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男孩,立下太子,于三哥只有好处。”果然,白无夜考虑的是另一个层面。

“弄了半天你们生儿子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这若是生了女孩儿,还不得把生孩子的打入冷宫?”不爱听,她倒是挺喜欢女孩儿的。只不过,她是决计不会再生了,太疼了。

“你想问题总是两极,不是最好就是最坏。”所以,有时白无夜觉得和她交流,特别累。

“算了,那也是你们家的事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明日我要出府,自从怀孕就闷在这王府里,连药房是什么样儿我都要忘了。还是得做老本行,才不会和你在这儿商讨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哼了哼,孟揽月坐在椅子上,从她面上就看得出,甚是无聊。

“只要不是隔壁老王的,什么都好。”白无夜看着她,缓缓道。

闻言,孟揽月就笑出了声,“还记着呢!”

薄唇微抿,他也笑看着她,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他记得清楚着呢。

终于出府去了药房,孟揽月总算觉得活过来了。流香留在府中,她现在负责白埜凌和胡赟两个孩子。倒不用她做什么,只是看着丫鬟和奶娘罢了。

她最是了解孟揽月的想法,所以,但凡有丫鬟和奶娘做的不对,她会立时纠正,完全按照孟揽月的规矩来。

在药房中忙碌了一整天,傍晚之后才返回王府。很久没有这般忙碌了,她不免有些疲累。但,心情却是极好的。

看着也是刚刚从书房回来的人,孟揽月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累了?乌山那边怎么样了?过去了这么久,那山里的紫雾还在?”这是孟揽月最为关心的事儿,找到高卫的尸骨。

“仍旧未散,下雨之时,会变得更为浓烈。”这很让人不解,高卫当初到底在那山上做了什么手脚,这么大的威力。

“我现在身体也好了,所以,明日便叫人带一些我的血过去吧。算是应急,我接下来就开始研究我这血,尽力的配制出那避毒药来。”这也是孟揽月一直想做的,不管是能否造福更多人,单单是这份好奇就止不住。

“只希望你不要再昏睡不醒。”放血?白无夜不禁几分担心。

“不会的。”她就算用刀子割自己,也不会流出比生孩子那时更多的血来。那是大出血,但幸好吃了大还丹,她才转危为安。

孟揽月很快的放了些血液装在水壶之中,护卫拿了血便快速离开了,要尽快送到乌山附近。

孟揽月则自己留下一些血液,开始着手研究。

也不知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会完全的融进血液之中,然后避毒。

按理说,人的身体一直都在创造新的血液,陈旧的血液也会通过各种方式排解掉。可是,这药却是不会消失,真真是神奇。

难不成,这东西也会不断繁衍?那岂不是和寄生虫一样了。

想着,孟揽月也不禁皱眉,若真是寄生虫,她非得把自己挖开不可。

往返与药房与王府之间,在药房时,但凡有重大病情的孟揽月才会接手,其余时候,她都是在研究自己的血。

直至半个月下来,她也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实在分析不出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然而,半个月之后,送血到乌山的护卫却匆匆赶了回来,而且带回来一个让孟揽月大为惊异的消息。

负责进乌山搜索的护卫喝了她的血,然后进山,谁想到,都中毒了。

若不是他们很早的发觉到不对劲儿之后就往外撤,没准儿都得死在里面。

直至现在,还各个呼吸不畅,她的血没作用了。

210、利弊(二更)

“怎么会这样?那时明明有作用的。”坐在椅子上,孟揽月盯着书案后的白无夜,他也在看着她,显然也迷惑了。

“没错,属下们都知道以前是有用的。但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儿。若不是属下亲自从王妃手里接过,又一直没有离身的送到乌山附近,亲眼看着他们喝下去,属下还会以为是被调包了。”护卫可以保证,他在路上没有出过差错,所以也不存在被调包的可能。

再说,知道这事儿的也不多,应该没人会想着调包吧。

“太诡异了,我的血,我也没往里面掺假。”还是不解,看着自己的手腕,曾经割破的痕迹还在这里,应该说,她之前割破的痕迹都在。

因为及时涂抹了药膏,又有祛疤的,所以并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疤。

“莫不是,你那时失血过多的原因?”看着她,白无夜说道。

闻言,孟揽月眨了眨眼睛,“会么?那也不至于把全身的血都流了出来。还是哪个地方不对,兴许我做个实验就知道了。”

话落,孟揽月把放在旁边的背包拿过来,打开,然后拿出一个瓷瓶来。

拿掉瓶塞,倒出一粒白色的药,随后便扔进了嘴里。

书案后,白无夜快步的掠过来,夺走她手里的瓷瓶看了一眼,“你吃了什么?”

