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兮累的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虽然很困,但还是决定先吃点东西,不能饿着肚子睡觉。

“少吃些,待会传膳。”萧臻轻抚着她后背,锐利的眉眼柔和不少。

又咬下一块糕点,陶兮忽然抬起头,一本正经的道:“皇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一日没有进食了,您还……”

说到这,她又是小脸一红,扭过头不想再和这人说话。

听着那愤愤不平的语气,男人的手一路向下,低头靠近她耳边沉声道:“朕站着说话自然不腰疼。”

没想到这人又和她开簧腔,陶兮红着脸立马就要去掰腰间的手,掰不开就只能用手肘去顶后面的人,可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揽了过去,右脸被只大手蹂.躏着。

“朕就知道你胆大包天。”男人眼眸一眯。

自己才多大力,给他挠痒痒都不够,这人就知道吓唬她。

“那……那皇上还为何对我这般好?”她忽然慢慢回过头。

大手揽着娇小的人。萧臻神情未变,只是余光一扫:“你也知朕对你好?”

平日净着出府,还给他甩脸子,怎么养都王不养的小白眼狼。

莫名脸一红,陶兮立马解释起来,“皇上对臣妾好,臣妾一直都铭记于心,也知道臣妾以前有些不识好歹,可……可女子一生何其重要,臣妾也是不想后半辈子一直在与人争风吃醋中度过而已。”

看着那张又恢复不少精神的小脸,萧臻眼帘一垂,棱角分明的轮廓不带丝毫情绪,只是抬手喂了块糕点过去。

张口吞下拿块糕点,池面不时泛起阵阵涟漪,陶兮主动凑过去抱住男人的胳膊,声音轻细,“我也从未想过您会对我这般好。”

感受着那抹遮掩不住的柔软,男人眸光一暗,忽然低头抬起她下颌,目光如炬,“那朕又何时亏待过你?”

四目相对,陶兮眨着眼紧紧抱着他胳膊,一边仰着小脑袋怯生生的道:“那……皇上喜欢臣妾吗?”

她眼中带着期盼与紧张,萧臻却是轻笑一声,突然目光暗沉的对上她双眸,剑眉微蹙,“朕做了这么多,在你眼中只有喜欢?”

果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看着男人微蹙的眉心,换作以往陶兮肯定会被吓一跳,但此刻她像是吃了一块棉花糖,纵然粘牙,但却甜进了心里。

“可是宫中凶险万分,要是以后臣妾被人拉下马怎么办?”陶兮忽然一脸认真的道:“我一看那赵妃就不简单,会咬人的狗不叫,要是我以后斗不过她们可如何是好?”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她必须得给自己一个保障,比如免死金牌什么的,这样她就安心多了。

对上那双明眸,男人并未言语,从未有人在萧臻面前说的如此直接,好像那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他又怎会让那些阴晦伤到她?

眨眨眼,陶兮忽然拿了块布巾披在身上,一边希冀看向面前的人,声音清甜,“如果有免死金牌之类的就好了。”

☆、请安

对上那期盼的小眼神, 男人眼中含笑,一把将人从水中捞出,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 陶兮整个人瞬间被一件宽大的衣袍罩住, 她赶紧僵硬的扭过头不再乱看。

刚系上腰带, 一件红色披风忽然裹在自己身上, 看着已经换上衣服的男人,陶兮红着脸慢慢牵住对方的温热的大手,跟在后头一步一步出了内殿。

外面的晚风带着点凉意,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多看,可余光中却能看到他们皇上牵着皇后娘娘从内殿中走了出来, 哪像传闻中那般骇人。

回到寝殿, 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满了各种膳食,纵然累的连眼皮都要睁不开, 可陶兮还是忍不住喝了一碗粥, 这才立马爬到床上睡下。

而萧臻却还在那边处理折子,许是刚登基要处理的事物繁多,烛火下, 那张棱角分明的轮廓尽显威仪,而陶兮累的却是连眼都睁不开,今天就没歇息过,整条胳膊都是无力的,整个人像是被碾碎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窝忽然暖和了起来, 她忽然被揽进一个熟悉的臂弯,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还要不要免死金牌?”

纵然困的脑子都是一团浆糊,陶兮还是很快就抓住了这几个字眼,下意识仰起脑袋,瓮声瓮气的道:“要。”

黑暗中,男人低下头沉声道:“让你伺候朕,如今还想要免死金牌?”

