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后说出春宫图这些话让穆水清震惊当场。陈容却不以为然,淡淡道:“先皇后宫三千,美人无数,我容颜衰老便渐渐不得圣宠。学习些狐媚之术也是必要的。”

李妍珊眼睛一亮,激动道:“母后,不如教教妾身。”

后来,陈容拿出了那些年压箱底的春宫图和小黄本,倒是被想要媚宠的李妍珊瓜分掉不少。陈容见穆水清不争不抢,甚至害羞地红起了耳朵,觉得她是识大体的孩子,越发的喜欢。她握着穆水清的手,忽然将自己手腕处的金镯子脱了下来,带在穆水清的右手腕处,轻拍了几下,笑道:“你侍候得我很如意,这是哀家赏你的。”

这金镯子并非平常的首饰,正翻阅小黄书的李妍珊蓦然一怔。这是历代皇后相传的首饰,几乎跟凤印一般重要!怎么传给了穆水清这个王妃?应该是她的啊!

穆水清虽是贪财之人,但知这朝代金子贵重,连忙想脱下,可她试了吃奶劲、憋红了脸都脱不下,仿佛那金镯子正合她的手腕。

在旁的李妍珊一急,冲上去想帮着穆水清一起用力将镯子取下,陈容却淡淡道:“取不下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就当婆婆送给媳妇的见面礼吧。”

李妍珊脸一白。当年她嫁给陛下的时候,陈容可没这么和颜悦色,只送给她一些普通的小首饰而已。为何她对穆水清如此差别对待呢!

她不知,陈容成为皇后多年、太后多年,早就阅人无数,谁有什么小心事几乎一目了然,所以对于真心待她的穆水清很是疼爱。

穆水清临走前,陈容强硬的塞了一些小黄本在穆水清的衣服里,笑着道:“箫陌是个木疙瘩,这方面笨得很,还是让他好好学习比较好。”她还命人取了很多养胎的补品浩浩荡荡地送去七王府。这一轰动,让所有人都间接知晓当今的七王妃怀孕了,而且甚得太后宠爱。

那高挺着肚子在旁装柔弱喘息的李妍珊完全被她给遗忘了。末了,陈容才想起李妍珊,也命人送了些补品去李妍珊的寝宫。

回到了寝宫,李妍珊气得将送来了补品全部摔在地上。刚才被两人无视的怒气以及对于那只金镯子的嫉妒之情充斥着她的心尖。她恨穆水清简直入骨。奈何几次刺杀失败,父亲便警告她稍加收敛。

而那穆家小儿竟被人挑断手筋、废了舌头,在某日被捆绑地躺在她的床上,瞧见她掀起床帘,对着她呜呜呜地乱叫。她吓得半死,恐被人发现,便将他一刀毙命,和她信任的丫鬟一起将他扔进了池子里,杀人灭尸。

一想起有人能悄无人息地进入她的寝宫,用穆袁然来警告他,某日恐怕也能同样悄无人息地杀了她,李妍珊顿时吓得忘记了要继续报复穆水清这件事,转而担忧着十月怀胎后,她的皇儿究竟从哪里蹦出来呢?!

待四下无人,穆水清踹了季箫陌一脚,羞怒道:“你告诉母后怀孕,若九个月后我没让她抱到孙子被戳穿了怎么办!”她怒瞪他,“孩子又不是我说生,他就自动蹦出来的!欺君之罪,你让我怎么担当!”

谁知,季箫陌十分无赖地将她抱在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上,轻轻在她耳边暧昧地吹着气,笑道:“母后那么喜欢你,还送你了金镯子和养胎补品。为了不让她伤心,我们一定要多多努力。天天努力,总有一天…”

“你死开…”穆水清气红了脸,“我正忙着呢!我等会要去店里查账,还要看医书,谁有空跟你…”

“水清…”季箫陌肉麻嘛地喊了一句,“那晚上…”

“白天太累,晚上我要补眠!别吵我睡觉!”晚上若是两人腻腻歪歪,一早她一定浑身痛,全身无力。“我明天要进宫陪母后呢。”

