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下,牢门前的石头就被他的人搬开,里面早堵得快奄奄一息的犯人全都往外冲,祁翊还看到南宫昊天和赵氏,两人满脸的乌黑,呛得眯起眼睛,却没看到婳儿,忙道:“婳儿呢,她在哪里?”

“世子,快救救婳儿,婳儿为了让我们先出来,就晚了一步,就被南宫蕊儿推回去了,她让我们先出来报信!”赵氏一边哭,一边疯狂的大叫起来,南宫昊天和她刚才因为被一块木头砸中,两人都身受重伤,是爬着出来的,根本拖不动婳儿。

而赵氏虽然跑得艰难,不过手中却紧握着一只红木盒子,很奇怪。

“世子,都是我这个做爹的无能,我想背婳儿出来,可我双腿都快被砸断了,我背不动,求你进去救救她。”这时候,南宫昊天已经砰的一声跪在祁翊面前,那双腿处全是血迹,赵氏也同样浑身是伤,两人满脸血污,要她们这个样子带婳儿出来,确实困难,以婳儿的性子,也绝对不想拖累她们。

听到这里,祁翊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立即抢过狱卒手里的一桶冰水,哗地浇在身上,又将一块棉被塞进水里浸湿,然后披在身上,什么都不顾,如同一条龙一般冲进火场。

外边的童哥见此情景,急得大声喊道:“世子,你不要命了?所有人都往外冲,你要往里跑,来人啊,都冲进去,快救世子!”

世子千万不能有事,世子有事,他们的重心就全都没了,世子是何等金贵的身体,竟然为了南宫小姐,连死都不怕。

冒着滚滚浓烟冲进火场,此时,四周火舌乱窜,隐隐还用坍塌的石头落下来,一不小心就会被砸伤烧伤,而祁翊却什么都不想思考,暴怒的凤眸已经噙着点点泪光,面色狰狞,急切大声道:“婳儿,你在哪里,婳儿!”

这时候,他面前已经乱成一团,四周有落石落下,他只感觉自己脸颊都被热气烘烫了,落石乱窜,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间牢房,这时,他心底是浓浓的自责,要是他刚才直接把婳儿带走,就不会出这些事了。

他的心好痛,眼里好似闪过一抹红光一般,什么都不管朝前面冲去,“婳儿,你在哪里?婳儿,我是你的祁翊,你要撑住,我来救你了!”

“咳…世子…”正在这时,那对面的一堆乱石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祁翊一听,立即听出这就是婳儿的声音。

听到这里,他心时大喜,当即道:“婳儿别怕,我来了,别害怕!”

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落石,他不敢想象婳儿被压在下面的情景,想到这里,他一把扑上去,双手就那样去搬那些还烫着的石头,也顾不得掌心传来的疼痛,还好,这些石头还十分潮湿,不是十分烫。

可没几下,他两只手指头已经挖出了鲜血,听到婳儿微弱的声音,好像在鼓舞他一般,他更加用力的挖,曾经高高在上的金贵男子,如今浑身是伤,手指都挖出了血,仍在搬那些石头。

“世子…我在这里,不要担心我。”南宫婳眼里迸出滚烫的泪水,刚才发生坍塌时,爹爹和娘亲当场被木头砸中,幸好牢门被羽落事先开了,否则她们根本出不来。

爹娘被砸中后,她就赶紧叫他们逃,她则在后边领着喜妈妈、玉萼等人跟上,可就在混乱中时,南宫蕊儿在跑的时候突然推一她一把,把她往落石最多的角落里推,才被推进来,大片石头就落到地上堵了她的路。

喜妈妈等人哭着不愿意离去,直到她拿着匕首指着自己,说要是她们不走,她就死在她们面前,几个人才含泪的跑了出去。

她不怕死亡,只是恨自己没报完仇就遇到人生的一大挫折和低谷,幸好她呆的地方横着一块大石板,石板又悬在两块小石头上,上边掉下来的落石才没砸中她,她不过是轻微受伤罢了。

看着祁翊在上边挖土堆的样子,南宫婳难受的支起身子,努力将头抬起来,当她看到双手都染满鲜血的祁翊时,心中溢起浓浓的感动和心疼,“世子,我很平安,你放心,我没有受伤。”

“傻瓜,都怪我不会保护你,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怎么保护你,你不要生气。”此时的祁翊,眼里透着浓浓的无辜,又有着男儿的血性,他咬牙将面前的石块全部推开,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脸上竟然挂得有泪痕。

