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烨薄唇紧抿,额头沁着一阵冷汗,一双狭长的凤眸十分暴怒的眯起,右手捂住胸,恨恨的瞪了南宫婳一眼,怒吼道:“你这个狠毒的姑娘,快想办法救我,我身上痒、身子受伤,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啊!”

“我…叔叔,真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常年行军的人竟然…这么没战斗力,我这就想办法,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等着啊!”南宫婳学医的时候,学过如何包扎伤口,看样子因为马速太快,楚宸烨没来得及反应,就那么栽下来,所以摔到筋骨了。

不行,看他眉头紧蹙,额头冒汗的模样,南宫婳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她迅速将瓶盖拧开,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该死的!这是什么?”楚宸烨气急败坏的盯着南宫婳,那原本妖冶的双眸泛着嗜血的寒光,一道锐利的目光登时射来,并暴怒厉喝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

南宫婳愣了一下,忙道:“这是解药,叔叔你先服下,服下再说。”

“解药?”楚宸烨眉头微皱,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着褶褶生辉的神色,他面上不动声色,眼里则眸光一闪,嘴角微挑,眼里是浓浓的探究和怀疑。

见面前眉目如画的男人正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自己,南宫婳忙掩饰住心底的心虚,将解药递了过去,楚宸烨目光游离,接过那药丸,抬首就塞进嘴里,不一会儿,他额头的汗明显褪去,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不过仍旧捂住胸口,似乎伤情十分严重。

南宫婳忙靠近他,掩饰住内心的忐忑,轻声道:“要不,你把衣裳脱了,我看看有没有伤着肋骨,好给你想法子包扎。”

这里又没其他人,练习的将士们又在另一座山头,她只得先简单给他包扎一下再说。

只是,她还从来没看过男人的身体,难免有些难为情,再一抬眸,发现地上的男子一双凤眸已经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红唇如朱,眼眸间有一股别样的妖冶风采,“咳…你帮我脱吧!”

说完,楚宸烨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的算计,轻轻挑起眉头。

南宫婳一心只想着楚宸烨的伤,毕竟他是齐王世子,她可不敢真的伤着他,她慢慢凑上前,仔细的去解他身上的腰带,玉手一伸过去时,她就有些难堪的哆嗦了下,不过救人的理智战胜了少女的羞怯。

南宫婳迟疑一下,并未看到男人眼中的算计,她轻轻解下他的腰带,慢慢剥去他那件七彩缎绣衣,将怀里的一只小蓝瓶拿了出来,这瓶子里是跌打药膏,是上次祁翊给她的,想起祁翊,南宫婳心底微微一怔,随即甩了甩头,又去剥动不了的楚宸烨。

南宫婳的小手一伸过来,楚宸烨身子微怔一下,登时感觉喉咙干涩,身子发热,身上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南宫婳不经意的一抬眸,发现楚宸烨眉头不再像刚才那样皱起,那眼神似笑非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难道,他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南宫婳一向戒心较重,登时转了转眼珠,按理说,楚宸烨是骑射高手,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摔下来,而且一摔下来就受伤了呢?

难不成,他是假装摔倒的,然后耍赖想欺负她?正思忖着,耳边又响起男人略带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把我伤成这样,在我养伤期间,你都要日益陪护,直到本世子伤好。”楚宸烨轻咳了一声,听这话又不像是装的。

南宫婳顿了顿,突然转过眸,冷声道:“叔叔,你既然有力气说话,想必定有力气脱衣裳,药膏放在这里了,您自己把它敷在伤口上吧,我先回避一下!”

“不行!”楚宸烨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目光森寒的盯着南宫婳,乌金般的眸子浸着千年不化的寒潭,“这里又没人,你怕什么!你若是不乖乖帮我敷药,我就…上侯府提亲!”

哼,拿这个威胁她,南宫婳气恼的重新蹲下,她一点都不想与楚宸烨有关,为了避免这人上侯门闹,她挽起袖子,摘下胸前的红色手绢,将自己的眼睛蒙住,然后找准位置开始给楚宸烨解扣子。

看到南宫婳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的探寻着,楚宸烨喉咙微微干涩,这小姑娘的小爪子,怎么这么磨人呢?