她发现自己太喜欢这位太后娘娘了,比起穆家那堆极品亲戚,太后简直像是她的亲娘。所以,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延长太后的寿命,让她有朝一日,抱抱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季箫陌十分郁闷,以前不是穆水清总想着怎么勾引他么,曾经她天天在床上穿得那么暴露别以为他没发觉。如今,他主动了,她怎么在逃呢…

季箫陌不知,穆水清已经将他从不举秒泄那栏删除,但同样给他加了一个新标签——神勇无比…

明明以前是个腼腆的小处男,怎么如今越来越熟练和老油条了呢,她享受不起啊…

即使穆水清白日警告,但晚上季箫陌看到她私藏太后送的小黄书后又腻歪了过去,笑着说她是不是得了本武功秘籍,两人不如练练双修或许能解毒。这般*和甜言蜜语下,两人在被窝里折腾得满身是汗,最后搂在一起睡了。

这么温馨的一睡,穆水清差点睡过了进宫见太后的时间,想起昨晚季箫陌的耍无赖,她怒气冲冲地踹了他屁屁一脚将熟睡中的季箫陌狠狠地踹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

查了肺结核一些资料后,发现67章写的有些偏差,所以67末有部分修改,增加了五百字和一些对话,不过不必特地回过去看,不影响整体阅读,就是跟大家说一声=w=

亲们啊,发现好多亲进不去邮箱,说邮箱不存在。邮箱是王爷柔弱的拼音啊,不是王爷肉肉的拼音啊,大家不要想肉想疯了啊o(╯□╰)o

o(*^▽^*)o 你看,末尾我又给王爷吃了一顿肉,虽然十分含蓄→→真的是因为专审太强大,不敢了┭┮﹏┭┮

69、我才是罪魁祸首

季箫陌睡得美美的,屁股忽然一痛,天旋地转间,自己就这样被毫无形象地倒在冰凉的地上,摔了一个狗□的姿势。幸好没有被其他人看见这么丢脸的姿势,否则他王爷的形象更加荡然无存了。他想着府里那堆下人们对他的王妃各种毕恭毕敬崇拜仰慕的摸样,以及望着他一副吃软饭的眼神,他就各种郁闷。

季箫陌立刻翻身抬头,见穆水清叉腰望着自己,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软软喊了一声:“水清,早。”

穆水清这么一踢一动,双腿酸疼得她龇牙咧嘴,立刻想到昨晚季箫陌怎么抱都不够,完全忽略她要睡觉的抗议声,将她弄得娇。喘连连,整个身子都酥在他怀里,任他摆布,如今他竟然毫无悔意!立刻,她又怒气冲冲地踩着他的胸膛而过,去衣架上拿衣服。

这么一踩季箫陌倒是不痛,毕竟以前练武时,都练过胸口碎大石呢。只不过穆水清光着身子踏着他胸膛而过,那软软温暖的脚丫轻抚着他敏感的胸口,这般不经意的动作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令他的胸口不自觉地起伏了起来。

最主要是水清没穿衣服啊,以他仰头往上的方位,简直是春。光一览无遗啊啊啊啊!

水清…你…别、别在…诱。惑我了…

想起昨晚水清的万种风情尽显的媚。态,季箫陌感觉浑身燥。热无比,鼻尖隐隐有诡异的血迹滑落,那地方似乎有硬了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怎么最近看见水清就特别燥。热呢…

穆水清穿着衣服时,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季箫陌久久没声音,不会被她踩坏了吧?照例说他是一国王爷,不能让他这么没尊严的,而且身子又那么柔弱…

她担心地扭头望一眼,见季箫陌光。溜溜地仰躺在地上,保持着仰头望天花板的呆滞状态,脸上隐隐有着血迹,下腹被掉落的被子遮掩了重要的一角,一副被人糟。蹋过的样子。

糟糕,王爷被她踩成重伤了?!

