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姨娘被自家姑姑喝的一愣,一时又是担心又是委屈的,加上当众被人下了面子,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好。

“我,我就是担心三公子。。。。。。”

“这里的人谁不担心,怎么只有你哭哭啼啼的?”

小沈姨娘看着自家姑姑,一时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解,女人这时候哭,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不哭她又能做什么呢?

周宝珍也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哭,她即便从小娇惯,可在这样的事上所受的教养也是严格的。

吴侧妃母女在一旁不语,沈家姑侄两个气氛尴尬,周宝珍想着萧绍对她说过的话,以后这个家就是他和她的责任了,于是少不得出言对小沈姨娘说到:“小沈姨娘,咱们这样的人家,女眷在这种时候是不兴哭的。”

“可。。。可咱们能做什么呢。。。。。。”小沈姨娘看了周宝珍,有些嗫喏的问到。

周宝珍见状心下一叹,沈大夫人也算是个精明人,可这位沈姑娘,却是真是不说也罢,想了想还是点了她一句:“小沈姨娘,在这种时候咱们生为女子能在家中将这个家撑起来,便是帮忙了。”

小沈姨娘有些愣愣的看了周宝珍,就见这位平日里娇滴滴的世子妃,此刻竟然是少见的沉稳端肃。再看看周围的人,果然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居然都表现的十分镇定,即便是心里着急,可面上却是一丝不露的。

她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觉得自己同这个王府格格不入,第一次开始怀疑,当初一心攀附王府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周宝珍见她这样,心下只是一叹,说起来这位小沈姨娘,远不如她姑姑沈姨娘有见识看得明白,当初若是安安份份的嫁人多好。

这也不过是脑子里的念头一转,周宝珍便不再关注这些了,她将七星招到一旁,低声问到:“今日的事,表哥可都事先安排妥当?”

“世子让人密切注意大皇子的动向已经有些日子了,可如今属下就怕宫里有别的变故。”七星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担忧,语气里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周宝珍点点头,变故往往就在转瞬之间,此刻宫里的情形更可谓是瞬息万变,也不知表哥可有足够的后手应付这些。

“七星,你可有法子带人进宫去?”

七星听了就是一愣,低头琢磨了一会,最后压低了声音冲周宝珍说到:“如今,能往宫里支援的,多半就是神机营的人,奴才倒是有法子能带人混进去。”

周宝珍一听七星有法子混进,心下就是一喜,因对七星说到:“那你现在就带些人,想法子混进宫里,尽快找到母亲和家里的女眷才好。”

定南王带着剩下的几个儿子会同了周景颐这个连襟还有周家三兄弟,一路躲躲藏藏往后宫行去。

此刻宫里着火的却远不止栖凤宫一处,也不知从哪里突然杀出一队人马,在宫中四处放火,后宫顿时乱作一团。

不过,场面混乱倒方便了定南王等人,除了碰上几股散兵,他们一路上并未遇上大规模的叛军。

守在栖凤宫外的叛军,混乱中被人叫走了去别去支援,他们想着反正火这样大,皇后同七皇子是跑不出来了,便也就跟着人走了。

等定南王等人赶到时,并未见到叛军的人影,只见到的一片火海中的栖凤宫。好在着火的多半都是后殿,离皇后居住的主殿还有些距离,定南王等人从前殿进去,一路寻找皇后等人。

皇后带人躲在浴室之内,门窗都拿浸湿的帐幔等物堵了,各人也纷纷拿帕子浸湿了捂住口鼻,以防止被烟呛住了。

大家都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室内除了潺潺水声,便只有彼此的喘息声,大家都竖起耳朵关注着屋外的动静。

皇后和柳氏分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此刻就络姐儿乖乖的伏在柳氏怀里,可一双大眼睛却骨碌的转个不停,显然对之前发生的一切觉得惊险又有趣。

柳王妃有些无奈的看着柳氏怀里的络姐儿,伸手点了点她的头,低声说到:“你这孩子,倒同你二表哥一样,从小就不知到怕字怎么写的。”

这话说的室内的气氛为孩子一松,大家多少都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屋外传来大火烧塌梁柱的垮塌声,还有太监宫女的惊叫声。

萧瑜紧紧的抓住了明华郡主的手,颤着声音对她说到:“大姐,我有些怕。”

明华郡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说出来的话倒是不客气的:“胆小鬼,这有什么可怕的,放心父王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这话既是对萧瑜说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的,生死面前,真正不惧的又有几人?

