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出来,孟揽月就瞧见了白无夜,他坐在桌边,正在等着她。

把身上的东西都摘下来扔到火盆里,孟揽月开始清洗自己,洗的格外认真干净。

烈酒刺鼻,她极不喜欢这种气味儿。那时和胡桑去喝酒,那酒味儿淡淡的,还带着一股香气,那才是能喝进肚子里的酒。

彻底清洗好了自己,孟揽月这才走过来。瞧着那正襟危坐的人,明明长了一张漂亮绝伦的脸,却偏偏是冷的,走到他身边,温度自动下降。

“你吃了么?不然和我一起吃。”在对面坐下,孟揽月拿起筷子,她是真饿了。

“先把这盅汤喝了。”抬手,白无夜将一个瓷盅递过来,里面是炖的正好的汤。

“还有这个?对我真是好。”接过来,孟揽月喝了一口,护卫炖的,从味道里就品的出来。

“你打算何时出来?既然已经可以控制住了,那些病重无法活的,就立即运出城去。”看着她,白无夜淡淡的说着,那声音里透着的都是冷血无情。

显然的,他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这场瘟疫能死多少人。他只是希望眼前的人没有事儿,安安全全的回到他身边。

“运出城去,然后呢?销毁?”他能说出这话来,孟揽月不觉得奇怪。

“难不成还得养着他们?”白无夜微微皱眉,既然救不活,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让他们留在这里,危险极大。

“你可别乱说,这里到处都是耳朵。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好,西疆的百姓可是都说你是大善人。而且是自从成了亲,就变得超级善良。”所以,不把别人的命当命这种话就不能再乱说了。

“所以,王妃是想让本王变得善良?”白无夜笑,显然是在嘲笑她。

“没说让你变得善良,你良心有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点良心都用在我身上了,所以也不奢求你用在别人身上。林大夫应该快回来了,他会带来北方游医治这种病的法子。我到时看看,他们的方子能不能治好那些重病的。若是也无用的话,就得把他们运走了。”孟揽月心里有数,要是真没法子,她也是不敢冒险把他们留在这儿。

“那群人,身份可疑。”说起这个来,白无夜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游医?忽然冒出来的,实在让人怀疑。

“你派人调查了?”他这人疑心重,但凡有点什么忽然冒出来,他都得去调查不可。

“嗯,已经派人过去了。”这是自然的,白无夜不放心。

“游医?虽说听起来有些怪,不过,只要是治病救人的,应该不是什么歹人。可能就是一群赤脚大夫,无法经营药房,就起了个游医的名字,至少比赤脚大夫好听。”吃着饭,孟揽月一边说道。

“尚未调查清楚,自是不能就此下定论。”白无夜却是不信,这世上的人,就没有不喜欢钱不喜欢权的。游医?什么都不要就忽然冒出来涉险治病救人,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可言,目的让人怀疑。

“成,等你的调查。”点点头,孟揽月是相信白无夜的。就算有时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

吃过了饭,孟揽月便又回去了。白无夜尽管是不愿意,可是他也无法再说出不同意的话来。

一夜过去了,其中一个重病的死了。他被连夜的运出去,然后一把火烧了,不敢埋在土中,免得再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来。

而那些病情较轻的,却是好转的很快,可见孟揽月配出来的药是有作用的。

由此,众人也不禁放了心,疫情是可控的。

终于,林大夫从北方回来了,风尘仆仆,这一路他都没来得及休息,日夜兼程。

而且,他不只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男人。

这人,就是那群游医中的一位,他是随着林大夫回来帮忙处理疫情的。

他的出现,引起了药房之中所有人的关注。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人还真是应了那句话。

其貌不扬,个子不高,看起来三十多岁,瘦瘦干干的。按理说,他这模样更像病人,不像大夫。

进入药房后,他环视了一下众人,便开口道:“在下连卜,微不足道的游医。这种病是在北方先出现的,所以我们也处理的较早,有经验也在常理当中。这方子,是我们的孟大夫配出来的。只不过,对于病情严重的人却是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病情严重的人,肺腑已经彻底损伤了,无法医治。”

孟大夫?

