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荣华宫还有一段距离时,前方走来一群女人,为首之人正是明妃,一身粉红华装,看起来明媚夺目,她身后跟着的女人倒是各个衣着素淡,宛如一堆绿叶,包裹着一束红花。

“呦,这不是浅月小姐吗?有多久没来宫里了?本宫还以为你将这皇宫给忘了?”明妃当先开口,与六公主一样的语气。

云浅月看了一眼明妃,淡淡道:“明妃娘娘愈发的鲜艳了,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越来越美了,叫我险些认不出来。”

明妃一怔,本来她以为她一句带刺的话,云浅月会反唇相讥。没想到却是这般。她一时到没了言语。

“果然是深秋了,深秋太寒,明妃娘娘还是多加两件衣服吧!皇上姑父还要你侍候呢!”云浅月扔下一句话,与明妃错身而过。

凌莲和伊雪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直到云浅月走远,明妃才回过神来,感情云浅月是在讽刺她春华正茂,老皇帝已经老而不起,她暗暗地磨了磨牙,恨恨地瞪了云浅月离去的荣华宫的方向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后宫的妃嫔们对看一眼,都不敢言语,跟在她身后。

来到荣华宫,守卫荣华宫们的侍卫见云浅月来到,立即打开宫门,她抬步走了进去。

荣华宫内清幽静寂,草叶比宫外似乎先衰败,残叶凋零。入眼处,居然有一种荒凉的萧条。她心里一暗,想着姑姑中的双生子果看起来不仅吸食她,也吸食周围事物的灵气。所以让荣华宫内的景色看起来比外面的要先调令垂败。

主殿内殿门打开,关嬷嬷从里面迎了出来,对云浅月一礼,“浅月小姐,皇后在里面呢!知道您来了,您进去吧!”

云浅月点点头,借着关嬷嬷挑开的帘子,抬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皇后躺在床上,在夜天煜大喜之日也许是因为她宽大的衣袍,看起来还丰满一些,可是今日她没穿外衣,坐在床上,除了肚子大一些外,整个人形容枯槁,面色蜡黄,本来以前莹润的面容此时不止憔悴,还有细密的皱纹,似乎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几二十岁,她停住脚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月儿,你来了?”皇后本来闭目养神,此时睁开眼睛。

云浅月眼眶一酸,快步走到床前,看着皇后道:“姑姑,我才多久没见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生子果本来就吸食精血,就是这个样子,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皇后伸手握住云浅月的手,对她一笑,温和地道:“你还有一个月就及笄了,多大的人了,还红眼睛。”

云浅月张了张嘴,忽然说不出什么,握着皇后的手坐在床前,看着她的肚子道:“他安生吗?”

“你是说宝宝?他安生着呢!”皇后满足一笑,“每日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我就恨快乐。姑姑这一生从来没觉得这么满意过。”

“父王来看你了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云浅月又问。

皇后摇摇头,“哥哥说的和景世子说的一样,除非我不要孩子,否则没办法。但我怎么可能不要孩子?月儿,你就别为姑姑操心了!姑姑知道你事情多,也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我这些日子就没喊你进宫。”

云浅月点点头,压制住心里的难受。

于是姑侄二人闲话家常,云浅月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讲一些宫外发生的事儿,不知不觉时间过得极快。中午,云浅月陪皇后在宫中用了午膳,傍晚的时候,她才离开了荣华宫。

离开之前,皇后看着云浅月询问,“月儿,你与东海国的玉太子是什么样的交情?”

云浅月想着姑姑居于深宫,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想了一下道:“生死之交。”

皇后点点头,不再寻问。

出了荣华宫,就见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文莱等在那里,见她出来,连忙恭敬地道:“浅月小姐,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如今天色晚了!”云浅月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

“奴才午时起就在这里候着了,知道您一时半会儿不会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便打发人回去禀告皇上,皇上说不管多晚,都让您去一趟。”文莱也看了一眼天色,道:“其实也不算太晚,距离天黑最少还有一个时辰的。”

云浅月闻言点头,“走吧!”

文莱立即头前带路。

圣阳殿,云浅月来过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都不会愉快。她想着这次也不例外。

来到圣阳殿,里面有小太监迎出来,告诉她说皇上吩咐了,浅月小姐来了可以直接进去。云浅月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天还未黑,圣阳殿内已经掌了灯。将各处角落照得极为明亮。殿内除了侍候的宫女外,只有老皇帝一人躺在床上。他面前放了几本奏折。

见云浅月来到,老皇帝抬起头来,对她道:“月丫头,你好久没进宫里来了!”

“嗯!”云浅月径自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点点头。

“如今你比以前安静了许多!”老皇帝看着她又道。

“我怕皇上姑父哪日不高兴了,再对我喊打喊杀的,我当然要夹着尾巴做人了。”云浅月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道。

“你这丫头,在朕面前,从来就没说过一句正经的!”老皇帝笑着骂了一句。

云浅月不置可否。

“你姑姑怎样了?从得知她怀孕后,朕再也没见过她。她也不让朕见。”老皇帝又道。

“不好!”云浅月吐出两个字。

“月丫头,关于你姑姑怀孕的事情,你心里是不是怪我?”老皇帝盯着云浅月的眼睛。

“我怪您的事情多了去了!哪里怪得过来?”云浅月嗤笑一声,“皇上姑父您等了半日,找我来,不会就要与我说这个吧?”

