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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有视线盯着自己,孟揽月回过头,白无夜正在冷冷的盯着她。

四目相对,孟揽月弯着红唇笑笑,恍若花开。

她知道白无夜什么意思,她在气他的时候就说南周多好多好,他是在提醒她收心,别想做南周人。

收回视线,白无夜的脸色依旧很冷。白天荣顺着白无夜的视线瞅了一眼笑脸明艳的孟揽月,下一刻也收回视线。尽管厌恶,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美。

不过一会儿,大周的人也来了,诚如胡桑所说,大周的使者肥头大耳,一看就是肚子里的肠子都附着着一层油的那种,相信平日里肯定是除了吃喝就不做别的事情。

大周怎么会派来这种人?行走之间昂首挺胸的,说话声音也很大,完全没有礼数可言,一看就是个蠢货。

孟揽月很疑惑,高卫那个人,即便传说他如何如何凶残阴狠,但不管传言是否虚假,孟揽月相信他绝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毕竟他能做白无夜的敌人。

若他本人和传言中不实,那么怎么会和白无夜斗了那么多年还不分胜负。

所以,他会派来这样一号人物,想来是要迷惑大齐才是。

帝都的这些人没见识过边关的战争,关于高卫的凶残阴狠也只是一听却从未见过。如今,大周派来这么一个蠢货,他们定然会被蒙蔽双眼,以为高卫的凶狠只是夸大,不足为惧。

这不是孟揽月的猜测,因为已经可以证实了,帝都的人就是这么没见识。

平台上,有人正在看着大周的使者露出嘲讽的笑,一个国家是多没人才,才会派出这种人来丢人现眼。

肤浅,说的就是这么一群人,但凡有战事起,他们肯定是先死的。

客人陆续的都到了,胡桑也来了,他只身前来,陈明姝和丁将军都没有跟随。

他的出现,引来了不大不小的风波,胡桑之名,大齐皆知。

人人都知道他是三王白天齐的幕僚,足智多谋,聪慧异常。而且,白天世一直想杀了他,也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如今,他就名目张胆的出现在这儿,可是白天世却是动不了手。

胡桑也认识不少人,尽管他们都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但胡桑都一一过去打招呼,文雅有礼,一看就是文化人。

孟揽月也不禁笑,胡桑现在的行为可是充满了挑衅,他知道白天世不能动手,所以就尽量晃荡,想杀他的人咬牙切齿,但又得忍着。

他晃悠了一大圈,这才走向小亭,白天荣站起身,与胡桑互相见礼。

“五王妃,这皇宫如何?草流城与中州城都比不上吧。”他与白天荣打完招呼,就转身坐在了孟揽月身边,一边笑道。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些,非得把你的意图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么?”孟揽月看着他,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他说这种话,显然就是很有信心将来会把帝都抢到手中。

胡桑淡笑,“即便听去了又如何?放心吧,在这儿,还不会把我怎样。”

“那你出了皇宫出了帝都呢?手无缚鸡之力,你最好安静如鸡。”孟揽月摇头,单不说别的,就是那个禁军统领盖震州,挥一挥手臂就能把他们这种没武功的打得飞出去。

“五王妃,说话怎的又这么难听?”胡桑无言,搞不懂孟揽月从哪儿得来的那些词儿,刺耳的很。安静就安静,如鸡算什么?据他所知,鸡吵起来的时候震耳欲聋。

不再和他搭话,孟揽月想安安静静,毕竟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那边白天荣与白无夜距离他们俩不过一米远,他们俩说话他们自然听得到。

白天荣是有些迷惑的,在他看来,孟揽月和任何一个男人说话那就是有不干净的关系。可是再看白无夜,他很平静的样子,似乎并不以为意。

不禁又想起关于白无夜的那些传闻,白天荣的脸上几分意味不明,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蓦地,那边的台阶上又有人来了,随着他的出现,平台上的人都朝着他走过去,连连说着恭喜,各个脸上一副谄媚之色。每个人的样貌都不同,但是那谄媚之色却是出奇的一致,他们都在奉承这个出现的人。

孟揽月看着他,这是一个老人,不过穿着却是华丽异常,那灰白的头发也整齐的束起,头上还扣着一个耀眼的金冠,金冠上嵌着一块红宝石,一看就特别值钱。

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这老头从头到脚都是值钱的物件,那锦靴上还嵌着两块翠玉,奢华的很。

他身后还跟随着四个劲装护卫,纵观来到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南周和大周的使者都没有带来护卫,他是独一份儿,这是谁?

