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听到话的赵氏虚弱的睁开眼睛,在听到张婆子的话时,她当即崩溃的瘫在床上,大声叫道:“快抱过来我看看,我的孩子,快!”

正在这时,外边响起大小姐到的声音,听到消息已经马不停蹄赶到侯府的南宫婳,已经双眉紧蹙,脚下生风的迅速跑进院子。

当她看到正扭打在一起的婆子丫鬟以及满屋的狼藉时,早已经捏紧拳头,心道不好,便投给老太太一个阴毒的眼神,迅速掀开帘子冲了进来。

一冲进来,她就听到张婆子的话,同时迅速冲到赵氏身前,赵氏看到南宫婳来了,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可她在摸到已经慢慢变冰凉的孩子时,她吓得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来人,把屋里所有人抓起来!”南宫婳一声令下,后边跟进来的四大婆子已经迅速将李婶子、张婆子抓住,李婶子、张婆子两人立即惊愕的看向南宫婳,纷纷摇头道:“大小姐冤枉,孩子都是我们接生的,大哥哥好好的,可这弟弟不知道何故,一出生就没气了,你抓我们做什么?”

南宫婳见两人说得十分认真,却是十分冰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又迅速掐住赵氏的人中,将她慢慢唤醒。

在唤醒的同时,她先查看了沭瑶和笙妈妈手中抱着的孩子,发现那孩子十分健康还在哭闹之后,这才又去看赵氏手里抱着的另一个孩子。

当她触摸到孩子冰凉的肌肤时,当即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似的,这鲜活的生命,竟然没了,她的弟弟,竟然死了!

南宫婳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活着,一个死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被片片割掉似的,而这时,赵氏的哭声已经越来越大,她不敢置信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厉声叫道:“苍天,你这是在惩罚我么?这是不是我的报应,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来!”

赵氏的哭声震天动地,此时,听到消息的南宫昊天也随着南宫乔迅速赶到凤莛轩,在看到外屋子正在整理衣装和南宫蕊儿、老太太和柳氏时,他气得咬碎牙齿,心急的朝里屋跑进去。

一跑进去,她就听到赵氏的话,他只觉得身体冰凉,眼时迸出阵阵嗜血的寒光,迅速冲过去抱起赵氏手中的孩子,当他看到是个男孩,而且没气了之时,当即颓然的站在原地,眼里竟然迸出一串眼泪来。

“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害死咱们的孩子?”南宫昊天气得声音哽咽,在抱紧怀中孩子的同时,又看到笙妈妈和沐瑶手里抱得有个孩子,那孩子则一直在哭,表明他还活着。

南宫昊天此时已经难过的走过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而从不轻易流泪的南宫婳,在看着那可爱漂亮的小弟弟竟然无声无息的闭上眼睛时,她脸上已经滑下点点泪珠,难受得好像心脏碎裂,半天没缓过气来。

这时候,屋里一片愁云惨淡,所有人都难受的看着两个孩子,两个产婆则被喜妈妈押着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说此事与她们无关。

“大小姐,这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只扣我们两个,我们尽忠职守的替夫人接生下孩子,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李婶子气得倒竖起三角眼,怒瞪向南宫婳。

而南宫婳一张脸已经蓦地阴沉,笙妈妈和沐瑶前世都愿意为娘亲死掉,难不成她们还会害娘亲?这里的外人只有两个产婆,而老太太和柳氏突然来到这里,此事肯定另有隐情,要让她知道是谁害的弟弟,她一定将她们碎尸万段,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太狠毒了。

要是她晚来一步,恐怕连另一个弟弟都保不住!

“你俩闭嘴!来人,把她俩押去正厅。沐瑶、笙妈妈,你俩负责照顾好弟弟,喜妈妈、半夏,你俩负责照顾好娘亲,爹爹,你派左明将凤莛轩大门守住,不能让一只蚊子飞出去,我要彻查此事!”南宫婳认真的看向南宫昊天。

南宫昊天中年得子,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兴奋,可今天却死了一个儿子,他只觉得心脏都碎了一般,立即出去招呼左明,将凤莛轩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出不去。

此时,老太太则冷冷坐在屋外,柳氏则凑进来要帮忙,南宫婳将屋内一切打点妥当后,亲看掀开弟弟外边裹着的绢布,仔细检查了弟弟的身上,突然,她看到孩子脖子上有一圈乌紫的指印,登时,她只觉得脑袋充血,“是谁这么狠,竟活活掐死这可怜的孩子!”

