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你跟本王这么多年,不止熟悉本王,更该熟悉银琪,你说他可是会留破绽的人?”

魑一呆,抹了把脸。

“主人,这没什么,银琪他再高,也不知道主人是鬼门的门主,不知道鬼门的门人致力在军中,攀爬悬崖这种事对于武林高手来说纯属小菜一碟,他低估了王爷的本事,低估了我们芷离军的厉害程度,这些也未可知啊。”

夜风霁看着魑,琢磨着魑说的话,是的,军中有训练有素的武林高手,那些都是他鬼门的门人弟子,外人并不知他是鬼门门主的徒弟,也是现任的鬼门门主,鬼门本就在江湖上神秘莫测,他的身份更是外人所不晓。

鬼门相较与江湘上的大门派来说,弟子并不多,但却个个都算的上精英,平日里他将那些门人弟子编排在军中,或担任一个小头领,或负责一方事务,都是当初为了下皇后族人兵权时迫不得已而为之,后来自己掌握了兵权,也并没有收回那些人,仍旧将那些人编排在大军之中,掌控着军中一切,他才能高枕无忧,所以他带的大军铁桶一般,皇后的人再安插不进来,这些都是鬼门弟子的功劳,因为没有一丝缝隙留给那些有心人,所以芷离大军,上上下下都只听他夜风霁一人,都只认他齐王一个。

魑说的有道理,银琪再高,也不会知道自己不为外人知的鬼门门主身份,难道西北角的落霞峰真的是银琪意料之外?

心突突直跳,夜风霁闭上眼,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魑重重磕头。

“主人,魅说前日王妃不顾生死硬闯银琪派的护卫兵队,最后被护卫兵的首领强行压了回去,明日,即是大婚之日,主人,我们没有时间了,退一万步讲,即使是银琪下的套,难道主人可以不顾明日最后期限?”

夜风霁的眼豁然睁开,凤眸里杀气顿现,是的,魑说的对,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他没有时间等,他不能等,尽管心里对银琪留的那个破绽有所疑虑,可是来不及了。

“魑,这是门主令,你速去调一百名好手,以焰火为号,今晚子时我们等你信号攻城,里应外合。”

魑再次重重磕头:

“是。属下幸不辱命。”

说完腾身而起,转身大步而去。

夜风霁的目光迅速锁定书案上的地图,落霞峰,伸手指到那处,缓缓呼出一口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24章 意料之外的意外

入夜时分,贺郡城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守城的静国军兵各个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丝毫不见半分困倦懈怠之色。

银琪带着几个属下沿着城楼巡视一遍,遥遥望着芷离大军军营安静的似沉睡的雄狮,不觉露出淡淡的笑容,以他对夜风霁的了解,他赌今夜将是个不眠夜。

守城的士兵见到殿下来巡查,各个精神抖擞行礼问好,银琪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好好盯住,大家辛苦了。”

士兵们齐声高呼:

“保卫国家,保卫太子殿下,不辛苦。”

银琪轻笑,朝大家招招手,沿着城门楼走下了城头,下到城下,银琪扭头看向城楼上的众士兵,眼里流露出一些复杂情绪,转瞬即逝,军人以战死沙场为荣,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一扫心头的不忍,银琪大步朝前面停着的宝马走去。

马蹄哒哒,银琪在忠王府前停马,跃下马匹,有人上来将宝马良驹牵走,银琪甩袍袖迈步上台阶,身后早有人上前唤门,门应声而开,银琪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到王府内院,韩然远远的跑过来,银琪一见韩然,脑袋嗡了声,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来至韩然近前,韩然刚想行礼,被银琪一把抓住。

“她怎样了?”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秦兮,韩然知道,众人都知道,韩然看着殿下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心里咯噔一下,殿下会不会怪自己失职?

“殿,殿下。”

韩然这样一磕巴,银琪心里更加焦急,刚刚看到韩然一脸惊慌之时,他的心里就没底了,原本昨晚想着今天带夕媛上城楼再气气夜风霁,好让夜风霁耐不住性子唤了隐藏在静国之中的内线来救,可没料到夕媛竟是那样刚烈的性子,今早刚刚点开她的穴道,她便咬舌自尽,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怕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

想到夕媛早上的举动,银琪现在想来心仍旧有些慌,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再晚一步,如果不是自己看到夕媛眼里闪过一丝凄楚,快速出手,怕的是明天的婚礼不成,今日就已经是夕媛的葬礼了。

可是自己明明点了夕媛的穴道,难道她能冲开自己的点穴?不然为何韩然如此急切的跑来寻自己?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害怕,银琪的声音有些尖锐。

“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韩然哆嗦一下,刚想跪地,被银琪一把拎了起来,那样高大粗壮的汉子被银琪一把拎起,像拎小鸡一般,双脚离地,可见银琪功夫之高,内心之急。

韩然不敢再耽搁,乖乖的回禀:

“殿下,王妃她,她好像中毒了。”

“什么?”

