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前一黑!她着实一惊!还未看清飘至眼前的穿着青衣的人是个什么模样,那人就已经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刀,干脆的向自己劈来!她吓得一个踉跄往后退去,却闪不过刀来的方向…

腹背受敌,心难静(三)

看着刀向自己落下,夏伊妃连声音都发不出,开什么玩笑!她就要这么死了?

千钧一发!只闻‘铮铮’两声脆响,那袭击自己的人不知受到怎样的打击,手中一颤,武器便掉落在地,自己也被重击摔到院落一角。

她刚站稳,还未松出半口气来,猛然从左面又跳出与那杀手如出一辙的家伙!心中又是一惊!连如何逃命的反映都没有,夏伊妃的视线便闯入了平日里爱碎碎念的唐僧爹…

夏谦施展着传说中的轻功从内院而来,他在空中扬起左手,将指尖的银针向袭击自己女儿的青衣人蓄力掷去!同时来到女儿身边,将她带离暂时的危险。

跃出高墙,一阵目眩,落地站稳,夏伊妃没想到此刻会由平日孱弱的老爹来保护…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

“走!”拽着夏伊妃走到家门口的巷外,夏谦退了她一把,人往前进了几步才回神望去,“爹、你…”

彼时觉得老爹实在太神勇伟大,花白的头发是有些散乱,嘴角也渗出了鲜红,可那炯炯的双目全是安然与沉稳。

惊慌之余,心里又涌起一阵酸楚的感觉。

这是要上演生死离别了么?来到这世界重新开始没多久,她还没有感受完父亲的慈爱,没有续完父女之情。

纵然不是真正的夏伊妃,也想替她好好孝敬夏谦直至百年归天那日。

老爹啊…今日女儿才有幸见到你英姿飒爽的一面,好歹告诉我仇家是何人,你的真实身份,不要让女儿在狗血和痛苦中无尽的猜测,更不要丢下女儿一个人忍受黑心王爷的折磨…

“爹!”猛一顿步,夏伊妃咬牙做了勇敢决定,“要走一起走!”光天化日,就不行这般歹徒如此凶狠!

闻言夏谦面上闪过复杂神色,双目微凝,看着夏伊妃跑回自己身边,挽住他的手便不放了。

“你又是何苦…”

夏伊妃一颤,总觉得老爹这话好像不是在对女儿说一样,没想那么多,她笑言,“我可是你女儿~”

(亲们久等了,今天加更^&^)

腹背受敌,心难静(四)

家门口的小巷内,一对父女被青衣人包围,当关凌月出现在眼前,夏伊妃内心产生了两种情绪。

一是高兴,这不和我家黑心王爷认识的嘛~

二来是更加担忧!他杀人不见血的狠劲自己是见识过了,只是没想到,老爹居然是他的目标。

“跟她无关,我可以任你们处置。”

该来的终究要来,这是夏谦第一次见到关凌月,他手中那把狭长的美剑已经昭示了主人的身份。

淬星,幻月教教主才有资格使用的神兵,那么眼前这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子应该是那个人的儿子。

“你是…凌月?”

关凌月面无表情,没有答话,天性淡漠。

一个横档站到夏谦前面,夏伊妃极尽护着自己的父亲。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你和我爹有什么仇,但你绝对不可以伤害他,否则你知道后果。”

努力平静着,她凝色对关凌月半是威胁,半是商量的说。

沉寂…关凌月看着眼前的女子,启齿冷酷道,“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没有感情的声音,使得他好像一座只会杀人的机器。

他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指的是纳兰润,夏伊妃暗叫不妙,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知道就再好不过了。”从容一笑,她主动向他走进,“纳兰润现在少不得我,我少不得我爹,若是今日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北络的七王妃,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权利在手中,亦是不大也不小,如若你想把我也杀在这里…”

话说到此,她在他面前站定,美目弯出玄月的弧度,露出甜蜜的表象,“我想你应该知道纳兰润比我更加难缠。”

漠然的目光将夏伊妃纳入眼眶,忽而关凌月那张冰魄般的脸泛出轻笑,“勇气可嘉。”倒是未曾想过,有一日会被一个女人威胁。

夏伊妃滞在原地瞪大了瞳孔,她就这样被他,轻易看穿了…

腹背受敌,心难静(五)

不得不说,与关凌月这样的人物面对面站着,着实是不小的压力。

眼前的人,半分生气没有,亦感觉不到肆意的杀气,他好像生来就没有喜怒哀乐,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向任何人挥剑。

这样的人,你永远无法预料他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挫败的沉了一口气,夏伊妃做了决定,今天她也死在这里就算了,可她如果侥幸活着,老爹若是有什么闪失,就是倾其所有都要他血债血偿!

