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只觉得自己从地狱又回到人间,双脚一落到地上,她便惊魂未定的站直身子,此时,楚澜已经收回抓住她的手,一脸严肃的看向她,“没这个本事就别说谎,下一次,你可没这么好命。”

说完,他双眸犀利的看向南宫婳,俊美的容颜泛起一道冷色,迅速掩饰掉自己刚才因为她掉下去的慌张,板着一张脸孔,“还不快跟本宫走?”

说完,楚澜恼怒的走在前头,南宫婳只觉得这人有毛病,慢慢跟了上去,后边的玉萼和绾绾立即上前将南宫婳扶住,两人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的替自家小姐检查有没有哪里伤着。

而走在前边的楚澜则冷冷闭了会双眸,瞬间展开如蝶翼一般的眼晴,刚才他是怎么了,竟会为了南宫婳冲动,还有些心慌?这个女人,性格和外貌都像蛇精一般,深深的吸引人的目光,怪不得齐王世子与祁世子都喜欢她。

来到离忧阁,皇长孙率先走进去,南宫婳随即跟上,楚汐的离忧阁十分华丽,不过里面总飘出一股子药味,她目无斜视的走进去,见一张深色的雕花大床上,面色苍白却依旧俊美的楚汐正斜靠在床头,一看到南宫婳,他眼睛立即一亮。

边上有方维妙与方维肖在服侍,两人一看到南宫婳,先是一愣,随即退到边上。

楚澜紧抿双唇,一脸冷酷的坐在边上,胧华立即上来引南宫婳,“南宫姑娘,请,刚才来了好几位太医,一个个都束手无策,皇长孙就推荐你前来,麻烦你帮我们郡王看看。”

原来是楚澜推荐她来的,怪不得她只觉得十分奇怪,楚澜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真是为安容华报仇而来?

南宫婳来不及细想,朝俊眉星目的楚汐行了个礼,便坐到银华凳上,将一块纱布盖到楚汐手腕上,伸出玉指,冷冷坐立,开始细细为他看脉。

楚澜一直歪斜着头,一言不发,满目深沉的坐在边上,目光一直盯在南宫婳身上,身上散发出皇族人特有的尊贵之气。

楚汐则朝南宫婳弯眉一笑,轻咳一声,戏谑的道:“难得见姑娘一次,如今相见,姑娘都快出嫁了,真是可惜。”

南宫婳只是礼貌的对楚汐一笑,接着继续探脉,这心悸症应该是楚汐出生时从母体里带出来的,他应该从小就受病痛折磨,心里一直很痛,却还能和自己开玩笑,挺令她佩服的。

看了一会后,南宫婳慢慢收回手,沉吟片刻,便道:“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郡王应该是心里有什么问题想不通,所以才患有心悸,要想医治好这病,郡王首先就不能再想心中的事情。”

楚汐淡淡抬眸看向南宫婳,没想到她间竟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正要说话,却只觉得心里好慌,慌得他直喘气。

看着原本在笑的楚汐突然喘起气来,南宫婳立即掏出一瓶静心丹,赶紧从里面掏出一粒药给梦汐服下,正在这时,她突然瞥见楚汐床头有半幅露出来的残画,那画上隐隐有个冷戾霸道的男人。

一看到这男人,南宫婳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因为画上画的,竟是大叔楚宸烨,楚汐床头竟有楚宸烨的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宫婳顾不得细想,赶紧将丹药给楚汐服下之后,楚汐这才停止喘气,慢慢安静下来,不过他虽然生病,仍旧唇红齿白,像只小猫一样惹人爱怜。

南宫婳慢慢给楚汐盖上被子,多俊美的男人,可惜,偏偏得了这个病。

但这静心丹只能抑制一时,根本管不了多久,南宫婳也为楚汐着急,这时,楚汐却看向楚澜,淡笑道:“请皇兄先出去一会,我有话想和南宫姑娘说。”

楚澜点了点头,阴鸷的双眸再次看了眼南宫婳,这才领着人暂时退出去,楚汐此时已屏退左右,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南宫婳。

看着南宫婳认真思索病情的样子,楚汐突然摇了摇头,凄楚的笑道:“没用的,你刚才不是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一直相信你,所以才授意皇兄找来你。有件事搁在我心里十多年了,或许那就是我的心病,你要听吗?”

