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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太精明,一个弄不好说错一句半句被他瞧出破绽,那就糟糕,我还是避开点好。

“我吃过了……”

杨予溱哪里肯听?不由分说地拽了我往店里走:“吃过了就喝杯茶吧,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若再推辞,未免太小家子气。

“沛之,”杨予溱笔直走到殷沛之身前,两掌撑在桌面,身子微倾:“瞧瞧谁来了?”

“予溱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殷沛之抬头见了杨予溱,惊得差点跳起来。

“沛之兄,别来无恙?”我从杨予溱身后探出头来微笑。

杨予溱大刺刺地坐了下来,不客气地从碗里拈了一粒汤包送入口中:“想什么呢?两个大活人站到面前都没瞧见?”

“啊~”殷沛之脸一红:“没吃早点吧?一起吧,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别跟我客气。”

呵呵,这位仁兄转移话题的目的好明显啊!

还有,他没事瞎脸红,摆明了在思春,嘻嘻。

“干嘛脸红?”杨予溱好心情地随口调侃:“难不成还在回味跟丘小姐独处的三天?”

可怜殷沛之大窘,俊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讷讷地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呀,难不成你真的在想……”杨予溱大吃一惊,手里拈的一粒包子咚地掉到桌面上,再骨噜噜滚到地上。

“予,予溱哥~”

试探(二)

我暗自好笑,很好心地把话题硬拗过来:“我吃过了,你们慢用。”

“坐吧,”杨予溱瞟了我一眼:“杵在那里,我们怎么吃得下?”

一张桌子四方,他们两兄弟坐了对面,不论我选哪边,都夹在他们二人中间,摸摸鼻子,不自在地侧着身子坐了下来。

杨予溱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店小二见他来了,也不待吩咐,立刻送了几盘精致的点心外带一壶玉峰毛尖。

“这茶比腾兄的虽然差了些,也还是能入口的。”杨予溱纡尊降贵,居然亲手执壶替我斟了一杯茶。

我受宠若惊,忙双手接过,低头瞧了瞧,茶汤清澈,色泽匀净,随着烟雾的袅袅升起,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茶叶翠绿,条形直而圆,白毫明显,轻啜一口,入口微苦继而回甘,香味醇厚,竟是茶中极品。

“怎样?”杨予溱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俗话说,杀头的买卖有人干,亏本的生意没人做。

这么名贵的茶,若放在店里随客人任意作解渴之用,无异于牛嚼牡丹。

“恕我直言,”我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这茶,怕不是店中所有吧?”

“哦?”杨予溱眼睛一亮:“何以见得?”

“很简单,”我轻敲茶杯:“这种茶,市价卖到二两黄金一两,往往还是有价无市。除非店主人疯了,才会拿在这里卖。”

杨予溱望着我,若有所思:“漓弟,看来你对茶,颇有研究。”

糟糕,这厮好象设了个套引我往里钻。

该不会饮茶是假,试探为真吧?

“只不过前段时间刚好在子秋那里见过这种茶而已,谈不上研究,惭愧。”我暗自心惊,忙用话挽回。

“漓弟何必谦虚?”杨予溱不以为然:“茶这东西,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若真如你所言,不久前见过一次,日后再饮便能尝出来,那已是一种极了不起……。”

“杨兄!”我突兀地打断他。

“什么?”

“你还是叫我耕田吧。”我苦笑。

“嘎?”杨予溱错愕。

殷沛之抬头,一脸茫然地瞧着我。

我表情诚恳,一本正经地道:“说实话,犁地我听着别扭,真的还不如耕田来得舒服~”

“嘎?”杨予溱傻眼。

“噗~”殷沛之一口粥含在口里,狂喷了出来。杨予溱反应灵敏,伸袖遮挡,被喷脏了半条袖子。

我忙站起来,安抚地劝道:“擦一下,用湿毛巾擦一下就好了。”虽然竭力想隐藏笑意,可声音止不住一层层地抖动起来。

“对不起~”殷沛之神色尴尬,忙不迭地站起来,掏出帕子要替他擦。

“算了~”大约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罪,杨予溱面色很难看,勉强忍耐着不发作,起身匆匆告辞:“我回去换身衣服,你们慢慢聊。”

“表哥~”可怜殷沛之,完全不知所措,眼巴巴地看着他拂袖而去。

我再也忍不住,爆笑,用力捶着桌面,直笑到众人侧目,然后大家跟着一起轰然大笑了起来。

试探(三)

讨厌的苍蝇赶跑了,我开始言归正传。

这家伙是个榆木疙瘩,拐弯抹角的话估计他也听不懂,所以选择单刀直入:“沛之,你觉得丘小姐怎么样?”