随着屋外的火越着越大,室内的温度也开始不断升高,寒冬腊月里,大家的头上居然开始冒汗了。小孩子身子娇弱,络姐儿还好些,而七皇子却是开始咳嗽起来了,且越咳越厉害,渐渐的竟然喘不上气来了。

阮籍带了人先是骗走了栖凤宫外的叛军,再装作败逃的散兵混进了挟持太后等人的叛军里,很快萧绍所选前来谈判的大人便到了。

为首的乃是是鸿胪寺卿简大人,曾代表大魏朝出使多国,最是能言善变,就见他朝对面的叛军看了几眼,面上不露声色,回身却朝一路护送他而来的亲卫说了就:“速速禀告定南王世子,有鞑靼人混进宫里来了。”

再回身时,他笑着朝对面的叛军首领说到:“想必将军已经知晓,如今大皇子以死,将军们造反的理由也就不在了。就在方才陛下已经金口玉言,只诛首恶,其余不论。将军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同大殿上的情形差不多,好多中下层叛军听见这话,面上都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简大人见状,面上做出一副颇为得意,妄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色,可心里却在叫苦,宫里进了鞑靼人,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就见那个鞑靼人在为首的叛军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将军的神色重又狠戾起来,对了简大人等人高声道:“废话少说,如今太后在我们手里,只要皇帝答应我们的条件,放我等离去,我等自保太后等人平安无虞。如若不然,大不了大家来个鱼死网破。”

说着他一挥手,就见钱太后被人拿刀架着脖子,跌跌撞撞的拖了出来。

钱太后此刻形容颇为狼狈,可毕竟是当太后的人,面上却并不见多少慌乱。可简大人等见了太后却是慌的跪了下去“太后,臣万死”.

“众卿家不必惊慌,哀家活到这把年纪,富贵已极,便是今日就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你们回去同皇帝说,不必顾虑哀家,只管将这帮乱臣贼子就地正法,万不可为了哀家,答应这些贼人的要求。”

钱太后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可底下的人却是不敢听的,只苦苦哀求太后保重凤体,万万不可有这样的念头。

简大人对太后一番苦劝,这才站起身,对了叛军说到:“你们的要求,陛下都答应,可前题是,你们必须保证太后她老人家的安全。”

萧绍听亲卫回来说叛军里有鞑靼人混在里头,却也并不如何惊讶,但他知道阮籍等人都已混进叛军里头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跟外头说,放那些人走吧。”

定南王一行人找到皇后等人时,浴室里已如热窑一般,别人犹可,唯有七皇子的状况,却是危机非常。

皇后仿佛陷入了魔障,又回到了当时是去前太子的那一幕,就见她紧紧抱了七皇子,对了定南王呓语到:“哥哥,是我做错了,说到底都是我错了。。。。。。”

萧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晚间了,周宝珍熬了一夜,第一早便有些发起低烧来 ,可她硬忍着,没同任何人说。

柳王妃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府门前已经收拾干净了,家里井井有条,下人们各安其职,房里,热水、干净衣裳、吃食都是现成的,就连大夫也预备了两个。

柳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拉了周宝珍的手对她笑到:“好孩子,难为你了。”

周宝珍从柳王妃那里得知,宫里的情况虽凶险,可好在大家还算平安,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当她听到两位皇子的死讯时,心下很是惊讶。大皇子死她不奇怪,怎么好好的二皇子也死了,也不知三公主哪里如何了。

待听得柳王妃说七皇子犯了哮喘,差点没救回来,幸得明悟大师及时赶到,才算保住了性命。只是这一回伤了根本,以后怕是要与药为武了。

周宝珍听得心下惋惜,那样美好又柔软的一个孩子,只盼着他会没事才好。

知道萧绍被皇帝委以重任,暂时需留在宫里,周宝珍倒也没说什么。从柳王妃那里出来,周宝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双福招来肩舆,抬着周宝珍往房里走。肩舆摇晃,周宝珍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她咬牙忍了,一回房便看着丫头替萧绍收拾了衣裳吃食,赶着叫人往宫里送去。

七星陪着柳王妃等人一块从宫里回来了,顺便还带回了萧绍的一份短笺。看得出是临时起意,所以行文颇为仓促。

“平安,勿念。望英英一切安好。”

“见了表哥,你同他说,家里一切都好,我也很好,叫他不必挂心,只管安心忙他的就是。”周宝珍手上的信折起来,抬头强撑着对七星说到。

想了想,周宝珍又吩咐双福拿笔墨来,提笔给萧绍回了一封信。

“为妻在家一切安好,勿念。唯盼夫君早日平安归来。”