银琪一把丢开韩然,大步往别院跑去,韩然在后面跟着,一边跑一边回禀。

“已经传了军医看,大夫说好像是急怒攻心,引发王妃体内原本的毒素迅速扩散,导致的中毒。”

银琪豁然转身,死死盯着韩然:

“王妃体内原本怎么会有毒?分明是你看护不周,放了不相关的人进去。”

“殿下明察,属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手下的兵士更是尽职尽责,没有人进过别院,属下愿以人头担保。”

银琪理也不理跪倒在地的韩然,哼了声,已经不见踪影。

韩然跪在地上,擦擦额头的冷汗,身后几个跟随银琪视察城楼的将军,跟韩然一向关系不错,走上前来,拉起韩然,拍拍他的肩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如今只能祈祷,如果王妃有失,看殿下的模样,怕韩然是难逃一劫了。

银琪的身影出现在别院内时,床边两个大夫战战兢兢的守候在那里,个个满脸冷汗,擦也不敢擦,任汗水滴滴答答的流淌,身子抖成一团。

银琪的火腾的上来了,努力往下压了压,凝神看向床上的秦兮,秦兮的脸色苍白,眼窝处,嘴角处隐隐有黑色若隐若现,秦兮双眼紧闭,呼吸微弱,银琪大惊,嗖的一声来到床前,伸手想抓秦兮的手臂,那两个大夫赶紧出声制止:

“殿下不可。”

银琪怒目而视,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胡须皆白,跪倒在地,另一个见他跪,也噗通跪倒,俩个人重重的磕头,老大夫哆嗦着嘴唇:

“殿下,不能动,此女身重剧毒,如今毒被引发,已经扩散,不能妄动。”

银琪伸出去抓秦兮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缓缓的握成拳头,骨节泛白,猛的一甩袍袖,看向老大夫:

“你说,她中了什么毒?”

两个大夫互相看了眼,还是那个老大夫往地上磕头。

“回,回殿下,这毒臣刚刚跟杨医令研究过,没见过这样的毒,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毒早就在此女体内隐藏,只是一直没有毒发,这次想必是急怒攻心,引发毒素未到时间却提前扩散,殿下您看。”

老大夫跪爬几步,来到床边,伸手撩起秦兮手臂上宽大的袖子,银琪倒抽口气,秦兮手臂上已经出现黑色的斑点,隐隐约约嵌在皮肤内,似要冲破皮肤一般。

“殿下,如果这黑色斑点冲破皮肤,那就会引发大面积的溃烂,如果不是殿下点了此女穴道,此时怕已是疼死过去了。”

银琪拢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声音沉重悲戚。

“有解法没?”

两个大夫一起磕头,一下一下,银琪气的抬脚将两个人踹翻在地。

“饭桶,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们何用?”

俩个人再次跪爬在地,不住的磕头,老大夫涕泪横流:

“殿下,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这毒实在是蹊绕的很,想必是有人早就在此女体内下毒,如今之计,只有找到下毒之人方能要到解药,现在不能动此女分毫,因为动一动,会助那黑色斑点冲破皮肤,万一破了一处,就再无药可解了。”

银琪又气又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脸色一会青,一会黑,没听过静柔捉夕媛中毒之事啊?她是芷离齐王妃,有谁敢对她下毒?

银琪突然不动了,站在那里,身影似暗夜的鬼魅一般,散发出幽深,恐怖的气息,难道是夜风霁?

早先听闻夜风霁不待见薛夕媛,甚至囚困在王府内院,难道是他?

又一想不对,怎么会是夜风霁,自己是关心则乱,昏了头了,夜风霁对薛夕媛的爱深到可以不管不顾芷离大军的安危,这是跟他交手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情况,就这点上看,下毒之人就绝对不是夜风霁。

那么会是谁?夜风云?

银琪猛的扭头看向床上的秦兮,难道是夜风云?因为爱慕不成,所以陷害?