南宫婳本来一脸的感动,听到祁翊有些无辜的话,也尴尬的红着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前世就谈过,真对不住祁翊,人家虽然很男人,不过这方面却有些害羞,不过,他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像袁逸升,那可是玩过不少女人的情场老手,知道女人喜欢什么,随便一个动作眼神就能讨得女人的欢心,而祁翊却不同,有时候他虽然很疼她,但他却不懂怎么表达,是因为他没对别的女人那样过,这么干净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她很庆幸自己的幸运。

正在这时,祁翊已经不顾手上的疼痛,咬牙将面前的石块全部推开,又迅速上前,将横在南宫婳身上的那块大石板一掌击开,一击开后,他就迅速把南宫婳抱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满眼的宠溺、关切、担忧交织着。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南宫婳感觉头上的房顶已经塌了下来,祁翊见状,一把抱住南宫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像小猫一样抱在怀里,然后披上那条已经温热的被子,迅速朝外边跑去。

被祁翊抱在怀里,南宫婳尝到从未有过的关心,这世间,恐怕只有他愿意为她生,为她不要命,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发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没几下,祁翊已经冲破阻碍,冒着火舌石头,不要命的冲到大牢门前,这时候,南宫昊天等人全都爬在原地朝他们招手。

祁翊则将南宫婳捂好,不顾前边已经窜起的一道火墙,哗地滚落出去,一滚出去,他身上已经沾满火星,他立即抱着南宫婳在地上滚了一圈,将身上的火扑灭,这才迅速站起身。

“婳儿,你有没有事。”

“世子,你怎么样了?”赵氏和童哥立即朝两人走去,赵氏瘸着一条腿,后边的喜妈妈和玉萼们一个个都哭着冲了上来,童哥立即拿来衣袍,给他的世子穿上。

赵氏眼泪汪汪的看着南宫婳,刚才她们逃出来时,婳儿硬是不让她们救她,怕拖累她们,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儿,她已经想清楚了,哪怕御哥儿鸿哥儿出事,她也要坚决的说出真相,保护婳儿。

祁翊眼时已经冷眯起凤眸,扫了被火舌吞噬的大牢一眼,突然一把抱起南宫婳,朝她坚定的道:“婳儿,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世子,不要,千万不要!”跟出来的含笑和童哥脸上都是一片乌黑,两人在听到祁翊这么一说后,全都吓得神情紧绷,要是世子就这样逃走了,那武穆王府,还有那些麾下的暗兵,以及侯府、中威伯府,所有与两人有牵连的人,必然死路一条。

而且,如今边关防守严厉,想逃了去并非易事。

正在这时,一大片御林军哗哗的从四处奔了过来,领在最前头的是策在马上,一身戎装的楚澜,他满目阴沉,一看到祁翊,便厉声道:“世子,难道你真的置武穆王府于不顾?”

祁翊冷地挑眉,狭长的薄唇冷勾,同样沉声道:“皇长孙好巧的心思,出现得那么及时,想必,这火场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说如果本督告诉皇上,皇长孙刻意纵火烧掉大牢,放了这么多犯人逃窜,惹得京城不安,皇上会如何反应?”

楚澜没想到祁翊如此的能言善道,眼眸立即深黑一片,正要说话,这时,一名身着紫衣的副将从远处策马奔来,南宫婳一看,这不是上次在军营看到的许由俭么?

许由俭一上前,看都没看皇长孙一眼,迅速走到到祁翊面前,拱手道:“南宫小姐,我们将军已经将两位小少爷救下,如今正在送来的路上,他请你别担心。”

许由俭说完,二话不说,转身就策马前去,速度太快,时间太短,看得楚澜一头雾水,难道,祁翊还和楚宸烨有联系?

听到这话的赵氏已经满脸浸泪,她立即扑到南宫婳面前,紧紧拉着她的手,朝她和祁翊小声道:“世子,麻烦你带我和婳儿进宫,我有事要告诉皇后,这能救婳儿的命。”

祁翊见状,犀利的眯起眼晴,立即将南宫婳抱起,后边的人将赵氏扶着,楚澜的人以为他要逃走,正要阻拦,祁翊已经冷声扬眉,“本督奉旨带南宫婳进宫面圣,皇长孙,你不会想抗旨,阻拦本督吧?”

“你!好,我就看你是进宫还是趁机逃走!”楚澜冷哼一声,随即策马跟在后头,祁翊则将两人扶上马车,含笑等人立即打马上前。

南宫婳一直疑惑,武穆王府不是与楚澜一派,是太子一党,为什么楚澜要做这些事,难道,他在怀疑祁翊什么,或者这其中另有隐情?