“这件事对医治郡王的病很重要,如果不是什么**,婳儿愿洗耳恭听。”南宫婳一面听着,一边提笔开始写药方子。

楚汐思索一下,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还有一丝不好意思,想到南宫婳的为人,她又是医者,他这么多年的心事从未对人剖开过,如今,他竟想向南宫婳启齿,虽然他羞于启齿。

“郡王不必担忧,什么事婳儿都会帮你,也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乱传,如果郡王怕婳儿笑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婳儿并非那种肤浅之人。”南宫婳似看穿楚汐的心思一般,淡淡看向他。

听到南宫婳的话,楚汐一张脸已经有些涨红,眼里闪过阵阵萧瑟,无比孤寂的道:“小时候我就喜欢上一个人,他高大霸道,为人凶残狠毒,却又有少有男儿的柔情,跟在他身边,总令我十分心安。那时候我的心悸症还很轻,如果好好吃药看病,或许会痊愈。可时间越长,我发现自己越在意这个人,在意到令我疯狂的地步,但我的这种在意他却不知道。想念一个人就像喝毒药一样令人难受,我的想念旷世持久,而他却毫不知情,我的这种想念也不为世俗所接爱。父王一直想为我聘亲,可那些庸俗的女子我一个也不喜欢,我心中只有他,你明白这种喜欢却又得不到的感受么?”

南宫婳听到这话,心底当即一怔,面上则有些讶异的看向楚汐,楚汐身子有些柔弱,皮肤晶莹如玉,比女子还美,这样弱性的男人,在性取向上一般会出问题,没想到,他竟真的喜欢男人。

男人与男人,称为断袖,这是世俗所不允许的,没想到楚汐的心事竟是这个,这还真是难办了。

“臣女能明白,无论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对那男子的有可能是仰慕之情,也有可能是兄友弟恭之情。”南宫婳一脸认真的看向楚汐,脸上并没有笑话他的意思,这才让楚汐松了口气。

楚汐难受得一拳捶在床上,在看到床头那幅被他撕碎的画后,他慢慢将画拿了起来,红唇轻启道:“以前他会像大哥哥一样爱护我,但自从他外出打仗和娶妻之后,他便很少理我了,婳儿,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让宸烨大哥前来看看我?”

南宫婳猜得对,楚汐喜欢的人正是楚宸烨,且不说男人与男人相爱不为世俗所接受,更重要的是她们都姓楚,是同宗的亲戚关系,这更不能让人接爱。

楚宸烨是个霸道的大男人,他深爱的只有月莳姑娘,恐怕不能接受楚汐的爱,这下还真难办了。

楚汐的心事是这个,只要让他解了这心事,说不定心悸症就能治好,想到这里,南宫婳一脸真诚的道:“其实你只是因为得不到,才如此痛苦,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过,我会找机会转告叔叔,让他抽空多来看你。只是太子府与齐王府从来就有嫌隙,恐怕多加接触,会令人诟病,不过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婳儿,多谢你,如此这般,我也能心安了。”楚汐说完,面色苍白的轻咳一声,那手中的画上印着他浓浓的指甲印,估计他在心痛的时候,就难受得抓这画纸了。

给楚汐看完病后,南宫婳满腹心事的走出离忧阁,一出去,就看到楚澜正微眯着眼睛,沉着脸等在原地。

“楚汐如何?”楚澜上前一步,拦在南宫婳面前。

南宫婳朝他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抬眸,道:“臣女不才,还未想出医治心悸的法子,只能用师父的静心丹暂时替他止住心疼。”

楚澜不屑的勾起唇角,似就要与南宫婳作对一般,沉声道:“以后你要常来太子府给他看病,要是治不好,本宫拿你是问。”

南宫婳只觉得奇怪,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虽是医者,却没有任人摆布的义务,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宫婳只好道:“臣女遵旨。”

楚澜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总想着找她的麻烦,而他脑海里回忆得最多的,就是那晚她踹袁逸升下河的事,这个女人太不一般,连他都想拥有,更想常见到她。

离开太子府后,南宫婳见楚澜没有追上来,这才领着玉萼和绾绾迅速朝一条小巷子跑过去,因跑得太快,一转弯,她就撞到一股结实又坚硬的肉墙上,差点没把她小鼻子给撞塌。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快当新嫁娘的人了,要让别人看到,别人还以为你不知羞的要轻薄本世子。”

南宫婳一抬眸,便看到满目淡定,环着双手正睥睨着自己的楚宸烨,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之前才和楚汐说楚宸烨,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他了。

“见过叔叔。”南宫婳立即后退两步,屈居弯腰,给楚宸烨行了一个大礼。

楚宸烨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紫色衣袍,十分不悦的眯起眼睛,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婳见他身上穿的竟是自己送他的七彩缎绣衣,迟疑一下,忙道:“婳儿才从太子府出来,刚才在给离郡王看诊,郡王的病好像恶化了,叔叔作为他的朋友,是不是也应该进去看一下?”

