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确实是不高兴了,这位李五姑娘自己淘气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同他的珍姐儿说,这样的人,珍姐儿还是少来往些的好。

明心居里,周宝珍送走了李宝珠,心下还犹自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谢大姑娘居然和襄阳侯世子有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颇让人同情,如若不是皇帝的一道圣旨,这两人倒也是段好姻缘。

看时辰还早,周宝珍便仍旧带了人往书房里来了,只是到了书房就见萧绍端坐了看书,却不见楚先生的踪影。

“表哥。”周宝珍对了萧绍行礼,继而又问到“今儿个楚先生没来吗?”

“楚先生临时有事,今天表哥给你讲书好不好。”萧绍看了周宝珍,就见她今天穿一件浅杏色折枝海棠镶白狐皮夹袄,以红宝石为扣,目光盈盈脸色红润,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宫嬷嬷调理身子果然有一手,珍姐儿这两月显见得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

周宝珍很高兴,表哥陪了自己再没有不好的。

“上回讲到哪儿了?”萧绍见她坐下,便那起桌子上的书,随口问到。

待周宝珍答了,他有状似随意的为了句:“刚才李五姑娘来又什么事。”

这下可难倒周宝珍了,她答应过宝珠不会将这事同别人说的,只是现在表哥问起,她总不好撒谎的。

“表哥——”周宝珍仰头看了萧绍,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个人他们彼此有情,身份门户也相当,要是能成,没准也是段好姻缘,却被皇帝一道圣旨给拆散了,该如何事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不好意思 食言了

感谢一直支持本文的朋友们

故事很长

最近这几章都算是过渡章节

我尽量多写,大家慢慢看吧

处置

“表哥——”周宝珍仰头看了萧绍,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个人他们彼此有情,身份门户也相当,要是能成,没准也是段好姻缘,却被皇帝一道圣旨给拆散了,该如何事好?”

“那依珍姐儿之见,此事又该如何?”萧绍听了这话,不仅不答,反朝她问了一句。

周宝珍心想,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表哥你的啊,于是便摇了摇头,说到:“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觉得这两人怪可怜的。”

“珍姐儿,这二人要是谨守礼仪,又怎会私下往来,并互生情愫?所以他们既然有了私情,便也算不得什么规矩人,那么两人不能在一处,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咦——?”是这样吗,周宝珍瞪大眼睛,这事居然还能这样说,表哥的话固然有理,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若要反驳的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绍见她这样,心下暗自庆幸,幸好珍姐儿这孩子如今还小,尚不能体会何为情窦初开,年少慕艾,因此才被自己两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如果这孩子听多了这样的话,难免被弄移了性情,总之那位李五姑娘是不能再让她上门了。

想到这里,萧绍看了周宝珍正色同她说到:“珍姐儿,表哥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样的事,只是照理说你一个姑娘家,碰到这种事情便是听也不该听的,更何况是把它当成件正经事拿出来问人?”说着萧绍拿手里的书,轻点了点周宝珍的头 :“珍姐儿,这些话很不好,以后不能再听了,知道了吗?”

周宝珍自然不敢同他顶嘴,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心里总是记挂着,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萧绍替周宝珍讲了篇书,便坐在一旁看她写字。最近萧绍日日盯着,周宝珍的字又益进了不少,大概是前几个月常练骑射的缘故,她的腕力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写起字来自然更得心应手。

书房里很安静,除了萧绍偶尔的翻书声,便只有周宝珍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萧绍偶尔抬头,便能见到周宝珍站在桌前,低头认真写字的摸样。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她整个人站在那光晕里,纤细的颈项同小小的头颅微垂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脸上的肌肤直如剔透的美玉,一丝瑕疵也无。

萧绍微微一笑,复又低下头去,心想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双福轻手轻脚的从外头进来,往当间的熏笼里扔了一把干橘皮,很快橘子特有的甘甜清冽的香味,便在室内弥散开来,周宝珍自来很喜欢这个味道。

待为两位主子重换过热茶,双福便带了人重又悄悄的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双福又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两位主子一站一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可双福总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总像是与别处不一样。

如此又是匆匆半月,周宝珍心里记挂着李宝珠,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再来。她心下纳闷,想着依了李宝珠的性子,不管结果如何,她必要来同自己说一声的。