瞳孔收缩,银琪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出来,夜风云,是他,一定是他。

为今之计就是找到夜风云,方能解夕媛之毒。

“滚。”

一个字轻轻出口,对那两个大夫来讲,却是如蒙特赦,俩个人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到了外面便再动弹不得,有人上来架了俩个人离开。

房间内银琪缓缓走回床边,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生怕碰了夕媛害她毒发,大手在她脸上半寸徘徊,终于收回手,没有敢碰触她,声音柔的似要滴出水来:

“夕媛,你放心,敢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猛的起身,朝外面喊:

“传江涛。”

外面有人应了声是,小跑的声音离开,片刻后,外面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

“殿下。”

银琪最后看了眼床上的秦兮,咬咬牙,扭身出了房间,来到外面,一个身材短小的中年男子站在庭院当中,月色下,男子黑巾蒙面,看不出真实面目,只一双露在外面的眼暗闪闪发光,亮过晨星。

银琪朝那个人走去,那人俯身行礼,银琪来到那人近前。

“江涛,去寻夜风云,要解药,三日之内,务必回来,不得耽搁。”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25章 谁赢谁输

江涛应了声是,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庭院中只余银琪一人静静的矗立在那,风吹过,银琪的低叹溢出口,回头看向那亮着灯光的房间。

“夕媛,看来我们还要分离一些时间,不过我保证,会很短的。”

说完,深深的凝视着那房间,久久不动。

将近子时时分,贺郡城下护城河边,有二百来人偷偷的潜伏到护城河附近,为首一人抬起头,凤眸紧紧注视着贺郡方向,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同一时刻,魑率领鬼门精英五十人,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还留了二百来人在外面配合主人行事。

当魑等人终于摸到贺郡里面时,已经月上中天,距离约定时间不剩多少了,魑心里着急,刚刚若不是攀爬悬崖时出了点小意外,恐怕早就进了城了,谁也没想到悬崖顶,竟然被人布了阵,如果不是带来的人里有精通阵法的,怕今夜的攻城又成泡影了。

魑心里焦急,却也暗暗高兴,因为悬崖都被银琪注意了,那说明悬崖处真的是贺郡的软肋,银琪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防范的不够,这样他们的胜算就会多些,主人的担忧看来是不必要的了。

怀着万分忐忑却又复杂的心情,魑终于领着人摸到了城头下,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什么人?”

瞬间火把亮如白昼,魑带来的人都暴露在亮光之下,顿时城头唿哨声,喊杀声四起,城上城下有大量的士兵朝他们这个方向涌来,魑把心一横,喊了声:

“弟兄们,主人还在外面等我们的好消息,杀。”

五十人齐齐喊了声“杀。”

这些人都用了内力,意在传消息给外面的主人,所以人数虽少,可喊声却震天撼地,顿时五十人化身成魔鬼,各个刀枪出窍,长剑翻飞,血色弥漫了城头上空,静国的士兵倒下一批,又涌上来另一批,魑等人杀红了眼,见人就砍,看人就杀。

五十人被人团团围住,城头上的士兵也顾不得看外面了,纷纷朝城楼里涌,这给外面的夜风霁创造了绝好的机会,一摆手,焰火升空,早就潜伏在军营里的芷离大军摇旗呐喊着,朝贺郡方向飞扑而来。

同一时刻,夜风霁率领手下鬼门弟子朝城门扑去。

顷刻间,城外喊杀声四起,城里刀光剑影,血光冲天。

魑的眼角余光扫到自己带进来的弟兄一个一个倒下,心里发急,如果这五十人被静国大军吃掉,那今晚的行动就前功尽弃了,务必想办法把城门打开。

心里急,手下更狠,使出浑身解数,砍,劈,刺,挑,在他周围又倒下一大批静国士兵,鬼门里有人喊了声:

“弟兄们,我们聚到一起,将魑护送到城门处。”

余下的人纷纷领悟,聚集到一处,将魑包围在他们的小包围圈里,小圈子缓缓朝城门口位置推进,收效甚微,静国士兵看出他们的目的,群起而攻之。

魑在小包围圈里呼呼喘气,刚刚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此时他虽不是筋疲力尽,可是想要施展轻功飞到城门位置却已是难如登天。

鬼门的人看出以他们的力气一起杀到城门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让魑休息过来,飞到城门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所以大家使出十二分的气力,斩杀敌人,给魑争取喘息的机会。

银琪早已得到消息,此时正高坐在自己的宝马良驹上,怀里抱着银枪,看着骚乱的城门口,心却仍旧在那个小小的别院里,夕媛的命危在旦夕,此时的他竟然分外理解了夜风霁的心情,如果她不在了,他做这些又有何用?战胜了夜风霁,打败了他,又怎样?

