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打的还是要打,做你自己想做的事,认为对的事。但是,若可以,不要让太多无辜的百姓卷进这场战火中去。”

“百姓?”

“嗯,生灵,人命。”

“小蛮,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上官惊鸿,有多想杀了他”

小蛮随后才知道,这场仗比她想的要复杂很多。当晚,入夜时分,上官惊骢的军帐来了很多人。

很多大人物。

几乎所有的大人物。

包括以西的燕紫熙,边境的西夏王、淳丰王子和彩宁公主,还有东腹的上官惊灏。

上官惊灏这个人让她很不舒服,她看到他一刹,全身都在悄悄颤抖。似是来自血液里本能的惧怕。

西夏王不咸不淡道,夏王,你便是为这女人弃了朕的女儿?这看上去也不怎么样,罢,正事要紧,让她出去吧。

上官惊骢冷冷回道,她是我的女人,不必出去。

上官惊灏笑着斡旋,西夏王勿虑,一个女子而已。

他说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她的模样倒有几分像那位九弟是个痴心人。

上官惊骢冷笑,说,与你无关。

小蛮暗下握紧手,仔细听他们商谈。

这几个雄踞一方的男子此时此刻在这里秘密会面,到底要商讨些什么!小蛮猜不出,但她知道,这一晚过后,必定是翻天覆地。

一听之下,果让人震惊不已。

原来,首先,燕紫熙舍贤王而来,乃另有秘密。他早便和西夏王有盟约相助贤王不过是幌子,为出师有名只因紫熙在燕国乃是最为万民赞颂的贤德之侯,面上一向主和,怎能侵略他国,实却为瓜分东陵国土而来。

然而,西夏王却在彩宁的斡旋下,答应了今晚的一场秘谈!

上官惊灏对上官惊骢说,九弟,你据地一方,是不是一定要称王。

上官惊骢挑眉而笑,淡淡反驳道,二哥,若臣弟真有此意,你还会传信于我,今晚还会将这会面定在我军中吗?

上官惊灏眸光一深,道,九弟似乎换了个人。说得好,你十万兵力要当一方豪霸,大可;却不足以为王。

“是,我只想要一个人的命,还有安身之地,王位我不在乎。”

众人心知肚明,上官惊骢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庄妃和睿王的事,突然便在数日里铺天盖地,何况,据传,这位夏王一直恋慕自己的嫂子,翘楚。

和一个人势成水火。

上官惊灏一拍他肩,轻声道:“嗯,这便成了,接下来的好办。西夏王,燕侯,两位觊觎的是我东陵的国土,可是,若要全取之,先不论我这九弟放手与否,我上官惊灏,或是上官惊鸿都不会应允。这样,东陵共有七大板块,我可以送你七分之二。只要,你们助我杀了上官惊鸿,灭其兵士。”

三天后。

亢城。

发生了一场震惊各国的战争,亢城大战,史上亦称“亢城之变”。

这场战争在东陵历史上的重要性,无战争出其右。

亢城,正是夏王所占据地。

小蛮站在城墙上胆战心惊,只见青天白日,却皆被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天幕尽是一片阴沉。

还差一个睿八明天出来。

424

两个时辰之前。.

小蛮却并不在这里。

而在一条林路的马车上。

在一片颠簸中醒来。

车上,两个婢女惊惶失措地看着她那是平日服侍她的婢子,只是,她明明人在军帐才对,怎么会在这马车上,她问婢女,婢女只说爷让二人随身侍候夫人。

今天,是西夏率军通过亢城的日子,上官惊骢驻扎的位置恰在西夏入关的城邑,西夏要到东陵,必须通过亢城来。

按密谈约定,上官惊骢将大开城门,让淳丰和西夏武将率军通过,西夏兵马将一路东行军,南边燕紫熙亦朝东开拔而去,两相夹击,再加上上官惊灏挥军出城,三路兵马共取邺城。

本来,要击溃上官惊鸿的兵马,并不需如此雄厚兵力,但上官惊灏誓要将上官惊鸿剩余十多万兵马一次全数歼灭,擒下上官惊鸿。

此次功成,将以东陵国土七分之二相赠二国。

西夏王和燕紫熙答应了两人虽觊觎东陵国土,但便如上官惊灏所分析,即便联合起来,真将他和上官惊鸿的兵马都打败了,吞下东陵,自身必定折损极大兵力,两国周边另有数个强国环伺,在这种情况下,若其他国家见机攻打,两国难以抵抗,如此一来,反得不偿失。

