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宝珍发愣的瞬间,萧绍便明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同,便顺了她的目光朝雅间里扫了一眼。

就见里面的人皆做文士打扮,并有两个唱曲的女子,显然这是一个文人之间的聚会,并且叫了歌妓来弹唱助兴。

只是这歌妓萧绍却是认得的,乃是城里最大的青楼聚芳阁的头牌清倌人凤清。

“里头有你认识的人。”萧绍没有停留,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表哥可记得那日表姐说的裴公子?”周宝珍不答反问,仰头看向一侧的萧绍。

“他也在里头?”

“恩。”周宝珍点头,对了萧绍笑到:“那位裴公子的文章如何我不知道,只是他的箭术我却是见识过的,甚好。”

“比表哥还好?”听周宝珍夸别人,萧绍不乐意了。

“咯咯”周宝珍低声一笑,才对了萧绍说到:“表哥文韬武略又岂是常人能比的。”

“哦,原来表哥还文韬武略啊——”萧绍大乐,这孩子拍的一手好马屁。

“那是自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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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从茶楼出来,周宝珍看了看停在面前的马车,又转头看了看萧绍的坐骑,最后仰头看向萧绍,反正就是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萧绍低头看着她,见她娇憨又精怪的摸样就是一乐。伸手将她抱起来,举到马上坐了,这才亲自牵马向前走去。

至于跟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自家世子爷历来最宠爱周姑娘这个表妹,别说有求必应,就是不求那也是要应的。

晚风清凉,周宝珍高坐马上,低头看着萧绍即便是在闹市里牵马而行也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身影心下有些骄傲,只觉自家表哥举世无双。

柳氏这一胎怀的有些辛苦,她是长媳每日里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母亲,媳妇这胎怀得颇有些不安稳,便想着这管家的事不如就让二弟妹替媳妇辛苦几个月吧。”这日,待众人请安离开口,柳氏特特留下来同朱夫人说起此事。

朱夫人这两天也正想着这事呢,只是她早已不管家多年,怕此时冒冒然提起来倒让媳妇多想了,到时候再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如今既然是柳氏自己主动提起来的,朱夫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关于管家之事,朱夫人也有自己的考虑,二媳妇虽说是自己的侄女,只是这么些年她也看出来了,那并不是个能做事的人,气量窄不说私心还重,因此便对柳氏说到:“你能这样想很好,这时候自然是孩子要紧,只是老二媳妇这么多年一直没管过家,突然让她管这样一大摊子事恐怕也有些为难她了,我看不如就让老三老四媳妇一起,这样做起事来也好有个商量。”

柳氏本就对二夫人的能力不大放心,如今婆婆主动提出让三四两位弟妹一起管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因笑到:“到底是母亲想的周到,再说万事不还有母亲嘛,那就容媳妇偷个懒了。”

“你呀,你呀。。。。。。”朱夫人听了这话,指着柳氏笑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媳也是有几分私心的。”见婆婆看向自己,柳氏才笑到“媳妇是想着,趁这个机会干脆好好给延青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你说的很是。”自来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朱夫人一听这话很高兴:“说起来,延青媳妇和你一样,以后便是咱们家的冢妇自然马虎不得,要我说咱们家如今也算富贵了,孙媳妇的门第什么倒在其次,关键是人品和性情。”说着朱夫人犹豫片刻又说到:“不过她到底是长孙媳妇,身份太低了以后的孩子们就不好说亲了,再说要是身份不够以后压不住底下的弟妹到时也是为难。”

柳氏被婆婆一席话说的笑了起来:“到底是母亲疼我们延青,样样都替他想周全了。媳妇和母亲想的是一样的,媳妇想着还是先在咱们相熟的人家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姑娘吧。”

只是说是由三位妯娌一起管家,可三夫人一贯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丈夫只是庶子,再说等儿子考过了秋闱,她还想着回任上去和丈夫团聚,因此对管家之事也不过应个卯而已。至于四夫人,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关心,又如何会参与管家之事,因此也不过每日里到议事厅上坐一坐,多的话却是一句也不多说的。

不过两人这样,倒正如了二夫人的意。本来柳氏一传出有孕的消息,二夫人的眼睛就盯到这管家之权上了。只可惜最后婆婆却说让她们妯娌三个共同来做这事,二夫人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如今两位弟妹主动退让,那二夫人就更是当仁不让。

