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抬脚去踹他。

墨菊自然不能让她踹到,他又不傻,怎么会等着挨踹,自然立即躲远了些。

云浅月看也不看他,抬步进了侧院。

墨菊顿时大惊,可怜兮兮地怪叫道,“主母,您饶了属下吧!公子若是知道属下没看住您半夜爬墙,属下这条小命可会保不住的。”

云浅月轻哼一声,“保不住正好,免得留着你这个祸害。”

墨菊立即上前,俊秀的脸凑近云浅月,“主母,您看看我,这张脸比公子那张脸可差得远了,要祸害也没公子祸害啊。”

云浅月挖了他一眼,没说话。

“公子去了十里桃花林了啊,十大世家多少小姑娘云英未嫁,主母您就不担心吗?怎么还有空出来半夜爬墙?我若是告诉公子您半夜爬墙,你说公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扔下正事儿不干跑回来?”墨菊絮絮道。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对凌莲和伊雪道:“你们两个回去睡吧!”

凌莲和伊雪本来见墨菊出现,抿着嘴笑,摇摇头,“奴婢二人不困!”

“不困也去睡!”云浅月摆摆手。

二人了然小姐是要治了墨菊,对看一眼,点点头,转身走回了主院,果然不跟着了。

墨菊顿时感觉不好,身子一边向后退一边道,“主母,您爬墙属下管不着,也不敢管,属下也好困啊,公子离开之后,属下也思之想之,夜不能寐,可是如今见到主母,属下立即就困了,属下这去睡了啊……”话落,身形一闪,就要退去。

“跟着我去见六皇子。”云浅月当没听见他那一大段话。

墨菊当没听见,人转眼就没了影。

“墨菊,我告诉你,您今日敢不跟着我,明日也不必在这里待着了。”云浅月不咸不淡地威胁了一句。

墨菊虽然跑得远了,但还是听见了,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不得不出现在云浅月面前,苦着脸道:“主母,爬墙怎么能拉着一个人呢?”

“自古爬墙的女人身边不都跟着放哨的吗?你今日就做那个人吧!”云浅月道。

墨菊嘴角顿时抽了一下,“主母,属下这等资质恐怕不合格吧?”

“锻炼一下就好了。”云浅月说话间,来到六皇子门口。

墨菊见她当今要去推六皇子的门,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几乎苦口婆心,苦着脸道:“主母啊,您可是有夫之妇,这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的,您……您不想着公子,怎么也得想着属下不是放哨的那块材料啊,这座总兵府可不止属下一个眼睛啊,十二星魄可是都在呢!尤其是墨岚那小子,一定会告公子属下和您狼狈为奸的……”

云浅月甩开他,“那正好,让你家主子辞了你。”

墨菊被甩得一个趔趄,“这个六皇子有什么好?一副无趣的样子,说话嘴也毒,您怎么没眼光非要找他呢!您要实在想念公子睡不着,属下将十二星魄叫出来,跟您对招如何?十二星魄可是从来不会轻易出手的啊!”

云浅月推门的手一顿,顿时有些心动,十二星魄她目前只见到了墨菊和墨岚,其他人还没看到,不由有些好奇。

墨菊见她心思动了,再接再厉,“咱们十二星魄一个个长得都隽秀着呢,若是摆出来的话,一个六皇子哪里够看?您若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看他们就是。怎么也是自家的属下,公子不会舍不得让您看的……”他黑心地想着不能自己受主母折磨,怎么也要将那十一个人一起拉下水。

云浅月眨眨眼睛,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慢悠悠地道:“好啊,那你喊他们出来。”

墨菊一喜,顿时喊了一声,“都听到了没有?主母让你们都出来。”

他喊声落,黑夜静静,无人应声。

“墨岚!”墨菊又喊。

还是无人应声。

“墨泠!”墨菊再喊。

依然无人应声。

“墨棋!墨奕!墨映!”墨菊又连声喊了几个名字。

四周静静,总兵府静静,院落静静,无一人回话。

墨菊顿时磨牙,“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躲起来了。不听指令,等着爷收拾你们!”

