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暖摇头,“一定不是,哥哥去了,他说帝师是被人杀,一定就是被人杀。”

容景轻轻一叹,“那一定是比两位帝师还要高强武功高手了。这天下之大,智者能人居多,但都隐世不再外出。谁会杀两位帝师?”

夜轻暖面露痛色,看向云浅月,“云姐姐知道什么人能杀了帝师吗?”

云浅月也收起眼中惊讶,摇摇头,“我只那日见了两位帝师一面,便觉得两位帝师就如两座大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翻越,既然帝师刚刚被杀,夜小郡主赶紧查吧,也许背后下手之人如今还没出京。”

夜轻暖仔细地看了一眼二人神色,不再逗留,猛地转过身,身影奇起冲出了紫竹院。

明太后见夜轻暖离开,也连忙吩咐左右,“,哀家也赶紧回宫!”

近身侍候人齐齐应声,扶着明太后疾步走出,转眼间太后仪仗队也出了紫竹院。

房中除了容景和云浅月外,只剩下了陪同太后而来七公主。

云浅月心中想着臭老道和普善大师动手真,这才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杀死了两位帝师。她心中畅,但也不表现出来,看向七公主,喊了一声,“嫂嫂!”

七公主点点头,坐椅子上身子一直没动。

“你气色不是太好,如今四五个月了,怀孕很辛苦吧?”云浅月问。

七公主扶上小腹,面色暖了暖,摇摇头,轻声道:“开始是苦一些,现也不是太苦。就是身子重了许多,不太方便。”

“你既然身子不舒服,今日怎么还跟着太后奔波来了这里?”云浅月看着她。

七公主温声道:“昨日听说景世子和你受了伤,我就想来,被你哥哥拦住了,你哥哥说荣王府没传话过去,就是无恙,我们来了也是给你们添乱,就没过来,今日太后既然召了我陪着,我想看看你们,便也跟了来。”

云浅月点头,面色暖了一些,“我们受伤虽重,但去不了命,你好好回府养胎吧!第一胎据说应该多走动一些,到时候才好生养,但现外面乱,也别总是往外面跑,就府中园子里溜溜弯。再忍几个月,我小侄子出生就好了。”

七公主点点头,轻声道:“我到希望是个女儿。”

云浅月看着她,“儿子女儿都好,都是哥哥和你骨血。”

七公主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如今两位帝师死了,这京城又起了风波,如今一团乱麻,以后指不定会如何,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安然出生。昨日景世子遇刺之前,你哥哥也被人暗中刺杀,幸好你救了他。真不知道这未来日子里还会发生什么。”

云浅月看着她眉眼笼着轻愁,似是忧心重重,她安慰道:“不管外面多乱,只要你好好待云王府,就会无事儿。府中还有爷爷呢,我又离你们不远。你好好安心养胎。”

七公主点点头,看了云浅月和容景一眼,“每次想起你们,我心里还踏实一些。”

“嫂嫂只需养胎就好,别事情不要忧心。”容景也温声宽慰。

七公主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大约是坐久了腰疼,她揉揉后背,对二人笑笑,“那我回府了,你们好好养着,今日见了你们,我回府告诉爷爷一声,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担着心呢。”

云浅月点点头,对外面命令,“凌莲、伊雪,你们送嫂嫂回府。”

“是,小姐!”凌莲和伊雪立即走进来一左一右扶住七公主。

七公主不再停留,出了房间。

云浅月见七公主走远,眉头轻皱,对容景道:“明太后定然与帝师有着不同寻常关系,否则她刚刚一听两位帝师死了,脸色也变了。”

容景“嗯”了一声。

“我担心七公主被明太后利用。”云浅月道。

容景轻轻一叹,“毕竟是母女。”

云浅月抿起唇,脸色有些紧绷,“也许我当初错了,就不该答应让七公主进云王府门嫁给哥哥。”

容景伸手抱住她,温声道:“当初也是迫不得已,你对六公主未嫁先休,先皇大怒,弄了一大堆公主来让你选,都不嫁毁了容云离,七公主这时候却来请旨下嫁,先皇应了,你不应话,正好给了他理由治云王府嘴,那时候云王府不占理,百姓们也不维护,群臣也不维护,娶七公主是好选择。”

“她皇宫里,老皇帝和明妃眼皮子底下隐藏了十年,何等筋骨和韧性,我也是钦佩她,她虽然喜欢容枫,但知道不可能,心灰意冷之下想嫁云离,我便接受了。”云浅月抿唇道:“当时她和我去云王府宣旨,马车中与我有一番谈话。说她嫁入云王府后就是云王府人,和皇宫再无干系,即便云王府倾覆,也算上她一个。我便真拿她当云王府家人了,倒是未曾想到如今明妃成了太后,而她怀孕之后性情不再坚韧果断,倒是优柔寡断,顾念亲情起来了。”

“七公主是个理性人,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从大婚后,爱不再是容枫,而是云离了。想要幸福,会懂得保护自己。”容景道:“若她分不清形势,那也无可奈何。”

