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李嬷嬷去伺候皇上如何?”这样就不用天天监视着自己了。

萧臻眼角一瞥,抬手敲了下她脑门,后者顿时退后一步,面上有些不满。

“难道皇上还不乐意吗?李嬷嬷多老练呀,还是您想挑个年轻貌美的伺候?”陶兮撇撇嘴。

男人声音低沉,“朕无需人伺候。”

陶兮:“……”

忽然有些心虚,她伸手从背后环住男人脖子,低头靠近他耳边轻声道:“那可不行,这样吧,臣妾看乾清宫的流韵还算机灵懂事,人也貌美,待会就给她提拔上来伺候您如何?”

流韵年纪有些大了,人又稳重聪慧,简直是最佳人选。

看着那双转来转去的眼珠子,男人捏了捏她圆润些许的下颌,低声道:“净耍些小聪明。”

埋头在他脖间,陶兮不满的哼哼唧唧起来,“臣妾一心为皇上考虑,您还不领情。”

那顺滑青丝轻轻摩挲着男人下颌,微凉酥痒,他回过头将人拉入怀中,偌大的素色披风遮住了女子隆起腹部,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直到那只大手轻轻覆在上面,一寸一寸轻柔的抚过,他眸光暗沉。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陶兮抬手覆上他宽厚的手背,声音轻细,“虽然太后娘娘不在,但皇上还有臣妾和孩子,我永远都会在您身边的。”

进来时她看到了惠太后,那个仿佛苍老了十岁的女人,虽不知对方与萧臻说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就是那根导致两人远离的□□。

轻吻着她侧脸,萧臻目光晦涩,“记住你今天的话。”

呼吸一顿,她微微启唇,“以前在王府有太多逃走的机会,我总是告诉自己时机不对,可如今想想,不是没有时机,只是我假装看不到那些时机。”

所以她总是那么好奇对方到底有没有碰那些侍妾,但一边又告诉自己,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眸中印出一张精致清丽的小脸,萧臻眼神微动,唇角带着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可剑眉却紧紧皱着,“原来你这么早就开始觊觎朕了。”

大眼一瞪,像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陶兮不由把肚子上的手拿开。

“是啊,臣妾爱慕虚荣,哪知道皇上这么不经勾引!”

话音刚落,脖颈忽然一疼,一只大手忽然掐住了她腮帮子,耳边响起一道醇厚的男声,“倒是朕眼拙。”

抓着面前的大手,陶兮愤愤不平的咬在他虎口处,但男人的指腹却渐渐覆上她唇角,轻轻摩挲,一双黑眸含笑望着面前的小脸。

眉眼一弯,她伸手抱住面前的胳膊,杏眼中似带着点点星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番外~

☆、玉竹番外

寨子里有个女教书先生, 她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皮肉往外翻, 还瞎了一只眼, 格外狰狞, 每次看到她都能把我们这些小孩子吓哭, 娘亲告诉我教书先生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很美。

我问娘亲什么是千金小姐,娘亲看着我渐渐收敛了笑,继而就抱着我哭。

寨子里所有孩子都没有爹,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那些人来找娘亲, 娘亲哭着让我不要看, 我只能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嘶喊声一阵一阵传来,每次事后都能看到娘亲浑身的伤痕, 却又笑着抱着我哭。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终于有一天我隔着门缝偷偷看进了屋里,娘亲像是发现了我,咬着唇死命不出声, 那个人就一直打她。

记忆中娘亲很好看,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就跟教书先生口中的仙子一样,可是渐渐的娘亲开始蓬头垢面,我看到她拿着木棍在脸上划,也跟教书先生一样留下了道疤, 自此以后来找娘亲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我们平日里的吃食也越来越少,来找隔壁王姨的人很多,她总是偷偷给我烤地瓜,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每隔半月寨主都会拉来很多东西,还有男男女女,男的不肯干活就杀了,女的就被关起来,日以继夜被那群人欺负,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那一阵阵惨烈的尖叫,从难以入睡,到习以为常。

