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南宫婳朝楚云飞点了点头,楚云飞已经背着手,朝她道:“凤銮宫就在前头,皇姐,请随我来。”

说完,他领着两名太监,眉一挑,便冷漠的走在前头,南宫婳和祁翊对视一眼,她以为祁翊会生气,没想到他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包容。

“他还小,不知事,一时间接受不了栖霞出事,我能理解,咱们进去吧。”祁翊说完,温柔的扶着南宫婳,生怕她再受伤,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侧,让众宫女十分的羡慕。

凤銮宫里,所有宫人一看到南宫婳由人簇拥着走进来,全都哗的一声跪下,用十分喜庆的声音道:“恭喜长乐公主,贺喜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刻,所有的荣耀像羽毛一样朝南宫婳飞了过来,南宫婳才在凤銮宫坐下,其他宫殿的妃嫔们就派人前来送礼物加祝贺,连太后都派人送了礼物来,可见对南宫婳的重视。

祁翊怕她不习惯这个地方,一直握着她的手,凤眸含笑的看着她,眼神宠溺无比。

下午的时候,皇帝皇后想和南宫婳说点贴心的话,祁翊便先行回府,准备三日后的祭祀大典及婚礼。

目送祁翊远走,南宫婳看着这华丽却寂静的宫墙,却开始思念起宫外的玉萼她们来。

晚上家宴,就南宫婳,皇帝和皇后三人坐在凤銮宫,为了弥补南宫婳,皇帝皇后派人做了许多道名菜,名菜一样样朝凤銮宫运进来,每一道都令人垂涎三尺。

“婳儿,你好瘦,来,尝尝这道东湖醋鱼,吃鱼对女孩子的身体好。”皇后说完,亲自撩起袖子,给南宫婳夹菜,看得南宫婳受宠若惊,心里是更加的不习惯。

边上的皇帝面色严肃,不过眼神却有些温和,楚云飞有些冷冰冰的盯了南宫婳一眼,眼底泛着泪水,眼眶也一直红着,大概是因为栖霞的死而难受。

突然,他擦干净自己的泪水,嘴角咧开一抹微笑,一下子扑到皇后面前,撒娇似的钻进皇后怀里,朝她嘟着嘴道:“母后,你只顾着照顾皇姐,竟把云飞都忘了,儿臣要母后陪。”

“乖,你皇姐才第一天入宫,母后不疼她疼谁,你听话。”皇后看着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楚云飞,生怕婳儿会因为云飞的受宠而有想法,便不动声色的将楚云飞推到一旁。

而皇帝却满目微笑的看向楚云飞,开始问他最近的功课。

南宫婳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一来她融入不了她们,二来,她也不会撒娇,没办法体验楚云飞那种幸福的感觉,不过,她也没有自卑,而是温婉谦和甚至是客气的与她们相处。

她是被赵氏换走的,所以她不该恨皇后,看得出来,皇后在得知她是亲女儿后,很高兴,看来皇后很疼她,她也没理由对她们冷漠,只是觉得这深宫不是她想呆的地方,一刻也不想呆罢了。

不经意的一抬眸,南宫婳便看到对面的楚云飞对自己投来一个示威的眼神,她看出来,这个眼神夹杂着厌恶甚至恨意。

南宫婳则不平不淡的回他一记眼神,这时,皇后似乎看出了两个小鬼之间的互动,当即掐了楚云飞一把,掐得楚云飞涨红着小脸,却不喊疼,皇后随即把楚云飞推了起来,朝侯着的裕姑姑道:“云飞饱了,姑姑,你带他下去休息。”

“是,娘娘。”裕姑姑说完,立即去拉楚云飞,楚云飞并示反抗,在离开的时候,回眸投给南宫婳一个极其不屑的眼神,因为他讨厌这个陌生的姐姐,讨厌她来抢自己的爱,讨厌她把栖霞带走了。

待楚云飞走后,皇帝想给这对母女留一些空间,也暂时去批公文,等皇帝一走,皇后立即走到南宫婳面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一双美眸上下打量着她,一会儿看看她的手臂,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真是越看越像,当初你跳那曲飞仙舞时,我就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婳儿,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也没想到,自己竟养了个婢女的孩子那么多年,之前还因为她喜欢祁世子差点害了你,你会原谅母后么?”