“咳…你能不能快点?”楚宸烨双眸已经喷出浓浓欲火,他是个体魄强健、身体正常的男人,一个小女娃在他身上这么摸,他就算再有毅力,也快忍不住了,不过,瞥了瞥面前的平胸干瘪女,他还算残存了一些理智,慢慢将眼睛移开,不去看她。

南宫婳嘴角扬起抹玩味的笑,只许他耍她,就不能她耍弄他一回?

“叔叔你别急,我蒙着眼睛,看不见啊!”南宫婳特意将声音放软,显得糯糯的且富有磁性,声音如黄莺出谷,白嫩如笋的手指慢慢朝楚宸烨胸膛摸去,我让你装,我看你装到何时!

楚宸烨被这么一摸,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分明是个发育不完全的小丫头,他的身体竟然起反应了,不行,他得忍住,免得被这女人笑话。

“你速度快些,再磨磨蹭蹭的,本世子要挂了!”楚宸烨又加重音调,明显的不耐烦,不过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却不自然的往南宫婳看去,他早不是那些纯情会脸红的小男生,他是历经千帆万浪的成熟男人,要不是不忍欺负这个小女人,他早就像恶狼那样把她扑倒,然后狠狠的“欺负”一番了。

“叔叔你别急,马上就好了!”南宫婳这次说完,透过薄纱,扫了眼男人领口处微凸的琐骨,然后迅速解掉他衣裳上的扣子,心底则酝酿起一个计划,等她扒下他的衣裳,她拿起衣裳就骑马跑掉,让楚宸烨光着身子回府,到时候看他不丢尽颜面。

不一会儿,南宫婳已经将男人上身的单衣剥落,露出他孔武有力且精壮结实的胸膛,透过眼罩,南宫婳在看到男人那健朗且性感的胸膛时,羞得满脸通红,乍一看,他胸膛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哪有什么伤痕?

“你果然在耍我,叔叔,别忘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也不是傻的!”南宫婳吞了吞口水,没心情去观察楚宸烨修长漂亮的身材,抱起他的上衣,一个凌厉起身,就准备往骏马的方向跑,今天她要堂堂苍祁朝最厉害的世子丢尽脸面。

南宫婳得意的睨了楚宸烨一眼,迅速起身就跑,谁知楚宸烨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拽住,把她像小鸡似的拧了起来,让她重重扑到自己温热的怀里。

南宫婳还没反应过来,小脸就扑到一具如铜壁般的人墙,撞得她的小鼻子生疼,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体香,这时,只听男人暴怒的喝道:“你竟敢暗算我,今天看叔叔不惩罚你!”

楚宸烨说完,又将南宫婳像小鸡似的拧起,一把扔到他地上那件七彩缎绣衣上,然后双手环胸,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嘴角慢慢溢起抹邪恶的笑,一步步朝南宫婳走,“小东西,和叔叔斗,你还嫩得很,你放心,叔叔会很温柔的,绝不粗鲁,让你有个难忘的一下午!”

楚宸烨说完,又是挑眉,邪邪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干净的牙齿,看得南宫婳直缩身子,她迅速朝后边缩了缩,双眸瞪大,惊恐的盯着光着上身,只着了裤子的男人,吓得牙齿和舌头直打架,“大叔…哦不…叔叔,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楚宸烨毕竟是男人,只要她肯哀求他,他一定会放过自己的,想到这里,南宫婳立即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眉毛微蹙,紧紧捂住自己衣裳上的扣子,咬着嘴唇颤抖的哀求道:“叔叔,您是大好人,您是男子汉大丈夫,您饶了我吧,以后婳婳会好好对你的!”

“说什么都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衣裳里下痒痒粉,害得我刚才疼了那么久,还刻意挑逗我,想让我裸身回家,想让我在三军面前丢人。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你放心,今天的事…叔叔不会告诉别人的!”楚宸烨满眼欲火的搓了搓干净修长的手,挑着眉歪着头的样子像极了传说中专干坏事的邪恶猥琐怪叔叔。

“原来你早知道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你骗我来这里,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南宫婳这才发现,这厮是相当的聪明,他肯定在齐王府就知道这衣裳有问题,不过他当时没说,硬是忍到了这里,他这人一向有仇必报,肯定早等着这一刻了。

看着南宫婳害怕的模样,楚宸烨忍不住在心底窃笑,才吓两下就没胆了,看来这小女人胆子也不是很大嘛。

不错,这么吓她挺有意思的,他多吓两下,直到她乖乖听话为止。他可对这么小的身板没兴趣,吓她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想到这里,楚宸烨又摇了摇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朗声笑道:“不要用这种哀求的声音求饶,难道你不知道,女人越是反抗,男人越是喜欢?你再哭试试!”

