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上一章:第 12 章
  • 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下一章:第 14 章

他没有接腔,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瓷瓶,揭开盖,淡淡的薄荷的香味立刻充斥在鼻端。

我不放心地探出头,发现他挑出一些绿色的膏状物来,试图抹在我的伤处,我立刻死死地拼拢双膝,大呼小叫:“你给我乱涂什么?自己有没有先试用过的?我可不喜欢以后膝盖上留下难看的疤!”

事实上,我这人对疼痛比较敏感,小时受伤,最恨的就是抹酒精,那比直接杀掉我还痛苦,偏偏又不喜欢碘酒的颜色,所以一般选择硬撑。

“你还知道怕丑?”他冷冷地骂,啪地一掌打在伤处,疼得我“啊”地一声叫出来,反射性地抬起了膝。他刚好垂头,膝盖很自然地就顶上了他的下颌,发出“咔”地一声轻响。

呃,老天,一定很痛!

我掩面,从指缝里偷窥他的表情:“抱歉,不是故意的!”

他闷哼一声,抬眸扫了我一眼,普通的一眼,淡淡的一眼,却让我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直到他上药结束。

除了一开始的麻痒,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再加上薄荷的清凉,貌似还不错。

他直起身,把瓶子扔了过来:“早晚各涂一次。”

“那个,”我接过瓶子,抬起下巴朝院子外面一呶:“是怎么回事?”

我并不住在这里,甚至并不是每天都在。偶尔来一次也只是换下衣服就走,弄个佣人随时侍候着,会不会太夸张?这么浪费,不符合我的生存原则。

“你说玉嫂?”穆青云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当她不存在吧,我保证她会象影子一样安静,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会说。”

玉嫂?听着这名字就不舒服。

更何况有了她,岂不是我的一切行踪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而我,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

“不行,我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我冷冷地拒绝。

“不习惯也暂时忍耐吧。”穆青云笑了笑,加了一句:“放心,她的工钱由我付。”

“那是当然,”我蹙眉,很不高兴:“可重点是,我为什么要习惯她?”

“难道你就不担心有一天豫王会要求到这个家里来看看?家里就住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奇怪了?”穆青云试图说服我。

“不好意思,”我冷冷地觑着他:“他眼里的我是一个连三餐都不饱,为养活寡母,在苦海里沉浮的可怜人。这样的人,家里却养着个佣人,岂不是更奇怪?”

“那你就跟他说玉嫂是你娘就行了。”穆青云一派轻松。

“呀!”娘是可以随便乱认的吗?

“走了,有事让玉嫂通知我。”穆青云头也不回,潇洒地飘出了庭院。

否极泰来

“腾公子,真的没有办法找到豫王爷吗?我看你跟他好象还挺熟……”

姓丘的居然病急乱投医,跑到这里来找子秋。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咳~”我轻咳一声,房里一阵寂静。

“两位,好久不见~”我轻推房门,微笑着踱了进去。

子秋站在窗口,丘大富在书桌前,两个人都掉头愣愣地望着我,好似我是外星人。

“怎么,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我眉眼一挑,嘻笑着偏头做俏皮状。

我以为子秋会有所行动,谁知道抢先冲过来的却是丘大富。他紧紧地拽住我的手,一个劲地上下摇晃:“夏公子,你出来了?怎么逃出来的?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他瞅着我,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小眼睛,小心翼翼地吐出几个字:“小,小女……呜呜……”

他身宽体胖,我常跟子秋笑说他若穿上袈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弥勒佛了,想不到哭起来,却象小猫一样,真真滑稽可笑。

不过,现在可不是笑的时机,听他的语气,似乎认为我跟丘小姐一起都被歹徒绑架了呢。

“停~”我被他摇得发晕,好容易瞅了个空档,把自己从他的魔掌下解救出来:“丘老板,有话慢慢说,究竟出什么事了?”

“夏,夏公子?”丘大富茫然地看着我。

我把目光投向子秋: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解释一下。

“小漓,”子秋朝我递了个眼色:“你从哪里来?”

“我?”按子秋的脚本走,我一脸莫名地反问:“当然是从家里出来。”

“初十那天,你没到普明寺去?”子秋再问。

丘大富听到“普明寺”三个字,眼睛一亮,立刻从混沌的状态转为精明:“不是你约大家一起去吗?为什么你自己却没来?”

