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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予深冷笑:“春红,你可知诬陷主子是要坐牢的?”

“奴婢知道~”春红颤了一下,朝窗外瞟了一眼,瞬间又挺直腰杆:“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词。”

“好,你且说来听听,若有半点捏造,定不轻饶!”

“九小姐近来与王爷来往密切,又收了一大堆王爷赏赐的衣物,古玩,首饰,全南豫都知道她是王爷的新……呃,红颜知己……”

“废话少说,讲重点!”杨予深瞄我一眼,冷声催促。

“是~”春红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九小姐向来不重打扮,可昨天回府却突然找赵姨娘帮忙,两个人在房里忙碌了一下午,末了盛装华服地出门,摆明了是与王爷私会……”

杨予深拍桌而起:“满嘴胡言!本王昨晚明明与夏二公子和腾公子一起喝酒!怎会与夏漓有约?”

“呃,”春红自知失言,缩了缩肩,继续道:“这就是她的狡猾之处,她使了个欲擒故纵之法,故意引小姐上钩!小姐身怀有孕,深恐被王爷所弃,因此让大夫人想办法拌住了九小姐,漏夜出门去会王爷,哪知……竟会酿出如此惨剧!”

“简直荒谬!谁说夏漓出门,见的一定是瑾王?”子秋直斥其非:“何况还故弄玄虚,引三小姐来听风楼了!”

“腾公子是她义兄,自然替她说话!”春红撇唇:“奴婢会这样说,是有证据的!”

“证据?拿出来看看?”

“前段日子,三小姐与九小姐发生争执,曾当着全夏府的人面指责她与后街上卖肉的瘸腿李私通,嚷着要老爷和夫人把她许给瘸腿李。”

“竟有这种事?”杨予深吸一口气,惊讶地望向我。

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子秋紧紧地握住我冰冷的手,眼里满是疼惜:“胡说,荒唐!”

“可现在不到一个月,三小姐却反过来,离奇地被瘸子李奸杀,若说这完全是巧合,奴婢第一个不信!”春红神情激烈:“定是九小姐怕夫人真把她许给瘸腿李,所以先花重金买通了瘸腿李,再设计引三小姐上钩,两人合谋,害了小姐。”

“就算你说得都是事实,也仅仅只是猜测,岂能当成呈堂证供?”子秋冷然反驳:“你又怎知不是夏三小姐与瘸腿李私通,在此私会?”

“不,不可能!”春红呆了一下,嚷道:“谁都知道,三小姐喜欢的是瑾王!明明就是九小姐想横刀夺爱,所以斩草除根!”

“春红,”杨予深忽地慢慢地道:“就算你说得都对,分析得也有道理。可是有一点,我想你弄错了。”

“什么?”

“夏漓喜欢的并不是我,她没有必要为了我去杀夏洁。”杨予深没有看我,态度凛然,神色肃穆,声音苦涩僵硬:“一直以来,都是我对她死缠烂打,她避无可避,无奈之下才让我跟的。”

“不,这不可能!”春红呆了一下,失声惊呼。

惊变(五)

“是真的,”杨予深斩钉截铁地道,表情惆怅:“这些日子以来,她严守着朋友的界线,绝不越过分毫。不,她跟我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连一文钱的人情都不肯欠的。你说,这样的她,又怎会为了嫁给我而设计杀人?”

春红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我:“那,那些衣服和首饰……”

“大部份是给四姨娘买的,剩下那一小部份,是我强迫她买的,而且都是她自己付的帐。”杨予深苦笑:“我只是动动嘴巴,在一旁提供参考意见。”

我深自震动,如果不是为了替我洗脱嫌疑,如此伤自尊的话,相信打死他也绝不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子秋长吁了一口气,露了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王爷,”李琛迟疑了一下,道:“既然春红姑娘一口咬定夏九小姐是疑犯,不知能否请她到衙里走一趟。小的没别的意思,只是依例要问~”

“混帐,有本王担保,还问什么?”杨予深不等他说完,立刻出言喝叱。

“不要紧,”我推开子秋,缓缓地道:“我愿意到衙门去。”

“夏漓!”杨予深气恼之极:“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欠我的情?要死撑着你的面子吗?”

不是的,这次我并不是要跟他划清界线,只是想去听听瘸腿李的解释。

子秋见情势有些僵,忙笑着打圆场:“不就是问几句话吗?依我看,也不必一定要到衙里去,尽可以在这里当着大伙的面问个清楚明白,李捕头你看怎样?”

“行,行行!”李琛得了这个折衷的法子,忙不迭地同意了,到我面前抱拳施了一礼:“夏小姐,得罪了。”

“李捕头客气了。”

“请问九小姐可认识瘸腿李?”