云浅月轻吐了一口浊气,“我只是怕云离受到伤害。”

“原来是顾念哥哥。”容景笑了笑,“他如今是暂代丞相了,早已经不是曾经吴下阿蒙了。朝中事情,天下情形,他清楚得很。七公主是他枕边人,他是清楚。你就不必忧心了。”

“也是!我总将他当成才从云县迁来云王府那个旁支爱脸红男孩。”云浅月道。

容景好笑,提醒道:“他比你大了三岁。”

“我心灵老还不成吗?”云浅月瞥了容景一眼,忽然得意地道:“论起年龄来,我应该是比你大很多岁,嗯,你喊我一声……”

“我喊你什么?”容景似笑非笑地截住她话。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红着脸道:“说着玩呢,我十六,还小得很,该喊你哥哥。”

容景好笑地看着她,“来,喊一声听听。”

云浅月拉长音,学着夜轻暖声音,柔柔地纯纯地喊,“景哥哥!”

容景忽然拿起手边书砸向云浅月。

云浅月立即偏身躲开,对他瞪眼,“你砸我做什么?”

容景闲闲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我砸你了?”

“这个是什么?你没砸吗?”云浅月拎起书,这是物证。

“我不是砸到床板了吗?”容景挑眉。

云浅月气恼,“我若是不躲得及时,就砸到我了。”

“那也是你该砸。”容景看着她,训道:“好好话不说,学什么软骨调子。”

云浅月扔了书,哼道:“你总是听这软骨调子,是不是骨头软了?”话落,她故意喊,“景哥哥,景哥哥,景……唔……”

容景将她拽到了怀里,俯下身,低头吻下,堵住了她话。

云浅月伸手捶他,他加重力道,缠绵吻有些火热,纠缠着云浅月再也说不出话来。

半响,云浅月气喘吁吁,再无力气,容景才放开她,眸中含着笑意,低低暗哑地笑道:“原来是醋了!”

云浅月眼如秋波,恼意溢出眼帘因为情动有些媚色,她哼道:“从进来一个时辰,眼睛一直看着你,这回看了个过瘾,我就是醋了,容公子,你得意了?”

容景失笑,抱着她躺床上,身子俯她身上,目光定她脸上,低声道:“昨日一夜歇过来一些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

云浅月拿起手边书砸他,“不行!”

容景没躲没闪,被砸了个正着,问道:“真不行?”

云浅月扔了书,伸手推他,“真不行。”

“是你真不行还是我真不行?”容景头靠得近了些,呼吸喷洒云浅月脸上。

云浅月凝脂脸染了一层胭脂,红着脸道:“白日宣淫,容公子,你看看外面太阳公公是不是笑话你?”

容景当真往外看了一眼,“不怕!”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伸手推他,即便两个人都受伤,但是男人天生也比女人占优势,纹丝不动,她恼道:“我醋着呢!我要和你分房。”

“分床吗?”容景笑着问。

“分!”云浅月板着脸道。

“那分枕头吗?”容景又问。

云浅月脸红,从大婚以来,她不枕枕头,都是枕他胳膊,窝他怀里睡觉,她羞恼地咬牙道:“分!”

容景伸手扶额,轻轻一叹,似乎极其无奈地伸出胳膊给她,“砍了去吧!”

云浅月当真伸出手去砍,可是她手还没碰到他胳膊,容景便闷哼了一声,面露痛苦之色,脸上瞬间溢出一层薄汗。

云浅月面色一变,连忙该为伸手抱住他,焦急地问,“怎么了?哪里疼?”

容景手按住心口,似乎极力忍着痛苦,“心口。”

云浅月脸色发白,连忙去给他把脉。这一把脉,感觉他脉搏似乎停了,她一惊,声音慌乱不堪,“怎么回事儿?刚刚不是还好好吗?是不是那两个老东西给你沾了什么毒?发作了?”

容景痛苦地摇摇头。

“你也不知道吗?”云浅月看着他,连忙放开他,转身就要下地,“我去找干外公和普善大师……”话落,她也顾不上衣衫不整,鞋也忘了穿,就向外冲去。

容景一叹,忽然伸手抓住她,柔声道:“我没事儿,别去。”

“什么没事儿啊!都没脉了。”云浅月要甩开他,但不敢有大动作,急得红了眼眶,暗怪自己医术不精。

容景看着她样子,眸中顿时心疼,伸手将她拽上床,抱怀里,温声道:“我刚刚装,没疼。”

“装?”云浅月不敢相信,他刚刚那么痛苦,能是装吗?她摇头,“你别糊弄我。”

容景似乎无奈,也有些自责,“我不该吓你,确是装,不信你再摸脉试试。”

云浅月怀疑地伸手去把他脉,脉搏虽然虚弱,但是正常跳动,确没什么不对,但是刚刚……她挑了挑眉。

“我闭息了片刻。”容景解释。

云浅月恍然,明白了,他确是吓她,脸顿时黑了,甩开他手,看着他怒道:“容景,吓人好玩吗?你吓唬我好玩啊?看我着急你高兴是不是?”