闻言陶兮瞬间脸一热,顿时钻进了被窝,不给就不给,大半夜居然还来调戏她。

本来就很困,也不知对方后面又说了什么,可现实并不允许她睡懒觉,感觉好像根本就没睡一样,耳边就充斥着雨心的叫喊,最后还是艰难的睁开眼,却发现外面已经大亮了。

“娘娘,您得起了,外面赵妃娘娘等人可都在等着给您问安呢。”

脑子像是断了根弦一样,陶兮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当然不能故意让别人等着,不然自己没气度的名声可就要传出去了。

“皇上何时走的?”

她立马起身任由宫人穿衣,昨夜未曾仔细打量,如今才看清这偌大的承乾宫有多奢华,再看如今天色,早朝怕早就已经开始了。

承乾宫管事的是一个老嬷嬷,看起来格外严肃,此时只是候在一旁恭声道:“皇上卯时便已起身,恕老奴多言,娘娘日后也得谨记规矩才行,您是后宫表率,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中宫脸面,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的。”

坐在铜镜前任由宫人梳发,陶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就算萧臻不用她起来伺候,可该做的样子还得做,毕竟都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老奴多嘴,还请娘娘莫怪。”以为她动怒,嬷嬷瞬间跪倒在地。

陶兮立马看了她眼,“李嬷嬷说的对,是本宫疏忽了,本宫难免有不严谨的地方,日后还得靠你提点才行。”

本以为这皇后年纪尚浅,又得圣宠,心性必然不足,不曾想居然还是个有心思的,李嬷嬷自然也是松了口气,皇上将皇后娘娘交给自己,她当然不能出什么错漏。

“娘娘严重,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李嬷嬷忽然起身,不知从哪捧过一个黑盒子,恭声道:“这是皇上留下的,还请娘娘过目。”

见此,陶兮一边接过慢慢打开,可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也彻底愣在了那,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出那半块凤印,触手的冰凉时刻提醒着她有多沉重。

另外半块必定是在太后那,但这一小块东西,就足以调动宫中一半禁军,比起免死金牌绝对遑不相让。

雨心也吃了一惊,越发庆幸自己跟对了人,她就知道皇上待皇后娘娘是不同的。

“雨心,待会你让御膳房送些燕窝粥过去,皇上公务繁忙,必定无心用膳。”她忽然道。

昨夜对方必定是忙到半夜,刚登基事物如此繁忙,对方还要顾着自己,而且还有一个殊王在虎视眈眈,而她却只想着自己的立场。

闻言,后者自是认真的点点头,“奴婢知晓。”

小心把东西收好,等梳洗好后,也顾不得用膳,陶兮就往外殿走,她不能迟了时辰给人留下话柄。

第一次面对这么妃嫔请安,她内心十分复杂,好在萧臻还没有碰过她们,不然自己每天还得亲切的喊别人妹妹,哪岂不得气的呕血,可好在她在王府一直都待在主院里,也没有几个侍妾见过她。

来到外殿,只见两边已经按照位份坐齐了,王府中的侍妾从不少,但能来的应该都是贵人以上,以下都是其他小官员送来的侍妾,自然捞不到什么高位份。

许是看到来人,众人纷纷屈身行礼,“嫔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来到上首坐下,陶兮左边还空了个位置,当即清声道:“不必多礼。”

“谢皇后娘娘。”众人立即站起身。

女子五官精致脱俗,一袭朱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端庄又难掩那分娇艳,外界都传国公府六小姐是如何的貌若天仙,才将向来性子果决的新帝迷的神魂颠倒,如今一看,虽然貌美,但也未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就是那腰着实细的很,难不成皇上喜欢细腰女子?