“恶化?”楚宸烨一脸的不可置信,漂亮的眼眸浸着冷冷的寒光,薄唇冷启道:“不是有你的神医未婚夫为他看诊,他这病怎么可能恶化,装的!”

说完,他不理会南宫婳,背着手就要领人上前,南宫婳见好不容易碰到楚宸烨,忙上前一步将他拦住,满目真诚的道:“叔叔为何要怀疑人,他的病真的快恶化了,已经病入膏肓,如果你现在不去看他,恐怕以后看不到他了。”

“你在诅咒本世子还是诅咒他?”楚宸烨又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起南宫婳来,不紧不慢的道:“我怎么觉得你脑子进水了,罢了,去看看吧,不过,你得在这侯着,等本世子出来!”

“婳儿遵命。”南宫婳立即会心一笑,只要楚宸烨去看了,她答应楚汐的事就算完成了。

楚宸烨摇了摇头,阴沉着脸就朝太子府大门走去,看到大将军前来,太子府的下人们立即将大门打开,有的在向他点头哈腰的说好话,有的则已经进去报信去了。

不一会儿,楚宸烨就消失在南宫婳视线里,南宫婳则淡淡立在原地,让楚宸烨去与他敌对的太子府,也真难为他了,原以为他不会去的,没想到他还是去了。

“小姐,刚才离郡王和你说了些什么?”玉萼觉得奇怪,好奇心十分强的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则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指了一记,道:“别人的事你少管少问,知道得多就活得越短。”

玉萼一听,立即吐了吐舌头,却是再也不敢多话。

可还没过去一刻钟,南宫婳就看到太子府的大门被小厮们迅速打开,满面怒容的楚宸烨踩着两名小厮的身子就踏了出来。

一踏出太子府大门,楚宸烨便愤怒的朝拐角处走来,在看到安静立在原地的南宫婳后,楚宸烨冷冷勾起双唇,眼里浸着无比深寒的怒气,“你在耍本将军?”

“婳儿不敢。”南宫婳只觉得奇怪,为什么楚宸烨那么生气,看他极力的隐忍着满腹的怒意,好像十分愤怒似的。

楚宸烨眯起双眸,居高临下的看向南宫婳,沉声道:“下次若再这样,叔叔的剑可不长眼,还有,本将军不喜欢男人!”

说完,楚宸烨看也不再看南宫婳一眼,领着满头雾水的侍卫们便策马离去。

看到楚宸烨远去的背影,南宫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楚汐给楚宸烨表白,被他拒绝了?不知道楚宸烨有没有给楚汐难堪,不喜欢一个人,但也不至于羞辱别人,看他那样子十分生气,她也不是有意的。

回到侯府时,南宫婳还未下马车,就听到喜妈妈的声音:“大小姐,武穆王府前来下聘了,好多聘礼,像金山银山似的,老太太一双眼睛都看花了,已经挑了好多好东西走。”

☆、第115章要回嫁妆珠胎暗结【手打VIP】

南宫婳听到喜妈妈的话,乌黑的眸子登时嵌起一道冰冷的寒光,这死老太婆,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敢克扣她的聘礼。。

“妈妈,前面带路。”南宫婳双目平视前方,双手交合于胸前,裙摆曳地,一步步踏上侯府的青石台阶。

穿过垂花门与一溜烟的抄手游廊后,南宫婳终于领着人来到清墨轩,此时,清墨轩的院子里站满一排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侍卫们面前摆着一排排红色的木箱,那些木箱子上都上得有锁。

见南宫婳一进来,侍卫们全部立正,齐声道:“属下参见世子妃。”

这一声洪亮的喊声,听得南宫婳有些不太适应,她便朝众人淡笑着点了下头,以示回应,这时候,清墨轩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一大堆的侍女婆子,在见到南宫婳后,纷纷朝她屈膝行礼,南宫婳则淡然走进院子。

此时,南宫昊天有些尴尬的坐在里面,赵氏因为产后坐月子,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仍是陪着南宫昊天坐在那里,南宫昊天之所以尴尬,是因为之前运来的一批嫁妆,竟被老太太吩咐运到了兴安堂,美名其曰她是祖母,由她替婳儿保管东西。

而这时候,后边赶来的武穆王府四位族亲的全福之人全都坐在雕花凤椅上,一个个虽脸上带笑,不过眼神却有些疏离,大概是因为之前由小厮们抬进来的聘礼被老太太抬走的事不高兴。

