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青筋微起,怒道:“沈墨!你已经吃了三盘肉了!这盘都是箫陌的!他那么瘦弱你竟然还好意思跟他抢肉!”

“王爷有别的肉了,还需要这个吗?王爷又不爱吃这个。”

“咳咳…”在那喝水的季箫陌忽然被呛住了,他偷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穆水清,默默拿起筷子趁众人不注意,狠狠地朝沈墨飞去,重重地砸在他的手上。他冷眼警告道:“别多嘴。”

沈墨握着被筷子拍疼的手,气呼呼道:“哎哟,是谁前几天叫的那么大声啊…我住在偏房都听得一清二楚呢。对吧,白夜和青竹。”

青竹怯怯地望了脸色阴沉的王爷,哪敢吱声。白夜道:“正在练武,没注意。”

见没人帮自己,沈墨低声嘟囔了一句:“还没春天呢。”

穆水清才反应过来,憋红着脸嘟囔了一句:“什么破房子,隔音竟然这么差…”

见爱妃一脸憋屈,季箫陌喝了一口茶,淡淡瞥了沈墨一眼,道:“沈墨,最近你很闲是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吩咐你做呢。今晚就起程吧。啊,不,时间紧迫,就现在启程吧。这盘肉就给你,边走边吃吧。”

67、养病的方法

季箫陌派沈墨暗中走私军火,顺便接近已经上钩的季桁远,在军火上让他栽上一道。

穆水清了解过他们的计划,但觉得让沈墨打入敌人内部还是太险。季箫陌的人零零碎碎加起来不过三万多,比之季桁远的几十万大军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就算让沈墨去卖些假兵器,削弱一部分战斗力,但总体上季桁远依然有着庞大军队以及人海战术。

然,当她看见这个时代的兵器时,心中忽然有一计。这个时代还停留在青铜铸造刀、枪、钺等兵器时,尚未使用冶金事业。那铁和钢来铸造制兵器便是一场至关重要的工程,甚至会改革这整个时代。

其实,穆水清很后悔以前没学这方面,不然学着书中的穿越女造个火药枪支地雷等等,一击秒杀那些冷兵器们,迅速将城门炸开,还怕那些人海战术吗?!如今,她不知道如何制造,但她只能告诉季箫陌,可以在打造兵器、护甲和战车上多费些心思。

例如,此时铁和钢还未被人使用,钢铁兵器远比青铜兵器锋利且有良好韧性,退敌更为有效,而且改变外形设计更提高杀伤效能。

在防护装具方面,西夏国还停留在皮制甲胄的轻便上。若是使用了铁甲片编缀成的铠甲和兜鍪,以及铁盾,虽然略重,但刀剑可防,而皮制甲胄在铁钢所制造的兵器下一击必穿。

其次是马具上,如镫的普遍使用和鞍的改进,使人能更快地掌握骑术,便于奔驰和长途行军,提高了骑兵的作战能力。所以,穆水清建议,人铠和马具装都以铁质为主,皮质为辅。在兵器中,此时还用着马戟,但若用长体双刃的马矟,便更增强穿透铠甲的功效。

对于穆水清独特的奇思妙想,季箫陌听了惊讶不已,还不确定穆水清口中所言是否是天方夜谭,钢铁是否能锻造兵器,他已命沈墨找个离京有段距离的秘密地方请几个在这方面的能工巧匠开始锻造和铸造。

此时的铁较贵和难炼,所以连续的失败和低成功率几乎耗费了季箫陌的大半资产,众人纷纷在劝季箫陌不要孤注一掷,但他仍囤积了近一座小山的在他人眼中毫无用处的钢铁,命人一一着造着兵器和防具。

穆水清知道后,对于季箫陌无条件的信任,心里暖暖的,更加绞尽脑汁着想着帮忙的方法,思考现代先进的武器,以及什么孙子兵法之类。但她记忆太差,效果甚微,她只好日日为季箫陌敛财想着法子,发奋去赚钱,开着新店,努力为季箫陌筹集资金。

“水清,最近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季箫陌瞧穆水清黑眼圈重重的,心事重重,心疼得紧,他知晓她愿意帮助他的心思,但这般劳累身子累垮了可不好。他见她额头冒着虚汗,连忙拿来手帕为她擦拭,却发现她的手凉得可怕。他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关心道:“手怎么这么冷?”