穆水清慌张跑近,见季箫陌哪是受伤吐血,而是在流鼻血,被子的一角被他顶得老高,她瞬间脸红恼怒道:“你这个色胚!”说完,又踹了他一脚。

季箫陌抱着被子就地一滚,慌张地躲过这要命的断子绝孙脚,惨白脸道:“水清…你喜欢踹人的毛病得改改,若那踢坏了,就没孩子了…”

水清无语。她纯洁的王爷去哪里了?!怎么吃了几顿肉后就从闷骚变明骚了呢?!

见自己的爱妃甩袖不理自己,这位柔弱王爷咬着被角坐在床下,眼泪汪汪地看着水清穿衣走人,一副眼巴巴欲。求不满等待临幸的摸样。

他的王妃怎么越来越向悍妇方向发展了…原本他还想教教水清武功的,如今想想,还是算了。省的以后在床上打不过她,只有被揍的份…

当然水清变得如何,他都喜欢得紧。

穆水清身子僵硬地进宫后,火眼金睛的太后立马发现了不妥。瞧瞧那走路的怪异姿势,瞧瞧那竖起的衣领,越看越诡异。

恐怕,昨晚两人…

原本是欣喜两人恩爱有加,但她猛然想起穆水清是有孕之身,甚是忧心道:“是母后错了。怀孕期间不易行激烈房。事,特别是头三个月,太容易小产了。箫陌这孩子怎么这点都不懂,万一伤了皇孙儿怎么办呢!真是太不知轻重了!让他明日进宫,哀家要好好让他反省反省,向你陪个不是!”

正端着茶水的穆水清手一抖,脸已经满面通红得不行了。

第二日,季箫陌被太后招进宫,当着穆水清的面狠狠地批斗了一顿,从他儿时不听话顽劣无比,说到他身体不好还逞强,又说到水清怀孕怎么还勉强她,字字珠玑说得季箫陌只有惶恐低头的份。在旁的穆水清偷笑不已,换来季箫陌幽怨一瞥。他委屈地想:母后大人,儿臣这是在努力让水清怀孕啊…否则您怎么抱孙子啊!

待到穆水清白日忙完事,看完账本,晚上想抱着季箫陌这个暖宝宝睡觉时,却换来对方白皙柔滑的背脊和白花花的屁屁以及生气的闷声不理。她有些邪恶地想:背对着她,这是方便她爆他菊吗?

穆水清的手邪恶地摸了过去,季箫陌立刻红着眼转过头,沉声道:“别闹。”

原本穆水清只要将药膳和药方给御膳房和御药房即可。但陈容吵着闹着要让穆水清来多陪她几日,陪她说说话,散散心。于是,穆水清这几日几乎每日都进宫。进宫还有个好处,因为要帮忙治疗当朝太后,她有幸能随意出入太医院、御药房和藏经阁,借此机会,她暗中查阅着书籍,想找到解季箫陌之毒的法子。

进宫也有坏处,例如穆水清很容易碰到季桁远和李妍珊。季箫陌让她别进宫了,但为了找解毒的法子,以及担心太后的身体,穆水清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好在穆水清每次都挑着季桁远早朝的时间,这几日都刻意避开着季桁远,所以未见到他。而她时常呆在太后寝宫,太后说不愿见其他人,于是那些讨厌的后宫莺莺燕燕们也没有见着,特别是那位正要待产的贵妃娘娘。

但某日,穆水清要回府时,却被原本该上早朝的季桁远逮了个正着。

季桁远笑:“水清,你这是在躲我?”

穆水清不理,准备绕过去。季桁远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想将她拉进,谁知穆水清右手反握一扭,竟挣脱了开来,警惕地退得很远。她最近跟着白夜学习了几道防身的招数,比起沈墨那段时间只会的扎马步,她可是进步了不少,特别是会舞一套剑法了。但由于最近太忙,学武又被搁浅了。

他低笑:“你学武了?谁教的?”

