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想,昔日的七王妃大方发问了。

有人配合,刘大人更加来了劲头,“夏小姐若是想看,一会下官派人将那位小姐的画像送来!”

夏小姐…纳兰润现在最恨别人在他面前叫这三个字,当然~他自己私下同夏伊妃打趣不算…

无视某阴沉的脸色,夏伊妃专挑重点的问,“那么那位小姐不介意王爷和离过吗?虽然七王爷很有钱,可是极吝啬的。”

“不会!”刘大人满脸释然,连带手在空中否定的摆了摆,“那位富商家颇有钱,而且还表示愿意与夏小姐一同侍候王爷。”

“那还挺想得开啊!”夏伊妃感叹上了。

“那是那是。”刘某人美滋滋的,没让纳兰润点头,让他身边的女人首肯也是不错的。

一边旁听的孜瑞悄悄瞥纳兰润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夏伊妃依旧毫无意识的道,“那一会请刘大人把画像送过来吧。”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二)

她还真想看看雁国的富商千金长成什么样子。

年纪轻轻不但想要跨国,还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夏伊妃由衷佩服。

单纯的佩服,要是换做她,真是打死都不愿!

只因她感叹的方向不同,倒是把一直坐着释放冷空气,阴沉不语的男人气了个半死。

‘啪’的一声,桌子被纳兰润拍响,人也猛的站起来,爆发了…

抓起有点幸灾乐祸的夏伊妃就往后院走,又闻身后刘大人在急急发问,“王爷…那位小姐…”

顿步,纳兰润冷眼扫过他,眸子里的青焰能将他烧成灰烬。

瞬间抖擞…来人不敢再多言。

夏伊妃见他气得额角那团青筋隐隐暴动,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还碍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生疼,只能忍着。

刘大人埋着头,弯着腰,还在等一个结果,出于好心,夏伊妃又对纳兰润道,“娶不娶,你表个态嘛。”

“滚!!!!!”

一声怒吼,刘大人连滚带爬的逃出润王府,夹带夏伊妃连串爆笑,孜瑞猫在角落里擦汗…

回首,纳兰润如只暴龙瞪着还在幸灾乐祸的夏伊妃,“好笑?”

“好奇一下…哇!!你要做什么?!!!”还没好奇完,她整个人被纳兰润抗在肩上,长腿笔直的往梅香居走了。

一路无视打扫抑或是路过的家丁丫鬟,夏伊妃满脸通红,对他求饶,“快放我下来!”

“你还怕被人看见?”目不斜视,纳兰润没个好口气。

自己的女人居然帮自己张罗婚事,再不教训教训她,丫头真是要翻天了!

推开梅香居的大门,进了卧房便将她扔到床上去!

揉着摔疼的腰,夏伊妃在大床上坐好,抬眼看到纳兰润那暗沉得可怕的脸。

那盯着自己冒火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焰,眉间拧出深深的褶子,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却没来由的觉得好笑,一个没忍住,就‘噗’的笑出声来,纳兰润简直要气绝!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三)

跪起身,她伸出指头想压平纳兰润眉间的沟壑,“不要生气嘛…总是皱眉头就不帅了…”

呵哄的声音好像是小孩子抱着不端正的态度在认错。

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要怎么认错嘛?!

抓住她的手,纳兰润声音里有些严厉,“谁让你张罗我的婚事?”

谁不知道他只想娶的女人只有一个?

“我没有啊…”夏伊妃满脸无辜,“就想问问而已。”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问?!”他就搞不明白了,“难道你想我娶别的女人?”

“你敢!”她忽然挺直了腰板凶起来,模样像只发毛的小老虎。

纳兰润眉间一挑,心情稍微舒缓了些,“刚才你算不算是自寻烦恼?”今天非得叫她认个错!

捧起那张俊脸,夏伊妃‘呵呵’的笑,“刚才的是幻觉,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说完自动自觉的凑上他的唇,轻轻吻了一下,有人的火气,顿时灭了一半。

想起早晨一起出去时,在茶楼听到的闲言碎语,母后就要回来了,说不定会给他重新纳妃,丫头八成是听进心里去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夏伊妃捏了捏他的脸,忽然被他揽腰放倒在床上,随即整个人覆上身来。

“重新来过,要从哪里开始好呢?”