南宫婳怒吼一声,当即命人把两个婆子拖到主屋中间跪下,她则让春婆子抱紧孩子,此时的南宫昊天,因为担心赵氏的安危,便叫南宫婳查找那下手之人,他则在里面安慰赵氏。

南宫婳走到主屋,便冷冰冰的看向老太太,目光充满深冷的愠色,如果此事与老太太有关,她发誓,一定要将弟弟的仇报回来!

☆、第114章割膝之刑楚汐表白[手打VIP]

正在众人都心急如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下人的声音:“大小姐,智觉大师来了!”

“师父!”南宫婳此时仿佛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把夺过笙妈妈手中奄奄一息的弟弟,看着弟弟那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她想也不想的快步走上前,此时,一袭金色袈裟的智觉大师已经双手合十的躬身上前,嘴里喃喃道:“阿弥陀佛!”

南宫婳看到智觉大师慈眉善目,花白的胡须令他有一种清贵之气,好像一股清泉,南宫婳眼里立即蓄满泪水,迅速抱起孩子跪到智觉大师面前,十分坚定又渴望的看向他,“师父,求你救救我弟弟,他是无辜的,他不能这么轻易就死掉,你看他多可爱,少了一个弟弟,会是婳儿和家人永远的痛苦。。”

南宫婳说得情真意切,智觉大师一双慧眼扫过众人之后,最后将目光停在老太太和柳氏身上,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寒光。

当即,他朝身侧的静一、静二点了点头,静一、静二两位则迅速接过南宫婳手中没气了的孩子,在看到孩子脖子处深紫的掐印时,静一、静二两人大惊,当即道:“这手段太阴毒了,竟把孩子掐成这样。”

这一说,那跪在中间的两婆子当即吓得浑身瑟索,智觉大师则迅速接过孩子,将他平放到一处温热的摇篮中,精细的两指伸手,迅速往孩子的百会穴处指了一道,又从袖子里拿出只药瓶,在将瓶盖打开后,将瓶子靠近小孩子的鼻端处。

登时,满屋溢起一股浓浓的药香,那药香十分刺鼻,然后,智觉大师轻轻拍了孩子的屁股一记,只听“哇”的一声,那孩子竟抖着双腿大哭起来。

一听到这阵哭声,南宫婳立即惊喜的看向智觉大师,她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沸腾,好想看看亲弟弟的样子,又朝智觉大师真诚的叩拜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师父今日的大恩,婳儿没齿难忘!”

看南宫婳心诚的给自己叩头,智觉大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他收下这孩子,这孩子他一眼看到就是有慧根,而且非常善良的,便朝南宫婳伸手道:“为师是你师父,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这时,里面听到动静的南宫昊天和顾不得身子虚弱的赵氏,两人迅速搀扶着走了出来,在听到智觉大师手上的孩子大哭之后,赵氏激动得眼泪迸出来,当她看到小宝宝不安份的扭着身子时,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比任何事都令她开心。

她立即上前,跟着南宫昊天同时跪在地上,朝智觉大师感激的磕头,大师则温雅一笑,一脸的道骨清风,道:“孩子本就暂时窒息,再加上有人掐他脖子,幸好抢救及时,否则当真会没命。我用特制的风油精加舒缓孩子的百会穴,才将他救回来。这孩子脖子上的伤痕定是人为,婳儿,以后一定要看好两个弟弟,切勿再让他俩窒息。”

听到智觉大师的肺腑之言,南宫昊天眼里已经浸满浓浓的杀意,看向地上的两个婆子,此时,两婆子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好像在想办法脱身。

而座上的老太太则阴沉着一张脸,原本她眼底散发的是阵阵得意,可这孩子一救回来,她立即满目的戾气,孩子生下来窒息哭不出来是常有的事,有的需要拍打好一会儿孩子才会哭,她原以为这两婆子把孩子掐死就再也救不活了。

没想到,她们下手竟轻了,让这孩子存活下来,如此,南宫婳肯定会更好的保护两个弟弟,她要再想有所动作,十分的难。

想到这里,老太太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不过为了自己的颜面,她只好假惺惺的站起来,跟着南宫昊天朝智觉大师道谢,“老身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这孩子窒息至此都能救活,可见大师当真是神医高人,怪不得圣上封大师为御用国师及神医,老身真是大开眼界,十分佩服。”

