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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屋子修葺所需的材料,小到年货的置办,甚至女人用的手帕,脂胭,水粉,他都要掺上一脚。

我既制止不了他,只有随他胡闹。反正他有他的企图,我有我的打算,大家彼此利用,谁也不必愧疚。

但该守的原则却寸步不让:看归看,陪归陪,付帐的时候绝不肯用他一文钱。

就算是不得已一起用餐,虽然不能如我所愿采AA制,也是他请一次,我必回请他一次,不管他怎么念叨,就是不肯欠他人情。

我想,他贪玩又花心,缠一段时间之后没有进展,自然而然就会腻了,从而打了退堂鼓。

但在夏府人眼里,我却突然从一只小小麻雀,摇身一变成了凤凰。

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再前呼后拥地回来,还常常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对此种变化,羡慕的有,妒忌的有,谩骂的有,观望的有,高兴的有……总之,各怀心事,议论纷纷。

好在青儿果然不让我失望,不论我做什么,也不论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她始终守着她的本份,微笑着平静以对,视若无睹,绝不多说一个字。

只除了娘,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忧心冲冲地望着我,无声地叹息。

这天一大早,才走到花园,夏洁已带了春红和夏勇等人把我拦在了秋水阁之外。

“三小姐,早啊~”我微微一笑,不亢不卑地敛衽施了一礼。

夏洁的忍耐力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只不过一周的时间,已沉不住气。

“贱人,你又要去哪里?”夏洁微昂着头,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质问我。

“我去哪,没必要向你交待吧?”我停步,绽了一抹愉悦的浅笑。

“不要脸的狐狸精,又想去勾引予深,对不对?”她沉不住,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我,一付恨不能生吃了我的表情。

“三小姐,”我笑得莫测高深:“有些事,还是糊涂一点的好,徒惹伤心,何必呢?”

“贱人!”夏洁挥掌,被我抬手挡住。

“放开我~”她尖声大叫,奋力挣扎。

可惜她身材既比我矮小,力气又比我弱,此举犹如蚍蜉撼树,毫无助益。

“三小姐,”我牢牢地握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会再被动挨打。你怎生对我,我必原样奉还,下手之前,最好三思!”

“废物,我养你们做什么用?”夏洁扭达头,冲着看热闹的丫环仆役嘶声怒吼。

夏勇往前踏了一步,我冷冷扫了他一眼,他一惊,立刻又退了回去。

哼,怎么说我也曾是跨国集团的行政总裁,叱咤商场的铁腕女强人,如此凌厉的眼神,谅他也不敢放肆!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打!”

“九小姐~”夏勇进退两难,一脸菜色地拱手求饶:“有话好好说,先放了三小姐,好吗?”

“不是我不肯放过她,是她一直在喊打喊杀~”我表情淡漠,冷冷地陈述实情。

“反了,反了!”大夫人和夏礼贤接到禀报匆匆赶来,隔着花圃就开始尖叫:“老爷你看,小九以下犯上,竟敢公然打洁儿,此风若不刹住,以后府里没了规矩,这还了得?”

夏礼贤站在一旁,装聋作哑,默不吭声。

很显然,他是在大夫人共进早餐时收到消息,溜之不及,被强行拉来淌这混水。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不论谁钓上瑾王,对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的情况,明显我占了上风,他自然不想得罪我。

“老爷!”大夫人厉声催促。

夏礼贤轻咳一声,凛着容道:“女孩子家家的,不做针线又红,倒学男儿打架,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放开?”

我轻哼一声,轻轻一推,放开了她。

“爹,娘!”夏洁泪水涟涟,扑到大夫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你们都看到了,是她欺侮我!”

“到底怎么回事?”夏礼贤故做威严。

“老爷,”我表情冷淡:“瑾王约了我在聚香园吃早点,是三小姐带人拦了去路,想要教训我,挑起事端……”

“爹,你听听,她简直是不知耻!”夏洁一听,又气又妒,俏脸涨得通红,差点把地跺穿。

“你约了瑾王?”夏礼贤面色一僵,表情立刻不自然起来。

“老爷~”大夫人见事不妙,立刻插话。

“是~”我抬头瞧了眼天色:“现在怕是迟了~”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别让瑾王久等~”夏礼贤就坡下驴,立刻放行。

“可是~”我故意瞄了大夫人一眼,不肯动:“大夫人好象还有话要说?”

