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输赢的战争(五)

一切好像很突然,一切好像早该发生,才恍然,原来她躲避的数日,避的不是纳兰润,而是她的心…

已经沦陷了么?

残存的思想不断发出疑问,感受着那个男人频密的亲昵,她情不自禁的回应,却又越来越迷惘…

被彷徨不安和难却的情欲纠缠,猛然她挣脱了纳兰润的手!将他推离自己少许!

“你…是谁?”颤抖着,夏伊妃茫然的问。

他是谁?支起身子,纳兰润不解望着身下的人儿,片刻了然,微眯的眼中目光清晰起来。

“你希望我是谁?”沙哑的声音充满魅惑,性感而低沉,令她难以抗拒。

那双眼使她沉沦,那副眉让她着迷,那吐出咒语的唇令她想吻上去…不知如何回答,她微微扬起头,他便会意的再度吻上去,健硕的身躯贴着她,火热的胸膛覆盖了狂乱的心跳,开始主宰一切…

他动作有些粗鲁,却不及初次给与她的暴戾,邪气十足的吻在她身上恣意游走,褪去了一切阻隔他们之间的东西,亲肤密不可分的摩挲出火花,在她难以承受的嘤咛一声后,他把刚才的问题还给她,“我是谁?”

是谁?撩人的手未停下激烈爱抚,她呼吸混乱,娇喘连连,睁开双眼想将他看清楚,却怎么样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昏黄的灯光溃散了所有,只剩下本能。

“你是…纳兰、润。”叫出他的名字,她伸出手,却不确定自己想抓住什么。

嘴角邪肆的勾起,似将她看穿,“想要么?”

想要什么?拧紧了眉头,她努力的想了想,脑中空白,可是她想要…

望着夏伊妃,纳兰润脸上溢出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含住她的唇啃咬着,他追问,“告诉我。”

被某种感觉折磨得没了自己,她紧拧着眉,情难自禁颤抖着模糊应了一声。

“很好。”他满意勾勒出邪笑,猛的进入她的身体,炽热强烈的掠夺,排山倒海的侵袭,她被瓦解得支离破碎,脑中只剩下清晰的三个字…

纳、兰、润。

没有输赢的战争(六)

夜很深了。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钟表,恐怕纳兰润是那种每分每秒在心里都走得相当准确的人。

对于商人来说,时间比什么都矜贵。

今夜他却抛弃了时间,与那个女子忘情缠绵。

夏伊妃软绵绵的在他怀里沉沉昏睡,笼罩着粉色的身体上爬满了娇小可爱的汗珠,双目自然的闭着,看不到她眼中那些小心思,羽睫缱绻着美好。

伸手理过她额前的发丝,忍不住,纳兰润又在早已被吻得红肿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做完了这个举动,片刻他有了某种复杂的意识,一种让纳兰润难得想刻意回避,不去提及更不去探究的心思。

可是对怀中的人儿,却不想放手。

仅仅是第二次,他就要了很多,越多,越觉得不够,中了蛊毒般。

越看着她,他越觉得危险,半响危险的眯起眼眸,将熟睡的人儿探究了个遍,好像想从中看出她的阴谋诡计,遗憾的是,他比谁都清楚,夏伊妃不可能再算计他。

渐渐的,探究的眼底弥漫起融融笑意,他打消了刚才无聊的想法,轻柔的搂住怀里的人,合上眼安然睡去。

清晨,天光微明。

醒来,夏伊妃猜现在是…早上?空气微凉,她自己感觉明显被一个身体环绕着,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她,所以不冷。

确切来说她是饿醒的,昨天晚上那顿被忽略了,加上体力消耗过度,她现在饿得不行…想起来觅食,还受制于某狼的怀抱。

背对着纳兰润,他从后面抱着她侧躺着,有节奏的在她脑袋顶上鼻息,虽说不是和他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而且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是夏伊妃很肯定,她没有见过他的睡颜。

很奇怪不是吗?夏伊妃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纳兰润这种防备心极重的人,怕是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睡相吧。

会流口水吗?一早空着肚子娘娘丰富的想象力又爆发了,才颤肩轻笑了下,身后的男人就沉着沙哑的声音问,“醒了?”