容景重抱住她,轻声柔哄,“是我不对,谁叫你什么人醋都吃了?你明明知道那一个时辰我一眼都没看她,你还吃醋,故意那么喊气我……”

云浅月瞪眼,“那你也不能用你身体吓我!”

“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吓你,下次一定不会了。”容景轻声保证。

“你敢再有下次!”云浅月刚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都说关心则乱,她就是。容景若是真有事,恐怕是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他这样人,刚刚竟然那么明显她面前痛苦得不遮掩,她失了理智和判断没发觉。

容景低头吻下,“再也不敢了。”

云浅月躲避他,他压着不让她逃,她瞪眼,他伸手蒙住她眼睛,她恼怒地道:“容景,我气还没消呢!”

“我慢慢帮你消……”容景挥手落下了帷幔。

云浅月被他压着,无可奈何,又气又恼,半响后又有些好笑,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让她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片刻后,只能沉浸他灼热情潮里。

沉沉浮浮,蚀骨温柔,情天幻海,无缠绵。

半个时辰后,紫竹林外传来容昔声音,“世子哥哥,宫里文公公来了。”

容景仿若未闻,喘息有些微浊重。

云浅月伸手推了推他,手臂却酸软使得她力道如猫挠一般,声音低弱如蚊蝇,“听见了没?”

容景“嗯”了一声,继续吻着她鲜艳欲滴红唇,含住娇嫩唇瓣,似乎要上面种出花来。如玉手身下如锦缎一般肌肤上流连爱抚。

云浅月欲火中烧,只觉得头脑昏沉了,身子软得如化了春水,凝脂玉肤被刻印上点点红梅印记,她噙着盈盈波光,清丽脱俗脸色如胭脂红霞,娇媚入骨,娇喘微微地哑着声道:“去不去你给一句……话……别让人等着……啊……”

容景眸光被情潮淹没,“你还有心思理会这个,看来我还不够卖力。”

“你……”云浅月想说什么,被他转而深深吻住,顿时没了力气。

“世子哥哥?”紫竹林外容昔等了片刻,不见回话,又喊了一声。

青裳连忙迎了出去,不多时,走到紫竹林外,对容昔悄声道:“世子和世子妃喝了药睡下了,文公公说什么事儿没有?”

容昔低声道:“世子哥哥伤果然太严重了,以前可不见他白天睡觉。”

青裳轻咳了一声,想着从世子妃住进来之后,世子白天睡觉是很正常事儿。

“他说皇上宣旨,请世子哥哥即刻进宫为帝师验身,追查幕后黑手。仵作验不出什么来,皇上和安王也不明白原因,这天圣京城里,也只有咱们世子哥哥有这个本事了。”容昔低声道:“说皇上知道世子伤重,但非他不可,帝师被杀,事关重大,世子哥哥若是能走,就走去,不能走,就辛苦抬了去。毕竟他是天圣皇朝丞相。”

青裳皱眉,“可是世子歇下了。”

“那……这如何办?我去推了文公公?”容昔问。

青裳回身看了一眼,透过紫竹林,紫竹院那间主屋内没有动静,她回转身,犹豫了一下道:“你就说世子刚刚发了热,喝了药,昏睡下了,走不进去宫,就算抬怕是进宫也无法给帝师验身,皇上愿意等世子好了再验话就等着,不愿意等话,就另请高明吧!”

容昔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口。

青裳转身回了紫竹院,却距离主屋躲得远远。

容景和云浅月虽然受了重伤,但耳目灵敏度还,再说青裳说话也没刻意压得太低,以他们二人还是能听到,云浅月脸红如火烧,羞愤地道:“你是发了热吗?我看你是精体发热……”

容景暗哑地道:“精体发热也是发热。”

云浅月无语,辩驳力气也无。

不多时,容昔又走了回来,对青裳低声道:“青裳姐姐,文公公听了我话后回宫了。我估计皇上不罢休,还会潜了他来。”“再来再说。”青裳道。

容昔点点头,转身去忙事情了。

**初歇,云浅月一根手指头都已经抬不动,眯着眼睛看容景,容景餍足地勾着嘴角,虽然有些疲惫,但看着精神比她好一千倍,她愤愤不平地伸手照着他腰拧了一下。

容景眉头都不皱一下,伸手握住她手,偏头笑问,“还有力气?”

云浅月哼唧一声,不说话。

容景如玉手爱怜地摩挲着她脸,情潮过后,让她容颜分外娇艳,他眸光凝了凝,移开眼睛,压抑下荡漾柔情,轻声道:“下次不要再醋了,今日一次对你惩罚是轻。下次你再醋,就不止一次了。”

云浅月瞪着他,声音还是脱离不了柔媚,“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醋你也罚我,你醋你还罚我?有这样事儿吗?”