“毒药。”看着他,孟揽月淡定道。

漆黑的眸子固定在她那毫不在意的脸上,“你脑子有病?你的血已经不能避毒了,你吃了毒药会中毒的。”

轻笑,孟揽月摇了摇头,“不会死的,又不是剧毒。”

“你可以用别人做实验,无须用自己。”白无夜对她极其无言,还有她这么笨的。

“你唯一这点良心都用在我身上了,别人不是命啊!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剧毒之物,最多就是呕吐几天罢了。”再说,用别人多麻烦,用自己最稳妥了。

无言以对,白无夜盯着她的脸,似乎也想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护卫站在一边也看着,反正进乌山那队人喝了是没用的,他亲眼所见,并非作假。

大概过去一刻钟,孟揽月开始变了脸色,本还想再忍忍的,可是根本忍不下去了。

起身,她几步走至门口,然后俯身开始呕吐。

走过来,白无夜拍着她的脊背,一边皱紧眉头,“你的血确实没有用了,你中毒了。有没有解药赶紧吃了,自讨苦吃。”

“背包里。”趁着喘气的空当说了一句,接下来恶心感又袭了上来,忍不住呕吐。

白无夜快速的把背包拿来,打开,可是里面无数个瓶瓶罐罐,根本就不知哪个是解药。

“给我。”吐的眼泪都出来了,孟揽月拿过背包,在里面翻了翻,然后又翻出一个瓷瓶来。打开,倒出两个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用力的咽了下去。

“喝水。”拿着水杯放在她唇边,白无夜不由得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喝了两口水,孟揽月倒是觉得舒服了些,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腕,还是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过来坐着。”揽着她走回书房,把她按在椅子上,白无夜看着她的脸,一边道:“既然已经无法再避毒了,那么日后就小心些,也不要随便的吃东西。”

“看来真的是没有用了,太奇怪了。总不至于,我生了个孩子,这药就失效了。”压抑仍存留的一点恶心感,孟揽月边说边摇头,无解。

“倒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儿,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血液避毒,便与常人有了差别。这差别暂时来看是好,但长久的却就是未知了。”但凡不同寻常的,都有弊端。

看着他,孟揽月缓缓点头,“说的也有些道理。”

“别再研究了,反正高卫不兴风作浪,也就不会再有人大面积的撒毒。”所以,也无需一直钻研其中,容易变态。

“可是,我是变回正常了,儿子呢?他可是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那时药性还在。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忽然想到白埜凌,这小子不会跟着吃什么苦头吧。

闻言,白无夜也不禁微诧,继而脸色微变。

这弊端,谁也不知是什么,也不知会不会落在白埜凌的身上。

前往白埜凌居住的小院儿,奶娘和丫鬟都趁着他睡觉了在休息。瞧见孟揽月和白无夜忽然来了,她们倒是都吓了一跳。

也根本没时间理会她们,孟揽月走到小床前,看着那酣睡的小人儿。脸色正常,呼吸正常,睡姿也正常。

抓住他的小手儿,她将食指放在他手腕间,试探着他的脉搏。

白无夜站在旁边,亦是紧紧盯着。虽是这孩子一直都表现的很健康很正常,可是有些事情的确没法儿说的准确。

“脉搏正常,非常正常,看不出一点问题来。如此的话,就只能查看一下他的血了。”看向白无夜,孟揽月轻声道。

入鬓的眉微扬,白无夜倒是同意的,不管结果如何,还是得清楚才行。知道的清楚了,才能想出应对的法子来。

“可怜我儿子这小手了,得受些苦了。”说着,孟揽月把从不离身的背包打开,拿出里面的卷镇,展开,银针满满当当。

后面,丫鬟和奶娘瞧着她亮出银针,不由得面色各异。这孩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嘛要用银针扎他?