南宫婳只感觉皇后的掌心充满浓浓的爱意,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被押入大牢时皇后无情的面孔,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木然的朝她点了点头。

皇后看着南宫婳的模样,随即叹了口气,这孩子一定在怨她,当时她不该不管不问就直接派人把她打入大牢的,后边大牢坍塌,要不是有祁世子相救,婳儿早没命了。

“母后原本想把你安排在东宫,那是太子以前居住的地方,如今奢华异常却无人居住,但是我们才相认,母后舍不得你,婳儿,你就陪母后住在凤銮宫,好不好?”皇后亲切的看向南宫婳,只觉得南宫婳的手十分的冰冷。

南宫婳不想看到楚云飞冷漠的眼神,心中对皇上皇后都存有恨意,凭什么她们想对她好就对她好,想杀她就杀她,如果真的母女连心,当时皇后就应该听她一言,重新审理此案,不会直接将她下狱。

其实她心中,还是有怨气的,想到这里,她便淡淡抽出自己的手,轻声道:“婳儿想一个人清净一下,想住在东宫。”

皇后尴尬的抬眸,目光紧紧看着南宫婳,就像赵氏看她一样充满爱意,她知道婳儿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的新身份,便点了点头,“好,母后会常去看你的,乖孩子,不要怨母后。”

说到这里,皇后突然觉得南宫婳的左手掌有些奇怪,立即将她的袖子掀开,在看到南宫婳手上翻起的肉皮和涂满的膏药时,大惊失色的道:“婳儿,你手上这伤,是在牢里得的?你给母后说,是谁伤的你,母后定要宰了他!”

南宫婳叹了口气,小声道:“是羽落郡主,她说奉你的命去处决我,要杀了我,我反抗,她就将我踢到地上,然后和安容华狠踩我这只手,幸好世子来得好,否则,手就废了。”该告状时不告状,岂不是傻子?

皇后一听,神色当即大骇起来,她冷然站起身,“啪”的一掌拍在檀香桌上,睨起双眸,沉声道:“大胆,竟敢私传圣谕,本宫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还敢伤害金枝玉叶。来人,把安容华和羽落郡主都抓起来,押入宫里的水牢,等本宫弄清此事,再行处决。”

毕竟中间有一个太后疼爱的郡主,皇后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先把她俩收押,若是换成其他人,她早已经下令斩杀,哪会留她们活命的机会。

这水牢是宫里的地牢,就跟刑房一样,是专门用于看管犯人的地方,只要进去后就很难出来,南宫婳想起羽落踩自己手掌的那一刹那,不由得血气上涌,这一次,是该她报仇的时候了。

南宫婳这时却不想装好人给两人求情,而是淡淡看向远方,到时候,她要亲自去水牢探望一下两人,将她们在自己身上加注的痛苦一样样的还给她们。

或许是皇后心中存有愧疚,在将南宫婳安顿在东宫的时候,她派人送了好多奇珍异宝和华贵衣裳,首饰珠宝等给她。

登时,整个东宫都热闹起来。

南宫婳从凤銮宫退出去的时候,一走在路上,所有宫人看到她,都急忙跪下行礼,还三呼千岁,她并没有沾沾自喜,只是客气的叫众人起身。

来到东宫的时候,一排排衣着整齐的宫女太监全都涌了上来,齐齐朝她下跪行礼,“参见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千岁。”

南宫婳一一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道:“都平身吧。”

接着,东宫的总管太监况勇已经第一个上前,领着南宫婳进殿,一踏进这无比奢华的大殿,南宫婳像置入云端。

不愧是太子居住过的东宫,宫里百花齐放,竞相争妍,充满阵阵馨香,而且雕栏画栋,大殿里都有喷泉和荷花,四周每一样装饰品无不是上品,一片金碧辉煌,古典庄严,只是,有些冷清。