“他在街上卖了十多年的猪肉,自然是认识的。”我神色自如。

“那么,你与他可打过交道?”

“到他的摊子上买肉算不算?”我沉吟一会,偏头问。

“呃,这个不算。”

“那就没有了。”

“她撒谎!”春红听到这里,忍不住指控。

“闭嘴!”夏桓去而复返,冷声喝止。

“瘸腿李可认识九小姐?”李琛接着问。

“我不能确定。”

“此话怎讲?”

“这几年我几乎每天都要从那条街经过,再说我偶尔也去他摊子上买肉,我想他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么九小姐私下可曾与他交谈过?”

“李琛~”杨予深皱眉。

“不碍的,让他问。”我摇头制止杨予深的干涉,继续回答他的提问:“当然没有,我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块,有什么话好说?”

“嗯,”李琛点头表示满意,转了另一个话题:“春红说事发的前天晚上,三小姐误以为你是去会瑾王,所以匆匆赶来永春宫,这才引发悲剧。那么请问九小姐昨天是否的确打算外出?”

“是~”

“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你要去见谁?”

我沉默不语。

心中本来已有腹稿,既可避开怀疑,又能挑明我的感情,成功摆脱杨予深的纠缠。

可现在发生了命案,官差讯问之即,却不能再把杨予溱扯进来。否则,这件事就闹大了。

急切间,我又该上哪里找个完美的替身,既能说服大家,又能摆脱困境?

“九小姐?”李琛轻声催促。

“你是不是要来见我?”子秋见我不说话,急了:“我们本来说好了一起吃饭,结果你没来。”

“不是~”我摇头否认。

见腾子秋不必费心打扮,我若承认了,杨予深立刻知道我说谎。

“看,她说不出来,她心虚了!”春红似乎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把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不用问了,我知道她要去见谁~”杨予深忽地插了一句,漆黑的瞳仁里有一点冷光,亮得惊人。

“王爷,这恐怕不合规矩~”李琛面露难色。

杨予深面色沉肃,抿着唇冷冷地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去,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李琛先是一惊,继而诧异地抬起眼来,迅速地瞄了我一眼。

那一眼,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去见他?”子秋忽地顿悟,吸了口气,既惊且痛地望着我。

我不愿猜测他们心中的那个人是谁,只垂着头,一言不发。

“谁?”夏桓莫名地眨着眼,表情愤怒且不满:“为什么没有人肯告诉我?别忘了,我是苦主,我有权知道真相。”

“夏二公子,”李琛忙安抚他:“九小姐只是配合查案进行的例行问话,并非嫌犯。如果瑾王所言属实的话,那么九小姐就确实与三小姐的命案无关。当然,单凭瑾王一面之词尚不足下结论,小人会亲自前往查证。若公子还有任何疑问,等开庭审讯之时可亲自到堂旁听。”

“夏桓,你信不过本王?”杨予深眯起了眼睛。

“好,我等着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夏桓虚张声势,就坡下驴。

夏洁虽是他的妹子,却是大夫人所出,大夫人与二夫人表面和睦,暗里相争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一边是死去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一边却是权倾朝野,炙手可热的亲王,孰轻孰重,夏桓岂会掂不出来?

驱逐出府

李琛带了嫌犯瘸腿李归衙,出了命案,大家哪还有心思游玩?飞雪阁赏梅,最后落得个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大夫人专横霸道,夏洁骄纵成性,在夏府并不怎么得人心。真正为夏洁落泪,替大夫人伤心的,除了大夫人那一房的,整个夏府几疑无人。

到是关于昨晚与我见面的神秘男人,被传了N个版本,几乎盖过了夏洁之死带给大家的阴影。

加上杨予深公开表现出来的对我的维护和他亲口爆料,让唾沫星子和各式各样猜忌妒恨的眼光,差点把我淹没。

赵姨娘更是揪着我的臂,恨不能扒开我的心,瞧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我心事重重,哪有闲情逸致理会旁人的眼光?胡乱找了个借口,往后院逃。人还没到,嘈杂吵闹之声已起。

跑近去一看,夏勇几个持着棍棒领着一帮男仆在强行拆屋,青儿扶着娘,两个人相偎着站在短墙下,望之凄冷而辛酸。

“娘~”我奔过去。

“漓儿,”娘摸索着向我走来,焦灼而无助:“快让他们住手,这么可劲地折腾,晚上睡在哪里啊?”

“九小姐~”夏勇站在院子里,表情冷肃:“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大夫人,她不能将我入狱替夏洁抵命,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吗?