“陛下,妾身回府了。”

“当日你说不愿再帮朕,是因为你喜欢他了?”季桁远嘴角挂着嘲讽,“好一副郎情妾意,连身孕都有了。真是恭喜啊。”

“是陛下赐的好婚,妾身十分感激。”穆水清笑,“贵妃娘娘即将临盆,妾身也恭喜陛下喜得贵子。”

“你!”季桁远深吸一口气,压制怒气道,“皇弟好是心机,竟将你的心也骗了去。”

穆水清一脸轻笑:“陛下曾见到我,装作喜欢,其实是对我厌恶无比吧。将我这个烦人精甩给别人,不正是陛下想要的么?如今陛下见到妾身如此激动,着实让人感动啊!妾身还以为多月不见,陛下早已忘记妾身了呢!如今看来,陛下也不算是什么无情之人啊!只可惜…”

穆水清的脸冷了下来:“我这几个月已经将陛下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呢!那个喜欢你的穆水清早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以后请陛下不要再找我了。纠纠缠缠应该不是帝王的权术吧!”

季桁远听着不恼,反而大笑了起来。

穆水清冷冷道:“你笑什么?”

“你这般摸样的确跟以前完全不同,让人忽然提起了兴趣,难怪季箫陌会喜欢你。只不过季箫陌真如你所知那么单纯吗?你这么关心照顾他,说不准反被他利用呢。”

穆水清不为季桁远所挑拨,有些无趣地撇撇嘴准备离开,谁知,季桁远的下一句就让她震惊在原地。

“穆水清,当年是你伪造了你父亲的文书,调来军队成功为我解了围。所以,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帮凶,当年若非你偷取兵部机密,三皇弟又怎会失败呢…一切都是因为你呢…”季桁远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轻轻道,“若是这件事被季箫陌知道,他会怎么想呢?自己最敬爱的皇兄其实是被她的王妃所杀死的。他还会对你好吗?还是说恨不得杀了你呢?”

末了,他诡异地笑了笑:“或许,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戳穿你就是为了蒙蔽朕的双眼,将你纳入他的阵营。随后,再关键时刻,给朕致命一击。这真是妙招啊…”

什么?!

这句话简直是晴天霹雳,将穆水清震得头脑发晕。她脸色一白,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日季箫陌自责的话语“大军忽然叛变,有一部分是李将军拥护季桁远派兵相助,但当年兵部还出了一份军令,是那次胜负最为关键的命令。”

“你胡说!”穆水清反唇相驳,一点不为季桁远动摇的摸样,“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轻易伪造文书,偷取兵部机密!”

“你难道忘了?”季桁远挑了挑眉,“那时我被大军包抄,几乎是九死一生。可是卿送来了军令助了我一臂之力,助我将三弟斩于乱战中。”他挑起穆水清的下颚,笑道,“穆侍郎的乖女儿啊,学他爹的字迹竟让兵部没有一人察觉有异,成功在三弟前取得了兵权。甚至于所有人都以为父皇是被三皇弟挟持而前来助我。这也是水清你献得妙计啊,让三皇弟背负骂名,成为过街老鼠!”

穆水清紧抿着嘴,但唇仍然轻轻抖动着,此时季桁远的一举一动和当日季箫陌自责的话语缓缓重叠在了一起,那些季箫陌想不通的地方她忽然理顺了。三王爷背负的骂名、三王爷的失败,全是她的前身所为。她的前身爱季桁远如此,竟然为了她做出了欺君叛乱、大逆不道之罪。而季箫陌如今这么痛苦、这么自责…全是拜她所赐…

一阵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刺痛感因季桁远的话语从穆水清的心底蔓延开来。那一声声轻笑在耳边回荡着,一字一字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你莫要乱我心神!”穆水清握拳,抬眼冷声道,“当年你接近我,不就是因为我父亲是兵部侍郎么?是我傻,轻信了你。但如今已不是了。王爷和我只是想平平安安过日子,陛下多虑了。妾身告退了。”

“水清,你若继续帮我,之前的话就当朕没听见。当年的事若是被抖出来,你便是斩首之罪。只有朕在位,才能护你安全。”季桁远靠近一步,握住穆水清的手,轻轻道,“朕现在想通了。水清,你做朕的妃子吧。”

穆水清发现季桁远的心理疾病真的是十分严重,整个人都变态得扭曲了。嫉妒自己皇弟得到母后宠爱,所以把母后锁在自己身边。嫉妒自己皇弟得到父皇宠爱要立他为储君,于是各种陷害并给亲皇弟下毒夺去皇权。见皇弟与李妍珊暧昧,立刻抢走李妍珊立她为贵妃,并将她这个他厌恶的包袱甩给皇弟。如今见皇弟与其正妃情意融融,便来动她的脑筋!真恶心!