容景轻笑,“家里内外都尊妻纲,这床笫嘛,就尊夫纲。”

云浅月伸手拉过被子蒙住他脸,恶狠狠地道:“床笫,也要尊妻纲。”

“妻纲是什么?”容景掀开被子看着她,笑问。

“妻纲是……”云浅月咳了一声,羞恼道:“不准白天累我。”

容景将她脑袋按她怀里,似乎无奈地叹息道:“你若是赢过我,我也就尊了,可惜你每次都败下阵来。”

云浅月一口气憋胸口,却反驳不出一个字来。

容景愉悦地笑出声。

云浅月听着他笑声,他怀里哼哼,“容景,你等着,我本事还没用出来呢!用出来时候要你好看。”

“哦?”容景看着她,笑着道:“现用怎么样?”

“想得美你。”云浅月抬起头嗔了他一眼。

容景忽然翻身,将她再次压身下,低声温柔地道:“我看你很有力气,我还意犹未,你说我们是不是再……”

云浅月连忙抬起酸软手臂捂住他嘴。

容景轻而易举地拿开她手,慢悠悠地道:“你不是说要我好看吗?”

云浅月心里暗骂一句,这个现世报。她伸出胳膊软软地抱住他,讨好地笑,“我说着玩呢,好容景了,乖容景,你还发着热呢,刚喝了药,我们休息吧啊,这个活动要适可而止,不能过度……”

“我觉得我还欠佳。”容景温声道。

云浅月一噎,看着他脸,什么如诗似画,温润雅致,如今跟个恶魔没二样,她低低柔柔,软软喃喃地求软道:“我不欠佳了,我还病着呢,啊,我也发热了,我热着呢,都高烧了,高烧怎么也不退……”

容景忽然低下头,埋云浅月颈窝闷笑起来。

云浅月睁着眼睛望着棚顶,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啊,如今真是毁于一旦了。

容景抬起头,眸中是满满笑意,低头轻吻了云浅月唇一下,笑着道:“云浅月,你真是……”

“真是什么?”云浅月看着他。

“我妻子,你怎么这么……”容景笑意浓浓,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躺一侧,将她娇软身子揽进怀里,叹道:“我积了多少福分,才将你积到了我身边。”

云浅月哼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容景伸手温柔地拍拍她,“累了就睡吧!”

云浅月闭上眼睛,片刻后,忽然想起刚刚文莱来事情,问道:“一会儿若是再来,你进宫吗?”

“你说呢?”容景问。

云浅月想了一下,忽然乐了,“进啊,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两个老东西怎么被干外公和普善大师弄死。你难道不好奇吗?”

容景笑了笑,“是有些好奇。”

“那我们先休息,休息够了就进宫去看看,得了成果,怎么能不去验收呢,也好看看死透了没有。”云浅月道。

容景“嗯”了一声。

云浅月闭上眼睛,想着不知道现臭老道和普善大师哪里去了?如今还没回来,不会是顺道走了吧?酒方拿走了,也没什么他们惦记了。

她正想着,外面一道身影飘落,须臾,那道身影向门口走来。

云浅月一惊,抬眼看向容景,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她连忙压低声音道:“娘来了。”

“嗯!”容景应了一声。

“喂,她要进来了,我们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她见到,青天白日……”云浅月有些急。

“她只会高兴。”容景不疾不徐,眼睛依然不睁开。

云浅月无语,连忙坐起身要披衣起来,他想丢人,她可不想。

“她不会进来。躺着吧!”容景拦住她手。

他话音刚落,青裳连忙跑到门口,拦住玉青晴,压低声音道:“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喝了药歇下了。”

玉青晴“嗯?”一声,看向窗子,只见帘幕遮掩得严实,什么也看不见,她看向青裳,青裳对她眨了眨眼睛,她了然,忽然呵呵笑了,“行,我知道了,那让他们歇着吧,好多歇些日子,歇出个喜脉来,我就是过来告诉他们一声,那两个老东西死于他们自己符咒反噬,查不到谁头上,让他们放心。义父和普善大师受了点儿轻伤,无大碍,已经离开了京城回去酿酒了。”

话落,她果然如容景所说,很高兴地离开了紫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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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开膛破肚

玉青晴离开,云浅月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脸上红如火烧。歇出个喜脉来?这是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和容景在房中做什么了。

容景伸手拉她入怀,温润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就这点儿胆子?这点儿脸皮?”