这时,赵氏在吩咐喜妈妈等人等孩子时,一上车就将南宫婳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潺潺的往下流,她轻轻抚摸着南宫婳的秀发,用无比温柔的声音道:“婳儿,让我再抱抱你,以后你就不属于我了,你属于别人,而我,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娘只想求你一件事,不要怨娘,原谅娘亲,还有你的两个弟弟,如果娘不在了,请你替娘照顾一下他们。”

“娘,你说什么呢,婳儿听不懂。”南宫婳隐约有事发生,什么属于不属于的,她有些搞不懂了。

只是她一直奇怪,为何娘亲在逃难的时候,手中都不忘握紧那只红盒子,一直抱在怀里,好像比御儿鸿儿还重要。

赵氏只是淡淡垂眸,却不知道怎么说,此时,祁翊已经听出了端倪,他温柔的抱着南宫婳,聪明如婳儿,她又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她不想去知道罢了。

在众人忐忑的心中,马车已经缓缓驶向皇宫,看到这一幕,楚澜阴沉的脸更加的阴沉,祁翊当真什么都不怕,杀公主可是死罪,他还敢带犯人进宫。

没想到他真的不带南宫婳逃跑,如今南宫婳已经是死路一条,他敢进去,难道,有什么必胜的法宝?想到这里,他赶紧策马跟上。

南宫婳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祁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像哄小孩子似的,在她耳边轻声呓语。

这时,只听到马车已经在皇城内停了下来,早有收到消息的常青山已经冷然站在宫门前,见众人一下马车,便道:“世子你们走运了,楚将军已经把假冒的孙月清抓住,如今正在大殿受审,但光是这样还不能证明南宫姑娘无罪,皇上和皇后满脸的悲戚,如果这事处理得不好,恐怕姑娘还要遭罪。”

又是楚宸烨,南宫婳心里对他真的是感激到不知道怎么报答的地步,叔叔暗中帮她这么多,让她无以为报。

赵氏此时深吸一口气,抱紧手中的红盒子,南宫婳记得有一次进凤莛轩时,看到母亲在盯着这个盒子发呆,当时她不以为意,如今,这却像是一个装着秘密的盒子一般,令人迫不及待的想打开。

这时,只听到大殿口的一名太监朗声道:“宣祁总督进殿!”

祁翊立即将抱着的南宫婳放下来,牵着她朝大殿走去,此时,大殿里,皇帝和皇后眼睛红肿,两人盯着大殿中央案桌上栖霞的尸体,边上的妃嫔们一个个都在小声哭泣,没想到皇帝对公主的感情那么深,非要当着公主的面审问人犯,再为公主报仇。

地上跪着满目阴冷的孙月清,孙月清侧面的雕花玉椅上坐着神情冷戾的楚宸烨,楚宸烨一看到南宫婳进来,见她脸色苍白,不过却无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拳头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绷。

在看到南宫婳踏进来的那一刻,皇帝和皇后两人都瞪大眼睛,毕竟,孙月清还没认罪,南宫婳还是有嫌疑,只是皇帝没想到,祁翊竟然把南宫婳带进宫来,眼里已经是一片愤懑,恨不得将南宫婳杀了为栖霞报仇。

看到众人愤恨的目光,赵氏立即上前一步,此时,皇后也看到她,立即将脸甩开,根本不看赵氏一眼,对她来说,赵氏是杀害她女儿凶手的娘亲,她无法原谅。

赵氏立即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将手中的盒子逞上,朝皇帝皇后道:“臣妇有罪,请皇帝皇后处罚,臣妇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么多年来,臣妇一直心中有愧,吃不下睡不着,都是因为这个秘密哽咽在心里。今天,为了我的婳儿,不,为了真正的公主,臣妇决定将实情说出来,皇后娘娘,其实栖霞公主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南宫婳才是,婳儿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她才应该荣冠八方,你们错怪她了。”

第129章封长乐公主入主东宫

赵氏说完,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起身,一个个都好像吞了只苍蝇似的,神色各一,登时,场面就炸起锅来。

座上的皇帝和皇后当即双目眦裂,不可思议的看向赵氏,而南宫婳心里就像被雷击一般,一下子炸了开来,她只觉得自己汗毛倒竖,全身发抖,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的发起抖来。

公主?这个离她很遥远的词,这个只能是皇族人才有的称谓,怎么会与她这个平头老百姓有关,娘是不是在开玩笑,为了救她,所以撒了这个谎。

而祁翊与楚宸烨皆同时眯起眼睛,冷冷的看向赵氏,又看向脸色苍白不敢相信的南宫婳,两人心里都大为惊骇,这的确算得上是天大的秘密。

“怎…怎么可能呢,娘,你可别为了救我乱撒谎,欺君可是死罪。”南宫婳眼睫闪烁,赶紧扯了扯赵氏的衣袖,心里忐忑不安,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而座上的皇后,已经细细的打量起南宫婳来,她仔细看向这个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女孩,眼里浸着点点润泽的光芒,见南宫婳不卑不亢,荣宠不惊,心里更是翻江倒海,这究竟是事实还是赵氏的期瞒之言。