“没事,最近风有些大。”

季箫陌听着,很自然地解开自己的嵌着毛裘的外袍,然后又很自然地披在了穆水清的身上,将她整个人裹得紧紧的。

他搓着她冰凉的手,歪着头问:“要喝点姜汤吗?我让青竹准备。”他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温柔,厚厚的皮袍满是他的温暖的体温,极好地抵御住外面的风寒。

在穿上的那一刻,穆水清有那么一刻的错觉,好似他们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其实从相遇到现在,不过才七个多月,却经历了颇多,感觉有一个世纪这般的长。

季箫陌在为她端来姜汤时,穆水清忽然瞥见他一瘸一拐的右腿,想着他曾经众叛亲离的遭遇,鼻子酸酸的,有些难过地将自己的脑袋窝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季箫陌不明就里,以为她不愿喝姜汤,连忙放下手里的碗,将她抱在怀里。

穆水清闷闷道:“箫陌,你身体的毒真的无法解吗?没有解药吗?”

季箫陌身子一僵,轻轻道:“目前毒压制住了,只要少动内力,不碍事的。”

穆水清懂他所说的不碍事。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并不代表这事很好解决。那毒如今压制在右腿,若是有朝一日毒发,想要活命,季箫陌就必须舍弃整条右腿,成为真正的瘸子…那时候,他便是真正的残弱之人了…

“没别的方法?”

“宁太医为了治疗我,暗中找了不少正方和偏方。但,毒在体内积累了整整两年,发现并治疗时已经太晚了,所以这三年一直服用解药却收效甚微,如今想必已经无药可解了…”季箫陌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奈和几丝气馁。

见穆水清眼睛红红的,季箫陌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是不是后悔那日勾-引我了?如今,我这一辈子都要赖着你了。以后半身不遂,你可要日日夜夜照顾我哦,不许逃跑!”

他调笑着说完,见穆水清低着头不言不语,心中忽的一咯噔。那灿烂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他轻轻道:“你是不是后悔了?毕竟我的身子…”

“后悔。”穆水清哽咽了一下,抬头看着怔怔的季箫陌,一字一句道,“我会后悔没有治好你。从明天起,我不仅要帮忙赚钱,我还要将书阁里的医书仔仔细细翻阅一番。”

“你!”季箫陌想劝她好好休息,别总折腾自己的身体。钱他会自己想办法,自己的身体如何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无药可治便是几年来整治的结果,再怎么服药只是拖延毒气蔓延而已。但见穆水清目光坚定,死死瞪着他,似乎即使他不同意她也会强硬得做到底。他了解她倔强的性格,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丝,笑道:“好,就靠你了。”

一月底的时候,第一把铁制兵器和第一面铁制防具在磕磕绊绊和连续赶工下制作成功了。季箫陌和白夜分别使用铁制兵器和皮制甲胄以及青铜兵器和铁制防具上一一做了实验。而事实正如穆水清所说,钢铁兵器远比青铜兵器锋利尖锐且有良好韧性。皮制甲胄被轻易刺穿,青铜兵器在碰撞上铁制兵器时简直不堪一击。

这番欣喜的发现连季箫陌振奋不已,决定战争的时候全部选用钢铁兵器和防具,保证兵器的质量,促进了军队装备的实用性。

一月到二月中这段时间,穆水清翻阅了近一千本医术,《神农本草经》、《千金方》、《脉经》、《针灸甲乙经》、《本草经集注》等。

季箫陌所中的毒是名为马钱子的慢性毒,别看这名字不咋地,却是一种十分阴险的毒。少量还能作为风湿等疾病的良药,但一旦过量,中毒者身体会一日一日衰弱,并且按照毒药的分量可以控制中毒者死亡的时间,造成他心悸而死,类似现代慢性心力衰竭的假象。