看到南宫婳进来了,四位老夫人这才朝她展颜一笑,一个个开始笑眯眯的打量她,而南宫昊天脸上的尴尬这才稍稍化解一点。

一直站在最前边的官媒丁志高大人诚惶诚恐的看向南宫昊天,一见到南宫婳进来,便朝她拱了拱手,微笑道:“这位就是南宫姑娘吧,这四位是武穆王府族亲里最有福之人,她们儿女成全,有老伴,夫妻恩爱,且生活富足,被老王妃叫来特意与侯府纳征的。”

丁志高说完,四位衣着隆重的老夫人都对南宫婳点了点头,脸上带笑,这时,一位身穿浅红色衣袍的老夫人笑眯眯的看向南宫婳,自我介绍道:“我是王爷远房的表姐,姓吴,既然姑娘来了,就请丁大人把王府的聘礼清单交给姑娘,这也是老王妃和世子交代的。”

吴夫人说完,看向对面的丁志高,丁志高立即将桌上的一只金属小盒子打开,将里面一沓沓的单子拿出来,并郑重的递向南宫婳,“这是老王妃亲自吩咐说,所有聘礼都给大小姐,请大小姐好生保管。”

言下之意,这些东西是武穆王府给南宫婳的,别的人不能插手,武穆王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时的南宫昊天,只觉得满头冷汗,他真为老太太的做法汗颜,只觉得十分羞愧。

南宫婳朝吴夫人与丁志高微笑点头,接过那盒子后,朝两人笑道:“几位夫人和丁大人都辛苦了,喜妈妈,快给老夫人们上茶。”

看着南宫婳十分懂礼的模样,吴夫人与丁志高都一脸微笑,传说这大小姐品德高尚,和蔼可亲,果然如此。

喝完茶后,丁志高打开面前的箱子,里面便是金光闪闪,一大箱金银珠宝呈现在众人眼前,看得下人们一个个眼睛冒光,尤其是侯府的一些丫鬟婆子,眼睛都瞪直了,搞得像没见过世面似的,看得南宫昊天直瞪她们。

侯府门第也不小,家世不差,珍宝首饰也不少,不过丫鬟婆子们因为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聘礼,一个个才满目惊讶。

丁志高便让南宫婳把册子拿出来,由他在边上念,南宫婳来对,“大小姐,这些都是王府的一点心意,麻烦你清点一下。东珠一百二十颗,南珠一百二十颗,玉琉璃如意五柄,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小插二十支,金镶宝蝴蝶小插十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蝴蝶啄针十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顶簪、挑心、边簪、小插共五套,金累丝蜂蝶赶花钿两套;有定陵出土的古靖王妃首饰之金镶玉嵌宝万寿顶簪、万寿字挑心、金镶玉嵌定吉祥鬓钗一对,珠宝璎珞围髻十套。”

丁志高念的仅是一小盒首饰的东西,样样不是金就是翡翠,听得众人羡慕嫉妒一齐来,这一大箱子都是各式各样这样的首饰珠子,好不容易清点完之后,丁志高便朝另一只箱子里的宝贝念道:“铜镀金匣一件,五彩瓷白地蒜头瓶一件,铜掐丝珐琅满堂红戳灯两对,金丝绣牡丹的嫁衣八套,鸾翎掌扇一对,黄金缀红丝嵌夜明珠绣鞋十双,金丝臂钏十副,珊瑚手镯、项莲、银环、耳坠、璎珞共十套,由‘珍宝斋’打造的金累丝银镶玉嵌宝的头面首饰二十副,纹银五万两,黄金一万两,并各色华贵的床褥被子三十六套,紫檀嵌青白玉如意一柄,雪花锦迎盆五件,世子妃寻常冠服十套,七翟冠两顶…”

听着丁志高在念,下人们在挑捡,南宫婳则在边上查看,在听到五万两纹银和一万两黄金时,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武穆王府嫁妆大笔就算了,还给这么多银子当聘礼,到时候她嫁出去,这些聘礼也会随嫁过去变成她的嫁妆,她也有傍身的财产了。

没想到祁翊给她想得这么周到,这样的聘礼程度,能与京城的郡主相提并论了,她只觉得受宠若惊,而在对的过程中,她发现一万两黄金和五万两白银不在这里,且世子妃特有的玉冠和常服这里也没有,估计是给老太太拿去了。

外边还有米、酒、鸡蛋、红绸、水果、补品等大堆嫁娶用的东西,南宫婳便让喜妈妈帮着点,等四位全福夫人与南宫昊天及赵氏行过纳征之礼后,她们才出了王府。

待全福夫人与丁志高都离开王府后,南宫婳便微眯起凤眸,吩咐喜妈妈将聘礼搬去飞羽院,她则领着玉萼、何然等下人冷冰冰的朝兴安堂走去。

在行纳征之礼时,老太太竟然推脱身子不舒服没来,她吞了自己那么几箱子聘礼,她以为她会让她好过?

