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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兄弟二人之间早有默契?

现在回想,京城只有这么点大,他们兄弟二人轮流与我见面,却从来也不曾发生过撞车事故,实在是奇迹。

以前一直当成一种十分罕见的幸运,谁知背后的真相,竟如此简单,简单到让我恶心。

我真不敢相信,那种类似言情小说里,最普通最狗血的情节,竟然会活生生的在我身上上演?

下饵(一)

子秋半是责备半是忧心地望着我:“怎么,你今天才想到后果?这可不象是我认识的冷静理智,心思慎密的夏漓。”

“能有什么后果?”我神情冷淡,态度平和:“象我这种升斗小民,无非是给大家茶余饭后增加一点谈资而已,时过境迁,必然船过无痕。”

若是在现代,还可借炒作成名,在古代,女人拥有这种名声,一个不小心那是要身败名裂的。

子秋被我轻漫的态度气到,木讷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吐了一口气:“你行,我看到时你如何收场?”

“怕什么?”我望着他,嫣然一笑:“反正我从没打算嫁人,那些个虚名,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虚名你可以不要,但是瑾王呢?”子秋的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万一他真缠上你,你怎么办?”

“哈~”我失笑,索性再吊儿郎当一点:“他若真的瞧上我,大不了嫁去瑾王府,不论为妃为妾,似乎都可算是修成正果。”

“你,”子秋一窒,脸色瞬间变了:“是认真的?”

“子秋,”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难不成你以为我在玩弄他?”

杨予深若听到我这种论调,只怕要气得死去活来。

“小漓~”子秋终于发现上当,又气又恨地瞪我。

“安啦~”我大笑着拍他的肩,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正如你所言,杨予深哪有这么好的眼光?我这块璞玉,他的那双色眼还不能欣赏。所以,怕认真,急于脱身的那个应该是他,不是我。”

“可,万一他要是真看中你了呢?”子秋不能释怀。

“别忘了,他是皇子~”我神色笃定:“他的婚事可不能自己做主,我若不想嫁,实在太容易。”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反正“名声”这玩意我又不在乎。

大不了,咱换个地方,换个名字从头再来。

古代这点好,通讯不发达,资讯落后,没有电视,没有铺天盖地的媒体,没有无孔不入的网络,这就给个人隐私带来了最高的保障。

你再有名,出的也不过是个“名”,完全不必担心走到哪都有人认识你的这张脸,知情不知情的都假装正义,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小漓,”子秋沉默许久,望着我的目光转为深思:“我有时真不明白,你小小年纪,那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自信,当然不会与生俱来的。

它来自于我三十几年来,不断地对知识的积累,来自于我两世的人生历练,来自于一次又一次从失败中总结出来的教训……

我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子秋,上次答应过我的事,没有忘记吧?”

“什么?”子秋愣了一下,才省起:“伯母的身子大好了,可以出游了?”

“嗯,”我点头,脸上带出笑容:“最近几天她心情不错,身子也硬朗许多。”

这都多亏了青儿。但青儿是穆青云替我找来的。

所以,归根结底,我欠他的人情似滚雪球,越来越大了。

“这两天天气不错,”子秋兴致勃勃:“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去联系夏桓和瑾王。”

我不动声色地道:“我想过了,毕竟是夏府出游,请瑾王不太合适,还是别通知他好了。”

子秋表情不屑,语带讥诮:“你和他的事已经闹得长安沸沸扬扬,现在才想要避嫌,会不会太晚了?”

“就因为已是人尽皆知了,才更不要他掺一脚,免得我娘不自在。”

本来请他的目的就是壮声势,颇的点拉虎皮做大旗的意思。

既然影响已经在了,他去不去,已不重要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子秋当然不会想不明白,点头:“那好吧,依你。”

“对了,”我望着子秋,装做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请夏桓的时候,别跟他说也请了我和娘。”

“为什么?”子秋诧异地睇了我一眼。

“我想,如果大夫人亲自去跟我娘说,可能娘会开心一点,也比较不会拒绝。”我心脏咚咚狂跳,尽量平淡地解释。

这是整个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若是这里出了差错,有可能我全盘计划都泡汤,所以,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连这都预先想到,你对伯母可真是用心良苦~”子秋眨了眨眼睛,点头称许。

“没办法,”我苦笑,暗中长吁一口气:“大夫人积威太重,娘对她的畏惧已根深蒂固,我只能如此曲折迂回。”