四周依然无人回话,似乎不怕他威胁。

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十二星魄都是各个精明的人物,不敢惹她,一个个都躲了起来,她瞥了墨菊咬牙切齿的脸一眼,好笑地伸手推开了六皇子的房门。

墨菊哀叹一声,实在不想进去,但想想怎么也不能让她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地在一个男人房间里和人聊天,就算亲表哥也不行,只能对着院中的暗处瞪了几眼,跟着走了进去。

二人在门口吵闹的话,并没有避讳任何人,也没刻意压低声音,屋内的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六皇子显然也没睡,半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手里拿了一本书,见二人进来,头也没抬,冷硬地道:“出去!”

墨菊心下一喜,想着主母被人家赶,多没面子,赶紧出去吧!他也好和公子交差。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云浅月的厚脸皮,她既然来了,怎么会走?径直向他窗前走来,面上挂着盈盈笑意,“两日不见,表哥的气色又好了。”

“出去!”六皇子声音又冷了几分。

云浅月当没听见,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夺了,站在床前笑吟吟地看着他,“我知道长夜漫漫,表哥无心睡眠……”

墨菊立即打住云浅月的话,一脸黑线地提醒,“主母,这是采花贼惯常说的话啊……”

云浅月想想也对,立即转了话题道:“我特意过来陪表哥聊慰心肠……”

六皇子忽然拿起手边的枕头对着云浅月扔了过来。

云浅月瞬间躲开,枕头对着她身后的墨菊砸去,墨菊无奈地接下利器,对六皇子瞪眼,“我家主母虽然说和你聊慰心肠,但他是已婚妇人,你给她枕头干什么?难道你真是孤枕难眠?要我家主母陪你聊慰心肠?”

六皇子本来很好的脸色顿时黑了,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云浅月,“滚出去!”

云浅月无辜地看着他,“我见你这院子的灯没熄,怕您闷得慌,陪你过来聊天……”

“云浅月,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三更半夜进男人的房,景世子怎么管教你的?难道就任由得你对男人胡来?”六皇子脸色微青。

墨菊顿时觉得六皇子说得有理,看着他顺眼了些,想着主母快撤吧!人家都说你没礼仪廉耻了。好好的觉不睡,半夜三更来看什么黑脸馒头?

云浅月早将礼义廉耻丢姥姥家了,自然不在乎他说什么,嘻嘻一笑,坐在了床边上,看着他笑容可掬地道:“他这不是走了没在我身边吗?自然管不住我了。”

六皇子眯起眼睛,“你说景世子不在兵营了?”

“是啊,他去了十里桃花林了。”云浅月见他搭话,顿时打开了话匣子,“表哥,你去过十里桃花林没有?我告诉你啊,十里桃花林可美了,十里地都是桃花,如今正是春日,百花盛开的季节,十里桃花林的桃花想必无限妖娆。”话落,她往出爆消息,“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容景是荣王府的世子,也是楚家的家主,当年啊,楚家的唯一继承人嫁给了荣王,就是她生了容景,六年前,容景回了十里桃花林,从他外公手里接管了楚家,就是十大世家首屈一指的第一世家,他还有个名字,就叫楚容……”

六皇子脸色变幻,他那日认出她是楚夫人,自然也想到了容景是楚家主这一层。

“告诉你哦,去年顾少卿不是咬了我一口嘛,这个事情你知道吧?就因为顾少卿咬了我一口,他拈酸吃醋了好几日不理我,后来好不容易被我哄好了。本来吧,以为没事儿了,谁成想如今回来了这里,他射了顾少卿一箭,趁着人受伤,又灌了人家几坛酒。如今还觉得不够,又将顾少卿身边自小跟着他长大的凌墨要走了……”云浅月似乎这一天真没什么人跟她说话,憋坏了,什么话都往出倒。