幼时的记忆对寻常人而言是那么模糊,可我却觉得那么清楚,清楚的让人窒息。

娘亲死了。

那天寨子里拉来了很多人,他们都在喝酒,两个人醉醺醺的闯到娘亲这里,也不管她脸上疤,我站在门外却再也听不见里头的尖叫声。

那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我跌跌撞撞的来到屋里,只看到娘亲浑身都是血,我可我没有找到伤口,我哭着喊着要去找王姨,可是王姨告诉我娘亲死了。

死个人在寨子里是那么稀疏平常,我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记住了那两个人的样子,沁入骨髓。

寨子里每次过冬都要饿死很多人,我亲眼看到隔壁王姨的儿子被煮了,肉那么香,我红着眼恨不得把那些人也放进锅里,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我很向往教书先生口中的山下,但也见过无数想下山的人被活活打死,但我并不畏惧,我不想留在这个地狱,可我更想的是杀了那些人!

可真正让我恐惧的事情来了,我看到比我大两岁的小红也被那群人拉去凌辱,她才十二岁,当天晚上再也没有回来。

我用泥巴把浑身涂黑,每天都脏兮兮的去翻那些不要的东西吃,那些人看到我都会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却也不会靠近我。

那一天寨子外来了很多人,就跟教书先生口中的官兵一样,穿着盔甲,拿着长剑,正气凛然,领头的大哥哥看起来很凶,一剑就将寨主的脑袋砍了下来,血溅三尺。

我站在人群中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如果娘亲在的话多好。

我们被那群官兵带走了,山下的世界那么稀奇,愿意离开的都离开了,无家可归的就跟着进了军营打下手。

边关的气候很恶劣,可比起气候温和的寨子就是天堂。

军营里的士兵也会去找女人,可都很客气,还会给吃的,他们也经常杀人,不过杀的是敌国的人,那时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畜牲。

渐渐的我才打听到那天领头的大哥哥是臻王,当今皇上的二皇子,我觉得他就是教书先生口中的大英雄吧。

王爷从来都不碰女人,军营里有很多官员送来的美人,但他从来都不会碰,偶尔我能看到他浑身都是血从战场上归来,又一个人望着京城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在想,他是不是也想娘亲了。

军营里会出现刺客,还有女刺客,所以王爷从来不让其他人靠近,唯独那个叫易木的侍卫。

直到有一天王爷重伤归来,第二天我突然被人带了过去,那个易木一脸审视的看了我好久,让我去伺候王爷。

我从没想过会靠近王爷,与此同时又很激动,只要能报答救命恩人,就算让我去死也没有关系。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容貌平平。

王爷不爱多话,我也甚少与他言语,只是时常去送送饭整理一下衣物而已。

那年我十六岁,因为没有其他心思,久而久之也就留在了王爷身边。

边关的环境是枯燥无味的,王爷每天除开练兵就是练兵,但我看得出,他会经常写信送去京城,那时他才会露出一丝笑意,易木告诉我,王爷是在给九皇子写信,那个王爷的亲弟。

在边关待的久了,对宫里的事渐渐也略知一二,都说皇家无情,我看并非如此。

那一场战僵持了数年,直到关键时刻,京城的粮草一直都没有送来,王爷也陷入包围险些送命,无数将士再也没有回来,那时,我看到王爷的眼睛红了。

送粮草的是殊王,听说是王爷的夺嫡的劲敌,可惜他来的太迟,纵然不去刻意听,我也知道那些将士都很不满,甚至对殊王发难。

那个清俊如玉的少年并不生气,反倒是他身边的人与其他将士争执了起来,剑拔弩张。

自小我便知道真正的恶人往往都是慈眉善目的,可看着那个少年,我莫名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在王爷身边伺候久了,军营中的人都以为我是王爷的女人,易木怕毁我名誉,便处置了几个嚼舌根的,自此便无人再敢说什么。