这三个字一出,药房里的人面色各异。

不远处,孟揽月戴着口罩遮住了脸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盯着那连卜拿出来的药方,然后示意柏前去接过来,她要看看。

柏前立即走过去,将那药方拿过来,然后快步的回到孟揽月面前。

他这一番动作,也将连卜的视线带了过来,虽是孟揽月遮着脸面,但她显然是这里的老大。

展开那方子,逐一的看,眉毛也缓缓的挑了起来。

“柏前,去把药渣拿过来给这位连大夫看看。”这方子,居然跟她的一样。

柏前立即去办,从厨房里取出已煮过药要丢弃的药渣来,送到那连卜面前。

看向面前的药渣,连卜抬手拨了拨,也清楚的看到都用了些什么药材。

随后,他也很是惊讶,“一样得。”

“你们那位孟大夫,和我这个孟大夫倒是真有缘。不止同姓,而且配出来的方子都是一样的。”摘下脸上的口罩,孟揽月走过来,一边淡淡道。

“原来你就是林大夫所说的孟大夫。”连卜也并非不认识孟揽月,而是从林大夫那里听说的。

“正是。就是不知,那位孟大夫是男是女?”简直神奇,同姓就算了,配出来的方子居然是一样的。若也是个女人,孟揽月就要怀疑了,那个是不是自己的分身。

“孟大夫是货真价实的男子,而且,他喉咙有疾,是不能说话的。”连卜倒是客气了些,大概是因为那一样的方子。

“太遗憾了。”孟揽月动了动眉毛,倒是没想到那位孟大夫不是正常人。

“既然这方子孟大夫已经配出来了,想必病情也得到控制了,没有死更多的人,真是太好了。”方子相同,连卜自然认为疫情无碍。

“但是那些病重的,岂不都要等死了?”柏前忽然道。

“肺腑损伤巨大,药石无用。既然孟大夫也说没有法子,想来就是没有法子了。柏前,吩咐下去,将那些重病的运出城外去。”孟揽月亦是心里清楚,既然无法医治,就得尽快送走。不然的话,很容易再让别人也传染上。

虽说有些残忍,不太符合这一行的规矩,可是也没办法。

众人立即行动,那连卜被林大夫请到了楼上休息,他们日夜奔波,根本没来得及休息。

“你也听到了,这世界多神奇,有个和我同姓的大夫,而且看起来医术还不错。亏他不是女人,不然的话,我还以为中邪了,自己有分身。”白无夜一直都在,不过这药房里人太多,那连卜也没看见他。

众人忙碌,来来回回的,孟揽月走到他身边坐下,一边叹道。

“同姓不奇怪,方子一样才奇怪。”这世上的大夫,能够开出一样方子的,可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遇到一些寻常病,医治方法一样,才会开出相同的方子来。

可是如这种病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能开出一样的方子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抄袭了谁。

“是啊,真是神奇。这方子是我熬了一天一夜才熬出来的,若不是他比我提早几步,我还真会以为他是偷了我的方子。”她想法和白无夜一样,只不过,很显然不可能,那方子就是人家自己配出来的。

“别急,调查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回来。是人是鬼,到时就知道了。”游医?实在可疑,让人猜不出目的来。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为目的而奔波的人,若不为钱财,那就是其他东西了。

更况且,北方是原大周,在那里横行的人,更是得调查清楚才是。

“希望能调查到那个孟大夫,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他若姓别的也就罢了,偏偏也姓孟,可是在大齐根本就没听说过。那么想来,应当就是原来的大周人。

既是原来的大周人,如今又在北方行游医之事,虽说做的事情值得赞誉,可是在那个地方总是让人心存疑。

“口不能言,即便见到了也无法交流。”喉咙有疾?不知是什么疾病能让人无法说话。

“那也未必,同行嘛,总是有办法交流的。只不过,既然自己就医术超凡,却无法治好自己的病,想来是什么奇病。”所以,孟揽月就更想见识见识了。

“看来,需要联系上官将军了。”眼下上官仲勃驻兵在北方,那里的情况他应当是最为了解的。

“没错。若是有人心怀不轨,直接镇压,免得夜长梦多。”看着他,孟揽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薄唇微扬,“孟大夫也遍天下了,不知眼前这位孟大夫作何感想?”

