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了这些面具,他心里应当能好受许多。而且别人见了他,也不会害怕。

这些面具,更像是一张张脸,可以根据他的心情,有选择的戴在脸上。

心情不好时,就戴凶恶的,心情好的时候,就戴柔和的。若是心情不好也不坏的时候,就戴这种什么都没有的银质面具。了解他的人也会根据他当日所戴的面具,而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想着,孟揽月不由得点头,就算脸毁了,这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挨个仔细的看了看,孟揽月这才在椅子上坐下来,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她也感觉舒服了许多。不似刚刚进来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就在这时,屏风后有人走了出来,虽是看不清脸面,但是根据个头来看,应该是个少年。

果然的,他走近了,孟揽月也就看清了他,果然是个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

他穿着普通的布衫,脸白白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

走过来,他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一张纸交给孟揽月。

微微挑眉,孟揽月接过那张纸,然后低头看过去。

光线暗,她只能把纸凑近了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上面是几行字。

那字迹工整,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这些字,是在和她打招呼。

说无法与她用语言交流,只能如此,望她见谅。并且,他也听说了两个人配出了一样的方子,亦是感觉惊奇。

笑,孟揽月看向那个小童,想了想,开口道:“我是不是也得写字与他交流?”

小童看着她,然后摇摇头。

“这么说,我说话也是可以的,他能听懂。”这样的话,她就轻松多了。若是靠写字交流,这手非得断了不可。

小童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那太好了,我写字不是很好看。不写字是好的,免得贻笑大方。”将纸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孟揽月一边笑道。

小童又点点头,然后转身又回了屏风后。

“起初听到孟大夫大名的时候我着实是吓着了,咱们同姓,开出的方子又是一样的。我当时就想,若孟大夫是个女子,那这事儿就邪门了。”声音不大,孟揽月说着。这房间里太安静了,她若是大嗓门的话,会显得很奇怪。

“不过,幸好孟大夫是男子,咱们总算有不同之处。就是咱们俩配出这方子居然一模一样,想想实在是神奇。这世上,怕是再也不会哪两个人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感叹着,孟揽月神奇于这件事。他们俩的方子一模一样,连药的斤两都不差。

她话音落下不久,那小童又出来了,手里还是拿着一张纸。

接过来,孟揽月拿到眼前看,他说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若不是他们俩根本不相识,还以为是别人偷窃了他的成果。

孟揽月不禁笑,“你想法和我一样,我也以为是别人偷窃了我熬了一天一夜的成果。可是,按时间来算,明明是孟大夫你先配出的方子,根本不可能偷窃我的。”

小童回到屏风后,片刻后又回来了,拿着一张纸递给孟揽月。

上面写着,他不如她,他是熬了三天三夜才配出来的方子,没想到她却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不能这么说,我呢,两年前经历了一次瘟疫。所以,也算有了经验。倒是这北方,因为天气的原因,大概是从未有过这种事吧。若是你也有过这种经历,说不定一天就能配出方子来了。”孟揽月倒是不觉他比自己差。

“这天下同行本一家,我也特别希望咱们能有合作的机会。只不过,总是不能再发生瘟疫了,实在害人。”说合作,可是他们这做大夫的,只要合作,应当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小童从屏风后快步出来,又将手里的纸放在她手中。

接过来低头看,孟揽月始终笑容满面,“我是大夫,又不是选美的,这长得好不好,我怎么会在乎?再说,我见过的患者太多了,什么模样的都有,我不会害怕的。”

他说,合作固然是好,可是又担心自己的身体有残缺,会吓到她。

他写着的是身体残缺,可见他毁得不只是脸,怕是身体也被烧坏了。

“学无止境,我呢,亦是想不断的突破自己。听说孟家是世代从医,孟老大夫如此大的年纪,还每日在医馆坐诊。虽说孟大夫的脸上有伤,不过还能惦记着遭受疫情的百姓,也是让人佩服不已。这家国天下什么的,我不是很在意,大家一样都是人,什么国家不国家的,也不是很重要。而且,如今咱们同是一国人,若是真的想合作什么的,会更方便。”孟揽月是不知他们心中作何感想,毕竟他们之前是大周人。如今大周不复存在,希望他们不会对此而心存芥蒂。

小童拿着纸出来,这一场聊天下来,不知得浪费多少张纸。

接过来看,上面却写着让她喝茶。

不禁笑,再看向那小童,从里面端出一杯茶来。

接过来闻了闻,孟揽月点头,“很香。大齐南方的茶以冲泡为主,倒是我们西疆有煮茶。没想到,你们也煮茶,而且味道这么特别。”

