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的笑容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绽放,明明在笑,卿让让却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她却不知道为何。

Chapter22

回程的途中,陆放并不说话,空气中仿佛充满了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卿让让早就忘了最初她挑起战火,不过是为了能让陆放离开。

而战火的起端,不过是因为陆放没给她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只是这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

陆放在生着不知名的气,而让让则为他对这些声色场合的轻车熟路而恼怒,比之先前的愤怒超过了一百倍。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正在为一个她不想要也不敢要的男人吃着莫名其妙的醋,这种酸涩让她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燃烧了,她不喜欢这种痛苦的感觉,像是漫长的折磨,将你一刀一刀的凌迟,你不知道何时会撑不下去。

“你经常来这些地方?”好吧,卿让让还是不得不问出,否则她今后都会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这对于男女双方交战来说是大忌,每个人都要装作高深莫测,隐藏着自己的心,藏得最深的那个便是赢家。可是,理智有时候是战胜不了感性的。

“你在意吗?”陆放这话问得十分的幽怨,有一瞬间让让几乎要笑出来,她可没想过不可一世的陆放会这般的委屈。

是的,她在意,她恨不得每分钟都给他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是不是有金发美人或黑眸丽人在一旁,她恨不得也有一个神探李昌钰能送她一个紫外探测器,让他身上所有残留的痕迹和物质都无所遁形。

她恨不得将他缩小了放在兜里,上哪儿都带着他。正是这种致命的狂热,让卿让让不得不冷静,怕灼烧了彼此。

所以她无法理直气壮的说“我在意”,她只能沉默。

陆放的车“吱”的一声急刹车,卿让让猛的前扑,差点儿撞了脑袋,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人狠狠的吻住,使力的攫取和挤压。

“你在意吗?在意得在我出差的时候愿意给我一个电话,在意得在我踏入那种地方的时候恨不得给我一耳光?”陆放的眼神在路灯的照射下格外的幽深,仿佛黑洞一般能将投入进去的任何物质包括光线都吞噬,卿让让不敢直视。

嗯,她实在不适合这般深情的表白,算是表白吧,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深情。

卿让让面对别人深情表白的时候通常不知道怎么回答。平时被人戏谑打击惯了,遇上人赞扬她一句,她都会浑身不自在半天,更何况是这般的表白。

所以卿让让很听话的“回答”了陆放一个耳光,其声在夜空下格外的清脆。“呃…”卿让让还没整理好思绪,要怎么道歉,其实她平时没这么暴力的。

陆放眼露凶光的逼近。

“你要干什么?”卿让让闪躲着陆放,任由他将强硬的将她的椅子调整得平躺了下去。

“我这是正当防卫。”陆放在让让的胸口嘘着热气,解开了安全带。

卿让让有些紧张,虽然已为人妻,可是当车床一族还是太前卫了对她来说。“你开车都不系安全套吗?”卿让让因为紧张,所以脑子短路,因为短路,所以说话颠三倒四,出现口误。卿让让应该说的是安全带,其实陆放此时早就停下了车。

“我只在骑车的时候才带。”陆放回答得很顺口。

卿让让甘拜下风,“可是我们没有带那个啊?”卿让让的话被陆放吞入了口中,到最后差点儿没大声尖叫,“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

“以备不时之需。”机会总是为有准备的人而来的,真是至理名言。

事后,卿让让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心虚的看了看周围,因为比较晚了,行人较为稀少,让让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她都憋着没敢使力叫唤,导致某人虐得很欢。想不到她也堕落到成了车床一族。

话说夫妻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也不是没道理的,卿让让虽然鄙视自己,但是看在他刚才那么卖力的份上,她觉得她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了,甚至嘴唇还可以弯个弧度起来。

可是某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脸色更为阴沉,只是卿让让已没有力气思考这些,她现在瞌睡虫来袭,困得慌。

待他们回到家,卿让让的脑子还没怎么清醒过来的时候,陆放便开始发招了。

“刚才我该付你多少钱?鉴于是特殊地点,我是不是该多付你一点儿,女房东。”他掏出支票簿,用力的划着,卿让让都怕他把下面几页都划坏了。

一张支票飘在她的脸上,本来她可以很愤怒的,可是现在她只是迷蒙着双眼,看着那上面的数字,个十百千万,不错,她可以原谅他的无礼,卿让让顺手就放到了bra里,直觉支票贴在胸口才稳妥。

周围的冷空气越来越强,卿让让摁开了空调按钮,忽然发觉自己也有这般聪颖的时候,能气得某物牙痒痒,所以人类进化的终极目标一定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卿让让作势又从胸口将支票取出来,吻了吻,“支票天天见就好了。”卿让让这种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油盐不进。她明明知道陆放想听的是什么话,可就是不愿说。谁让他居然敢骗婚!

