这碗若是砸了,不用夜风霁砍他的脑袋,他自己就会心疼的去撞墙了,这可是凝聚了他一生心血的精华啊。

切不说那世间稀有的雪莲,单就那些小瓷瓶里的药液,那就是从他师父的师父就开始研制的圣药,那是当真能够延年益寿的不老仙丹啊,他自己都没舍得用,皇上都不知道他有那宝贝。

唉,可是眼下若不给王妃用,不把王妃救活了,他的脑袋立刻搬家,他还延年益寿个屁啊。

刚刚看夜风霁看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他用不着延年,也用不着益寿,那个阎王一瞪眼,他的脑袋就搬家。

心疼归心疼,乔颇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将自己所有宝贝都掏了出来,夜风霁深爱的人,他岂有不救之理?

如果雪莲加上自己的圣药,能够解了王妃的毒就好了,不过即使解不了,美容驻颜的功效那是绝对的,圣药嘛,岂是一般俗物可比,大不了他再继续找找解毒的法子好了。

乔颇满心期待的将药碗端到王妃嘴边,看着夜习。

“一会你将王妃扶起来,点开王妃的穴道,然后帮我撬开王妃的嘴…”

夜习瞪大眼看乔颇,点王妃的穴道?对王妃动手动脚?还撬开王妃的嘴?这人脑子有病吧?要不就是故意整自己。

他哪里知道在乔颇这些大夫的眼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嫌,有的只是病人,其余不做他想。

在夜习惶恐的眼神中,乔颇好像也明白了过来,咧咧嘴,那怎么办?自己又不会解穴的功夫?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本王来。”

俩个人扭头,夜风霁不知何时站在门边,此时已经走了进来,夜习赶紧让开,夜风霁来到床边,看了看床上不省人事的秦兮,眼里的痛惜毫不掩饰,俯下身子。

“移动她没问题吗?”

乔颇点头:

“在她体内毒没有攻击皮肤之前,我就将这药水灌进去了,应该无事。”

一抬头,夜风霁死死盯着他,乔颇顿时傻眼,嗫嚅着:

“不,不是应该,是压根就没事。”

瞪他的眼神转移了,压力顿轻,乔颇心擂鼓一般,今夜过后,不止是半条命,是一大半的命啊都被这个家伙给吓没了。

夜风霁一手迅速的抱起秦兮,一手在她背上啪的一点,秦兮眉头刚皱起,大手移到她的嘴巴处,撬开她的嘴巴,乔颇早就等在那,将手里的药碗对准秦兮的嘴巴倒了进去,秦兮被冷的咳嗽,药液喷了出来,乔颇着急的喊:

“帮忙顺气啊。”

夜风霁皱眉,看着碗里还剩那么多的药液,一把夺了碗过来,猛的灌进自己嘴里一大口,然后低头覆上秦兮的唇瓣,将口中含着的药液缓缓哺到秦兮口中,说也奇怪,秦兮这次竟没有呛咳出来,而是缓缓将药液吞咽了下去。

乔颇傻呆呆的看着王爷又喝了一大口,然后继续喂哺,扭头看夜习,夜习满脸通红的转过头去,不敢看,乔颇扭脸继续看王爷喂王妃喝药,有些后悔,自己要是这么喂,那圣药加上雪莲在自己口中残留一些,会不会对身体有好处啊?能不能将自己今夜丢的一大半的命补回来一些啊?

刚想到这,乔颇一个机灵,他敢那么喂王妃喝药?算了吧,那他不用算计怎么补回来丢掉的那一大半的命了,因为剩下的这一小半的命,夜风霁也不会给他留着的。

撇撇嘴,乔颇转身去拉夜习。

“去,准备些热水,大桶。”

夜习也不问做什么用,转身跑了出去,乔颇看着夜习跑的比谁都快,忍不住赞赏,这小子轻功又进步一大块啊。

露胳膊挽袖子,将自己兜子里的银针取了出来,那边夜风霁已经将碗里的药液都喂进了秦兮口中,乔颇回头看。

“放平,还有将王妃后背露出来,臣要施针,帮助压毒。”

夜风霁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看看乔颇,乔颇正鼓捣着一堆银针,见夜风霁不动,再次抬头看过去。

“喂,你怎么不动啊?”