取出毫针,孟揽月又拿出一个细小的瓷瓶来,这些东西,她的背包里好像有无数个似得。

抓住他的小手儿,捏住他的食指,手指本就细小,这么捏在手里,白白嫩嫩的极为可爱,任是谁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孟揽月自是觉得有些心疼,不过,即便心疼她也没有太多的表示。用银针对准他的指腹,随后便快速的扎了进去。

随着银针拔出来,血珠也随着出来了,那酣睡的小人感觉到了疼,然后就睁开了眼睛。

似乎看到了在床边的人,他眨了眨眼睛,便嚎啕大哭起来。

那声音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他除非不哭,但凡要是哭了,嗓门超大。

孟揽月抓着他那根手指头,另一手的细小瓷瓶口也对在了那流血的地方,捏着他手指的手也不断的微微用力,是为了挤出更多的血来。

听他大哭,后面那些整日陪着他的丫鬟和奶娘心疼不已。很想过来劝劝孟揽月别再弄了,可是白无夜在这儿,谁也没那个胆子上前。

感觉差不多了,孟揽月撤开瓷瓶站直身体,然后看向身后的丫鬟,“把他抱起来吧。”

得到命令,丫鬟立即过去把还在大哭的小人抱起来,轻晃着劝哄,但他仍是在哭。

将瓷瓶的瓶塞盖上,然后装进背包里,孟揽月这才走过来。

抓住他的小手在看,那小手指的指腹上仍旧有血珠。

微微皱眉,她看着,一边计算着时间,直至他不哭了,那指腹上的血珠才算凝固住。

由此,她似乎也知道了什么。

瞧着儿子不哭了,孟揽月和白无夜便离开了。

“看出什么来了?”往后府药房的方向走,白无夜一边问道。

“还得再做个实验才成。放心吧,得了结果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有些事情,她好像也是今天才发现。

后府是药房,还有种满了药材的花池。除却这些,还有另外一种活物,那就是兔子。

这些兔子是府里的护卫买来哄胡赟的,他现在知道这些都是活物,每次见着都格外兴奋。而且也不害怕,曾有一次把出生之后刚刚能吃草的小兔子给蹂躏的毛都掉了。

它们不能养在前府,因为那里也没什么它们能吃的东西。

从笼子里拿出一个小兔子来,孟揽月便回了药房。白无夜坐在药房一楼靠窗的软榻上,淡淡的瞧着在那边忙碌的人。

太阳偏西了,那边忙碌的人终于转过了身,手里还拎着那只兔子,但已不如刚刚拿来时那般活蹦乱跳了。

“被我猜中了,儿子的血现在反倒能避毒了。我在这兔子身上试了五种,虽说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活着呢。”拎着,它也蹬腿,但力气不大。

“这么说,你成了普通人,这避百毒的药效,都转移到他身上了。不知是福是祸!”看着那只兔子,白无夜几不可微的叹了口气。

“有福也有祸。血有了这个功能,凝血速度可就慢了。”坐在他身边,孟揽月将兔子安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缓缓的抚摸着,今天它可是受了苦了。

“什么意思?”她说的话,白无夜并听不懂。

“通俗点来讲,就是不能受伤。若是受了重伤,凝血速度慢,会失血而亡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那时生产过程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却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流了很长时间。

当时若不是吃了大还丹,怕是她也得有个好歹。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原来这就是那避毒药的弊端。

“你还记得高卫手上的疤么?就是我咬的那个。他别处是否有伤我不知,但手背上的疤是我造成的。其实,若是有药,处理及时,不会留下那么清晰的疤痕。你看我的手,也是被他咬过,但是痕迹也只余下一点点了。所以,我现在怀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凝血功能差,他的疤痕才会那么清楚。”说着,一些事情似乎也对上了。

“总的来说,往后,他不能受伤。”一些小伤倒也是罢了,若是严重的外伤,会没命的。

“多多注意点吧,倒是大还丹特别管用。我那时流了那么多的血,吃了大还丹也就没事了。只不过睡得久了一些,但命无碍。”大还丹,绝对是救命良药。

“只是,你的血为什么没用了?还是因为当时流血流的太多了。”想起那时,就好像怎么也止不住似得。

“可能吧。一部分被儿子吸收了,另一部分就随着那些血彻底流走了。”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到了孩子开始到处乱跑淘气的时候他因此而受伤流血,不知得遭多大的罪。

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的血不管用了,想要研究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总是不能再让我儿子流血了,听他哭实在心疼。”身子一歪靠在白无夜身上,孟揽月长叹口气。

“心疼?我看你下手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垂眸看着她,白无夜还以为她不心疼的。

见多了伤患,老人小孩儿都有,所以也就没感觉了。

“谁说的?我的心肠又不是铁做的。的确是习惯了拿刀子拿针在别人身上戳,可这戳的是自己生下来的就完全不一样了,心疼的要死。”哼了哼,谁说大夫就没感觉了。

抬手环住她颈项,白无夜无声的笑,“既然如此,也就别再研究了。”

“不研究血,我也可以继续配药研究,又不是只有一个途径。你这人,我发现你特喜欢让我无所事事,若是整日围着你转圈,你就更乐了。我本还打算去各地药房都坐坐诊转悠转悠呢,你可别阻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他虽是不说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太了解他了,就是不说她也瞧得出。

入鬓的眉扬起,白无夜看着怀里的人,“你还打算去各地坐诊?”