六皇子一怔,“你说顾少卿将凌墨给了他?”他清楚凌墨在顾少卿心中的地位,南梁是风流土地,民风开放,凌墨长得俊俏,这些年多少人讨要凌墨,顾少卿就是不给,有的官员讨要得急了,他就对人拔剑,如今竟然给了容景,他如何能不惊异。

云浅月见他入套,身子一仰,躺在了他的床上,正好压在了被子上,被子下是他的腿,她为他解惑,“是啊,凌墨本来是凌家的人嘛,你想想,十大世家,容景站了五个,夜轻染得了五个,如今互相牵制,两方拉锯,用处不大,他自然不能让算计了很久的东西没用不是?所以啊,自然要打破,凌墨的娘曾经被凌家的族主误会错杀,也要杀了凌墨,凌墨跑了出来,她娘却死了,他对凌家仇大了,但是他有本事啊,跟在顾少卿身边练了多年,他八招就打败了凌家从坤武殿出来的凌燕,凌家嫡系子孙死了一个,折了两个,凌燕是女人,打算送给夜轻染暖床,总归不堪大用,哪里如一个有本事能振兴凌家的嫡系子孙好?所以啊,他自然抓住这个机会,带着凌墨回去夺凌家了,凌家一旦归顺他,那么伊家、华家渐渐动摇,这五五分之的天平不救倾斜了吗?没准到头来十大世家都是他的了。”

六皇子听她分析,这本是隐秘算计之事,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说出来,如倒豆子一般,让他一时忘了推开她躺在他腿上的事儿,不由竖起眉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云浅月无辜地看着他,“不做什么啊!想着表哥你这这里待着也怪没趣的,我也睡不着,也挺没趣的,就过来找你说说,我说了嘛,我喜欢你,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毕竟是你的亲表妹嘛,一定比你勾搭夜轻暖得到的消息多……”

墨菊撇过脸,假装没听到,暗骂公子什么破眼光,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娶回了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以惹桃花为乐对谁都说喜欢的女人。

六皇子脸一寒,怒道:“我说了我没勾搭夜轻暖。”

“哦,是没怎么勾搭,不就是做了几笔交易,后来一直有书信来往嘛!”云浅月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自古奸情都隐藏在书信的背后,表哥,你是男人,勾搭一个长得好的女人又不吃亏,也不丢人,有什么不好让人知道的。”

六皇子闻言大怒,这才又想起撵人,对她拍出一掌,“你滚出去!”

云浅月抓住他胳膊,躺着不动,学着容景往日纵容她的样子,叹息无奈地道:“哎,表哥,传言你是个脾气温和,甚好相处的人,怎么就对我不假辞色呢?咱们可是至亲,你想想,我亲哥哥的大半事情我都告诉你了,那些事情可是除了我这个亲妹妹谁也不知道的。那天他险些掐死我,我对你多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六皇子冷哼一声,怒道:“看看你的样子,没型没样,不嫌丢人!”

“丢人吗?没觉得啊!”云浅月摸摸脸,真没觉得丢人,“要丢人也是该丢别人的人吧?以前丢云王府的人,丢爷爷的人,丢爹爹的人,天下人都说云王府怎么就养出了那么一个女儿,也有人说,瞧瞧天圣历代的皇后,一个个温婉端庄的,怎么就出来个纨绔不化的女儿,后来和容景好上了,人人都说,景世子那样的人怎么喜欢云浅月那样的人?哎哎,连连叹息,大惑不解,后来我嫁给了他,人们又觉得,嫁给了容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狐媚了他。你看,人人都不觉得我丢人,而是云王府没管好我,容景没眼光才看上我。”话落,她捧着脸对六皇子道:“以后啊,表哥就不要勾搭夜轻暖,表妹对你好,你也对我好,我们走出去,别人知道我是你表妹,这个丢人的活你也背背,也许觉得比你勾搭夜轻暖还有趣呢!”