乔颇自幼跟夜风霁,白溪铭一起长大,也算是儿时的玩伴,虽然身份悬殊,不过夜风霁也好,白溪铭也罢,俩个人都没有架子,跟普通百姓的乔颇很能玩到一起去。

乔颇自幼喜欢医术,得世外高人真传,无奈他对仕途功名没有野心,一心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常年在外游逛行医,后来皇上大病,御医都束手无策,夜风霁跟白溪铭俩个人使计将乔颇绑进皇宫,治好了皇上后,乔颇就成了御医令。

为这乔颇没少找俩个人晦气,动不动就俩个人下点不伤大雅的药,夜风霁,白溪铭那是什么人,都成精的人物,岂会上他乔颇的当,不过俩个人自认理亏,所以总被乔颇算计,动不动就拉肚,动不动就卧床休养。

后来乔颇气渐渐消了,加上皇上特令,虽然乔颇为御医令,但是每年可以出宫继续去民间行医半载,其余半载留在宫中就可,所以慢慢的乔颇的气也就顺了,慢慢的也就认命的当起了他的御医令。

现在夜风霁已经不似刚刚一般慎人,他的胆子也大了,眼珠转了转,明白了夜风霁的心思,嗤了声:

“小气,你也太小看我乔颇了,我会在这上面算计你吗?是当真需要褪去衣服才能行针,不是故意气你的。不信你在边上看着。”

被他说中心思,夜风霁脸一红,尴尬的扭过头去,将秦兮翻转,犹豫了下,还是将她背上的衣服褪去,露出光洁如雪瓷般的皮肤,皮肤下黑色的斑点已经淡化,夜风霁的心多少放下了些。

那边乔颇举着针走了过来,现在夜风霁恢复正常,他也就恢复正常了,不再自称臣,也不再怕夜风霁要他的脑袋,举着针的手朝夜风霁晃晃。

“麻烦,借过。”

夜风霁不理他,却当真往后退了几步,乔颇对夜风霁的听话很受用,心里平衡了许多,哼,谁让刚刚这两个人联合吓自己来着?看刚刚那个样子,如果自己说王妃不能救,这俩个家伙左一拳,右一掌,当时就能把自己给毙了。

撇撇嘴,乔颇坐到床边,不敢再胡思乱想,凝神在针上,在秦兮后背的几大穴道上扎了下去。

约莫有一顿饭的功夫过后,乔颇长出口气,将银针收好,拍拍手,下了床。

“好…”

了字还没出口,嗖啪一声,夜风霁毫不客气的伸手拎起他的脖领子将他丢了出去,乔颇被摔的吭哧一声,爬在院子里半天没动地方,夜习在后面走上来,伸手给他,想要拉他一把,乔颇气的一拳砸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夜习见乔颇被扔出来,就知道王妃应该是无事了,当下心情轻松不少,笑着拍拍乔颇的肩头。

“去看看白公子吧。”

乔颇哼了声:

“不去,死了他最好。”

说是说,可是乔颇却快速的爬起来朝一边的厢房走去,夜习看着乔颇心口不一,摇摇头,若不是知道这些人的关系,凭乔颇那大不敬的话,他早就动手了。

厢房里,乔颇松开把脉的手,眉头紧蹙,夜习不放心的询问:

“怎么样?”

乔颇摇摇头:

“不怎么样,死不了,只是伤了元气,练武的人来说不算啥,休养一阵就好了。”

夜习不懂。

“那你眉头拧成个大疙瘩?我以为有多严重呢。”

乔颇看向夜习,严重的不是白溪铭的身上的伤,而是他心上的伤好不好?

经过今晚,乔颇再傻也看的出来白溪铭对于王妃的重视,那绝对不亚于夜风霁,溪铭这份爱,要如何处置?这份心伤要如何医?