南宫婳此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她一把捏住袖中的一瓶辣椒水,这辣椒水是她没事的时候制的,因为上次被人暗害,她给自己弄了瓶辣椒水,为了以防万一,在遇到紧急情况时,能用这辣椒水暂时缓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叔叔,你看看你腰上的同心结,它肯定是你逝去的世子妃送你的,难道你连她都忘了,你要背叛她?两条相思连理线,穿入百炼水晶针,织成幽幽同心结,赠与生死心上人。难道,你当真把她忘了?”南宫婳使出杀手锏,把楚宸烨逝去的倒霉世子妃提了出来。

楚宸烨在听到这诗的时候,眉头微蹙,有一瞬间陷入沉思中,眼神也变得怅然若失起来,不过只是一刹那,他已经邪佞的扬起下巴,倨傲淡漠的道:“你的意思是,本世子的夫人过世了,本世子就得为她守寡,从此一生不娶,压抑身体最真切的欲火,做个无欲无求的深情男人?”

南宫婳急忙摇头,目光陡转,将声音放低,沉声道:“不是的,你可以娶妻,可以有自己的欲火,但你这是强行侵犯我,没经过我的同意,你这叫犯罪,!如果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那我今天要是遭受任何伤害,我侯府定会告到圣上那去,告你齐王世子利用权势欺凌良家女子,我相信世子失了名誉,对你自己也不好,只要我南宫婳活着的一天,都要亲手手刃你,为自己报仇。况且外边那么多女人都想靠近你,你何不去找她们?比如高高在上的羽落郡主?”

楚宸烨不屑的冷哼一声,犹如神衹的立在原地,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有现成的小白兔在这摆着,我为什么要去找她们?还有,本世子的同心结是我娘亲送我的,与别人无关,不知道别乱猜!”

楚宸烨说完,不待南宫婳反应,眉头森森紧锁,身上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妖冶气势,殷红的唇则冷启道:“给我乖乖躺好,闭上眼睛,解开衣裳,让叔叔学刚才你的方法,给你治病。”

“你无耻,我才不要,你滚开!”南宫婳已经发飙了,这个可恶的臭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折磨她,很好玩么,她可不喜欢。

“嘿嘿,本世子要干坏事,哪由得你喜欢?”楚宸烨又是一记邪恶的笑,张开双臂朝南宫婳就准备扑去,就在南宫婳闭上眼睛准备拧开手中的辣椒水时,突然听到远处有一阵马蹄声。

紧急着,还有一记马儿嘶鸣的声音,南宫婳像遇到救星般的睁开双眸,此时,楚宸烨已经危险的看向远处越靠越近的黑点,右手迅速夺过南宫婳手中的衣裳,三两下将中衣套在身上,接着又是潇洒一转身,那件华丽的缎绣衣已经披在他身上,他则凌厉迅速的束好腰带。

在对方的骏马冒出山头之际,楚宸烨朝南宫婳无奈的摇了摇头,迅速将她拉起来,然后抬手拂向南宫婳的脸,替她挥掉脸上的枯草,以及摘掉她头上沾的草屑,又拍了拍她的背,这才一个凌厉的坐到一架由木头拼成的木凳上。

“还愣着干什么?想名声坏掉就在那呆着!”楚宸烨说完,将发愣的南宫婳迅速拖到自己怀中,让她趴在自己腿上,他则冷挥宽大的衣袍,将娇小的南宫婳守全包裹在衣袍内,然后低下头,朝她小声且温润的道:“乖,你别闹,若是他们看见你与我孤男寡女在这里,不仅会损你名声,还会参你父亲一本,说你不守妇道,到时候你那傻瓜父亲就更惨了…”

虽然他楚宸烨从不在乎这些虚礼,也狂放不羁惯了,但怀中未经世事的小女娃却不一样,她还未出阁,又是女子,他就是再和她不对盘,也不想看到她被人嘲笑。

虽然,他仍是那么急切的想掐死她!