“朕知道你这个小丫头自小就不待见朕!说实话,朕也不待见你。”老皇帝不答云浅月的话,反而转移话题道。

云浅月不再开口。

“朕不喜欢你的理由很多。首先,你是云王府嫡女,是始祖皇帝预定给皇室的儿媳,未来的皇后。就这一点,你是那个将来要进宫做我儿子皇后的嫡女,我就不喜。因为百年来,后宫一直被云王府的女儿霸占,云王府根系庞大,这已经让多少人以为这天圣江山其实就是皇室和云王府各占一半。其次,是你的风评,纨绔不化,大字不识,没有教养,不识礼数,整个就是一个野丫头。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样子,更别说做皇后,将来母仪天下了。再就是你看着每每恭维朕,但那双眼睛却是不以为然,更有甚者,你牵扯了景世子和朕的七皇子,更甚至还有德亲王府的那个小魔王,如今居然又让朕知道你还牵扯了东海国的玉太子。在朕看来,你这样的小丫头,天生就是水性杨花的料子。”老皇帝一大段话说出口,中间歇了几次用来喘气,可见身体真是将要油尽灯枯了。

云浅月挑了挑眉,依然没说话。

“朕不止一次想杀了你,可惜真是老了,杀不了你了。更何况那个混小子也不准我动你一丝一毫。若是我动你一下,他说不惜毁了夜氏的皇陵祖嗣。”老皇帝声音含上恼怒,“你明明都对他如此绝情了,可是他还是不知悔改,让朕恨不得敲醒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一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外,他的脑袋还装了什么。”

云浅月依然不说话。知道他扣住的混小子说的是夜天逸。

“罢了!朕也没几日活头了!管不了,也不管了!朕眼睛一闭,你们爱如何就如何吧!”老皇帝似乎说了这些话十分累,闭上眼睛一叹。

云浅月看着他,形容枯槁如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老态病态了!就像是一颗苍老即将枯死的树,等待着那一场寒冬严霜一落,他便枯死,再不复生。

“让你这个丫头来与我聊聊天,你来了便杵在那里一言不发,算了,你回去吧!”老皇帝沉默片刻,睁开眼睛,对云浅月摆摆手。

云浅月立即起身站起来,抬步向外走去。

“月丫头,你娘是不是还活着?”老皇帝在云浅月走到门口时,忽然又问。

云浅月脚步一顿,眼睛眯了眯,缓缓转回头,看着老皇帝,神色平静,“皇上姑父为何这么说?若是我没记错,我娘死了十二年了吧?”

老皇帝看着云浅月,盯着她看了半响,没看出半丝情绪,他一言不发地对她摆摆手。

云浅月见他不再探究,转身出了圣阳殿。

傍晚的皇宫,有几分宁静。出了宫门,就将容景的马车等在皇宫门口。

云浅月走过去,伸手挑开帘子,见容景倚靠在车壁一侧闭目养神。她跳了上车,坐在他身边,问道:“怎么等在这里?”

“知道你进宫了,我处理完事情,便等你一起回去!”容景睁开眼睛看了云浅月一眼,将她搂在怀里,“姑姑的事情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不必太难过。”

云浅月心下一暖,想着原来他等在这里是因为怕她见了姑姑难受,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心口,摇摇头道:“是有些难过,但想想是姑姑自己的选择,我们就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容景面色一缓,点点头,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平稳地回到云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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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风流滟事

接下来数日,天圣京城都被景世子及冠和浅月小姐及笄的喜庆氛围充斥。[无上神通]

荣王府、云王府、礼部三方纷纷筹备,紧锣密鼓。

荣王府有容昔,云王府有玉镯和绿枝以及掌家的七公主,礼部有云离,这些年都是行事沉稳有条不絮的能手,所以,主角容景和云浅月反倒清闲。

当然容景依然每日上朝,辅政之事说起来轻松,但实则做起来便不那么轻松了。更何况监国的人是夜天逸,二人表面和气,私下里各展手腕,背后翻云覆雨,但偏偏就如一片大海,任它海底暗潮汹涌,海面风平浪静,半丝波澜都未起黑色纪元。

云浅月算是成了那个最清闲的人。

每日里,她不是去荣王府找玉子书,就是玉子书来云王府找她。二人或在荣王府下棋,或在云王府聊天,或是出去逛天圣京城。似乎回去了以前两个人都不出使任务的光阴。

容景难得大度,对此不置一词,由着二人每日待在一起。

时间一长,天圣京城的百姓们私下渐渐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言,都说浅月小姐移情别恋东海国玉太子。这则传言开始的时候只是丁点儿火星,但渐渐地火苗壮大,越燃越高,成了燎原之势。

本来就有早先浅月小姐和曾经身为太子的如今二皇子夜天倾十年纠葛,又有暗中和七皇子关系密切,倾心相助的纠缠,后来又有和景世子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轻的倾心相许,到如今又和玉太子日日待在一起,同进同出,关系密切。

结合前面种种,这回风雨袭来,云浅月的风流艳事也被搅得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即便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天下皆知,但是荣王府那位主子,云王府那位实际的掌家人,以及东海国那位玉质盖华的太子,三人就跟无事人一般,谁也不表态,日日如常。