智觉大师则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他只觉得这个老太太浑身充满一股粗鄙之气,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接着,他从静一手时接过一盒药膏,递给南宫婳,道:“将这药膏抹在孩子的脖子上,再细心调养,幸而只是外伤,否则为师也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为师就先行告辞,大婚时记得请为师讨杯酒水喝,有事给为师写信即可。”

智觉大师是不忌食物之人,他奉信“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倒也是个特别的高人,南宫婳立即朝他点头,坚定的道:“师父对婳儿有如再生父母,婳儿成婚怎会不叫自己的父母,请师父好生保重身体,有什么事一定要转告婳儿,让婳儿为你排忧解难。”

“嗯,为师先行一步。”智觉大师说完,朝南宫婳作了个揖,便领着人离开了侯府。

智觉大师一走,赵氏便拖着虚弱的身子上前去看小宝宝,这时候,大宝小宝两名可爱的孩子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在那嚎哭,好像在诉说他们的不满,或许是饿了。

赵氏看着两个鲜活的孩子,高兴得赶紧抱起小宝,把他抱进房间里,将他细心的放到床头,与大宝并排放到一起,看着小宝宝乌黑漂亮的大眼睛,以及黑黝黝又泽亮的头发,还有漂亮的小嘴唇儿,胖胖的小手儿,两个宝宝像极了两只漂亮的水晶虾饺,被裹在被子里,赵氏亲自上去哺乳喂食后,两人这才渐渐停止哭泣。

里屋里,沐瑶迅速招呼人打扫房间,整间屋子就只听得到赵氏哄孩子的笑声,她现在太开心了,盼了多年的孩子终于盼来了,而且一盼就是两个。

开始以为孩子没命时,她好痛恨自己,认为一定自己当年作了孽,老天爷在报复她,在看到大师救醒孩子之后,她心里更加敬畏神灵,认为老天爷放她一马,就是让她更好的照顾婳儿,否则她会良心不安的。

南宫婳亲自送智觉大师出去后,这才转回来先却是检查两个孩子健康不,看到床上的两个小宝宝生得一模一样,有着樱桃一样可爱的嘴巴,脸圆圆的,红得像苹果,皮肤白皙得跟鸡蛋白一般滑腻,吹弹可破,两双乌黑滚圆的大眼睛遗传了父亲的俊美,见南宫婳一过来,竟双双懵懂的看向他,满眼的无辜。

好可爱的小孩子。

南宫婳检查了一下,大宝很健康,只是小宝气息有些虚弱,在吃了乳汁后慢慢睡过去了,她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生怕他撑不过去今晚,毕竟他脖子受过伤。

检查完两个孩子,南宫婳这才踏着步子,沉重的走到主屋,一抬眸,便冷冷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婶子的张婆子,沉声道:“你们两个是吃了豹子胆,天子脚下竟敢残害婴儿,说,幕后主谋是谁!”

张婶子忙不失迭的摇头,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双眸深沉的大小姐,她就觉得浑身胆寒,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大小姐,我们没有掐孩子,孩子生下来脖子上就有伤痕,我们也不知道,还请大小姐不要诬赖我们。”

正在这时,早已青筋暴裂的南宫昊天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提起张婶子的领子,当即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放她一脚踢到对面的桌子上,只听哗啦一声,张婶子额头咚的一声碰到桌角最尖的地方,她额头当即流出浓浓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老太太心里大惊,却佯装镇定,忙道:“昊天,你别冲动,孩子也不一定是她们害的,当时屋里人多眼杂,场面又乱成那样,兴许有人偷偷跑进去害孩子呢。”

“儿子在处理残害孩子的凶手,还请母亲不要多话,母亲为她们说话,难不成此事与你有关?”此时,南宫昊天已经满腹怒气的看向老太太,看着满屋子刚才扭打在一起的丫头婆子们,南宫昊天就气得冷瞪双眸。

“还有,今儿慧清早产,母亲为何带着人到凤莛轩大闹,这是什么日子,也是这些奴才能闹的?来人,把闹事的奴才全抓起来!”敢伤害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人。

老太太见南宫昊天竟要抓她的人,当即一怒上前道:“难道你想做不孝子?分明是喜妈妈带着人在这里乱撞,我不过拦着她不让她进去打扰慧清,我好心好意来帮忙,没想到竟被你当成驴肝肺,你还有没有良心?”