云浅月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是啊,容公子,我没你胆子大,没你脸皮厚。”

容景轻笑,“这个慢慢培养就好了,我们时间长得很。”

云浅月伸手拧了他一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容景看了她一眼,也笑着闭上了眼睛。

房中幽香馥郁,帷幔内春意暖暖,不多时,两人气息均匀成一线。

半个时辰后,青裳在门口轻声道:“世子,皇上的玉辇从宫里出来了,带着已经死去的两位帝师,似乎向咱们府而来。”

容景“嗯”了一声。

云浅月皱了皱眉,要睁开眼睛,容景伸手拍了拍她,“先睡,别理会。”

云浅月当真不理会,疲惫地睡去。

又半个时辰后,大门口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高喊声一连喊了三声,震耳欲聋,从大门口一直传到紫竹院。

容昔等人稀稀拉拉地从府中出去,到门口迎驾。从荣王府的旁支离开后,云王府内部空虚得只剩下容景的近亲支系,连侍候的丫鬟仆从,也不过几十人而已。与以前每次接驾哗啦啦出来几百人天差地别。

“恭迎皇上!”几十人的声音到不是不小。

圣驾来临,仪仗队甚是庞大。不止帝王驾临,安王和文武百官随扈,御林军铁甲银枪,皇家威仪半分不输。

夜轻染坐在玉辇上,他的伤害没好,不能走路,但养了几日这般坐着已经是没有问题。他淡淡看了荣王府迎出来的几十人一眼,难得偌大的荣王府,曾经门庭若市,如今几十个人身单影薄,但也不显得清冷空荡。

“景世子呢?”夜轻染目光看了一圈,定在当前跪着的容昔身上。

容昔抬起头,看了一眼庞大的仪仗队和随行文武百官,不卑不亢地回话,“回皇上,世子哥哥受伤太重,早先发了热,喝了药,如今在睡着。”

夜轻染点点头,吩咐左右近侍,“抬我进去。”

左右近侍连忙从他从玉辇上扶下来,放在四个人抬的单辇上。

夜轻染坐稳,声音微沉地吩咐,“将帝师带上,随我入府。”

有人立即用担架抬了两名帝师上前。

夜轻染看了一眼,不再说话,抬着他的近侍迈入府中。两位帝师的担架走在他身后,安王和文武百官跟随,夜轻暖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一行人浩浩汤汤入了荣王府。

容昔待人进入,站起身,跟了上进去。

一行人来到紫竹林外,青裳自己等在那里,见天子仪驾她自然要跪的,声音亦是不卑不亢,“皇上万岁!”

夜轻染看了青裳一眼,“嗯”了一声。

“我家世子伤了心脉内腹,险险捡回一条命,早先明太后来时,在世子屋中坐了一个时辰,屋中开着窗子,吹了冷风,世子发了热,不久前喝了药,不能迎驾接待皇上。皇上恕罪。”青裳道。

“景世子妃呢?”夜轻染问。

“世子妃为了救世子,急血攻心,伤了身,如今太过虚弱,比世子强不了多少,也睡着了。”青裳道。

“朕进去看看他们。”夜轻染道。

青裳开口拒绝,“皇上身体不佳,以防过了病气,还是……”

夜轻染挥手打断他,吩咐左右,“进去!”

左右内侍立即抬了他向里面走去,安王和文武百官跟随。

夜轻暖来到青裳身边,仔细地看着她,“景哥哥当真发热了?”

青裳点头,“是发热了!奴婢不敢拿世子的病开玩笑。”

夜轻暖不再说话,跟着走了进去。

青裳知道拦阻不住,也不拦着,站起身,也跟着进了去。

一行人穿过紫竹林,来到紫竹院。

东暖阁主屋内此时窗子开着,没有帘幕遮挡,下午的夕阳射在窗子上,红霞辉映。

来到院落正中,夜轻染一摆手,内侍止住步,后面浩浩汤汤的队伍自然也止住步。

“景世子可醒了?”夜轻染看向主屋,帷幔内隐隐有两个人影,似乎正在起床。

“醒了!皇上来了舍下,自然不敢不醒。”容景往日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大病的沉哑。

“若非事情重大,朕也不会前来打扰景世子养伤。”夜轻染沉声道。

容景声色淡淡,“皇上稍等片刻。”

夜轻染不再说话。

文武百官看不到屋中的情形,夜轻染被人抬着坐着单辇上,隐隐能看到,只见那二人起了床进了屏风后。他抿了抿唇,静静等着。

夜氏帝师毙这么大的事情,朝中的百官们自然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进了宫。今日来的人包括卧病在床的德亲王和身体不适在府中休养的孝亲王,二人脸色都不好,一时间众人都静静等着。

天圣建朝百年来至今,无论多么身居高位者,也从来无人敢藐视皇权,更别说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可是这一代,就偏生出了两个人,一个是荣王府的景世子,一个是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偏偏这二人如今还是夫妻,自古以来,功勋老将卧病在床,哪怕有一口气也要爬起来迎驾,可是偏偏这二人,不但不迎驾,还让皇上等候。但相比较于敢拿剑传入金殿杀皇上来说,等候真的不算什么。

无人出声,百官中钦天监的大臣和几位老态龙钟的谏言官也都不敢吱声。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夜轻染受得住,夜天逸受得住,夜轻暖也受得住,但是德亲王受不住了,他终于开口,“景世子在做什么?还要皇上等多久?”