南宫婳被袍子一蒙,真想一头撞死楚宸烨,他以为她想来,不是他强行带她来的吗?而且他将手放在她头上抚摸的样子,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好像自己是一只他的宠物,正被他刮着毛。

不一会儿,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听那马蹄声杂乱无章,南宫婳悄悄扒开楚宸烨衣袍的缝,看着对面渐渐靠近的马匹。

只见策马走在前边的是一名身材健硕且胡子拉茬的壮汉,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色铠甲,腰佩大弓,身后领着一群小将领,一策马走过来,他便凌厉的翻身下马,恭敬的朝楚宸烨半跪行礼,朗声道:“末将许由俭参见大将军!”

“嗯,何事如此惊慌?”楚宸烨淡淡出声,身子微微倾斜,狭长的凤眸泛着钻石般的寒光,邪佞冷酷的盯着许由俭及他身后众人。

南宫婳感觉楚宸烨身上罩着危险的寒气,没来由的瞟了眼许由俭,突然,她看到许由俭身后不远处有抹熟悉的身影,那人头戴铁盔,身穿墨青色铠甲,一张俊颜十分深沉,正恭敬的半跪在原地,这不是袁逸升那畜生又是谁?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已经混到军中来了,而且能得楚宸烨的副将提携,看来,他定是哄骗了许由俭,无耻的男人!

看着袁逸升春风得意的样子,南宫婳狠狠捏紧拳头,暂时咬牙隐忍,她倒要看看,袁逸升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听完楚宸烨问话,许由俭忙恭敬的道:“末将正好带领将士们在燕荡山一带巡查,听闻大将军在此处练箭,所以特意前来问侯,并向大将军引荐一个人才。”

楚宸烨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指甲,沉声道:“什么人才?”

许由俭正疑惑的搜寻着四周,突然听到大将军的问话,忙朝后边的袁逸升招了招手,“还不赶紧上来参见大将军?”

后边的袁逸升忙站起身子,走到楚宸烨面前,朝他恭敬的半跪行礼道:“小将袁逸升,参见大将军。”

楚宸烨挑了挑眉,嘴角淡然冷勾,眼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不屑的扬起嘴角,“你有什么能耐?”

袁逸升愣在原地,紧紧咬着唇,南宫婳能看清他额头上不停流下的冷汗,看他身子还微微发抖,脸色苍白,那张俊脸也不那么风流倜傥,反而显得十分畏惧的样子。

边上的许由俭忙上前一步,沉稳的道:“回大将军,此人姓袁,名袁逸升,是今年秋闱的第一名解元,他文才斐然、精通天文地理、八卦星象,且孔武有力、人品卓绝。末将觉得,军中差一位能文能武的军师,又看过他写的一篇文章,觉得他很有抱负,且精通《孙子兵法》,想让大将军赏他个统领或军师,让他呆在军中锻炼一番!”

“袁逸升?这名字好熟悉,是不是上次在南宫府…与南宫三小姐暧昧,被人家乱棍打出府的那位登徒子?”楚宸烨歪首身子,眼里迸出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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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婳婳只能是我的【手打VIP】

此话一出,当即吓得众人一惊,纷纷不解的抬眸望着楚宸烨,而藏在楚宸烨袍子里的南宫婳也是一阵惊愕,没想到楚宸烨竟知道南宫珏的那件事,看来,侯府已经有他的人,或者,侯府、伯府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南宫珏与袁逸升的事一直没传出去,却不料,让楚宸烨说了出来,这厮怎么这么坏,成心想坏南宫珏名声?但他不知道,这样会连累她的。

这下子,袁逸升脸色攸地惨白,他感觉自己仅存的一丝尊严都被人扒掉,感觉自己好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面前是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的齐王世子,他不敢多言,只能继续保持半跪的姿势,心里则又恨又怕。

楚宸烨顿了顿,纤长的睫毛轻眨,举手投足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淡启朱唇,“把你的文章给本将看看。”

“在这里。”袁逸升忙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笺,不卑不亢的递给楚宸烨,楚宸烨展开那文章,仔细看了一下,便摇头道:“此等文章,本世子十岁就会写了!”