南宫婳无声无息的来到兴安堂,此时,兴安堂外面已经守着四、五名护院,护院们一看到南宫婳来了,便挡在前面,道:“老太太休息了,大小姐还是改日再来请安。”

“我是来拿王府给我的聘礼的,搬完聘礼就走。”幸好南宫婳带了何然等人,要不然,还真拿这些护院没办法,这批护院是老太太从成亲时就养起的,一直为她办事,十分的效忠她。

这时,何然眼睛一抬,身后的护院们全都上前,就要往兴安堂冲,看得老太太的几名护院当即挡在前边,又道:“大小姐擅闯祖母的兴安堂,难道不怕世人诟病,说大小姐不孝?”

南宫婳则不紧不慢的看向那名说话的护院,朝身侧的半夏给了个眼色,辣妹子半夏此时已经上前,二话不说,扬起手就给那护院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狠,打得那护院脸色涨红,此时,半夏已经抬嘴就怒斥道:“大胆,竟敢对大小姐如此无礼,别忘了侯府由谁当家,不长眼的东西,还敢讥讽咱们大小姐不孝,如此诛心之言,你要敢说,老娘就敢割你的舌头!”

南宫婳则适时的拉过半夏,朝那护院冷冰冰的道:“本小姐问你,祖母不经我同意擅自夺走王府送来的聘礼,这要传出去,世人会不会说她老人家为老不尊,十分贪婪,连孙女的聘礼都要贪墨,这样的言语你担得起?”

南宫婳说完,那护院立即缩了缩瞳孔,如今侯府由夫人当家,夫人又生了两个儿子,大小姐即将是王府的世子妃,将来就是王妃,老太太哪里比得过大小姐,众人思前想后,觉得不能与大小姐硬碰硬,便慢慢退到一旁,也不说让进,也不说不让进。

看这些护院们都怕了,南宫婳这才领着玉萼、半夏等人进了兴安堂,才踏进院子,南宫婳就听到一阵欢笑声,隐隐还有珠钗首饰晃动的声音。

这时,只听里头的老太太笑眯眯的道:“还是我们蕊儿穿这身衣裳好看,你看这凤冠,是专属于世子妃、亲王妃及郡王妃的头冠,连我这老太太都没资格戴,戴着它就是身份的象征,跟太子、世子的翟冠一样,咱们瑞儿戴着,当真举世无双。还有这世子妃专有的大衫霞帔,你看上边的宝珠多么的耀眼,孩子,这衣服不适合南宫婳,更适合你。”

听着老太太似得意又惆怅的话,南宫蕊儿一边看着铜镜中重新妆扮的自己,一边有些委屈的道:“可是祖母,为什么南宫婳嫁得那么好,你看王府抬来了多少聘礼,不知蕊儿出嫁时,可有这么多?蕊儿不想输给大姐姐。”

听着南宫蕊儿委屈的话,老太太当即脸一沉,冷声道:“就凭她?这些聘礼是王府给侯府的,自然由我来支配,她岂能全拿走?你放心,我不会让她那么得意又好过的。”

或许是老太太与南宫蕊儿试珠宝和衣裳正入迷,孙嬷嬷也看得入迷,便没人站在外边守着,南宫婳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待南宫婳往里走时,听到脚步声的孙嬷嬷已经迅速抬起头,转眼就迎了出来。

一看到满目寒冰的南宫婳走进来,孙嬷嬷只觉得她那眼神有些阴冷,令她毛骨悚然的,便道:“大小姐来了,老太太正在里屋呢,快请进。”

估计南宫婳都听到老太太的话了,她此时再编说老太太在睡觉,不是穿帮了。

此时,里面的人也听到孙嬷嬷的声音,南宫蕊儿吓得正要脱掉身上华丽的衣裳,老太太则一把按住她,示意她别慌,且稳然的坐在紫檀宝椅上。

南宫婳身后的半夏、玉萼等人此时已经气得满脸涨红,一个个恨不得把南宫蕊儿和老太太撕来吃了,这死老太婆,贪了夫人一半嫁妆不说,还想再贪大小姐的,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

“给祖母请安,听外头的护院说祖母在休息,没成想,祖母正在看婳儿的新衣裳。”南宫婳淡笑着上前,话里有着少有的疏离,眼神也十分淡漠。

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先发制人的道:“你不在清墨轩行纳征之礼,跑来兴安堂做什么?”