一念之间,她更加坚定!

良久,关凌月忽然话锋一转,“纳兰润有没有说过,你很有利用价值。”

微愣!他的意思是…灵光闪过!这人决计不会说废话,只要开口,那就是有商量的余地!

“我爹欠你什么?”

“他的命。”

“怎样还?”问得干脆,顿了顿她又道,“当然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的命还有我爹的命不可能给你。”

关凌月冷眸中渗出笑意,这女子倒是有趣,她也是这般和纳兰润讨价还价的吗?

沉吟了下,他猛然擦肩越过夏伊妃,鬼影般无声飘到夏谦面前,伸出手锁住他的咽喉,往他口中塞进一粒毒药。

“五阴。”在夏伊妃还没来到夏谦跟前时,关凌月道出毒药的名字,“解药一共有五粒,你帮我做五件事情。”

“是不是做完五件事情以后就再不欠你什么?!”愤怒使然,这破地方的男人都喜欢威胁她么?当她夏伊妃好欺负?

她的脾气,来到关凌月这处就被化作轻烟漠然掉,“该做什么,到时候我会告知你。”

平静的,他望了那女子一眼,转身带着手下的青玄杀手离开,雪白的背影飘出最后句话,“泄露出去你们都要死。”

扶着夏谦,夏伊妃望着关凌月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内心复杂的活动着。

总算是有惊无险,关凌月会要她做五件怎样的事情呢?总觉得自己在和魔鬼打交道。

一不小心,会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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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更的意思是:在原有的更新数量上争取多更,浅歌多码几章算几章,而不是一下子就猛发几十章出来,我没有存稿,有的话这几日外出办事就不会停更了。

还有‘补回’问题,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前面说了浅歌没有存稿,写一章发一章,我知道你们等得很辛苦,但是请体谅下写的人整天坐在电脑面前废大脑的写更累,我都快腰椎盘突出了我=_=…

请不要催我,我有催文恐惧症=_=,我只能说尽我所能,我会呈现一个好故事给大家看,而不是粗制滥造,我自己都受不了的流水账。

最后说到VIP问题:此文会V,为了生活。不能接受的朋友可以选择不看,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我不能和生活过不去,请勿骂,互相尊重是基本礼貌。

以上。

腹背受敌,心难静(六)

本想找个大夫来瞧,愣是给夏谦制止,他说他心中有数,至于身上那毒…

“你不是我女儿,又何苦做到如此。”冷不防,还在咳嗽的夏谦就说出句让人意外的话。

夏伊妃颤了颤,诧异的望着老爹,想说点什么,发现需要解释的事情太多,满腹疑惑终是化作一抹淡笑,依旧扶着他,“我们进去再说吧。”

夏谦当然知道女儿早就死了。

他自西疆而来,通晓奇毒,医术了得,中土的人喜欢叫他‘妙手天医’。

夏伊妃从小身体虚弱,患的是一种心疾,要不是他这个做神医的爹为女儿一直调理着,她哪里能活到这个岁数。

来到花都只为向当今太后求一味珍贵的药材续命,根本不是为了攀附皇室的亲事,哪知道太后去了千陌山,辗转两个月才能回。

适逢北络的严冬,夏伊妃熬不过去,一日清早便去了,是夏谦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酒楼买醉,无缘无故就进了赌坊,于是才有了被篡改的欠条。

哪里知道,回到家中,早就咽气没了脉搏的女儿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夏谦喜极!自己又无法解释是何故。

为她把了脉,不但心疾已然完全康复,整个人就好像从来没病过一样。

之后的事,不用说夏伊妃也知道了。

夏谦不蠢,只是女儿死而复生,一时未及反映,整个人都在镜花水月中,加上夏伊妃性情大变,他早就在猜,是否是借尸还魂。

债主讨上门来,惶惶然想起亡妻留下的锦囊里有张当年和太后定下的亲事婚约,给了女儿,让她去找润王爷,而他自己则抱头苦恼,对于现在这‘女儿’到底认还是不认。

讲了始末,夏谦拿出当日夏伊妃去见过纳兰润后,回来时送给他的玉,“伊妃自小生性内向,独自不曾出门几次,我一直对你心存猜忌,婚书亦是对你的试探,我说要陪你一道去你都拒绝,和我女儿实在…”