原本周宝珍本想让人送信去问问的,只是后来又一想,这样隐秘又要人命的事,万一中间再出了差错,岂不是她的罪过,于是去信询问的想法也只好作罢了。

后来,她又想自己亲自去襄阳侯府一趟,只是不知为何表哥近来对她严厉了许多,且以天气寒冷为由,并不许她出门。

原本,她还可以回府看母亲为由,顺道去趟襄阳侯府,只是自打六皇子满月宴,母亲进宫赴宴之后,不几日家里就送信来说,母亲去郊外的温泉庄子上养胎了,于是她连这个借口也没有了。

如今,严嬷嬷每日里都要给她讲半个时辰的《女戒》《女则》,要知道,以前这样的书表哥是从不要她看的。

周宝珍隐隐觉得,这或许同那天自己在书房里问他的话有关,想来表哥是觉得她没规矩了。因此周宝珍不敢造次,每日里老老实实的听严嬷嬷说些女人该当如何如何。

周宝珍哪里知道,如今李宝珠小姑娘也正在家里受罚呢。李宝珠怎么也想不明,为什么犯错的是大哥,她却要跟着一起受罚。想着一向疼她的父亲将她禁足了,李宝珠委屈不已,要私奔的人又不是她好不好。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同萧绍有些关系。

那天李宝珠回家之后,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听珍姐儿的建议,将这事告知父母。于是回府后便将事情同母亲襄阳侯夫人说了,襄阳侯夫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于是便让人急急的将丈夫叫了回来。

要说起来,襄阳侯这人倒还真是个人物,只见他听说此事后,并不如何惊慌或震怒,只是吩咐人去将世子找回来。然后,又派人去往吏部尚书府上,直接去见了谢大姑娘,并将两人来往的书信同信物都要了回来。

世子回家后,襄阳侯也不同他多说什么,只让人将他捆了,押在凳子上打了个半死。等将晕着的人抬头房间后,襄阳侯让大夫替儿子治伤,之后便不再管他了。

所以等襄阳侯世子醒来时,被告知自己的腿断了一只,没有半年是下不了床了,而房里的下人也皆换成了陌生的健壮男仆,便知道大势已去了。

且不说襄阳侯世子是如何在家里捶胸顿足,又或是痛哭流涕,反正在襄阳侯眼里,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居然干出这样的糊涂事,他也就差不多当以后没这个儿子了。

其实事情一直到这里,都没有李宝珠小姑娘什么事,可坏就坏在,第二天襄阳侯下朝时,遇上了定南王世子。

萧绍当时一句看似随意的“贵府五姑娘倒真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率直可爱的很。”

这话说的襄阳侯这位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几乎当场破功,只见他黑着脸朝萧绍拱了拱手,说了句“多谢”便一甩袖子走了。

萧绍站在殿前的广场上,看着襄阳侯匆匆而去的背影,心下微微一笑,倒还真有几分佛祖拈花一笑的风华,不知看呆了多少下朝的官员,在心里感叹一句,真是个妖孽。

只是妖孽此刻可没工夫管别人怎么想,只在心下暗自得意,想必那个讨厌的李家五姑娘,该有一阵子不能来烦他的珍姐儿了。

一直到二皇子纳侧当天,周宝珍也没有得到消息说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她几次想同萧绍打听消息,可只要一想起那日在书房里,表哥同她说的话,想想还是作罢了。别到时消息没打听到,自己再被表哥教训一顿。

原本她还想去参加二皇子的喜宴,只是萧绍怎么可能让她去参加这种宴会,什么侧妃,说到底还不就是个小老婆,他是没法子,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也要去一趟,只是珍姐儿就大可不必了,没的降了自个儿的身份。

第二天,周宝珍在姨妈哪里遇上了来请安的江侧妃,听她说起昨日吃喜酒的事,只说场面怎么热闹,新娘倒是个温婉的美人,只是嫁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有猫腻的。

江侧妃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像是痛快,又像是带了些说不出的妒忌与酸意。

周宝珍心下纳闷,想着这位谢姑娘,哦不是现在是谢侧妃,以前应该没得罪过江侧妃吧。

又想到这位谢侧妃从小在继母手下讨生活,都嫁入皇家了,居然还敢克扣她的嫁妆给她没脸,同襄阳侯世子有情却又不能相守,也不得不为她的遭遇叹息一声。

如此日子便匆匆过到了年下,萧绍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反正周宝珍连年也是留在王府里过的。