“事有轻重缓急,怎么可以让瑾王等?”夏礼贤大手一挥,难得地拿出气势,不容置疑地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是,谢谢老爷~”我曲膝行了一礼,扔下气得快吐血的夏洁母女,扬长而去。

金沙之花(一)

“你迟到了~”杨予深在聚香园二楼靠窗的雅间引颈观望,远远看到我过来,倏地自窗口飘然而出,落在我的身前。

“有点事缠住了,抱歉~”

“又是夏洁?”狼狈之色自他脸上一掠而过,瞬间恢复平静:“放心,我会找她谈话,让她以后不再为难你。”

算他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因为他,我凭白受了许多委屈。

我剜他一眼,淡淡地道:“好意心领,只怕会越描越黑。若真心为我好,就什么都别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夏漓~”杨予深面色一变。

“走吧,让我看看聚香园的蟹黄包究竟有多鲜美?”我绕过他,直接上了二楼。

聚香园坐落在长安城热闹繁华的庆阳路中段,楼高三层,视野开阔,执一杯云峰玉露,俯瞰长安街景,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若是撇开其他不谈,杨予深倒不失为一个好的玩伴。

眼界既广,谈吐幽默,对人对物都有独到的见解,加上一根三寸不烂之舌,很平常的一样东西,到了他的嘴里,都能夸得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一回看。

我倚着窗,默默地饮着茶,状似认真聆听,其实心思早已飘远。

现在夏洁的情绪已被我挑到最高点,只需轻轻一推,就能把她引得往套子里钻了。只是这最后一把火,应该怎样点燃呢?

正在默默盘算,楼下忽地一阵***动,耳畔已有清脆的铃音传来。

我低头,循声望去,只觉眼前霍然一亮。

一个年约双十的少女,腰佩弯刀,身着五彩锦裙,身材修长,曲线玲珑,乌黑的青丝从雪貂帽下垂下来,在肩上飘拂,如流淌的云。

走到聚香园楼下,她忽地抬头往上瞧,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稍嫌粗黑的柳眉下,五官精致,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带着神秘而独特的气质,就似山中的精灵,俏丽又清新。

她明眸顾盼,忽地与我视线相撞,大大方方地展了一个笑靥,颊边显出两个深深的梨涡,真正的艳光四射,教人移不开目光。

“公主~”一名青年男子急步追来,叫住少女,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少女噘着唇,很不高兴地跟着他走了。

只余清脆的铃音一路在空气里回荡。

仔细一瞧,原来那双深褐色的鹿皮靴子上挂着两串金色的小铃铛,在她的行走停顿之间,发出各种轻重缓急不同的铃音。

“啧啧,”我不禁赞叹:“看到没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称得绝色二字~”

回过头,杨予深并不似往常一般两眼放光地盯着她的背影不肯放,只把玩着青瓷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看我干嘛?”我被他瞧得颇不自在,下意识地伸手摸脸,生怕不小心沾了脏东西,被他取笑。

他不语,半眯着眼睛审视着我,莫测高深的样子。

“喂,你不是吧?”我抬手在他眼前轻挥,严重鄙视:“只一眼,魂就被勾走了?”

“她叫耶律元蓉,是金沙国的公主,传闻是金沙第一美人。”杨予深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年关将近,异国的公主来到南豫的京城,其目的自然绝不会单纯,十之八九是来和亲的。

现在想来,方才回头时,他正侧身而坐,手执茶杯,身子半隐在窗后,分晚是有意回避的样子。

他怕什么?自然是不愿意与我饮茶的画面落入佳人眼里,从而印象分大打折扣,失去一个机会。

“原来是认识的~”我恍然,淡淡地嘲讽:“潇洒如瑾王,原来也有世侩的一面~”

杨予深仰身靠向椅背,表情揶揄:“别想差了,我上头还有老五呢!他都没有娶妃,我着什么急?”

“老五?”是啊,豫王是五皇子,按年龄,论资历,予溱都是和亲的第一首选。

他若真娶了金沙之花,那么萧如萱要怎么办?

“别告诉我,你从不知道豫王的存在?”稍稍提高的音量,如暮鼓晨钟在耳边乍然响起,拉回心慌意乱的思绪。

抬头,杨予深剑眉轻扬,那双与予溱五分相似的眼睛,正冷冷地审视着我。

这是他与我相识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主动提及予溱。

那审视的目光,一针见血的力度,让我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确定,他对我与予溱的关系,究竟了解多少?所以,不敢冒险。另外,私下里,我也不想把与予溱的一切与人分享。

不等我想好措辞,他已自顾自地接了下去,语气说不清是赞还是讽:“五哥在京城可谓有口皆碑,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你可别告诉我,从没听过他的名字?”