这时,皇帝已经冷然看向赵氏,一脸怀疑的道:“怎么可能?栖霞在宫里出生,朕对这件事知道得清清楚楚,当年你虽然进宫看过皇后,但不代表栖霞不是朕的女儿,你少信口胡说,朕也只认真正的公主,不会相信你的狡赖之言,你要是不说清楚,朕马上要你的项上人头!”

赵氏一听,眼里的泪更浓,立即又朝皇帝磕了个头,双肩颤抖的匍匐在地,一脸悲戚的道:“罪妇说的完全属实,绝不敢有半点欺瞒,南宫婳才是真正的公主,当年我与皇后是好姐妹,都是因为我心胸狭隘,一直嫉妒皇后,觉得她处处比我优秀,还能进宫做皇后,便对她怀恨在心,而且,我对皇后最大的恨在于当年在选秀时,我误以为她害了我,在我吃食里下了药,害我生急病被带出宫,没能被选上,她却被选为后,因此我更加恨她。之后我也成了亲,孩子比皇后的小几个月,在皇后生产时,我就假意进宫帮忙,当晚看到皇后生了个女儿,听到皇上高兴的奖赏皇后好多东西,我心里更加不平,第二天就和我的好姐妹庆姑姑商量,我要报复皇后。”

说到这里,赵氏顿了一下,而听的人一个个都瞪着眼睛冷看向她,她生怕出差子,立即又道:“然后,我去庄子里找了个差不多时间生产的婢子,用重金买了她的女儿,然后给孩子下了轻微的蒙汗药,将她带进宫,这其中能成事,多亏了庆姑姑与我里应外合。当晚我就让庆姑姑把这婢子生的女儿和真正的公主换了,连夜抱出宫,而且,当时抱真公主出宫时,公主身上裹得有皇后亲自绣的昙花肚兜,这盒子里,就是当年皇宫遗失的肚兜,众人都以为这肚兜是不小心遗失的,其实,它是与孩子一起被抱出了宫。庆姑姑之所以帮我,因为我曾经救过她的命,以她全家有救命之恩,当时我救她时,已经对皇后有了恨意,便将她送给皇后做婢女,陪嫁进了宫。”

“什么?你说的当真?”此时,皇后已经啪的一掌拍在案桌上,无比阴冷的盯着赵氏,皇上双眸也蕴着要杀人的光芒,而南宫婳在听到这些真相时,心里爆的炸开,她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看,她早已震惊得不能理解这样的真相。

心中愤怒、震惊,不解、疑惑一齐涌了过来,这么说,她就是那个被抱出宫的公主?怪不得母亲会盯着这红木盒子发呆,在她要进宫时,经常说让她不要接触宫里的人,还从小就让她不要露出身上的胎记。

她一直觉得母亲的行为十分的奇怪,没想到,这其中真有隐情,只是,这究竟是真是假,还待证论,如果是真的,她想,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

“是,罪妇说的千真万确,这就是那块包孩子的肚兜,上边还绣得有一朵白色的昙花,当年皇后你最喜欢昙花,说它有股奇香,所以在给孩子绣肚兜时,绣上一朵昙花,这事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绣法、针法都与别人不同,大家看一看这肚兜便知真假。”赵氏说完,立即将盒子打开。

而此时,皇后已经激动的站起身,迅速跑下大殿,一把抓住赵氏拿出来的红色小肚兜,翻到肚兜的正面,果然,在肚兜的正面那里,有一朵洁白丝卷如云的昙花,摸着这熟悉的针法和花式,皇后无法仰止心中的震惊,嘴唇都哆嗦起来。

当即,她转眸看向南宫婳,曾经就有人说过,南宫婳和她相似,她没在意,如今她才知道,只有母子连心的人,才会那么相似,而且,她才会对她有特别的感觉。

这时,踏进大殿的楚澜已经朝皇上行了个礼后,迅速列至一旁,他刚才在外边就听完了赵氏的话,手指也惊愕的握成拳头,当即,他朝地上的孙月清使了个眼色,随即冷酷的扬起头,冷脸透着一股冷傲之气。