但如今上官惊灏不与之为敌,又是三方联手击杀一个上官惊鸿,各自兵力消耗将缩到最小。

每每损伤不过少量兵马,又能分得国土七分之一,何乐而不为茛。

而上官惊灏亦不可能出尔反尔,否则西夏燕翔两国联手,上官惊灏绝对不能与之抗衡。

而另一方面,上官惊灏又与上官惊骢定下盟约,着其开城让西夏兵马通行,并在亢城以守,防止西夏和燕翔有何异动上官惊骢驻西北关卡,他往日态度谁也不清楚,上官惊灏许下条件,若上官惊灏答应放行,东陵大局一定,以五座城邑相赠,让其永享管治之权。

庄妃的事小蛮知道,夏、睿一战在所难免,如今一场密议,风险转移,小蛮仍是忧心忡忡,她心里对上官惊灏这人总有股震颤莫名之感,更不赞成分割东陵国土。

但上官惊骢心意已决,且那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是最好的做法,不必打仗

而今日,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官惊骢要将她送到哪里去,虽说四方已定下协议,但他还是怕解械卸甲,西夏大军进城,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吗,这事事关重大,亦为表诚意,上官惊灏也并没回朝歌去,会谈一毕,三天之前今日随西夏王到西夏营,今日与西夏军队一同进城

小蛮心中一咯噔,立刻将马车喝停,夏总管的脸从帘帐里透出来,赔笑道:“夫人,爷吩咐了,随奴才先到附近村落将养身子,爷忙完此间事便来找夫人。”

“砰”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炮响破空而来,夏总管浑身一震,小蛮亦是一震,她瞬间拿定主意,夏总管看她猛然探手进怀,一惊之下,伸手向她抓来,小蛮已飞快从怀中拿出匕首,抵在喉咙

她回来了。以命相迫夏总管。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眼前会是如此情景城门紧闭。

城门外,上官惊骢率兵正和西夏大军大战。

到处是烟尘,城门上,投石器、弓箭、连弩,汹猛的士兵城门下炮台、再远些许地域上锋利的扎马钉、散落的漠刀、姿势各异或狰狞或平静身死的士兵和马的尸.体,殷红的血河

狂乱的战马奔鸣声、凌厉冲天的厮杀声,她被夏总管和多名士兵团团围着,站在城墙上,怔怔看着一切

上官惊骢没有让西夏军队通过他镇守的亢城,他布置好一切,袭击了西夏军。

西夏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死伤严重。

可是,对方毕竟兵多,如今他已呈败势。

他身边的士兵倒了一拨又一拨

他战袍血红迷离,犹自一次又一次在士兵之前迎上前击杀敌军。

她满脸泪水,突然想起昨晚歇息前两人那场不欢而散。

她说,她不赞同他放西夏军进城。

她甚至有些轻蔑地看着他,说,你便这样将你自己的国家卖了?

如今,她知道,他没有。

亦并非为她的话而做的决定。

战场上所有这些军械,布置,不是一两晚就能备好的。

他早有准备。

可是,兵力相差太悬殊。

她心口一阵冰凉,视线里,标着“夏”字的军旗轰然倒下,她甚至可以看见西夏军中翼深处,西夏王和上官惊灏先是震惊的怒气、如今变化而成冷冽的笑意。这时,只见侧方一股烟尘大起,竟是一支军队从另一个方向疾速而来。

军旗上“燕”字厉飒昂扬。

燕紫熙的军队闻讯过了来?!

可是他扎于东陵以南城汤,路程甚远,且该已起赴邺城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夏和燕翔两军汇合,亢城转瞬必破!

这下该怎么么办才好?

她正惊,突听得夏总管一声惊呼,却见西夏军中,上官惊灏缓缓举起弓箭向上官惊骢射去

“惊骢!”

她惊得肝胆俱裂杀声震天之中,她的声音并不足以传远,不知上官惊骢是不是感应到她的呼喊,转身回看之际,高跃而起避开了,然而,他却迅速变了脸色

小蛮只听得“扑”“扑”数声,夏总管连着身边十多名士兵一瞬应声倒下,胸前皆是利箭横插,她一惊,往前跌去,直直往下摔去。

耳边尽是风啸之声,闭眼一瞬,却落入一个怀抱,她一震睁眼,只见一个白发男子紧紧抱着自己跃下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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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男子那一头未老先苍的白发让人惊秫,还是他酷似上官惊灏的容貌,小蛮如遭火烫,浑身一颤,这个眉眼淡漠的男人竟让她心生难言之感,一种宛如窒息的感觉勒上咽喉.

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臂,男人似乎微微一震,一双锐利的眸子本眺着四处烟尘人众,目光突然转至她身上。

但很快,半空中,他将她用力一掷小蛮感.激这一下,即便她立下死了,也不愿在这人怀中多待半分…来…

“铁叔,景平景清,她是九弟的女人,你们护好她,不可有失。”

声音低沉急遽,又瞬间消远腰间倏地被人圈住,跨下动荡马鸣,一个独臂的丑陋男子将她护在马鞍上,同时,又有两名年青男子护在他们两胁。

她落地之处正是城门口,眼梢掠处,她又是一惊,城门怎么大开,这几个人是从亢城里面出来的?