半个月后,南梁传来消息,凤凰关已经修整好。睿太子言与云王府浅月小姐关系极好,焉能不参加她的及笄之礼?于是携美在时隔几个月后,二度北上京城。而那个美人,自然就是洛瑶公主。

洛瑶公主琼姿花貌,所过之处,蜂蝶簇拥。让闻声的天圣京城百姓除了期待景世子及冠,浅月小姐及笄外,又多了一分对美人的期待。

南梁传出消息的第二日,南疆也传出消息,南疆驸马云暮寒爱护小妹,携公主叶倩,愿不远千里再来天圣,观爱妹成人之礼。一时间关于沉寂了许久的南疆公主和云王府世子,以及由他们二人牵扯的德亲王府的小魔王夜轻染,以及南梁睿太子,外加死去的清婉公主的纠缠再度被翻出。

西延同时传出消息,西延王昭告天下,西延太子西延玥曾与云王府浅月小姐是挚友,此时她的及笄之礼自然不可错过,西延太子亲自前来天圣京城恭贺。

三方先后表态,其余小国纷纷不落其后,也纷纷表示千里来天圣京城恭贺。

各国表态后,十大世家风家当先打头,表示会来天圣,蓝家也随后表态。其余几大世家也不甘落后。

一时间天下掀起涌来京城的狂潮,比老皇帝五十五大寿还要重视和热闹。

京城酒楼、客栈日日爆满,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一晃又是十日。

这一日,自从大婚之日小产之后一直在四皇子府养病的侧妃赵可菡第一次踏出了四皇子府。四皇子夜天煜陪同前往云王府,算是补全了回门之礼。

二人来的时候,七公主带着人迎出大门,握着赵可菡的手将之接进了云王府,一行人径直前往云王府的浅月阁。

这时候,玉子书和云浅月正在对弈,二人在院中的桂树下摆了一局五子棋。

深秋已过,冬至日即将到来,到处都是清冷的气息。但那二人像是不知道冷一般,每个人只多穿了一件薄衫,冷风刮来,吹起二人衣袂青丝,二人对坐,不见和对方如何说话或者有什么亲近的表情,但偏偏看起来就是如此的熟稔自然。

这种感觉,即便是立在二人身边观棋的凌莲和伊雪也融入不进去。

夜天煜在浅月阁门口停住脚步,看着桂树下的二人,一双眸光变幻,似乎在想什么仙炉最新章节。

赵可菡见夜天煜不再走,也停住脚步看着二人,显然对于玉子书和云浅月这样熟稔自然的气息也微微惊讶。

七公主看了夜天煜和赵可菡一眼,也停住脚步,笑着道:“妹妹和玉太子交情极好,他们一直这样相处,对于外面那些传言不闻不问,置之不理。起初我也以为妹妹和玉太子如何了,但发现全然不是那样。他和玉太子只是熟稔,如亲人一般,和景世子则是亲近,这样看起来相同,但其实还是不同的。”

赵可菡闻言羡慕地道:“熟悉月妹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她,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之事,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她与玉太子看起来真是像相熟许多年了。这样非亲却似亲的情意,到叫人羡慕。”

“我和月妹妹自小一起长大,也未曾能如玉太子这般。不止是我,就是夜轻染、二哥、冷邵卓、容枫,我们这些人算起来,也抵不上一个玉太子。”夜天煜接过话道。

赵可菡转头看向夜天煜,听出他语气有些什么意味。

“走吧!我们进去!”夜天煜收起情绪,对赵可菡一笑,又恢复往常。

赵可菡点点头,收回视线。

七公主又看了二人一眼,一行人进了院子。

几人在门口说的话虽然低,但玉子书和云浅月武功高强,而且距离得也不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二人对看一眼,转头向门口看去。

“月妹妹,我可是与你一起长大,对你也不错,可是你却对玉太子如此好!真是让哥哥我嫉妒了!”夜天煜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二人中间的椅子上,一脸不满地看着云浅月。

玉子书微微一笑,“人与人相处得来是要看缘分的。我和云儿相处得来,不是时间长短可以衡量的。有些人见一面,就可以引为知己。有些人见一辈子,相看两厌。这是不能比较的。”

云浅月则是大大地对夜天煜翻了个白眼,重复玉子书的话道:“听清楚没?有些人见一面,就可以引为知己。有些人见一辈子,相看两厌。这是不能比较的。”

夜天煜也笑了,“这么些年,月妹妹隐瞒得真是好,不但是我,多少人不知道玉太子和月妹妹交情极好。”

“隐瞒到不至于。那时我不知她是云王府浅月小姐,她不知我是东海国太子。”玉子书笑着摇摇头,“若不是几个月前的天圣之行,在河谷县遇到,大约还要等何时有机缘再见才能得知。”

“哈哈,本皇子开玩笑的,玉太子不必认真!”夜天煜忽然笑了两声,一扫面上的不满,看向桌案,对云浅月问道:“月妹妹,你们这是下得什么棋?”