如此没过两天整个靖国公府的下人就发现,二夫人这几天连走路带风,脸上的笑容更是比过去几年都多,对于两位妯娌同时有孕这事似乎也不那么在意了。

柳氏听人回报说这两日二夫人管家是如何大刀阔斧说一不二时,也不过是微微一笑。

倒是长媳的人选,颇让柳氏有些头疼,以前没选媳妇时看着各家的姑娘只觉得个个都不错,只是如今一旦按婆婆挑媳妇的眼光来看,又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对了。

好在这事也不是着急就行的,因此柳氏只得沉下心来细细查访,带着周宝珍四处参加宴会,以前有些可去可不去的地方现在柳氏也都去了。

这么一来,倒是乐了周宝珍了,因要出门做客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功课丢在一边了,而李宝珠听说周宝珍最近常出门,便也撺掇襄阳侯夫人出门做客,因着两家的交际圈子差不多,因此倒能时常就见面。

这日是宜阳公长公主的生辰,周宝珍跟着母亲来公主府贺寿,这座公主府是长公主二婚时乾宁帝重新赐的,按照亲王府的规格修建而成,占了整整两条街,里面包括小山和湖泊,气派奢华非常。

虽然不过是个小生日,可以如今宜阳长公主的地位,来贺寿的人那也是络绎不绝,那收到帖子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至于那次一等的人家更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因此到了这一日,公主府前被各色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柳氏这些年来已经有经验了,因此早早便带了周宝珍来了公主府,可饶是这样,也等了一刻钟才进府门。

在二门处下车后,便有那健壮的仆妇抬了凉轿来接人,当然这轿子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有那二三品大员的妻女,到了这府里也只能步行了。

宜阳公主今年四十多岁了相貌只能算是清秀,打扮的很是华丽,大约是早年的生活不如意,因此在弟弟乾宁帝登基后,长公主的排场是一日比一日大。

说来也凑巧,周宝珍到的时候,正碰上平国公世子来给长公主拜寿。

这个平国公世子周宝珍有印象,便是那天同裴熙站在一起的微胖青年。

只是不知是紧张或是什么的,平国公世子几句拜寿的话说的有些结结巴巴的,宜阳长公主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子,如今见他这样就更是觉得丢脸,因此面上便显得有些不耐起来,就连世子送的一尊三尺高的玉观音也没有多看一眼。

“驸马,郡主到——”

听得门外一声,就见长公主的脸色瞬间便亮了起来,只见她坐直了身子面带微笑的看向门外,完全把话没说完正半尴不尬的平国公世子晾在一边。

“母亲——”一声娇呼,就见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穿着华服的少女从门外进来,直奔长公主身边,对着宜阳长公主撒娇到:“母亲快看看父亲和女儿给您准备的礼物。”

这时就见一相貌俊雅的男子面带微笑的从门外进来,虽然已是中年,可这男子仍是相貌俊美举止儒雅,也难怪长公主当年一眼便相中了他。

“公主——”

驸马长身一揖,就见上一刻还威严非常的宜阳长公主瞬间便如那花季少女一般娇羞起来,看向驸马的眼里满是欢喜。

周宝珍看着眼前的裴驸马,不由想到那天见过的裴熙,不可否认父子两个长得极为相似,只是裴驸马看着更像是个如玉君子,而裴熙的气质比起父亲来要更清冷些。

裴驸马和郡主送给长公主的礼物是一副两人一起画的长公主画像,画像里长公主身处盛开的牡丹丛中,眉目气韵都很是传神。

宜阳长公主很高兴,对着那副画看个不住,厅上的众人见长公主高兴,也没口子的夸赞起来。

“公主同驸马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明月郡主天资聪颖,不亏是公主和裴状元的女儿。。。。。。”

这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平国公世子被挤到一旁显得尴尬又落寞,明月郡主看了便退出人群,向角落里的平国公世子走去。

“哥哥——”明月郡主看着眼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同母哥哥,心里微微一叹,自家的事自家心里知道,只是父母之事做子女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郡主,我没事。”平国公世子对了明月郡主勉强一笑,每次来公主府,也就这个妹妹对自己还算客气。

自从驸马和郡主进屋后,长公主就显得心情很好,此时柳氏带着周宝珍上前向长公主贺寿并献上寿礼,长公主微笑让人接了,还对着周宝珍夸赞了几句。

“咱们一处说话,让孩子们去后头园子里玩吧。”宜阳长公主笑着对柳氏说到。

柳氏心下微讶,这长公主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平和的人,柳氏心下打鼓,不知这长公主留下自己是要说什么事。