我不禁有些想笑:“瑾王何需自谦?若是你登高一呼,想嫁到瑾王府的女子必也会挤破头,夏洁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那你要不要挤?”杨予深偏头望向我,眼里精光灿亮:“虽然我自知比不上五哥,但只要你肯嫁我,保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算了,”我心里别地一跳,撇唇,敬谢不敏:“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不敢高攀,凭白遭人耻笑。”

金沙之花(二)

杨予深似乎不满意我的态度:“恐怕,真正配不上的那个人,是我吧?”

“王爷多心了~”我一本正经地否认。

实话,花心又种马的男人,我还真看不上眼。

不过呢,深交下来,发现他这人还算不错,至少没有那些臭架子。

我跟他算是革命的同志友谊,做哥们可能比较合适。

“那么,”他话锋一转,忽地倾身向前,几乎要凑到我脸上来:“放眼南豫,配得上你的,是不是只有五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点似真似假的嗔怪,垂着头定定地瞅着我,和着这铺天盖地撒下的金色晨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微妙了起来。

他是什么意思?是明知我与予溱的关系,故意拿话试探,还是因为谈到了他,随口拿来比较?

我一时怔住,愣愣地望着杨予深的眼底。

平静无波的纯黑色星眸,象无波的古井,敛尽光芒,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呵呵~”杨予深忽地仰头笑了起来,眼中森森地闪着精光:“别做梦了,他有心上人了。”

我不语,默默地看着他。

“你不记得了?”杨予深故做惊讶地挑眉:“上次在飞雪阁,你看到的那一对男女就是我五哥和他的心上人。怎么样?如萱萧相国的千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比你温柔,五哥又怎会舍她就你?”

那日的情景忽地浮现脑海,予溱与萧如萱琴瑟和皆的一幕再现眼前,深深地刺痛了我。

况且,就算没有相国的千金,还有那朵金沙之花等着他去采撷。

不必他提醒,我也知予溱与我绝无可能。

“杨予深,”我心底刺痛,霍地站了起来:“我来此,可不是让你消遣取笑的!”

“生气了?”杨予深一愣,他功力深厚,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一个哈哈打过来,嘻皮笑脸:“抱歉,我开玩笑的~”

“这种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拉下脸,冷冷地看着他。

“我错了还不成?”他倒是能屈能伸。

“我吃饱了,再见~”可惜,我已无心与他纠缠,不论他怎样挽留,坚决地拂袖而去。

晨光笼罩着长街,霞光铺呈下来,似华美的彩毡。

我在晨光里穿行,不知不觉间,竟又走到了予溱在城南的别院。

抬头,望着远处那熟悉的门庭,心头似搁着一盆火,又似揣着一块冰,忽冷忽热,无数的情绪在脑海里沸腾。

“夏姑娘,”熟悉的嗓子在身后响起:“今日怎会这么早?王爷不在府里。”

我定了定神,转过身来静静地瞧着他:“昨天那盘棋还未下完,我进去等他,应该没问题吧?”

“这……”蒙方表情为难:“王爷奉召进宫见驾,不知何时回府~”

予溱此刻匆忙进宫,想来多半是为那朵异域奇花了。

我勉强露了个笑容出来:“是吗?那我改天再来好了~”

“夏姑娘~”蒙方忽地叫住我。

“有事?”我心乱如麻,转身,力持镇定。

蒙方略略垂眸,避开我的视线:“对不起~”

我心中一凉,强笑道:“干嘛道歉?是我突然造访,给你带来不便了。”

“王爷他……”蒙方望着我,欲言又止。

“知道,他有正事要办嘛,对不对?”我微笑:“快去吧,不用管我。”

没想到早上的一句玩笑,居然这么快就要变成事实。

是,他与我本来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他有他的方向,我有我的归宿。两人之间的交集,不过是偶然的擦肩而过,转眼就该各奔东西。

现在,我该做的是打起精神,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

“嗬,”子秋看到我,唇角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今天夏九小姐纡尊降贵,亲临寒舍,真是篷壁生辉啊!”

我横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说事,说话别这么酸~”

“我说的是实话~”子秋挑眉:“今天不必陪瑾王?”

“你知道?”我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啜着。

“废话,”子秋的眼里含着隐隐的担忧:“瑾王看上了学士府的九小姐,这件事京里传得沸沸扬扬,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沸沸扬扬?真有这么轰动?”我心中一动,有根弦忽地被拨动。

“瑾王本就是个是非之人,他的一举一动原就万人瞩目。你跟他走在一起,毫不避忌,如此张扬,还想瞒尽天下人?”子秋冷然嘲讽。

如果真有这么出名,那么予溱没道理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吧?他为何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半个字?

现在看来,杨予深早上会谈到予溱,并非无的放矢,果然是有心试探?

我定定地看着子秋,心中突突乱跳,一种从未有过的大胆而荒谬的想法,忽地蹿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