“五子棋!”云浅月瞥了他一眼道。

“闻所未闻啊!”夜天煜看向玉子书。

“是子书自创的!厉害吧?以你的天资,可是创不出来的!”云浅月不客气地贬低夜天煜,对赵可菡招手,“赵姐姐和嫂嫂过来我这边坐。”

赵可菡笑着点点头,看着云浅月揶揄地道:“到底是要成人了,这么些日子不见而已,又长开了些。”

“可不是么?我日日看着她,都有一个变化。”七公主接过话道:“不过这身段容貌是长开了,但是脾气秉性可是半分没变。”

“你们两个都是已婚的人了,比我更长得开。”云浅月目光定在赵可菡的身上,笑道:“赵姐姐恢复得不错!不过还不满一个月,你下床得太早了,尤其是如今天寒。你该在府中修养才是,自己的身子是一辈子的事儿倾城宝藏。”话落,她瞪了夜天煜一眼,“她做小月子,还没满月,你怎么不拦着些?不知道没满月身体侵入了寒气的话对身体不好吗?”

“这不怪她,是我实在闷坏了,想出来走走!”夜天煜还没说话,赵可菡连忙解释,“况且我穿得多,如今已经穿了棉衣,走这一趟不碍的。”

“你就向着他吧!”云浅月嗔了赵可菡一眼。

“她不向着我难道要向着你?”夜天煜闻言面色也慎重起来,对赵可菡道:“你先进屋去,屋里面暖和。”

“就坐一会儿应该没大碍!”赵可菡坐在云浅月身边不动。

“哪里是没大碍?我们以后还是要孩子的!你的身体若是不好,我们没有子嗣怎么办?”夜天煜催促她,语气温柔,“快进屋!让七妹妹陪着你。月妹妹和玉太子这一局棋还没下完,我在这里看他们下完了再进去!”

赵可菡闻言不再逗留,看向七公主。

“走吧!我们先进妹妹的房间里叙话!让他们下完这局棋。”七公主起身站起身,拉着赵可菡的手向屋里走去,边走边笑道:“嫂嫂是个有福的人,四哥对你真的不错。这皇室里面的男子能有一个这样的就是稀奇。又被你遇到了,就是你的福气。”

“七妹妹也不错,云离世子对你极好!”赵可菡笑着点头,面上露出甜蜜。

“嗯,我们都有福气!”七公主话落,回头看了云浅月一眼,笑着补充道:“是托妹妹的福气。被她影响的人,都差不了。”

赵可菡也回头看了一眼,认同地点点头。

二人说话间进了房间。凌莲和伊雪跟进去奉茶。

“你们继续下,我看着,看看这五子棋到底有什么门道!”夜天煜指指棋盘,对云浅月和玉子书道。

“就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游戏!”玉子书含笑解释。

“该你走了!”云浅月不废话,对玉子书道。

玉子书点点头,落下一子,云浅月紧跟着也落下一子。多了一个人观看,但二人动作一如早先,不见多快,也不见多慢。自然而然。

一局棋落,和棋。

云浅月一推棋盘,恼道:“多少年了,还是这个结果,你就不能让着我些?”

“不能!”玉子书回答得干脆。

“你是男人吗?不知道让着女人!”云浅月横了玉子书一眼。

“有你这样比男人还厉害的女人?”玉子书无视云浅月横眼,转过头对夜天煜笑道:“四皇子要不要来一局?”

“好!这个棋有意思,而且能和玉太子下一局,我正求之不得。”夜天煜立即点头。

云浅月错开身子让出位置,夜天煜的屁股立即坐在了云浅月的位置。

二人开始摆棋。

夜天煜本来就聪明,看着云浅月和玉子书下了半响,也摸到了些门路,一盘棋下得稳稳当当。玉子书也未仗着自己会棋,便表现出得天独厚的优势,而是平和着夜天煜的棋风,不声不响,不显山不露水,不凌厉,不锋芒。

一局棋落,玉子书最后胜出一子。

夜天煜似乎玩上了瘾,对玉子书招招手,“再来一局姐妹花的贴身保镖最新章节!”

玉子书也不推辞,含笑应允。

一连三局,玉子书都是如此棋风,胜夜天煜一子。

三局棋罢,夜天煜感叹道:“玉太子真是高人!无论是我激进,或者平缓,或者绕路。你都能保持一个棋风不动。这等本事,本皇子真是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四皇子过奖了!”玉子书缓缓一笑。

云浅月白了夜天煜一眼,“子书当然是最厉害的!”

“月妹妹,这可不像你啊!你对谁有这般维护过?这些年除了景世子外,我可就见着了这一个!”夜天煜挑眉打量云浅月。

“谁让子书太好了呢!”云浅月打了个哈欠,对他道:“时间晚了,你和赵姐姐就在我这里用完饭再回去吧!”

“好!”夜天煜答应得痛快。

三人收起棋盘,进了屋。赵可菡和七公主在闲话家常,见三人进来,七公主当先笑道:“你们这一局棋的时间可真够长!”

