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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喘气儿,她缓了缓,眼前还是有金星儿。

“放我下来,不行了,头晕。我本来就困倦的想睡觉,你再这么一折腾,我就更头晕眼花了。”闭了闭眼睛,她身体往下,可是他力气大得很,双脚扑腾了两下,还是没碰到地面。

看着往外挣扎的人,白无夜的眼里皆是笑意,缓缓的把她放下,然后猛地松开手臂,孟揽月果然身体不稳的扎在他怀里。

直接抱住他的腰,孟揽月闭着眼睛大喘气,“我明白了,你就是想占便宜而已。可见,五哥还是有希望成为泰日天的,努力。”拍拍他的后腰,那筋骨有力,十分结实。

“看来,你这话还真不是骂人。”泰日天?鬼知道是什么东西。

“当然不是,夸你的。你要是泰日天,得有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想往你床上爬一爬。”抬头看向他,正好他也在低头看着她。那漆黑的眼眸如此深邃,就像一个深渊,让人忍不住的想一头扎进去。

“胡说八道。”她若是说起那些荤话来,简直眼睛都不眨一下。

“信不信由你,不过看你这荡漾的模样,心里肯定是期待的。哼,别装的跟石佛一样,我已经看穿你了。”放开他的腰,孟揽月以两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眼睛,然后绕过他走出大帐。

薄唇噙着笑意,白无夜也转身走出大帐,饭菜的味道从不远处飘过来,孟揽月的肚子也应景的发出声音来。

“五哥的护卫真是全才,能杀人能做饭。”往那边走,孟揽月不禁一边轻叹道。

“你也是全才,可是猪又可是人。”白无夜淡淡道。

“非得和我拌嘴是不是?我可给你留面子呢。”瞪视这咸蛋一眼,他就是有这个能力,让人生气。

抬起手臂勾住她颈项,这次他不说话,直接动手了。

被他勒着脖子一直走到吃饭的帐篷,护卫都在各自做事,瞧见他们二人过来,便立即转开了视线。

挣不开,孟揽月也任他把自己拽进帐篷,简易的桌子上,摆满了飘香的饭菜,足以可见这些护卫的厨艺,绝不亚于酒楼的大厨。

被他按着坐下,孟揽月也不再抱怨,拿起筷子吃饭,饥饿的时候,不管进嘴什么东西,都是香的。

“眼下水池里泡着两个小姑娘,都年纪不大,但是她们的父母应该是已经死了。所以,即便她们病好了,也是无父无母,太可怜了。我想,到时就把她们带回西疆,放在哪里都好,总是不能让她们自生自灭。”说起这事儿,是今天晚上孟揽月就想好的了。这个时代本就对女性不公,她们俩逃过了瘟疫,此后的生活不能再孤苦无依了。

看着她,白无夜没什么表情,“随你。”

“既然随我,那就是不反对了。成,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这一场瘟疫,不知使多少孩子失去了父母,若是再有这样的,我还是会收留的。”

“嗯。”没反对,白无夜将自己面前的一盘肉菜挪到她面前,“这个好吃。”

嘴角动了动,孟揽月终是笑了,“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五哥冷血无情,满手鲜血。他们只是没看到你的人情味儿,眼瞎心又瞎。”

“若是没听错,这倒是真心实意的夸奖。”白无夜也不禁笑,听她一句夸奖,也是不容易。

“恭喜你,没听错。”夹起菜,孟揽月转手送到他嘴边,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看了一眼送到嘴边的菜,白无夜微微倾身张嘴吃掉。

吃饱了饭菜,二人离开这里,孟揽月不同意他跟着,但奈何这位大爷非得做跟屁虫,最后她也不和他费口舌了。

要跟着也没什么,但是前提是,需做好防护。

回到大水池边缘的帐篷里,俩人穿上新的防护外衣,手套口罩一样不落,这才回到水池边缘。

分别在男病患和女病患那边看了看,每个人看起来都好了很多,这让孟揽月亦是高兴不已。

“去那边,得吩咐柏前看着煮药了。待得天亮,就得开始往上捞人。”也幸好太山留下了一个小队的人马帮忙,还有那些被白无夜‘绑架’来的大夫,否则凭她和柏前两个人,非得忙的脚打后脑勺。