没有输赢的战争(七)

“你一直是醒着的?”她回头直问,对上的那双眼无比清醒,不知是醒了多久了。

他居然没有如以前一样,丢下她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想看到我?”挑眉,纳兰润没个好气。

“小的怎么敢…”讪笑着回过头,心里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是很明白,他们之间…已经不同了,说不上这样很好,不过感觉也不差。

静默…显然纳兰润没有起来的意思。

她总是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刻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就如同这个没好气的拥抱,明明她看到的是一张冷脸,他的手却如铜墙铁壁般将自己环绕其中,想离他远点都不行。

自由被禁锢在内,炙热的体温传递过来,他可从没问你需不需要,反正他给了,你就得接着,纳兰润就是霸道得很。

气氛太安静了,想起昨夜的缠绵,恍恍然,夏伊妃总觉得抱着自己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相当真实。

“王爷,你不怕我害你吗?”她对他保留那么多,如果哪一天关凌月给她一把匕首让她刺向他…

“你不会。”肯定又自信。

“何以见得?”她翻了个身对着他,头还枕在他的手臂上,望着他的眼眸若有所思。

纳兰润在她唇间蜻蜓点水的一吻,“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他对她,越来越温柔…

温柔…夏伊妃在心里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有点不可思议的浅浅笑了下,关于匕首的问题…她确实不会刺他。

挂着淡笑,不经意看到纳兰润裸露的上半身,自然平和的心态顿时烟消云散,很窘,很羞…

“不好意思?”收紧了双臂,纳兰润缓慢的移动着,转眼又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指有意无意的逗弄她的面颊,没等她说什么,就自顾自陶醉的亲起来了~

这大清早的,王爷好兴致啊…心不在焉的招架他的攻势,夏伊妃还是忍不住‘可是’出来…

“你…你不饿吗?”

没有输赢的战争(八)

饿?不满的从粉颈里抬起脑袋,纳兰润正色道,“昨夜好像我比较累吧?”

商量的眼神没了,夏伊妃不怕死的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欠你钱你就可以任意妄为。”

“那把钱还我。”

“…”我现在拿得出钱来还受你的压迫?

恶意的笑着,纳兰润气死人不偿命道,“没钱还,就只能让我任意妄为。”

泪…咋就摊上这等无赖咧?

娘娘真的很饿啊,无奈…只好等喂饱了属狼的王爷自己才有得吃了。

悄无声息来的是爱情,可他们都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他给她的是轰轰烈烈,惊动过后,致命的眷恋如同毒素在血液里蔓延,温柔是蚀骨的缱绻,上了瘾,宣泄出去的感情,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年关将至,每到这个时候,不止宫里,整个花都都变得忙碌起来。

天气在回暖,北络的冬天严酷却短暂,冷过那个足月,梅花尽数凋零,春天便早早的来了。

早已经过了腊月初一,好像关凌月真的在那天之后蒸发掉,连同‘幻月教’这三个字都不曾在再花都被人提及。

夏伊妃偶尔还是会提心吊胆,担心他某日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杀了纳兰润。

为什么要杀纳兰润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无厘头的猜想究竟算什么。

或者说,她的被害妄想症充分施展到了枕边人的身上,每次不痛不痒的迸发,她就胸闷难耐,等她意识过来时,才发现原来是太在乎。

纳兰润早就把真实的她瓦解,占据…

七王妃有了一项新的事业,这项新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让七王爷有少许的后悔。

他随意选出手下自认为不赚钱的店面全数交给她施展,套用了丫头买雅园的提成方法,在他限定的盈利额数内,十成分一的获得微薄的回报,结果是意想不到的惊人。

原本设计的是亏得越多,欠他越多,不想,反倒帮她寻到了赚钱的途径…

没有输赢的战争(九)

夏伊妃只问他要了花掌柜,带着惊蛰,使唤着孜瑞,偶尔暗中花慕容也会出来帮手一把。

不起眼的茶楼、首饰店还有一家锦衣馆被她打理得有声有色,那些赚钱的招,他见所未见。

城西不当主街的茶楼被一种叫做‘广告’的东西疯狂宣传,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小巷子里三层格局的茶楼有最好的点心,最醇的香茶,最真挚的服务,更关键的在于:它是七王爷的产业之一。

