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勤勤非奸即盗,雨心立马就接过那个黑盒子,是绝对不敢让其靠近她们娘娘的。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般客气,你有这份心便够了。”陶兮淡淡一笑,继而又眼帘一抬,“不过……你今日来应该不只是单单来看本宫这么简单吧?”

话落,赵雪音又是缓缓低下头,目光忽然扫过身后的宫女,后者也立马退了下去。

见此,陶兮也看了眼雨心,但雨心明显不放心,可见自家娘娘执意,也只能不甘的先退下,警惕的守在外头听着里头的一动一静,她一直都觉得这赵妃娘娘不是个善茬,偏偏娘娘还要与她独处一室,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本来神情温和的女子忽然起身,竟是直直了跪了下去,没有丝毫预兆。

陶兮被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何?”

赵雪音背脊挺的笔直,一双杏眼目光熠熠的望着眼前的人,声音带着点波澜,“臣妾想求娘娘一件事。”

想过对方来这的很多目的,大多都是试探虚实什么的,可陶兮万万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出,当即也有些惊愣。

“有什么事好好说,能帮的本宫自然会搭手,你这样被人瞧见还以为本宫苛责了你。”陶兮作势要去叫人进来。

“娘娘不答应臣妾就不起来!”赵雪音像是铁了心一般,双手紧紧攥着绣帕。

对上女子那双执着的眸子,陶兮不自觉柳眉微蹙,这一刻,她真要以为对方是不是在玩什么苦肉计,等着萧臻一来好衬出自己的恶毒。

正当她要说什么时,眼前的人又慢慢启唇,“家父鬼迷心窍,不仅私吞国库税银,还与反贼勾结谋逆,臣妾深知家父犯下滔天大罪已经绝无可恕,就算全族抄斩也是理所应当,可是母亲与臣妹对家父所为都是一无所知的,她们只是一些无知妇孺,只要皇后娘娘求皇上放过她们,臣妾愿意以命抵命!”

听着那诚恳悔恨的话语陶兮却被震的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是为此事而来,而且还言之凿凿如此直白,她似乎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格外清楚。

虽然萧臻什么也没有说,但多多少少陶兮也能猜到一些,以殊王一个人绝对布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还把吴长瑶给害死险些栽赃在自己身上,所以萧臻才会把雨心交给赵丞相审查,对方心里虚,如何敢有什么大动作,自然不会把雨心怎么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赵丞相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只是因为女儿不受宠,所以就要勾结殊王造反?对方可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一不小心可就会牵连全族,那殊王到底许诺了他什么好处?

“后宫不得干政,你说的这些本宫不好过问,此事你应该去找皇上才对。”她语气平静。

闻言,赵雪音忽然苦笑一声,“娘娘怎知臣妾没有去寻过皇上……”

她所说的这些皇上早已知晓,根本算不了什么筹码,可父亲却还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为母亲考虑,反正……父亲已经抛弃了她这颗无用的棋子。

“你……”陶兮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了那次对方去了御书房的事,原来是因为这事。

可一想到萧臻的性子就知道结果是什么,赵雪音事先检举自己父亲说不定还能留一条命,要知道造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其他人按照律法轻则流放沦为官妓,重则可都是要斩首示众的。

“你父亲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想到有什么后果,这事本宫帮不了你。”

跪在地上的人忽然上前拉住她裙摆,双目通红抬起头,声音哽咽,“臣妾知道父亲罪无可恕,可……母亲与臣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除开您,没有人可以救他们了!”

四目相对,看着眼前满是懊悔恳求的女子,陶兮也未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复杂,她就这么对自己父亲没有信心?不过也是,赵丞相能这样做肯定就已经舍弃了在宫中为妃的女儿。

缓缓低下头,她递上一条丝帕,目光如炬,“那你觉得本宫为何要帮你?”