所以当年太医们都无法查出马钱子之毒。更何况那时季箫陌重病,正是气血虚弱之时,所以这毒的危害更是严重。

初期表现为头痛头昏,烦躁不安,继则颈项强硬,全身发紧,甚至角弓反张,两手握固,牙关紧闭,面呈痉笑;严重者可致神志昏迷,呼吸急促,瞳孔散大,心律不整,以致循环衰竭而死亡。

季桁远是命人按照微量慢慢增加的,所以没有一瞬间要了季箫陌的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榻上痛苦不堪。而这毒极难排泄,所以两年的积累,变成了致命的剧毒。虽然之后,季箫陌有服用解药,但此毒已成顽疾,难以彻底根除。

季箫陌不能喝酒也是因为此毒一遇到酒,酒助药性,药性更甚,会引起全身性抽搐,毒烈窜散。他这些年饮食清淡少盐少油腻也是控制毒药扩散的主要原因。

在现代,若是中毒,可以用高锰酸钾洗胃,将体内的毒化解,但在古代,穆水清却泛起了愁。

在外敷七天草药无效后,穆水清换上了针灸。

某日,当穆水清笑着将正在看书的季箫陌扑倒在床上时,这次季箫陌学聪明了,不再无视过去,继续木讷地看书,而是眯着眼睛十分享受地成大字型躺好,望着穆水清坐在他身上扒他衣服,心情各种愉悦和期待。

最近水清忙着赚钱看书,好久都无视他了,如今总算能再次抱水清了…

谁知,自己衣服被脱光后,正等着穆水清也光光的季箫陌,腿忽然一麻。虽说右腿如今毫无知觉,但…望着右腿上一排密密麻麻的针,季箫陌的脸诡异地抽出了一下。他颤音道:“水清,嗯?”

“王爷,我们针灸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或许能将毒逼出来。”

从此季箫陌痛苦的日子就来临了。他再也不能美美地抱着穆水清睡了,每日每夜,右腿上都扎着密密麻麻的针,只能瞪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每日每夜折腾他腿的爱妃。

或许是不睡觉,彻底观察起夜间季箫陌的睡觉状态,穆水清发现,在晚上,季箫陌有时会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例如常在熟睡中憋醒,有窒息感。随后他被迫坐起,咳嗽频繁。而他的右腿仔细观察,呈凹陷性水肿,而这种水肿通常在傍晚出现或者加重,休息一夜后可减轻或消失。穆水清针灸了几日后,水肿的现象慢慢褪去。

但她请了宁太医仔细把脉和探讨后发现,针灸并不能彻底解毒,当年宁太医也同样试过此种法子,针灸只能控制毒不在体内蔓延,缓解中毒者痛苦。

翻了近千本医术,却找不到一个有效的法子,穆水清十分低落。正在她为季箫陌的病情纠结的同时,宫里派人来了——太后病重,请王爷和王妃进宫一趟。

得知这消息的当日,两人立刻坐着轿子进了宫。

母后身子不好多年,季桁远从不派人来府通知,而他这些年身子不便,所以不能看望。这还是第一次严重到宫里派人来。季箫陌不由忧心忡忡,去的路上,手紧紧地握着,白皙的肌肤上青筋暴露。

两人到达太后的凤华宫时,殿内安静极了,跪了一排兢兢战战的太医们,季桁远坐在床头,脸色阴沉无比,那往日虚假的笑容尽数消失,多了几分骇人的冰冷:“一群没用的东西!这点小病都治不了,要你们何用!”

“臣等无能…”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仰头望见进殿跪拜的季箫陌时,暗沉的目光闪了闪,略有不情愿地挪动了位子,嘴角再次浮现了虚假的笑容:“皇弟,你来了。母后病重,怎么都要见你一面。你来陪母后说说话,散散心。”

季箫陌朝着床边走去,穆水清跟着他上前,帘帐内的中年妇人脸色白白,嘴角隐隐有着血迹,她听闻有人靠近,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那双眉眼据穆水清的观察,与季箫陌有七八分像。她缓缓坐起,骨子里透着一丝静雅。