原本周宝珍想多些几个字的,怎奈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才写几个字手便已经打抖了,周宝珍怕叫萧绍看出异常,便只匆匆写了几个字就作罢了。

将信折好交给七星,待七星抬手来接,就见周宝珍盯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嘱咐到:“见了表哥,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许说,知不知道。”

七星哭丧了一张脸,心想我的祖宗唉,如今我帮您瞒了,改日世子要是知道了,奴才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只是周宝珍难得强硬一回,逼得他不答应也不行,只好哭着脸点了点头,嘴里收到:“小的知道了,只盼着到时候世子妃救小的一命才好。”

“噗嗤”周宝珍被他的可怜样逗的笑了起来,朝他答应到:“知道了,放心就是,必保你小子平安。”

待七星出去,周宝珍却是再也撑不住了,“哎呦”一声,向后倒在了榻上,唬得双福等人急急的要去请大夫。

“回来。。。。。。”周宝珍半靠在榻上,说话声音微弱,就见她喘了几下,才接着说到:“悄悄的去,别再惊动了人。”

这样的时候,即便不能做什么,周宝珍也是不愿再给人添麻烦的。

双福擦擦眼泪,低声答应着下去了,这里严嬷嬷同宫嬷嬷两个急急的进来,严嬷嬷伸手朝她额上试了试,脸色便有些不好,烧起来了,且温度还不低。

“世子妃一回定得听奴婢的,再不可操劳了,不然您这样年轻再伤了根本,以后可就难好了。”严嬷嬷神色严肃的朝周宝珍说到,一旁的宫嬷嬷跟着点了点头,意思是支持严嬷嬷的说法。

“知道了,就听两位嬷嬷的。”周宝珍笑了笑,朝两位嬷嬷答应到。

如今大势已定,父亲和母亲也已经回来了,自然没什么再要她操心操的。再说自己的身子,周宝珍心里比谁都在意,她还没有孩子呢,再说一生这样长,她可舍不得扔下表哥一个先走了。

叛乱初定,乾宁帝便吐了一口血,晕厥了过去,等醒来后便将朝中诸事都托付给了萧绍,所以萧绍暂时是出不了宫了。

一场叛乱宫里遭逢大劫,太后被挟持出宫,皇子死了两伤了两个,秦妃知道儿子的死讯,当场昏了过去,三公主哭成个泪人。二公主的母妃身子一贯不好,如今一场惊吓也去了。贵妃的宫室被叛军洗劫一空,好在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事。然后最让皇帝心痛的是,因为七皇子的事,皇后的人算是死了半个了,如今也只失了魂般的守在儿子床边,其它的事是一概不管的了。

一时之间,萧绍竟然成了这前朝后宫,唯一能主事的人。

萧绍如今暂住在宫中的值房里,见到七星,第一句话便是“世子妃在家可好。”

“好,自然都是好的。”七星愣了一下,这才讪笑着朝萧绍说到。

萧绍端坐在桌案之后,闻言淡淡的朝七星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七星腿肚子转筋,他定了定神,这才将周宝珍的短信和她给萧绍准备的包袱一起呈了上去。

“这是世子妃听说世子暂时不能回去,赶着亲自替世子收拾的。”

萧绍接过那信,打开后便是一挑眉,就见里边只有短短两句话,尽管那句夫君叫他欢喜,可很快他便发现不对了。信上的字迹乍看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一样清丽娟秀,可再一看就发现不对了,字迹虚浮的很,像是腕力不足所至,可为何会腕力不足?

萧绍将信折好,揣在胸前的衣襟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抬眼看向七星。

七星硬着头皮扛了会儿,到底萧绍平日里积威甚重,七星招架不住,一下跪到了地上,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世子妃不让小的说,怕您担心。世子妃从昨晚起一直到方才,一刻也没歇着过,是以今日一早便有些发热,如今更是连床也起不来了。”

一只茶盏擦着七星的额头,落到了他身后的地上,萧绍从桌后站起身:“好奴才,如今连主子也敢瞒骗了。”语气平淡,仿佛刚才怒砸杯子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世子妃怕您分心,硬不让小的说,还请世子看在世子妃一片真心的份上,就成全了她的这份心吧。”七星跪在地上,不住对萧绍磕头,带了哭腔对萧绍说到。

这话说过半响,也不见上头有什么动静,七星心下狐疑,悄悄抬头往上一瞧,此刻桌案后哪里还有萧绍的身影?七星似有所感,回头朝门边看去,却正好看见一片锦绣袍角,在门外一闪便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表哥同表妹的戏份了 赶紧拉两人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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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芹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3 06:57:40