摇摇头,世间的情啊,爱啊,都是祸患啊,乔颇刷刷几笔开了个方子,递给夜习。

“照方子抓药,药来了,我亲自熬,喝上几副就没问题了。”

夜习点头,接了方子出去了。

乔颇坐在那,看着昏迷不醒的白溪铭,白溪铭身子动了动,乔颇赶紧俯身去看,白溪铭仍旧双眼紧闭,眉头皱到一起,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乔颇趴伏过去,耳朵贴到白溪铭的嘴边,白溪铭低低的唤着:

“夕媛,夕,媛…”

乔颇如同被雷劈到,呆坐在那里,溪铭果真爱了,风霁,溪铭俩个人都是他的好友,俩个人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薛夕媛,有什么好?美?是美,他看得出,除去脸上的癞疮,那个女人是美的,可是世上美女多了去了,这俩个人怎么就能爱上同一个女人呢?

叹息一声,乔颇站起身,对着昏迷的白溪铭:

“溪铭,回头是岸啊。”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房间,乔颇吓了一跳,院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都是那些他认识的将军,见他出来曾平快步过来。

“乔医令,王爷呢?”

乔颇朝秦兮房间呶呶嘴,曾平两手砸到一起,脸上的新伤还渗着血,乔颇好心的要去帮忙擦,被曾平一巴掌隔开,乔颇翻白眼,不搭理他。

曾平一把抓住想要离开的乔颇。

“你去把王爷请出来。”

“凭什么?”乔颇不干。

一众将士纷纷往前迈一步,各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吓的乔颇一缩脖子。

“到底怎么了?”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28章 其入之道还治其入之身

曾平皱眉。

“城里城外搜遍了,不见银琪,还有他属下那些人。”

“什么意思?”乔颇意识到不好,问了出来。

曾平一拳砸到自己头上,他脸上的血流的更多了,看的乔颇心惊肉跳的。

“到底怎么了?”

曾平瞪着乔颇。

“贺郡是座空城,不止那些人不见了,连粮草都不剩。”

乔颇一下子呆住,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他不懂,可是再迟钝,也听出了这里面不对劲,转身朝房间跑去。

“我去请王爷。”

忠王府的会客大厅,被改成临时会议厅,大厅的盘龙椅上坐着面色沉静的夜风霁,一众将士分列左右,都等着王爷的命令。

夜风霁看向一旁的曾平。

“城里都搜了?”

曾平点头。

“是,不止城里,城外也搜了,没有银琪的踪迹。”

“不可能,鸟飞也有个影子,传令下去…”

夜风霁顿住不说了,紧蹙的眉头渐渐展开。

“来人,组织好大军,迅速出城。”

命令刚下,外面有人来报,贺郡四周已经被静国大军团团围住,看兵力起码有三十万人马,打出的是静国兵马大元帅,太子殿下银琪的旗号。

众将士一听就火了,各个摩拳擦掌要出去与银琪决一死战。

夜风霁缓缓收起放在桌上的手,心里已然明白,银琪这招以虚探实,为的就是引自己上钩,而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存着侥幸心理,原本以为杀进城来,能缓解自己后方补给不足的问题,没想到银琪这招空城计让他吃了个闷亏。

伸手示意大家冷静,众将士沉寂下来,都看着自家王爷,等王爷发号施令。

夜风霁站起身。

“走,随本王去城头看看。”

不过一夜之间,天地转变,原本是夜风霁在外,银琪在内,现如今是夜风霁在内,银琪在外了。

夜风霁拢目光看向城下十里外黑压压的大军,人头攒动,不觉凄然一笑,天要绝他啊,二哥那边坐山观虎斗,银琪这边挖好了坑让自己跳进来,抹了把脸,当年他在河阳谷喝空城,杀的银琪片甲不留,仓皇逃回静国,如今银琪用相同的法子来回敬自己,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银琪够小气,而自己这亏吃的够爆。

果然是关己则乱。

夜风霁默然不语,静静的注视着前方,银琪先是用城头那些兵力全力击退自己的进攻,让自己以为城里驻扎了大量人马,更用与秦兮的婚礼来气他,让他失去冷静,失去判断力,明明觉出不对,却没有了判断的心,这才一头扎进来,陷入了银琪的圈套。