茫然的心让他眉头紧锁,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行进,他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如果不是夕媛不能移动分毫,他决计不会舍下她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天意吗?

仰头望天,漆黑的夜幕,几点繁星冲他调皮的眨眼,像极她淘气调皮的表情,想到她,他心头承载满满的柔情,似要溢出那颗满是牵挂,满是怜惜,满是不舍的心。

不,即使是天意,他也不惜逆天,他会以最快速度回来,他不会放手,尤其在渐渐明了自己的心后,更不会放手。

身后一众将士皆沉默的看着主帅注视的方向,城门那里厮杀声响彻云霄,他们的手足,兄弟都在那里厮杀,他们却在这边袖手旁观。

不过军人的使命就是卫国,卫家,殿下的计谋举世无双,他们这么多年跟着殿下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对殿下的命令,向来全心全意的执行,从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过,那些士兵,那些弟兄能够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

所有人凝眉望着城楼方向,心里难过,那里是跟着自己东征西讨的弟兄们,今天他们却将他们舍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活捉夜风霁,将芷离大军杀个片甲不留。

所有人跃跃欲试,仿佛下一刻当真就与夜风霁对上,当真就将夜风霁斩于马下了。

这一方鬼门的人不断有人倒下,倒下了一个,旁边的人立刻缩小圈子,不留一点缝隙,这样缓慢的移动着,终于魑在圈子里大喊了一声,腾身朝城门方向飞去,脚下踩着静国士兵们的头,手里的长剑像切西瓜一般,所到之处,人头横飞。

所有人都震惊了,静国的士兵们只觉得头上一沉,然后又是一轻,魑已经从他们头顶飞过。

趁着所有人怔愣的瞬间,魑已经杀到了城门处,一个空中旋转,将围在城门处守城门的士兵们人头削飞,空中倒踢将死尸踢倒在旁,落到城门处,左手多出一把横板斧,嘁哩喀喳将城门横梁削断,此时那些怔愣的静国士兵回过神来,呼喝着朝魑涌来,短暂的停歇后,厮杀声又惊天动地了。

魑左手板斧,右手剑,将涌上来的士兵砍倒,不顾一切的抓着城门一边死死的往后拉,后背被人砍了一刀,两刀,魑仍旧咬牙撑着,原本城门的缝隙逐渐变大,又是一刀重重的砍到魑的后背,魑踉跄了下,整个人趴伏在城门上,开的城门被他自己的身体一压,又往回缩了些。

千钩一发之时,猛的一人从天而降,如同大鹏展翅,落到魑身边,手中剑横扫,将刚刚偷袭魑的那个小头领挑飞,魑吃力的回头,对上夜习一双心痛的眼,长期跟着主人,魑自然知道夜习是谁,夜习心痛的唤了声:

“魑,对不起我来晚了。”

魑一笑:

“不晚,来的正是时候,帮我开门。”

说完魑回身朝那些静国士兵杀去,夜习倒提长剑,使出内力抓住城门,千斤重的城门吱呀呀的越开越大,咣当一声,城门打开,吊桥咣当一声落下,外面等候在那的夜风霁率领鬼门众人一跃而起,朝城里杀了进来。

芷离大军纷纷入城,静国大势已去,士兵们且战且退,城门被芷离大军占领,所有芷离的将士大喊着:

“杀银琪,救王妃,杀呀,杀呀。”

夜风霁砍倒几个静国士兵,一眼看到受伤严重的魑,飞身过去,踹飞围在魑身边的静国兵,一把抱住身子软倒的魑,眼神沉痛,魑见是主人,咧嘴一笑,满嘴的血沫子,抬手擦了擦。

“主人,成功了。”

夜风霁点点头。

“魑,你好好休息,余下的交给本王。”

魑笑着点头,夜风霁大喊一声:

“夜习,护住魑。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

远处的夜习顷刻间飞身到夜风霁身边,接住魑的身体。

“放心吧王爷,交给夜习了。”

夜风霁转过头,目光扫过黑压压乱战中的人群,逡巡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遍寻不得,心头火起,杀红了眼,也再顾不得其他,尽管有太多的疑惑,尽管有太多的疑点,此时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了,高举手中的剑,直指苍穹。

“活捉银琪,将士们杀。”

芷离将士,生龙活虎,得到王爷的命令,各个像下山的猛虎,杀入敌人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漫天胳膊腿乱飞,浓浓的血雾将贺郡弥漫。