“问他!非拖着小七下了三局,冻死我了!”云浅月搓着手道:“明日这屋子里该生暖炉了,今年这第一场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

“今年的天偏暖,往年小雪就已经下雪了,可是今年都快到冬至,还没见到雪,这天气莫不是也感觉到了这天下的局势,变得不正常了?”夜天煜接过云浅月的话,语气微嘲,“下不下雪也没什么不同,下雪无非是更冷而已。”

“怎么能没什么不同?下雪后梅花可就开了!”云浅月斥了他一声,“都大婚成家立业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着调。”话落,她对赵可菡道:“赵姐姐,你可要好好的调教调教他,男人都是惯出来的。你看看,这才大婚几日,他的脾气变得阴阳怪气的。”

赵可菡掩着嘴笑,“那是因为他在你面前才会如此,我们大婚这些日子可没见过他这样阴阳怪气。”

云浅月微哼一声,对同样笑着的七公主询问,“嫂嫂,哥哥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给你和景世子筹备及冠及笄,礼部还要安排迎接前来天圣京城的各国使者。每日回来都时间不一。”七公主道。

“凌莲,你去礼部寻哥哥,让他回来吃饭!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云浅月对凌莲吩咐。

“是,小姐!”凌莲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问:“小姐,那景世子呢?”

“不用理会他,处理完事情他自然就来了!”云浅月道。

凌莲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伊雪摆上茶点,屋中几人一边叙话,一边吃着茶点,等待着小厨房开膳。

半个时辰后,云离回了云王府,径直来了浅月阁。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冷邵卓和容枫。显然二人听说要在云浅月的浅月阁摆膳,便跟着云离不请自来了。

三人刚坐下不大一会儿,容景和夜轻染也进了浅月阁。

“今日是什么日子?我这浅月阁竟然成了香饽饽了!”云浅月看着窗外,又扫了一眼屋中围坐的众人,挤得慢腾腾的,嘟囔道。

“这些日子各忙各的,大约都被闷坏了!”七公主笑着道。

“小丫头,我还没走近就听见你说不欢迎我来。”夜轻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欢迎你,你不是也来了?”云浅月眼皮翻了翻都市堕天使。

容景挑开门帘走了进来,夜轻染紧随其后。

“凑凑热闹!本小王这些日子想酒喝了,上次你从天煜那小子府里拿回来的梨花白呢?拿出来,我们喝了它。”夜轻染进了房间,将屋里的人扫了一眼,忽然一乐,“真热闹啊!看来本小王没来错。”

“你还真是……你府中没有好酒?就惦记着我费劲巴拉地从他手里撬来的这几坛梨花白了?”云浅月无语。

“我府中好酒是有,但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抢来的酒才有味道!”夜轻染越过容景,向云浅月身边坐来。

他还没坐下,容景衣袖一挥,他被一阵劲风掀得倒退了回去,容景看也不看他一眼,坐在了云浅月身边。

夜轻染瞪眼,随即撇撇嘴,也不发作,坐在了玉子书身边,凑近乎道:“玉太子,你这一趟可没白来啊!本小王可从来没见过小丫头对谁这么好过。日日陪着你不是下棋,就是品茶,居然还陪着你赛马,逛这天圣京城,我听说你们可是连京城内外都快踏平了。这等殊荣和优待,真让本小王嫉妒啊!”

玉子书微微一笑,“我和云儿引为知己,她对我如此应该的,若是她去东海,我也如此对她。”

夜轻染啧啧了一声,对云浅月酸酸地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样好点儿!”

“我对你还不够好?”云浅月斜睨着他。

夜轻染假装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道:“分跟谁比了!”

“比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云浅月对他横了一眼,警告道:“你话真多,还想不想喝酒了?不想喝酒的话,我就一直让你说个够。”

夜轻染嘠噶嘴角,“自然是喝酒!”

“凌莲,伊雪,去将那几坛梨花白搬来!”云浅月见夜轻染消停,对凌莲和伊雪吩咐。

二人立即应声,跑了下去。

十多个人聚在云浅月的房间,这是有史以来最人多最热闹的一次。这一顿饭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闲话家常,一边互相说笑,一边推杯换盏中吃到天幕落下黑纱,才散了去。

夜轻染、容枫、冷邵卓三人搭伴离开,玉子书和容景也一起离去。

夜天煜和赵可菡走在最后,云浅月将二人送到大门口时,别人都已经离去。赵可菡握了握云浅月的手,对她低声道:“月妹妹,你及笄那日我再过来。”

云浅月心思一动,笑着点点头,“好!你总归是父王的义女,我的义姐,自然要来观我的成人礼的。”

赵可菡看了夜天煜一眼,松开云浅月的手,上了马车,帘幕落下,遮住她的身影。

云浅月看向夜天煜。

夜天煜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云浅月也看着他的,他眼中一汪深潭,黑得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她心里暗暗一叹,面上却不动声色。

“月妹妹,你的成人之礼那日,我可能不来了!”夜天煜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说话。

夜天煜又压低声音道:“我要反了父皇!”