陆放也算是个明白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重新签了一张支票给卿让让,算是劳务费,然后覆上她的唇。车床怎么也赶不上软床舒服,卿让让喟叹一声,伸个懒腰准备起床。

她笑得十分甜蜜的从枕头下将几张五位数的支票取了出来,又吻了吻,然后尖叫一声,“陆放,这,这是什么…”

陆放正在厨房煎他的爱心鸡蛋,看着卿让让鬼叫,笑容便明朗了起来。

“你居然签的是四十年之后才能兑现。”

“卿让让,咱们是夫妻,怎么可以用钱来买卖,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退休金。”陆放在卿让让额前吻了吻,“你可以去刷牙了。”

然后卿让让忙不迭的捂了嘴巴去刷牙,这事也就算告了一段落,只怪她做着百万富翁的美梦,一时不查中了坏人的奸计,还白白的把清白之身也搭了进去,因为拿人钱手软,所以还格外的配合,让摆什么造型就摆什么造型。

待卿让让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某人好整以暇的反锁了门,还怕人看不见似的将卿让让的钥匙拿在她面前晃了晃。

“觉睡醒了,饭也吃饱了,咱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讨论昨天的话题了?”陆放双手放在裤包里,很悠闲,有那种老板的悠闲,因为他不用赶时间。

“呵呵,其实你出差不给我打电话我一点儿也不介意的。”卿让让觉得识时务者方是俊杰。

“可是我介意。”陆放的口气听起来可不是开玩笑。

Chapter23

“可是我介意。”陆放的口气听起来可不是开玩笑。

让让没说话,此时说任何话都是狡辩,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赌的不过是一口气而已。彼此沉默着,陆放一瞬都不离开的留意着让让脸上细微的表情,所以她只能低头。

时间才过了三分钟,让让觉得跟三年一般长,他的凝视就仿佛一块石板压在她心上,只能屏息。“卿让让,如果我们之间有一千步,你只要迈出一步,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我都可以完成。”

陆放拿起车钥匙出门,“你坐公车吧,如果你那么害怕我们的关系曝光。”他头也不回。

留下让让一个人在背后嘀咕,他以为那一步很容易吗?那可是质变,他的九百九十九步也不过是普通的量变而已,他当她傻啊?

当她挤上公车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怀念陆放座驾里的舒适和清洁的,心想男人丑点儿没关系,但一定不能小气。

“让让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果果姐上前关心的问,那眼神中的八卦之光在闪烁,卿让让绝不会看错,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关系被曝光了吧?

“对啊,你最近经常请病假,我听人说女人那个啥没流干净很伤身体的。”多多弟也拢了过来。

让让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咳,咱们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有过胃疼这个毛病。”多多弟挤眉弄眼的说。

“所以…”卿让让嗅到了一丝不妥。

果果姐心疼的拢了拢让让的肩膀,“来,姐姐把肩膀借给你哭,咱们女人就是受罪。走了一个萧航,还有千千万万个萧航,你可得注意身体。跟你说啊,那药流流不干净很惨的,要不要姐姐请个假陪你去医院看看?”

流,药流,卿让让猛的一震,这让果果姐更加确信他们是点中了让让的死穴。

“这事儿我们跟Cherry也反应过了,咱们都是女人,她现在也理解你经常迟到的原因了。”卿让让现在算是明白最近Cherry见她不如以往那般凶神恶煞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了?”卿让让不知道这八卦新闻是怎么出来的,听起来比美国出了黑人总统还震撼。

“嘘。”多多弟的食指放在了唇间,“这事怎么能大肆宣传,咱们心知肚明就好。”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有胆子说这事要保密?

卿让让的解释只是越描越黑。总之“萧航始乱终弃,卿让让悲痛落胎”的新闻是铁板钉钉了,管你是真是假,大家饭前饭后有聊资就行了。

“你看,姐姐把征婚库里长得像萧航的男人全都删掉了,剩下的可都是姐姐的宝贝,今儿破例准你挑一会。”果果姐将卿让让拖到了电脑面前,献宝似的调出一个男人的照片。

其实删掉像萧航的男人也没什么错,在卿让让收到那封“谢谢”的email以后,萧航借口很忙,很累已经n久没跟她联系过了,这个应该叫做“冷分手”吧?