“我正为此事而来。”我苦笑着朝他二人长揖一礼:“那日家父突然身患重病,小弟分身乏术,未能践约,实在抱歉得很。”

子秋眼角抽搐,端起茶啜了一口,掩饰情绪。

“原来如此~”丘大富眼神一黯,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去,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我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希望没有因为小弟的缺席,扫了诸位的游兴。所幸的是,那日天气晴朗……”

“小漓,”子秋轻咳一声,打断我,淡淡地道:“你有所不知,那日丘小姐和小王爷都失踪了。”

“啊?”我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怎么会?你们这么多人……”

子秋撩起眼皮瞟了我一眼,苦笑着轻声解释:“那日我与你约好一起从茶楼出发,没想到豫王也来了,没想到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来,两个人喝着茶,聊着生意上的事,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待得赶过去时,已迟了一个多时辰。”

“小王爷先到,巧遇了丘小姐?”我眨了眨眼,困惑地接过话头:“可是,他们两个应该不认识才对啊……”

“目前还没找到他们二人,具体情形尚不得而知。”子秋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据推测,应该是歹徒在劫持丘小姐时正好被小王爷遇上。所以,两人才会一起失踪……”

“我可怜的兰儿啊~”一直沉默的丘大富,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丘老板,”我表情严肃,信誓旦旦:“相信我,丘小姐和沛之兄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拆伙(一)

“真的吗?”丘大富眼睛一亮,重又燃起希望。

“当然,”我很肯定地点头:“不是还有豫王嘛?小王爷是他表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可是,”丘大富可怜巴巴的地看着我:“这几天,我想尽了办法,却连豫王的影子都看不到。不得已,才找到腾公子,看他有没有办法见到豫王,打听一下情况?”

子秋苦笑着插言:“小弟与豫王也只得数面之缘,冒然找上门去,恐会交浅言深,惹其心烦。丘老板与其把时间耗在小弟这里,倒不如回去静候衙门的消息。”

“是啊,是啊,”我忙不迭地点头:“你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利用手中的人脉多方打听才是正理。豫王若是来了,我们一定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你。”

“那,我先回去?”丘老板见我说得有理,擦擦眼泪,起身走了。

望着他胖大的身子消失在门外,我自嘲地笑了。

看来我还是很有些做恶人的潜质,在苦主面前居然表现得如此镇定,说得滴水不漏,真是可喜可贺。

“初九为什么没来?”子秋静静地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有力,颇有一丝暴风雨前的平静感。

我清了清嗓子,调整一下情绪:“那天正好有些事,走不开。”

“哦?说来听听?”子秋轻言慢语,不急不燥:“故事编长点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我干嘛要跟你编故事?真的病了,不过不是我爹,是我。”我干笑,垂下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这家伙今天不知吃什么东西,视线象是X光一样具有穿透力。

“是吗?”子秋慢慢地走过来,伸出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身子慢慢压低。

我不自觉地向后仰,直到抵住椅背,退无可退,只能被迫与他对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气急败坏地低嚷:“呀,你搞什么?”

他的手撑着椅背,将我虚圈在他的臂弯里,慢悠悠地笑:“你确定,真的是病了,而不是跪祠堂跪到快残废?”

“嘎?”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你到夏府去了?”

他竟然违反约定,跑到夏家刺探我的隐私?

“没有。”他迅速地否认。

“腾子秋!”歉意瞬间化为怒火,在胸口狂燃,我愤怒地大吼:“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马上算帐,我要拆伙!”

如果没有去夏府,怎么知道我跪了三天的祠堂?

“小漓!”子秋的瞳孔急剧地收缩起来,不敢置信地问:“拆伙?就因为我关心你,居然要拆伙?”

“我说过,不许到夏府,不许调查我,更不许窥探我的隐私!”我握紧了拳头,激动得不能自已。

夏府那种污秽肮脏的生活,我一个字都不想跟人提起,更加讨厌那种自以为了解,所以有足够的资格来同情我的人!

“小漓,”子秋的眸光变黯,阴沉的脸色有种特别深刻的疲倦:“七年来象这种一字不说突然失约的情况从未发生过。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象沛之和丘小姐那样被人绑走了……是,我是找人去夏府打听了你的消息。但是,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还在夏府?”

我心一颤,当时已有些后悔把话说得太绝了,可在他面前强势了七年,现在要我把说出口的话立刻收回,面子上却拉不下来,只能咽了咽口水,硬绑绑回嘴:“借口,全是借口~”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如果你真的认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说到这里,子秋慢慢地撇过头去,声音轻且飘忽:“那么,就拆伙吧~”

拆伙(二)

我本是堵气,随口说的一句气话,没想到子秋会一口答应,这下子就算想反悔也不可能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如果不吐出来,感觉自己会憋死。

“好,很好!”我缓缓地站起来,几乎是愤怒的,用一种你怎么不去死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七天,我给你七天的时间把所有的帐目全部整理出来,错一文钱都不可以!”

说完,我掉头就走。

子秋比我更快,闪电一般蹿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小漓~”

“放开!”我用力摔他的手,几乎是愤怒地大吼。

真是讽刺!

七年,七年的友情,我以为牢不可破,没想到也可以在一瞬间破裂。

子秋很着急,脸涨得能红,眼底一阵兵慌马乱过后,居然是一片澄澈清明。

“对不起,”他说,态度诚恳,字吐得又快又急:“是我不对,明知道你最讨厌夏家,明知道你最恨提起在夏家的生活,偏偏还要去碰触你的底线。可是,我真的担心你,这几天根本没睡过好觉……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总之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我凝眉,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抱在胸前,努力抬高了下巴望着他:“我这种人做事没有原则,见钱眼开,不想被我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话,就应该乘早甩了我,另寻高明。”

“小漓~”子秋又惊又气,眼底闪过一抹近似于心疼的眼神,低声喝叱道:“别胡说,你明明就不是,干嘛非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

“谁把自己说得不堪了?”清朗的男音突兀地响起,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推五一节,杨予溱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目光在我和子秋身上来回溜了两遍,戏谑地道:“你们,吵架了?”