孙月清知道自己已是死路一条,看到楚澜的眼神,立即坚定的抬眸,朝皇后凄苦的看过去,“不,我才是那个被换掉的公主,南宫夫人在将我换出宫后,就把我养在庄子里了,我亲娘是个婢女,她从小就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杀人凶手是南宫婳,我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这些年来我不敢进宫,因为我怕人家说我说假话,如今在圣上面前,我再也忍不住,一定要鼓起勇气说出真相。”

孙月清这么一说,大殿上其他妃嫔们一个个表情奇怪,这孙月清与南宫婳生得十分相似,不过神情却不如南宫婳温婉,看上去肌黄肌瘦的,倒真像是婢女养大的,不过,谁真谁假,还真不好定论。

而皇后也略看了眼孙月清,也觉得面前的女子好像婳儿,让她陷入迷茫之中,皇上更是一头雾水,楚宸烨微微眯起双眸,环着手臂,淡淡看着众人,没有半点表情。

祁翊冷魅的黑眸似冷非冷的看向孙月清,绝美纤长的眼睛半睁半阖,脸上透着一汪淡漠的影子,狭长的薄唇噙着沉稳不迫的冷笑,看得孙月清眼神瑟索一下。

赵氏则冷冷睨向不要脸的孙月清,沉声道:“你胡说,那个婢女在生下孩子没多久后就染病死了,你不过与婳儿长得相似罢了,一样的发型,就是不像的人打扮起来也有三分相像,何况你只是神似婳儿。况且,当年皇后生婳儿时,她身上带得有一朵红梅胎记,就在左胸处,你看看你有没?”

孙月清听到赵氏的话,冷不防的看向楚澜,而这一眼,便让祁翊和楚宸烨同时捕捉到,看来,她与楚澜有关,楚澜立即冷冷转过头,这时,座上的皇帝却冷声道:“栖霞也有胎记,赵氏,朕有理由相信你在撒谎。”

赵氏一听,立即瞪大眼睛,朝皇上道:“罪妇早就知道这个,当年在抱走公主时,我就发现她身上有一只红色梅花胎记,然后我就和庆姑姑找来硝石擦干净假公主的胸口处,抹上松树汁,用针在她胸上刺了一个一样的胎记,在针扎处敷上红色的朱砂颜料。当时假公主由庆姑姑照顾,在纹身好转的那一个月,她都没让皇后看过婴儿的身体,不信,你们可以检查栖霞公主胸处的胎记,那里凹凸不平,就是纹身时留下的隆痕。而且,这纹身可以用地黄和杜仲洗掉的。”

赵氏说完后,直直的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浸满冷汗,脸色愈加的苍白,在听到她的话后,连原本怀疑的皇帝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在仔细看了南宫婳的眉眼之后,他又认真看了眼皇后的眉眼,当他看到两条一模一样的柳叶眉时,当即紧缩瞳孔。

而赵氏有一点却没说,那就是除了选秀女一事,当年她与皇后都心仪南宫昊天,后边南宫昊天选择了她,去中威伯府提亲,她以为南宫昊天爱的是自己,却在一片小竹林看到南宫昊天和皇后在谈话,当时南宫昊天竟然努力抱住皇后,说他喜欢她。

虽然当时皇后在进宫的前夕,所以极力挣开南宫昊天的怀抱,但隐藏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她,心里十分的愤恨,这是她最恨皇后的原因,但她这一次却没说出来,怕皇上记恨皇后。

“来人,传庆姑姑!”此时,皇后已经冷冷挑眉,吩咐完之后,又冷瞪了赵氏一眼,朝身后的常青山道:“来人,传宫中御医,带地黄和杜仲来!”

常青山立即打着拂尘走了出去,这时候,皇后已经朝栖霞的尸体走过去,她浑身血液上涌,一股股震惊之情传至心中,皇上也是满心的难以接受,毕竟他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过不去那道坎。

可是,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么一个婢女的女儿竟冒充公主享受了那么多年的高捧,而他真正的女儿,竟然被自己怀疑加陷害,一切都为了假的公主。//

不一会儿,庆姑姑已经满脸苍白的被人带进大殿,一走进大殿,她就看到跪在地上的赵氏,以及皇后手中的肚兜,这下子,她当即知道完了,吓得步子发软,一下子就瘫倒在殿门口,匍匐在地上,颤抖的嘴唇,“请皇上皇后莫要怪慧清,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

听自己一向信任的庆姑姑这么说,皇后只觉得头脑充血,浑身血气上涌,脸色唰地苍白起来,这下子,太医也带着药箱来了,一进来,他就把药箱里用来清洗纹身的中草药地仲汁端出来。