“陛下抢弟媳不怕被世人诟病?陛下那么好面子,会做此事?更何况我早已非完璧之身,又怀了身孕。陛下就那么喜欢捡人破鞋?”穆水清冷笑,在季桁远又青又白的脸色下,不再多言,甩袖离开。

有一点,穆水清猜错了。季桁远对她倒并非纯属和季箫陌作对才提出立她为妃,而是最近,他真的有仔细观察穆水清,她整个人完全和以前不一样,呈现一种说不出的风华和媚。态。而她照顾母后时十分有孝心,单纯无心机。

待坐上了回府的马车,穆水清那张讽刺的笑容忽然收敛了起来,整个人慌张地跌坐在软榻上,脸色白得吓人。

——那时我被大军包抄,几乎是九死一生。可是卿送来了军令助了我一臂之力,将三弟斩于乱战中。

——水清你献得妙计啊,让三皇弟背负骂名,成为过街老鼠!

穆水清不知自己怎么下了马车,只是跌跌撞撞,毫无意识地朝着卧房走去。她的发带在跌跌撞撞时滑落在地,整个墨发披散了下来,遮住了穆青暖无神悲戚的眼眸。其实刚才在季桁远面前佯装坚强,但这个打击却是致命的。她的唇还在轻颤,心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一般,流淌着鲜血。

季箫陌如此信她,她却曾经害了他…害了他们…害了所有人…

为何当年害死三王爷的罪魁祸首偏偏是穆水清呢!怎么偏偏是她呢…

穆水清恍惚之事,脚下一个踉跄,被人拥在了怀里。对方笑道:“水清在发什么呆呢?”

她脚下一空,竟被人拦腰抱起,震惊之时,她望进了一双漂亮的墨玉眼瞳,眼里泛着令人温暖的笑意。那双朱红的唇轻轻在她额上落上一吻,笑道:“今日怎么那么慢才回来,可是母后又拉着你唠叨我的旧事了?”

季箫陌有些臭美地摸了摸脸:“母后有没有说我小时候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文才武略?不会全说我顽劣调皮的事了吧…”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复仇,都要将真相大白天下!

想起那日季箫陌决绝的话语,穆水清的眼睛渐渐朦胧了起来,她望着他的眉,他的眼,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这种剧烈的疼痛令她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死死地咬着唇,忍住口齿中的腥味。

“怎么不说话,我刚才弄疼你了?”季箫陌将穆水清抱到床上,见她脸上异样的惨白,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若不告诉季箫陌,他们能恩爱几日?一旦有朝一日季箫陌知晓真相,这般深仇,这般隐瞒,季箫陌杀她都不为过。他要复仇的对象,其中之一,就是她啊!他会怎么看她?他将自己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自己却隐瞒了那么重要的事,在他眼里,这一定是欺瞒他,利用他,他还会信她吗?

穆水清的心疼得发慌,忍不住手捂住了胸口。

“水清,发生什么事了,说话啊!心口痛,要不要请太医?”

“箫陌,今天我碰到了季桁远,知晓了一件事…”季箫陌一直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她必须将真相告诉他,或许穆水清曾经的所作所为能作为成功推翻季桁远的有利证据,揭示他当年伪造军令,污蔑亲弟,残忍弑弟,阴险夺帝等种种事迹。这样,她穿越而来,也算能将季箫陌身上背着的重包袱给解了,以穆水清的身还穆水清曾经种下的恶果…

这般想着,穆水清勇敢地抬起头,一字一句轻轻道:“对不起,害死三王爷的人…是我…”但即使鼓起勇气,但望进季箫陌纯净满是信任的目光时,她哽咽着,声音发慌、轻颤无比,差点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根本无颜面对他。