那几个大夫都在这里帮助抓药,他们来了,反而解放了那几个兵士,毕竟他们要是抓药的话,就得一味一味的称。

而这几个大夫虽说医术并不是最精的,可是抓药煮药却是做的极好。有个年纪最大的,根据这些药,也看出了门道来。刚刚来到这里的害怕已经消失不见了,反而跟着忙活开来。

白无夜出现,那几个大夫都吓得不行,立即低头去做事,不敢开小差。

柏前几步跑过来,看了看白无夜,随后低头哈腰的给他作揖。他带来的这几个大夫,可比那几个兵士好用多了,他可是万分感激,他终于不用浪费嘴皮子重复一件事五六遍了。

“诸位,赶在天亮的时候药一定要出炉,而且,越多越好。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病患很多很多,并且明天还会再送来。做好防护,那边的火堆日夜燃着,在吃饭时脱下的衣服手套口罩等物品都扔到那里面烧掉,回来后再去那个帐里换上新的。待得此次瘟疫过去,我想三王爷也必定会给各位记上一大功。”白无夜是黑脸,那她就是红脸。

“这是身为大夫应该做的,之前,我们也是害怕,现在想想实在惭愧。”其他人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且白无夜站在那儿他们还有些害怕。但是那个年纪最大的却是出来说话了,不管他说的是否是心里话,可眼下听着十分顺耳。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孟揽月点点头,她心里倒是没什么介意的,怕死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要认真做事了,那么就是可以原谅的。

白无夜却是依旧冷眼,根本让人不敢看他。

终于,天色逐渐明亮,这边的药也煮好了。拿出成箱的陶碗来,开始逐一的盛放。而大水池那边,兵士在孟揽月的指挥下,开始往上捞人。

捞出来的人大都冷的直哆嗦,他们终于感受到了这大水池的水有多冷,不再像昨天刚刚入水时,感觉格外的舒服。

捞出来的人直接进了水池边缘搭建好的简易帐篷里,帐篷无数,几个人待在一个帐篷当中。那边柏前带着几个大夫开始往这边送药,那药味儿泛着一股怪味儿。

冒城的兵又送来了新的冰块,孟揽月留下了两桶,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针拿出来,全部浸在了冰桶当中冰冻。

这是普通的银针,有的甚至连尖端都没来得及打磨锋利,这是白无夜连夜置办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用了,孟揽月很满意。

白无夜的执行力是很夸张的,她写下那么多的东西,一夜之间他都置办齐全了。

“一会儿的场面我估计你不会喜欢。不如,你回去歇着吧。”吃过了药,这些人就会开始不停的下泄。一个两个的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白无夜这么吹毛求疵的人,肯定会被恶心死。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做你的事吧,我给你打下手。”白无夜自然知道,柏前在冰库里经历的一切他都知道。

抬头看了看他,孟揽月点头,“那你别后悔哦。”

116、贤妻良母

服下药汤的一个时辰之后,‘震撼’人眼的场面出现了,成群的男女老幼浩浩荡荡的往水池下游的方向跑,尽管腿脚没什么力气,可是依旧跑的飞快,生怕解决在裤子里。

与此同时,兵士拿出早就储备好的石灰也走向了大水池下游处,开始往用过的土坑里撒石灰,彻底杀死病菌。

远远地看着这场面,孟揽月心下也是十分有底,这是好事,证明这药对他们身体里的病毒极其管用。

他们的反应要比柏前来的更快一些,这也认证了孟揽月的猜测,病毒发出来之后,再用药,能更快的杀死它们。

“是不是恶心的受不了了?你回去吧,这种场面你可受不了。”别说白无夜,就是柏前和那几个大夫都有些难以忍受。蓦一时风向不对,从那水池下游飘过来一股奇妙的味道。一些臭味,和着生石灰,简直让人呕吐。

“确实很恶心。”白无夜也终于承认,而且他一直在屏息,尽管站在这里没有什么味道。

忍不住笑,口罩遮住脸看不见她的笑,却是能看得到她笑着的眼睛。

“还笑的出来,看来恶心到了我,你很高兴。”白无夜轻嗤,瞧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极其无言。

笑眯眯,孟揽月抬手在他胸口敲了敲,“别忍着了,一会儿你就得吐了。快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到了饭点儿我就过去。”