见老太太竟腆着脸怪南宫昊天,边上的喜妈妈立即上前一步,朝老太太正气的道:“奴婢们进去只是帮忙查看,并不会打扰夫人生产,虽然夫人虽然清新空气,但多奴婢一个总不会抢了夫人的空气吧。老太太三番五次的阻拦奴婢,奴婢也觉得奇怪,后边老太太的人竟要上来抓奴婢们,结果两方人马打了起来,都没人注意到里面,才使得小宝横遭毒手。”

喜妈妈言下之意,是老太太故意阻拦她们进屋看赵氏,所以才让张婶子她们有机可乘,老太太听到里,当即竖起三角眼,朝喜妈妈怒道:“反了反了,你是什么东西,竟这么对主母说话,昊天,赶紧派人把她发派了出去,我府里请不起这样的奴才。”

南宫昊天一双锐利的鹰眸则冰冷的看向老太太,眼里带着对她无比深的愤恨,嘴角冷冷勾起,却一个箭步走上前,大掌用力卡住张婶子的下巴,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无比愤怒的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混入侯府的?”

张婶子被箍住下巴,此时,她下巴已经被南宫昊天捏得扭曲变形,痛得她啊的一声惨叫,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慌了慌神便道:“是大小姐,我们是大小姐找来的,要不是大小姐指使,我们哪敢这么做,求老爷开恩。”

“大小姐?你们当真以为我糊涂了?婳儿最关心两个弟弟,少在这胡扯。”南宫昊天说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掐得张婶子既恨又怕。

南宫婳则冷笑一声,她打了边上脸色苍白的柳氏和老太太一眼,道:“真是奇怪,平时二婶不来侯府,今天一来母亲就早产了,虽然弟弟现在没事,但刚才差点就被那恶人捏死,要让我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定会将此事报官,由官老爷来查办,到时候那幕后黑手不死也得脱层皮。”

南宫婳的声音阴测测的回荡在屋里,听得柳氏蓦地瞪大眼睛,当即大声道:“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二婶?我是看你做世子妃了,特意带了礼品前来恭喜你的,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把这种有损阴司的事栽赃到我身上,你这个小辈怎生如此的无礼?”

“小辈?二婶莫忘了,这里是北麓侯府,父亲是北麓侯,我是侯府嫡长女,而你又是什么?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竟敢害我弟弟,那就别怪我摆出父亲的身份。”南宫婳冷冷说完,已经不给柳氏任何机会,一个箭步冲到张婆子前,朝她冷声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招还是不招?如果不招,来人,把她们的家人全押进大牢,我倒要让她们尝尝大牢是什么滋味!”

南宫婳浓浓的声音响彻主屋,此时,她已经朝边上的喜妈妈招手,沉声道:“去,拿刑具来,侯府十几道从未用过的刑具,今天我要一道道用在她们身上,先割了她们膝盖,看她们还如何嘴硬。”

听了南宫婳的话,喜妈妈立即去准备刑具,此时,受到威胁的两名婆子吓得已经浑身颤抖起来,看得后边的柳氏和老太太皆是一怔,南宫昊天则嫌恶的将手中的李婶子扔到地上盛怒的坐到主位上,朝南宫婳道:“婳儿,这事就交由你办理,为父相信你!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说完,他阴沉着脸坐在边上,青筋暴裂的大掌狠狠篡住椅沿,幸好孩子没事,否则,他会当场宰了这两个老货。

南宫婳同样冷冷坐到次位上,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茶上的茶沫子,这时,喜妈妈等人已经将一些铁链刀具等刑具拖了进来。

这时,老太太脸色攸地由白转青,乌红的嘴唇轻轻颤动着,便喝斥道:“今天是孩子出生的好日子,难道,你们要在这惹出人命?我老太太常年吃斋念佛,可看不得这种事,要审,就交去史部人审。”

“祖母,上次林姨来,你不是还打了绾绾,当时也没想过会惹出人命。”南宫婳脸上在笑,可眼神却十分的冰冷,听得老太太冷着一张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给你的权利以下犯上?难道我这老太太在侯府连发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老太太气得直哼气,一双眼睛便迸出火光来。

南宫婳知道苍祁帝历来注重孝道,表面不与老太太争锋相对,只是淡淡道:“婳儿只是实话实说,还请祖母见谅。如今已经抓到凶手,当然要严惩,这才能对得起差点死去的弟弟。”