相视间,赵雪音手心微紧,须臾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就当为娘娘腹中未出生的孩子积福。

“还有……臣妾的命。”

女子纵然面上梨花带雨,那笃定的样子倒是未变,像是肯定她不会拒绝。

赵雪音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跪在一个奴婢面前,可是她低估了对方,也高看了自己,母亲说的对,什么家世与谋略,都不如栓住一个男人的心。

陶兮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眼前的人,半响还是别过了头,她的确不会拒绝,留着一个年轻貌美心思缜密的女子在世,和留着一个年迈落魄的妇人,可想而知还是后者更安全一些,也杜绝了赵家寻仇的可能,而且自己先前被吴长瑶找麻烦,肯定少不了赵雪音在背后挑拨的份,明面上看上去她们没有过节,可这赵雪音对自己下手可从来都不会留下痕迹。

“本宫可以试着帮你,但只能救你母亲一人,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只剩下你母亲一人,她又如何过活?”她视线一转。

闻言,赵雪音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半响才轻声道:“只要在流放途中让母亲逃走,她必定不敢再露面,只会躲起来不连累臣妾,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知道宫中的消息,就算臣妾……不在了,她也不会知晓,更不会有其他念头,这个娘娘大可放心。”

犹记得第一次看到赵雪音时还是个温婉动人的大家闺秀,可看着眼前为了救母亲不顾一切的女子,陶兮的眼神也很复杂,但她并没有同情,赵丞相选择了造反,到时候同样会死伤无数,难道别人的家人就不是家人了?还有玉竹也因此不能再生育,何其无辜?

半响,陶兮还是淡淡道:“起来吧,本宫会尽力与皇上说情的。”

不轻不重的话语却让地上的人深呼吸一口,像是松了口气,面上也露出一丝释怀,为了进宫,赵雪音努力学习各种才艺,没有一日松懈,自始至终,都未曾替自己活过,到头来苦心栽培她的父亲还舍弃了自己,真是可笑。

踉跄的从地上起来,她微微福身,“谢娘娘。”

转身之际,余光中扫过那个衣裳素净的女子,她忽然脚步一顿,微微偏头,“臣妾想知道,娘娘的身份到底是巧合还是皇上的意思?”

她不相信当时皇上会为了一个奴婢如此大费周章,而且那么早就替对方准备了一切,她释怀不了。

☆、玉竹成亲

“自然是真的, 只是你们都不相信罢了。”陶兮神色自若的道。

赵雪音定定的看了她眼,继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内殿, 紧接着雨心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 直到见她没有什么事后才松了口气。

“娘娘您就不该与她独处一室, 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不值当呀。”雨心依旧有些后怕。

陶兮靠坐在软榻上, 看着窗外那蔚蓝的天际晃了晃神, 可能是在宫中待久了,无时无刻都在防备着人,连真话都不敢说了,不过她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在做样子给自己看,谨慎点也没有坏处。

“她给的那个盒子呢?”

闻言, 雨心不由皱皱眉, “娘娘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立马出了内殿, 想必东西已经落在了隔壁女医手中, 不经过一番检查是不能留下的。

很快雨心就抱着那个黑盒子走了进来,一边将盒子打开递过去,“是一枚玉如意。”

玉质色泽看的出都是上品, 陶兮看了一眼就让雨心拿了下去,如果赵雪音是认真的,这个忙她的确要帮,比起一个年迈的老人,留下赵雪音活着明显要更具有威胁,谁知道她会不会复仇。

陶兮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得这么冷漠, 对于人命好像越来越漠视了,以前的她好像不是这样。

晚膳也没有吃多少,萧臻是快到亥时才回来的,以往总是很困,可是这次陶兮却怎么也没睡着,可能是孕妇多思,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云侍妾,那个被当成工具送来王府,而被迫与心爱的人分开的女子,还有紫珠,出了王府后也不知去了哪。

“等朕?”

忽然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陶兮低下头嘀咕了起来,“才没有,下午睡久了些,这时睡不着而已。”

话落,脖子一疼,陶兮下意识推搡了起来,不明白这人是什么心态,一边忍的不行,一边还总是动手动脚,他自己不难受吗?

伸手环住他脖子,女子声音轻细,“皇上会不会觉得臣妾变了?”