这人真是…

“你想从哪里开始?”无奈完毕,她纵容的望着他问。

对于纳兰润,夏伊妃早就没有要躲避的心了。

满足的轻轻笑了一声,抓起她的左手,“从这里开始吧。”

他如同变戏法似的,在她眼前亮出一枚指环,不由分说的套进无名指去。

夏伊妃心里颤动了下,“这是…”

“整个北络都已经因为这个东西疯掉了,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离开花都以前,夏伊妃曾经要求莫嫣成全自己一件事,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本来想作为赚钱计划,好让纳兰润从凉国回来时对自己称赞一番。

后来遭遇变故,便寄希望在这指环上,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四)

当日微小的希翼,而今风靡整个北络,更传向其他国度。

离开花都时的夏伊妃是绝望的,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纳兰润了,也没有打算再见他。

只是由衷的希望,相爱的人不要像自己一样。

谁知还没走到西疆就被这男人抓了回来,她才更懂自己的心…

爱情来临的时候,唯有紧抓不放才不会让人悔恨终生。

这一点,是纳兰润教会她的。

现在载着自己希望的小戒指就套在自己手上,将它取下来,看戒指内壁,如她所想,里面浅浅刻着‘纳兰润’三个字。

情不自禁,夏伊妃眼眶湿润,感动又幸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轻轻帮他抹去泪痕,纳兰润宠溺疼惜的道,“你是怎么想到的?左手无名指连接着心脏,代表爱的心意,扯得神乎其技…”

王爷叹了口气,把她抱住,翻身悠闲的躺在床上,自嘲的笑道,“好像我不买一个来哄家里的小妻子,都说不过去了。”

拿过她手中的戒指,又给她套了回去。

“这个才不是扯的!”他刚才说她是他的‘小妻子’,说得夏伊妃心里一阵骚动,望着无名指上闪光的素戒,她忽然‘扑哧’笑了,“我们现在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给我带上这个,不是存心妨碍我销路吗?”

“花都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她还想自产自销出去?

再说放眼天下,谁有胆子跟七王爷抢?活腻了!

“可是你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不公平。”

低眉扫了撅嘴的小人儿一眼,“怎样才算公平?”

她嘴角扬起狡猾的笑,挣脱他怀抱跨坐到他身上,纳兰润一颤!心凭空被吊起来!

白日正午的,难得丫头那么热情,王爷怎么能败了你的兴?大手一身,刚握住她的腰肢,夏伊妃就满蛮横起来,“不准动!”

“好!不动。”他举手做投降状,等着她下一步举动,满心期待。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五)

从纳兰润那对深潭般的眸子里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夏伊妃笑得更加甜美狡诈。

俯身下去,贴近他的面颊,十指与他双手交错,恶意的欣赏他脸上隐忍的表情,得意的直想发笑。

“不帮我脱衣服?”七王爷忍不住做诱导…

夏伊妃笑弯了眼睛,心里暗骂这个色鬼!嘴里哄骗道,“你先闭上眼啊。”

搞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纳兰润气息沉重的吐出一口热气,乖乖的…闭眼。

下一秒,他感觉夏伊妃起身离自己远了些,然后她松了钳制住他的手,紧接着,左手无名指上一阵冰凉。

睁开眼,把手举到自己眼前,自己的无名指上已经被套上与她同样的指环。

“这戒指…”丫头什么时候买的?

“我离开花都以前请珍宝斋的师傅做的。”夏伊妃埋头下去凑近他的唇边,口气霸道,“在我的国家,男女一旦交换戒指以后,就只有彼此,以后你是我的!”

说完,她主动吻上去,衔住他柔软的唇啃噬轻咬,让纳兰润一时毫无招架之力…

第一次被夏伊妃炽烈的侵袭,让他心中喜极!竟然忘了回应。

丫头在他唇间肆意,接着是面颊,颈项,到了锁骨…

夏伊妃忘情的吻着他,一双嫩滑的小手在他富有弹性的肌肤上划出优美的弧度,忽然…就感觉纳兰润在轻颤。

她不解抬头,发现男人在笑…

“你笑什么?”气氛这么好,纳兰润竟然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扬起头不加掩饰的大笑起来。

难道自己技术不行?夏伊妃正莫名着,就被他一双大手捞下去,贴近自己的胸膛!

几欲疯狂的心跳在她耳边响起,纳兰润依旧在笑着,笑音里浓浓的满足和畅快,“你这女人!真是好强的性子!”

“你…今天才知道吗?”她害羞的埋着头,对刚才自己的举动暗自悸动。

指尖缱绻在她面容上,纳兰润悠悠的说,“我肯定,就算你离开花都,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我,还好我把你抓回来了!”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六)

还好他把她抓回来了!

此刻二人心中共鸣,还好是在一起了!

她不由的抱紧他,“如果太后回来要你娶别的女人怎么办?”

今日在酒楼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夏伊妃早就揪心起来,回来见到刘大人上门说媒,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彼时她再也无法装大方了。

“你说怎么办好呢?”纳兰润口气满是轻松,举起手来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怡然自得的叹着,“我想恐怕这个世上在没有第二个如此了解本王指头尺寸的女人了~”

戒指面刻着‘夏伊妃’三个字吗?他想退下来看看,又舍不得指环脱离自己指头半刻。

一席话,她全然懂了他的意思,搂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心也平静了些。

纳兰润低眉望她,嘴角浮出笑意,“心满意足了?”