啧,殷同学真是个老实银,这么普通又含蓄的一句话,居然把他惊得一蹦三尺高,脸红的程度让我怀疑他要脑冲血了。

“嘎?”他慌乱地瞪着我,张口结舌。

“别紧张,”我伸手想按他的肩,想想够不着,只好改拉他的袖子:“只是随便聊聊,坐下来吧,吓着别人了。”

殷沛之不安地左右瞧了瞧,慢慢地坐了下来,屁股只沾到一半的凳子,摆出一副随时逃跑的姿势。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心软。

这么纯真的男生,又这么具有喜感,还真有些虐不下手。

“很喜欢她?”我放低了声音,温柔地看着他笑。

“嘎~”早知道他又要跳,这一回,我预先把手压在他肩上。

殷沛之狼狈地垂着头,眼神左闪右避,就是不肯与我对视:“夏,夏兄,休得胡言,我跟丘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可昭日月。”

晕,我只问他喜不喜欢,谁管他清不清白了?

况且,世人都只关心眼前看到的,谁管它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我信~”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他激烈的情绪:“不过,不代表大家都信。毕竟,丘小姐与你一起被掳,失踪了三天都与你被关在一间房里,这是事实。”

“那是情势所迫!”殷沛之忽地抬起头,双目赤红,眼睛里迸出寒光:“谁要是敢胡说,我,我……”

我吓了一跳,以为泥人也有土性,毕竟是个世子,关键时刻还是要发威的。哪知他“我”了半天没有下文,才知他还是个纸老虎,连骂人都不会。

“你怎样?”我摇头叹息:“好吧,就算你让豫王找个借口把他下狱吧,治得了一个,还治得了千个百个一万个?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那,那怎么办?”殷沛之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了。脸色发白,可怜巴巴地瞅着我。

“很简单,”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娶她!”

“嘎?”殷沛之哑然。

“对,娶她。”我冷静地陈述:“如果你同意,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帮你办。当然,如果沛之兄对丘小姐无心,就另当别论。”

“另当别论?”殷沛之显然已经混乱了,只会机械地重复我的话。

“回安阳去,远离京城,眼不见为净。”我微笑,给他另一个建议。

“那,”殷沛之沉默,半晌之后,讷讷地问:“丘小姐呢?”

我愉悦地轻笑了起来:“既然不关心她,何必管她的死活?千夫所指也好,孤老终身也罢,都与你无关。你本来就是意外卷进这场风波,救她逃走,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无需为她的人生负责。”

殷沛之曲肘撑着额头,再次陷入沉默,这一回沉默的时间特别久。

我也不说话,捧着茶杯慢慢地缀饮,细细地品味着甘中带甜的滋味。

“好,”殷沛之忽地抬头,慢慢地掷地有声地道:“我娶她!”

转折(一)

搞定殷沛之对我来说,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接下来的丘大富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说他难,并不是说他会反对这桩婚事。对他来说,女儿能嫁入王府当王妃,即便那只是一个已经没落,走向破败的王府,那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考虑的是,如何婉转地促成这段姻缘,同时还要不着痕迹地让他主动向我示好——换言之,我卖了他的女儿,他不但帮我数钞票,还得感谢我,最后我们之间还要建立大使级的关系。

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丘大富的家象他的名字一样,富丽堂皇,豪华气派。院内华屋广厦,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假山池塘……一应俱全,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管家带着我在里面穿廊过榭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总算来到后堂在花厅等候。

乘着管家通报的空档,我瞧了瞧墙上挂着的那些字画,有喜雀登梅,有福寿绵长,还有瑶池献寿,红红绿绿,热闹得不得了。

“夏老弟,”丘大富人还未到,声音已先传了进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刚好从这里路过,特地过来向你说声恭喜。”我转过身来,微笑着朝他拱手一揖。

“哎~”丘大富苦笑一声,胖胖的脸上堆起愁容:“别提了~”

“怎么了?”我一脸惊讶:“我刚从沛之兄处过来,听说令媛已安全回来,身体并无损伤啊。”

“哦,你见过小王爷了?”丘大富又惊又喜:“他还好吧?我忙晕了,还没来得及备礼过去相谢呢。”

“他很好,还托我向你问好呢。”我顺势帮小殷同学再增加点印象分。

“这次,真是多亏他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丘大富感激涕零。

“这也是令媛的福气呀。”

“哎,是福是祸,还真是说不好呢。”丘大富脸色黯了下去。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丘小姐此次劫后余生,以后定然会一帆风顺,大吉大利了。”我微微一笑,接过管家奉上的茶,轻啜一口。

嗯,刚喝过杨予溱那壶极品玉峰毛尖,再饮丘大富的茶,果然不是一个档次,只配漱漱口了。

“夏老弟~”丘大富望着我,欲言又止。

“有事吗?”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腾,腾公子,”丘大富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期期艾艾地问出了口:“他怎么没有来?”