跟进来的一串宫女全都缩着头立在一旁,没人敢大声呼吸,况勇则小心翼翼的上前,在南宫婳面前躬下身子,持着拂尘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南宫婳看着身后一堆面生的宫女,便看向况勇,淡淡的道:“你去侯府,把我原先的丫鬟玉萼、喜妈妈等人带进宫,我习惯了她们伺侯,一个都不能少。”

况勇恭敬的点了点头,道:“奴才遵命,只是,公主,您以后得自称本宫,不能再称‘我’,您是皇家的公主,规矩是有正式封号的自称本宫,没有的则自称本公主。所以,公主您对下人说话,应该按规矩行事,自称本宫。”

听着况勇的话,南宫婳淡淡垂眸,宫里的规矩的确是多,她才进宫,要尽量按规矩行事,免得让人抓住把柄,毕竟身为公主也不可能高枕无忧,便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下,留两个丫头伺侯我就行。”

“是,公主。”况勇应完声,立即朝宫女们一招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南宫婳不想早早的睡觉,便在东宫御花园里四处走动,这园子极大,里面各色各样的花都有,闻着十分香,还有一处秋千可以荡。

她的人生,从今晚开始,就要改写了么?对于别人来说,她从侯府嫡女一跃变成公主,是至高无尚的荣誉,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好自己。

正在这时,南宫婳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哇,皇宫真大,东宫好漂亮,不知道大小姐在做什么。”

“笨绾绾,不能再叫大小姐了,要叫公主,如今大小姐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咱们都不能像以前那样乱叫了。”

“两个没大没小的,都安静点,要是给公主惹了麻烦,我一个不饶。”这是喜妈妈的声音,她的声音含有威严,却又带着无比的喜悦。

玉萼嘴一撅,当即道:“咱们公主如今身份不同了,谁敢给她找麻烦,她又是皇上皇后手心里的宝,咱们以后也鸡犬升天了。我看谁还敢叫我贱丫头,烂奴才,以后我可是服侍公主的大宫女。”

正高兴的说着,玉萼便看到南宫婳正站在一处青松前,朝她微微带笑,一脸的温润,看到这一幕,几人迅速冲上前,一个个哭着喊着就去抱南宫婳,看得边上的况勇啧啧直叹,真没规矩。

“大小姐,哦不,公主,太好了,我们真为你高兴,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公主。”玉萼一看到南宫婳,就立即扑进她怀里,后边的绾绾、半夏等人都争先恐后的去抱南宫婳,喜妈妈也是老泪纵横,她家小姐没事,是她最大的心愿,至于做不做公主,她不在意。

“爹爹和娘亲怎么样了,鸿哥儿和御哥儿有没有救回来?”南宫婳拉起玉萼的手,朝众人问道。

“她们都很好,御哥儿和鸿哥儿被楚世子的人送了回来,安然无恙,只是夫人回府后就一直哭,眼睛都哭成核桃了,她说她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还有老爷,也是一脸的惋惜,那奄奄一息的老太太和南宫蕊儿她们在听到你是公主的消息时,一个个都惊惶失措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出来,生怕皇后降罪于她们。还有,听说袁御史光着身子从街上跑回家,浑身是伤,看样子好像去了一条老命,脸上身上到处是疤痕,难看死了。”玉萼一面说一边看着这华丽的皇宫,眼里尽是羡慕。

“他还没死?”南宫婳冷冷抬眸,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死,袁逸升真是命大,别忘了,他可是掳她走的人之一。

只是,这事只有祁府的人告诉,皇帝皇后并不知道,到时候如果捅出来,众人都知道袁逸升光着身子回来,要是与她扯上关系,人家指不定如何编排她,说她被袁逸升欺负等。

她相信祁世子会替她报仇,袁逸升的好日子也不长久了。所以,她暂时不告诉皇后,免得事情闹大,毁了自己的名誉。

------题外话------

月票呢?亲们,下一章虐虐羽落。

第130章羽落容华被轮奷

这一晚,玉萼和绾绾等人都进了东宫,南宫婳封她们为大宫女,随时陪伴在她身侧,这一晚南宫婳睡得半梦半醒,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所以在早上起床时,她眼睛都有些红肿。