城里一没有大量兵马,二没有大量粮草,不过是个空城,夜风霁朝远处银琪的旗号木然一笑,一报还一报,老天很公平。

安排了守城的将士,夜风霁带人步下城楼,他攻不进来贺郡,如今银琪想要攻进来,也是难如登天的。前提是自己带来的那些粮草够用才行。

忠王府里,夜风霁分兵派将,将个贺郡守的铁桶一般,他不会给银琪一丝一豪的机会,在弹尽粮绝之前,他不会放弃,带兵打仗这么多年,他深知怀着希望的重要性。

众将士见自家王爷冷静沉着,并无半点慌乱之意,也安下心来,追随王爷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样恶劣的情况没遇到过?最后还不都是化险为夷,有王爷在,什么都不用怕。

众人坚定了信心,纷纷领命而去。

王府里只余下夜风霁一人的时候,夜习突然来报,白溪铭不见了。

夜风霁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起身朝后面的别院跑去,厢房里,一纸书信,上书几个大字:

“不寻雪莲誓不归。”夜风霁将书信抓到手里,心思起伏难平,溪铭的心思他也看的明白,透彻,只是爱,要如何让?

城外三十万人,挡不住溪铭,他知道,可是溪铭有内伤在身,回头:

“夜习,点鬼门人五十,出去扰乱银琪视线,护送溪铭出贺郡。”

夜习应了声是,转身走了。

夜风霁拿着书信坐在床边,眼睛久久不离开那力透纸背的几个大字,心头隐隐流淌着伤怀,为溪铭伤,为秦兮伤,也为自己伤,怎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门上传来轻敲,夜风霁抬头,秦兮虚弱的扶着门边站在那,一身白色的亵衣亵裤,更显得人羸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夜风霁心里一痛,大步过去,一把将秦兮抱在怀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秦兮任夜风霁抱着自己,眼泪止不住扑簌簌落下,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她以为一死百了,自己再不用完成那个鬼任务了,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她竟死不了,也死不起。

伸手抱住他的腰,伏在他的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风霁,你,不该来。”

夜风霁抚摸着秦兮的长发。

“傻爪,别说那些了,刚好怎么就起来了?乔颇呢?我要治他的罪。”

乔颇在外面怪叫:

“这你可赖不着我,是王妃吩咐的。”

秦兮擦擦脸上的眼泪,站直身子,仰脸看着夜风霁,夜风霁咦了声,大手覆上秦兮的脸颊,眼里惊诧莫名。

“你的脸。”

秦兮一愣,伸手摸自己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夜风霁激动的有些语不成句。

“好,好了,你的脸好了。”

秦兮一下子摸到自己有癞疮的脸上,光滑一片,没有摸到本该有的凹凸不平,不敢置信的在摸,仍旧是一片细腻。

“没了?好了?”

秦兮尖叫,夜风霁激动的猛点头,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手反复的摸着她光滑细嫩的脸颊,红了眼眶。

秦兮一下子跳起来,往桌边跑,那里摆着一面铜镜,扑到桌子边,秦兮抓起铜镜对着镜子瞧,镜子里的人是她吗?

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了些,可是秦兮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镜子里的人的确是薛暮媛,自己刚到古代的时候,曾经对着镜子好一顿看的,还有当时屋子里墙上的那幅画,没出嫁的时候,她天天对着看,想不认识都难。

是薛暮媛,是没有毁容之前的薛暮媛。

手中的铜镜咣当一声落地,秦兮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薛暮媛的脸回来了,她的灵魂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夜风霁察觉出秦兮的异常,大步迈过来抱住秦兮颤抖的身体,“怎么了?刚好别累着,我带你去床上休息。”

说着打横抱起秦兮,往一旁的房间走去,院子里乔颇仰头看着夜空,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夜风霁看了看乔颇。

“谢谢你。”

乔颇掏掏耳朵,假裴没听见。

夜风霁也不理他,抱着秦兮进了房间,将秦兮放到床上,秦兮一把抓住夜风霁的手臂,声音有些恐惧的颤抖。

“别,别走。”

夜风霁反手抓住秦兮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