云浅月没想到他就这样对他说出来,不过想想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她再次点点头,依然不说话。

“我知你不会再帮我,我也知我没有胜算大强者全文阅读。如今这一面,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哥哥最后求你一件事情。你在那日,帮我拖住七弟可好?若是他在皇宫,我半分机会都没有。”夜天煜的声音极低。

云浅月抿了抿唇,直视夜天煜的眼睛道:“我尽量!”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若哥哥不能活着回来,你也不要忘了我,就算忘了我,也不要忘了那十坛梨花白。”夜天煜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扔下一句话,挑开帘幕上了车。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云王府大门口。

夜晚的风比白日的更寒,清清冷冷,如利刃一般刮进衣衫,接触肌肤,青丝被它卷起,随着衣袂飞扬,手腕和腰间的环佩发出清泠的响声。在寂静的门路,无人走过的长街,尤其清晰。

站了许久,直到凌莲看不过去提醒云浅月,云浅月才缓缓转身,回了府内,大门在她身后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这一夜,云浅月一夜未眠,直到天明十分,才缓缓睡去。

接下来又平平静静过了两日,距离冬至日还有三日。荣王府、云王府、礼部三方已经将及冠及笄之礼准备就绪。

似乎越是每到大日子来到之前,便愈发的平静,就连京中百姓们吵吵嚷嚷了将近一个月的言论也随着日子即将接近而消止了声息。

从那日浅月阁小聚之后,云浅月便吩咐凌莲和伊雪在房间摆放上了暖炉,外面冷风袭来,东暖阁暖意融融。云浅月和玉子书围着火炉背靠着身子看书。

这一日晚,云浅月睡得朦朦胧胧间,有人进了浅月阁,她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凌莲和伊雪的低喝声,紧接着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我才离开多少日子,这浅月阁就对我设了门禁了?两位姐姐,你们的眼神也未免太不好了吧?认不出我了?”

“三公子?”凌莲和伊雪低低地呼了一声,随即宝剑撤回销内,又同时改口道:“西延太子!”

西延玥轻轻一笑,“还好两位能认出我,我可以进去吧?”

凌莲和伊雪对看一眼,刚要点头,云浅月声音从屋内传出,叱道:“废什么话?赶紧进来!在外面吹冷风,你很好受吗?”

西延玥闻言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随着他进入,屋中温暖的气息凉了几分。

云浅月看着西延玥,想着怪不得凌莲和伊雪认不出他,她乍一见,也难以辨认出,如今的西延玥和当初的三公子简直判若两人。锦袍玉带,虽然一样俊美绝伦的容貌,但却整个人的气息和气质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那个不自信卑微心里面只有黑暗的三公子不见了,如今这个通体上下都透着尊贵的人才是他。她看着他,啧啧了两声,“果然是西延太子!”

三公子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床前,盯着云浅月看了看,忽然踢掉了鞋子,动作利索地跳上了床,且一气呵成地扯过云浅月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云浅月有些呆你看着他,直到他做完一切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对他吐出一句话道:“男女授受不亲!”

“你将我当成是女人就行了!”西延玥不以为然。

云浅月无语,性别这个东西能是说当就当的吗?她看着他单薄的衣衫,想将他一脚踹下床的念头打住,对他问,“你怎么黑天半夜跑了来?使者队伍呢?”

“还在百里外呢!我想你,就先来了!”三公子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对云浅月道:“累死我了,别吵我!”,话落,就要睡去。

云浅月再次无语地看着他,刚看了片刻,发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出,真的睡着了美人肩(gl)。她眼皮翻了翻,撇开头,看着房顶,没了困意,想着南凌睿和洛瑶,叶倩和云暮寒,以及风烬和十大世家的人,是不是也都快到了?

正这样想着,外面又有人飘身而落,卷起一片熟悉的气息。

“睿太子?”凌莲和伊雪齐齐喊了一声。

南凌睿“嗯”了一声,似乎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扔给凌莲和伊雪,笑吟吟地道:“给你们吃糖!”

凌莲和伊雪齐齐接住扔来的糖,似乎有些无语,但还是齐齐谢道:“谢睿太子!”

“不客气!”南凌睿摆摆手,慢悠悠地走到门口,轻轻一推房门,珠帘挑起,他风流无比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云浅月坐在床上,一个人躺在她身边,他眨了眨眼睛,盯着西延玥看了看,对云浅月笑道:“小丫头,不差嘛!还知道不要亏待自己,找了人给你暖床!”

“胡沁什么!”云浅月瞪了他一眼,“他是西延玥!”

“哦?西延太子?”南凌睿挑了挑眉,站在床前盯着西延玥看,须臾,向他伸出魔爪,色色地道:“长得不赖嘛!我摸摸皮肤好不好……”

他的手还没伸到,西延玥便睁开了眼睛,云浅月“啪”地打掉了他的手。横了他一眼道:“被洛瑶知道你调戏男人,你就等着去死吧!”

南凌睿的手躲闪不及,被着着实实地打了一下,瞪了云浅月一眼道:“我家洛瑶美人温柔着呢,哪里像你这个野丫头!”话落,他一屁股坐在床边,不客气地对西延玥推搡了一下,“美人儿,往里面点儿,给本太子让个地方。”

西延玥眨了眨眼睛,忽然伸手勾住南凌睿手臂,软声软气地道:“呦,这不是睿太子吗?来,让奴家好好伺候您更衣,您的凉气将奴家都冻住了,可不能就这样上奴家的床。”话落,去给他解衣服。

南凌睿一个高蹦了起来,顿时躲得距离床边远远的,不敢置信地看着西延玥。

云浅月看着南凌睿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睿太子也不过如此嘛!胆子这么小!”三公子撤回手,变回男子清润的声音,不以为然地又闭上眼睛。

南凌睿脸色变幻了一番,有些羞怒地对云浅月叱道:“臭丫头,笑什么笑!我是你哥哥!有你这样让外人欺负我的吗?”