被她捶的,白无夜觉得胃里在翻涌,最后看了她一会儿,他终是没有强撑,转身离开了,步伐很急。

就知道他受不了,虽说还想当跟屁虫,但是他这体质实在太差,做不得跟屁虫。

又戴上一层口罩,孟揽月朝着密集的帐篷处走了过去。

一个帐篷里待了四五个人,各自歪着或是倚靠着,看起来通身无力的模样。不过那脸色却不再发红,只有因为下泄而产生的苍白。

挨个查看他们的喉咙,都鼓出了脓包,大小不一,但显然速度比柏前要快得多。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自己感受喉咙里的脓肿有多大。在它长到堵住喉咙,感觉喘不过气的时候就出来坐在帐篷外面等我。只要把脓液排出来,你们就能恢复健康了。都听懂了么?”隔着两层口罩,孟揽月大声的说着,那几个人也连连点头,表示听懂了。

“好,成败就在这最后一步,大家一定不要懈怠。待得病治好了,你们就能回家了。”起身最后说了一句,孟揽月就转身离开,去了下一个帐篷。

挨个帐篷都走了一遍,孟揽月一一交代,而且挨个病患查看了一遍,最后,她也有了一些发现,那些病的比较严重的人,喉咙里的脓肿要发得更大。

将冰冻银针的木桶拎过来,孟揽月准备随时出动。随身携带着一大卷的纱布,还有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柏前和其余几个大夫亦在帐篷间来回走动忙碌,也就正在这时,另一拨病患被送到了。

他们来自枝州三城的最后一城,城内大部分百姓都转移到了冒城,而余下的一百多人则是染上瘟疫的病患。

如今,这一百多人中还剩下四五十人,大都是青壮年以及小孩子。

柏前带着人上前迎接,将他们分类成男女,最后引到大水池之中。

水面上浮着大块的冰,水温很低,他们进了水,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儿都表现出舒服之色。

孟揽月没有时间去查看这些新的病患,因为这时近晌午时,已经有两个人喉咙里的脓包鼓胀到最大了。

从冰桶里拿出两根冰冻的银针,一根夹在小指间,一根由食指拇指捏住,另一手捏住病患的下巴,随后将银针快速的刺入口中的脓包。

随着银针拔出,孟揽月扳着病患的头扭到一侧,脓液混着血丝流出来。

流的差不多了,孟揽月捏着一块纱布塞进病患口中压住脓包的创口,然后为另一个病患拔毒。

那年纪最大的大夫不知何时出现在孟揽月身后,看着她为病患拔毒,看的仔细。

无意间回头看到了他,孟揽月不禁笑,“先生看出门道来了?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分工合作。”

“好,多谢孟大夫。”老大夫一愣,随后就答应了。

两个冰桶,分给了老大夫一个,俩人分工合作,孟揽月负责女病患,而男病患则交给了老大夫。

孟揽月格外关心那两个小女孩儿,大的那个发毒要更快一些,而小的,喉咙里也仅仅刚发出一个小小的脓包,不过黄豆粒大小。

她们很害怕,尤其小的那个,一直在找娘。看的孟揽月亦是心疼不已,若是可以,她也想把她的娘找来。

孟揽月的安抚起到了一些作用,小女孩儿趴在她怀里,抽抽噎噎的竟然睡着了。

看着她,孟揽月随后试着想把她放下,可是刚一有动作,她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又要哭。

没办法,孟揽月直接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单手做事。

抱着小女孩儿,孟揽月游走在帐篷之中,几圈下来,累的她手臂都要抽筋了。

不过小女孩儿趴在她肩头睡得沉,连拉裤子都没有反应。

孟揽月连连摇头,最后没办法,只得抱着她到水池边,用木桶装了些水给她清洗。

“师父,你以后肯定能当个特别温柔的母亲。”柏前从帐篷里出来就瞧见孟揽月做的事,不禁走过来笑道。

“谢你吉言,希望我会温柔。”她却不觉得自己会有多温柔,一时温柔可以,一世温柔,她可做不到。

“对了,怎么不见王爷?”白无夜一直跟在孟揽月身后,这会儿忽然不见了,乍一看也挺奇怪的。

“这么多人在拉屎,你想让他围观?”看了他一眼,轻嗤他问的是废话。

闻言,柏前就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爷要是不发脾气的话,那才稀奇呢。不过,王爷能来到这里陪着,也是让我大为震惊,这本就不关王爷的事儿,他不理不问也在情理当中。所以想来想去,都是因为师父,徒弟现在对师父格外钦佩。”说着,柏前夸张的拱手作揖,包裹的像个粽子,做那个动作格外滑稽。