“公主说的极是,珍姐儿你好好跟着郡主,可千万不许淘气。”柳氏回身向女儿嘱咐到。

长公主起身,带了柳氏往园子里去,伺候的人都在后头远远的跟着,仿佛是知道柳氏心里的忐忑,长公主倒也没和她绕圈子。

“你也看到我生的那个孽障了,如今他也快二十了,那边也没有给他定个亲事。”

起先,柳氏还没反应过来长公主说的是谁,待听到后来才明白原来说的是平国公世子。

只是说起这世子柳氏心里也是一叹,典型的爹不疼娘不爱,想那平国公因着公主之事无处说理心里憋着一口气,没两年也就去了。原先的平国公世子成了平国公,待过了父孝之后便又娶妻生子。

可以想见平国公世子在家里的地位有多尴尬,要不是碍着公主,恐怕这世子的位置也到不了他头上。至于婚事,柳氏也不免要替平国公夫人叫曲,您宜阳长公主的儿子,您不发话谁敢替她张罗婚事?

见柳氏并不插话,宜阳公主也不介意,只点了点头继续说到:“那孩子的情况想来夫人也知道,算不得什么聪明人,不过胜在老实本分,我看贵府的三姑娘像是个温柔和顺的,因此便想着同夫人做个亲家,不知夫人一下如何?”说着便回身,微笑的看向柳氏。

柳氏听后心下暗自思付,以那平国公世子配三丫头倒也不算辱没了,而且以如今的情况看来,公主对这儿子倒不像传言那样完全不管不问呢,有公主这母亲在想来世子日后的前途也不会太差了。况且世子那孩子看着就是个老实的,配三丫头的脾气倒也合适。

这么想着柳氏便对长公主笑到:“公主垂爱,是三丫头那孩子的福气,只是三丫头毕竟是二房的姑娘,因此这事我还要回府问过父母和二弟夫妻的意思才好。”

长公主本也没想一次就将事情说成了,如今柳氏既然答应帮着传话想来心里也是愿意的,便点了点头说到:“世子夫人说的有理,那本公主就等着夫人的好消息了。”

明月郡主是个性子开朗体贴的小姑娘,见周宝珍不认识同行的各家小姐,便热心的替大家做了介绍。

周宝珍一一同对方见礼,其中有一位居然是江阴候家的二姑娘,也就是柳家表姐未来的小姑子。

如今江阴候既是小舅舅的外家,又是柳表姐的未来婆家,周宝珍自不会怠慢,因此笑着同程二姑娘说话。

另两位让周宝珍有印象的便是吏部尚书家的两位姑娘了。今天来的是谢大姑娘和谢三姑娘,虽然是姐妹可两人长得却并不相像,不过倒都是美人。只是大姑娘清丽三姑娘明艳,联想到表姐同自己说过的关于谢家的事,想来两位谢姑娘都像各自的母亲吧。

大家各自寒暄几句,谢大姑娘看着温柔知礼的,谢三姑娘一路拉着明月郡主说话,是个嘴甜的把明月郡主哄的合不拢嘴。

“周七姑娘。”

周宝珍纳闷,没想到谢大姑娘会私下找自己说话。

“谢家姐姐。”

“听说上次周四姑娘弹的焦尾是七姑娘的?”想来谢大姑娘真是个爱琴之人,一上来便说琴的事。

“正是。”

“妹妹可是善琴?”

这话问的周宝珍汗颜,她只勉强会弹两首曲子罢了,那琴不过是有一年表哥得了她听说是好东西,便要了来的。不过表哥琴倒是弹不错,可是只弹了那么一回,周宝珍待再要他弹时,他却又不肯了,只说不是时候。

周宝珍还记得当时表哥说这话时对着自己笑的颇有意味,只是周宝珍不明白,弹琴还分什么时候?

谢大姑娘一见周宝珍的表情便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便微笑着转移了话题:“妹妹平日里在家都爱做什么?”

谢大姑娘一路拉着周宝珍絮絮的说话,到了周宝珍也不明白她要找自己做什么。只是这谢姑娘说话同她的心思一样九曲十八弯,不过周宝珍也没有费心思去猜罢了。

待到了园子里,大家便各自散了,这里魏绾走过来挽了周宝珍的手看着谢大姑娘离去的身影轻声问到:“珍姐儿,你同谢长盈很熟?”