南宫昊天脸上阴晴不定,目光却是在老太太脸上扫了十来个来回,南宫婳一双冷眸则无比锋利的射向李婶子,沉声道:“婶子的儿子听说去年秋试中举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参加会试,听说他生得一表人才,读书也十分用功,可惜呀…”

南宫婳说到这里,淡淡扫了扫自己洁白的指甲,眉宇间即溢出一抹冷冷的肃杀,她右手一直放在茶碗上,如今的她,气质似乎不一样了,一跃升为世子妃,好像立即变得高贵起来。

听到南宫婳的话,李婶子悲愤的看向她,当即一张口就要咬舌自尽,正在这时,南宫婳立即朝喜妈妈道:“扣住她的牙齿,别让她死掉!”

喜妈妈早有防范,当即上前将李婶子的牙齿扣住,接着找来两根绷带,把李婶子和张婆子两人的嘴巴勒住,让她们可以含糊的说话,但不能用劲咬舌自尽。

李婶子此时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她们敢做这件事,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的,因为幕后的人给她们许诺,只要她们做了这件事,自己的儿子女儿将来都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用她们一条命来换儿子的富贵,她们活这辈子也值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前脚一死,侯府就会把你们做的事加注在你们儿子女儿身上,你们两个想清楚。”南宫婳轻轻摸了摸杯沿,她在找这两个婆子之前,可是事先打探准了她们家人的行踪,还派人一直跟踪着。

一旦有事发生,她也有把柄捏在手里,不至于被动挨打。

张婶子一听南宫婳的话,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似的,只觉得小腿肚打颤,在思索一下后,她突然朝南宫婳磕了个头,红着眼眶道:“大小姐饶命,请你饶我儿子一命,我就这么个独子,我认罪,是一个姓朱的嬷嬷指使我们的,她说只要我们办成这件事,杀掉两个孩子,就给我儿子两万两银子。两万两不是个小数目,足以让我儿子升官发财,我也是一时糊涂,才接下这丧尽天良的事,请大小姐责罚。”

南宫婳一听,那幕后的人果然聪明,竟然派一个面生的嬷嬷去办事,如今她们听知道朱嬷嬷,根本不知道幕后黑手,看来这事要抽丝剥茧,慢慢查了。

“是的是的,大小姐,是一个姓朱的嬷嬷联系的我们。她生得牛高马大,倒三角眼,耳朵后面有颗黑痣,鼻子是酒糟鼻,我记得特别清楚。但是她是不是姓朱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扔给我一大袋银子,里面足足有一千两,当时大小姐才选中我们,她就找上门来了。她还承诺事成后,除了给两万两白银,还会给儿子买官,说她背后的主子有钱有人脉。”张婆子见李婶子招了,也忙将自己知道的全招了个遍。

“朱嬷嬷,本侯怎么没听过这人?一定是个假身份,你俩虽然招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她们行割膝之刑,看谁还敢害我侯府子嗣!”南宫昊天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他最受不了这些阴毒的手段,尤其是关乎侯府的子嗣。

两婆子以为南宫婳问了她们的话,就会替她们求情,两人吓得哇哇大叫,可已经有婆子冲上来将她们押住,立即有人拿来镰刀,将两人的膝盖拉直。

看着那明晃晃的镰刀,李婶子吓得满头大汗,一边反抗一边朝南宫婳道:“大小姐饶命,我们全招了呀,大小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何时说过要放你们?喜妈妈,行刑!”如今虽然揪不出背后的人,至少可以给那背后的人一定的震慑效果,让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几名侯府专门的打手婆子当即把两婆子押了出去,在院子里就开始行刑,南宫婳坐在位置上,只听外面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恐怕此时她们的膝盖已经被切掉,此生是无法再走路了,她们的双腿恐怕就此毁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她们自作孽,如果她们不起贪念先害弟弟,也不会受此惩罚,她原本打算等母亲平安生产,多打赏些银子给两个稳婆,却没想到她把她们好生供着养着,她们竟心生反骨。

听到外面阵阵惨叫声,老太太和柳氏两人都吓得脸色惨白,而老太太更是沉着脸,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南宫昊天见如此重刑两人都不招,想必是查不出什么了,当即朝外边吩咐道:“割膝之后把她们送官,交由史部重惩!”