一大早,皇后就派裕姑姑来东宫,要她和她一起去凤銮宫用早膳,南宫婳很想拒绝,可裕姑姑一脸的诚恳,说她就快出嫁,再不多和皇后相处一下,以后恐怕相处的时日就少了。

南宫婳只好换上秋衣,和裕姑姑来到凤銮宫,皇后忙得满头大汗,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接着,几盘可口的粥点米糕被宫女们端了出来。

大宫女星如、海如在看到那一碟碟可口的糕点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来皇后是真心疼长乐公主,竟然亲自下厨为她做早膳,这样的殊荣,连以前的栖霞公主都没有。

“长乐公主到!”正思忖完,外边就传来周东海的声音,接着,两人看到南宫婳娉婷玉立的走了进来,模样庄严大方,进来就朝皇后拂身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辛苦母后了。”南宫婳在看到这些早膳时,心中的确浮起阵阵感动,只是想起之前皇后和皇上要把她嫁给燕国的六皇子,以及后边纵容栖霞做的那些事,无论她们做什么,她对她们都喜欢不起来。

公主的身份,她并不稀罕,她只要做自己。

皇后见南宫婳虽然很有礼貌,却十分的客气,便上前拖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桌前坐下,手一抬,星如、海如立即上前为南宫婳布菜。

这一顿早膳吃得有些没味道,皇后做的冰晶糕很好吃,但她贵为皇后,南宫婳和她之间仍很疏离,吃完后,皇后问南宫婳读了哪些书,南宫婳就说识得《四书》《五经》《女则》之类的书。

皇后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女儿心性通透,什么都一点就透,又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便不再考她这方面,两人又聊了一会后,皇后看向南宫婳,想起羽落一事,目光攸地变得深沉,“婳儿,羽落和安容华昨晚已经被打入水牢,太后今天在得到消息后,一早就大发雷霆,估计会去向皇上说情,趁这个时间,你去看看她们。”

南宫婳转了转眼珠,沉思着皇后的话,皇后的意思是,让她去审问一下羽落?

走出凤銮宫时,南宫婳已经站在那宫门口的玉阶上,抬眸俯瞰着大地,这深宫一片紫色,好像笼罩在一片紫雾中一般,璀璨耀眼,奢华贵气。

“摆驾水牢。”南宫婳说完后,况勇已经上前,将手托在南宫婳面前,示意南宫婳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这代表着他虚扶着主子,怕主子摔倒或者遇事受到惊吓。

南宫婳沉吟片刻,决定试着接受这个新身份,只有这样,一般人才不敢害她,她微微伸出手搭在况勇手上,脚上的厚底宫鞋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此时的南宫婳,眉眼间溢出淡淡的妖冶和冷色,与初入宫的她已经渐渐不一样,那时的她,还是比较单纯的,如今,她变得更加成熟,眼眸间也更犀利起来。

一行人到达水牢的时候,看守牢门的狱卒在看到南宫婳时,立即领着人恭敬的迎了上来,“参见长乐公主,公主吉祥。”

南宫婳淡淡抬眸,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都平身吧。”

“谢公主,公主是不是来看人犯的?奴才这就把牢门打开,公主请进。”狱卒们一个个脸上都浮现着巴结的神色,而南宫婳脸上浮现的永远是淡漠的微笑,身子站得直直的,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十分有公主的贵气,如果换成其他女子,在突然接受到这样的身份时,恐怕一时接受不过来,为人处事都十分小家子气。

等进入水牢之后,南宫婳便看到每间牢房都积满了水,天气已经进入深秋,这地牢又修在宫殿地底下,里边空气潮湿,又十分寒冷,一进去就感觉阴湿湿的,水面的浮光映在牢边的砖墙上,地上到处是老鼠蟑螂等逃窜。

一进入地牢后,南宫婳就吩咐狱卒们呆在外边,她领着喜妈妈、玉萼和况勇几人进去,地牢里时不时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一些满脸脏污、头发打结的人犯像恶魔一般盯着南宫婳,一看到她进来,全都啊啊的叫了起来。