云浅月笑得止不住,一边喘一边道:“我的好哥哥,遇到对手了吧?这个可是男女通吃。你以后要小心点儿。”

“本太子不怕!”南凌睿忽然再次抬步走到床前,利索里踢了靴子,更加利索地爬上床,伸手扯过西延玥身上的被子,看看地方似乎不够,他顺势一把将云浅月扔下了床,宽宽松松地躺在了西延玥身边满足地道:“与美人共榻,求之不得!”

西延玥哼了一声,似乎困乏得太厉害,没理他,继续睡。

南凌睿似乎也累了,也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云浅月被扔在屋子正中的地上,无语地看着两个大男人占满了她的床,她不禁怀疑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上有金子,居然让他们一个个的来了就跟强盗一般霸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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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月貌花容

云浅月盯着并排躺在大床上的南凌睿和西延玥看了半响,那二人闭着眼睛,齐齐睡着。她无奈,只能出了房门,跑去了凌莲和伊雪的房间。

凌莲和伊雪两人挤一张床,将另一张床让给了云浅月。

云浅月躺在床上却无困意,抱着被子想着如今西延玥和南凌睿都来了,不知道叶倩和云暮寒到哪里了,明日会不会也到了,想了许久,才困意再度袭来,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微亮,云浅月依然在睡着,有脚步声进了浅月阁。

凌莲和伊雪已经起床,在屋中升着了暖炉,听到脚步声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叶倩和云暮寒进了浅月阁,凌莲连忙低声喊云浅月,“小姐,是南疆的叶公主和云公子来了!”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推开被子,鞋子都没穿就下了地,站在窗外看了一眼,见果然是叶倩和云暮寒,便抬步向门外冲去。

“小姐,鞋子!”凌莲连忙拉住云浅月。

“没事!”云浅月摇摇头,也顾不得穿鞋子,便推开门跑了出去。

叶倩和云暮寒正走到院中,就见云浅月从一间房间内冲了出来,叶倩一愣,云暮寒眸光露出暖意,二人齐齐停住了脚步。

“哥哥!”云浅月来到云暮寒面前,伸手勾住他脖子,就给了一个熊抱。

云暮寒被云浅月的冲力撞得后退了一步,才双手扶住云浅月,对他好笑道:“怎么还这么莽撞?都快及笄的人了,还跟没长大一般。”

云浅月抱住云暮寒不松手,对他控诉道:“你从离开一封信都没给我。”

“我这不回来了吗?”云暮寒笑着道。

“有了媳妇忘了妹妹!”云浅月继续控诉。

云暮寒看了叶倩一眼,好笑道:“没忘!”

云浅月哼了一声,伸手摸摸他的腰道:“叶倩这女人是不是虐待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在南疆吃好喝好,没有被虐待。”云浅月继续笑道。

云浅月还要再说,叶倩忽然伸手一把将她从云暮寒怀里扯开,横眉倒立,“云浅月,你当我是死人是不是?他本来就是这副瘦瘦的样子,怎么喂都不胖,能怪得了我吗?”

云浅月这才打量叶倩,见她一身火红衣衫,外罩一件火红的披风,数月不见,娇艳非常,气色极好,红粉莹润,完全不像是从南疆赶路千里而来奔波的劳累模样,她对她撇撇嘴,怒道:“看看你,再看看我哥哥,你是不是将我哥哥的精华都给榨干了?”

云暮寒闻言撇过头,掩唇轻咳。

叶倩顿时脸一黑,对云浅月瞪眼,“云浅月,你还是不是女人?这话你也敢说!”

“那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敢做,还怕我说?”云浅月横了她一眼。

叶倩白了她一眼,又瞪了一眼云暮寒,又羞又怒地道:“我要是真做了什么,让你说也就罢了,我们至今可还没大婚呢!我能将他如何?他这么瘦是因为前一阵子不小心,染了寒热,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又赶路非要来参加他的好妹妹的及笄之礼,才给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你怪我可怪不到。”

云浅月看看云暮寒,耳根子有一抹红晕,再看叶倩,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她皱眉,询问道:“你们没有大婚?也没有……圆房?”

云暮寒的咳声更厉害了。

叶倩的脸也红了,羞怒道:“我父王卧病在床,你当我们有那等心思?”

“不是可以冲喜吗?”云浅月眉头皱紧,看着叶倩,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男女至今还没发生什么,这是不是不太正常?或者说难道叶倩还对南凌睿……

“你在胡乱想什么?你和景世子不是也没如何吗?你们朝夕相处的时间比我们长!”叶倩似乎猜出云浅月心中的想法,对她横了一眼,“你这个女人,若不是你哥哥非要来看你的及笄之礼,打死我也不来让你气我。”

云浅月见叶倩耳根子也红了,只不过是她生性洒脱豪爽,所以面子比一般女子厚,还能跟她理直气壮地叫嚷,而云暮寒干脆已经不看她看,她这才想到他们回到南疆时,正是南疆困难之日,朝中乱作一团,她拿着玉玺回去平稳了朝局,这些日子南疆在外人看来极为平静,但内部如何也就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了,更何况南疆王卧病在床,想来的确没什么心思,没发生什么也正常,但见二人这般都耳根子红,应该还是能有个结果的。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对叶倩道:“你恼什么?你要了我的哥哥,我这个妹妹,也就是你的小姑子还不能说你几句了?没怎么样就没怎么样呗!至于你跟我脸红脖子粗的大呼小叫?”

