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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穆青云恨恨地瞪了我一会:“你跟姓腾的是什么关系?别否认,也告诉我跟他只是偶然在一起,我不信!”

“我跟子秋是朋友。”我微微一笑。

“就这么简单?”他挑眉:“我不信!”

“那我就没办法了。”我摊开手,不打算做进一步的辩解。

“我对你没恶意。”他望着我,语带深意。

“嗯,”我点头:“这里是你的家?”

“不是。”他迅速摇头。

“不是?”我不禁有些惊讶。

他直奔巷底而来,推门时毫不犹豫,进门后神态轻松。而这小院外表虽破败,里面却整洁舒适,绝不是无人居住的空屋。若非主人,他凭什么这么淡定?

“它的主人,”穆青云微笑着把目光投向我:“是你。”

五千两(三)

“我的?”我有些迟疑。

“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他点头确认。

“等一下!”我福至心灵,低嚷:“你不会想用这破房子抵那五千两吧?”

“哦,”穆青云怔了一下,忽地笑了:“还可以这样?”

“你想得美!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我绕过他,推开门一间间察看。

这是个青砖青瓦的小四合院,坐落在这个阴暗狭窄的胡同的最底部。大门上残留着斑驳的红漆,显示着它曾经的鲜活。

不过呢,外面瞧着虽不起眼,里面的一桌一椅都布置得恰到好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也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舒适却又不显得张扬。

花厅的圆桌上,没有放着茶盘,却摆着一套折得整整齐齐的蓝底白花的女装,奇怪的是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料子普通,比粗麻细致一点;拎起来比了比,跟我的身材差不多。

“时间不早了,换了衣服从这里直接回去吧。”穆青云倚着门框,状似漫不经心地望着我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要换衣服?”我惊讶地抬头。

“不然,你打算穿成这样回去?”他不答反问。

“穆青云,”我冷冷地看着他:“别把我当傻瓜!”

这套衣服,不论是颜色,款式还是质料,基本都按照我在夏府的穿着习惯缝制。

但这种下人的衣服,如果做为礼物赠送,未免太牵强。

“你不喜欢?”穆青云表情讪然,企图转移话题:“看你经常穿蓝色,还以为是你的嗜好。”

“你,跟踪我?”我微眯起眼睛,脑子里灵光一闪:“那天晚上,袭击豫王替我解围的人,其实就是你,对吧?”

只要一想到,这几天一直有个男人躲在暗处窥探着我,就不寒而粟。

穆青云苦笑:“女人,糊涂一点似乎更可爱。”

“为什么?”我冷声问,一扫方才的笑意盈盈。

他在暗处跟了我多久,到底知道我多少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穆青云不自在地掸了掸衣服:“只是……”

“只是什么?”

“反正,”他吭哧了半天,迸出一句:“反正,我对你没恶意,真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这个,你先收着。”他抓抓头,忽地从怀里摸了一张纸走过来放到桌上。

我低头一瞧,居然是张一千两的银票。

“穆青云!”我怒极反笑:“你把我当什么?”

我是爱钱,可还没到要钱不要命的程度好不好?

他无缘无故钻出来,接近我,跟踪我,窥探我,形迹败露,居然想用钱蒙混过去?

“恩人,”穆青云正色道:“救命恩人!所以,我绝不会伤害你。”

我哑然。

穆青云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我:“如果我真的对你心怀不轨,怎会傻得被你发现?那天,我偶然路过,见到豫王在纠缠你,所以才暗地里出手解围,然后顺便送你回家,然后发现有人跟踪你,我不放心就跟了你几天,仅此而已。”

“真的?”