皇后见状,什么都不顾,立即走到栖霞的尸体面前,这时候,满目疑云的皇帝也迅速下来,同样紧张的跟在皇后身后。

“霞儿,我可怜的霞儿…”皇后直到这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疼爱那么多年的女儿是个冒牌货,所以颤抖的揭开栖霞的衣襟,玉手拿起一块棉布,沾了地仲汁,轻轻的在栖霞的肩胸处涂抹。

这时候,所有妃嫔都站起身,翘首以望的看向栖霞,只见她双眸紧闭,哪怕是死了,眉头也是紧皱着的,好像有太多的心事放不下一般。

突然,皇后涂到一半,只见栖霞胸口的胎记竟然渐渐的淡化,她忍住眼里的惊异,继续涂抹着,因为这胎记是用颜料涂上去的,所以用地仲汁融合能融化掉,这下子,那胎记已经渐渐的变浅就淡,涂到最后,就只剩几条细条的隆痕,好像是当年用针扎时留下的疤痕。

涂到这里,皇后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一声,随即,她满头浸着大汗,一把走到南宫婳面前,将她的衣襟拉开,当即开始涂了起来。

皇帝在看到栖霞胸口处的胎记已经没了时,眼眸突然变得深黑,目光阴沉如云的睨向赵氏和庆姑姑,厉声道:“你们两个胆子真大,竟敢祸乱龙裔,拿假的孩子来换走公主!”

皇帝声音十分的阴沉,心中对赵氏的话已经相信了大半,这时,皇后突然欣喜的抖着手,朝皇上激动的看过去,“皇上,婳儿胸口的胎记还在,你快来看。”

因为在胸的上方,靠近锁骨处,别人也看不到什么大碍,所以皇后才敢叫皇帝来看,果然,皇帝一看到南宫婳锁骨处那点点怎么涂都还在的红梅胎记时,当即难受的转过双眸,“当年孩子出生时,朕亲眼看过,她胸口的确有处红梅胎记。”

这时候,皇帝和皇后看南宫婳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皇帝开始的冷漠已经被淡淡的欣喜所取代,皇后更是痴痴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个遍一般。

而这时,地上的孙月清再也撑不住,身子微微发抖,祁翊已经朝常青山淡然道:“公公,你是不是应该看看假冒的孙月清有没有胎记?”

常青山听完后,立即走到孙月清面前,此时,已经有两个宫女扒掉孙月清的胸襟,那里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常青山已经冷喝一声:“大胆,竟然敢假冒公主,在皇上面前都敢说谎话,相信栖霞公主也是你杀害的吧?”

“我…”孙月清紧抿着唇,小脸泛白,手指握成拳头,突然,她冷地抬眸,恨恨的盯着皇帝,“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这个昏君,将我清白的家父下狱,让我家破人亡,我连你一起杀!”

孙月清说完,已经腾地起身,抡着拳头飞速的朝皇帝袭击过去,气得皇帝面色紧绷,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这时,祁翊已经一跃闪至皇帝面前,如藕般的手腕快、准、狠的捏住孙月清的拳头,因为他身材高大,一制住孙月清后,当即将孙月清一推,孙月清就重重的跌倒在地,楚宸烨立即挥手,几名侍卫上前将孙月清牢牢控制住。

皇帝被袭击惊魂未定,原以为会出事,没想到祁翊挡在他面前,救了他一命,这不由得让他赞赏的看向祁翊,眼中的怀疑也因为祁翊这一挡慢慢消失。

“说,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楚宸烨已经冷戾着双眸,无比森寒的盯着孙月清。

孙月清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一咬牙,嘴角迸出一抹黑色的乌血,她的瞳孔随即放大,眼里布满血丝,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看来是早有准备的,这下子,线索一下断了。”边上的楚澜冷声分析道,不过眼眸却是愈加的深黑。

楚宸烨犀利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冷勾,“那幕后黑手可真厉害,找了个和南宫姑娘差不多的人来伪装,策划出这一起阴谋事件。她先杀了公主,接着伪装成新娘想混进祁府,好在祁世子聪明,当场认出她,她又迅速逃跑,最后还想进宫刺杀皇上。看来,这一连串的阴谋,背后有人指使她才能完成得这么快,她为什么要害南宫姑娘,难道,她早知道南宫婳的身份特殊?”