腹背受敌,心难静(七)

真正的夏伊妃,就如昨日夏谦对纳兰润说的那样。

说话莺声细语,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没有什么大智慧,相当温驯,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以前我怎样啰嗦,伊妃都只是笑着听,”说到这,夏谦脸上是又无奈又苦涩的表情,“而你却不同。”

“…那是因为,你真的很啰嗦好不好。”不为自己辩驳任何,夏伊妃面上恬静着,“那为什么你又把我认下了呢?”

夏谦淡淡一笑,“虽然为父平日很迟钝,可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孝心一片,那日你见了王爷后,完全可以带着钱跑掉,从此不再管我,但你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委身嫁了,还把我安置得极好,大概你是老天…送给我的第二个女儿吧。”

因为夏谦对种种沉默的接纳,才有了今时今日的结果。

至于幻月教,他只说‘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自己为何会欠下关凌月一条命,缘由闭口不提。

再说到他身上的毒…夏谦苦笑,即便是妙手天医,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天色渐暗,惊蛰回来时亦是吓得不轻,凑巧她外出遇上在学士府相熟的丫鬟,聊得忘了时间,才幸而留得性命,不然幻月教的青玄杀手,哪里能轻易糊弄过去。

夏伊妃也不瞒她,真相如实告知,现在自己在明受纳兰润的摆布,在暗还要为关凌月做事,她身边的人指不定哪日就会遇到危险,惊蛰的卖身契她早就撕了,要走,她还会送些银子。

惊蛰却一如既往决绝,说她早就认定了夏伊妃,这辈子无论刀山火海都会跟着闯。

见她决心如此,那女子实诚的笑,有如此丫头跟随,有疼爱自己的爹,这辈子不算白来一遭。

不时赵家的人也从集市回来,见雅园狼藉一片,连忙报了官,夏谦只道家中下午遭了贼,受了点皮外伤,损失了些钱财,没想到来的却是苏谨年。

七王爷的岳父家中遭贼,人还伤了,这可了不得!苏将军差点没关上城门全城搜查,还是夏伊妃将他拦住,说想大事化小。

腹背受敌,心难静(八)

接连忙完,天色早就暗淡,苏谨年派了小队卫兵专门守护雅园,夏伊妃倒是没有拒绝。

这样一来,幻月教的那行人想要再伤害老爹,也有了难度,毕竟江湖异教不会想得罪中土最大国家的权利重心,这里还是天子脚下。

等到苏谨年将夏伊妃送回润王府,已经是深夜。

静谧的街,褪去喧哗,只有军队铁蹄阵阵律动。

独自坐在马车里,娘娘好伤神。

显然的,老爹对自己有所保留,他和幻月教之间的瓜葛,大概和这些年隐姓埋名生活有关,还有关凌月要自己做的五件事,绝对不会简单。

夏伊妃不蠢,联系到之前他说的那句话,‘纳兰润有没有说过你很有利用价值’。

车内的女子无力的惆怅一笑。

于纳兰润来说,她的价值不过是七王妃这个头衔,他需要一个绝对服从的演员,在外人的目光中,他身边必须站着一位端庄的七王妃。

不是必须是她,仅仅刚好凑巧是她。

而对于关凌月来说呢?

就因为这‘刚好的凑巧’,大概…她想关凌月想借以她挂名王妃的头衔做些自己办不到抑或是不好办到的事吧。

如此想来,总有一天,自己会不会把纳兰润那黑心王爷也害了?

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诶?润王府怎么那么亮?那不是…哈哈!”外面,苏谨年刚自说自话了一串,就骑马行到车窗边对夏伊妃好笑的说,“七王妃,你家七爷已经迫不及待出来迎接你了!”

“…”

这哪儿是迎接呢?夏伊妃脸上三道竖线拖沓得坑长。

明明还记得,下午离开王府的时候那破人是怎么冲自己吼的?

‘天黑前给我滚回来!’

老娘不会滚,老娘逆反心理强…马车停下,她钻出去落地还没站稳便对站在门口的纳兰润笑得灿烂,“好巧啊~王爷。”

您这是黑着脸在家门口化妆门神吓唬谁呢?