“景世子大病,只要能出来为帝师验身,等等也无妨。”夜轻染沉声道。

德亲王虽然不满,但当日在金殿云浅月要杀夜轻染,他纵容他杀,让他无可奈何,如今他刚一开口,里面的人还没说话,便又被他拦住,他心中气恨,瞪着夜轻染。

夜轻染说了一句话后,不看德亲王。

这时,那两人从屏风后走出,都仅着了一件松软织锦的袍子,缓步走了出来。

夜轻染看得清楚,目光凝了凝。

不多时,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珠帘挑起,那二人走出来,站在门口。

顿时院中的人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仪仗队随扈,人人顿感如九天花光洒下,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即便苍白虚弱,任谁一眼也能看出正身处于大病之中,男子如明月遮纱,女子如扶风弱柳,但还是惊艳异常,仪容华眼,甚至不敢直视。

有许多人第一时间躲开了目光。

也有许多人直直地看着那二人,神思不在。

德亲王和孝亲王虽然老一辈,但也难免被此等花光刺眼,晃了晃神。

夜轻染眸光微凝不过一瞬,便看着二人沉声开口,“景世子,辛苦为两位帝师验身吧!若是你不能为其验身,这天圣上下,朕就再也找不出另外的人了。”

“皇上褒赞了,天圣泱泱大国,藏龙卧虎,能人异士虽然隐世,但若细查,还是大有人在。不是独独景一人。”容景缓缓摇了摇头,平时寻常人都听不到他气息,此时却听他气息虚弱,似乎说一番话,便也能耗费他巨大的精力一般,“况且皇上、安王都验身不出来,景怕是也不能胜任。”

“朕相信你能胜任,这里文武百官也相信,外面的天圣臣民自然也相信。”夜轻染沉声道:“景世子遇刺,这京城都翻了天,京兆尹府被围困,京城府衙险些被拆,朕的皇宫都险些聚集了万民。景世子声望和百姓的推崇可不是无的放矢,徒有虚名。”话落,他话音一转,看着云浅月道:“是吧?景世子妃?”

云浅月目光淡淡落在夜轻染身上,这是既那日她抱着那个死去的孩子怒闯金殿后刺了他一剑后第一次见到夜轻染,大约是失血过多,也是从奄奄一息中救回来,所以他虽然养了几日,但是不比容景好多少,面色苍白,大病未愈,但他不苟言笑地坐在单辇上,身后簇拥着一众文武百官和随扈,不比在金碧辉煌的金殿上少半分帝王威仪。

似乎一直以来,他就是帝王,真正的帝王。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没说话。

容景淡淡一笑,“盛名不过是别人强加于身而已。”

“放眼天下,四海之境,有景世子这等盛名的聊聊无几。”夜轻染勾唇一笑,目光冷静,声线低沉地盯着云浅月,“朕以为景世子妃恨极了朕,再见到朕会再给朕来一剑。”

云浅月仿若未闻,脸色神情淡漠。谁说过若这个人疯魔无救,对他漠视是最好的作为?

夜轻染晒笑了一声,“景世子妃从今以后是打算对朕封口,不说话了?”

云浅月面色冷静异常,不再看他。

“皇上今日来是想景为两位帝师验身,还是想激怒朕的内子不好收场?”容景淡淡地看着夜轻染挑眉。

“景世子真是爱妻!”夜轻染又笑了一声,“朕连日来躺在床上心中苦闷,见了景世子妃不免想多说两句,景世子勿怪。毕竟朕可是被她险些要了命,这样越狠,朕才越忘不下她。”话落,他摆摆手,“今日她不说话也好,免得她说话惑我,让我心神不宁,忘了今日的来意。”

云浅月淡漠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她不想怒,但是夜轻染真是太知道如何让她怒了。

“她如今身体不好,很是健忘,伤过皇上之事恐怕早被她忘了。皇上多虑了。”容景轻飘飘一句话,让云浅月被挑起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眸中翻滚的情绪隐了下去,脸色一沉,不再针对云浅月,摆摆手,沉声道:“景世子请吧!两位帝师亡灵,就靠景世子宽慰了。”

容景淡淡地看向担架上的两位帝师道:“两位帝师是半仙体之人,在他们面前,景可不敢托大,尽力一试吧!”

夜轻染不再说话。

容景虚弱地握住云浅月的手,温声道:“扶我过去。”

云浅月点点头,似是搀扶,又似是相携一般,二人走向两位躺在担架上已死的帝师。

帝师旁边站着的人被二人身上浅浅的华光所射,不由地倒退数步,恭敬地给二人让开了道,大气也不敢出。

容景来到近前,蹲下身,仔细地看了帝师的面相、手、身上。

两位帝师虽然死了,气息已绝,但是面色还如那日来荣王府所见一般,没有半丝死人的面相。若是不仔细辨认,只以为是睡着了。

容景看了片刻,眉头紧锁,似乎是不得其解。

夜轻暖等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景哥哥,你可看出他们是如何死的?被何人所杀吗?”