当年震惊京城的第一才女,如今是贵为太后的全国最尊贵的女人,竟是如此年老色衰,气若游丝,穆水清不由唏嘘不已。

季箫陌望着母后消瘦的身形,连忙上前为她塞个软垫,心中一阵酸涩:“母后可是饿了,箫陌服侍你用膳。”

陈容微垂下眼,手捂着嘴角痛苦地咳嗽了一番,随后将染血的帕子扔到了一边,表情恹恹的:“完全没有食欲,箫陌能来看我已是极好了…”

“母后怎么能这么说,你一定能长寿的。”他的声音已经发颤。

“箫陌最近可好?”陈容立刻转了话题,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低估了一声,“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又成亲了,我总算能放心了。”她扭头看向穆水清,朝她招了招手,笑得十分和蔼:“你就是箫陌的王妃吗?陛下曾经赐婚时,哀家还觉得太过唐突,如今,瞧着,哀家到是放心了。”

她一连道了两个放心令穆水清一怔,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握住了陈容的手,在陈容的笑容下,轻轻叫了一声母后。

她的手很热满是汗水,浑身还透着一股血腥气。可见最近,咳血甚是严重,血气久久不散。

“好孩子。”陈容说到一半又咳嗦了起来,不仅咳血,还咳血痰,神色衰弱,甚至捂着胸口,面色痛苦不堪。

季箫陌十分着急,拍着陈容的背为她顺气:“母后,母后。”

陈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想必过几日该去见你父皇了。所以今日怎么也想见见你们。你的王妃,母后还是第一次见呢…如今,母后可以放心去了。”

穆水清心中一紧,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有些唐突地夺过陈容手中的锦帕,皱着眉端详了一番,随后她忽然握住了陈容的手腕处,轻轻按了几下。

这时,李妍珊挺着大肚子进屋,瞧见穆水清扑上去的身影,立刻觉得这是抨击穆水清的好机会。她眼中一喜,立刻尖着嗓音道:“妹妹,母后现在正病重,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害母后不成?”

穆水清皱眉又捂鼻地反讽回去:“贵妃娘娘,母后咳嗽严重,你竟然还涂着这么浓烈的胭脂香气进屋,你才是想害母后吧。更何况娘娘怀有身孕,这乱七八糟的香气可是对胎儿不好。”

李妍珊憋红了脸,只听季桁远淡淡道:“将脸洗干净了再来。”

李妍珊气得跺脚离去。

穆水清这才看向微微震惊的陈容,才发现自己刚才太过唐突。她收回手,红着脸道:“回母后,妾身发现母后并非是因为衰老所致,而是患有肺结核。此病经常性的感冒,引起发热,而且食欲不振,或者觉得食不下咽。经常衰弱无力,呼吸困难,倦怠,老是咳嗽,还有痰吐,特别是到了晚上情况更是严重。刚才妾身见您捂着胸口,所以才有了此猜测,因为肺结核常会引起胸口难忍的疼痛。”

“肺结核?”所有人一群茫然。

“是。”穆水清将手中的锦帕展开,继续道:“由于肺结核无特异性,所以之前我并没有确定,如今看了锦帕上的血痰才想起刚才握手时,察觉母后手心潮热盗汗。所以刚才水清才斗胆上前,只是为了确认症状。若有唐突,让母后不适,请母后责罚。”

“无碍,你也是关心哀家,继续说吧。”

“妾身见母后脉细弱,舌苔白腻,是肺脾气虚的症状,所以证实了自己猜测,母后得的的确是肺结核。”

季桁远幽幽插话道:“为何太医查不出来,你却知道?”那双幽深的墨瞳紧紧地锁着穆水清的一举一动,甚至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上微妙的表情。

穆水清换了一个古代能听懂的称呼,解释道:“陛下知我喜好读书,所以有幸在书上得知此病的症状。此病又名肺痨,积渐有日,是慢性消耗性疾病。”穆水清知晓季桁远在怀疑,但人命关天,她之前一下子忘记了掩饰,满心都是尽快给季箫陌的母亲治疗。此病万万不能被那些庸医拖着。好在原身有个阅万卷书的才女名号,能顺势敷衍过去。

“我有法子能医治好母后。虽然不能一下子康复,但积极治疗,一定有转好的一日。请让我一试!”