这里关的犯人有犯了事的太监、宫女,或者妃嫔,甚至一些犯了事的侍卫,能进入这里的,十有不能活着出去,在这里一天天被折磨死去。

走到大牢中央时,南宫婳看到几名光膀子的男人呆在里面,一个个都身强体壮,不过身上很脏,脸上布满黑灰,地上摆着一堆盔甲,一看到她就露出色眯眯的眼睛,嘴角也在流口水。

况勇见状,立即挡在南宫婳身侧,不让这群壮男看到她,又朝南宫婳小声的道:“公主,他们几个本是驻守栖霞宫的侍卫,因为喝酒误事,把假公主放出了宫,所以被关进来了,还没几天才这么壮,要再过几天,恐怕就瘦得跟干黄瓜一样了。”

南宫婳沉眸,想起羽落要几个狱卒欺负她的事,便看向况勇,“他们怎么关在这里?你看这牢门一点都不结实,他们又身强体壮,要是不小心跑出来,谁担得起这个干系?”

况勇说完,朝南宫婳悄悄靠过去,小声的道:“公主,我与典狱长况蓝是亲兄弟,他是我老弟,你放心,如果你不高兴,我就把他们提出来。那边有一间牢房十分的坚固,就把他们关在那里面。”

况勇像明白南宫婳一般,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一说,搞得南宫婳颇为怀疑的看向他,仔细打量起况勇来,况勇则摸了摸头,嘿嘿一笑,看了看四下无人,摊开手,在手上写了一个翊字。

翊?南宫婳在看到这个字时,眼睛蓦地瞪大,难道,这是祁翊事先安排在东宫的人,这是祁翊的人?

“你是世子的人?”南宫婳小心的看向况勇,况勇立即点了点头,鼓着一双大眼睛。

怪不得做事这么腹黑,有其主必有其仆,南宫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便朝前边走去,而况勇便转身出去找况蓝,准备提人。

正走到角落处时,南宫婳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踩南宫婳的又不是我,是羽落郡主,你们为什么连我一起抓?”

这不是安容华的声音么?南宫婳听到她的声音,眼眸溢出一股莫名的兴奋,这时,喜妈妈已经上前一步,朝正在拍牢门的安容华叫道:“大胆,长乐公主驾到,竟敢在此喧哗,不想活命了?”

安容华冷不防的抬眸,便看到一袭红色郦裳的南宫婳,头戴公主的凤冠,指染红梢豆蔻,头上的凤冠垂下淡淡的璎珞,每走一步,就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像天仙一般走过来,尊贵无比,而那眼神,也无比的寒凉,正了无声息的盯着她和地上的羽落。

“长乐公主?呵呵…南宫婳,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一跃成为公主了,我的好姐妹,你的命也太好了点,光是侯府嫡女就罢了,你还是公主!”安容华这一刻,快气得吐血,因为她再怎么奋斗,都只是个农家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而南宫婳,如今成为万人之上的公主,怎能让她不嫉妒,她心里嫉妒得发狂,为什么南宫婳命这么好,为什么她们同人不同命?

一直坐在墙角闭目养神的羽落冷地抬眸,在看到前后簇拥的南宫婳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强忍住心底的嫉妒,不屑的道:“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栖霞不也是公主,若是命不好,还不照样死于非命?”

“大胆,你在诅咒我们公主?”喜妈妈冷地挑眉,目光铮铮然的盯着羽落,声音如铁锯钻钢刀,也稳稳篡紧拳头。

羽落不屑的冷笑一声,抬了抬眼皮,“本郡主可不敢,不过,你们这样强抓本郡主进地牢,要是太后知道了,不知道怎么大发雷霆,南宫婳,你就是公主,也斗不过太后,本郡主劝你还是省些心,好好回去反省或者躲着,别让太后抓到了。”