王爷救过太多人,我不过是一个有幸能报恩的而已,我可以为王爷去死,但其他念头是绝对不会有。

可其他人却不这样想,那日刚去河边洗了衣物,一个人就突然从背后捂住我嘴,紧接着就将我拖入竹林中,我看到他们是殊王身边的人,一时间也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他们一直都不满王爷军中威信太甚,无非就是想羞辱我好来打王爷的脸而已,我誓死不从,一个人就给我洒了东西,渐渐的我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见多了肮脏事,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一时只觉得陷入无限的绝望。

看着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我欲咬舌自尽,想着怕是只能下辈子再报答王爷,可这时一声厉喝忽然传来,那些准备实施暴行的人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那个殊王忽然走了过来,我意识不清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看到那几人跪在地上求饶,很快少年长剑一挥,几人纷纷倒地。

直到被人扶起,我只觉得身体格外燥热,完全依照本能在行动,可我又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正当我欲咬舌自尽时,一只手卸了我下颌。

接下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营帐里,身上的痕迹是那么眼熟,每次娘亲身上也会有这样的痕迹,我不傻,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

但我也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是不会缺女人的,更别提像我这种容貌平平的女子,他与他的手下是不一样的。

我只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心里没有悲伤,更没有任何不堪,不过易木却一直都是一副愤恨的模样,但又不敢在我面上提及此事,我知道他在为我不甘,更怕让我伤心,因为女子的清白是那么重要,可不知为何,我似乎并没有那么触动。

直到我在营帐外听到殊王在和王爷提亲,他说要娶我,那时我突然有些想笑,我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更无需任何人负责。

王爷没有答应,只是找了我,询问我的意见,不过我一心只想留在王爷身边,尽一点微薄之力,怎会嫁给王爷的敌人。

可殊王找到我,问我为何不愿,这个不愿有太多理由,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让他莫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可他屡次三番的纠缠,我只能告诉他,我宁愿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嫡妻,也不愿为妾。

殊王回京了,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跟了王爷这么久,他纵然未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早已把我当做自己人,我也更能明白王爷的抱负,一次底下人送来密报,是有关殊王的,我鬼使神差的拆开了。

上面是殊王故意拖延粮草的证据,上次死去的数万将士历历在目,王爷对他们犹如兄弟,证据一旦被呈上,殊王将永无翻身之地。

我将证据藏了起来,一夜未眠,颤抖的将东西烧于灰烬。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再也不敢直视王爷,最后王爷还是收到了证据,可是为时已晚,再也没了作用。

王爷彻查底下的人,却从未怀疑过我,那时我日日彻夜难眠,从未想过自己是这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

回京后我发现殊王要成婚了,王妃是一个高门贵女,那晚我站在院中一夜未睡。

一直以为寨子里才是地狱,可后面我才发现,真正的煎熬并非未知的恐惧,而是精神的折磨,像是每粒血珠都在热油上打滚,可我面上只能装作平静如常。

殊王与王爷分庭抗礼,可王爷从未刻意与他争什么,我也不知王爷到底想要什么,跟随这么多年,也从未看透他心中所想。

直到了解到惠妃娘娘的事,我才明白这世间并非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

回京的日子,殊王总是不经意的撞见我,与我说话,还送于我一个翡翠玉镯,他说他没有给王妃,我心头一颤,但面上只能故作冷漠,他问我为何这般,那是因为我不愿见到他,每次看到他,总能提醒我自己曾经做过何等忘恩负义之事,日日难安。