“再胡说我就把你推到水池里洗澡。”瞪视他一眼,孟揽月让他闭嘴。

柏前却是嬉笑不止,反正白无夜也不在这儿,护卫也不在,他就有胆子说。

把小女孩儿清洗干净,孟揽月脱下外面的防护布衣脱下来把她包裹上,随后送回了帐里。

她睡得熟,直至把她放下,也没有任何反应。

“师父,这小女孩儿没了爹娘,真是可怜啊。若是可以的话,你说咱们到时能不能把她带回西疆去?都说咱们西疆是蛮夷之地,可是,那也是众多无家可归之人的第二个家。”站在帐外,柏前小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不止这一个小女孩儿,你看看眼下水池里的这些病患,有多少个小孩子?仅仅有那么一两个还有家人,可是其他人都成了孤儿。就算到时病好了,也是无家可归。咱们把他们带回西疆去,我想,我们可以把他们培养成有用的人,总比流落街头做乞丐要好得多。”这就是她的想法,昨晚与白无夜说了,他也同意了。

点点头,“师父说得好,若是他们天资够的话,就让他们学医。”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拍拍他的肩膀,孟揽月笑着离开。

夜色降临,已有大半的人排出了毒。排出病毒的人皆被安置到其他的帐篷当中,由两个小大夫专门看管。

水中还有泡着的病患,帐篷当中还有等待时间的,孟揽月和老大夫一直熬到半夜,这才离开。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山林深处,脱下身上的外衣和手套口罩等扔到火堆之中,这才走向清洗的帐篷。

没想到的是,帐中多了一个浴桶,桶中都是热水,使得这帐篷里都是水汽,格外好闻。

一看就是白无夜做的事儿,她昨天说要泡澡,今天这浴桶热水就都齐全了。

所以说,白无夜这咸蛋有发展,一般人还真及不上。

痛快的脱下衣服,然后进入浴桶当中,身体被热水包围,疲乏也顿时消了大半。

长舒了一口气,枕着浴桶边缘,孟揽月闭上眼睛,真是舒坦啊。

她实在疲乏,尤其双脚,疼痛不已,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

闭着眼睛,她也有些迷迷糊糊,然后身体开始下滑,缓缓地,脖子进水,然后是下巴。

最后,她整个人都滑进了浴桶之中,水面之上冒出一串泡泡来。

片刻后,一只手进入水中,将那沉在水里却还在睡觉的人捞了出来。

出了水,孟揽月也没什么知觉,而且,稀奇的是她进了水之后就没再呼吸。

无言,白无夜盯着她,半晌后微微摇头,扯过一旁放在椅子上的浴巾,一手把她从浴桶之中提出来,一手甩过浴巾,把她包裹住了。

横抱起她,那露在外的手臂和双腿还在滴水,松散的长发亦是如同海藻一般,随着白无夜走动,它们也在轻甩。

将她抱到另一个帐篷里,帐内有简易的木床,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旋身坐在床边,白无夜看了她好一会儿,不过她依旧是没什么动静。呼吸均匀绵长,很明显她睡得格外深沉,估计这个时候把她卖了她也不知道。

抬手把她铺在枕头上的长发顺了顺,还有些潮湿,擦过他的指间,无比的顺滑。

孟揽月陷入深眠当中,实在是太疲累了,即便在梦中,她好像也在无休止的在大水池帐篷间走动。

再次醒来时,是因为一些说话声,尽管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字眼儿。

“王爷,胡公子的这种状况是否需要告诉孟大夫?属下记得,好像这一年来孟大夫为胡公子炼了不少的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药吃没了,所以才发生这种事情。”这个声音不太熟悉,并不是常年跟在白无夜身边的护卫的声音。