换子秋拍拍我的肩,给予无言的安慰。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曲肘撞他,面无表情:“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对了,”子秋见气氛有些沉闷,忙转了话题:“伯母喜欢吃什么?报几个上来,我好预先安排。”

“娘对食物不挑剔,没什么特殊的偏好,除了清淡一点,别的倒没什么要求。”我定下心来,极认真地跟他讨论起明天出游的细节。

接下来两人又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看了最近半个月的帐目,末了跟他一起在茶馆吃了简单的中餐,这才告别子秋,回到夏府。

下饵(二)

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照着大地,霜风不紧不慢地吹着,刮在脸上,尽有一种久违了的酣畅淋漓的感觉。

青儿搬了张软榻在院子里,娘躺在上面,晒着太阳,青儿坐在娘的身边,手里拿着针线和绣绷,乌黑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她半张脸。

她偏着头,不知跟娘说了句什么,娘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笑,眼睛一闪一闪的,似吸收了所有的阳光。

我静静地站在矮墙下,看着这难得的静谧又温馨的一幕。

有多久了?娘没有笑得这么温暖和恬淡。而我,是否真要重新掀起波澜,打破这份平静,让她回归残酷的现实?

“小漓,你回来了?”青儿抬头,忽地发现了我,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

“漓儿?”娘转头望向我,眼里有嗔怪:“回来了怎么也不吭声?”

不,不能心软,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是假象。如果我不反击,那么娘迟早会被卷入风暴的中心,被无情地吞噬。

经验告诉我们:要建立新的格局,就必需打破旧有的平衡。

“刚到没一会,见你和青儿玩得高兴,就没舍得打扰。”定了定神,收拾起纷乱的心情,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吃醋了?”娘眯着眼睛笑得眉眼弯弯。

“是啊,醋死我了~”我蹲下去,抱着她的腰,把头蹭到她胸前厮磨。

“去,”娘轻推着我的肩:“这么大了还撕娇,羞不羞?”

青儿抿着唇,站在一旁微笑。

“青儿,”我扭头望着她:“麻烦帮我请赵姨娘,就说我有重要的约会,请她帮忙参考一下着装。”

“约会?”青儿有些困惑。

“你要出门?跟谁?”娘倒是听明白了,握住我的手,有些惊诧。

七年来,我总是在不停地往外面跑,与各式各样的人见面,但象今天这样慎重其事的做着准备,甚至请人专门为着装做指导,还是第一回,不怪娘吃惊。

“你先去吧~”我打发青儿离开。

“漓儿,”娘一脸紧张:“你究竟要见谁?不会是瑾王吧?”

“怎么会呢?”我微笑着拍拍娘的手,不打算跟她细说,进屋把这一周的成果一一列在床上,展示出来。

“哟~”赵姨娘人未至,声先到,一阵风似地刮了进了院子:“四妹在晒太阳呢~小漓呢,不是说找我,人哪去了?”

“赵姨娘~”我转身把她迎进门:“麻烦你了~”

“啧啧啧,这些全是瑾王赏你的?”赵姨娘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又羡又妒,嗓子瞬间高了八度。

“姨娘眼光好,帮我看看,怎样搭配才最适合我?”我不答,巧妙地转了话题。

赵姨娘是青楼名妓,别的不说,这利用穿衣配饰凸现气质,梳髻挽发彰现美貌,的确很有一套。

“你想要什么样的效果?”赵姨娘也不跟我客气,抚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美艳,妖冶,魅惑?算了,这些跟你不搭,短时间里你也学不会!清纯,高雅嘛,好象有点谱,不过还不算最佳……”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啪地打了个响指,一脸兴奋:“对了,飘逸出尘,清雅恬淡,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赵姨娘说怎样就是怎样。”

打扮成什么样子不是重点,重点是向某些人传达一些信息。

“行,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老娘就把压箱底的绝活拿出来,若不让你轰动整个长安,老娘就不姓赵!”赵姨娘雄心勃勃,豪情万千。

她不断地拿起各种衣服,首饰往我身上比划,开始大刀阔斧对我进行整改。

足足忙活了两个时辰,直到红日西沉,赵姨娘搞定最后一枚发簪,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我:“行了,你这个样子出门,若是那人还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肯定不是男人!”