腹背受敌,心难静(九)

冷清的夜,街道两旁的房舍灯火寂灭,唯独润王府门口通明。

披着狐裘袍子,纳兰润在自家门口立得挺拔,浑身释放着杀人的寒气,夏伊妃礼貌性的向他献媚也没有得到回应。

孜瑞牵着马候在一旁,几个家丁手里提着灯笼把这处照得一片光明。

看情形,娘娘要是再晚来半刻,今晚怕是要被绑回王府大刑伺候了。

我又不是去和谁谁偷情,犯得着么?

心里嘀咕完,脸上讨好的笑意更盛,“呃…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剑眉不悦的挑起,纳兰润那双会杀人的眼睛又开始飞冷刀。

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人已经很累了,能扯出笑脸去奉承他已经是最后的力所能及,王爷~门口站那么多人,我给你面子,你也给我个台阶下好不好?

无奈的沉了一口气,夏伊妃望着黑脸的男人,欲言又止。

他那一身无形的刺,让人根本不想去靠近。

僵持半响,她笑意褪去,换上的是满脸倦怠,草草丢下句‘我先回房’便进了王府,不想和他多做纠缠。

这般反映,让纳兰润有些错愕,从来没有谁忤逆过他的意,更别说这个欠他一屁股债的女人,敢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

天将黑尽的时候,他就在有意无意的等她回来,谁知越是去在意,就发现那该死的女人越放肆!

然而当天光散尽,夜渐渐安然,他的心却越来越紧张!

夏伊妃不会不听他的话,迟迟未归难道是遇上什么危险?

胡思乱想后,又更加清晰的抨击之前的愚蠢猜想。

她连骂自己的话都敢当着苏谨年说出口,还有什么不敢的?

终于到三更来临,王爷再也按捺不住,叫孜瑞备马便准备到城东雅园看看那丫头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未想刚到家门口,就见到苏将军带着一队兵马送着她回来,眼中不觉暗沉下来,回应夏伊妃那句没好气的话,只是惯性的语气,等到那满身疲惫的女子没入府内,他才问苏谨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腹背受敌,心难静(十)

是夜深了,润王府外的军队终于退去,家丁灭了门口四盏大灯笼的星火,关上大门,所有归于安然。

纳兰润独自行在府中,步步都在沉思。

没想到自己岳父家会遭劫,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沦为笑柄?

而且刚才苏谨年不是说了么~‘七王妃说此事不可声张,否则对王爷声誉不好。’于是简单处理了作罢。

那些劫匪都蒙着面,真要大张旗鼓的查下来,也不一定能捉到。

原来,那丫头还是想着自己的…顿了顿步子,纳兰润又在心里狐疑,应该是想着他的吧?

跨进梅香居,外堂的灯早就被丫鬟灭了,寝房内昏黄的光隐隐透了出来,想到里面的夏伊妃今日和穷凶恶极的歹徒正面交锋,他竟然有些后怕。

这女子当真没什么畏惧的么?

遇到这种事情,她没有第一时间向他求救,反而自己私下安安静静的处理了,她不依赖他,随时做着离开他的准备,这感觉让王爷彻底郁结。

步入寝房,看到那女子正在床边大红地毯上忙活着她的事业,才将温和的面容又瞬间凝结。

“你在做什么?”

站在垂着水晶吊帘的门边,纳兰润不满的问正在地毯上铺棉被的人。

“铺床啊~”连头都不抬起来看他一眼,夏伊妃自顾自的忙着,男人的脸立刻暗沉,他什么时候让她睡回地上了?

夏伊妃才不管那么多,天天和你老人家同床共枕,没准哪天就被袭击了,现在老娘满身都是刺,为了老爹,搞不好哪天关凌月就会让她刺死枕边人,娘娘情何以堪啊~娘娘可是为你好。

哼着小曲铺着她的‘地上软床’,洗完澡后她就命丫鬟搬来五六床棉被,一层加一层的叠着,她从不会亏待自己。

“小的不跟王爷抢床睡了,王爷应该高兴才是~”整理完,她又站起来俯身在床上拿了一个枕头,转身纳兰润已经站到她面前,脸色怎一个‘乌云密布’来形容。

她依旧是笑,“这个枕头可以给我吧?我已经睡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