楚宸烨说完,将手中的文章啪的一声扔在袁逸升头上,吓得袁逸升一阵战栗,接着,楚宸烨歪斜着身子,又道:“凭你的资质,还没资格呆在本世子身边,如果你受得住,本世子可以赏你一个马夫,你先从马夫做起,每天给你安排脏活重活累活,连带倒马粪,如果连这些你都做得到,本世子便会考虑收你。”

“倒马粪?”袁逸升身子当即颤抖一下,吓得脸都绿了,他堂堂一个举人,竟然沦落到在当马夫的地步,这楚宸烨也欺人太甚。

“别害怕,倒马粪是跟马儿亲近,如果连自己战场上最好的伙伴都无法亲近,你也不配做本世子的军师,先从马夫做起,做不到就滚蛋!”楚宸烨似乎没多大耐心,

南宫婳看到袁逸升一脸憋屈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就是要挫挫这贱男人的锐气,看他还如此嚣张,别以为中了个举人就能耀武扬威,人家祁世子十五岁就中了,也没见他到处嚷嚷,低调才是最牛的炫耀。

这时候,袁逸升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差点没跪稳,就要摇摇欲坠倒在地上时,边上的许由俭已经一把将他扶起身,“还不快多谢世子。”

袁逸升是来当官的,哪是来当马夫的,他心里极不甘愿,真想一走了之,可他从文没人脉,很难爬起来,只有靠从武,万一哪天立了军功,他就后握兵权,到时候,就像齐王世子一样,朝廷里许多大官都得巴结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齐王世子因为他与南宫珏的事误会他,他相信,只要他肯努力,他定会爬上来,况且,他已经被世子注意到,只要他有文采,自然会被重用。

“小将多谢大将军指点,大将军给了小将机会,小将哪怕是做马夫,也会鞍前马后为大将军效命。”袁逸升朝楚宸烨紧紧拱手,楚宸烨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边上的一名统领忙把袁逸升拖了出去。

这时,一脸精明的许由俭迅速朝人挥手,后边的将领们全都了然于心的退下,此时,整个校场只剩下许由俭及楚宸烨,还有藏在楚宸烨袍子下的南宫婳。

许由俭看了看四周,确定再无人后,便上前朝楚宸烨轻声道:“大将军,皇上传来一道密诏。”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黄色的圣旨,恭敬的递给楚宸烨,楚宸烨接过圣旨,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许由俭又道:“皇上说,他的人已经查到,燕国太子正潜伏在咱们苍祁国,有可能这个人已经打入我们内部,而且如今可能有十七、八岁,要大将军您务必查出这个太子。”

“燕国太子?”楚宸烨冷蹙眉头,目光森寒的望着前方,“燕国还真是处心积虑,竟然不知不觉把他的太子渗入我苍祁,皇上有没有说这太子的特征,还有名字?”

“名字要是知道,早就查出来了。圣上没有半点关于这神秘太子的线索,只知道这太子自小就被养在苍祁,现在已经真真实实成了苍祁人,但他的心却在燕国。圣上说,如果此人不尽早查出来,将来可能后患无穷,燕国实力和苍祁不相不下,他在背后使阴招,咱们皇上也不敢明着询问,只有暗中查探。一旦查到谁有可疑,格杀无论!”

许由俭说完,将手比划在脖子前,比了个咔嚓要杀人的手势,吓得下边的南宫婳身子一抖,差点叫出声来,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幸好她躲下了,否则要听了皇上的秘密,她会被灭口的。

楚宸烨眯起凤眸,把玩着的手中的玉斑指,“好一个善于隐忍的男人,从小就被养在苍祁,那咱们可以年龄入手,圣上可有说燕国太子大约多大?”

“说了,据探子说,那太子出生在十八年前,且一出生就得了天花,死了,当时圣上并没在意,心底还隐隐觉得爽快。可后面咱们派去燕皇宫的人却无意中听到,当年的太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偷龙转凤,送来苍祁国当秘探了,燕国皇帝好阴毒的心思,竟舍得拿自己的嫡子来做秘探,且筹谋了十八年,可见他真正的目的是让那太子先掌握咱们苍祁的大权,然后借机探听苍祁消息,最后里应外合,灭掉苍祁。要是此人不除,咱们苍祁有可能灭国。”

许由俭说到最后,额头已经冒起细密的汗,那神秘的太子,便是苍祁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让整个苍祁覆灭。

楚宸烨眉梢一挑,犀利的看了许由俭一眼,当即道:“查,彻底彻查此人,你给我查十八年前苍祁出生的婴儿,还有当时怀孕的夫人,以及当时进入苍祁有哪些人。”

许由俭有些为难的看向楚宸烨,“可是,十八年前正是二王叛变的时候,那时候朝野动乱,二王差点就夺了皇位,当时因为二王造反,苍祁朝野都乱成一团,谁还有心思管哪家出生了婴儿?末将已经事先查过,十八年前整个苍祁的出生档案全部被销毁,当时二王一把火烧了国库,不仅十八年前的档案,就连那几年的其他档案都一并烧没了。而且那几年苍祁边防不设防,经常有贼寇组成的野军队在边防烧杀抢掠,连咱们边关都被那些贼人给破了,那时候涌进一大批燕的难民,据估计,当时进入苍祁国的老百姓,足有几万人,咱们又如何从那几万人中去查?”