九弟?他是上官惊骢的哥哥?他是谁?为什么要救她?要以她来胁迫上官惊骢吗?

紊乱之际,前方,上官惊灏脸色大变早已大变,阴鸷又狠戾,他策马冲出,向那白发男子驰去,手中剑光卷雪挟涛。

那白发男子一声长笑,亦驱马挥剑迎向上官惊灏,小蛮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看到他被包裹在银灰战甲里的身躯很是瘦削,但那背影紧绷笔直,却是一股绝决味道,不像他的萧疏的眼茛。

她的视线只是一瞬而过,她所有注意力全拴在上官惊骢身上,她很快再次惊住,淳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副弓箭,弓箭对准两军相接处聩天震响中犹自紧紧凝着她看的上官惊骢。

他显然教她方才生死一线吓坏了,便那样痴痴盯着她,是身边的兵护着他,他竟忘了厮杀,也忘了生死。

可惜这下她却连叫也叫不出,箭已破弦而出,向上官惊骢心窝而去

她悲凉一笑,心想,她陪他去就是,本来这一回头,便是要死生与共。

权欲,爱恨,人类欲.望总是太大,怎会没有战争。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

情义,家国,步步惊心都是抉择,怎会没有死伤。你,他。

她和他憧憬过的明天又在哪里。

她笑着悄然拔出自己私.藏在衣里的匕首,自从密谈那夜之后,她便瞒着上官惊骢从下人那里要到了这把匕首,贴身而藏,说不清为什么。

原来竟是为了今天么。

“爷,不可!”

是独臂男子的一声厉喊,仿佛将天地撕裂开来她握着匕首的手一颤,却见上官惊灏剑光到处,那个白发男子举迎相挡的剑突然拐了弯,一道远弧,半空晶芒,那剑飞贯而出,那支已近在上官惊骢咫尺的羽箭瞬时被掷落,跌进茫茫军马之中。

同时,上官惊灏的剑挟着强劲的内力,也戳破战甲、刺进那男子的心口,没入过半

男子手握剑身,狠狠一推,他这一下极尽全力,是杀虎猎熊之力,上官惊灏本待将剑往他肌肉深处捅去,此时亦被他一推之下逼退,剑身从其胸.前被推出,男子随之脚下一勾,往上官惊灏马腹一踢,战马嘶嚎,前腿立起,上官惊灏眸光一沉,持剑的手一并握住马缰,稳住身形。

战场上,怎么能听到刀剑入肉那般细微声响,小蛮却仿佛听到那挥剑一声,她眼前一片光白,竟再也看不清那处情景。

是谁在惊喜高喊,“燕王爷,你闻讯而来正好,睿王重伤,你我今日势必要将他困死在此处!”

是远阵中被兵士重重护卫住、眼中狂喜倏亮的西夏王?还是他身旁的淳丰和彩宁?

“惊鸿”

又是谁在嘶声而喊,挟着惊怒。

是背后的老铁,左右两侧的景平、景清?

还是策马领着无数军马从亢城奔涌而出的皇帝、宁王、夏海冰、樊如素、郎将军

记得沿路回来所见,亢城几已成空城,所有百姓已撤散到后方村落,城中少数留守兵将闭城,城中军士尽皆出城杀敌,其后战杀到酣,便是城楼上投石射箭的卫兵也所余不多,死伤大片

西夏王说,睿王重伤。

白发玉颜,青袍银甲,这个男人就是睿王?

睿王上官惊鸿?

他方才是领兵从亢城出,他冲杀在最前方,看她从城楼上翻落,从马上一跃而起,接住了她?

亢城后城,上官惊骢领兵与西夏战斗西夏要从后城通过,到东部邺城而去,而亢城前城城门早已大开,让睿王领兵进来?

睿王上官惊鸿与上官惊灏竟是早已联手?!

不,皇帝、宁王她怎么竟似认识这些人,知道哪个是哪个?

前后所有事情,也不过眨眼一刹,心口却仿佛也被那支剑狠狠划过,卸下一角,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袋深处扩散开来,像是要把她的头都破开,天地旋转间,小蛮拼命睁大眼睛,往上官惊鸿看去,却见远方的燕紫熙那名容貌平凡此时却一反温静的男子,正眸含厉光,手握长枪,一马当先,驱马降落到上官惊鸿和上官惊灏身边。

两名男子身边兵士各斗,西夏的,上官惊骢的。

上官惊鸿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在燕紫熙扬剑跃起一瞬,他突然奋力向上官惊灏扑去。

小蛮想,孩子打架,弱小的孩子打不过大孩子的时候,便会那样做。

哪怕那其实是玩命的打法。

426

可惜,下面的小蛮没能再看到。.