年前,萧绍倒是带着周宝珍往京郊去了一趟,柳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也不是那么方便。柳氏见到女儿很高兴,细细的问她这些日子在王府过的如何,每日都做些什么,吃些什么,可有什么不如意的。

听母亲说这个年她也不打算回府里去了,周宝珍隐隐觉得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怪。

不过,定南王府的这顿年夜饭大伙也没有吃好,因为饭刚吃了一半,宫中就来人了,说是皇后突然发动了,而且看着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熬到现在 总算又码出一章

孩子开始放暑假了,因此码字的时间就变得宝贵起来

只能每天尽量抽空多写了

感谢各位看文同学的一路陪伴

特别鸣谢投霸王票的同学们

让你们破费了

还有就是jj太抽了

作者更新后前台总是不显示更新

也不知道多少朋友能看到最新章节哦

分离

乾宁二十年元月初一,皇后于栖凤宫诞下七皇子。帝喜之,遂大赦天下。

在皇后产子的喜讯之下,靖国公世子夫人于同日在京郊温泉庄子,再次产下一对龙凤胎的消息便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栖凤宫皇后的寝宫之内,伺候的宫人都被玉屏以皇后需要静养为由遣了出去。

她端着碗鸡汤来到了皇后床前,锦账内皇后闭目躺着,她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看着并不像是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人。

“事情都处理好了?”感觉到有人靠近,皇后开口轻声问到。

玉屏将那碗鸡汤放在皇后床头的小几上,趁着低□子为皇后掖被子的机会,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娘娘放心,世子亲自看着人弄的,必定是妥当的。”

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翻个身面朝里睡了,玉屏恍惚看见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她的鬓角一闪而过。

“这样冷的天气。。。。。。”

玉屏直起身子,听皇后如此轻轻感叹一句,心下酸涩难当,少不得说了句:“娘娘这又是何苦。。。。。。”

然而,这句话是注定得不到回答了,皇后仿似睡着了,隔壁屋子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啼哭声,还好很快就被乳娘哄住了。玉屏朝床上毫无反应的主子看了看,轻叹一口气,退了出去。

这年三月,待过了二皇子的满月礼,河水解冻之后,定南王一家便要启程回封地了。

萧绍作为王府世子,这回也要跟着一同回去,等到了封地,在王府休息几日后,他便要往军中去了,毕竟那里才是定南王府的根本。

只是,靖国公府这里,无论萧绍想了多少办法,这一回柳氏却的铁了心,定要将女儿留在身边了。

萧绍无法,也只得作罢了,且他这次回去,多半的时间都要呆在军中,如此想来珍姐儿留在京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后,启程的日子定在了周宝珍生日过后的第三天,过完这个生日,周宝珍便十一岁了。

其间,多少离情别绪自不必说,萧绍对了周宝珍翻来覆去也只一句“珍姐儿,你要听话。”

启程那日,周宝珍跟着父兄亲自前往码头送别王府众人。柳王妃抱了周宝珍自是万分不舍,周宝珍也哭的眼睛红肿,只是抽噎个不住,仿佛此生难再相见。

萧绍哪里看得她这样哭,少不得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一面拿了帕子替她擦脸,一面又虎了脸训她:“珍姐儿,才说过你要听话,你知道的,表哥最不喜欢看你哭。”

“表哥。。。呃。。。我不想哭的,只是。。。不知怎么。。。总是忍不住。。。。。。”周宝珍仰头看向萧绍,见他关切又故作严厉的表情,心中万般滋味难言,却又不知缘由,只想着大抵是离情作怪。

江上江风猛烈,又加上哭得厉害,此刻周宝珍如玉的面庞上眼睛鼻子嘴巴都红红的,如此仰头望着你,表情委屈又茫然,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珍姐儿,等表哥回来,你也该长大了吧。。。。。。”

萧绍纵有千言万语,只是现在都还不是说的时候,于是所有的情绪也不过化为了这样一句叹息。

巨船离岸,缓缓向江心驶去,而这一次,萧绍的幕僚团队里,多了一位年轻男子的身影。

周宝珍重回国公府,柳氏怕女儿因王府众人离开而伤心,同时也怕自己再像上次那样一不小心忽略女儿,因此恨不得整日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也幸好,有两个小家伙在,周宝珍每日在母亲房里逗逗弟弟妹妹倒也不觉得闷。