说完,耳边倒是响起一声闷笑,陶兮撇撇嘴有些不满,自己这么正经,这人居然还在笑话她!

可直到感觉腰带忽然一松,她不禁心头一跳,这人……竟然来真的!

轻触着滑腻的肌肤,男人埋头在那布满清香的脖间,按耐不住的燥火一触即发,一寸一寸在上面盖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陶兮心慌的想躲避,可手腕被人捉住,男人长期握剑而布满茧子的大手犹如捏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反复摩挲来回游离,五指骤然深陷她肩处。

“皇上……”陶兮呼吸有些急促。

靠近她耳边,男人握着她柔弱的肩头,声音低沉,“不相干的事莫理会就行。”

心间一动,陶兮红着脸望着黑暗中的人,“可是……我答应了她,留她母亲一命的。”

赵雪音今日过来的事萧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也想得到对方所为何事而来,陶兮也不是闲着没事做,她就是觉得这笔买卖很值得,赵雪音的确是太聪明了,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复仇,其实她更很佩服对方能有这片孝心。

“如今还会替朕做决定了?”男人眯着眼掐住她腮帮子。

陶兮眨眨眼,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可下一刻顿时被人反客为主,那只握住她肩头的大手也渐渐往下游离。

比起以往的野蛮□□,这次男人很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轻柔,显然怕伤着她,那因为隐忍而粗重的呼吸声不时响起在耳边。

一手轻轻搭在他肩头,陶兮红着脸也在他脖间咬了口,向来学习能力不错的她也跟着轻轻吮吸着,感受到男人一僵,她笑着凑近他耳边,“相公……”

话音未落她顿时闷哼一声,有些羞恼的瞪着他,偏偏某个人还总是让她出声,陶兮也很不客气的叫起了他的名字,直到后面嗓子哑了才被迫改了口。

陶兮发现了,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再温柔也温柔不到哪里去,结果就是第二天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各种痕迹,这人就是逮着哪里下手不会有事就往哪里动手,她越来越怀疑对方真的没有碰那些侍妾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新手。

玉竹回宫后陶兮也想过找对方,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别人害成这样,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补偿,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什么。

可玉竹和霍将军的大婚还是如期而至,排场并不小,都是陶兮一手操办的,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只有公主才能从皇宫出嫁,但玉竹是个例外,这也是陶兮的意思,萧臻亦没有过问,其他人更不敢多话,陶兮就是想让其他人意识到,就算玉竹不能生育,也不是其他人可以轻视的。

乾清宫大宫女自然有自己的房间,此刻天微微亮,屋里也是忙碌一片,按理说新娘子应该由族中福禄深厚的老人梳头,可玉竹早已没有家人,陶兮便亲自给她梳。

“谢谢娘娘。”望着铜镜中身后的女子,玉竹神情有了些许波动。

其他宫人也是心生羡慕,古往今来,在皇宫出嫁,还由皇后娘娘梳头,这份荣誉在宫女中还是头一份。

本来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子,因着一袭大红霞披反而平添几分艳丽,陶兮拿着一把木梳给她梳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皇上不让出宫,我怕是看不到你的大婚了,你莫怪我才是。”

哪怕她说让一队御林军随行萧臻也不让她出去,陶兮也没有办法。

“娘娘为了奴婢已经做了太多,奴婢都铭记于心。”玉竹声音平和。

动作一顿,陶兮强装镇定的继续给她梳头,莫名眼眶渐渐一热,其实她知道玉竹就是怕被殊王继续纠缠才选择成婚,本来她应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因为自己……

“对不起……”她声音有些哽咽。

扭过头,玉竹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女子,忽而淡淡一笑,“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您无需放在心上,不然奴婢会更过意不去。”

“娘娘……这不怪您,您再想这些对腹中龙胎反而会不好。”李嬷嬷倒是时刻记得太医的嘱咐,立马冲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后者们赶紧上来替玉竹挽发,陶兮却拦住了她们,梳子顺着长发一路向下,“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

陶兮又眼眶一红,松了手,让其他人替玉竹簪发,自己则立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沉静如水的女子。

一直以来她都把玉竹当做朋友,虽然对方不爱说话,可在王府那个四面楚歌的环境总是时不时的帮衬着自己,告诉她许多忌讳,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来了来了!”