“我发誓!”他不闪不避地看着我,眼神纯净清澈,真诚无伪。

“算了,下不为例?”我叹了一口气,选择相信。

一个被冷落的学士府小姐,无权无财更无貌,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资本。

梁园赴会(一)

杨予溱神态悠闲地站在大槐树底下。虽只是便装,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却令他在一堆贩夫走卒之间如鹤立鸡群,格外的醒目。

“杨公子~”我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这身簇新的装备,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有权的人就是喜欢戏弄人,昨天讲得那么慎重其事,结果他自己穿着那么随便,倒让我的全副武装显得不伦不类。

他含笑迎上来:“远远瞧着有点象,没想到还真是你。”

“好象是我误会了?”我苦笑着解释:“我以为是很正式的场合,你等一会,我去换套衣服。”

他一身墨绿色儒衫,头戴小帽,手持折扇,衬着俊眉朗月,越发的俊逸潇洒。往玉树临风的他旁边一站,感觉自己就象棵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虽珠光宝气,到底俗不可耐。

他唤住我:“不用换了,就这样蛮好。”

“你不觉得我有点喧宾夺主了?”我斜睨着他。

他莞尔一笑,携起我的手:“走吧,要迟到了。”

路边停着一辆宽大的四轮双辕马车,外观朴实,里面布置得也很简洁,没有想象中的铺锦堆绣,富丽堂皇。

“请吧。”杨予溱站到一旁,以扇柄撩起了车帘,绅士地让我先上。

我也不客气,搭着他的臂,弯腰钻进了车子,找了个位置歪着。

杨予溱随后跟了进来,在我对面坐下,离得不远不近,即不过份亲昵,又不显得生份。

他不说话,只用那双勾人魂魄的凤眼默默地瞅着我。

我反正猜不到他的心思,索性放弃。

好在这车子外表瞧着不起眼,却是高人精心的设置,一坐一垫,处处透着匠心,瞧着舒服,靠着舒适。

“你跟腾公子认识多久了?”他终于打破沉默。

“七年。”我老实回答。

我想得很清楚,穆青云阻得了他一时,阻不了他一世。以他的实力,查出我的底细只是时间的问题。

与其日后被他查出接受质疑,承受他的怒火,不如一开始就坦城相告,说不定还能博点印象分。

“七年?”他吃了一惊。

“嗯。”

“青梅竹马?”他笑着调侃。

“勉强算是吧。”我偏头想了想,点头同意。

“你们相互喜欢?”他挑眉,这次的问题有些私人。

“也算是吧~”否则,也不可能合作七年之久。

“也算?”他很敏感,挑出我的语病。

“我认为用相互信赖来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更加确切一点。”

“有区别吗?”他笑。

“当然。”我很认真地解释:“有些人你可能会喜欢他,却并不见得会信赖他;有些人值得信赖,却不见得会喜欢。”

他沉吟了一会,微微一笑:“言之有理,受教了。”

这时,马车嘎然而止,车夫中规中矩地禀报:“王爷,到了。”

“下车吧~”杨予溱率先跳下马车,伸出手来牵我。

“谢了~”我搭着他的手,轻盈地跃了下来,望着眼前华美的庭院:“这是哪里?真漂亮!”

他瞥了我一眼:“这里是梁园,今日是今秋第一次开园赏菊。”

梁园赴会(二)

我抬眼一瞧,果然梁园前车水马龙,冠盖云集。各路仕女贵妇打扮得花枝招展,王孙公子们个个富贵逼我,驾车乘轿络绎而来。

我悄然松一口气——还好,我终于不是最华丽的那棵圣诞树。

早就听说梁阁老酷爱菊花,斥资十余万两,在府内建了一座菊园,穷数十年之功,搜遍天下菊花,栽种其中。

园中开沟引渠,架桥设亭,极尽工巧之能事,把一座梁园拾掇得美伦美焕,犹如仙境。夏礼贤好菊,常恨力不从心,建摘星楼,不能说完全没有与之一较高下的念头。

“这就是梁园?”我兴致盎然,率先走了进去。

“感觉怎么样?”杨予溱不急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后,折扇轻摇。

“还不错,就……”

“豫王?”热情的嗓子穿过嘈杂的人丛,传入耳中。

我停下脚步,转头瞧见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满面欢喜地从人群里越众而出,直奔我们而来。

杨予溱不悦地皱起眉头,只在转瞬间已换上温和谦恭的笑容:“崔相国,你也来了?”