“娘娘,刚刚永和宫来话,说是吴妃娘娘昨夜染了风寒,身子不适,故而未能来给您请安。”李嬷嬷在一旁面不改色的道。

一时间底下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谁人不知那长瑶郡主向来性子刁蛮,在王府中时便是如此,如今被人截胡了后位,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这下怕是有好戏看了。

陶兮看到了底下坐着的赵雪音,对方安安静静并未有任何异常,与心高气傲的吴长瑶完全是两个性子,不过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是吗?”她忽然眉梢微动,淡淡道:“如今天气转凉,你们也得注意身子才行,若是有何不适,想必皇上也会心疼的,既然吴妃妹妹身子不适,那便请个太医去看看,之后病情再回禀给皇上,想必等皇上得空了就会去看她的。”

闻言,底下人顿时就憋住了笑,不曾想这个皇后娘娘看着安静,性子倒是一点也不软,这下那吴妃也不知如何跋扈的起来。

“娘娘说的是。”李嬷嬷立马就应了一声,然后吩咐底下人去请太医。

看着上首风轻云淡的女子,赵雪音眸光一闪,忽然露出一丝轻笑,“娘娘如此关心臣妾们,是乃臣妾们的福分。”

“谢娘娘关怀。”其他人也附和了起来。

陶兮神色未变,“时辰不早了,去给母后们请安吧。”

说着她便起身率先走在前面,其他人自是陆陆续续的跟着,倒是赵雪音一直垂着眼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若不是知道真相,她竟丝毫看不出她们的皇后乃下人出身,难怪就连惠妃娘娘也拿着奴婢没办法。

太皇太后要吃斋礼佛所以不必过去问安,等陶兮来到长寿宫时只见太后正在与惠贵太妃说话,想必正是等着她们来请安。

“臣妾见过母后,见过母妃。”陶兮立马屈身行礼,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看到来人,太后淡淡的扫量了眼面前的女子,忽而笑道:“快起来,你既要伺候皇上,还难为你一大早过来给哀家请安。”

起身来到一旁坐下,陶兮恭敬的低下头,“母后真会说笑,这本是臣妾应该做的,皇上国事繁忙不能时常看您,臣妾自然得过来陪候才行。”

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女子,太后神情也柔和了些,她肯力保陶兮为后也是看中了对方身上并无那股小家子气,反而有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清透,不然若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纵容皇上的。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只是人老了,哀家反而不喜热闹,以后你们便不必日日过来请安了,只要能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便是对哀家最大的宽慰。”太后微微一笑。

陶兮脸热了热没有说话,倒是其他妃嫔心中有些怨念,甚至嫉恨,在王府时皇上就未曾碰过她们,更何况如今又有了皇后。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惠贵太妃眼眸一眯,忽然幽幽的道:“太后说得对,如今皇上刚继位,宫中妃位空悬,再加上皇上至今膝下无子,就更应该充实后宫才行,此事皇后你定要与皇上说说,龙嗣可不是什么小事。”

闻言,陶兮只是愣了一下,知道先皇和萧臻都没有给她抬位,这惠妃肯定是心理扭曲了,又怎么会看的自己好过。

殿内氛围微变,底下的妃嫔们都低着头未曾出声。

“充实后宫虽然重要,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帝驾崩不久,皇上便大选难免有些说不过去,等过些时候再选秀也不迟。”太后不急不缓的道。

霎那间,惠妃又是指尖微动,垂眸掩住那分怒意,她就知道这该死的贱人喜欢与她作对,果然与这贱婢是物以类聚!

“话虽如此,但龙嗣也是国之大事,况且如今皇上膝下一个子嗣也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她微微蹙眉。

随着宫人递上热茶,见此,陶兮立马认真道:“母后与母妃都所言极是,此事臣妾会与皇上提及的,至于皇上是否首肯臣妾就不得而知了。”

选就选,到时候反正都是她全挑些萧臻不喜欢的类型,看她们皇上怎么下口。

惠贵太妃瞥了她眼并未再言语,倒是太后忽然轻咳了一声,“行了,哀家也乏了,都退下吧。”

闻言,众人自是起身告退,就在陶兮准备退下时,却听太后突然叫住了自己,“皇后你留下陪哀家说说话。”

☆、执掌六宫

脚步一顿, 陶兮立马上前搀扶住太后胳膊慢慢进入内殿,而其他人自然是躬身退下, 唯有惠贵太妃不经意瞥了赵雪音一眼。

后者神色未变, 出了长春宫后自然而然跟在了惠贵太妃身后, 两人也并未上撵轿, 只是漫步在御花园里, 后头的宫人识趣的落后一大截。

“天变了,连花都凋了。”

她语气感叹的看向这大片凋零的花儿,赵雪音跟在身后微微抬头,神情淡然自若,“也不是所有花都这般, 亦如这红菊, 纵然不如其他花高贵,但同样艳丽芳华, 不像牡丹, 虽则看似华贵,实际花期短暂,再艳冠群芳也会凋零, 傲立到最后的反而是其他不起眼的品种,世间之事亦是如此。”