但她对于季桁远的所作所为无法饶恕,为了曾经的自己,为了赎罪,为了季箫陌,她强忍着悲伤继续道:“当年的军变,是我给季桁远通传的消息…是我伪造了军令,也是我向季桁远献计,嫁祸三王爷挟持先帝谋逆叛变…所以,害死三王爷的罪魁祸首是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对不起,瞒了你那么久…”

季箫陌一呆,望着穆水清的眉眼轻垂了下来。声音淡淡的:“为何今日跟我说这些?以前为何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写甜蜜比写纠结顺手多了,看见卖萌的王爷就想压来压去,但把渣皇的事解决才能真正的甜甜蜜蜜。(想着十章完结,结果写了几章后发现还有十章,蛋疼。明天会先把76章防盗章发出,别勿买哦。明天说不定会二更哦!)

70、水清怀孕啦

“我以前不知,今日季桁远跟我说起时才知。”看见季箫陌收敛起了笑容,穆水清的心一痛。季箫陌果真生气了…

“我知道的。”

穆水清的心提了起来,她咬着唇,颤音道:“什么时候知道的?”穆水清不信,他强烈的恨会怎么简单地就释然了,那他这些天对她这个仇人恩宠有加,究竟是以什么心情对待之呢?

“这段时间,我一直派沈墨查那份军令的事,毕竟查出伪造军令的事,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并且能高举季桁远谋逆篡位的大义并洗清三皇兄弑父谋逆的骂名。那份军令虽然已经销毁,但前段时间,沈墨在查兵部宗卷时,查到那日是穆侍郎值守兵部,签字及印章也是出自穆侍郎之手。但穆侍郎实为草包侍郎,晚上经常与自己的妻妾翻云覆雨,将该做的事丢到一旁,那日正是如此,在值守兵部时喝得酩酊大醉,甚至将徐氏带进兵部好好享乐风雨。这样的人,怎会是季桁远委托重任、颠倒乾坤之人呢。”

“我曾动过手脚让人以穆侍郎贪污之名抓进刑部,并让人恐吓说他贪污的银子是用于三王爷旧属谋反的,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他大呼冤枉,完全不提当年那份军令。若出自他之手,以他的性子一定急急表着忠心,举着当年的事情邀功。可见,当年的事他一无所知。他并非季桁远之人。”

季箫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那份军令是出自你手。一个月前,三皇兄的旧属暗中进京见我,意外见到了你,认出了你是当年骑马赶至季桁远身边的人。两年前你虽是女扮男装,但仍有人一眼认出了你。后来我几番推敲和查证下,证实了只有你——穆侍郎的女儿才能机会拿到父亲的印章,仿造伪军令。只有你当年有这个动机…”

“为何不跟我坦白,你…不恨我吗?”穆水清的声音已经不能用颤来形容了,她觉得每呼吸一下,自己的心便疼痛一番。

“你害死了三皇兄,我是该杀你复仇的,那些旧属纷纷劝我将你作为证据,将当年的事情全部抖出来。”

季箫陌的话使穆水清的头脑发胀,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那双漂亮的眉眼间似是流露出她无法看懂的眼神,似悔恨,似惆怅,又似深深的悲戚。她眼里的雾气弥漫了开,猛地咬紧唇瓣,似乎只能如此才能止住忽然涌上心头的强烈悲伤。

“但那只限于我还没喜欢上你时,如今,已经不同了…”季箫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十分地忧愁道,“将你推到争权夺位的最顶端,我做不到。让你陷入危险,我更做不到。我便告诉他们,都过了两年了,是他们认错人了。你是我的正妃,努力为我赚钱,为我出谋划策,是站在我这边的,怎会是当年的那名少年?由于你以前扮了男装和穆袁然有五六分像,他们见到穆袁然就错认是他了。我顺势惩治了穆袁然并将这件事压了下去。不告诉你,也只是不想让你多心。”

“但…”穆水清说着,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你不怪我隐瞒吗?你为何就这么无条件地信我呢?万一我是季桁远派来有心博取你信任的呢?…你这个笨蛋为何要那么信我!一点都不怀疑呢!”她说着,拳头砸上了他的胸膛,“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那么好骗呢…万一我要害你,你岂不是一点也没防备,你怎么那么单纯呢…”穆水清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复杂心情,她只怕自己有朝一日会给季箫陌带来伤害…

季箫陌被穆水清的拳头打闷了。这信任还要挨骂?