如今,府里正忙着五月里三姑娘的婚事,柳氏已于上月接回了管家之权,二夫人虽有些不情愿,可道理本该如此,再加上是三姑娘婚事在即,也就只得放手了。

二姑娘在二月里的时候已经出嫁了,那时周宝珍还特地回府给二堂姐添妆。有着宜阳长公主的面子,再加上三夫人一心怕女儿被人看轻了,因此二姑娘的婚事办的很是风光。

然而,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安家送来的聘礼,各色金石玉器、古玩摆件、绫罗绸缎、珍稀药材堆在三房的院子里,简直耀花人眼。

明眼人给算了算,零零总总不下两万两银子,那几天里三夫人简直是走路带风,连见了最近极为不对付的二夫人,也难得的给了个笑脸。

三夫人私下里同女儿感叹:“兰姐儿,要说起来还是你想得明白,没想到安易他一个穷小子出生,几年间居然能攒下如此家底,如今你嫁过去上无公婆掣肘,下无妯娌小姑子磨牙,进门就当家,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二姑娘听得微微一笑,这个安易还真是个聪明人,两万两银子的聘礼,这诚意可着实不小呢。

相比起二姑娘让人艳羡的聘礼,作为百年公门平国公府送给三姑娘的聘礼,就显得乏善可乘了,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两银子。按常理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是比起安家的真金白银虽说看着俗气,平国公府送来的花瓶,摆件,古玩字画也就是个虚热闹了。再加上那些过时的绸缎衣料,气的二夫人几乎不曾跑到国公府大吵一架。

幸好,后来公主府送来几抬聘礼,其中有皇帝御赐如意和皇后赏的一尊送子观音,二房这才好歹算是保住了几分颜面。

后来外头隐约有传言,说原先平国公夫人准备的聘礼虽说不如安家,可好歹也过的去,只是不知为何送到这边府里的却是那些东西。听说平国公夫人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家里的管家之权便直接到了那位得宠的姨娘手里。

不同与去年的春风得意,二夫人自从过年后似乎就诸事不顺。先是大房嫂子又生了一对龙凤胎,紧跟着五弟妹也得了一个儿子,如此国公府五房人口,就剩下她们二房没儿子了。

再加上平国公府送来的聘礼不尽如人意,连带着二夫人对三姑娘婚事的热情也消退不少,倒是没儿子的危机感重又回到了二夫人的心头。

四月里,两个双胞胎小家伙也有四个月了,只是奇怪的是,这一会两个孩子长得并不如何相像。不过听母亲说即便是双胞胎也有那长得不一样的,周宝珍也就释然了。

姐姐周宝络是个活泼好动的,每日里咧着嘴,露着小肉牙,见谁都是乐呵呵的,真是说不出的喜庆可爱。她的精力也旺盛,除了吃奶睡觉,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且性子也透着霸道,看中的东西都要揽到自己面前才好。

弟弟周延辉比起姐姐就要安静许多,一张小脸粉妆玉琢,眸子里透着沉静内秀,就连祖母朱夫人见了也感叹一句,这孩子以后怕是个心里明白的。

周宝珍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带了他们玩耍,这个天气晴好,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柳氏忙着处里家事,都宝珍便想着带两个孩子去园子里走走。

两个孩子都各有乳母和伺候的人,周宝珍看她们行动做派皆不像普通人家的下人,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皇后娘娘赏的。周宝珍心下感叹,这皇后娘娘对他们一家可真是不一般啊。

柳氏这里看着人伺候着几个孩子出了门,口里嘱咐了又嘱咐让人看好九姑娘,可千万不许磕碰了或别的什么。周宝珍总是疑心,母亲好像格外疼九妹些,不过想想女孩子自是比男孩子要娇贵些,这么想着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草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周宝珍带了两个孩子在摊子上玩耍,两个小家伙对坐了,靠在各自的乳母身上,周宝珍拿了只拨浪鼓逗他们,络姐儿抓了几次抓不到,明显小脾气就上来了,皱着眉瞪着姐姐,嘴里咿咿呀呀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辉哥儿则不同,只见他静静的盯了周宝珍手里的拨浪鼓,并不急着动手,待到她放松警惕时,便猛的一出手,那鼓就被他抓到手里了。