楚澜眸色阴冷,像是要将人溶掉,“那这事就要劳烦楚将军多多查探了,一定要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本将军管的是军营事务,最近燕国已经蠢蠢欲动,多次扰乱我国边境,本将军忙于军务,很抱歉,没时间处理这些小事,这件事,还是交给皇长孙比较合适,谁让你比较闲?”楚宸烨冷然说完,楚澜神色更加阴翳起来。

皇上早已看出两人暗潮涌动,在思索一下后,朝楚澜道:“彻查此事就交由皇长孙办理,你们都先退下,朕和皇后,想看看我们的亲女儿,祁世子是驸马,也留下。”

皇帝说完,目光已经移到南宫婳身上,仔细的检视着她,越看她的眉眼,越像皇后,都是一脸的贤惠。

而皇后,两手早已经搭在南宫婳身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噙着热泪,南宫婳此时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婳儿,你才是我的孩子,你才是真正的公主,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有种熟悉感,以为我们前世相识,原来,这是我们母女间的缘份。”皇后说完,紧紧将南宫婳抱在怀里,心中的感动和欣喜一齐涌来,眼泪潺潺的流下,皇帝也是一脸的愧疚,毕竟他们之前为了栖霞要杀南宫婳。

接着,楚宸烨与楚澜两人起身,拱手恭喜了南宫婳之后,两人先行离开,皇帝看着地上跪着的庆姑姑的赵氏,当即冷声道:“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罪大恶极,竟敢偷换朕的公主,朕本想诛你们九族,看在赵氏一直待婳儿好,又说出实话的份上,九族就不必诛了。来人,将两人拖下去,三日后处斩!”

听到皇帝的处决,南宫婳心里大惊,忙挣开皇后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到皇帝面前,朝他道:“请皇上饶我娘亲一命,她不是有意的,她这些年已经悔改,而且对我很好,处处关心我。”

“婳儿,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皇家龙裔怎可随意祸乱?皇家并不是普通百姓家,朕同样不舍栖霞,毕竟相处久了有感情,但她劫你上山,冒充你嫁入祁府已是品行败坏,又差点害你成为杀人凶手。朕决定褫夺栖霞公主的封号,降为庶民,来人,把她拖下去,安葬在皇陵近郊!”

皇帝说完后,便认真的看向南宫婳,对于他来说,由开始的失落转换为现在的欣喜,这样的情感起伏,让他差点接受不了。

好在,结果是美好的,他的亲女儿并没有死,还活着,以前他就在心里暗想,南宫婳如此的优秀,如果生在皇家就好了,没想到,这竟成了事实,也只有他的公主,才会艳冠群芳。

他对栖霞还是算好的,把她安葬在皇陵附近,并没有对她的尸体赶尽杀绝,毕竟那样一个鲜活的女儿,曾经的承欢膝下,都不是假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他已经是极尽了崩溃,如今,给栖霞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对得住她了。

“至于赵氏,你是皇后的好姐妹,就让皇后来处置。”皇帝说完,捻着手中的佛珠,微垂下眼睑。

皇后看着南宫婳眼里有的只有赵氏,心中猛然一痛,婳儿会不会在怨她们?想到这里,她立即上前,主动拉着南宫婳的手,朝赵氏略微冰冷的道:“既然婳儿替你求情,本宫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你让婳儿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还差点死在大牢里,本宫心中怎么都不能饶恕。你回去后,每日替婳儿抄佛经祈福,连抄三年,且以后不准再见婳儿,侯府的一切都与婳儿没关系,以后,她是真正的皇家公主,不再姓南宫,而姓楚!”

赵氏一听,只觉得心都被抽干了一般,她难受的匍匐在地上,抖动着双肩,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实在是舍不得婳儿,便低低的抽泣起来,“婳儿,是娘对不住你,娘舍不得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可…”

赵氏一面哭,一面给皇后磕头谢恩,目光却一直锁在南宫婳身上,她舍不得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连站起身的步子都虚晃着,难道,这是今生她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吗?

赵氏满心痛苦,南宫婳何尝不是十分的难过,娘亲对她这么好,虽然犯过错,但都是当年的错,她并不稀罕什么公主身份,只想拥有娘亲的疼爱便足矣。

赵氏赵是痴念南宫婳,皇后和皇帝越是不高兴,毕竟婳儿是她们的女儿,她们不希望赵氏惦记着,她们希望婳儿的爱能全给她们。

不过,看着婳儿长得这么水灵,皇后也没那么恨赵氏,毕竟赵氏把女儿养得这么好,要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南宫婳自己奋斗的结果,连赵氏都是她帮扶的真相时,恐怕会气得杀了赵氏,两人已经没半点当年的姐妹情。

接着,皇后看向地上脸色惨白的庆姑姑,声音阴霾的道:“庆姑姑,本宫待你一向不薄,你却跟着赵氏换本宫的孩子,本宫对你太失望了。来人,拖下去,赐死!”