周宝珍纳闷,谁是谢长盈听都没听过,待见魏绾朝谢大姑娘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周宝珍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问谢大姑娘。

“今日也算是头回见,我也不知道她好好的怎么会来同我说话。”周宝珍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

魏绾听后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便对着周宝珍说起别的来。

“伯母最近怎么样,吐的厉害吗,我母亲最近总是吐。。。。。。”

“我母亲那里倒是还好,魏伯母吐的厉害吗,我母亲每次吐的时候都吃一种酸果子,要不也给魏伯母送些去。。。。。。”

“对了延青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最近因为母亲有孕我要帮我料理家事,也没顾得上去看他。”魏绾看向周宝珍,有些歉意的说到。

“哥哥最近好多了,大概再过些日子就能出门了,倒是母亲最近一直张罗着大哥的婚事呢,也不知道想给我找个什么样的大嫂。”

周宝珍说者无心,却没想到魏绾听了这话却有片刻失神。正好这时候李宝珠寻了过来,魏绾便借口说要去看母亲先离开了。

李宝珠神神秘秘的将周宝珍拉到僻静处,这才对了她有些兴奋的说到:“听说了吗,三公主因为惹的陛下发火,被淑妃娘娘禁足了。”

周宝珍一惊,心想不会是跟表哥有关吧:“为了什么事,陛下不是一向宠爱三公主吗?”

果然就见李宝珠接着说到:“听说是三公主找到陛下说是要嫁给定南王世子,否则她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还有这事?”周宝珍咂舌,这三公主到底是有多喜爱表哥啊,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难怪陛下生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外头都没听说?”

“这样的事,宫里哪能让传出来。”李宝珠一副你真傻的表情看着周宝珍。

周宝珍想想倒也是,这种事说出来有碍闺誉,皇帝和淑妃不管怎么生气还是要把事情压下来的。

“不过听说陛下这回连定南王世子也一起怪上了,说要不是他实在生得太好也惹不出这么些事来,说是要给定南王世子赐婚呢。。。。。。”

周宝珍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 紧赶慢赶 好赖赶出来了

终于不用被关小黑屋了

感谢各位看文的朋友们一路支持

谢谢大家

婆媳

众人都以为乾宁帝说要给定南王世子赐婚不过是句气话,只是乾宁帝自己心里倒真开始琢磨起定南王世子的婚事来了。

定南王府在大魏朝的地位特殊,虽说是异姓王可也不是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尤其是作为未来王府继承人世子的婚事,很大程度上还要看定南王和世子本人的意思。

自从皇后有孕后,皇帝每日下朝之后都习惯性要到皇后宫里坐一坐再去处理政事,这又是其她有孕嫔妃没有的待遇了。

这天皇帝来时,皇后正在窗下看几个大宫女拿松江棉布准备替肚子里的孩子裁小衣裳。

皇帝进来时,就见几个宫女正在一寸寸反复揉搓那棉布,心下有些不解便向皇后问到:“好好的布揉它做什么?”

皇后见皇帝进来,便要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倒是皇帝一把按住了她嘴里说道:“咱们夫妻之间,何苦还讲究那些虚礼,你只管坐着便是了。”说着便在皇后身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皇后笑了笑,倒也不再坚持,只让人给皇帝上茶,又让将那上贡的蜜瓜切了给皇帝送上来。

屋角的碧波莲叶紫檀木十二幅纱屏后摆了座巨大的冰山,有小宫女跪在一旁打扇,徐徐凉风便自那纱屏后扩散至室内,自从皇后有孕后,这栖凤宫里边就不再熏香了,每日里拿新鲜瓜果摆了,取它们自身的果香。

乾宁帝端起那茶喝了一口,发现是温的不由皱了皱眉头,皇后同他几十年的夫妻,哪能注意不到皇帝的不喜,只见皇后叉起一块蜜瓜送到皇帝手里,这才温言到:“如今虽说天热了,可这会子到底还不是最热的时候,陛下也是有年纪的人了,切不可还如年轻时一般贪图一时痛快,合该保养些才是,那冰镇之物,还是等每日最热之时略尝上一点吧。”

一席话说的皇帝通体舒泰,就连一路行来的燥热仿佛也消去不少。只觉得清凉馨香满室,让人紧绷的神经也跟着为之一松。此刻皇后娇软轻柔的嗓音如流水般的从他耳边划过,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至于那布,小孩子肌肤最是娇嫩,如今拿那上好的松江三棱布让人细细揉了,再用滚水煮了晾干,如此反复几次揉出来的布给小孩子穿最好。这还是前几日嫂子进宫时教给我的法子呢。。。。。。”