不过下一瞬,坐在他对面的络姐儿一把就将那鼓抢走了,自顾自玩了起来,辉哥儿也不急,仍是静静坐着。

“哈哈哈。。。络姐儿,你真真是个小强盗。”周宝珍见状大乐,拿手戳了妹妹的头,笑着说到。

“还是我们辉哥儿最乖,这才多大就知道要让着姐姐了。”说着周宝珍将弟弟抱到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亲。

这时,一旁的络姐儿早将那鼓扔了,气哼哼的看了周宝珍,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为什么没有亲我。。。。。。”

“好了好了,知道了。。。。。。”周宝珍见她这样,便笑着俯身过去,在她的小胖脸上也亲了一口,络姐儿这才“咯咯”的乐了起来。

二夫人正好路过花园,看见周延辉抢拨浪鼓的那一幕,心里若有所思,这孩子才多大,居然这样能沉得住气,待见到他被姐姐抢了东西也不闹时,又不由感叹这孩子真是个大肚的,想必以后也是个宽厚性子。

哼,这柳氏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生的孩子一个塞一个的机灵,就像这延辉才多大点,心里就是个有主意的了,而且也知道让人,这要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

自己的孩子?二夫人突然愣住了,对啊,她怎么早没想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珍姐儿同表哥分别了

再见面时我们的珍姐儿也该长大喽

过渡章节

大谬

二夫人再看了眼不远处草坪上的周宝珍姐弟,神色兴奋中又带了些凝重,低头脚步匆匆的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回到房里,二夫人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里来回踱步。想着自己要是能将,辉哥儿过继过来,不光自己有了儿子,就是三姑娘和四姑娘两个以后也算是有兄弟扶持了。

再则,不管怎么说,辉哥儿到底是大房幼子,以后大伯和侄子们少不得要多照管些,这样就连辉哥儿这孩子的前程也都有了。

还有最重要的是,辉哥儿这孩子不仅聪明,而且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显然是个重情谊的。正所谓三岁看老,辉哥儿现在小小年纪就知道让着络姐儿这个姐姐,那么只要自己好好教养他,他长大了未必不能孝顺自己。

二夫人越想越兴奋,只恨不得今天就能将,辉哥儿这孩子抱到自己房里来养活才好。

只是话又说回来,柳氏那女人最是精明厉害不过的,又怎么答应将小儿子过继给自己这一房呢?

这日一早请安时,二夫人居然难得的给了柳氏一个好脸,而且还对了她,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大嫂”。

接下来的时间更是成了二夫人一个人的表演时间,她先是夸柳氏好福气,多子多福,接着又把大房的孩子从上到下夸了个遍,最后重点来了,二夫人着重表达了对辉哥儿这孩子的喜爱之情,把他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原先柳氏还一脸淡定的微笑着听了,可是越到后头二夫人说的越不像,居然连“我看就是宫里的皇子,也比不上咱们辉哥儿一半伶俐”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柳氏皱了皱眉,少不得截住了她的话头。

“二弟妹,她小孩子家家的可经不起这样的夸赞,再说宫里的皇子那是什么人?天潢贵胄,龙子龙孙又那是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能比的?”

二夫人原本正说到兴头上,在她眼里,辉哥儿差不多已经是她儿子了,自然是怎么夸都不为过。

如此冒然被柳氏打断了自己的话,二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喜,只是再一想,刚才自己那话传出去,确实有些不合适,没得让人说她轻狂,居然连皇家也不放在眼里。

于是二夫人笑了笑,作势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说到:“嫂子教训的是,我原是一心里欢喜咱们辉哥,只觉得他比世人都好,这不一高兴就把这忌讳给忘了。”

这可真是千古奇闻了,就连一直坐在上首听几位儿媳妇说话的朱夫人,也不免抬眼朝自己侄女看了一看,老二家的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这么想着,朱夫人不免又垂下了眼,心里暗自思量,自己这侄女她可是太了解了,最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今儿个突然对老大家的这样尊重客气起来,只怕所求不小啊。只盼着她能放明白些,别真惹毛了柳氏,到时候再影响了老大同老二的兄弟感情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