南宫婳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讥诮,这时,外头的典狱长和况勇走了进来,况勇已经给南宫婳搬了张雕花大椅,恭敬的扶南宫婳坐下,南宫婳在坐下之后,眼神淡漠的看向羽落,不紧不慢的道:“据本宫所知,太后一大早就去找父皇了,可惜父皇在上早朝,郡主如果想出去,还得再等会。郡主踩伤本宫一只手,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惹得父皇发怒,本宫也不想的,本宫可为你们求过情的,无奈你们做事太绝,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本宫也没办法啊。”

说到这里,南宫婳微叹了口气,而牢里的安容华和羽落听到她本宫本宫的,两人好像心都被撕裂一般,这已经代表着,南宫婳真正的成为公主了,她俩就是坐马车跑也跟不上她的步子。

安容华脸上的黑斑一块一块的,如今半张脸都是丑陋的黑斑,她难受的捂着自己的脸,眼里迸出阵阵寒芒,突然,她一个箭步爬上前,朝南宫婳跪下后,声俱泪下的道:“婳妹妹,都是我的错,我错了,你对我那么好,我还想着陷害你,这一切都是我的嫉妒和自卑心在作怪,你放过我吧,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为你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看着安容华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立马就变了一副脸孔的模样,羽落不由得满目的讥讽,不得不说,安容华知进退,只是,上不上当,就看南宫婳的了。

以前安容华用这一招,南宫婳总是会原谅她,所以,她也抱着极大的期待看着南宫婳,对南宫婳是一脸的仰慕之情。

这时,玉萼和喜妈妈都紧张的盯着南宫婳,希望她千万不要上当,南宫婳先是朝安容华温柔一笑,接着便道:“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么?你的甜言蜜语我听够了,况勇,那几个人犯呢?”

况勇听完,立即朝况蓝抬了抬手,况蓝也心知肚明的一招手,几名狱卒立即把戴着手铐脚镣的侍卫抓了过来。

看着赤果着上半身的侍卫们,安容华和羽落当即瞪大眼睛,两人吓得直往后退,这时,况蓝已经上前一步道:“那边的牢房不太稳固,把这几个人关到这里。”

说完,几名狱卒将安容华们的牢打开,把一个个色眯眯的侍卫一下子扔了进去,反正他们都是死路一条,这时候能多爽一会就爽一会,也不在乎什么人品了,见到女人就想上。

这时,羽落一把将安容华抓到自己面前,又朝南宫婳大声吼道:“长乐公主,你竟如此害我们,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你项上人头不保,还不赶紧放我们出去?”

这时,况勇则拂了拂手中的拂尘,一脸不屑的看向羽落:“郡主,您只是太后的侄女,背后无依无靠,你认为太后会为了你与皇上皇后作对?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郡主永远比不上咱们的金枝玉叶,这几个犯人就赏你们了,你们好好的享受,公主,这牢里太脏,咱们先出去吧,免得感染寒气奴才无法向皇上交代。”

南宫婳点了点头,淡淡起身,看着满目惊恐的羽落,眼里透着妖冶的淡芒,微笑道:“这不是郡主之前要赏我的?如今,我全赏回给你,你可要慢慢品尝。”

说完,她领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大牢。

待南宫婳等人走出大牢后,羽落和安容华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这时候,那几名壮汉已经垂涎三尺的盯着两人。

“这位可是郡主,郡主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既然大人赏我们了,我们就好好的玩玩?这辈子还没尝过这种女人,就是马上死掉,也值!”

那侍卫们说完,立即搓了搓手,就朝两人扑过去。

羽落吓得抱紧身子,冷然盯着众人,朝他们厉声道:“你们谁敢?难道你们不怕诛九族?太后要是知道了,你们一个都会没命的,还不退出去?”