不一会儿,两婆子就被拉出侯府,而此时凤莛轩的院子里,已经有两滩深红的血迹,看着这触目心惊的血迹,柳氏有些心虚的看了南宫婳一眼,倘若让南宫婳查出蛛丝马迹,她恐怕比这两个婆子还死得惨。

此时,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阴沉如锅底,她冷冷看向南宫婳,阴阳怪气的道:“如今恶人已除,祖母恭喜婳儿,皇上赐婚,即将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只是听说你中毒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婳淡淡睨了老太太一眼,不紧不慢的道:“不过一小毒而已,没什么大碍,祁世子是神医,已经将我治好了,多谢祖母关心。”

最后一句话,南宫婳说得算咬牙切齿,听得老太太满面怒容,而南宫昊天已经双眸阴鸷的看向老太太,虽然这次的事情与老太太没直接的联系,但她在儿媳生产时带人来大吵大闹,差点害死他一个儿子,他不由得浑身打颤,老太太究竟是什么心思,难道她不希望孩子出世?

以前老太太一直打着过继的主意,想二房的儿子过继一个过来,好让他带着二房进入官场,将二房发扬光大,他当然不会同意,如今老太太带着人来闹,慧清生了儿子没见她多高兴,难不成,她还打着那个主意?

因为打着那个主意,所以她不想自己有儿子?想到这一层,南宫昊天立即摇了摇头,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会是这种人,是不是他想多了,或许老太太只是来和慧清斗气而已。

他认为,哪怕母亲再浑,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孙子,看她以前对南宫枫的疼爱程度就知道,或许她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太宠爱赵氏,才找赵氏发难。

不过,即使是发难,也与孩子脱不了干系,这时候,南宫昊天已经阴沉着脸,朝老太太道:“慧清刚生孩子需要休息,母亲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兴安堂休息吧。”

南宫昊天的声音十分冰冷,听得出他很不高兴,老太太没想到儿子竟赶她走,在心底咒骂过上百遍之后,由柳氏扶着,气哼哼的出了凤莛轩。

看着老太太走了,南宫婳已经十分委屈的看向南宫昊天,眼里噙着晶莹的泪光,“爹爹,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阴谋,那李婶子说对方肯出两万两叫她们办这事,你想,能随手拿出几万两的人家,一定非富即贵,咱们只要往这方面查就行了。还有那朱嬷嬷,她的外形特征是关键的证人,爹爹一定要多派人,将这人找到。”

看到楚楚可怜的南宫婳,南宫昊天也登时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来,他侯府的子嗣万不能段,如今一下子生下两个双胞胎,他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忧,生怕他们出事,想到这里,便道:“好,我会叫左明赶紧去找这个朱嬷嬷,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太多了,与我侯府结怨的人家,这个还真不好说。”

“就是达官贵人,如果没有涉足经商之事,也万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能拿得出手的,应该是商户。”南宫婳淡淡说完,便放下茶盏,她知道父亲庸碌,靠他来查还不如靠自己。

南宫昊天一听到商户二字,却不像平日那样没有见地,他脑海里闪过柳氏、南宫乔,登时只觉得从头凉到脚底,“婳儿,你是指你二叔二婶?我庇佑他们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在背后斡旋,他能赚那么多银子?如果此事真是她们所为,本侯一定铲了二房。”

南宫婳却不想和南宫昊天再讨论,便将话题移转开来,“如今有了两个弟弟,爹爹,咱们给他们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南宫昊天一听到这个,脸上立即冒出一抹欣喜,道:“慧清才怀孕时我就想好了,大宝叫御儿,小宝叫鸿儿,皆是宏图大智的意思,婳儿觉得如何?”

“南宫御、南宫鸿,不错,如此这般,就听爹爹的了。”

如今自己有了一双弟弟,母亲在侯府的地位才坐得稳,现下最重要的,是苏姨娘的南宫枫,父亲对南宫枫和南宫珏还有感情,但这府里谁的孩子都能有,就是不能有苏姨娘的。

南宫婳阖了阖纤长的羽睫,这时侯,南宫昊天初为人父的欣喜已经占据大脑,他顾不得和她说话,便进房去和母亲逗孩子。

南宫婳也跟进去,此时,御儿、鸿儿已经睡得很熟,两双小眼睛眯着,脸上还有两只小酒窝,南宫家的基因一向不错,两个弟弟将来长大,一定会很俊秀。

燕国

一大清早,一匹骏马在燕国皇宫奔驰而来,骏马上的男子身着黑缨紫袍,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犀利冷酷,冷风扬起他紫色的袍子,这样的他显得霸道而冷戾。