“哈哈哈~”崔诚柏一只手捋着颌下一络长髯,另一手挽了杨予溱不由分说就往右拖:“内子刚才还念叨着你呢,没想到这么巧!来来来,今天一定要同饮几杯。”

“崔相,”杨予溱微微一笑,拉出我来当幌子:“我陪朋友一起来的,他第一次来梁园。”

崔诚柏这才注意到我:“这位是?”

“在下夏离,”我朝他施了一礼:“见过崔相国。”

“夏离?”崔诚柏上下打量我一眼:“不知跟夏大学士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一问,杨予溱怔了怔,望向我的目光里已带了些探询和惊讶的成份。

“哪个夏大学士?”我神态恭敬,很认真地反问。

“不知夏公子府上哪里?”崔诚柏的眼里盛着疑惑。

杨予溱负着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饶有兴致地等我回答。

“小人祖籍隘州,现在京城做点小买卖。”我信口胡诌。

崔柏诚“哦”了一声,立刻对我失了兴趣:“老夫请豫王去小酹几杯,夏公子不介意吧?”

“崔相国言重了~”我巴不得他这么说,立刻恭恭敬敬地道:“两位请随意,小人先告退了。”

“小离~”杨予溱在身后叫我。

我假装没有听到,低着头急急地走人。当下我慌不择路,见路就走,见弯就拐,一口气走了十多分钟,这才停了下来。

抬头一瞧,已到了一个小湖边,湖心有亭,亭与岸之间架了一座浮桥。桥下碧波荡漾,湖中残荷几枝,衬着秋阳,倒也有几分雅趣。

亭子里依稀有两个人,一坐一站,坐的那个靠着柱子,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瞧见一片鹅黄的衣角,从色彩及身高判断,应该是个女子。站的那个,身材颀长,一袭孔雀蓝的袍子,虽是背对着我,却隐约透着点熟悉。

不管那两人是不是在幽会,我撞上了总归是不太好。

我没敢仔细瞧,转身便要离开。

“小姐~”

我一僵:春红?

梁园赴会(三)

“小姐~”春红气喘咻咻地越过我,笔直冲上了浮桥。

“慌什么?”夏洁不悦地斥责。

“萧,萧如萱来了~”春红慌慌张张地道。

“她来便来了,又待怎地?”夏洁冷声道。

但话虽这样说,人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是~”春红被训,垂着手不知所措地立在桥上。

夏洁语带哀怨:“王爷,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你误会了,”杨予深笑得狡诈:“她并不见得是来找本王的。”

萧如萱?这名字听着好耳熟。

我略一思索,忽地恍然。

托子秋的福,最近对朝中局势略有了解。萧云川和崔诚柏为南豫左右二相,是当今天子杨以昆的左膀右臂。

这萧如萱年方十八,是萧相国的掌上明珠。

想想真是有意思,崔相国缠着杨予溱,这萧相国便想拉拢杨予深。只是一个由老父出马,一个由美人上阵,手法虽不相同,却是异曲同工,二只老狐狸打的竟是同样的主意。

这夏洁自不量力,无端卷进这场夺婿之战,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夏洁想怎样,我并不关心,不过这萧相国却是我们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若是让他拉拢了杨予深,对我们今次的生意可是大大不利。

因为,杨予深手里可是握着户部,杨予溱虽批了我们的工程,杨予深若是卡着不给拨款,到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

我不想卷进是非,却又想了解点内幕,于是转身踅入小径,藏身在高大的树冠之后,假意欣赏湖景。

“予深哥~”随着杂沓的足音,略带骄纵的女声已在耳畔响起:“约好了一起来赏菊,却躲到这里来,你说该怎样罚你?”

只是一个称呼,夏洁与萧如萱已分出高下。

我暗暗摇头,不知夏洁还在期盼什么?

难道,她傻到真以为杨予深会对她付出真心?

“哈哈~”杨予深的笑声张扬而放肆:“本王对菊花没什么兴趣,打算替梁阁老贺了寿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