“豫王来了~”子秋吃了一惊,随即状若无事地迎了上去,笑道:“哪能呢?我们俩闹着玩呢。”说完,他还刻意冲我眨了眨眼睛:“对吧,小漓?”

“哼~”我轻哼一声,不屑地撇过头去。

“嘿嘿,”杨予溱幸灾乐祸地斜眼瞧着子秋:“小漓似乎不买你的帐呢?”

“没办法,”子秋半真半假,懊恼地摊开手,语气里满是挫折,眼睛里却带着点暖暖的笑意:“谁让我当初交友不慎,摊上这么个坏脾气的兄弟呢?明明是她无故失约,到最后道歉的那个反而是我!”

他既然好心把梯子给我送来,我自然不会那么傻,硬撑着不下来,非要死在楼上,自然就坡下驴“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道:“算了,看你态度诚恳,本少爷就原谅你这一回,下不为例,懂吗?”

“是~”子秋含笑而应,声音里透着愉悦与释然。

“啧,本以为总算有个乘虚而入的机会,”杨予溱找了把椅子坐上去,似笑非笑地睇了我一眼:“合着你们俩个闹半天,是演给我看的啊?”

呃,他这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就算我跟子秋谈崩,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乘虚而入个什么劲啊?

“豫王爷说笑了,就算有心演戏,至少也得有观众吧?豫王爷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你往哪里溜达啊?”我忍不住刺了他一下。

哼,几天不露脸,满世界揪我的尾巴呢?

奸商本色

“王爷,沛之兄可有什么消息?”子秋急忙岔开话题。

“啊~”杨予溱笑容可掬,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差点把正事忘了。”

瞧他那得意样,该不会是穆青云办事不力,有所疏忽,丘小姐和殷沛之被官府找到了?

“真有沛之兄的消息?”子秋挑眉。

“嗯哼~”杨予溱志得意满。

“他在哪里?”

“我送他回客栈,顺便到这里通知你一声。”

呃?不是说好明早再放他们出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吗?真是太好了!”子秋眼睛一亮,连声音都高了几度。

真是好笑,子秋跟姓殷的才认识多天,不过见过几面而已,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激动吗?

“丘小姐呢?跟他在一起,还是……”我小心地试探。

“跟沛之一起回来的,我派衙役把她送回丘府,不出意料的话,这时应该丘家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呢。”杨予溱语调轻松。

“这么说,他们两人这几天一直在一起?”我故做惊讶地追问。

“是啊,”杨予溱点头:“被关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一直关了三天,今天早上沛之乘歹徒松懈时,打晕了守卫带了丘小姐夺路而逃。半路遇到官兵,被送回京城。”

“呀!”我按住焦虑的心情,胡乱地击掌赞叹:“真瞧不出来,小王爷文质彬彬,竟然还身负绝技,这一回可是唱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呢把南豫的衙役们生生地给比下……”

早上?早些时候穆青云还邀我一起去看他们,显然当时还没收到消息。

所以说,古代就是落后,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联络不上,真是要命!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居然连人质跑了都不知情,还敢教训我?

“话不能这么说,”子秋及时插了进来:“小王爷机智勇敢固然可贺,衙役兄弟们可也并没偷懒啊,大家都在为了小王爷的安全四处奔波,只是方法角度不同而已,两者之间并无冲突,干嘛比?”

啧,巧言令色!任何时候,都不忘顾着官府的面子。

“沛之自小体弱,不宜习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杨予溱淡淡一笑,装做没有听到,其词若憾,其心实喜地炫耀着。

了不起,弱质书生勇斗歹徒,只身救出落难千金,都能书写一则传奇了!

子秋微笑着感叹:“男人嘛,在这种危险的关头就显出力量来了。”

随便一句玩笑,适时把话题从敏感的政治问题绕开,夸奖沛之的同时更兼顾男人的自尊。

高明啊高明,这才是真正的奸商本色!

“那是,”杨予溱笑着调侃:“总不能等丘小姐救沛之老弟吧?”

“哈哈哈~”那两只相视,愉悦地大笑了起来。

沙猪!不过比女人多了点蛮力,有什么值得自傲的?

等着吧,沛之老弟,你这辈子需要女人帮助的日子还长着呢!

金创药(一)

杨予溱许是救回了表弟心中高兴,一坐下来就说个没完,那样子竟是摆明了想要在这里混到天黑,一起去喝一杯。

我一心求去,加上娘规定了必需赶回去吃晚饭,哪有心思应付?

“沛之安全回来,你怎么好象不高兴?”杨予溱不满地斜睨着我,纯粹就是没事找碴。

“王爷说笑了,”我耐着性子赔小心:“实在是家中有事,逼于无奈,待日后再买酒给王爷赔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