在上官惊鸿将上官惊灏撞跌进茫茫军马之中,一阵激痛卷过心脑,她昏倒在老铁的怀里。

燕紫熙手中长枪迅猛出手,向西夏王方向狠掷而去,彩宁尖声惊叫,淳丰身子突然摔出,挡到西夏王面前,枪支贯穿他的心脏,他顿时坠马

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上官惊鸿与上官惊灏身上,而燕为西夏盟,谁亦没有想到他竟欲.夺西夏王性.命。

“杀”

西夏王一声悲啸,却突教一声长啸猝然盖过,一抹青袍银甲从沸反沙尘兵士马蹄中旋身跃起,他一手紧紧按住胸口,眸光如电,环伺四野。

那是爱恨。

那是历史来。

那是尘浓蔽天。

仍是三军夹击,只是,与亢城夜会的密商不同,乃鸿军、夏军与燕军三向夹打西夏军于亢城。

二十四万为鸿军表面调至朝歌最东山腹口、实暗度陈仓密行军至亢城兵士二万,燕军十二万,夏军十万,战西夏军三十万。

此役,杀并伤西夏军近十万。

可恨混战中,有探子回报,王莽、曹昭南率驻于西夏帐数千精锐兵马,以西夏军为掩,教上官惊灏脱。

那是夜色迷离。

西夏帅帐。

数十里外,尸体如山,天穹黯月如钩。

“陛下,大皇子此仇不可不报,灏这便穿僻径秘密返回朝歌,将大军调出。上官惊鸿与燕紫熙既仍扎于此,你于亢后城,我于前城,皆时前后夹击,我手上二十余万兵马,更有北地翘氏五万军马,昨日我已收到探子报,北地军马即将秘密抵达邺城近郊,你我四十五大军何惧其区区不足三十万兵力。”

上官惊灏眸里暗如海之底,缓缓道。翘振宁那五万军马便罢,关键是那多万石粮草,按日程算,东晓兵士今日便断粮草,但无妨他出行前已做交待,秦将军明晚将率兵出城攻打邺城,将粮草接应进去。上官惊鸿领一部份兵马而来,邺城内最多只余八万兵马,两相交战,这粮食势必能顺利拿到。

西夏王神色萎顿,仿佛一下苍败多岁,云姬随之出怔,此时依在帐中,在旁轻声安抚,西夏王眼皮一翻,蓦然笑道:“朕损折惨重,如今更赔上淳儿。美人何用,情爱何用,美人可再,国祚惟一。”

“陛下,”

云姬淡淡道:“臣妾听军士说,今日战中,马下相搏之际,那睿王上官惊鸿对太子殿下说,还我妻儿,还我河山。美人无用,情却可鉴。家国天下,岂非先家后国而天下,先小爱而后大及国民山河,睿王以此少胜多。”

西夏王哑然,美色之外,他与云姬多年感情,闻言皱眉道:“美人可是生朕气?”

“臣妾不敢,”

“朕为爱妃,必不让那睿王狂妄,誓惩燕紫熙那可恨之徒,为朕淳儿报仇!倒不知上官惊鸿许他何物,他竟敢叛我盟约!”西夏王一拍桌案,眉须皆戾,从丧子之痛中一擞,又道:“殿下去吧。你到朝歌便探子报与朕。”

上官惊灏眼梢一掠帐内一直沉默的彩宁,心知未必不是彩宁使云姬当己说客,彩宁在西夏交际极好。

他颔首,领王曹二人离去。

帐内,云姬轻道:“殿下曲云姬之意。”

帐外,彩宁送至林处,上官惊灏握了握她的手,“公主且回,待灏之好消息。”

彩宁点点头,眉间略有忧色,“兵贵神速,且久行军而易疲,这亦是当初你提议我西夏军从亢城而过到东境邺城而去之因。殿下此去,舍以西亢城而过,需绕折许久方可南边或北边城邑回返朝歌,路途甚远,殿下务必小心,以防睿王追捕。”

“公主宽心,这路途需远,然南北之道可通城邑路径极多,我等又易容而过,并让数百精兵易容,分开数十批到各可通经路上以绕视听,我亲与他交手,可肯定其伤极重,稍有不慎,甚可毙命,他手下之人必已乱心神,应顾不暇,况为防你西夏进攻,亢城驻兵不可少。此种种之下,除非知我路线,否则,他们要捉我,根本不可能。”

“好,那我便放心了,你行程如何,我随时派探子与你互通消息,我兄长那里,你不必担心,我必定设法保彼此盟约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