“看来,二王爷那次叛变,不是他一人之力,而是有人在背后支撑,要不然,他怎么有那胆子造反?那背后的人,定是燕国,档案也不可能那么巧就烧毁,那咱们就从今年十七、八岁的男子入手,这样范围会窄许多。”

楚宸烨朝许由俭点了点头,许由俭听完后,默然点头,随即转身跃上马背,策马离去。

这时,所有人都离开了,南宫婳再也憋不住气,一把掀开那带有香味的袍子,迅速窜了出来,目光森寒的盯着楚宸烨。

她听到他们的秘密,他会不会杀她?

楚宸烨狭眸半敛,若有所思的盯着南宫婳,南宫婳忙摇头道:“叔叔,婳儿刚才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算你机灵。”楚宸烨眯起眼睛,这时,夕阳已经慢慢落山,天空被缤纷的云彩染成了七彩的颜色,看上去美极了。

看到美丽的晚霞,南宫婳心里并不高兴,因为晚霞的到来,意味着马上就天黑了,而她们仍旧呆在靠近森林的校场,这片校场比其他地方都要偏僻,据说是楚宸烨私人所有,在最高也最接近山顶的地方。

校场四面被山环绕,周围有虫鸣鸟叫的声音,偶尔还有野兽狂啸的声音,老天这时却像和她开玩笑似的,越来越黑,速度快得令她胆寒。

“叔叔,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南宫婳扯了扯楚宸烨的衣角,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呵呵,你怕了?”楚宸烨走到兵器架边上,右手拿起一把大弓,放在手里掂了掂,正在这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这沙沙声不像普通风吹草动的声音,像极了有人在草地里慢慢向前走,且目光正森寒阴冷的盯着南宫婳她们,给她一种好像自己正被人窥视的感觉。

“不好,有野狼!”楚宸烨斜了斜身子,扫了扫宽大的袖袍,很无奈的扶额,一把将南宫婳拉到自己身后,“刚才真应该听你的,快点离开,听这脚步声,恐怕是经常在燕荡山出没的狼群,本以为它们要天黑才出没,没想到现在就来了,估计是婳婳你的味道太鲜美,把它们引来了。”

南宫婳也挺紧张的接起一支弯弓,只听这时,那沙沙声越来越响,狼群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楚宸烨见状,当即将南宫婳抱上马,他自己则往身上捆了一大捆箭矢,又扔了一大捆箭矢给南宫婳,他再拿好弯弓,一个凌厉飞身上马。

“驾--”楚宸烨猛地打马,那骏马似乎意识到周围有恐怖的狼群,不敢朝前边跑,一跃朝山上跑去。

见骏马朝回家的相反方向跑,南宫婳急了,忙道:“叔叔,调头,万一我们上山,不更会羊入狼口了?”

楚宸烨沉着的将五支箭矢套在弓弦上,冷声道:“狼群已经把校场包围了,我们冲不出去,上山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因为山上有豺狼虎豹,能震慑住它们。”

说完,只见不远处,已经有十几只皮毛光亮,通体莹绿色,眼睛闪着绿光的野狼冲了出来,野狼们一冒出来,立即不再伪装步子,看到校场里的马就上前狠咬,一些已经发现南宫婳与楚宸烨,成群结队的就朝她们冲去。

楚宸烨见状,立马拉紧弓弦,咬牙一射,五支箭齐发,只听嗖嗖几声,立即有三只狼中箭倒在地上,不过因为箭没有毒,又没射中要害,所以对那些狼群杀伤力不大。

南宫婳也迅速咬牙,从箭筒里抽出箭就开始射杀,因为她箭术不怎么好,好不容易射出三箭,只中一箭,这下子,围观的狼群越来越多,它们见到同袍被杀,全都龇牙咧嘴的狂啸起来,这下子引来了更多的狼。