皇后阴测测的说完,庆姑姑已经难受的抹着泪,含泪跪在地上,重重的朝皇后磕了一个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对不住皇后娘娘,多谢娘娘恩典。”

就这样,一脸羞愧的庆姑姑被人拖了出去,孙月清和栖霞的尸体都被迅速拖了出去,这下子,大殿算是彻底清净了。

坐着的妃嫔们一个个在看到皇帝皇后对南宫婳的态度时,全都尴尬的笑着起身,有的脸色涨红,因为之前对南宫婳的奚落,有的则真诚的祝贺,有的虚情假意,各种面色的人都有。

“常青山,替朕拟旨诏告天下,朕的公主被人偷龙转凤,如今失而复得,特赐名楚芊婳,另封长乐公主,三日后举行拜宗庙入族谱的分封大典,再择吉日以公主之礼下嫁祁世子,朕要好好的补偿她。”

皇帝说完,眸间已经带着笑容的看向南宫婳,只是南宫婳神情却有些冷淡,只是朝皇帝恭敬的行礼,道:“多谢圣上恩典。”

如今,她还能说不吗?

“傻孩子,你应该叫父皇,我是你的母后,你是不是在怨我们?之前的事,都是我们对不住你,如果今天受伤害的换成是你,母后和你父皇一样会找杀害你的人报仇,乖。”皇后说完,又将南宫婳抱在怀里,她激动的拥着她,眼眶已经红润,这才是她的女儿。

以前她总觉得栖霞性子太不像自己,栖霞好动,喜欢练武,而她好静,喜欢做绣工,当她在藏书阁第一次看到婳儿时,就觉得与她有缘,总觉得两人前世认识,没想到,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祁翊满目含笑的站在边上,原本干净漂亮、骨节分明的玉手上面却布满血渍,南宫婳一抬眸就看到了,眼里也噙着泪,立即朝皇后点头道:“多谢母后。”

虽然知道皇后是她的生母,可因为多年未见,她和他们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她也觉得十分的不习惯和尴尬,这个新身份,让她无从适从,又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对皇后生气,诉说对他们的不满,她只能将一切吞入腹中。

“这才是母后的乖孩子,来人,先把公主送去凤銮宫,你们去把十九皇子送去,让他与亲姐姐相认。皇上,咱们先让婳儿和世子说会话。”皇后也看到祁翊手上和身上的伤,懂事的拉过皇上,两人笑着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咬了咬唇,朝皇上行了个礼,“如此,儿臣就先去一步。多谢父皇…母后的关爱。”

喊出来后,南宫婳感觉轻松了许多,不过觉得十分的拗口,祁翊则拉着她,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朝凤銮宫走去。

一出明殿,南宫婳立即拉住祁翊的手,掏出衣襟里的手绢,轻轻替祁翊擦拭起来,样子认真而严肃,看得祁翊红唇轻抿,在满心感动的同时,忍不住眉眼皆笑了起来。

“你总说我是傻瓜,我看你才是大傻瓜,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想都不想就冲进去了,来,我给你擦点金创药,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变丑了,很可惜的。”南宫婳似关切又感激的给祁翊抹药膏。

祁翊则微微一笑,眼珠如琉璃一般漂亮,闪动着莹润的光泽,“要是我变丑了,婳儿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南宫婳立即伸指盖住祁翊的唇,温柔的看向他,有些害羞的垂下眸,“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要。”

“婳儿,我也是。”祁翊眼底含笑,大掌一挥,将南宫婳抱进怀里,突然眉一挑,用手点了点南宫婳的鼻子,邪邪一笑,“没想到本督也晋升为驸马了,嗯,不错,我的公主,以后,本督就是守护你的骑士。”

南宫婳脸色攸地羞红,不过,眼里却有着淡淡的失落,因为侯府,因为娘亲,还因为最后楚世子离开时,眼底的落寞。

祁翊牵着她的手,朝梅林深处的凤銮宫慢慢走去,两人的衣袍好像流云浮动,飘逸如仙,南宫婳想到自己以后就不能回飞羽院和凤莛轩,还要和两个弟弟脱离关系,她的心就很疼,毕竟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做不到忘记他们。

正走着,前方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男子汉已经迅速走了过来,一看到南宫婳,他神色变得更冰冷,不过还是朝南宫婳有礼貌的拱手道:“云飞见过皇姐。”

南宫婳仔细看着这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的小俊男,想起以前进宫见过他,他就是皇后的儿子,十九皇子楚云飞,今年十岁,却早熟得很,像个小大人一般不苟言笑,最重要的是,他与栖霞的关系极好,所以现在看到自己,才如此冷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