骏马到达皇宫之时,男人已经迅速下马,接着,小太监喜宝已经率领众人跪在长阶之上,浑身发抖的看着男子身披紫袍一步步踏上玉阶。

长乐宫里,大燕帝已经亲自等在那里,一看到男子进来,眼眸立即溢出一抹冷色,还有一缕欣喜,皇儿难得回宫一次,所以每一次相见,他都格外珍视。

“儿臣凝渊参见父皇,父皇近日身子可还健朗?”男子沉沉着眼眸上前,淡淡看向宝座上一袭龙袍的大燕帝。

大燕帝微沉着脸,却是道:“你要娶一个普通的侯府的嫡女?朕不同意,你只能娶苍祁的公主,这样才对我们大燕有利。”

“父皇急召我前来,原来是为这件事,如果不能娶南宫婳,我愿意终身不娶。”男人已经冷冷扬眸,乌黑的眸子透着一丝暴戾的气息,眼神深如寒冰,浑身罩着浓浓的邪魅和冷戾。

“凝渊!你就不能听父皇一次?你娶南宫婳,如何打入苍祁皇族内部?只有娶栖霞公主,才是你的宿命。”大燕帝此时额头青筋暴裂,同样满目寒冷的睨向男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婚事我作主,还请父皇莫相逼。”男人已经冷冷扬眉,那犀利的眼神已经有了皇者的风范,身上已是罩起浓浓的肃杀,态度十分坚决。

“你!你是我燕国的太子,是将来继承燕国大统的人,你的婚事自然由朕作主,如果你执意要娶她,那朕只好杀了她,你为解决掉后顾之忧!”

“你敢!”冷酷的声音响彻整间大殿,男人湖泊色的眸子里已经浸起道道孤寂和苍凉,当即道:“从小到大我就是你的一颗棋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为了你吞并苍祁的愿望,我没有自由,有的只有束缚,如果你敢动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没有她,我也不会苟活!”

男人说得斩钉截铁,他早已没有了自已的人生,如今他喜欢上一个女子,想对她好,想娶她为妻,没想到这样都会被父皇反对,这一次,他还是会向往常一样坚定自己的想法。

听到男人暴怒冷然的话,大燕帝气得差点吐血,直直的指着他,浑身颤抖的道:“自古红颜多祸水,为了一个敌国的女人,你竟与朕作对?”

“如果你杀了她,我会永远恨你。”男人扔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气得座上的大燕帝站起身就往外追,当他追出去时,男人已经率先骑上马,毫不留情的打马离开。

看着如此坚持的儿子,他狠狠捏紧双拳,那南宫婳究竟是怎样的人,竟能让渊儿为她与自己反目。

侯府,这两日侯府是十分的热闹,南宫昊天因为女儿做了梦寐以求的世子妃,又生了一双儿子,他直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天天在府里接待前来送礼的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南宫婳成了祁翊的未婚妻,立即有许多人家慕名前来侯府送礼,有的则是攀交情,毕竟南宫婳将来就是武穆王妃,正宗的一品诰命,地位一下子就变了个样,甚至比那些郡主什么的还尊贵,怎能有人不巴结。

这两天,同时进行的一件事,便是武穆王府派人前来问名与纳吉,问名是男方询问女方关于生辰八字的事,经占卜是吉兆,两人八字很是相合。

纳吉就是过文定,婚事初步定下,等过几天武穆王府前来纳征,也就是下聘礼,双方的婚约便正式成立。

老太太看着府里忙进忙出的下人们,想着这样的喜庆竟没有她一份,便气得吃不下睡不着,整日在兴安堂哼哼唧唧的,南宫婳也不去看她,赵氏在坐月子,更不会去给她请安,她一时觉得生活没了重心,自己好像被嫌弃的人。

最重要的是,连她想吃份绿豆糕,厨房都不给准备,一会儿说再等等,要为夫人熬补品,一会儿说要给大小姐炖燕窝,她等一份绿豆糕,硬是从早上等到了晚上,直到天黑才送来一份,而且根本是残渣剩糕,气得老太太直摔盘子。

还有几天便是会试的时间,听说今年春闱袁逸升也要参加,还同时要考文武状元,此人野心极大,已经是正四品御史,竟然还想着往上爬,他倒是斗志昂扬,这人已经遮了大片天,若再让他步步高升,那可真是要一手遮天了。