王爷时常要出征,这样于我也是种便利,我不愿再看到殊王。

可这次班师回朝,一切却又开始不同了起来。

府中有个叫陶兮的丫鬟,看上去格外伶俐乖巧,我有心培养她,因为我累了,如果我不在了,至少王爷身边还有伺候的人。

王爷对她却是不同,纵然犯下各种忌讳也都未曾对她如何,我开始意识到什么,却又觉得松了口气,我比谁都希望王爷能不那么累。

陶兮与其他丫鬟不一样,说她通透有时行事却又格外大胆,府中谁人都好奇那些侍妾的下场,唯有她敢在外头偷看,好在王爷没有处置她。

不过我知道王爷更多的是处于一种逗弄的心理,她绝对不可能是奸细。

惠妃娘娘与王爷的隔阂像是一条河渠,慢慢趋向大海,可惠妃娘娘却从未反省,总是时刻想掌控王爷,甚至想带走陶兮,我自然没有如她所愿。

西山狩猎,我让陶兮去伺候王爷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愿再看到他。

府中肮脏事不少,我疲于理会,不知为何,王爷忽然让周管家清理底下污秽之事,可哪个府中没点猫腻,直到王爷让我告诉厨房,每日给陶兮换些伙食时我才明白。

王爷从来都不会说什么,但伺候了这么久的我又岂会不懂,可陶兮却不明白,她像个小姑娘,一心只想着出府,但这无疑是种奢望,王爷怎会让她离开。

我开始提点她,希望她能明白王爷对她的好,可她似乎不敢相信,其实我也不敢相信,王爷为何会看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往后的许久我才渐渐明白,有时候简单也是种超于常人的优点。

王爷为了她开始伪造身份,可陶兮依旧什么也不懂,可我知道,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去相信而已。

是啊,喜欢上皇室的人无疑是自寻死路,但她是幸运的,王爷只是嘴上不说,但什么都替她打算好,只是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能这么幸运。

满朝皆震惊王爷会立她为后,那时的陶兮可能才渐渐明白了王爷的心意,有些东西不必言说,便胜过千言万语。

我也很开心,因为我真的累了,有陶兮在,王爷想必也不再需要我,剩下的恩,想必我只能下辈子再报。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看到那些刺客时,我多么想就这么一睡不醒,我这条命本就是皇上的,能救皇后娘娘与龙子也让我心中愧疚稍减,直到太医告诉我再也不能生育时,我很平静,心中甚至一点波澜也没有。

我想如果自己死在前头,便也不用再看到皇上与殊王的争斗,更不用看到谁惨败,只是老天并不给我这个机会,它要折磨我,让我日日如行尸走肉般替那群死去的将士赔罪。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赎罪吧。

我答应嫁给霍将军,可皇上不愿,那时我才发现,或许皇上什么都明白……

可我这条命何至于让皇上这般宽容,许是,皇上更怕的是皇后娘娘会伤心吧,可这本来就是我的命。

霍将军很好,若是年少时遇见他,我应该也能如皇后娘娘那般幸运,只是世上没有如果。

我不知道殊王会不会来截亲,但就算他不来,我也会了却余生,这样满目疮痍的我怎么配得上霍将军。

他还是来了,他要带我走,我不愿,眼睁睁看着他迁怒于霍将军,将其砍伤,血那么红,比我身上的嫁衣还红。

这就是个圈套,他质问我为何要这样做,然后被马将军带人追杀擒下,他的护卫对我怒目以视,说我就是个祸害。

我的确是个祸害,如果没有我,娘亲不会活的那么辛苦,如果没有我,霍将军不会变成这样,没有我,他也不会败的那么快。

我这一生欠了别人太多太多,可唯独欠他的从未还过。

那是我早就预备好的醉仙人,悄无声息就能让人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我想告诉皇后娘娘,我这种人不值得她哭的那么伤心。

记得她曾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可我的人生早已满目疮痍,从来都没有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生孩子的番外~

番外——生孩子

深秋的阴霾天笼罩了皇宫数日, 院内的梧桐树落下一地枯叶,宫人们有条不紊的清扫着污秽, 彼此间又悄声交谈着什么, 目光不时投向主殿的方向。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文武百官还跪在御书房外以死相谏呢。”圆脸宫女压低声音。