“命?进了这里谁还出得去,咱们早就是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不如爽了再死,小美人,来,让大爷我爽爽!”一名体形肥胖的侍卫说完,一把伸过手,将羽落迅速拽了过来。

边上的人都围在羽落身边,因为安容华脸上的黑斑,看上去丑极了,不过,因为人太多,羽落一个不够,有几个就退而求其次,把安容华一把抱在怀里。

登时,十几只油腻的手在两人身上乱摸,羽落和安容华想抱紧身子,不让这些混蛋得逞,可她们力气太小,哪里敌得过七、八个人的的力气。

这时,只听撕拉一声,安容华胸前的衣襟被几名大汉哗地撕开,露出她里边鲜红色的肚兜,以及白皙的肌肤,又是撕拉几声,羽落的衣襟也被撕开,身上立即挂满布条,满目淫光的大汉们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早就争先恐后的冲上去,一把将羽落按在地上,又是哗哗几声,很利落的将她身上的衣裳撕了个干净,露出她白皙的躯体。

“不要,你们放手,你们这些混蛋,本郡主不会放过你们的,太后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时,羽落郡主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却根本脱离不开这些人的魔掌,这时,一名肥头大耳的大汉已经一把扑到羽落身上,一张猪油一般的大嘴一下子含住羽落的嘴巴,对着她就开始亲吻起来。

登时,一股口臭味扑向羽落,她难受的别过脸,十分嫌恶的不去看这大汉,谁知这大汉一把抡起巴掌,朝她啪的一掌打了过去,打得她半边脸立即红肿起来,那大汉打完后,立即骂道:“臭表子,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你只是个阶下囚,和那些婢女没什么区别,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

说完,他又扑上去吻羽落,羽落只觉得十分的恶心,可她的手脚都被人控制住,她想反抗喊叫,却怎么也反抗不了。

这下子,边上的安容华已经痛苦的尖叫起来,整间牢房就听以男子的笑声以及两人痛苦的嘶吼声。

一个个满身脏污的男人冲上去,在安容华身上不停的动着,安容华哪里受得了这样粗暴的对待,一张脸都痛苦的揪在一起,身上的衣裳早被撕成了碎片,有两个男人已经受不住,把安容华拉站起来,朝她又掐又打,一齐冲上去开始凌虐起来。

这边的羽落因为是处子之身,从未承受过男欢女爱,没几下人就痛得昏了过去,而那些兽性大发的壮汉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一个上了又是另一个,根本不给羽落喘息的机会。

羽落只觉得这是人间最残暴的事,她两只眼睛恨恨的盯着那灰暗的牢房,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让她有机会出去,她一定会将今天的仇恨十倍百倍的报在南宫婳身上。

一伙人不知道凌虐了多久,从早上直到中午,一直趴在两具全是伤的身子上欺凌着,此时的羽落和安容华,两人已经奄奄一息,身上到处是咬痕淤青,眼睛早已哭肿,却像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连张草席都没有,就赤果果的躺在地上。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只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竟敢如此侮辱郡主,来人,把典狱长抓起来,其他人,还不快进去救人?”

这正是太后的声音,太后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羽落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立即睁开迷蒙的双眸,一看到太后,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的清白没了,一辈子都毁了,“太后,您来晚了,羽落没脸见人了,你就让我去死吧。”

羽落说完,颤抖的爬起身就准备往墙上撞,而太后此刻已经迅速打开牢房,不怕脏的冲进去,一把将羽落抱住,不让她寻死,此时,太后满是沟壑的眼里已经布满血丝和阴冷,她立即脱掉外袍,披在羽落的身上,朝外面的人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救人?来人,把况蓝抓起来,送往东宫,哀家要亲自去见见这进宫就行嚣张事的长乐公主!”

太后说完,命人去抱安容华和羽落,她则领头,捆着况蓝摆驾朝东宫轰轰烈烈的行去。

东宫里,南宫婳正坐在椅上听况勇说宫里的规矩,她目光平静,眉清目秀,身上的一派沉然之气看得况勇直点头,公主不卑不亢,荣宠不惊,这性子倒是极好的。

这时,只听到外边传来玉萼害怕的声音,“不好了公主,太后驾到了,好像领着一大批宫女太监,说是要来拿公主。”

南宫婳微沉下眸,早料到会有这一招,她淡淡放下书卷,朝况勇使了个眼色,随即便起身,由况勇扶着走到宫门口,这时,一袭黄色凤袍的太后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不知太后驾到,婳儿有失远迎,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南宫婳第一个领头,弯腰福身向太后行礼。