六皇子瞪着她,面前的这个人,赖皮地躺在他腿上,赶也赶不走,说也说不过她,他心中气怒,堂堂六皇子,皇后嫡子,曾经的太子亲同胞,如今皇上的亲胞弟,他最差的身份以后也会封个亲王,在南梁横着走都行,谁敢不给他三分颜面,何曾受过这等气,但还得把气压着,因为接触几次他比谁都清楚,他若是黑脸,这个人越笑得欢,他敢肯定,她就是拿他找乐来了,板下脸,冷硬地道:“说吧!你到底什么目的?”

“哎,表哥,你真是笨蛋,我来找你聊天,目的自然有啊!”云浅月叹了口气。

六皇子盯着她。

“就是来找你联络感情呗!我那日在凤凰关城下,越看你越喜欢,就想着这个表哥可真不错,以后要好好的对他。”云浅月笑吟吟地道。

六皇子顿时明白了,原来她是来报仇的,怪不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和容景一样,容景伤了顾少卿一箭,灌了人家几坛酒加重伤势,后来又抢了他的贴身随侍凌墨,而她不止在凤凰关城下那日射了三箭戏弄了他,后来真正伤了他一箭,令他奄奄一息,又让容景救活了他,刚活过来就说了那么冲击的话令他气血上涌昏迷,被她口中一连串的秘辛折磨了数日,如今刚缓和下来,她又来故意气他,故意要他发怒,她看着心里欢快。他死死地瞪着云浅月,一时间没了话。

云浅月笑嘻嘻地看着他,佯装羞涩地垂下头道:“表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可是你表妹,而且已经嫁做人妇了,你想想容景,他可是惹不得的人啊,你忘了我刚刚和你说的关于顾少卿咬了我一口的事儿了吗?我能喜欢你,你可不能喜欢我哦,你若喜欢我就惨了,容景不会放过你的……”

墨菊在旁边一直听着,暗骂了一声黑心的女人,想着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时候忘了他家的公子比谁都黑心,娶个女人即便不黑心,也能锻炼黑心了,若是本来就黑心的话,会磨练得更黑心。

六皇子瞪着她,看了片刻,忽然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喂,表哥,你要睡觉了吗?别啊,我还不困呢,我们接着聊。你还想知道什么?东海的事儿,天圣的事儿,南梁的事儿,南疆的事儿,西延的事儿,哪怕是哪些小种族说叽里呱啦不懂的鸟语的事儿,我都能告诉你。你要相信我哦,我本事大着了,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容景,我谁都能出卖。”云浅月拽着六皇子的袖子,像个孩子。

墨菊黑线地不看云浅月,充当木偶看着窗外,想着还算有点儿良心,不出卖公子。已经忘了早先他将容景的去处前因后果交代得一清二楚告诉别人了。

“虽然不出卖他,但是你若是想知道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我也可以告诉你。”云浅月话音一转,忽然神秘兮兮地道:“喂,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容景的闺房之乐?”

六皇子板着的脸顿时又寒了,“云浅月,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说?我们是亲表哥表妹嘛,我大婚了,你还没大婚,我记得似乎你府里还没有进女人吧?”云浅月看着她,“你还是处子?”

“你……”六皇子恼怒地睁开眼睛。不多啊,

“别急别急,我告诉你哦,我哥哥也还是处子。哈,你不知道吧?他看着像是经历了多少女人,可惜都是假的,他如今喜欢洛瑶,从东海到天圣,走了这么多天,俩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他也没将她办了。哎,真让人操神。”云浅月叹了口气,“大约是这种事情需要有经验的人给传授些经验,才不至于像他一样傻瓜地到嘴里不吃。你是我表哥,我不能看着你将来和他一样傻瓜,如今就好心地告诉告诉你吧。这男人和女人啊,对上眼了,就赶紧爬床,滚一滚,两人成一个人,就……”

“你闭嘴!”六皇子伸手去捂她的嘴,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气得血气上涌。

云浅月拦住他的手,对他无辜地眨眼睛,“表哥,你怎么不领情呢,我这为你好嘛。”