“姓氏而已,我又不能独占,哪像你们白家,你们姓了白,别人就都不能用这个姓氏。”孟揽月扬起下颌,只是起初她听到有人也叫孟大夫的时候很惊奇罢了。

不过,这天下同姓的太多了,实际想想,也没什么特别的。

214、神秘(二更)

那位连卜连大夫在杏林谷停留了下来,他与众人一样,照顾患病的人,哪一个步骤做的都不差。

孟揽月看在眼里,也认同这个连大夫是个很有经验的大夫,瞧他那样子,从医起码得有十几年。

这么有经验的大夫现在却只甘心做一个游医,这让她很是不解。

虽说每个人都有追求,有的人兴许就是看不上那些真金白银。不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做游医,不知可需要什么条件?连大夫,恕我实在好奇,毕竟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得了空闲,孟揽月便与连卜闲聊了起来。

摘下脸上的口罩,连卜笑笑,“哪需要什么条件,不怕吃苦就行。”

“可是这天南海北的走,没有固定居所,钱财来源更是问题。这单凭为人诊病,其实真的赚不了多少钱。如周大夫和林大夫,开一个药房,才只是勉强维持生计罢了。看连大夫十分有经验,想必其他大夫更是如此,为何不开个药房安顿下来?”孟揽月也不拐弯抹角,她是真的很好奇。

“孟大夫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行人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身为人瞧病的本事罢了。不过,我们也是有人资助,就是那位孟大夫。这位孟大夫家中世代经营医馆,是白岩城的老字号。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位孟大夫一直在资助我们。这次瘟疫,为不幸染病的患者提供药材,住处,吃食,都是这位孟大夫解囊资助。”连卜倒是也不遮掩,而且言辞之间对那位孟大夫甚是尊重。

闻言,孟揽月不禁点头,“原来如此。白岩城?那应该就是原大周东南的那座城,听说那里一年里,大半年都是冬季。”

“不错,正是那座白岩城。”连卜连声道,表示孟揽月没说错。

“连大夫这么一说,我这个孟大夫反倒有些羞愧难当了。这一心的只想着如何不赔钱,羞愧羞愧啊。”边说边摇头,孟揽月忽然发现自己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孟大夫千万别这么说,您如此年轻,医术却如此不寻常,着实让在下羞愧难当。在下若是有孟大夫一半的本领,此生也就无憾了。”连大夫却满脸都是自愧不如的表情。

“连大夫你太谦虚了,单单是你这份不爱金黄银白的淡泊,我这辈子都学不来。”孟揽月亦是谦虚,而且她也当真觉得自己还是大俗人一个。

那位孟大夫,啧啧,虽是同姓,可是自己明显比不上人家。

虽说她坐诊也不收钱,可是,大部分时间,药钱却是都收的。

即便此次疫情,这所有患者的用药,也是收费的,虽然只收了一半。

夜幕降临,隔间里的那些患者都休息了,不时的响起咳嗽声,但是比前几天可是清净太多了。

药汤的味道飘在空气中,掺着烈酒的气味儿,让人不禁有些熏醉。

将自己彻底清洗了一番,孟揽月便从隔离区出来了,身上散着酒味儿,就好像喝了一斤老白干。

“走吧,咱们也回去歇着。”白无夜一直都在药房里等着,他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儿似得,但是护卫却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还知道歇着,看来,孟大夫也不是铁人。”起身,身形挺拔,这天地之光似乎都被他吸走了,让人根本看不见别处。