乍一看,她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那马儿已经吓得双腿软下来,跑都跑不动了,楚宸烨则眯着眼睛,镇定异常的瞄准狼群,嗖嗖又是几箭,接着,又有几只狼倒地而亡,可狼群实在太多,估计有几十头狼,她们两人势单力薄,根本不是这些狼的对手。

“叔叔,要不你走吧,你别管我了,你有绝世武功,我相信你能逃出去的,我根本是你的拖累,你别管我!”南宫婳不知哪来的勇气,看着围上来的狼群,把自己的生死摆在了后头。

她不是装好人,也不是假好心,而是真的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她会让能逃的人先逃,她跑得慢,对楚宸烨来说是个累赘,不如牺牲自己,让他先走,他再怎么也是苍祁的支柱,要是苍祁国没了他,是整个苍祁国的损失。

而楚宸烨因为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要是让圣上发现,圣上定会恼怒的连累南宫府,与其毁掉一个良将,不如让他奋力逃出去。

“胡说什么呢?本世子是堂堂男子汉,断不然丢下你一人逃走,就是死,本世子也做不出那等小男人才做得出的事!”楚宸烨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放在嘴里一咬引线,便将信号弹高举。

登时,一股浓浓的红烟升了起来,南宫婳知道这是急救烟,但是练兵的地方离燕荡山太远,她们这里太高太偏僻,估计等援兵来时,她们已经被狼群撕成碎片了。

楚宸烨放完信号烟,又迅速掏出箭矢,放到弓弦上开始射杀狼群,他眉头微蹙,乌黑的凤眸闪着一阵嗜血的寒光,在夕阳下显得妖冶而迷人,“就凭你唤我一声叔叔,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抱稳了,擒贼先擒王,我去找狼王!”

“嗯,叔叔加油。”南宫婳此时命运已经和楚宸烨连在一起,两人算是同生共死了,她也不再记恨他,跑伸手将他跑起。

只听“驾”的一声,楚宸烨打马儿准备从狼群少的地方突围出去,可那狼王十分机灵,它就躲在暗处不出来,让这些小卒子先出来和他们斗。

正在这时,有几头狼又咬了几匹战马,有只瞪着尖尖的獠牙,朝娇小美丽的南宫婳瞪过去,一阵龇牙咧嘴之后,那头狼嗖的一下朝他们窜去,只听咔嚓一声,那狼一嘴咬在马腿上,登时,南宫婳感觉身子一倾,这马已经被咬掉一只马腿,朝前边半跪倾斜下去。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野狼,南宫婳突然觉得胸口发闷,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难道,今天她真的要葬身于此?

她曾给自己想过上百种死法,可都没想过会死在野兽口里,远处天上挂满了泼墨般的晚霞,那晚霞好像在召示她,要她随它们升天似的,她不要,不要!

她还没报仇,不能就这么死掉,耳边传来狼群磨牙的声音,以及楚宸烨矫健射箭一阵阵逼退靠近的狼群声,可是,野狼太多,就算楚宸烨有四双手,依然很难对付这些天性野性的兽群。

南宫婳感到一阵悲哀,觉得十分绝望,看着高大的身大挡在她面前依然不放弃的楚宸我想,她突然觉得,是她连累他了,如果刚才她让他走,凭他纵横沙场的本事,定能逃出去,可为了保护她,他什么都没说就留了下来。

看着周围一双双似绿光的狼眼睛,南宫婳难受的闭上眼睛,一没泪从脸上滑落,她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吗?

突然,南宫婳听到一阵划破天空的哨响声,以及一阵阵尘嚣甚上的马蹄声,那马蹄声势如破竹,如滔滔江水习卷而来,紧急着,便是哨子清脆的呼喝声。

援兵来了!南宫婳猛地抬眸,发现在那艳红的晚霞处,一骑铁骑提着弓箭,正朝她们飞奔而来,骑在铁骑最前方的男子,一身金光闪闪,身上一袭紫色的袍子被风扬起,腰上的金镶玉云龙累丝玉带熠熠生辉,一头乌黑的头发如泼墨般飞扬。