小童小跑着将纸张送过来,他们俩若是结束了聊天,估摸着这小童的腿都得累的抽筋了。

这张纸上写着煮茶的方法,里面添加了一些清肺的药材,数量很少,但是却和这些茶叶相得益彰。

点点头,他煮茶的方法确实和她不一样,所以味道有如此大的差别。

“果然,虽然咱们俩配药的方子一样,可是别的地方却是大不相同。我煮茶的时候,茶叶基本上煮上两柱香的时间就得赶紧捞走,因为我觉得苦。不过如今品一品你煮的茶,这苦味儿也不是很浓,反倒入喉之后有回甘。”这个孟大夫煮茶的功夫也是不一般,想必研究多时了。

纸张再次送来,这次上面字迹很多,他解释自己以前连屋门都不走出去,整日无所事事,所以便煮茶下棋消磨时间。

“我进来时看到外面有棋盘,还有下了一半的棋,想来就是孟大夫和小童了。”这下棋绝对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法子。

然后,还没走回屏风后的小童却连连摇头,表示没有他。

“是孟大夫自己下的?怎么下,左手和右手?”挑眉,这倒是有难度。一心二用,寻常人可是不成。

小童点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真是厉害,这围棋我始终不懂,怎么看也是糊涂。”她就不会。

小童送来纸张,上面说,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得找一件能够让自己集中精力的事情做,而围棋很有效果。

点点头,孟揽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的确就是如此。人总是乱想,容易心里变态。

“对了,你们家的医馆是不是只有白岩城这一家?其实,我倒是觉得可以在各城逐渐开起来,正好你又资助那些游医。我呢,是打算将药房开遍大齐的,尽管可能需要很多年,但的确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北方呢,我就不是很熟了,可是现在是一家,也的确可以尝试。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和孟大夫商量商量,咱们共同联手如何?也算是造福百姓了,届时也可以定期的做一些免费的诊治。这种免费的诊治我在西疆进行过两次了。就是游走于各地,大都是村镇一些较为偏僻的地方。穷人多,看不起病,所以就免费诊病。药钱呢,也是象征性的收一些。”

孟揽月此次来并非只是为了见一见这个孟大夫,而是真的有事要商量。眼下,她说的这件事,就是想和他商议的。

药房开遍各地,连这原大周也不放过。

那小童迟迟没出来,孟揽月也不焦急,她觉得可能是屏风后的人考虑吧。

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微凉,入口的味道倒是不如刚刚。苦味儿更浓了些,药味儿也有些重了。

微微皱眉,倒是没想到这茶凉了之后口感这么差。

许久后,小童才从屏风后出来,不过手中却端着另一杯茶。

微微挑眉,孟揽月接过,看了看成色又闻了闻气味儿,和她刚刚和的是不一样的。

“这里面有清火明目的药材,而且放了很多,和茶叶是五比五。”药放的多,所以从气味儿里也闻得出来。

小童立即点点头,表示孟揽月说得对。

喝了一口,她也不由得颌首,这茶煮的也好。

小童将纸张送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这说的是她刚刚所说的合作开药房的事情,他觉得是好事,最起码那些游医在各地都能有落脚处了。

而且眼下南北一国,他们定然也会南下。还希望到时孟揽月能通融通融,给他们落脚的地方。

孟揽月不禁笑,这倒是没问题,同行本一家,再说那些游医做的也是好事。

“你的这些条件对我来说不成问题,其实也根本无需你特意提要求,大家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事儿,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俩算是达成共识了。我想,孟老大夫应该也不会拒绝的。到时,我便让我的徒弟过来,咱们再做详细的商议。”孟揽月是很期待的,到时南北都遍布自己的药房,先不说自己的名号会如何,杜先生的梦想算是实现了。

小童又送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合作愉快。

不过片刻,小童又跑出来,这回纸上却写着以茶代酒敬她。

孟揽月也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也算以茶代酒了。

转眼看向那些面具,乍一看每一张好像都是活生生的。不由得眯起眼睛来,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想想,心下倒是诸多理解,这些面具就是他的脸,她不应该心生害怕的。

“对了,还不知孟大夫的大名呢?想必孟大夫知道我的名字,孟揽月。最起码之前,我在大齐也是很有名的。”只要有心,稍稍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来她是谁。

小童从屏风后出来,拿着的纸上写着三个字,孟凡生。

点点头,“我也打扰多时了,若是不离开白岩城的话,兴许我过两天还会来打扰。”