“知道你不满,今晚陪你。”抱住他的手臂,孟揽月身子微歪,直接靠在了他身上,恍似没长骨头似得。

薄唇微抿,白无夜任她靠着,然后带着她离开药房。

护卫分前后,将他们二人围在中央,街上行人不多,但是遇到了有认识孟揽月的,都跟她打招呼。

“今日那连卜都与你说什么了?”带着她往前走,白无夜一边低声问道。

“说那个孟大夫世家行医,在原大周的白岩城,为人心善,连此次瘟疫都没有赚到过一分钱,反而投了不少钱。患者的药,吃,住,都是这位孟大夫提供的。”没有隐藏,如实的说。

“白岩城。”白无夜缓缓的说了一句。

“怎么,人家这城池有个白字你不乐意啊?这没办法,这城池早就有,说不定比你们家还要久远呢。”说起这个来,孟揽月不免揶揄一番。

“姓天王老子我也管不着,只不过,调查有些难度。”说着,白无夜不禁眯起眸子。

“说说。”站直身体,孟揽月向前走,一边歪头看着他。

“那一群游医都调查了个遍,的的确确是一群在原大周四处行医的赤脚大夫。可是这个孟大夫,却是根本没见着人影。”护卫的调查能力白无夜知道如何,可是连人都没见着,让他不由得慎重起来。

“如今连卜已经说了这孟大夫来自何处,那就去白岩城查查,兴许能见着。”看起来,还挺神秘的。

“上官将军也注意他们一段时间了,自忽然起了疫情,他了解情况之后本打算求助于你。可是这信还没写呢,这群游医就冒了出来。他多方调查,也知道资助他们的是个孟大夫,起初他还以为是你。不过,从始至终,他也没见过这个孟大夫。”白无夜已和上官仲勃通了信,他所知道的尽数相告,也没有隐瞒。

“越说越神秘了。”这想见识见识的心,更强烈了。

她对原大周不是很了解,唯一了解的也就是高卫了。其他的什么名人名事,她更是一概不知。

这位孟大夫,兴许在原大周,在白岩城很有名。只要去调查调查,就会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凡隐藏,除非本身见不得人,那么就是做的事情见不得人。”白无夜却不觉得如何神秘,而且神秘这个词对他来说,充满了不善。

看了他一眼,孟揽月什么都没说。其实他说的有道理,不为名不为利,还隐藏起来故作神秘,确实很可疑。

草流城附近染上病症的患者都已经收治进了药房,城中的守兵各个村子巡查,没有再查找到此类病患。由此,此疫情也算正式被阻截住,不会再肆意泛滥了。

众人没日没夜的忙碌,得来的结果是好的,尽管疲累不堪,但是那些小学徒们是格外高兴的。

那位连卜连大夫也要回去了,白无夜自然要派人相送,不过他却拒绝了。

他说这北方自己已经转了三十几年,道路熟的不能再熟,不会出差错。

随后,他便告辞离开了。

自是有护卫暗中跟随,尽管跟着他也未必能调查到什么,但是每个线索都不可放过就对了。

几日之后,前去白岩城调查的护卫回来了,而且,他们在白岩城的确调查出一些东西来。

曾经的三王府,如今只是个别院了。来到草流城,白无夜便住进了这里。

书房里,四面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均出自白天齐之手,处处透着一股大气。

他果然天生便是坐在那最高位的,从他的画,从他的字上面就看得出。

偌大的书案后,白无夜坐在那儿,孟揽月则站在他面前,后腰倚靠着书案,双臂环胸。

“这么说,这个孟家的确是世代行医。”这一点,是真的。

“没错,若是追溯,可以追到孟家的上三代。”是真的世家行医,并不是骗人的。

“那现在这个孟大夫呢?”如此说来,她这忽然成名的孟大夫,倒像是个借人家姓氏找便宜的了。

“很低调,他和孟老大夫共同行医。孟老大夫大多时间都是在孟氏的医馆里坐诊,但是这个孟大夫反倒不怎么出现。据说,他儿时住的房间着了火,他从火中逃出来保住一条命,但是脸毁了,喉咙也被烟熏坏了,自此后都不能再说话了。”这与连卜所说的喉咙有疾正对上了。

“所以他会这么神秘,是因为毁容了,所以才不露面?”如此说来的话,那么神秘也算在常理当中。

“或许吧。那孟家,人太少了,无法混进去,护卫趁着黑夜潜入,也没见着那孟大夫本人。倒是见到了在医馆中坐诊的孟老大夫,年逾古稀,鹤发童颜。而这些事情,白岩城中的百姓人口相传,随便找个人,就能说出许多来。”白无夜心中的疑虑倒是放下了许多。