无所谓,正好我早厌倦了这个污染肮脏的地方,现在夏洁已死,仇结得更深,她来拆房,正好给了我一个借口离开,也彻底断了娘的念头。

“知道,”我点头表示认同:“你继续,我只拿几件换洗的衣物出来,这总可以吧?”

夏勇沉默,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他只是个下人,真逼急了我,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究竟出什么事了?”娘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脸色乍青乍白:“漓儿,你倒是说话啊~”

“没什么,”我扶着她,示意青儿进屋收拾些细软:“这个家再也容不下我们了。”

“漓儿,你又跟小姐起冲突了,对吗?”

“嗯~”我漫应了一声。

这一回,结下的是死结,怕是永远都没办法解开了。

“漓儿~”娘叹了口气,终于没有说话。

“娘,”倒是我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劝我去向大夫人认错?”

“是娘没用,”娘的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么多年,都没法子消去小姐心里的仇恨。她容我们不下,你再委曲求全也是白搭。”

“娘~”

“放心吧,娘再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娘低叹,神情悲戚。

青儿背了一个大大的布包出来:“小漓,怎么办?东西太多,拿不下。”

“拣重要的拿吧,其他的不要了~”我扶着娘慢慢地朝后门走去。

“漓儿,我们去哪?”娘神情迷茫。

“暂时找间干净的客栈住下吧,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小漓~”青儿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让我住到落叶胡同去,可我答应了玉嫂在先,自是不会再食言。况且,好不容易得回自由,怎么肯再去依附另一个人?

“小九~”赵姨娘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赵姨娘,”我停步,微笑:“房里可能还有几件衣服,你若是不嫌弃,就赶紧去拿吧,迟了就不知落到谁的手上了。”

“嗨!”赵姨娘直跺脚:“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保重了~”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她上来拉我:“你们住到我屋里去,我看她有本事把我那屋也拆了?”

“不用了~”我笑着把手抽出来:“你也别留,这家我早就不想呆了。乘天色还早,得赶紧找家客栈住下来。”

赵姨娘似有不舍:“刚有个能说唠几句话的人,这就走了?”

“我明天去找房子,等安顿好了,赵姨娘若还有兴趣,不妨来串个门。”我心知她大半也是做戏,并不戳破。

“哎,”赵姨娘低低叹了一声:“你也别怪她,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何况她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那就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等水落石出了,她的气也消了,让夏桓再把你们娘俩接回来。”

我但笑不语,赵姨娘也知我并不稀罕重回夏府,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两人心照不宣,一时无言。

“出什么事了?”娘一脸莫名。

“你不知道?”赵姨娘一脸惊诧,瞥了我一眼,忙改口道:“不过是出去时当着外人的面口角了几句,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相让。你别多想,好好养着,哪天复明,那才是正的帮了小九了~”

一堆废话里,只有最后一句,才总算对了我的心思。

我露出浅笑:“好了,又不是出远门一去不复返,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赵姨娘请回吧。”

“青儿多照应着点~”赵姨娘看着失明的娘和青儿肩上那只硕大的布包,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季姨娘,九小姐,这是要去哪?”徐伯远远地望着,脸上有不忍,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说半句。

“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垂着头,努力抑住唇边的微笑,不让它在颊边泛滥。

只要出了夏府,从此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拜贴

我早有腹案,出了夏府直接就奔城北的青莲客栈,位置属于有点偏,又不会太偏僻的那种,干净整洁,价钱也适中。

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钱大夫的家仅有一墙之隔。

古代的地产不比现代,金融危机闹得再凶,房子总还是要卖出去。古人恋家,而且,除非是逼到绝路,一般轻易不会转卖祖屋。

仓促之间,是不可能以合理的价格买到合适的房子的。况且,我打算等娘的病情稍稳一点,就带她远走高飞,离开长安。买房既费心力钱财,到时想要出手也不容易,我岂会这么傻?

虽然我一直含糊其词,但既然被逐出家门,娘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许是受了惊吓,搬出来的当晚就开始高烧不退。

钱大夫过来给娘把了脉,娘服了药之后睡下,到半夜时出了身汗,烧慢慢地退了。

我打发青儿回房睡觉,自己守在娘的床边,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小漓~”青儿执着一张精致的拜贴进来:“有客人来访。”

“谁?”我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接过来。

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低头一看,是张粉色的梅花贴,一笔簪花小字绢秀清丽,内容未打开看,但落款上写着萧如萱。

有意思!虽然预料到搬出夏家并不意味着就能过上太平的日子,可也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访客竟是这个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娇客。

“她自己来的?”我轻轻弹了弹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