“怎么样,可以吧,是不是长得像伍佰?”多多弟一旁点评,看来真是精挑细选过的。

“只有一半像。”卿让让撇撇嘴。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果果姐责备的看了眼卿让让。“这个呢,很英俊吧?”

“不错,英俊得可以去演《巴黎圣母院》的男主角了。”

“卿让让你够了吧,好歹你也是为其他男人流过泪流过血的,不要这么挑剔好不好?你说你要找个多帅的?”多多弟真恶毒,她什么时候为男人流过泪流过血了?

“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卿让让如今对帅哥很感冒。

“帅有士陪,有炮打,有马骑,有车坐,有相暗恋,帅怎么不好?!!”多多弟潇洒的甩了甩留海,因为他只有留海才甩得起来。

“卿让让你不要愤世嫉俗好不好,咱们的口号是宁可错爱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区区一个萧航就打倒了你?”果果妈觉得卿让让真给剩女丢脸。“赶紧挑一个,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一个男人祸害了你,你就得去祸害另一个,反正他们是同类,向谁报复都是一样的。”果果姐很有女王的气势,如果卿让让不挑一个男人,那简直就是走不掉了。

让让被果果姐豪气干云,不怕牺牲的精神感动了,其实她小心眼里就是想看看陆放会不会吃醋,谁让他昨天送了那么大坛醋给她喝,她一个人怎么喝得完。

“我跟你说啊,接下来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他爸爸是局长,叔叔在外贸部工作,舅舅在香港当经理!果果姐我对你不错吧?”

“条件真不错。”卿让让听了也忙点头,“那你打算让我跟哪个相亲,是他爸爸还是他叔叔?”卿让让问得很真诚。

“卿让让,你纯心气我是不是?”果果姐开始摆出泼妇骂街的茶壶状。

“好啦好啦,不要帅的,给我找个全家三代务农的艰苦朴素的革命青年,要长得安全的,没有后院起火的资本。”卿让让现在对帅哥和富哥没什么想法了,成日介的往那花柳一条街跑,像个什么样儿。

“懂了。”果果姐很幸福的敲着键盘,帮卿让让定下了约会。

让让冒着生命危险给陆放发了个短信,说是晚上和同事聚餐。

果果姐害怕让让临阵逃脱,亲自将她押到现场才走的,临走时还抹了抹泪,怎么就把这么好的男人介绍给了卿让让,肉疼啊。

“鄙姓向,单名一个尘字,很高兴认识你,卿小姐。”这个男人也是西装革履,但是明显就是一百元一套的那种,卿让让觉得不错,以后逛地摊有人陪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生在吐鲁番,不过却是土家族,没留过洋,是个地地道道的土鳖,不过倒是有个表哥在土耳其,我是学土木的。”

“先点餐吧。”卿让让礼貌的道,试图努力的寻找一点对他的feeling。

“吐司,谢谢。”他只点了这个,“我只喜欢吃这个。”

卿让让听惯了周围朋友相亲的极品故事,顿时起了警觉。来西餐厅点吐司不奇怪,但是只点吐司就很奇怪了。

果不其然,事后这位先生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土鳖,得吃中餐才行。所以让让跟着他进了一家小面馆。

“牛肉面一两谢谢,老板,多放点儿面,多放点儿肉。”向尘将桌上的劣质餐巾纸装了几张在口袋里。

“要那么多,不知道点二两啊?”老板娘在一旁嘀咕。

“二两我吃不完。”向尘憨憨一笑。

卿让让当时就落跑了。

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忽然觉得果果姐一定是老天派过来帮陆放的,处处承托出他的健康和美好,除了有钱了一点儿,其他也没什么太雷的缺点。

次日果果姐抓住让让,问她为什么暴殄天物。让让不得不回了一句,“你给我找的是三代务农的吗?”

“拜托,这年头找个三代务农的比找个外星人还困难。”

“所以你就给我找了一个吐鲁番的土家族的学土木住土楼的土鳖,还拥护土改,反对土葬!你以为土多了,就是三代务农的革命好青年。”

“卿让让你够了吧,人家拥护土改,反对土葬怎么了,这是响应党的号召,怪不得你一直入不了党。”多多弟在一旁插嘴,他一踩就踩中了卿让让的死穴。大学的时候,她们一个班三十个人,有二十九个都入了党,就卿让让死活被当排斥在外。每次人家来组织会议,她都跟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乱晃。

“我入不了党跟我反不反对土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那是地理学得不好。”卿让让脸红的争辩。

这是实话。她和萧小悠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这个萧同学,刚满十八岁就被组织吸纳了。这是从小的素质决定的,用萧小悠的话来说。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地理老师问:“如果地球不转了,我们的世界将会如何?”