小亭里的人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边,各自神色不明。

孟揽月转过脸来,视线在他们三人的脸上各自停留了一下,随后看向胡桑,小声道:“这是谁?”

胡桑看向她,脸上几分不解,“你不认识?国丈汪诩。”

恍然大悟,孟揽月点点头,“怪不得,连护卫都能带进来。”白无夜的护卫都被留在了城瓮里,那城瓮里还有大批的禁军,守得严严实实。

“那是他的死士,据说三个禁军也敌不过他一个死士。”胡桑也压低了声音,那褐色的眼眸里不知氤氲着什么东西。

闻言,孟揽月也不禁惊诧,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么?禁军的战斗力如何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那盖震州一定很厉害,不知他这个禁军统领能不能敌得过这汪诩的死士。

所有的人都在向汪诩问好,这个时候一看,他们可不是什么中流砥柱,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就是一条条哈巴狗,正在讨好主人。

如此看来,白天世的境况的确有些糟糕啊,国丈独大,而且还分明觊觎着他的龙椅。

人真是不知满足,瞧这汪诩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想着掌握更多在手里,也不怕到时没时间享受,忽然就挂了。

但是瞧他这身体,貌似不错,红光满面,腰背挺得也直,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汪诩现在的确掌握着很大的权利,单不说其他,就是这些向他献媚的人,都是他的人。

如此算计,白天世掌握的所剩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得时刻想着对付白天齐和白无夜,也的确够他忙的了。

人群中,有个人在朝着小亭这边看,孟揽月初始看了那人两眼没有太过在意,不过他一直在看着这边,也使得她不得不再看向那人。

那人看起来已过了不惑之年,穿着一身不知是什么部门的官服,身形颀长有些清瘦,更重要的是看起来很精神,想必年轻时也是个才俊。

他见孟揽月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那样子似乎有话要说似得。

微微皱眉,孟揽月现在都有了条件反射,但凡有男人瞅她,她就不禁怀疑是不是以前那个孟揽月和人家有过什么瓜葛,继而心里一阵厌恶。

收回视线,不再看那人,但是眼角余光还是能注意到那个男人,他还在看她。人影绰绰,依旧挡不住他的视线。

胡桑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小亭,白天荣也走下小亭在和一个人说话。

白无夜站起身,缓步挪到她身侧,“不打算去见见熟人么?”

抬眼看向他,孟揽月以为他在说那个中年男人,随后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你说那个人?那是谁?”她觉得现在白无夜知道她的事迹,比她自己知道的要多。

也看了一眼,白无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无所知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道:“看着就没一点儿眼熟么?真的忘得干干净净了。”她的失忆一说无法让人信服,若是失忆,应该尽数忘记才对,可是医术她没忘。既然有没忘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还会记得一些其他的事情,可是她连那些人都不认识了,这失忆也太奇怪了。

“干嘛阴阳怪气的?今日你出现在皇宫,即便不带着我,也有人嘲笑你。所以你受到嘲笑,也并非全部都因为我。”他是个咸蛋,人尽皆知,人们也拿这个嘲笑他。

“那是孟柏,你的生父。”白无夜面色微冷。

一诧,孟揽月再次看过去,孟柏还在看着她,的确有话说的样子。

“哦。”原来他就是孟柏啊。再仔细看他,孟揽月也忽然发觉这个身体和他还是有相似之处的。这个孟柏的身形就很是挺拔好看,这个身体,像他。

她回答的敷衍,白无夜也懒得再理会她,看了一眼别处,他便走下了小亭。

又看了看那个孟柏,他绝对是有话说,但是又没有靠近。大概原因有很多,他这个女儿臭名昭著,也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是五王妃,与他立场有差吧。

收回视线,孟揽月也不打算和那个孟柏说些什么。尽管他是这个身体的父亲,可她实在不认识他,如今这各自的立场又各不相同,没什么可说的。

独自坐在小亭里,她哪儿也不去,坐在这儿都能感受到不时的有人在笑她,若是走出去,那些人不知还得笑成什么样呢。

不过,她不走出去,不代表别人不会靠近。正在孟揽月垂眸运气给自己心理建设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不屑至极的冷哼。