肺结核的病人经常容易发怒,疑心重重,情绪不稳定。眼前的太后已经有了放弃自己的念头,如今就是要让她重燃活下去的信心,积极配合治疗才是上佳之策。只不过肺结核在现代西医的角度极容易治疗,但在古代中医方面却极难进行。

陈容一呆,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听信穆水清之言。毕竟那么多年她喝了那么多药,如今,病情加重,太医们都说药石无灵,是她年老气数已尽。如今穆水清所言,她怕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身子更糟糕了。

穆水清这般说等于挑战太医的权威,跪在地的太医们大多心里愤愤的,认为不会医术的穆水清简直是无稽之谈。一人道:“肺痨乃是不治之症。你怎么可能有法子?太后的身子金贵,如今已经年迈,万万不得乱吃写偏房!”

陈容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对穆水清叹了一口气,“孩子,你有心了,但正如太医所说肺痨乃不治之症,哀家已经放弃了,还是算了吧。”

季箫陌却忽然道:“母后,儿臣相信水清。水清医术极佳,不妨一试,或许真有转机。”他忽然声音放低,在陈容的耳边轻念了一句。那双原本灰暗的目光忽然一亮,望着穆水清满是喜气,甚至点点头,越看越满意。看得穆水清莫名其妙,甚至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容笑道:“就听你一言。你要用什么方子呢?”

“具体方子稍后再说。母后因食欲不振,身子消瘦,其实不吃饭对身子大大的不利,如今,请容许水清为母后准备药膳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悲催史啊,被专审搞死了,好不容易删了敏感段落,苦苦求情两个小时解锁了,结果又被另一个专审盯上了- -哎…只好把文章里的公邮给删掉了。

大家看文案最末公邮地址啊…我也能发邮箱,不过_(:3」∠)_突然发现留言一下子变多了,有点手忙脚乱发不过来…所以发邮箱的可能会慢一点,因为我不一定时时刻刻看着留言哦。

那个毒名是有的,但蛮多是乱编的…

然后关于肺结核也查了蛮多资料,如果有学医的,发现哪里哪里不对,可以指出哦!

感谢evemh的地雷┭┮﹏┭┮谢谢你~

68、婆媳关系

陈容是肺脾气虚型肺痨,所以宜选用补气、健脾、益肺等营养丰富的药膳,宜清淡而忌过于甘肥油腻。但进补也不可盲目,因为当身体十分虚弱时,过分滋补会适得其反。

穆水清去御膳房忙活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将药膳姗姗端来。她打开提盒,将菜端上桌,一碗海参白果炖母鸡和一碗川贝银燕羹。远远那香味飘来,香气四溢,勾得在旁的季箫陌有些馋涎,心想着水清的药膳手艺越发精湛。但穆水清只在桌上放了一双碗筷,这让季箫陌有些闷闷不乐的。

此时季桁远已经回御书房处理政事,只留下穆水清、季箫陌以及洗完脸干干净净坐在陈容床边十分乖巧、贴心服侍母后的李妍珊。

其实李妍珊并不愿去伺候着身体虚弱又有些作甚烦的陈太后,但她知道,当今的陛下对于这位太后极其看重。前段时间那嚣张得宠的淑妃因为顶撞了太后,骂了一句老不死就被陛下打入了冷宫,就连陈家不少在朝当官的人都被陛下削官降级。

所以,此次太后病重,她怀孕九月都来贴心看望母后,可见她多么有孝心。她此番所为只希望能在陛下心中留个好印象,让陛下尽早立她为后。谁知,一进屋就被穆水清摆了一道,等洗完脸回来,陛下都走了…她心中怨恨无比。

不过,李妍珊见季箫陌在,想着扭转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顺便破坏捣乱下穆水清所为,让穆水清在季箫陌和太后面前大失所望。