男人策马在最前方,是一副白马黑缨的将军装扮,他身材高大,脸上戴了块银色的面具,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剑眉入鬓,下方露出的下巴弧度完美且倨傲的冷扬着,身上笼罩着阵阵肃杀之气,手中的银色大弓也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正在这时,一头早对南宫婳垂涎三尺的野狼正要朝她攻去,只听“嗖”的一声,那气强十足的面具男子身子一歪,冷拂宽大的紫袍,手中弓箭登时破空而出,快、狠、准的直击野狼的要害,只见那狼呜呼一声,抖了抖身子便倒地而亡。

这箭法超精准,看得南宫婳愣在原地,边上的楚宸烨也是一脸惊愕,正在这时,楚宸烨面前的野狼已经没来由的朝他攻来,南宫婳忙侧过头去看。

突然,一阵凌厉的马蹄声从她耳边传来,紧急着,在混乱中,她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提起,然后,小身板被男人用力提到马上,然后男人已经迅速的策马上前,又列在那群铁骑面前。

“救我叔叔,快救他!”南宫婳才被男人扔到马背上,忙瞪大眼睛,朝身后的面具男子央求道,她已经感觉到是他救的她,不知道怎么的,从他那湖泊色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男人迟疑一下,二话不说,扬起手中弓箭,登时,一阵齐刷刷的射杀声响起,男人每一伸手,便直中野狼的要害,招招必杀,霸道狂戾,他身后的人也凌厉的瞄准狼野,登时,如雨点般的箭矢朝狼群射去,不一会儿,大半野狼便倒地而亡。

“你就那么在乎他?”南宫婳正盯着已经爬上一匹马的楚宸烨,耳畔传来男人冷酷无比的声音,她才回眸,便对上一汪深邃且孤独的眼睛,那眼睛如紫水晶般明亮,莹润且澄澈,流光潋滟,似能看透人的心。

难道,这个面具男子认识她?

“婳婳,你别怕!”惊觉南宫婳被那面具男子抓走,楚宸烨已经一跃上马,他面前的狼群已经被面具男人射杀完毕,他便策马上前,目光森寒的盯着对方,他们不是他的人!

“你放开她,否则,杀无赦!”楚宸烨冷冷扬起弓箭,要不是为了救南宫婳,他早就甩掉这群可恶的畜牲了,如今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竟抢走他要保护的女人。

“婳婳?”男人不置可否的扬起下巴,声音醇厚如酒香,带着淡淡的磁性,温润好听,却又低沉沙哑,身上的衣袍飞扬,墨发如丝,更显得他神秘冷绝,霸道骄傲。

听到楚宸烨的话,南宫婳这才更加确定,这面具男人,不是楚宸烨的人,他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神秘人,他身后的将士皆是一脸陌生,一个个杀气腾腾,腰间佩刀闪闪发光,正将她抱着的男人,肯定更加的嗜杀无情。

气强如此强大,有如高高在上的帝王的男人,他究竟是谁?

正在两方僵持之际,斜对面又有不怕死的狼群涌过来,陡然间,那狼群中间,一头身材健硕,皮毛光滑,眼神十分凌厉的巨狼龇牙走了出来,看着满地它同胞的尸体,巨狼仰头狂啸一阵,挥着爪子就朝人群扑过来。

“是狼王!”后边有将士说话,南宫婳也惊讶的看着在夕阳下闪着荧光的狼王,只见此时,对面的楚宸烨一脸淡定,与她身后的男人同时举起箭,只听“嗖嗖”两声,两支箭准确无误的直击狼王的要害,几乎没有过多挣扎,那狼王就痛苦的倒地而亡。

紧急着,她身后的男人继续出箭,每一招都快、准、狠,每支箭都箭无虚发,箭箭直中野狼要害,十分嚣张的将狼群击毙。

而楚宸烨也是苍祁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也丝毫不丢人的举起弓箭,朝剩下要扑上来的狼群射去,只听又是敖呜几声,余下的狼群被射杀死掉,其他的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撒着蹄子狂跑逃走了。

楚宸烨再次拉弓,一箭凌厉的射出,射出去便是一箭穿两,将两匹狼射死在原地,那箭上还带着乌红的鲜血,看得南宫婳心惊,她耳旁却响起男人的称赞声:“好箭法!”

楚宸烨则不置可否,目光森寒且淡定的盯着面具男人,“彼此彼此,本将军年纪大,不及当年!”

两人一人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其实在场的人已经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戮之气震慑,这两人,都是人中之龙,将来必定会斗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