小童又拿来一张纸递到孟揽月面前,上面写着要她慢走,山水有相逢,再会。

“好,再会。”笑着点头,孟揽月又环顾了一下两面墙上的面具,随后便走出了内室。

刺眼的光线迎面而来,孟揽月也不由得眯起眼睛,里面太暗了,使得她一时之间不太适应这外面的光线。

待得适应了,她也瞧见了白无夜,他还坐在棋盘一侧,不过那棋盘上的棋子却是已经满了。

棋盘一侧还摆放着一杯茶,不过显然他动也没动过。

“五哥,咱们走吧。”看向他,倒是没想到他还会下棋解闷儿。

看过来,白无夜起身,最后又看了一眼那棋盘,这才举步与孟揽月离开。

阳光明媚,草药的味道飘满每一处,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格外好闻。

牵着白无夜的手,孟揽月心情不错,不时的看一眼白无夜,倒是他瞧起来有那么几分奇怪。

“怎么,自己和自己下棋,输了?”她不会下围棋,根据棋盘上的棋子也看不出谁输谁赢。

“怎么会?这棋盘上总是会出现漏之鱼。不过,瞒不过我的眼睛。”白无夜笑笑,但还是不知他左手和右手谁赢了。

218、毒王的近亲?(二更)

走出孟宅,这个时辰孟老大夫已经去医馆坐诊了。

还是那个迎接他们来时的小厮,用朴素的马车将两人送回客栈,这态度却是十分好。

从马车上下来,孟揽月朝着那小厮挥挥手,他也连连点头的驾车离开。

看着马车走远,孟揽月看向身边的人,他却看着别处,漆黑的眸子无限悠远。

“五哥,你看什么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古旧的城池,历史悠久的房子,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似得。

“咱们离开白岩城吧。”转眼看向她,白无夜说道。

缓缓眨眼,片刻后孟揽月点头,“好,事情已经谈了,接下来让柏前过来处理也是可以的。”

白无夜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她上了客栈,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便下楼付了住宿钱,牵着马离开了。

走出城门,太阳已经正当空了,白无夜揽着孟揽月上了马背,随后他翻身上马,行云流水一般。

马儿踢踢踏踏的踏着土道往前走,白岩城也越来越远。

坐在前面,孟揽月身体向后倚靠着白无夜,他虽是看起来瘦削,可是那胸膛对于她来说也很是宽阔。

靠着他,可是分外舒坦,即便这土道不平,马儿跑起来时也很颠簸。

“那个孟大夫叫孟凡生,他说自己身体有残缺,我想当时那场大火不只是毁了他的脸,连身体也受伤了。不过,他还能写字,而且速度也挺快的,想来那双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倚靠着白无夜,孟揽月开始悠悠道。

“他那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什么光,估摸着他是挺怕见光的。而且,两面墙上都是面具,各种各样的。我乍一看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想想,那些面具就是他的脸,心情好的时候,就戴着好看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戴着狰狞的。我倒是理解他了,想必心里也很苦。”说着,孟揽月也不由得叹息,真是可惜了。

“只发现了这些?”身后的人一直在听她说,马儿跑的快,迎面吹来的风格外凉爽。

“诶?按理说,五哥你就在外面应该能听到我说话才是。不过一直都是我在说话,这孟凡生只能用纸写。他的字倒是写的不错,透着那么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每个人写的字,多多少少都能反应出当事人的性格来。

白无夜没有说话,孟揽月不禁回头看他,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是慑人。

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莫不是,他还是心存怀疑?

“五哥,你到底有什么疑惑的?不如跟我说说。”不然的话,她这心里也没底。合作的事情,也不知应不应该进行下去。

“只是想起多年前调查的一个人。”白无夜淡淡开口道。

挑眉,孟揽月不眨眼的看着他,“谁?”

垂眸,白无夜的视线固定在她的脸上,随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毒王。”

“他?你为什么会想起他?”这孟揽月就不解了,这毒王早就死在高斐的手上了。

“当年因为杜先生,我派出了大批人马四处调查毒王的来历,身世等等。关于他的真实姓名一直没有查出来,但是却查出他曾在大周的东北蛰伏近十年。不过,却不知道他在东北何处,蛰伏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白无夜低声的说着,调查这些事情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你怀疑,他在这白岩城蛰伏了十年?”若是在这里的话,那孟老先生应该不会不知道他。

“今日在孟宅的客厅等着孟老大夫的时候,我瞧见那墙上挂了一幅画。远山之中,两个人在挖药。一个身形颀长偏瘦,一个个子略矮,且那头发飞扬跋扈。那毒王是什么模样,你去问问高斐就知道了。矮小,丑陋,一头的灰黄色短发,却是生的张牙舞爪,恍若一颗雄狮的狮头。”白无夜是通过那幅画,而想起了此事来。

再逐一的将以前所调查的事情一一合并起来,之后,就都绑在了同一条线上。

“你是说,孟老大夫和那个毒王,他们俩是旧相识?”不禁的,孟揽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很可能是师兄弟。”白无夜的语气是肯定的,已经不存在怀疑了。

“师兄弟?”默念着,孟揽月眸子一闪,“熏香,茶。”

看向她,白无夜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什么?”