南宫婳则不恼不怒,嘴角微微带笑,“纳征之礼已经行完,听说祖母身子不爽利才没去,不过婳儿怎么觉得,祖母身子爽利得很,头上还戴着武穆王府给婳儿的珠钗,不过,这些珠钗颜过于鲜艳,似乎不适合祖母的年纪,祖母,麻烦您摘下来,还给婳儿!”

南宫婳说到最后,双眸含笑的看向老太太,可样子和语气则是十分的坚定,让人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

听到南宫婳坚定的语气,老太太当即缩了缩瞳孔,她没想到,南宫婳竟然真的有胆子来要她的东西,她以为南宫婳脸皮薄,让她拿了就拿了,只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最多找儿子告告状,没想到,她竟自己要上门来了。

此时,南宫婳手中拿着聘礼的清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仍旧微笑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只觉得后边的下人人看她的眼神十分的鄙夷,当即气恼的道:“你什么意思?这些聘礼是王府给侯府的,自然由我支配,难道你以为全是你的?哪家有这样的规矩,放眼望去,没有哪家儿女的聘礼是由儿女支配的,而且我是侯府的主人,我这当家作主的,难道还拿不得几件首饰?我戴着再不适合我也要戴,谁让这些全是侯府的,进了侯府的门,就由公中支配,到时候你出嫁时的嫁妆也从里面随便挑几件就得了。你若是再带回王府,这哪是聘礼,这不得还回去了?”

看老太太竟然耍浑,南宫婳不恼不怒,只是淡淡的看向她,“如果祖母硬要将婳儿的聘礼据为已有,那婳儿只好请官媒丁大人来判定,而且这嫁妆单子上写了,所有物品一律交给我管理,不得假借他人之手,聘礼由我管理,便是由我支配,我想给谁就给谁,想带去王府就带去王府,所以,祖母你没支配的权利。难道说,祖母你想与武穆王府作对?”

“很好,太好了,还没当世子妃,你就抬出王府来压我这老太婆,你当真有孝心,礼单上写你的名字没错,但这不代表聘礼全是你的,聘礼是由当家主母支配的,到时候你只能带有一份,其他的,还要分给雪儿、珏儿、怡儿、蕊儿一人一份,对了,还要给枫儿以及你的双胞胎弟弟各留一份,留着以后他们娶妻用。哪有女儿家自己支配聘礼的权利?你作为长姐,应该爱护弟妹,有什么好的都多紧着她们点,这样才能姐妹和睦,兄友弟恭,若因为你的自私造成侯府不和,你担得起这个责任?”

老太太摆出主母的威严,又拿侯府来压南宫婳,不过眼皮却是抬都没抬,像个耍横的老太婆,抱着手中的玉冠就不松手。

南宫婳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太婆,老太太这张脸真是比城墙还厚,脸上还抹了厚厚的灰,这时,边上的南宫蕊儿穿着身上那袭金丝玉绣的华丽衣袍不肯放手,一双杏眼瞪向南宫婳,也帮腔道:“婳姐姐,这衣裳祖母已经赏赐给我,还请你不要胡搅蛮缠了。不过几套衣裳,反正你多的是,还有这顶玉冠,我很喜欢,真的很漂亮,你穿你其他的衣裳去,就不要再与妹妹争这一小套衣裳了。”

南宫婳则摇了摇头,淡淡坐到位置上,单手放在茶盖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的道:“不是我要这些东西,只是,苍祁有律法规定,亲王、世子及亲王妃、世子妃冠服只能同等级别的人能穿戴,其他夫人小姐如果敢擅自戴凤冠,或与世子妃、亲王妃的装扮一样,那就是犯法,服饰穿着有严重的等级。妹妹你是世子妃,还是亲王妃,祖母你是一品诰命,还是王妃太君?你们如果不赶紧脱下来,一会官兵来了,他们会直接把你们拖去大牢的。”

这话听得南宫蕊儿和老太太大惊失色,苍祁是有这样的规定,服饰品级、颜色这些都有规定,比如凤凰和龙就是普通人不能穿的,只有皇帝皇后、太后能穿,其他人都不行,如果谁有,那就是有谋反之心,会杀头的。

听到南宫婳威胁的话,看着她不紧不慢抬眸的样子,南宫蕊儿气得一咬牙,当场就想扯衣裳上的珠子,想将衣裳毁了,又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南宫蕊儿正要毁衣裳,南宫婳已经冷冰冰的挑眉,沉声道:“你敢!律法还规定,谁要擅自毁掉皇家御赐的东西,是要杀头的,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是皇上赐给武穆王府的,再由武穆王府送到侯府当聘礼,妹妹你好大的胆子,连累二叔二婶几个堂弟罢了,还敢连累我们侯府?来人,上去,把她身上的首饰衣裳扒下来,一件都不许剩,否则皇上论起罪来,我也没办法替你求情!”