和皇亲国戚沾边的玩意儿,在皇城都能风靡,之前无人知道,现在广而告之,百姓蜂拥,日日爆满,生意红红火火。

首饰店和锦衣馆做起搭配销售,不起眼的珠宝配合看似普通的衣裙简直美极了!物美价廉,销量猛涨~

再卖不出去?通通打包,送到茶楼,每日抽奖活动当作小礼品送了,消费心理被七王妃抓得极好,去茶楼的人更多了,小礼品的钱早就赚回来,第一次给纳兰润看账目,分明看到他眼睛直愣了下!她忍不住窃笑起来,心里却有几分惆怅。

赚钱越快…离他越远。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要她。

他喜欢在黑暗中轻轻咬着她的的耳轮蛊惑的问她,他是谁?听到她嘤咛的回答后便满意的勾起嘴角,然后给与她更多。

他已经很熟悉她的身体,一个表情,一声娇吟代表着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在她意乱情迷之时,他便在她身上落下点点殷虹的印记,消散了,再重新烙下,不让它们消失,他要那些印记渗透进她心里,永远无法磨灭。

偶尔他也会疯狂,让她找不到北,迷失在他的激情里,让她在次日醒来瘪嘴埋怨,他却说那是奖励,各种的~

其实只有纳兰润知道,全因他看到她眼中飘渺的落寞,让他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消失。

他从不说爱她,她也不说。

夏伊妃清醒的时候会想,纳兰润是沼泽,她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

没有输赢的战争(十)

满天黄沙,骄阳当空,烈焰的温度日复一日的烘烤着沙丘起伏的大漠。

荒无人烟,看不到绿色的植物,被秃鹰啃噬的白骨零星散落,有人的,有动物的。

一条宽阔的河流蜿蜒攀附在这片金色无际的土地上,它曾经叫做‘漠国’,沙漠之国,二十多年前的动荡,沦为北络的附属。

大漠的中央有一方孤寂的绿洲,那是漠国昔日的帝都——离城。

如今国已不在,却因仅有的地理位置,在摄政王炎羽的管制下,越发繁荣。

一支骆驼商队自北而来,顺着漠河南行二十多日,目的地却不是绿洲腹地,距离城二十多里的废墟中驻足。

站在一片荒芜中,关凌月沉默的望着那些寂寥的断壁残垣,风沙早就将仅有的建筑啃噬得没了形状,只单单看它的面积,可想未覆灭前的壮丽。

早在北络征服漠国以前,这里就沦为鬼城,但凡路过的商队都不敢在这里稍作停留,荒废的古迹往往隐藏着诸多秘密。

眯起眼望了火红的烈日一眼,关凌月走到废墟的一角,立在两根残柱间,把手中一枚环形的钥匙放入左边柱子不起眼的凹槽里,顿时轰然巨响,脚下裂开条三米宽的长梯,无限向地底延伸,通往黑暗。

鬼城的地下是幻月教的所在,百年来,无人知晓。

他带着手下的青玄杀手没入长梯内,通道入口再度戛然封闭,风吹过,黄沙成为最好的掩盖。

地下密教,构造如同黑暗复杂的迷宫,错综的通道每一条都代表不同的路途,机关繁复,走错兴许会万劫不复。

百年油灯常明,照得关凌月的影子修长而冷漠,他熟络的走进一间类似神殿的宽敞房间,除了两排粗壮的顶梁柱,还有那吊盘中看似冰冷的青焰在无力上窜,你感觉不到任何有生气的东西,包括那个白衣男子在内。

“你回来了。”不知哪处发出一个平静的女声,听不出年龄,更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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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回答某读者的问题,这就是一个爱情故事,言情穿越,你所在的腾讯读书版面不就是言情版面么~我不觉得爱情故事是肤浅的,此文可以当作浅歌转型之作,尽量避免小白,小白文我也写太多了不是

还有‘相依不可替代’那几章我换了个名字而已,觉得‘没有输赢的战争’更适合,因为爱情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战争

没有输赢的战争(十一)