目光扫过那块独自傲立绽放的红菊,惠贵太妃缓缓走在前头,声音平静,“总是有芍药误导世人,你说该如何。”

眼帘一垂, 赵雪音淡淡道:“芍药终究只是芍药,形再似,可始终也没有牡丹的雍容,亦如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一般。”

回头看了她眼,惠贵太妃太妃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后面的人立马上前搀扶住她胳膊,无人听到两人在闲聊什么。

沉静无声的内殿只余茶香四溢,陶兮坐在软榻的一边,静静的望着对面的太后动作娴熟的煮茶,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韵味十足。

“进了这宫,便不像外头肆意,你是六宫之主,一举一动都是后宫表率,许多事终究得按照规矩来办,个人荣宠事小,朝纲稳固才事大,你可明白?”

听着那不轻不重的声音,陶兮神情未变,自然是认真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她大度一些,毕竟迟早都得选秀,这也关系到前朝稳定,可陶兮又没说不让选,选她个几百个都没问题,但就是不能碰,她心眼小,可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如果朝政需要靠女人来平衡,那在王府时萧臻就已经宠幸那些侍妾了。

“哀家也是从你这过来的,身在其位便不可只顾着自己,这是你的责任,当初也是看着你懂事,哀家才会纵容皇上立你为后,你可莫要辜负哀家对你的一片期许。”太后两指一伸推过一杯热茶,目光复杂的盯着她。

先帝已逝,她自要看着皇上才行,立后一事她可以妥协,但龙嗣传承绝不可小觑。

陶兮低着头未曾言语,别的不怕,就怕无形的洗脑,好在她意志坚定,不然真要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太后低垂着眼眸,忽然道:“惠贵太妃与皇上关系不融洽,可到底是皇上生母,母子哪有隔夜仇,有空你也多劝劝皇上,其实皇上也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而已。”

她也曾经历过身不由己,宫中的龌龊日日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只是人老了,也不喜计较那么多,有时候释然,反而活的更自在。

闻言,陶兮不由点点头,“儿臣明白。”

又说了一些事,等出了长寿宫时,陶兮忍不住坐在撵轿上揉了揉脑袋,这太后给人洗脑简直是一流,不过她和对方不同,自己没有家世,不需要维系一族荣誉,那又何必去顾虑那么多,人生在世自然要活的开心,她向来不喜欢委曲求全。

再说那个惠贵太妃,这可不是什么谅解不谅解的事,对方分明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可做不到那样宽大的胸襟,如果对方还来对她下手,陶兮就免不得要出手反击,枕边风什么的她也会吹。

回到承乾宫,陶兮早就饿的不行,立马让人去传膳,等吃了东西正准备去光明正大逛一逛皇宫的景色时,李嬷嬷突然搬来一叠册子摆在她面前。

“娘娘若是有何不懂的可以问老奴,日后这些都得您过目才行,还有各司局的管事也要召来训话敲打,才能给您树立威信。”李嬷嬷一脸严肃的道。

半靠在软榻上,陶兮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叠厚厚的东西,不禁颤抖的翻看了两下,发现都是一些宫中的开支用度,还有各司局的人员变动,以及一些御膳房的采买情况。

这要是她不识字,那还得了。

其实倒也不枯燥无味,陶兮对宫中这些结构还是很好奇的,只是越看越心惊,果然资本阶级的世界不是她这种农民工可以想象的。

本以为王府里一顿饭十多道菜已经很奢侈了,如今想来肯定还是他们王爷不喜铺张,因为光是宫中一个贵人的每顿的标准菜氏都是八道,妃位更是二十六道,难怪刚刚她的早膳就摆了一桌子,这也太浪费了。

当然,肯定也有那些没有地位的才人被宫人欺压,导致吃穿不暖,不过既然她上位了,这种事就不能再发生,阖宫上下都得一视同仁才行。

“去把各司局的管事召来。”她皱着眉合上一本册子。

李嬷嬷闻言立马去吩咐人,心想这皇后娘娘看起来也是个有心思的,居然没有嫌弃这些枯燥的宫事。

陶兮决定大干一场,既然手中有权利,当然不能浪费,现在六宫上下都得听她的,自然要慢慢拉拢人心,逐渐形成自己的眼线网才行,不过这些还急不来。

不多时,那各司局的管事来的都非常快,陶兮刻意晾了她们一会,这才不急不缓来到外殿坐下。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众人都惴惴不安的跪倒在地。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自然把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端过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陶兮不咸不淡的瞥了几人一眼,“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起身后依旧低着头连呼吸也不敢放重。

殿内很静,只听陶兮忽然道:“今日召你们来有些话本宫就不多说了,但有一点,宫中那些低位妃嫔都是在王府时就跟着皇上的老人,该有的吃穿用度绝对不能少,若是让本宫发现那些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人,一律严刑处置!”