外面的喜婆也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说着什么耽误行礼的时辰可不好,喜轿要穿过大半个京城才到霍府呢。

陶兮也拿过盖头亲自给她盖上,可这时眼前的人忽然跪倒在地,目光透着苦涩,“奴婢欠皇上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知道她还念着被萧臻所救的事,可还了这么多年也盖还清了,陶兮立马将她扶起,笑着道:“什么下辈子不下辈子的,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日后你也可以时常进宫,不过没了你,我还得再给皇上挑个贴身宫女伺候,的确有些不方便。”

听着她轻快的打趣声,玉竹眼帘一垂,遮住其中一抹异色,随着盖头落下,她便被喜婆背在背上慢慢出了屋子。

外头露出一丝微阳,陶兮一路送到宫门口,眼睁睁望着迎亲队伍将人接走,那骑在马上的新郎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可见是真的高兴,逢人就笑,格外喜庆。

直到队伍走的远了,陶兮才往回走,可不知怎么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娘娘!”

不远处,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快速靠近,看到她高远海也是喘着气道:“奴才可找到您了。”

陶兮走在前头瞥了他眼,“怎么,皇上这时候不是该在上朝吗?”

就算要找她也不是这个时候呀。

“不是不是。”高远海眼神变了变,躬身跟在后头笑道:“这不是皇上怕您一时舍不得玉竹姑娘跟出宫,这才让奴才特意来看着您嘛!”

上下打量了眼这老油条,天儿已经不算太冷,她拢了拢身上披风,余光一扫,“那你也看到本宫在这了,怎么还不去伺候皇上?”

☆、出事

“皇上都交代下来了, 那奴才当然要把您亲自送回承乾宫才能回去复命不是?”高远海为难的笑了下。

陶兮也没心思和他扯皮,而那老油条也兢兢业业的送她回到承乾宫才离开, 然而宫里却还守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平日里都看不到的那种。

“今儿个刮的什么风, 易侍卫不是升职了吗?怎么还有空闲来本宫这?”

陶兮靠坐在软榻上, 一边把目光投在窗外走廊上的人身上, 她可是听说易木升为神机营副统领了,这可是要职,难不成因为上次遇刺他被萧臻给贬了下来?

难怪高远海送她回宫就走了,感情这里还有人在这看着,萧臻就这么怕自己跟出宫还专门派人在这盯着她?

“娘娘当属下不存在就是。”外头的人干巴巴的来了句。

倒是宫中那些小宫女瞥了他眼就红着脸快速离开, 一个个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往执剑男子这边瞟。

陶兮一边喝着药膳, 懒洋洋的道:“你就这样杵在这,把本宫这里的人魂勾走了。”

话落, 易木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可还是尽忠职守的站在门口。

透过窗口看着外头身姿笔挺的人,虽然五官不算出众,但也是端正冷肃, 陶兮想起对方也是萧臻面前的红人,还身居要职,前途无可限量,难怪她宫里这些小宫女都面泛桃花,那私底下肯定也有不少人为了巴结而送上美人,不过对方怎么还单身到现在?

她本来还怀疑易木暗恋玉竹, 不过看起来他对玉竹好像只有同伴的感觉,这种直男眼里哪有儿女私情,怕只看的到他们皇上了。

“你过来。”

纵然隔着一道墙,易木自然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许是也知道避嫌,也未进屋,而是径直来到窗前。

“皇上为何让你看着本宫?”她眼中带着狐疑,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后者眼都未眨,“这是皇上的意思,娘娘当属下不存在就行。”

陶兮:“……”

她看了看一旁的雨心,忽然把目光投向窗外的人,“你也老大不小了,皇上不管你的婚事,本宫自然不能不管,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大可告诉我,本宫定让皇上给你指婚。”

霎那间,易木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眉头一皱硬邦邦的道:“属下还不想娶亲,多谢娘娘的好意。”

陶兮发现萧臻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倔,这玉竹是因为一些往事丧失了成亲的想法,可这易木好端端的,怎么连媳妇都不要?