他十分无语地抽了抽嘴角,问:“你要害我吗?”

穆水清摇头。

季箫陌摸了摸穆水清眼角的泪水,笑道:“你曾说你是穿越而来的未来人,你又说曾经的穆水清已死,如今的你是另一个人。那么,两年前的事和此时的你有关吗?”

穆水清继续猛烈摇头。

季箫陌笑:“那就行。”

“你信我?”穆水清惊呼道,“你那时明明不信我是穿越人啊。你还说我脑子烧坏了胡思乱想呢!”

季箫陌忽然懊恼地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水清,你懂得太多,总说是书上看来的。别人或许轻信。但我卧病多年,看的书绝不少,却从未看见你口中蹦出的新词。那些店铺算你的奇思妙想,旗袍算你的独特构思,但行军打仗的事情并不是纸上谈兵、看看书就懂的。更何况你那父亲还是个草包兵部侍郎。你却提出了用钢铁制造武器。我忍不住想,你如此奇特,或许真如你所说是从未来而来,所以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虽然这种事很匪夷所思,但…”他突然站了起来将穆水清抱在怀里,红唇贴着她耳边轻喃着,“水清,我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你是穿越而来,你说你不是从前的那个穆水清。我虽然不懂,但我信你。所以两年前的事是另一个穆水清所为,与你无关,你无须自责,不要中了季桁远的挑拨之计…”

他一直不提那件事,就是不想跟穆水清有新的矛盾,不想让她自责,一直这样温温馨馨地过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

穆水清发现自从季箫陌变得明骚后,果然比以前能言善辩,连哄女孩子的话也说得很溜,上次深情的表白将他感动哭了,如今,她竟又有了哭得冲动。

能得一深信她的夫君,她很知足,很感动…

谁知正在她感动不已,决定晚上给季箫陌烧顿好吃的给他养养胃时,有双贼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腰,顺势向下滑动。那近在咫尺的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那些感动瞬间烟消云散,穆水清皮笑肉不笑地推开他:“嗯?还想被母后骂?”

季箫陌可怜地咬了咬穆水清的耳朵,舔了舔她敏感的白皙脖颈,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没有奖励?”

“好了,说正经的。”穆水清捉住他的贼手,缓缓道,“季桁远想挑拨我们,我们要不要将计就计?”她眼睛一亮,计上心来,“我假装被他挑拨,假装再次帮他,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取什么有利机密呢。要不要我接近他去找找证据?”

“不要。”季箫陌强硬拒绝,一直被穆水清压的气势瞬间攻了起来,略有生气道,“别说你再接近他了,你明天起不许进宫了!”

穆水清怒其不争:“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利用!”

“龙潭虎穴你也要硬闯?!穆水清,你能不能胆小一点,依靠我一点啊…”季箫陌不开心地咬了她嘴角一口,“皇宫里那么危险,之前你说你要陪母后,我还勉强答应了。如今我让白夜看着,决不让你进宫。今晚就让人捎话带给母后,说你这几日进宫太过劳累,害喜害得厉害不易出门,想必母后一定支持我,会让你好好呆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你!”穆水清说到此,忽然气喘得厉害,一股从未有过的恶心从咽喉涌上。她极其不舒服地弯□,朝着地面便吐了起来。

“好了,我不闹了,水清,你别生气…”季箫陌以为穆水清是气急攻心,立刻吓坏了,连忙拍着穆水清的背安抚她,还体贴地倒了杯水递给她。

穆水清的水还没咽下半口,她立刻推开季箫陌,继续呕吐了起来。她还未吃午膳,所以之后几次是难受的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