小人儿面色含羞的点点头,回望他的眼中极富光泽,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亲一口。

“那…”王爷的手开始不安分,“我们继续刚才的…”

“七爷!”孜瑞的声音不识时务的从外院插了进来。

难得大好的午休时间,全让这小厮破坏了。

纳兰润脸上瞬间腾升青焰,夏伊妃连忙说,“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昨夜收到密报,苏谨年在西疆顺利把老爹接到,已经在回来的路途中。

消息让这些天一直处在深层紧张状态的夏伊妃稍微放松了些,只是一有风吹草动,便抑制不住的紧绷。

“有什么比给我生儿子重要?”有人的唇已经向她覆盖而去,对外面的人全然无视,反正不应他,一会人自己会走的。

“七爷…”伸长了脖子,孜瑞站在外室极度惊乍的叫唤了一声,“太后娘娘回来了,这会正往王府杀来!”

吻在半空中顿住,夏伊妃附在自己胸前的手也收了收。

杀来了…

好犀利的用词,会是多么的声势浩大,夏伊妃忍不住在脑子里畅想,自己俨然已经成为北络皇太后的头号公敌。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七)

“不怕。”他沉声安慰,在她手心浅浅一吻便翻身下了床,“在这里等我回来。”

干脆的,纳兰润暂时没有打算让夏伊妃在母后面前出现,不给她伤害她的机会。

“我不用出去吗?”丫头的声音里都夹杂着不安。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平日里太后虽然随和,独断专行起来,做皇帝的纳兰诚壁也无法阻止。

现在看是夏伊妃被保护得好好的,可自己确实对太后失信,又怎么会轻易被放过?

“不用紧张。”纳兰润相对轻松多了,回头用眼神安慰着丫头,“有我在,母后不会拿你怎么样。”

要爱哪个女人是他纳兰润的事,即便是亲母也不能干涉!

夏伊妃也站起来,替他整理了衣袍,柔声细语道,“太后毕竟是为你好,呆会说话的态度…好一点。”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翻起脸来…六亲不认。

“哈哈哈!”纳兰润狂笑,真是舍不得离开她半刻,“放心,我还想再娶你一次,不会和母后闹得太僵的。”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着玩笑,她真是好气又好笑,“你正经点好不好!”

“本王不是开玩笑的。”私定终身的戒指都带了,纳兰润脸色里有严肃的意味,“下次婚礼还要盛大些!”

上次那个,他嫌场面太小了!

夏伊妃拿他没辙,“你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一番玩笑话,纳兰润出了梅香居,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干脆王爷也不要做了,他还没无能到这种地步!

王府正门外,人才刚来到,就见长长的凤驾队伍气势汹涌的袭来。

眯起了双眼,好整以暇,以前纯总是很畏惧亲母的所有,纳兰润此刻才有所体会,权利太大,会使人迷失方向。

这已经不单单是丫头被牵制的事。

从大哥登上帝位,到自己出宫经商,似乎没有一个逃离她的控制,而今羽翼丰满,已经到了挣脱囚笼的时候了。

暗涌,看不清的轨迹(十八)

太后专属的护卫军队用金黄的锦缎拉出屏风,将周遭的百姓隔离在外,开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莫嫣在贴身宫婢的搀扶下,缓缓从紫黑华贵的马车中而出,花慕容就一直站在马车旁,一如既往的沉默。

抬眼,她率先望见自己冷然而立的小儿子。

瞬间,眉目下涌起一抹犀利的光。

“把她交给我,今日之事,哀家不与你计较。”莫嫣冷冷的对他道。

仿佛纳兰润轻笑了下,一身纯白的衣袍飘渺不沾尘埃,恍然间让莫嫣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母后。”纳兰润语速平缓而有力,“今日一定要夺走我的至爱?”

“至爱?”当年霜露儿也是他的至爱,如今…

“除了她不可以。”撇开头,扬起了下巴,莫嫣很坚决。

“为什么不可以?”这话是多么的熟悉,纳兰润为此感到好笑,“还是母后觉得儿子不配得到别人的爱呢?”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那又如何?”纳兰润眉峰涌动起狠劲。

“如何?”莫嫣话音挑高了八度,“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会威胁到你性命的女人?哀家做这么多都是为你好!”

“若是为我好,就请母后收手!”他决然,压抑许久的怒火充斥了全身,“不要每次都用这种名义夺走我珍视的东西,如果每当我爱上一个人,她就会成为我的威胁,那我也甘愿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