“你……”叶倩被云浅月噎得无语,怒道:“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你让我说什么!”

“你什么都说不出来,干脆就别说了呗!”云浅月看着叶倩想跳脚又跳不起来的样子,觉得欺负人很有乐趣,能欺负到叶倩,更是一大乐趣。

叶倩冷哼一声,忽然转过头对云暮寒怒道:“你看看你的好妹妹,你就让她这么欺负我!你可是我的驸马。”

云暮寒这才转过头,看了叶倩一眼,又看向云浅月,目光从她头上落在她光着的脚上,顿时皱眉,“怎么没穿鞋就跑出来了?”

“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嘛!”云浅月立即道。

云暮寒伸手拉着她的手,“走,进屋穿鞋!”

“小姐,您的鞋在这里!”凌莲拎着云浅月的鞋递到她面前。

云浅月伸手接过鞋,穿在脚上,跺着脚道:“冻死我了!”

云暮寒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会儿知道冷了?刚刚光着脚站了半天的人是谁?”

云浅月扁扁嘴,“训人的毛病还是没改!若不是听说你来,我才不会光着脚跑出来。”

云暮寒面色一暖,不再说话,只看着云浅月微笑。

“行了,知道你们兄妹情深,当我是摆设吗?”叶倩不满地拽住云浅月的手,“快点儿进屋,我要吃饭,连夜赶路,冻死了,饿死了。”

云浅月被叶倩拖着走,转头对她道:“我看你精神着呢,一点儿也不饿。”

“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哥哥长脸嘛!免得他带着我出来嫌弃我丢他的人。”叶倩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云浅月哼了一声。

“那当然。”叶倩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的东暖阁道:“你的屋子里有人?”

“嗯,两只大睡虫!”云浅月点头。

“我到要看看哪两只大睡虫,敢躲得过容景那个黑心的对你登堂入室。”叶倩继续向前走,大踏步来到门口,伸手推开了房门。

透过珠帘,一眼就看到床上躺着呼呼大睡的两个人。即便外面这一番吵闹动静,那二人仿佛没听到,睡得呼天哈地。

“呵,竟然是两尊大佛!”叶倩忽然乐了,回头对云暮寒招呼,“暮寒,看来有比你还更关心妹妹的,比我们还早到。”

云暮寒也看到了屋内床上的南凌睿和西延玥,点点头,缓缓道:“南梁睿太子,西延玥太子,这的确是两尊大佛,小妹这房间蓬荜生辉了。”

“文绉绉的,进屋啊!”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甩开叶倩,先进了屋。

叶倩和云暮寒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凌莲和伊雪跟进来,连忙升起暖炉。这两日从燃起暖炉起,每日夜,二人都会起来两次帮云浅月的暖炉添加炭火,可是昨夜这间屋子被两个大男人,且还是两个太子给霸占了,她们就没过来,此时炭火早灭了,屋内有些冷清。

云暮寒进来后寻了一处椅子坐下。

叶倩则脚步不停地来到床前,盯着南凌睿和西延玥看了片刻,忽然道:“据说东海国有男风盛行。”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

“叶倩,你找死是不是?”南凌睿忽然睁开眼睛,狠狠地挖了叶倩一眼。

“就知道你醒着了!不过就你这副德行,若是真男风的话,我可真该替这位西延太子担心。”叶倩对南凌睿撇撇嘴,转身向云暮寒身边的椅子走去。

南凌睿磨了磨牙,转头看向云暮寒,对他道:“你就是这样调教的女人?”

“我听说洛瑶公主初到凤凰关那日对睿太子使了一套剑法,睿太子不敌,之后衣裳尽毁,失了贞操,从那时起,便缠着洛瑶公主要求负责。”云暮寒看着南凌睿,慢慢地道:“睿太子调教女人很有一套,暮寒佩服。”

南凌睿脸一黑。

云浅月“哈”地一声笑了,看着南凌睿,“这的确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儿!”

南凌睿的脸黑了一瞬,也忽然笑了,微微一偏头,风流无比,“当然,她不能白看了本太子玉体,总要以身相许。”

云浅月无语。

叶倩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洛瑶公主呢?昨日你自己跑来我这里一头扎在床上就睡了,她在哪里?”云浅月问。

南凌睿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云浅月皱眉看着他。

南凌睿眼皮翻了翻,哼道:“你以为洛瑶美人很好糊弄吗?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开始我还看着她,走到半路的时候,她就扔下我自己走了。我一路追来天圣,别说她的人影,我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叶倩叱了一声。

“你这个女人,十个也不敌我的洛瑶美人一个。”南凌睿用挑剔的眼光看了叶倩一眼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脸蛋长得也不好看,脾气也不好,全身一无是处,你哪一点能和我的洛瑶美人比?我看不住她很正常。若是看得住,本太子还不追了呢!”

“下作!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叶倩愤了一声。

“乐意!”南凌睿一仰脖,对不语的云暮寒道:“管着点儿你的女人!本太子越看她越不顺眼,以后最好少在我面前出现。”

“管不住!”云暮寒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