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站在小亭外,正满眼气怒又冰冷的盯着她。孟揽月相信,若是人的眼睛能飞射刀子,自己早就被这女子眼睛里的刀子刺成筛子了。

看着她,孟揽月不知她是谁,样貌标致,但也仅限于标致而已。不过,从这身行头一看倒不是普通人家,可是,也比不过那场上的一些夫人。

“半年多了不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下贱。这场上的男人多,怎么没扑过去呢?”女子瞪视着孟揽月,出口就不友善。

“正在寻找目标啊,我怎么也得找个官大的。”不知她是谁,但可不见得孟揽月嘴上会吃亏。

“哼,那还不好找,汪大人就在那儿,你扑过去,看他会不会理你。”女子冷笑一声,极具讽刺。

“如此说来,你认为这场上最大的人是汪大人喽?不知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会怎样呢?”孟揽月站起身,看着那个女子,一边笑起来,笑颜如花不过如此。

女子立时哽住,在这个地方说汪大人最大,被皇上知道了那还了得。即便汪诩的确是权利比皇上大,但他在这儿也是缩着三分的。

看她无话可说,孟揽月笑意更甚,“所以,即便是扑,我也得扑皇上才是。放心吧,待我扑倒了皇上,肯定会把你的话传给他的。女人的枕边风,可是比忠臣一条命还要厉害。”反正就是顺着说,既然都认为她不是个好东西,那她就装作不是好东西算了。

“那你也得看皇上要不要你这种烂鞋,专门勾引男人,这天下就没有你吃不下去的男人,贱人。”女子气的够呛,脸都青了,可见真是对孟揽月恨之入骨。

其实孟揽月心里也很好奇,莫不是以前那个孟揽月和她丈夫也有一腿?就是不知她丈夫是谁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忽然小跑了过来,清瘦的很,脸白白的,长得很是清俊。

他跑过来后,就一把抓住了那个女子,一边小声道:“别在这儿闹,皇上一会儿就来了,快到那边去。”说着,他一边往旁边拉那女子,一边看向孟揽月。那一脸的欲言又止,眼睛里也像有什么东西似得。

看着他们俩,孟揽月大概知道这个男人应该是这个女子的丈夫,难不成以前的孟揽月和这个男人有过什么?

再仔细打量那男人,看起来还算不错,比那天来的那个陆明,还有街上人们随口说的那些人强上许多。

那女子不情愿的被男人扯着,一边恶狠狠的瞪视着孟揽月,恨不得把她剥皮一样。

最后,她终是挣不过那个男人,啐了孟揽月一口,就被拉走了。

那男子也最后看了孟揽月一眼,那神情不轻浮,相反的,眼睛深处几分真情在。

“和故人叙旧了?”蓦地,身后响起凉凉的声音来,白无夜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像鬼一样没有声音。

回头看向他,孟揽月皱着眉头,“你别阴阳怪气的,既然五王爷见多识广,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

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白无夜似乎在确定她问题的真假。

“别看了,我真不知道他们俩是谁。一个莫名其妙的跑来骂我,一个好像有话要说似得。”坐下,她是真不知道,所以也没必要装作知道。

她脸上的不解和不知是真的,并非假装。

白无夜双手负后,一边看了一眼那女子和男人消失的地方,其实他早就看见那女子站在那儿了。只是碍于他也在这小亭里,她一直没敢过来。

而他离开后,那女子就冲过来了。

“那是孟紫苏和傅子麟,一个是你的姐姐,一个是你的情郎。”告知答案,他语气之中满是嘲讽。

眼睛睁大几分,孟揽月缓缓点头,“原来是他们俩。”一个是打破了孟揽月的头,让她一命呜呼,继而她才有机会重生。而另一个则是造成孟揽月被打破头的因由,他们俩被捉奸在床呢。