不过是些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由皇后说起来似乎也多了几份趣味。

乾宁帝见皇后提起孩子时表情不自觉的温柔和喜悦,这孩子还没出生呢,她就连这样的小事都已考虑到了,不像宫里的那些女人,怀了孩子还一味想着争宠,全然不管孩子如何,这么想着便觉得到底还是皇后对自己真心。

其实自从太子去后,乾宁帝也感觉皇后待他是大不如前了,他知道皇后是在怪他,怪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只是那次的事真的是个意外,不或许也不能全算是意外,只是当时的情形不容他查下去,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难处呢,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有他必须守护的责任。

这么想着,乾宁帝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皇后尚且平坦的小腹,只盼着这孩子能平安诞生,不管是男是女,这一次他都会好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哦,对了前两天三丫头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说到这个乾宁帝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皇后倒不像皇帝那样烦恼,只听她一声轻笑,乾宁帝看时,就见皇后脸上尚带了两分俏皮:“其实说起来,三公主如今正当豆蔻之龄,情窦初开原也算不得什么大错,臣妾倒喜欢公主的这份率真,这才是咱们皇家金枝玉叶该有的做派,又何必学那小家子姑娘的扭捏?”说到这里,皇后注意着皇帝的神色心下微微一笑,接着话风一转:“只是我也不赞成公主嫁给绍儿,倒不是为了别的,只说两个孩子都是霸王性子,在一起互不相让又哪里是过日子的法子?再说公主如今也不过是一时情迷,等过些日子替她寻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也就是了。”

皇后这话说的中肯,其实乾宁帝那天也不过是被三公主的话架住了没法下台才发火的,说到底心里也并不觉得女儿有什么错,如今听了皇后这一番话,心里就更觉得皇后果然是皇后,又不是淑妃之流能比的了。

“不过说起来,定南王世子如今也该有十八了吧,也是到了成亲的时候了,就不知定南王那里可有合意的人选?”皇帝看了皇后,出言试探到。

“要说起来,绍儿那孩子也是陛下和我看着长大的,认真说起来这孩子在咱们跟前的日子倒比在兄长和嫂子身边还多呢,陛下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性子?”皇后半真半假说了几句,将问题踢了回去。

乾宁帝听皇后这话微微一笑却并不说话,其实皇后这话倒也不算不对,说起来他也喜欢那孩子,真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万中无一了,比宫里几位皇子都强些。

“听皇后的意思,这是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乾宁帝有些好奇,虽然定南王世子平日里风流不羁传言颇多,可未为听说他倾心于那家闺秀啊。

皇后从碧玉盘里捡起一粒葡萄,那雪白纤细的手指与紫色的葡萄放在一起美的如同一幅画,只见她慢条斯理的剥了葡萄皮,捏着那晶莹的果肉递到皇帝嘴边,待他吃了才拿了帕子优雅的擦了擦手:“倒也算不得什么心上人,只是两家也算是定了娃娃亲,不过一直没往外说罢了。”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朕怎么就没听说?”乾宁帝闻言来了兴致,挑眉看向皇后。

“陛下日理万机,谁又会把这样的小事拿来烦扰陛下。”皇后娇嗔的看了丈夫一眼,笑到:“其实除了那孩子年岁小些,两家倒也算门当户对。”

“如此看来,这一时半会是成不了亲了?”乾宁帝朝皇后问到。

“总还得有个五六年吧。”皇后在心里算了算,珍姐儿如今才十岁,怎么也要等到她及笄之后才能谈婚事。

这里柳氏回府之后,并没有急着将这事告诉二夫人,而是先去了婆婆朱夫人那里。

朱氏见媳妇这个时候过来,心里虽然高兴嘴里却嗔怪到:“这大热天的,你出门做客怪累的,回房去歇着就是了,何苦还要跑一趟。”一边叫丫头那软垫给柳氏垫了,又让人上红枣桂圆茶给她。

柳氏笑着对朱夫人行礼:“我们做晚辈的出门回来,本当来向母亲问安,只是如今媳妇有事同母亲商量,便先打发珍姐儿回房去了。”

“哦,可是今天去公主府上有事?”朱夫人闻言关切的看向柳氏,自来皇家便是最难打交道的,有了事便不是小事。

“母亲别担心。”柳氏见婆婆着急,忙出声安抚了到,“其实真要说起来,或许还是好事呢。”

接着柳氏便如此这般将长公主今日的话同朱夫人说了。

朱夫人听了这些先是细细思量了一番,继而对了柳氏道:“要说起来,咱们家平素跟长公主并无多少往来,三丫头也是个少出门的,也不知长公主在哪里见的三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