六皇子气怒地看着她,似乎要是能怎么地她的话,一定将她仍出去,外加大卸八块。

云浅月看着他青紫交加的脸,心情甚好,打了个哈欠,困意终于来了,她立即站起身,“哎呀,时候不早了,我也困了,表哥早些睡吧!”话落,向外走去。

墨菊欣赏着六皇子要吃人的目光,暗暗想着她走了之后他能睡得着才怪,估计一夜不用睡了。暗暗抹冷汗,想着以后要小心些,尽量不得罪这尊瘟神,太可怕了。

二人出了房门,忽然听到房顶上传来一个人前仰后合地大笑声,笑声清越,显然是个年轻男子,“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笑死本小王了,没想到天圣还有这么个宝,早知道我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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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墨阁尊主

云浅月抬头看去,只见房顶上坐着一个人,暗红锦袍,绣着大朵的金莲,容貌俊美不可方物,姿态张扬轻狂,黑夜中,星辰早已经隐没,他却看起来璨如星辰,分外夺目。爱睍莼璩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万人之中也能让人瞩目的男子。

不是说他多俊美,他的容貌虽然是上乘,但是不及容景和玉子书,但是他身上自有一种二人无可比拟的张狂张扬的气息,可夺日月,是那二人身上没有的。

云浅月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东海国那位追着玉子书的小王爷,她挑了挑眉没说话。

那男子坐在房顶上也不下来,一双凤眼上下打量云浅月,从头顶到脚底下,看得极其仔细,半响后,他秀眉轻扬,“这就是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吗?也不过如此!”

云浅月见只他一人,能追着玉子书逃跑出东海,能闯入就遍地隐卫防守的总兵府,能让墨阁的十二星魄无人出来应声,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她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于是不理会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像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男子一怔,显然没料到自己一个大活人竟然受到了她的冷遇,他嘲笑她,她却打不打,骂不骂,也不赶人,竟然将他晒在了这里,自己走了,张扬不可一世的他顿时郁闷,对着云浅月的背影“喂”了一声。

云浅月仿若未闻,头也不回。

那男子在房顶坐不住了,飘身而下,端看这份无声无息的轻功就是极好,转眼间就拦在了云浅月的面前,看着她,“云王府的浅月小姐吗?认识一下,我是上官茗玥。”

难得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遇见一个复姓,云浅月歪着头看着他,矫正他的称呼,“我是景世子妃!”

上官茗玥扬眉,从善如流,“景世子妃,在下知道了,深夜爬墙,果然是与众不同。”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对他不客气地道:“你要找的人不在我这里。”话落,绕过他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折腾了一夜,快到三更天了,她也困了,暗暗想着如今想必沾枕头就着,不用想着容景了。

上官茗玥眨眨眼睛,跟上云浅月,“景世子妃人在天圣,对东海的消息倒是了如指掌。”话落,他懒洋洋不太正经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他?我来找的人也许就是你呢!”

云浅月当没听见,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觉得犯了困意的感觉真是好啊。

“喂,你刚刚的话不是很多吗?调戏人调戏得也带味,怎么遇到我就没话了?”上官茗玥伸手拉住云浅月。

云浅月轻巧地避开他,“我跟你不熟,屋里那个人是我亲表哥,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上官茗玥勾了勾嘴角,“听说你和子书美人是过命的交情,我对他那是捧在手心里的交情。如此算来,我和你也是有深厚的交情,怎么能说我不是你什么人?”

云浅月听着他那句捧在手心里的话,微微恶寒了一下,对他挥挥手,“我不会算账,你离我远点儿。”

“油盐不进,呵,本小王喜欢。”上官茗玥勾唇一笑,忽然伸手勾住云浅月的肩膀,凑近她哥俩好地道:“妹妹,借你的地方给哥哥我歇歇怎么样?”

云浅月本来要躲开,发现他甚快,让她连躲的机会也没有,可见他的武功比她高,心中也不惊异,能让子书迫不得已从东海逃跑出来的人,武功自然不次了他,她也不躲了,暗暗想着果然是传说中的小魔王,三句话就哥哥妹妹起来,认亲到是不含糊,她挑了挑眉,“借给你地方住倒是可以,得有个期限,先说说你准备歇多久?”