容景不看夜轻暖,淡淡道:“看不出。”

“连你也看不出?”夜轻暖声音徒然拔高。

“夜小郡主既然是帝师的徒弟都看不出,我看不出也没什么稀奇。”容景缓缓站起身。

夜轻暖一噎,“那怎么能一样?你是景世子。”

容景淡淡一笑,“我的名号这般误人吗?容景也是人,是人便有不知道的事情。若是未卜先知,或者我真如此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被人刺杀,若非内子赶去救我,险些送命了。”

夜轻暖彻底没了言语,看向夜轻染和夜天逸。

“景世子真的看不出?”夜轻染挑眉。

“看不出,这等事情,我没必要欺瞒。”容景淡淡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云浅月,“虽然我看不出,但内子也许看得出。毕竟我有些地方也不及她见多识广。这一点当初做染小王爷的皇上和做七皇子的安王应该清楚。”

夜天逸不说话。

“也是!论起医术和武功,博古通今,她也许不及景世子,但是奇闻异事,离奇怪事,她可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强。”夜轻染一笑,看向云浅月,“看来今日景世子妃不与朕说话还真不行了!你伤了朕一剑,朕没还手让你伤,也既往不咎,今日这两位帝师到底为何被害,是被人如何害了,就劳烦景世子妃吧!”话落,他不等云浅月开口,又道:“况且帝师之事查不出因果,解决不了的话,这天圣无人有此能耐,免不了要劳烦景世子了。景世子身为丞相,又是百年来受封的荣王府开国功臣之后,虽然伤势过重需要卧床休养,但帝师身死,关乎国事,自然免不了让他劳心费神,不得休养了。”

云浅月眯了眯眼睛。

“景世子妃以为如何?帝师尊贵,国事为重。景世子妃虽然自诩弱质女流,不干国事,但是事关景世子不得休养之事,让他劳心劳累带兵彻查,你必是不舍吧?既然如此,就发挥所能吧!”夜轻染话音虽然低沉,但语调中说不出散漫冷静。

众人都看着云浅月,心中都清楚,云王府浅月小姐曾经伪装十年,后来不伪装了,她的才华渐渐呈现,但到底她有多少本事,总是在她做过那些轰天动地的大事下令人看不清看不透。以往每次她做一件大事时,众人都会以为这就是她最震惊的举动,但是不久后,她还会有更令人震惊之事,所以,谁也拿不准她有多大本事,多大能耐。但是都不由隐隐觉得,若是她真想做一件事情,一定能做到。这是这么多年来,给天圣京城的所有人,甚至天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从心底公认之事。

一时间,这一处静谧无声。

“云姐姐,你快看看,帝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被人杀了?”夜轻暖吸着鼻子,眼睛红红肿肿,显然是早先有一番大哭,让她整个人显得娇小又怜弱。

“我可以验尸,但是方法,我说了算!”云浅月终于开口,声音虽然虚弱,但也冷清至极,“若是同意,我就验,若是不同意,就另请高明。”话落,她补充道:“当然我验完之后,若是没有结果,或者是结果不如人意,别找我麻烦。我虽然也受伤了,但是不高兴的话,拿剑杀人还是没什么问题。”

“好!”夜轻染颔首。

皇上开口,群臣自然都不说话。

“青裳,去拿一把匕首来。”云浅月对青裳吩咐,“另外拿口罩,手套,仵作所用的一切东西都给我准备来。”

“是!”青裳连忙应声去了。

众人都猜想难道景世子妃是要用匕首放血验血?

不多时,青裳拿来匕首,一切仵作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云浅月先回头对容景道:“你躲后面点儿,免得一会儿脏了你。”

容景点点头,退后了三步。

云浅月带上口罩手套,接过匕首,青裳给她身上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只不过那斗篷从前面围到身后,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她拿过匕首,靠近第一位帝师,忽然照着帝师的身上划下。

群臣齐齐睁大眼睛。

夜轻暖大惊,瞬间扑过来拦住云浅月,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云姐姐,你要做什么?”

“验尸!”云浅月冷静地道。

“你……你怎么……验尸?”夜轻暖颤抖地问。

“开膛破肚。”云浅月道。

夜轻暖看到她动作时显然料到了,面色瞬间如纸,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睁大眼睛,“你……你竟然要给两位帝师开膛破肚?他们的身份尊贵,怎么能……怎么能开膛破肚?”