“当然。这不只是为了悬壶济世这个名声,也是为你攒功德啊。现在但凡外面的人说起我,都得带上你。你占了好大的便宜,知不知道?”那些她给治过病的,说着感谢她的话,顺带着还得感谢一番五王爷。

“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王妃了。”他根本不需要别人夸奖。

“少得了便宜卖乖,你就当是为了儿子吧。日后大了接了你的班儿,不是能更顺利些。”那时所作所想,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感谢杜先生和宋先生。但是现在,她的顾虑又多了,那就是白埜凌了。

“自己的业自己造,老子不管儿子的事儿。”果然,白无夜才不干呢。

211、不允许的事

每到春夏之交,草流城附近经常发生疫情,或大或小,大部分时候,草流城里的药房都能应对。

周大夫和林大夫有着十足的经验,所以每到这个时节,他们便早早的备好了应对的药材,也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然而,这次春夏之际,那些或大或小的疫情却没有如期而至。

疫情来临时,大都以家禽最先感染。城里的百姓养的鸡鸭会打蔫,什么都不吃,然后死掉。

但这次,人无事,家禽也无事。

一点疫情的征兆也没有,这倒是让人大为讶异。毕竟,就算往年疫情特别小,但也总是有家禽会死。

药房的大夫虽是惊疑,倒是百姓很开心,没有疫情,就不会有损失。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种无言的宣告,不过,并没有人参透。

盛夏来临,草流城附近的村庄里,开始有人病了。

先是高热,然后便是咳嗽。咳嗽时,会咳出黄色的粘痰来。

最开始只是一两个,最后发展至十几人。

在草流城附近,最好的看病去处自然是城内的药房。

当陆续接诊十几个同样病情的患者之后,药房中的大夫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生病,而是另一种形势的瘟疫。

这瘟疫只有人感染,动物却免于此难。

盛夏时,是西疆最热的时候。

孟揽月带着柏前和十几个小徒弟,开始在西疆内各个城池村镇进行坐诊看病。坐诊不收费,有时也不收药费,除非贵重的,会象征性的付一些钱。

队伍打的旗号是,五王爷为此买单。

一时之间,但凡过去诊病的,没有不说五王爷好的。

孟揽月听得想笑,若是他们知道白无夜心中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他好不好,他们肯定会吐血。

天气炎热,村镇之中倒是凉爽,大概是因为山比较多。

蓦一时风吹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夜幕降临,众人也回了暂住的客栈,客栈不大,房间也有限。

所以,除却孟揽月之外,大都是两三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饭菜做好了,众人各自落座,然后用饭。

现在,做饭的任务是护卫的,他们负责保护众人的安全,然后便是一日三餐了。

出自他们手里的饭菜很是好吃,便是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们,亦是觉得做得好。

流香没有来,她现在全权负责王府里的那两个孩子。

柏前坐在孟揽月身边,看她喜欢吃什么,就赶紧的将盘坐挪到她面前,眼力见一流,谁也比不过。

吃着饭,孟揽月不禁笑,“不用那么折腾了,我已经吃饱了。”

“师父你得多吃点儿,临来的时候王爷可是交代师父,要多吃些,补血。”这本来是白无夜和孟揽月说的话,他却都听见了。

无言,“他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吃没吃饱还不知道?别溜须拍马了,你赶紧吃,吃饱了好和你这些徒弟们总结一下今天所有的病例,都记在脑子里。”

“是。”点点头,别管他是否乐意做,但答应的总是最痛快。

他这个样子,孟揽月饶是有批评也说不出口,流香总是一根筋,有柏前这么个灵活的人陪伴,倒也正合适。

“对了师父,听说皇后诞下小太子了。到时王爷会不会亲自去帝都恭贺啊?这帝都,也不知是什么样子。”看着放下筷子的孟揽月,柏前忽然道。

看着他,孟揽月几不可微的挑眉,他想说什么,她清楚的很。

那时攻打白天世的队伍,西疆大军南下。虽是他们都马上要进入帝都了,可是自白天齐率兵进帝都后,西疆的队伍便再也没有前进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