“她知道也无用,眼下出不去。”白无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情,没什么温度。

“但三王爷很着急,眼下一直守在胡公子的身边,就是属下看了也有些动容。”那人继续说,可见他一直都在白天齐的身边。

孟揽月还是想不出他是谁,不过却是听出了他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因为胡桑。

这个胡桑,大概是又犯病了吧!根据他那个拼命程度,不犯病才奇怪呢。

“五哥。”她喊了一声,没什么力气,却也足以让帐外的人听到。

下一刻,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白无夜一袭暗色的华袍,因为他的出现,使得这帐内的闷热都消散了一些。

“醒了。”走过来,白无夜旋身坐在床边。因着他坐下,这简易的木床也发出了声音来,听起来像是要承受不住了。

孟揽月下意识的抓住身上的被子,“你太重了,这床可能要散架了,快起来。”

坐在那儿的人不由得扬眉,“是你太重了,我一个人躺在上面时,怎么动它也没发出过声音来。”

“拿我没看见的事儿说道理,说不通。快起来,我感觉这床要撑不住了。”试探着坐起身,她伸出一只手推他,也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光着躺在这里的。

刷的收回手,孟揽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还裹着一层浴巾,不过已经没什么用了,它要滑下来了。

把它抓起来围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抬头看向那已经站起来的人,“不对啊,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昨天好像在洗澡。”但是进了浴桶之后的事儿,她怎么不记得了。

看她那披头散发的模样,白无夜忍不住弯起唇角,“是在洗澡,不过洗着洗着就沉进水里睡觉了。若不是知道你原本是猪的属性,我还以为你又变成鱼了。”

“少胡说八道,沉进水里还能睡觉?”她才不信。将浴巾围好,又抓了抓自己散乱的长发,然后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往地上一看,自己的鞋也不在,又看了看四周,也没自己的衣服,倒是白无夜的衣服挂在那儿好几件。

“快把我的衣服拿来,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得赶紧过去。对了,我刚刚听到你在外面说老胡,他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坐在床边,光裸的双腿垂在外,她用手指做梳子顺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白无夜问道。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无夜停顿了半晌,这才开口,“胡桑呕血昏迷了。”

“什么?”闻言,孟揽月眼睛也睁大了。

“已经醒过来了,你别急。”看她那样子,白无夜继续道。

眨眼,孟揽月也放弃了顺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就说让他别太嘚瑟,迟早英年早逝。那小身板还想学人家日夜苦熬呢,他谁也熬不过。”

走过来,白无夜伸手抓起她的长发,以手指代替梳子,一边道:“他久病缠身,想的又多,如今呕血也不稀奇。这么多年他还好好活着,我反倒觉得很惊奇,本以为他会活不过三十。”

听他说的话,孟揽月不禁皱眉,歪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病是先天的,不是因为他后天做得多想得多才得的。”

“所谓久病成妖,你没听说过么。”白无夜依旧语气淡淡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这么聪明,就是因为他先天有病?你这理论不靠谱,我就不同意。我认为是他太聪明了,要是还有个健康的身体,那对于其他普通人太不公平,所以老天才给了他一身病。只不过,我们在这儿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他情况到底严重不严重?现在能不能下床?若是真不行,我就回去看看他。”胡桑心愿未了,若是就此没了性命,估计他下辈子也得心怀怨念。

“已经清醒可以下床了,只是三哥担心,所以命他在床上休养,并且亲自去看守着。”顺完了她一边的长发,白无夜又转到另一边。

“我的背包在城府,你一会儿叫人回去把我的背包给老胡。那里面有一个翠绿翠绿的小瓷瓶,拇指大小。那里面是大补药,叫他一天吃一颗。不能多吃,他身体那么虚,吃多了会起反作用。三哥做的对,就让他在床上躺几天吧,不然兴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没什么法子,只有用药撑着了。

“好。别操心了,一会儿出去吃饭,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说着话,她乱糟糟的长发也顺滑了。

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看了看,孟揽月不禁笑,“你这爪子还挺好使,往后没有梳子也不用担心了,用五哥的爪子挠挠,这头发就顺了。”

“得了便宜卖乖,付钱吧。”瞧她那样子,好像十分得意。

笑看着他,孟揽月摇头,“色有,钱没有。”

闻言,白无夜的视线果然顺着她的脸往下滑,那浴巾堪堪包裹住胸口,在他这个角度来看,依稀的能看见一些风景。

“你还真敢看?就不怕长针眼。”提了提自己的浴巾,不过没什么作用。而且若是提的太往上,下面就会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