南宫婳字字诛讥的说完,泼辣的半夏已经率先冲上去,立即便有两个丫头押住南宫蕊儿,半夏不让她动,已经开始利索的剥她身上的衣裳,拔她头上的玉冠和珠宝璎珞。

老太太见此状况,已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满目阴沉的坐在原地,她当然不想像南宫蕊儿一样让人对待,又想到南宫婳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她们私自动用皇帝御赐的宝物,传到宫中是要杀头的。

到时候要连累二房及辙儿等几个孙子,这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下子,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气恼的拔下手上的玉簪,啪的一声将玉簪扔到桌上,十分不愿又厉色的道:“好,全都给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老太太不想丢人,又迅速去拔头上的珠钗,以及脖子上、手上的项链和臂钏,那张脸都被气绿了,边上的丫鬟们一个个纷纷鄙夷又嘲弄的看着老太太,更气得她拿起手上的珠宝就想摔。

此时,南宫婳已经抢先一步道:“祖母请小心,这些东西磕坏了摔坏了都要砍头,婳儿可不是危言耸听,祖母不信,大可以试一试,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婳儿不介意它们被摔坏,只怕祖母身体受损。”

听到南宫婳浓浓的威胁,老太太气得直咬牙,可手中的动作已是慢了下来,她轻轻的将那些珠宝放到桌子上,赶紧捏过自己的佛珠,闭上眼睛开始数了起来,眉眼间和额头上全是汗,可以想象,她此时气得不清。

没几下,半夏、玉萼等人就将南宫蕊儿和老太太身上穿戴的珠宝摘了下来,又分门别类的放好,再拿起清单一点,发现还有五万两白银和一万两黄金不在。

“这些银子和黄金总不是皇家御赐的吧?这些东西,该放在兴安堂吧?”这时,老太太重新睁开眼睛,盯着墙角的几大箱子银子,眼里有着浓浓的贪恋。

南宫婳则微微一笑,道:“这些的确不是皇家御赐,但这是武穆王府给我的聘礼,祖母你一样也不能动。来人,搬回飞羽院!”

南宫婳早作了准备,何然等人立即闯进来便去搬那些银子,此时,老太太一张脸已经接近扭曲,当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瞪向南宫婳,厉声道:“你敢!反了反了,家里竟出了个贼,竟闯进来要抢我这老太婆的东西,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侯爷?”

此时,坠儿赶紧跑出去请南宫昊天,南宫婳的下人们则没停手,一个个搬得热火朝天的,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南宫昊天及赵氏的声音,“今天是婳儿的大好日子,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

这时,南宫昊天已经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老太太一见儿子进来,立即像找到救星似的,赶紧起身走到他面前,哭丧着脸道:“儿子啊,你终于来了,你的这个好女儿,她竟带人来我这里抢东西,完全以下犯上,根本没把我这老太太放在眼里,我不如死了的好,免得遭人嫌弃,被一个孙女欺负到头上,我活着也没意思啊!”

听到老太太呼天抢地的声音,南宫昊天已经厌恶的别过脸,他心里早已与老太太生了嫌隙,而且孩子生产时老太太带人去大闹的事,已经让他十分讨厌老太太了,如今老太太在王府的人在时搬走婳儿的东西,已经让你了丢尽颜面。

所以此刻,南宫昊天看老太太的眼神极为的深冷,“母亲,这些聘礼本就是武穆王府给婳儿的,她搬走是应该的,倒是母亲,你把它们搬进来,会让多少人置喙?”

南宫昊天丝毫不给老太太面子,老太太气得瞪大眼睛,如今连这个儿子都要反她了,她一张脸酱紫一片,极为难看。

南宫婳见爹爹这次终于不糊涂,知道判断形势,便拿出另一份有些旧的册子,递给南宫昊天,道:“爹爹,这是以前娘亲陪嫁过来的嫁妆,这一半嫁妆多年来一直由祖母保管,婳儿想,如今娘亲生了弟弟,这些嫁妆将来也是给弟弟娶媳妇所用,要不,还是让祖母把嫁妆还给娘亲,以后咱们弟弟的嫁娶费用就有着落了。”

一提到两个儿子,南宫昊天在思索一下,便点头道:“也是,既然如此,母亲,你就把慧清的嫁妆还给她,这也是两个孙子的,早给晚给都要给,也省得你管理麻烦,会累着身子。”