贺郡今日的夜晚,注定无眠,注定血腥,注定是个杀戮场。

黎明时分,静国士兵被杀的杀,俘的俘,芷离大军彻底占领了贺郡城。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26章 一往情深

别院内,夜风霁满身是血,如同凶神附体一般,凤眸都要瞪裂了,长剑倒提,鲜血沿着剑身滴答滴答落到地上,凝成一条血河,蜿蜒朝一边流去。

夜风霁一步,一步朝秦兮所在房间走去,压制着自己奔腾狂嚣着要跳出胸腔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怕房间内空无一人,怕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却扑个空。

房间内灯火通明,缭绕的熏香将整个屋子熏蒸的芳香四溢,秦兮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死人一般,沉寂无声。

夜风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颤抖的长剑将房门顶开,凤眸染血,瞪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死一般寂静。

一阵眩晕过去,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抓住,然后断然松开,一紧一松之后那种窒息般的恐慌让他再难控制自己,大叫一声朝秦兮飞扑过去。

外面刚刚赶到别院的夜习,此时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魑,声嘶力竭的吼了声:

“王爷不可。”

那凄惨的叫声硬是止住了夜风霁往前扑的脚步,夜风霁手中的长剑簌簌发抖,杀气瞬间在剑身凝聚,猛的回头,双眼死死瞪住夜习,仿佛夜习要是敢说出半句不好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杀死他。

夜习被王爷狰狞的模样吓住,眼泪涌出眼眶,他的王爷几时这般惊恐,不安过?哭着将魑放到一边,噗通跪倒在地。

“王爷,王妃她,她中了毒,已经毒发,银琪已经让军医给王妃看过,现在的王妃不能碰,也不能移动,所以银琪才会将王妃舍下,如果动一动,王妃将立刻毙了。”

夜风霁抓住长剑的大手开始发抖,瞪住夜习的眼里滔天骇浪,夜习哭着摇头。

“王爷,夜习来的晚了,没能救出王妃,请王爷责罚。但是王妃不能动,王爷您…”

话没说完,夜风霁手中的长剑呼啸着朝夜习飞去,夜习一闭眼,躲也不躲,都怪自己来的晚了,没能救出王妃,王爷不杀自己,自己也会自杀谢罪的。

可是那长剑却贴着夜习的脸颊飞了过去,砰的一声没入一边的墙壁半个剑身,夜风霁大吼一声;

“叫御医。”

夜习哭着爬起来,刚想转身,就听嗖啪一声,从外面被丢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痛呼一声,夜习瞪大眼看去,竟是他正待要去寻的御医乔颇,乔颇被摔的晕头转向,捂着脑门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夜习赶紧过去搀扶,乔颇咳声叹气。

“白公子,您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夜习抬头看向窗外,白溪铭面色凝重的站在庭院当中,一袭白衣在月下尤显耀眼,洁白。

夜风霁听到这声白公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大手握住门边,神情激动的看着站在那的白溪铭。

“溪铭,可有寻到雪莲?”

白溪铭点头,伸手入怀,在伸出来的时候,手上托着一朵圣洁的雪莲花,夜风霁闭了闭眼,逼退眼中的泪,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谢谢你,溪铭。”

白溪铭没说话,迈步来到门口,举目看向里面,乔颇已经在床边给秦兮诊治了。

夜风霁也回头看过去,俩个人谁也不出声,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就见乔颇一会搓手,一会拍额头,一会跺脚,一会沉思,看的俩个人心急如焚,脸色变了几变,就在俩个人都沉不住气想对乔颇出手的时候,乔颇很有灵犀的看向俩个人,被俩个人面上露出狰狞之色吓的一哆嗦,赶紧喊出来:

“王妃有救。”

这话不但救了乔颇自己,更救了夜风霁跟白溪铭,俩个人身上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噗通噗通两声,齐齐坐到地上。

夜风霁激动的说不出话,白溪铭稳了稳心神,出声询问:

“怎么个救法?能否将毒彻底解了?”

夜风霁也是这个心思,说不出话,却拿一双近乎染血的凤眸瞪住乔颇,血红的眼里含着期冀,看的乔颇生生打了个冷战,哆嗦着回话。

“臣愚钝,王妃这毒,臣游逛天下曾听人提起过,但是具体怎么个解法尚未可知,不过王妃现在毒发,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服下雪莲,方能压制住已经发作的毒,将毒归与体内一处,待寻到解药,或者等臣再研究研究,找出破解之法方可彻底解清体内残毒。目前只能压制,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