沙沙201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3 22:37:53

多事

萧绍进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大夫诊完脉,双福送他出门。

见了萧绍,双福很是惊喜,世子妃病了,她们这些人伺候的人心里都惶恐的很,如今世子回来了就好了。

抬手阻止了想要行礼的两人,萧绍直接朝大夫问到:“世子妃怎么样?”见大夫拱了手要说话,他又加了一句“不用拽文,你就直接说妨不妨事。”

老大夫噎了一下,心想看病需知个来龙去脉,治病就更是如此了,哪里是一句话两句话说的清楚的?再说我说不妨事,病人这病就能好了?无奈对方身份尊贵,他也不能和人强辩,想了想这才慢吞吞的说了句:“不过是劳累了些,加之受了些寒气,吃两剂药就好了,原是不妨事的。”

萧绍挑眉,这些大夫们最是讨厌,不拽文就不会说话了,什么叫原是不妨事,那意思就是有事?

果然,就听大夫接着说到“不过,因着世子妃年前大病了一场,身体还没完全好呢,是以这小事就成大事了,还需静养调养为宜,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这两句话说的倒也算明白,萧绍听的点了点头,接过双福递上来的药方看了看,见多半是些温补的药材,没什么大补之物,正适合珍姐儿这样身子弱的小姑娘。

“多谢大夫。”萧绍将药方随手交给身后的承影,说了句跟着大夫抓药去吧,便大步往屋子里去了。

进了卧室,就见床上帘拢半垂,周宝珍披散着头发,面朝外躺着。萧绍立在床边朝她看了,但见小脸雪白,可两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体热所致。眼下一片青黑,昨晚那样的情形,想来珍姐儿也是不能睡的。

萧绍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要是入宫前同她提前透个气,让她心里有个底就好了,可他也知道,就算事情再发生一次,有些事她也是不想她知道的,哪怕让她少操心一刻也是好的。

萧绍也没想到过后问题会这样棘手,居然又扯上了鞑靼人,这大皇子也算是利令智昏,胆大包天了。

周宝珍人昏昏欲睡,发现有人靠近床边,便以为是哪个丫头,也不睁眼,只轻声问了句:“七星可回来了,也不知表哥那里怎么样了。”

萧绍心下感动,这孩子都病的这样了,却还只一味的担心他,因在床边坐了,握了她一只手,另一手却抚上了她的脸,嘴里低声唤到:“英英——”

“嗯”周宝珍反射般的答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懒懒的,像是要睡着了“表哥。”

“是,你睁开眼看看谁回来了。”萧绍觉得好玩,俯身到她耳边,轻声说到,这孩子显然还没醒过梦儿来呢。

周宝珍眉间微蹙,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萧绍的脸,仿佛不认识般的愣愣看了好一会,这才重又合上了眼睛,对了萧绍说到:“表哥,我生气呢。”

“表哥知道。”萧绍笑着将她半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低头,嘻嘻亲|吻她的眉眼,一边嘴里低低的说到“表哥的好英英,表哥知道错啦,英英别生气。。。。。。”

萧绍今日没来得及刮胡子,硬硬的胡茬戳到周宝珍脸上又疼又痒,她忍不住,“咯咯”笑着躲避,可就是不睁眼。

“表哥。。。你变丑了。。。”

萧绍亲她眼睛,周宝珍躲不开,被迫睁开了眼,朝萧绍脸上身上各处看了看,发现并未见到什么伤痕,这才皱了眉,嫌弃般的对萧绍说了一句。

从昨晚到现在,萧绍还没来得及洗漱换衣裳,形容自然算不得整洁,此刻见周宝珍嫌弃他,他也不生气,只调|笑般的看了周宝珍,在她耳边说到:“表哥的英英,像是更好看了。”

热气呵的她耳朵根痒痒的,周宝珍笑着躲了开去,扭动间,衣裳的领口开了,露出一抹雪玉般的香肩,萧绍的见了,眸色暗了暗,低头亲了上去。

萧夫妻两在床上纠缠了一会,周宝珍便有些气喘吁吁起来,就见她仰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披散在身下,别样的清纯妖娆。

抬手压住了萧绍在她衣服里,想要作乱的手,有些赌气般的看向萧绍,嘟了嘴堆她说到:“表哥,人家在生气呢。”

“呵呵”萧绍低笑出声,此刻的周宝珍,眼睛亮闪闪的,唇色嫣红,从脸到脖子上的肌肤也是一片粉红,比之刚才病歪歪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萧绍最喜欢看她这般有生气的模样,因此发狠般的伏□子,在她唇上辗转起来。