“嗯,这回听起来,问题就没那么多了。倒是那位孟老大夫,年逾古稀还能鹤发童颜,让人好奇。这个世界,能活那么久的本就不多,他还能保持着鹤发童颜,想必是有什么养颜的妙招。五哥,不如咱们去拜访拜访?”这天下同行本一家,如今大周已不复存在,而那白岩城现在也隶属于大齐。说不定何时,就又与他们碰上了,还不如先认识认识。

“你不是说年老色衰是天道循环么?这会儿倒是好奇上了。”她从不研究什么养颜之类的,还说即便自己老了,也是风韵犹存的老太太。

“这不是为了你嘛。五哥一直保持完美容颜,我也不会变心啊。”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如同流氓似得。

抓住她捣乱的手,白无夜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还想变心?变心之前,先做好会断一条腿的准备。”

215、白岩城

原大周的东北方,温度是要比大齐低,不过风景却是奇绝,与大齐完全不一样。

一路来,孟揽月也是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各种风景,也不算白白来这世界一回。

高山林立,树木高大,每一棵树都笔直笔直的,树冠茂盛,连在一起,就成了另外一片天。

游山玩水一般,孟揽月和白无夜秘密的进入大周,然后朝着东北方向进发。

见识了一路风景,这去拜访孟老大夫的事儿反倒成了不主要的了。

“又一次只有咱们两个人,护卫不见踪影,真是感觉够奇怪的了。好处是清净,不好的嘛,就是没可口的饭菜吃了。”护卫在的时候,饭菜根本无需担心。可是现在只有她和白无夜,这吃饭的问题,就成了他们俩的难题了。

白无夜是不会做饭的,弄那些长毛的东西,他不会,而且也不打算学,因为他觉得很恶心。

没办法,就只有他抓来,然后孟揽月动手处理。再烤出来,他们俩对半分。

像是做买卖似得,不过这买卖却是不怎么公平,孟揽月认为占便宜的是白无夜。

不过,他毫无廉耻,根本不听孟揽月的指控,甚至懒得和她辩驳。

孟揽月气的翻白眼儿,不理会她,但是白无夜有招儿。反正这深山老林里根本没有人,他把她拖到密林之中,大半天之后才出来。

孟揽月心神俱疲,哪还有时间再和他生气,最后只能冷哼着瞪他一眼,“算你厉害。”

然后,白无夜就笑着问,“哪儿厉害?”

“不要脸。”骂一句,懒得再理会他,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

一路向东北,深林之中开始出现了村落,但是,也能瞧见上官仲勃兵马的身影。

他们不时的经过,是打算开始修建官道,并非是为了监视谁。

似乎是因为这里太偏僻了,所以,无论大路小路都是坎坷不平的土路。如今大齐准备修建官道,要一直通到位于最东北的白岩城。

这是好事,是原大周都未曾为这东北百姓做的好事。尽管兵马不断的出现,但是这里的百姓显然不反感。

白无夜和孟揽月看着这一切,倒是也放心了许多,都说大周人怎么怎么彪悍,怎么脾气不好。可是如今一看,这大周人的性子也是分地域的。

接近白岩城,孟揽月与白无夜也不得不走上大路,两人共乘一骑,穿着普通,若是不看脸的话,倒是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说是城,但看起来,却像是一个较大的镇子。连那城墙都那么矮,长得高的,一抬腿就跨过去了。”远远地瞧着那白岩城,和孟揽月想象的有巨大差距。

“腿长两米,就能跨过去了。”看了身前的人一眼,白无夜淡淡道。

“你不就腿长两米么?我就不成了,小矮人。”长得高,腿又长,若不是见过他脱光的样子,她非得怀疑他的腿在他肚脐眼儿那就分叉了。

“当你是夸赞。”听她贬低自己,白无夜只是笑。也不知是谁在床上伸直了腿夸自己,腿长的可以撑住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