“母后最近食欲不振,你怎么还上这么油腻的鸡?!母后怎么可能想吃!”一逮到机会,李妍珊便尽情挑刺。“白果这么硬,母后怎么咬得下。燕窝这几年,母后吃的已经够多了,早上的那碗母后连看都不愿意看。”她抬眼笑道,“准备了那么久,妹妹实在是辛苦了,可都白费心机了。”

转而,她笑着对陈容道:“母后,还是妾身为你熬些粥点吧。”

“娘娘此言差矣。”穆水清望着李妍珊,笑得十分好看,“母后这般消瘦,食欲不振,想必最近食膳太医嘱咐的都是稀粥配素食。但稀粥素食营养少,对治疗无一利处。娘娘不懂药膳,可别乱说。”

穆水清自从得知李妍珊处处刺杀她,对她虽然算不上恨之入骨,也算是厌恶无比。如今见李妍珊话语刺她,她便立刻回击回去,毫不示弱。

陈容叹气道:“前段日子实在是食不下咽。吃得少了,身子不行便全换了粥,但还是没什么胃口。曾经最喜欢吃的椒盐鸡翼,如今见之毫无胃口。这鸡还是换下吧。”

“母后放心,此道海参白果炖母鸡一定合你胃口。”穆水清将盅碗端进,一一解释道,“白果在民间用以抗痨杀虫、敛肺定喘。海参具有补肾益精、养血润燥的功效。母鸡肉味甘,性温,可温中益气、补精添髓。此道海参白果炖母鸡是妾身精心准备,为神疲乏力、咳血盗汗者之药膳。”

陈容望着那橙黄色的汤水上浮着的半只鸡,皮肉透着浅黄,上面漉着白果,冒着热气,强烈的颜色对比使得这道药膳看上去格外鲜嫩清爽,一点没有之前看到鸡时油腻欲吐的感觉。

这般飘香四溢令她忍不住轻轻伸出手,立刻用着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品味,肉汁鲜美,肥而不腻。那长年食欲不振的胃好似大开一般,竟然咕咕叫了几声,令陈容有些窘。

这时,穆水清走上前,在旁用着小勺为陈容盛了半碗香喷喷白米,恭敬地捧放在她面前桌上。

对肺痨患者的饮食烹调一般以蒸、煮、炖、氽等为佳,而煎、炸、爆、烩、炙、炒等法均不宜。这也是为何陈容之前厌弃曾经喜欢的炸鸡、一直食不下咽的主要原因。在西夏,御药房和御膳房一直是分开来的,皇宫里的盛宴琳琅满目,美妙无比,但适合陈容的却极少。

此时以药膳开胃,不必准备过多,毕竟陈容食不下咽多日。等一两顿陈容适应后,便是要提供供给充足热量,供给优质足量蛋白,补充含钙的药膳。药膳必要荤素搭配,还应色、香、味俱全,以刺激她食欲,增加饮食量。

穆水清如此贤惠让陈容暗中频频赞赏,由于多日吃得极少,如今饿极,面对如此美妙的食物,她一句话也顾不上说,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海参白果炖母鸡一扫而光,就连鲜美的汤水都喝了半碗,让在旁看着的季箫陌饥肠辘辘。他悄悄咬着穆水清的耳朵,轻轻道:“看母亲吃得那么欢,等会回去也给我准备一份吧。”

穆水清白了他一眼,季箫陌幽怨无比地对视之。

见陈容喝完了鸡汤,穆水清连忙将川贝银燕羹递上,她道:“燕窝味甘、淡,性平,养肺滋阴,化痰止咳,补而能清,为肺痨圣药。川贝母润肺,止咳化痰。银耳味甘、淡,性平,入肺、胃、肾经,与玉竹相配,加强滋阴润肺作用。母后请品尝。”

陈容吃过太多次燕窝,说实在的确吃腻了。但这次,她拿着汤勺轻轻一勺,却觉得这碗川贝银燕羹格外甘甜可口。一碗喝尽,她舒适地向椅背上一靠,显然意犹未尽。

见陈容吃得热汗淋漓,穆水清在旁边打扇递巾,递牙签,倒漱口水忙个不停,陈容见之,忽然握着穆水清的手,心疼道:“好媳妇,你都是有孕的人了,怎么还能那么操劳,药方什么就交给太医,你回府好好休息吧。今日娘很开心,没想到箫陌娶到的媳妇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连医术都通…这般风华之人,配箫陌真是委屈了。”