没有回应,他直接走向那个声音,走到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女人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张陈旧的兽皮,交给她。

正在看书的女人抬起头给与关凌月一个赞赏的目光,“我就知道你能够做到。”

清瘦的面容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细细探究,跟前关凌月冷峻的脸貌和她有几分神似。

摩挲着那块写满漠国字迹的兽皮,关蓉淡淡的露出笑,眼中甚是锐利,“有了它,那些长老就无话可说了。”

眼角因为那抹笑而轻微的泛起了褶子,岁月安默,带走的是她难以留住的美丽时光。

站在她身侧,关凌月忽然开口道,“我见到她了。”

手微微滞了一下,她问,“为什么不带她回来?”话音不稳,难以克制的小心翼翼。

“她现在有价值。”

猛的站起来,扬起手便狠狠甩了关凌月一个耳光,他不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石雕似的矗立着,关蓉却暴怒,“这与价值无关!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冷眼,他无感情的望着她,“若惜以为自己是妙手天医的女儿。”

她蓦地一怔!不加掩饰的渗出惶然错愕的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

怎么就没联想到,凌月见到若惜,自然就找到夏谦,那么…“他死了吗?”她有些绝望的问,或者说,被她的儿子杀死了吗?

有些事情,即便是生母,她也无法阻止他。

“没有,他服了五阴,若惜会帮我做五件事换解药。”若然五件事都完成,那么夏谦就不必死。

关凌月不是没有顾及亲母的感情,只是亡父之命难违而已。

骤然紧张的关蓉片刻缓解,听到夏谦平安无事,才逐渐收拾了外露的情绪,多年不曾提及的人,竟差点让她崩溃。

伸出手,她抚着儿子微微泛出指印的侧脸,又有些后悔和心疼,“凌月,事情结束后,带若惜回来见我。”

他丝毫不为所动,冷声答道,“我会的。”

没有输赢的战争(十二)

一个月过得很快,今日是除夕。

最近七王妃忙她的三间小铺,七王爷更忙。

不过再忙,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事业仍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越来越迷恋她的身体。

清早,醒在那个男人的臂弯里,夏伊妃习惯性的露出恬淡的的笑。

刚睡醒的时候,总是有一段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什么阴谋诡计都转不开,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实则她已经很久没有算计纳兰润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褪去最初针锋相对的激烈,好像两个从未热恋过的人直接跳过了那个步骤,相当淡定的行在平行线上,偶尔对望,他就在身边,总是保持着那份距离,她不靠近,他也不会逾越。

每次欢爱过后夏伊妃都会沉沉睡到第二天,每当她早晨醒来,一定是用背对着他,他便伸出长臂轻轻的将她环着,这是他们惯用的睡姿,然后这时她只需要轻微的挪动身子,身后的男人就会贴上耳边温柔的问,“醒了?”

不管起多早,纳兰润都是醒着的。

她从没见过他熟睡的样子,甚至怀疑,这个人根本不用睡觉。

回过头,夏伊妃对他微微笑,“早啊~王爷。”宁静的面容在转过脸前自然的覆盖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外壳。

他不让她看到自己熟睡的样子,就和她睡觉用背相对道理是一样的。

纳兰润已经习惯每天早上听她说这句话,懒散应付的口气,没心没肺的笑容,忍不住,他附上红唇印了一记,王爷是行动派。

对于他的吻,已经跟熟悉了,她对他娇笑着,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十万两的银票,“这个月先还这些。”

那是她打理三家店面第一个月赚的钱,当然,是在纳兰润规定盈利的范围以外,微薄的提成。

着实被剥削得不轻。

可她愣是把那三个没救的店妙手回春一般拯救,然后在第一个月,率先还了他十万两,夏伊妃相信自己的赚钱手腕,以后她会赚更多的钱。

没有输赢的战争(十三)

还钱是昨夜的话题,遗憾的是昨天晚上只进行到一半,就被属狼的王爷半哄半骗的打断。

他很清楚放手让夏伊妃施展,她不会让你失望,可是当她做得比你想的要好出很多很多非常多…纳兰润的心里,有种比失望更加沉重的感觉。

是失落。

假如她一个月只还他十万两,那也要六年多才能还清。

但是他们二人都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