老太太万万没想到南宫婳已经开始打以前赵氏的那一半嫁妆的主意,她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南宫婳又旧事重提。

连儿子都这么说,老太太气得拿起只茶碗就往地上猛摔,疾言厉色的指向南宫昊天,道:“好你个不孝子,如今你们翅膀硬了,竟合着来逼迫我老太太的东西,慧清的嫁妆是公中的,岂能由她搬回去?这些银子已经让婳儿搬走了,你们如果逼得太过,我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省得你们看着心烦。”

殊不知,南宫昊天最怕的就是老太太身子出问题,老太太要是死了,他就要回乡丁忧,丁忧三年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儿女们一个个都没出嫁,正面临要出嫁的时候,要是老太太死了,儿女的嫁娶就要延后三年,三年后婳儿就十七,都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又不知是怎样一门光景了。

怕老太太身子出问题,南宫昊天立即看向南宫婳,有些为难的道:“婳儿,要不嫁妆这事暂时作罢,以后再说。”

说完,他迅速跑到老太太那里去,亲自体贴的给她拂背,急切的安慰道:“母亲,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中威伯府给慧清的嫁妆,慧清要回也是常理,你可千万紧着身子,别让儿子为难。”

虽然他在替老太太拂背,可说出的话却是偏向赵氏,这让老太太十分生气。

接下来这一天,老太太一直在侯府耍横,因为聘礼被南宫婳要回去,她就难过得绝食,从早到晚硬是没吃一口东西。

这事让南宫昊天十分为难,可他却舍不得赵氏和两个儿子,从早到晚都守在凤莛轩,一会儿逗赵氏玩,一会儿和儿子玩,对他来说,中年得子,而且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这是他此生最大的福气,恨不得把赵氏捧在手心。

不过,因为赵氏生产一事,她最近又在坐月子,无法给他身体上的满足,这让他一个中年男人很是寂寞。

藕香院里,听到赵氏生了对双胞胎儿子,南宫婳又成为世子妃,苏姨娘呆呆的望着窗外,这一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的尖叫,也不再吵闹,只是痴痴的看着暗无天日的窗外。

南宫珏与南宫枫两人一脸阴沉的侯在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瘦了一大圈的娘亲,两人恨不得杀了赵氏和南宫婳。

苏姨娘双腿已经毁了,不能下床行走,不过,她却每天都要化妆打扮,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这让南宫枫和南宫珏都十分奇怪,明明爹爹都不来看娘亲了,她为什么还要打扮自己?

苏姨娘心里宛如刀绞,一想起赵氏与南宫昊天幸福的场景,她就恨得直咬牙,可她眼泪早已流干,诅咒早已骂完,如今她双眸诛讥的看向窗外,有些凄然的冷笑,她微微弯起嘴角,笑得十分神秘,让南宫珏更是疑惑。

“娘,你就别这么笑了,都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南宫婳竟然成了世子妃,也不知道她走的什么狗屎运,而我至今连个夫家都没有,父亲有了新儿子,好久都没看过枫儿的,娘,难道你就不着急?如果你不振作起来,我们怎么办?”南宫珏气得摇了摇头,幸好父亲没禁她和弟弟的足,否则她们是真的毁了。

只是,她躲在院子外面看着成排成排的聘礼送进飞羽院,心里的嫉妒深得要将她燃烧殆尽,每天活在南宫婳的刺激之下,她恨不得死了的好。

好不容易找到袁逸升那个靠山,可袁逸升竟然把最重要的玉佩送给南宫婳,这让她十分的气恼。

咦?玉佩,南宫珏想起玉佩,像想起什么似的,南宫婳如今已是祁翊的未婚妻,身上竟然揣着袁逸升的玉佩,这么好的把柄让她知道,这要传出去,别人肯定会说南宫婳与袁逸升有染,到时候,南宫婳名声败尽,祁翊还会要她么?

苏姨娘淡淡抬了抬眸,冷眼睨了两个儿女一眼,她们哪是真想她好,无非是想她振作起来,夺得权位后,自己才有好日子过,说来说过,她不过养了一双白眼狼。

“好了,你们两个先出去,枫儿,给我请陆医正来,我想让他看看我的腿疾如何了。”苏姨娘说完,拿起床上的铜镜,仔细的对着镜子梳妆,眼神很是安详。

南宫枫与南宫珏对视一眼,两人这才慢慢退了出去,南宫珏早满十三岁,如今要近十四了,样子生得更加妩媚,可她空看着自己美丽的模样,却找不到愿意娶自己的人,只觉得心里好疼。

不行,她一定要让南宫婳尝尝自己遭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