此时陈容对穆水清的自称已不是哀家,而是娘,亲昵地称呼她为好媳妇。望着穆水清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闺女一般,越看越喜欢。

原本见陈容对穆水清心爱的不得了的摸样,李妍珊已经气炸了,如今,她的眼睛都快瞪出来:“怀、怀孕?!”说话间,她捂了捂肚子。该死的穆水清竟然怀孕了!

穆水清一呆,脸蓦然爬上羞红之色,她支支吾吾道:“母后…您,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就怀孕了?!”为何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怀孕了?

“你没怀孕?”陈容很是诧异,“刚才箫陌在我耳边悄声说的就是你怀孕一事呢,让我养足身子以后抱亲孙子。为了这孙子,这一年我可得撑下去!”

听闻此,穆水清想到那时陈容眼睛发亮望着她的表情,一瞬间仿佛起死回生一般,敢情是以为她怀孕啊。她嗔怪地瞧了季箫陌一眼。

“咳咳咳…”在旁听着的季箫陌重重咳嗽,一副快被呛死的摸样。他可怜巴巴地垂下眉眼,眨了眨眼睛示意穆水清别揭穿他的慌意。

穆水清瞧着陈容吃好饭后,气色好了不少,心里也知她的病并不严重,只不过一直忧郁成疾,烦心事太多,有了厌世之心。如今,季箫陌善意的谎言或许就成了这位老妇人唯一的支撑。

她顺势脸一红,一副娇羞无比的摸样:“箫陌竟然连这都跟您说了…”

“瞧水清的富态,以后生的定是男儿。”陈容开心地笑着,“箫陌长得俊美,水清长得清秀,以后那孩儿习得你们所长,定长得十分俊俏,让无数女娃遗落芳心。”

穆水清噘着唇道:“不,我喜欢女娃。男孩子调皮,女儿贴心,而且可爱。”她可没有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女娃好啊,她以后要给她穿美美的裙子,将她打扮成漂漂亮亮的小郡主。

见两人唧唧歪歪开始说起了育儿经,甚至在争辩生男好还是生女好的问题,在旁的季箫陌一脸黑线。最后,陈容一拍桌子,中气十足道:“这有什么争辩的,都生!以后多生几个。男娃女娃都要!”

现代的独生子女让穆水清从小就十分寂寞,如今听陈容这般说,立刻点了点头道:“恩恩,全听母后的。”此刻她完全忘了,生孩子的是她自己啊。万一生的全是男或者全是女,岂不是一辈子要生下去了么…

这还算好,不知怎么的,两人兴起之下,竟说起了季箫陌往年的调皮事,这一说,之前还气若游丝的太后娘娘顿时神气十足,将季箫陌小时候的调皮捣蛋、让她操心的事情一一数落了出来。见穆水清望着他的目光越发诡异,季箫陌觉得太过丢脸,又不好打扰母后难得的兴致,只好默默地出了母后的寝宫,出去散散步。

而李妍珊早在两人说着生男生女时,她曾插话说了一句:“男孩好。”结果被华丽丽地无视了过去,于是气闷不已。如今见季箫陌出去,她有些心动,连忙站起身想跟上去,却被陈容喊了住。

陈容从小将季箫陌带大的,怎会不知季箫陌和李妍珊的破事。对于她弃了箫陌成了当朝贵妃,其实心里还有些芥蒂。明明那时多好的一个女娃,怎么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呢。所以见她还想和自家小儿纠缠不清,立刻叫住了她。

幸好季箫陌早点出去,若是知道之后轮到穆水清嫌弃地数落他连床第之欢的事都不懂,还要她教时,不知他会不会气得当场晕了过去。倒是陈容听了后,捂着袖子一直笑。她笑道:“哀家竟不知他竟连这都不动,可要哀家给他些春宫图学习学习?箫陌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想必一点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