“男儿家建功立业纵然重要,可成家立室也是必不可少的,若是你没有特别喜欢的姑娘,本宫倒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话落,她视线一转,笑眯眯的看向雨心,“你觉得雨心怎么样?”

霎那间,后者小脸猛地爆红,显然没想到娘娘会点自己的名,还不禁跺了跺脚,“娘娘……”

易木更是轻咳一声,二话不说的继续守门口去了,只是面上还一副故作严肃的样子,他是要报效皇上的,只有无牵无挂行事才能更放的开。

见此,陶兮也只是挑挑眉不再说话,行吧,就算她多管闲事了。

“雨心你放心,等你什么时候想出宫了,本宫就给你寻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出嫁。”她说着又一边喝着药膳。

倒是雨心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但小眼神还是透过窗口偷偷瞄着廊前的男子,在王府时,所有丫鬟都喜欢这个易侍卫,毕竟又是王爷亲信,本领高强,前途无限,一些胆子大的还悄悄送过荷包,但这个易侍卫油盐不进,还吓哭了不少人,渐渐的也没人敢去送荷包了,雨心也很怕,所以从未敢多看这易侍卫一眼。

“奴…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娘娘。”她揪着绣帕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都是女人,陶兮自然知道她心里想得什么,还忍不住多看了眼那个不知冷热的易木,这种大木头居然桃花运这么好。

“娘娘!”

这时李嬷嬷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可今天除开玉竹成亲能发生什么事?

“刚刚前朝传来了消息,赵丞相贪污国库税银,还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底下给自家宗族的人买卖官职,如今被揭发了出来,皇上大怒,即刻就把赵丞相收押天牢交给大理寺会审,就连丞相府也要被抄了!”

李嬷嬷一口气说完还一副唏嘘的模样,紧接着才来了句重点,“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赵妃娘娘。”

她们觉得赵丞相垮了,赵雪音自然也就垮了,陶兮自然没有把和赵雪音做的买卖告诉她们,当即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萧臻动手的这么快,一点预兆也没有,突然就先发制人,想必那老狐狸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赵丞相居然是这种贪官污吏,亏得先皇如此信任。”雨心也是震惊不已。

“现如今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想必定是赵丞相做的太出格了,听说那些证据都是板上钉钉,好几百万两雪花银!”李嬷嬷看的还算通透。

陶兮不自觉看了眼外面的易木,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给一个人定罪没有那么容易,特别这人还是一朝丞相,以那老狐狸的谨慎程度,想必萧臻让人收集这些证据也费了不少功夫,只是为什么挑在玉竹成亲的这天发作?

这绝对不是巧合。

让李嬷嬷两人下去后,陶兮一个人靠在那绣着腰带,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先前玉竹出嫁时的反应,想想的确有些不对劲。

至今为止,她还有一件事没有想明白,那就是萧臻当初给玉竹指婚时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

虽然这事也瞒不住,但他并没有亲口说,说明不想自己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易木。”她突然冲外面喊了一句。

以为她又要提让自己成家的事,易木脸色反而有些怪异的走了过来,“属下……”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她目光灼灼。

后者一顿,纵然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放下手中的绣样,她从手腕褪下一个玉镯,然后用手帕包着递出窗口,“先前忘了,玉竹成亲本宫也没有给她什么好的陪嫁,以后她进宫的日子必定少之又少,这是本宫最喜欢的一个镯子,你能不能现在帮我送过去,给身边的人也行,反正她总会收到。”

闻言,易木眉头一皱,似乎很是为难,“这……”

“一来一去也花不了你多少时间,本宫在这又去不了哪,她今日成亲,你就当顺便去喝杯喜酒了。”她面上闪过一丝请求。

其实她是担心玉竹会出什么事,让易木过去看一下也安心些,反正自己又没有去哪。

后者还在那犹豫,可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接过那个镯子正声道:“属下让别人给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