萧小悠同学第一个举手:“就算地球不转了,我们还是要围着以总书记为中心的党中央继续转!!!”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神童,所以萧小悠同学考上了公务员。

地理老师又示意萧小悠隔壁的卿让让回答,因为她举手也很积极,“那我要移民去美国。”卿让让报考公务员的时候,连资格评审都没过。

Chapter24

话题回到前一日,卿让让相亲之后,忐忑不安的打开家门,陆放已经回来了,席地而坐靠在床边翻阅文件。

卿让让没说话,静静的观察了他几十秒钟,一举一动都是优雅天成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不会吃牛肉面时非让老板多加点面,多加点儿牛肉,只会淡定的说,老板开一支拉斐。让让回家的路上还臆想过向尘就是那种“今晚吃虾,醋有了,找你借点儿虾”的人,而陆放就是吃牛肉面都用拉斐下的人,看起来后者也不比前者好。

其实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换以前指不定让让还觉得向尘这人不错,持家,可是跟着陆放腐败了一阵子后,卿让让觉得自己有点儿被金钱给毒害了,也学着别人鄙视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美德了,也开始向往拉斐下牛肉面的生活了。

“我回来了。”让让主动出声,主要是良心不安,虽然他们的婚姻有点儿戏,可是好歹人家陆放都还没出墙,自己还是先理亏的。

陆放抬头笑了笑,“聚餐怎么样?”他为她接过手提包放好,搂了她的腰坐下,还替她捏了捏肩膀。

“还行。”卿让让无意识的享受着这些平日受惯了的待遇,觉得自己有些可悲,被他强行提入啥都用名牌一族,已经有些忘本了,其实以前上大学那阵,她每次打饭都要装可怜的对打饭的大叔说,“给我多打点。”还要还要对着舀菜的大婶吼,“抖什么抖,羊癫疯啊?”很心疼的看着大婶把满满一勺子的菜活生生的抖掉了一半。

不要问为什么她对大叔大婶的态度差这么多,主要是美人计对大婶不管用,你只能比她更凶悍,她才会多给你菜菜吃。

陆放的表情很正常,行为也很正常,让让松了口气,她就说陆放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她很安慰。并带着一点点偷情的小快感。

待陆放去洗澡的时候,她好奇的看着他文件里的照片,原谅她的八卦吧,她轻轻的掀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这个,这不是她同向尘吃饭时的照片又是什么?她还没回家,这照片就已经送他手上了?卿让让气得青筋都鼓起来了。

这是侵犯别人的隐私,践踏宪法的尊严,不爱国的表现。

等等,居然还有她写给萧航的E-mail的打印版?这么火热的情书,陆放也看了?脸色还那般的正常,卿让让想起先前陆放一边“轻怜密爱”的抚摸她的头发,亲吻她的唇角,一边看这些文件?这画面很诡异,简直就是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陆放沐浴出来后,让让并没有跳起来将卷宗扔到他的脸上,因为她还在左右为难,是继续配合他装下去,赢得虚假的安稳呢,还是不顾一切的揭发出来,然后…

然后后面的事物,让让无法预计,根据她的经验,同陆放吵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所以卿让让给自己了一点儿缓刑的时间,她先去洗澡,都说洗澡的时候容易产生灵感,所以她在卫生间来回踱步,很纠结。

出来的时候,陆放还在翻阅她的卷宗,见她出来立即笑脸相迎,用毛巾温柔的帮她擦拭头发。

他是这般的温柔,所以让让如坐针毡,“咳。”她清清嗓子。

“你派人调查我?”语气很轻柔,仿佛是问明天天气预报几度一般。

陆放的手连一丝停顿的迹象都没有,继续保持着温柔的擦拭动作,“嗯。”这一声里没有任何内疚,让让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是明摆着调查你,还不怕你不知道。

让让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很奇怪,他在隐私这个原则问题上出了问题的时候,她没气炸,可是在他这种明摆着欺负你你都不敢反抗的挑衅下,她愤怒了。

“你既然看了,就应该知道我今晚去做了什么,你不生气吗?”卿让让生气的时候,并不是跳下来怒吼,她只是轻轻的避过陆放的手,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这样气场比较强大,还比较优雅,她可能不学泼妇骂街的样子,新时代的女性要讲事实,摆道理,运用法律这个武器保护自己。