“熏香,和我喝的第一杯茶,不对。但是,不知为何,又换了第二杯茶。我若是没有喝第二杯茶的话,我想,我可能就走不出那间屋子了。”后颈的汗毛倒竖起来,孟揽月似乎知道了什么。

微微皱眉,孟揽月猛地看向白无夜,“喝第二杯茶的时候,孟凡生曾劝我再喝一口。虽说打的是以茶代酒的旗号,但明显是劝我喝。我想,他最开始的时候是想向我下手的,不过后来却改变了想法。”

“而且,你要知道,毒王与谁最是亲近。”看着她,白无夜的黑眸冷如冰霜。

“高卫。”孟揽月缓缓地念出这两个字来。

“没错。乌山进不去,高卫的尸骨也一直没找到。”没见到尸骨,白无夜始终不信高卫死了。

“五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高卫是在哪里么?”看着那深山,高树林立,一棵棵的恍若用石头雕刻出来的那般笔直。

“草流城。”孟揽月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伪装出现的高卫。不过她很聪明,根据他身上的药味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不对,是在大营的山中。高卫戴着一面银质的面具,在深山之中,他就像鬼似得。”那才是她第一次见到高卫,尽管不知他五官如何,但是那戴着面具的样子,却是印象深刻。

“你刚刚说,在那个房间里,也有很多的面具。”马不停,白无夜说道。

“其中就有高卫当时戴的那种面具。而刚刚,那个孟凡生,会不会是他?”眯起眼睛,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219、是个谜

“看来,他早就想好了退路。那乌山不过是一个能让他金蝉脱壳的中转站,不论是你和高斐,还是当时他在大周所面对的。若有失败的可能,他就会以此金蝉脱壳。孟老大夫真有这个叫孟凡生又遭受到火灾的儿子,不过,应该早就死了。而高卫代替了他,成了孟凡生,成了孟大夫。”真是,太绝妙了,每一步退路,他都想到了。

马儿不停,白无夜单手拥着她,一边道:“极有可能。”

“既然你也觉得我的说法很有可能,那咱们这就回去啊!上官将军的兵马一直游走在这附近,晾他便是胆子再大,人手再多,也根本是无济于事。”孟揽月抓着他的衣袖,一边扭头看着他,既然如此怀疑,为什么还要离开白岩城。

“不想让你见到罢了,明明是兴奋而去,却要扫兴而归。”垂眸看向她,白无夜淡淡道。

“瞎说什么呢?不行,若孟凡生真的是高卫,他刚刚见了我,又知你也在。接下来,他可能很快就离开那里,想要找到他,就难了。”不能再让他跑了。

看着她那急切的模样,白无夜缓缓的勒马停下。

“你确定要回去?”有些事情,无需她亲自看过问过,交给其他人,知道最终结果便可以了。

“嗯。”点点头,自然是要回去。

没有再说什么,白无夜调转马头,返回白岩城。

他们已经走出来很远了,马儿返回,太阳也偏西了。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白岩城的影子,还是那个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马儿飞奔,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进了城。

不过,不同于离开时的样子,此时城门口守兵很多,而且不许人出城。但是他们进城时,守兵却没有阻拦,很容易的就进来了。

不禁回头看,孟揽月有些疑惑,再次看向白无夜,他下颌刚硬,看起来极为无情,却也让她极其的有安全感。

白无夜带着她,没有去天泽医馆,也没有去孟宅,更没有去那时落脚的客栈。在长街上兜兜转转,最后直接抵达了白岩城的城府。

城府内外,已被军队围住,那些兵士甲胄在身,这是上官仲勃的兵。

被白无夜抱下马,孟揽月环顾了一圈,怪不得白无夜放心的离开了白岩城,原来他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他何时安排的?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踏着台阶走进那不甚光鲜的城府,在这里面,却看到了护卫的身影,他们也在。

“王爷。”见到白无夜回来,护卫立即过来了。很显然的,他们没想到白无夜会回来。

“人都抓住了?”面无表情,白无夜问道。

孟揽月一诧,把人都抓了?谁?孟宅的人。

“回王爷,都抓了,一个也不少。”护卫回答,十分干脆。

微微颌首,“好,一个一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