我盛装华服地出门,把她送出院子,毫不意外地见到矮墙下人影一闪而过。

“赵姨娘辛苦了,改天我请你吃饭。”顺手塞了一对金镶玉的耳环到她手上。

帮我造型时,她的目光一直绕在这对耳环上,啧啧赞个不停,说玉的成色不错,雕功也漂亮。

“嗨,咱娘俩谁跟谁啊?还跟我客气!”赵姨娘并未推辞,咯咯娇笑着,飘然而去。

青儿过来,说晚饭已好。

娘忧心冲冲,食不知味,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青儿倒是处变不惊,一直忍着不置一词,只是偶尔飘过来不赞同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我视而不见,神色淡定。

天渐渐黑了,我按着计划,象往常一样跟娘打声招呼,便离开院子:“娘,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小漓~”青儿终于沉不住气,追了出来。

她在担心什么,我岂有不知?不给她机会开口:“我去去就来,你回去吧,照顾好娘~”

“好吧~”她望着我,眼角闪了几闪,终于还是进了屋。

转过这个弯,就是后门了,我已看到徐伯花白的头发在夜色中飘扬,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难道,我预估错误,夏洁并不上当?而我,要白忙一场?

“九小姐~”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惊变(一)

终于来了!

我转过身,掩住内心的波澜,神色淡然:“什么事?”

“九小姐,大夫人有请~”春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鬓发微湿,额角见汗,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大夫人?”我表情冷淡:“我好象没有犯家规。”

“九小姐,”春红眼中有怒意一闪而逝,敛了衽福了一福:“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跑腿的,有话麻烦去跟大夫人说。”

我挑眉冷笑:“我若是执意不去呢?”

好嚣张的丫头,这个时候,还想拿大夫人来压我?

架不住我嘲弄的眼神,春红垂下头,声音软了:“春红只是个奴婢,请九小姐高抬贵手。”

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是个奴婢了?以前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时候,好象倒没有把我这个小姐放在眼里。

我就坡下驴,淡淡地道:“大夫人在哪里?”

“九小姐,请随我来~”春红达成任务,吁了一口长气,立刻引我往大夫人房里走去。

大夫人在正堂正襟危坐,手里拢着暖手的炉子,玉嫂和秋嫂分站在她的身旁,表情严肃,偌大的院子里,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大夫人~”我严守着分际,在门外叫了一声。

“夫人,九小姐来了~”玉嫂垂手,低低地提醒了一句。

明明只隔一道门,偏还要维持着她的臭架子,要人通传,实在是虚伪得可笑。

大夫人一如既往地冷漠,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听说大夫人找我?”我进了门,不卑不亢地问。

大夫人不答,凌厉的目光在我周身慢慢地绕了一遍,眼里流露出鄙视与不屑:“要出门?”

“是。”我坦然无惧。

“这么晚了,去见谁?”大夫人蹙眉,语气不善。

“大夫人是在关心我吗?”我浅笑,凛然回望。

自我十二岁进府以来,为了生计,一直频繁出入后门,她一直听之任之,到了今天,她还有什么资格过问?

“女孩子家,言行举止要检点,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给夏府抹黑!”她脸色一沉,声音略略提高了几分。

“抱歉,”我微微一笑,态度恭顺,语气嘲讽:“我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已有资格代表夏府,以后一定会注意。”

大夫人冷哼一声,望着我的目光里带着警告:“别以为有瑾王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杵逆父母是大不孝!我若是要治你,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没话可说。”

“是,谨记大夫人教诲。”我垂眉敛目:“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我就告退了。”

你喜欢绕圈,我偏不让你如愿。

“咳,”大夫人轻咳一声,极不自然地挤出一丝自以为柔和的笑容:“年关将近,老爷说了,今年祭祖全家都要到齐,恩准你和芸娘一起参加祭祠。”

“多谢大夫人,我知道了~”我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个礼,作势要离去。

“慢着,”大夫人叫住我,神色睥睨,一双冷眼锁住我的视线:“过两天就是小年夜,祠堂那边却还没整理好。要委屈你今晚留下来,把祠堂打扫干净,有没有意见?”

“是,多谢大夫人!”

嗬,了不起!

夏府的规矩,祠堂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更不可妄动祖宗牌位。所以,往年祠堂打扫,都是大夫人领着身边的几个亲信亲自打扫,旁人不得插手。

看来,夏洁真是狗急跳墙了,为了留住我,竟不惜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和牺牲。

娘嫁进夏府十七年,一次也没参与过祭祖,这回终于获得恩准,她若知道这个消息,怕真要喜极而泣了。

大夫人端起茶,低首抿了一口。

“九小姐,你请出吧~”秋嫂立刻轻声催促。

“是~”我躬身退了出来。

玉嫂立刻跟上来:“九小姐,请吧~”

我站住,不冷不淡地望着她:“玉嫂,你看我回去换身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