一旁扫枯枝的宫女靠近几步, 轻嗤一声, “咱们皇上又不是先皇, 我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那可不一定,别看皇上如今宠着皇后娘娘,那也是因为皇后娘娘还年轻貌美,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爱新鲜的,待时间长了还不是照样得选秀。”

“说的也对, 但皇后娘娘……”

“咳咳——”

身子一僵, 看着突然经过的李嬷嬷,几人立马慌张的低下头清扫院子, 连呼吸都不敢再放重。

视线一扫, 李嬷嬷眉间一皱,“再让我听到你们乱嚼舌根,通通拉下去二十大板。”

话落, 几人吓得脸色一白,“嬷嬷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后娘娘与雨心姐姐都是极好说话之人,唯独这个李嬷嬷叫她们胆寒。

不悦的瞪了眼这群粗使宫女,李嬷嬷还是端着点心进了内殿,后头的人才松了口气, 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的继续做事。

内殿中羊毛毯十分柔软,一缕果香蔓延在每个角落,她端着东西一步步靠近软榻,目光落在那个半倚的女子身上,一边又她拉了拉身上的薄毯。

“雨心呢?”女子忽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嬷嬷低着头轻笑一声,“娘娘不是让她出宫买聚福斋的烤鸭吗?”

翻看着手中的书,陶兮叹口气,“本宫到底是留不住她了。”

后者笑而不语,这还不是娘娘撮合的,而且那易大人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对雨心来说也算是天赐良缘。

“宫中的舆论老奴会看紧的,您切莫放在心里。”她神情一正。

拿过一颗酸枣咬了口,陶兮眉梢一动,“无非就是那些而已,本宫听的还少了吗?”

李嬷嬷没有再说什么,选秀的事拖了太久,如今皇上说不再选秀,就连她也被吓了一跳,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事出现,如今外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还说娘娘是祸国妖后迷惑圣心,朝中那些御史们早就闹翻了天,不过这些这些她都不敢告诉娘娘。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外头传来一道通报声,陶兮和李嬷嬷相视一眼,前者合上书作势要起身,不多时,一名身着暗棕色鸾袍的女人走了进来,气度雍容沉稳。

“儿臣见过母后。”陶兮走下软榻微微福身。

“你有身子,怎还这般多礼。”太后立马上前扶住她胳膊。

虽然肚子是很大,但由于本身骨架小,所以陶兮行动还算利索,这时也顺势侧身让太后先落座。

拉着她手坐在软榻上,太后目光温和的扫向她隆起的腹部,“听太医说你快到临产的日子了,哀家倒想给你准备一番,但又怕多管闲事惹了皇上的烦。”

坐在她对面,陶兮面上带着点浅笑,圆润些许的小脸多了抹温婉,“母后真会说笑,儿臣头次怀孕本就许多不解的想与您请教,可就怕打扰您清净。”

“什么清净不清净的,左不过是一个人吃斋念佛罢了,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看着看着你与皇上也都大婚一年了。”太后淡淡一笑。

陶兮微垂着眼眸,像是听不懂对方的话里有话。

这时李嬷嬷也端上一杯热茶,太后一边轻抚着茶盖,语气温和,“哀家也是从你这过来的,也理解你的处境,身为女子谁不希望丈夫归心,不过你比哀家要好运的多。”

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陶兮也轻声安慰道:“先帝对母后的敬重阖宫皆知,其他妃嫔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可母后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老皇帝虽然好色,佳丽不断,但对太后也是真的爱护,死后还只将她封为太后,就连惠太后那时也只是个太妃,想必惠太后也是恨极了对方。

“是啊,其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剂,你能明白这些自然是好的。”太后顺着她的话道。

相视一眼,陶兮半靠在那一边轻抚着腕间玉镯,语气悠悠,“母后所言儿臣都明白,不过此事并非儿臣能掌控,皇上的性子您也明白,岂是儿臣可以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