“还是想不起来?”看她那样子,好像也很震惊似得。

“想不起来。”不过,这次孟揽月却不觉得以前那个孟揽月是付错了情,那个男人想必也对她有意思,而且不是只想占便宜之类的。

只是,他是别人的丈夫,归结起来又算是姐夫,怎么下得去手。

“想不起来就算了,孟紫苏想见你,也无非就是打骂出气。”所以,出了宫回了驿馆,孟紫苏追上来也根本见不到孟揽月。

哼了哼,她自然知道孟紫苏心里的恨,瞧她刚刚那样子,简直对她是恨之入骨。

不过也不能怨她,被人抢了丈夫,气怒是难免的。但显然她只迁怒于孟揽月是不合理的,自己的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说,这世上的狗男女都是成对儿出现的,这个时代的刑罚还是不够严厉,否则应该把捉奸在床的狗男女拿去浸猪笼才是。

“皇上怎么还不来?这个大典要什么时候进行?”眼看已经快要晌午了,温度也升高了不少,穿着这一身厚重的衣服,很热。

“他们去祭祖了,此时应该已经进了宫门。”别看白无夜离开帝都十几年,但是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那汪诩独大,刚刚连孟紫苏都说在场的他是最大的,看来这就是帝都的形势。”孟揽月小声的说着,在这帝都,该严防的不是白天世,而是汪诩,现在孟揽月有了实感。

“反应很快,牙尖嘴利不过如此。”白无夜开口,却说的人糊涂。

看向他,过了一会儿孟揽月才回神儿,他说的是刚刚她和孟紫苏斗嘴的事情。

“被欺压的太久,以至于见火就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嘴再说。

“所以你也没必要躲在这里,完全可以舌战群儒。”白无夜如是道,他这是夸奖。

“王爷高看了,我也就能斗斗嘴罢了。你看看这些人,随便哪一个冒出来,都能把我置于死地。”单不说这身体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府尹,连白无夜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她可没后台。一个不慎,估摸着就得被扣上个杀头之罪。

白无夜没有回话,他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

孟揽月看着他,也忽然发现他身上杀气大减,那股随处不在的压迫力也弱了很多,他似乎在有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很弱。

缓缓眨眼,孟揽月不禁笑,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即便他西疆有千军万马,但是该示弱的时候还是会示弱。

这才是正确的,若一味的让人感觉到压力十足,他会很快的就引来麻烦。

大事不是一日就能成的,他现在所拥有的,还不够。

就在这时,高亢的声音盖头头顶,就像用刀子划铁皮时的声音,刺的人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皇上驾到!”

场上的人立即停止喧哗,转身面朝一侧,然后稀里哗啦的跪了下去,整个平台瞬时变得安宁且干净。

孟揽月还在诧异间,手一紧,她被白无夜拽起来,然后又被拉着蹲在了地上。

蹲在地上的时候她才回过神儿,看见皇上不止那些人要下跪,她和白无夜也是需要跪下的,毕竟天下就那么一个皇帝。

平台的高处,精美的长廊尽头,一行明晃晃的人出现,他们朝着这边走过来,耀眼的很。

场上的人都跪在地上,连那带着死士进宫的汪诩也一样,暗斗不断,但场面上,大家都表演的无话可说。

067、嘲笑、红眼病

白天世,和想象中的差距很大,他个头不高,身形有些微微发福,一张脸也没任何的出彩之处,就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有神。使得人在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

他的容貌与白天荣还有白天齐都有相似之处,反观白无夜,他反倒不像是皇室中人。

他叫众人平身后,孟揽月就隔着人影绰绰瞧见了他,观察了会儿便扭头看向身旁的白无夜,小声道:“相信五王爷的样貌是像极了你的母亲,也由此可见,你的母亲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也怪不得他说先帝独宠他母妃,这么美丽,不独宠才怪。

垂眸看了她一眼,白无夜什么都没说,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那上头,白天世的身边站着的就是他的皇后,一身的雍容华贵,在场任何一个夫人的穿戴都不及她身上的一个零头。那头上一顶衔珠的凤冠,孟揽月这不识货的都知道那肯定价值倾城,更重要的是只有她能佩戴。