而此时的太后,一双美眸已经散发出野豹一般的寒光,冷冷盯着规矩周到的南宫婳,南宫婳行完礼后,便一脸温婉和不解的看向太后,以前她只见过太后一次,对她印象不深,今天一看,原来这太后眉眼间十分的妖艳,嘴唇乌红似血,身上珠钗耀彩,虽然已经六七十岁,不过看上去十分的利落,显得像五十几岁的,估计是保养得体的关系,跟个老妖婆似的。

不过她已经听说,这太后也是个继室,先太后早早的被害死,太后才进宫做了先皇的继后,当今圣上不是她生的,她生的只有一位,便是齐王。

也就是说,太后是楚宸烨的亲奶奶,所以她一向偏宠楚宸烨。

太后一走进来,便冷地挥手,身后的人立即将捆着的况蓝扔到地上,况蓝啊的惨叫一声,连连求饶。

“长乐公主,哀家可算见到你了,还是那么的聪慧美丽,爱耍小手段,你把羽落郡主和皇长孙侧妃害成这样,你是不是要给哀家一个交代?”太后身后的人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冷冷竖目,可见太后如今的势力有多大。

南宫婳立即不解的抬眸,忙走到太后面前,垂着眼眸,小声的道:“请太后明查,婳儿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婳儿的确去过水牢,但只是奉母后之命前去探视曾经的姐妹安容华,在婳儿走时她们都好好的,怎么,后边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你不过一个公主,也敢在哀家面前没大没小?如今羽落和安容华都被欺凌成那样,你还敢狡赖,你当哀家是死的?”太后火气很大,南宫婳就别在她面前装了,以前栖霞和羽落斗的时候,皇上皇后总是偏袒栖霞,不过那些都是小事,她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也就算了。

如今这个公主竟让她最疼爱的侄女,毁掉一辈子,她怎能不气恼,她要为羽落报仇,绝不会让南宫婳好过。

南宫婳这下已经后悔只身前往水牢,让太后起了疑心,她才进宫,连站都没站稳,应该做的是韬光养晦,低调谨慎行事,不过羽落和安容华给她的欺负让她一时没考虑清楚,直接就进去报仇,如今让太后抓住把柄,想脱身,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

当时如果悄悄叫况蓝去办这件事,如今想脱身,要容易得多,皇后让她去,很有可能是心中有气,想让她出气,可这气是出了,太后又如何应对?

“婳儿不敢,婳儿并不是以怨抱怨之人。虽然婳儿在牢中,羽落郡主和安姐姐都前去欺凌我,快要将我一只手废掉,但我前去看她们,只是问安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给她们送了被子,就是怕她们出事。请太后明查,如果婳儿真的要对姐姐们不利,为什么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明摆着让太后抓住把柄来查?婳儿才入宫,还不懂宫中的规矩,但也断然没到如此不明事理的地步,婳儿虽然不解羽落郡主和容华姐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但婳儿绝不会伤害她们,也不会还进宫就给自己招惹事非。太后,婳儿觉得,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恐怕你我都被第三方利用了。”

南宫婳流畅细心的说完,已经小心翼翼的垂下眼眸,毕竟太后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她哪敢得罪她。

听到南宫婳说得头头是道,太后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个女子来,怪不得人人说她心比比干多一窍,有颗玲珑通透的心,今日一听她的话,果不其然。

南宫婳说完,见太后仍阴沉着脸,一双眼睛似要把她吃了,立即又关切的看向她,“请太后注意身子,郡主和容华姐到底怎么了,她们被谁欺负了,婳儿想去看她们。”

“打住,你少假惺惺的,她们没事,她们好得很,那几个辱骂她们的侍卫已经被哀家当场斩杀,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太后一口银牙快咬碎,为了羽落的名誉,她只好将此事吞进腹中,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来。

她身边的人个个都守口如瓶,是绝传不出去的,而牢里知道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她便对外声称,羽落郡主和安容华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这事她自然不能当南宫婳的面说出来,说出来不就等于承认羽落已经失去贞洁,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要娶她?

为了她云家的颜面,以及她一手培养长大的羽落,她一定不能将此事泄露,来找南宫婳的时候,也在探听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