“外表看不出来,只能看里面。”云浅月淡淡道。

“不行,不能这么验。这是侮辱帝尊。”夜轻暖摇头。

“开膛破肚,是在外面没有任何迹象的情形下,才不得已的作为。还死者真相,告慰在天之灵,这是让死者瞑目,生者也安心的事情。怎么能是侮辱?”云浅月清冷地看着夜轻暖浑身颤抖的模样,淡淡道:“开膛破肚的事情你的哥哥,如今的皇帝,曾经的染小王爷也做过。我只有这一个办法,若是夜小郡主阻拦,那么我自然是不必验了。这等事情,我也不想脏了眼睛和手,毕竟死人肚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夜轻暖白着脸看着她,似乎从来不认识一般。

群臣也是又惊又骇,去年署日里,景世子和浅月小姐被一百名隐卫死士暗杀,据说浅月小姐给那尸首开膛破肚,当时身为皇上的染小王爷眼睛遭了罪大怒之下将群臣都叫了去观看。满朝文武,尽数一半的官员都吐了个稀里哗啦,有些人甚至还病了好几日,月余见到饭还想吐。那件事情太记忆犹新,除了后来科考被选进朝中的清流官员没经历过那件事情,当时在朝的这里尽一多半都经历过,如今旧事重来,还是给两位帝师开膛破肚,一时间只觉得胃里反酸,强忍住才不让胃里的东西滚出来。

“不行,的确不能这么做!”德亲王也是又惊又怒,“这是帝师。”

孝亲王也骇得连声道:“景世子妃,的确不能这么做,帝师是何等尊贵,怎么能……死后还开膛破肚呢?这是对死者大不敬啊。”

“帝师一生为我天圣京城培育帝王和皇室暗人子嗣,的确不能啊!”有一个老臣也道。

“的确不能!这样的事情不能做。”有几位老大臣也白着脸同样颤抖着连声附和。

云浅月摊摊手,“不做更好,那另请高明吧!”

“开膛!”夜轻染沉声开口。

“皇上不可!”德亲王为首,“噗通”几声重响,几位老臣都沉痛地跪在了地上。

“夜氏帝师一生为国,数代忠心,如今两位帝师年逾古稀,白发苍苍,如何在他们被人陷害之后还对其身体利器加身?这是大罪。”德亲王沉痛地道。

“那德亲王以为如何?”夜轻染沉声问。

“自然不能动匕首,更不能开膛验尸。”德亲王做好了拼死阻拦的准备。皇上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如今是皇上,不能大不敬,也只有一死。

“那德亲王想办法吧!连景世子从外表都看不出帝师被如何所害,天下间还有何人能看出?”夜轻染冷沉地道:“总之这里的所有人,朕是看不出,安王也看不出,钦天监看不出,皇室里培养的暗人仵作也看不出。试问,还去哪里找人,能够看出?”

德亲王顿时一噎,没了声。

“今次帝师被杀,主要是当先明白真相,朕相信两位帝师也不想死不瞑目。查找真相才能真正告慰亡灵,以安死者之魂魄。”夜轻染又道:“德亲王和众位爱卿若是一心阻拦的话,那你们将两位帝师的尸体带走吧!朕看你们如何能找到能人,给出个交代。”

这回不止德亲王没了声,孝亲王和跪在地上的几位朝中老一辈大臣也都没了声。

“可是……可是哥哥,他们是帝师啊……”夜轻暖忍不住流下泪来,哭道:“他们是帝师啊,难道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吗?”

夜轻染沉默不语。

“而且云姐姐也说了,她说验尸结果也不一定有结果,万一真没有结果呢?那岂不是白开膛辱了帝师尸体?”夜轻暖哽咽地道:“景哥哥也说了,天下智者能人多得是?我们可以贴皇榜,可以招揽人,可以等着有人来给两位帝师验身,验明死因啊,不一定……不一定非要开膛破肚的。”

“如今春日将暖,尸体放不长。”一直没开口的夜天逸此时道。

“冰库里有冰,可以用冰镇着。”夜轻暖道。

“用冰镇着能镇多久?”夜天逸冷静地道:“十日,二十日,还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或者两年?皇上看不出,景世子看不出,这天下间若是贴皇榜也无人来看,或者看不出呢?就一直就样下去?”

夜轻暖一边摇头一边道:“不会的,一定有别的办法。”

“凶手还是尽快查尽快了结。帝师是夜氏的神话,即便有能人,也等不了那么久。况且人人都知道天圣京城云王府有个景世子,他都看不出来,还有多少人赶来,奇人异士大都早已经不理俗世,即便能来者,也是微乎其微,一拖再拖,只会让帝师永远沉冤,不得昭雪”夜天逸沉声道:“京城连番动乱,皇上遇刺,景世子遇刺,帝师被杀,三件大事之后,你以为如今的百姓不恐慌,难道还能太平度日?目前的京城和天下,早已经不堪重负。比起来朝野动荡,百姓难安,帝师不得昭雪,你认为开膛破肚还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夜轻暖后退了一步,眼泪汹涌,“可是两位帝师教导之恩,我……我不忍心啊!”

“不忍心就退后别看。”夜轻染沉声道:“不敢看的人都别看,敢看的人就仔细地看着。看看帝师到底是怎么死的。”话落,他对云浅月道:“开膛!”

“确定?”云浅月扬眉。

“朕下旨,再有阻拦者,杀无赦!”夜轻染扫了群臣一眼,冷声道。

几位老臣一哆嗦,德亲王自然也是睿智之人,被夜天逸一番话说得也没了赴死的主张。众人再无人应声,不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