这天一大早,太子府有人来请南宫婳去给楚汐治病,说离郡王楚汐病重,祁世子不在京城,请南宫婳去给他看诊。

南宫婳开始想推脱,毕竟她才学医术不到一年,还是个半吊子,简单的病症她没问题,但是像楚汐这种常年患有心悸的人,她就没办法了。

不过太子府的人说诊不好也没关系,说不定死马能当活马医,态度十分诚恳,她只好答应这件事。

提着药箱,南宫婳披了件稍薄的青绮披风,领着玉萼、绾绾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太子府是重地,府外守着大批的御林军,当南宫婳们到达时,还有人上前来检查她的药箱,就怕她们暗藏什么武器,检查清楚后,这才放她们进去。

刚进府的时候,南宫婳竟看到皇长孙楚澜站在台阶上,看到她进来,他已经沉眸朝她道:“南宫姑娘来了,与本宫一道进去吧。”

“参见皇长孙。”南宫婳给楚澜行完礼之后,就跟着他进入这如皇宫一般的太子府。

楚澜与南宫婳并排走着,凤眸眼是淡淡的幽光,在细看了她一眼后,当即道:“恭喜南宫姑娘脸上的黑斑痊愈,祁世子当真医术高明,再恭喜南宫姑娘即将成为武穆王府的世子妃,由一个普通的侯府女儿,飞上枝头,南宫姑娘应该很兴奋?”

南宫婳看着面前十分俊削,身姿尊贵,却又眼神冷酷的男人,淡然道:“婚事由天定,没有配与不配之说,我也从没想过要攀高枝,只是世子怜惜我罢了,还请皇长孙不要误会。”

“本宫能误解什么呢?难道容华脸上长了颗黑点,本宫也需要误解到南宫姑娘身上?”楚澜说完,一双锐利的鹰眸直看向南宫婳,又道:“你为什么那么恨容华和袁逸升,上一次,本宫可亲眼看见你踹他下河,想不到温婉纤弱的南宫姑娘,背后竟如此的狠毒,给容华下毒。”

南宫婳听到皇长孙试探的话,当即停下脚步,此时她们已经到了河边的栏杆前,她特意离皇长孙两尺远,不紧不慢的道:“皇长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婳儿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会做出那起子有损德行的事,原来容华姐姐长黑点了,或许是她火气太大,亦或是其他的,婳儿真的不知道。”

“你还装!”皇长孙说完,突然一把抓住南宫婳的手臂,看得后边的玉萼和绾绾当即上前一步,两人焦急的盯着自家小姐,却被皇长孙身侧的侍卫拦到一边。

南宫婳冷不防的被面前的男人捏住手腕,南宫婳只觉得此时的皇长孙眼神十分的暴戾,他倾身上前将南宫婳压在栏杆上,殷红的唇一字一顿的道:“那日容华是因为喝了你敬的酒才出的事,难道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南宫婳被皇长孙欺身压上,此时她背部已经重重压在栏杆上,背后的玉萼和绾绾已经大声叫喊起来,“请皇长孙手下留情,我家小子身子弱,万一掉进湖里就惨了。”

南宫婳冷冷抬眸,朝玉萼、绾绾平淡的看过去,沉声道:“你们两个稍安勿燥。”

看着面前临危不乱的女子,楚澜只觉得她太过特别,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自恃的女人,她和安容华等人,都不一样。

“皇长孙,无凭无据的事,请你口下留情,婳儿并未给安侧妃下毒,若真是婳儿下的,皇长孙当时怎么不告发婳儿,要现在来问?”楚澜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否则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听到南宫婳的解释,楚澜却是更狠的捏住她的手腕,一双锐利漂亮的眼睛直睨向南宫婳,冷声道:“本宫要看清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说完,他已经对上南宫婳坚定的双眸,当他看到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子时,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她就像一朵纯白的莲花,看上去并不像那种下毒之人,在他就快被她迷惑的那一瞬间,他迅速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想收回自己的视线,生怕自己被她蛊惑。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接着又是咔嚓一声,南宫婳背后作装饰用的栏杆猛地被楚澜强劲的力气压断,她单薄的身子立即就往湖里坠下去。

楚澜见状,瞳孔立即一缩,想也没想便迅速伸手,将坠到一半的南宫婳用力拉住,接着大掌将她轻轻一提,轻易的就将她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