宦官宫女各立两侧,一个明显穿戴不同于其他宫女的女子站在皇后身侧,怀中抱着一个用明黄襁褓包裹的婴孩。距离太远看不见那孩子的模样,但显然就是太子了。

孟揽月兀自的打量,那边白天世已经说完了话,大周和南周的使者也分别上前说了一番客套话,然后献上了此次他们带来的礼物。

礼物是什么不知道,距离太远看不清,不过人群里倒是发出了惊呼声,显然不是便宜货。

随后,在白天世的带领下,众人朝着广和殿移动,庆祝大典要在广和殿举行。

汪诩不知何时与白天世并肩而行,不过他也有规矩,在行走时,落后白天世那么一步。

现在看,翁婿二人和谐无比,但是暗藏的杀机又怎会被这和谐所掩盖。

进入大殿,金碧辉煌,早已在殿内做好准备的宫女宦官乐师舞女什么的匍匐跪在地上。随着走过,孟揽月也不禁觉得后颈窜起一串鸡皮疙瘩来,明知这些人跪的是白天世,可是从他们面前走过还是不自在。

座位是有讲究的,文臣武将,皇亲国戚,各自有各自的座位。

孟揽月随着白无夜在精美的椅子上坐下,代表三王白天齐的胡桑,还有庆王,还有一个脸白如纸一直在压抑咳嗽的王爷以及他的王妃坐在了同一桌。

孟揽月不知那个身体不太好的是哪个王爷,但看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显然过得不太好。他的王妃也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夫妻俩倒是像极了。

孟揽月的右侧是白无夜,左侧则是胡桑。

那金闪闪的高位之上,显然是皇上才能坐的位置,皇后坐在他身侧,那抱着太子的宫女则站在皇后的身边。

汪诩不同于任何人,他就坐在白天世的下手,同样高高在上,只需一垂眸,就能看得见下面所有的人。

“今日立太子大典,同时也是太子的百日喜宴。朕初为人父,喜不自胜,同时亦要感谢国丈,若没国丈,便无皇后,也就没有今日的大喜了。这杯酒,朕敬国丈。”说着,白天世居然站起了身,朝汪诩敬酒。

下面的人立即也跟着举杯,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恭喜国丈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一桌的人也跟着举杯,孟揽月拿着酒杯,一边瞧着那抱太子的宫女,缓缓皱起了眉头。

“看什么呢?”胡桑喝了一口酒,然后就瞧见孟揽月那出神的样子,在桌子底下碰了她一下,她这般直直的看着人家可不合规矩。

回神儿,孟揽月看向胡桑,随后又看了看自己右侧的白无夜,他也正在看着她。

眨眨眼,孟揽月分别看了一眼庆王和那另外一个王爷王妃,随后才小声道:“已经百天的孩子,应该很大了吧。”那般包裹在襁褓里,宫女抱着这么久襁褓里的孩子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奇怪了。

虽然她以前不是儿科的大夫,可是也经常见到治病的孩子,大的小的都见过,百天的孩子很大了。

“观察的还挺仔细,这太子一直隐藏的很神秘,据说这宫里其他人也没见过,一直都在皇后的宫里。”按理说,这皇宫里的皇后皇妃诞下麟儿便会交由奶娘照料,也不会和生母住在同一个宫殿里。可皇后这诞下太子不止没送到别的宫殿养不说,还鲜少见人,奇怪的很。

孟揽月缓缓点头,以前看那些影视剧里,皇帝的后宫之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儿,如今亲眼得见,也不觉稀奇。

而且刚刚白天世也说了,这是他初为人父,就是说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个孩子都没造出来。

这可就耐人寻味了,孟揽月不禁又想起影视剧里那些女人之间的争斗,看来这白天世的后院也不平静。

这前有自己的岳父,边关的白无夜,草流城的白天齐;后院又有那么一群媳妇儿,想想也是热闹。

“升儿的出世带给朕的不只是一件两件的惊喜,正因为升儿的太子大典,十几年不见的五弟也从西疆边关赶了回来。这么多年不见,五弟也长大成人了,如今更是带着王妃一同回来,朕深感欣慰。五王妃是帝都第一美人儿,这一点相信无任何一个女子敢说不服气。如今再看五弟和五王妃,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五弟,皇兄这杯酒敬你,这么多年保卫我大齐边关安宁,实在辛苦。”蓦地,白天世忽然与白无夜说起了话,一阵阵感慨,当真发自肺腑一般。

可是随着他说话,下面就已经有人在笑了,尤其在他夸赞孟揽月时,那笑声更是大,女人的笑声最多。

就知会有这一幕,孟揽月面色平静。瞅着白无夜,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白无夜举起酒杯,也站起了身,“保卫边关安宁不只是臣一人之功,皇上言重了。”他没有多说,而且听起来语气也很弱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