话落,众人又立马跪倒在地,连忙喊道:“奴才不敢!”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娘娘这第一把火会烧的这么大,这样一来,他们的油水岂不是要减半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背后的主子是谁,陶兮并不急着一一铲除,凡事都得循序渐进。

“另外,先帝刚逝,举国皆哀,六宫上下更是应该做表率,那等奢靡之风绝不可出现,从今日起,各宫上下的吃穿用度都减半,本宫也会每日食素食,太皇太后与太后都日日吃斋念佛悼念先帝,本宫相信其他人也能做到。”陶兮不急不缓的道。

闻言,底下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包括李嬷嬷也是,虽然知道皇后娘娘要立个下马威,但未曾想到会这么大,虽然此事也并无不可,还能给皇后娘娘博个美名,但此事不知有没有过问皇上?

都是一群人精,这时自然是立马反应过来,连连称是,还顺带拍了一堆马屁。

陶兮也没有再说其他,很快就打发其他人下去了,见李嬷嬷似乎有话要说,但她见好像到午时了,立马就让人备轿往乾清宫去。

天天吃素食虽然有点狠,不过她可以去乾清宫蹭饭呀,她们皇上的膳食肯定是最好的。

等到乾清宫时,发现她们皇上好像在书房,外头刚巧出来一个大臣,看到她后立马恭敬的行礼,像是察觉到对方的打量,陶兮也没有露出不喜,也知道怕是满朝上下对她传言早就满天飞了。

外头的老太监看到她,立马躬身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皇上正在处理公务,请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公公了。”陶兮微微一笑。

高远海是从伺候先帝时到现在的,一般人都做不到历经两朝,他能有今天,自然是他高瞻远瞩早就投靠了新帝,当初这皇后娘娘被先帝传召时就是他察觉到不对劲,让人赶紧去告诉的王爷,不然这皇后娘娘怕是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

只是如今的新帝不同于先皇优柔寡断,相反性子果决狠厉,又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他有时候伺候着都慎得慌。

陶兮等了一会,直到高远海出来时,对方才笑眯眯的道:“皇上让娘娘进去。”

书房重地一般都禁止后宫妃嫔入内,先帝在时,太后娘娘也未曾进去过,他没想到皇上会如此信任皇后娘娘。

书房里很寂静,等踏进门槛后房门便外面的人关上,只见书桌前全是堆积如山的折子,男人微低着头神情肃穆,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陶兮立马迈步走了过去。

“虽然国事要紧,但皇上的身子更要紧,如今都午时了,皇上不如先用膳如何?”陶兮看着这满桌的东西就头皮发麻。

男人眼角一瞥,扫过那张认真的小脸,声音醇厚,“说吧,又有何事。”

陶兮:“……”

来到男人身后,她一边替他捏着肩,微微低头,“难道无事,臣妾便不能关心皇上了吗?”

随着一缕清香靠近,萧臻反手捏住她下颌,眉峰微动,“说。”

眨眨眼,陶兮不由从背后抱住男人脖子,脑袋埋在他肩头上嘀咕起来,“因为怕您太累了……”

听着那轻细的声音,萧臻唇角微抿,顺势将人拉入怀中,大手轻揉着女子腰身,锐利的眉眼要柔和不少。

“你以为朕会信你的鬼话?”他剑眉微动,两指掐着女子软乎乎的腮帮子。

小脸一红,陶兮只觉得自己真冤枉,她又没有说错,虽然也有其他目的,但那也只是顺带的而已,如果自己不来,这人必定又会忙到不想用膳,在王府里就是这样。

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她微微仰起头,粉唇微启,“我……想和皇上一起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六十三章已经出来了,没看的亲可以去看一下,虽然已经只剩下了清汤寡水[沧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