周宝珍吃痛,张嘴就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萧绍不管不顾,将唇移到她的颈间,重重的吮|吸,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周宝珍全身。

周宝珍紧紧搂住了萧绍的脖子,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牙说到:“表哥,以后再如此,我绝不原谅你。”

在周宝珍看来,她同萧绍既然成了夫妻,那么表哥就不能光想着将她拢在他的羽翼之下,而是应当将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同他一起承接生活中的风雨,而不仅仅只是享受表哥所给与她的一切。

可在这件事情上,表哥同她的认知显然是不同的,或者说是不对等的。这样的想法固然是他的好意,可生活不可能仅仅只有阳光和雨露,还会有狂风和暴雨,况且定南王府的处境也并不如它看起来的那般美妙。表哥可以宠她一时一日,可以后呢,当狂风大浪打来的时候,她是否还能安心的当一朵温室娇花?此刻情浓,自然万事好说,就怕时日久了,表哥自己心里都要觉得疲惫和怨怼吧。

不过这个时候的萧绍,显然没有将周宝珍的话真正放在心上,又或者是他听见了,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自觉以他的能力,全然有能力让她的珍姐儿远离外面的风雨,可世事难料又岂能事事皆如人意呢。

周宝珍也知道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况且如今表哥外头事情正忙,有些事提一提也就是了,没必要过份纠缠。

既然已经回来了,萧绍也就不着急出去了,就见他一把将周宝珍抱了起来,夫妻两一起往浴室去了。

“表哥,现在外头究竟如何了?”

萧绍仰躺着,闭目由周宝珍给他洗头,温热的水顺着发际线缓缓的淋下来,身体上的舒适连带着骨子里的疲惫,便如那潮水般一层一层的泛了上来。

“还好,局势算是稳住了,不过大皇子到底还是留了一手,皇长孙不见了。”

萧绍想着,多半大皇子在决定起事的时候,就将皇长孙送走了,所以如今想找到皇长孙,不是件容易的事。

“七皇子可要紧?”

“伤了身子,以后慢慢养着吧。”

周宝珍宝珍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按摩萧绍的头皮,不久萧绍便睡着了。周宝珍见状,想着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待会儿表哥还要进宫去呢。

太后被押上马车随叛军出宫,疾驰一天一夜,朝廷的兵马只敢远远在后头坠着,并不敢靠的太近,万一激怒了叛军,再伤了太后,这个责任可谁也担不起。

最后太后的车子被发现遗弃在一处官道旁,而叛军早就消失在远处的茫茫大山里,难寻踪迹了。众人一哄而上,待见到车内的太后虽昏迷,但好赖还有一口气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后上了年纪,路途颠簸饮食不调,再加上担惊受怕,回到宫中就病倒了,二公主回宫,日日在太后榻前侍疾。

三公主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宫里呆着,偌大的一座皇宫,如今死的死,伤的伤,病的病,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的脚不沾地,后宫里竟然连个能主事的也没有了,乾宁帝发话,让三公主同贵妃一起,暂离后宫诸事。

三公主忙的还有一件事,那便是二皇子的丧事。虽说这些事都有礼部安制打理,可二皇子到底是她的亲兄弟,三公主自然要自己看着才能放心。

皇帝封了二皇子一个亲王,一切丧仪却都是比照太子的规格办的,二皇子若是泉下有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因着二皇子的死,皇帝将秦妃重新升成了淑妃,可对于淑妃来说,这一切或许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是还不等二皇子下葬,三公主自己却又出事了,是夜萧绍从宫里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三公主小产了。

“什么?”周宝珍看向萧绍很是惊讶,并未听说公主怀孕的消息,怎么就流产了呢。

三公主怀孕的日子尚浅,再加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就连她身边的宫人,也忘记注意主子行经的日子早就过了。三公主先是伤心二皇子的死,后又担忧皇帝和淑妃的身子,再加上终日忙碌,三公主在不知道自己做了母亲的情况下,又失去了孩子,其中的痛苦后悔可想而知。

“到底是你嫂子,明日你进宫去看一看吧。”萧绍换了衣裳走过来,将一脸不乐的周宝珍抱到腿上坐了,温言同她说到。

“表哥,今年的事好像尤其多些。”周宝珍将脸贴在萧绍颈窝里,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声对他说到。

从除夕开始,大魏皇室便进入了多事之秋,一直动荡不安,皇室不安其他人又如何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