“你明知道我会生气却还要去做!”这可不是疑问句,陆放的语气里添入了冰冷。

“所以你明知道我会生气也要去调查我?”卿让让举一反三。

“卿让让,如果你给我足够多的安全感,我又岂会这般,难道我不知道这样调查下去先被气死的会是我?”陆放放下毛巾,很认真的道。

这世道真是颠倒黑白了,陆放居然问卿让让要起安全感了,她还以为自己就是他掌心的面团,任他揉捏。

这话里的情意,让让不是白痴,自然能听出来。从陆放骗婚到现在的呵护,除了用爱情来解释以外,真是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理由了。可是,女人总是有第六感的,你还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惜承载这些情爱的却是云母岩层,你只要轻轻的踏上去,那薄薄的岩层就会塌陷,谁知道那下面的深渊会是什么。

“可这并不表示你就有权利调查我!”让让用愤怒打断自己心里泛起的甜蜜。

“那么你就有权利以有妇之夫的身份去相亲?在婚后,给另外一个男人写那种肉麻当有趣的情书?”陆放的手抄在怀里。

这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因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有力的武器。更何况,陆放即使仰望卿让让,气场也比她强大。

让让开始思考,是侵犯隐私的罪大,还是红杏出墙的罪大。

“那我们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她实在是懒惰惯了,干嘛为了这种人生中小小的事件,耗费一个晚上的脑细胞。

“你的意思是我继续调查,你继续出墙,还是我不调查了,你也改邪归正?”某人仿佛很有理的样子。

卿让让咳嗽一声,还以为能蒙混过关。

人生为什么总要这般两难,为什么总是这么多的选择题?她进入冥想状态。如果她以后告诉她的后代,她这辈子就只尝过这么一个男人的滋味,会不会被嘲笑死?

“我改邪归正。”虽然你明知道这样很亏,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选择第一种,何况即使被后代嘲笑,她也没有勇气找死,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陆放继续轻柔的帮让让擦头发,顺带为她做每日必做的功课——按摩tunbu,别说,好像是有点儿效果,让让喜欢在卫生间侧着身子看tunbu的线条。

你每一次跟他吵架,他都有办法让你觉得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反正都会回到刚才的状态。

不过这个男人也挑剔得太过分了,次日卿让让狠狠的刷着牙,居然说自己的身体很多体位都摆不出来,同男人一样,女人也不喜欢被人批评说她的腰肢不够柔软。所以她快嘴的回了他一句,这都是怪他不够长。

这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这厮居然一大早就给自己报了个瑜伽班,看来是一定要把她摆出那个体位为止。

Chapter25

虽然白天瑜伽,晚上也瑜伽的日子是辛苦了些,但是如果刷卡可以不签自己的名字,不用月月想着怎么还信用卡,让让觉得这日子还是苦中有乐的。

被陆放陶冶了几个月,让让已经逐渐不适应逛路边摊了,因为那个老板不准她刷卡,可是不刷卡就要掏自己的腰包,卿让让觉得这笔帐怎么算都不划算。

所以铁公鸡萧小悠以请她吃钵钵鸡为诱惑,才把卿让让约了出来。

“哟,几天不见,越发的水灵了,看来晨跑挺有好处的。”萧小悠看着越来越水灵的让让道。

“很久没晨跑了,改练瑜伽了。”卿让让不无郁闷的道,早晨根本起不来。

两人经过睡衣摊,“怎么,不用买睡衣了?”萧小悠纳闷了,这是她们每次逛街的必选项目。

“呃,为了节约,我改裸睡了。”主要是买睡衣无法刷卡,总不能每天买个千来块的让他撕吧?

“不是吧,卿让让,难道以后太阳都围着地球转了?你裸睡,你不是一直没有安全感,怕晚上着火裸奔太丢人才喜欢穿睡衣的么?”萧小悠瞪大了眼睛。

卿让让自己也愣了一下,她怎么就忘记当年穿睡衣的原因了,最近她还真没想过luo睡遇上火灾或者小偷之类的不安全事件。

萧小悠很奇怪的看了卿让让一眼,了然的道:“明白了,跟我来。”她带着卿让让转到一条夜市旁边很狭窄的居民区小道内,灯光昏暗得卿让让都以为萧小悠是要把自己骗去卖了。

这条道上稀稀拉拉的站了几个很猥琐的男人,大晚上还带着帽子和墨镜。

“有没有羔羊系列?”萧小悠拉着让让的手算是壮胆,对这路上的第一个男人道。

卿让让一惊,“萧小悠你找死啊,居然买AV?”她猛的将萧小悠拉到明晃晃的路灯下,“你不知道网上可以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