我心中咯噔一响。

难道事到如今,丘大富还没有放弃想让子秋做他的乘龙快婿的梦想?

“他店里有些事,抽不开身。”我微笑,帮子秋找了最经典的借口。

丘大富并不傻,这种托词,相信他应该能听出言外之意吧?

“哦,这样啊~”丘大富点头,表情复杂,似乎是若有所失,又似乎是如释重负。

“不过我们约好,要找个时间和豫王一起到府上拜访。”我技巧地说着场面话,暗示出今后大家的身份界定。

买卖不成仁义在,亲家做不成,朋友还是朋友。

转折(二)

“夏公子,”丘大富犹豫再三,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忽地站了起来朝我一揖到地:“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成全。”

“丘老板请起,”我急忙站起来回礼:“快别这样,折煞晚辈了。”

“请夏小弟一定答应我。”丘大富再三坚持。

“大家相识一场,只要是晚辈能帮到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我小心地斟酌字句,不给他抓到话柄。

“我想来想去,这个忙现在只有你能帮了。”丘大富眼巴巴地望着我。

“丘老板请说~”我不置可否。

丘大富见我不肯答应,没法可想,只好重新入座,遣退了下人,沉默半天才一声长叹,开始进入主题:“不瞒夏老弟说,两年前我便注意到腾公子,我加入茶行,做了自己并不熟悉的茶叶生意,目的就是为了结识腾公子。”

“嘎?”我大吃一惊,这才终于见识到什么叫老奸巨滑,什么叫城府颇深!

乖乖,我从没想过,原本腾子秋在外人的眼里,竟是如此炙手可热,居然有人为了他如此煞费苦心?

“哎!”丘大富满腹惆怅:“我如此大费周章,说穿了无非是膝下无子,想招个乘龙快婿一来延续我丘家香火,二来这偌大的家业也有人继承。”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丘大富肥头大耳的,我原本有些瞧他不起,现在一听,忽然对他生出些敬佩之情。

“是,我知道。”我缓缓点头,悠然长叹:“所以,我才会约了大家一起游普明寺,原就是想给他们一个相识的机会。”

哎,真是老了,说这些话话时,居然会内心也会小小不安~

“可不是吗?我本来也以为好事将近~”丘大富神情复杂,又喜又悲:“也是该着兰儿与子秋无缘,谁想得到会遇到这种事呢?那天杀的畜牲!我操他祖宗十八代!”

我抹汗,急忙扯开话题:“丘老板要托我的是什么事呢?”

不怕,不怕,偶是穿过来的,没有祖宗~呃,就算有,也不是我的。

“哦~”丘大富有一秒钟的茫然,随即神色扭捏了起来,胖胖的脸上居然泛起了抹可疑的潮红:“这个~”

我大奇,忙安抚:“大家都这么熟了,丘老板旦说无妨。小弟若是力有不逮,也会设法请人帮忙。”

所以,不要犹豫,直接满足我的好奇心吧,OK?

“咳,”丘大富清了清嗓子,有点艰难地道:“你也知道,小女跟安阳王世子被贼人关在一起三天,虽说是有惊无险,完好无损地归来,但说出去谁信?我脸皮再厚,可也不敢再提跟腾公子的亲事了……”

这不是刚要下楼,他就给我送了梯子来了吗?

我大喜,立刻打蛇随棍上:“我明白丘老板的意思了,放心,买卖归买卖,感情归感;做不成亲家还能做朋友。这事我会好好跟子秋说明,绝对不会有损咱们之间的关系。”

“另外,”丘大富擦了擦额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一事不烦二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夏老弟也一并出面斡旋。”

来了,来了!我精心设计,耐心等候的关键时刻终于到来了!

成败在此一举,镇定,一定要镇定!

转折(三)

我抑住怦怦狂跳的心脏,装做懵然无知的样子:“丘老板,请说。”

“呃,”丘大富脸涨得通红,双手局促地按在膝盖上:“你也知道,小女被迫跟小王爷单独呆了三天,虽然说这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并无苟且之事。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起来总归是不好听的……”

“这个请丘老板放心,”我急忙向他保证:“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对外宣扬。”

“光是夏老弟不说有什么用?”丘老板长叹:“那么多衙役都看见了,那么多嘴在传着,不用多久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清者自清。”我一本正经地安慰。

明知道他想说啥,就是不接他的话茬,让他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