“歇一晚上吧!”上官茗玥觉得云浅月还是很上道,顿时眉开眼笑地道。

“行!”云浅月痛快地点头,回身对身后吩咐,“墨菊,你带上官美人去安置一间房间休息。好好侍候着。”

“是!”墨菊不太满意上官茗玥对云浅月勾肩搭背,但是也知道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况且他墨阁的情报网更是知道他是追着东海国的玉太子而来,心中暗暗没好心眼地想着若是他能追得上玉太子就好了,免得以后玉太子想着主母,主母也想着他,也算给公子去了一大劲敌,只要让公子高兴,他才不管追着玉太子的对方是男是女。

上官茗玥打了个哈欠,放开云浅月,知道她是对他说子书美人报仇呢,也不介意她称呼他上官美人,对她道:“本小王奔波

了数日,的确是累了,每日再过来找你玩,我们一定好好切磋切磋,我对你可是久仰啊!”

“我对你也是久仰。”云浅月丢下一句话,打着哈欠向前走去。

墨菊头前带路,上官茗玥懒洋洋地跟在他身后,他似乎对墨菊没什么兴趣,离开云浅月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云浅月回到房间,将自己仍在床上,沾了枕头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熟,直到日上三竿。

直到有人受不住,才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她眯着眼睛睁开,见上官茗玥一张俊脸仔细地瞅着她,她才醒了神,对他道:“怎么?觉得我这个已婚妇人好了?不再追着他了?”

上官茗玥哼了一声,将云浅月身子一甩,扔回了床上。

云浅月“砰”地摔到了床板上,幸好铺着厚厚的锦绣被辱,让她不至于摔疼。她也不起来,顺势躺在床上醒盹。

上官茗玥忽然凑近她,“喂,你说如果我真觉得你好的话,改为追你,你说他会不会露面?”

云浅月眨眨眼睛,“不见得吧!天下对我好的男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那可不一定,这么些年,他心里一直挂念着你,以前是找不到你,如今找到你了,你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当大事儿一般。对你好的那些男人怎么能和哥哥我比?那些人不敢碰你,我可敢碰。如今我要是押了你回东海做我的小王妃的话,你说他会不会立即就出现?”上官茗玥琢磨着主意。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提醒他,“我如今是景世子妃,你还没见过容景吧?你确定要从他手里抢他的女人?他可不是好惹的,知道顾少卿吗?”

“天下人人推崇的景世子嘛!打翻了醋坛子喝了陈年老醋报复那个顾少卿的事情我知道。但他如今不是去了十里桃花林吗?鞭长莫及啊!等他知道了,你已经被我带去东海做我的王妃了。哥哥我不是吹大话,在东海我可以横着走,你信不信?”上官茗玥拽拽地道:“景世子再有本事,他的手能伸进东海去,也伸不长。”

云浅月心思一动,盯着他,“原来你是知道容景离开?打着将我拐走的注意?”

上官茗玥伸手摸摸她的头,十分和蔼,有些哥哥样子,“乖妹妹,你真聪明。我就是将你拐走,拐我家去,我就不信他不乖乖出现在我面前。”

云浅月轻叱了一声,“追不到人就曲线救国,拿一个女人威胁,不是男儿本色,笨蛋一个!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

“本小王不怕笑话,笑话又不能当饭吃。”上官茗玥不以为意,一把就拽起云浅月,钳制住她,“跟我走,现在就启程。”

“我是兵马大将军。”云浅月提醒她,“我手下有二十三万兵马,你确定你能从这凤凰关里抓走我?”

“不试试哪能知道?”上官茗玥打定主意,拉着她就走,手正好钳制住了她的死穴。

云浅月知道不是他对手,也不反抗,跟着他向外走去。

出了主房门口,除了凌莲、伊雪外,院中立了一排黑衣锦袍的年轻男子。一共十二个人,人人容貌隽秀,各有千秋,不分上下,其中墨菊和墨岚在正中,不用想,正是容景墨阁的十二星魄。

云浅月终于都见全了这些人,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只见人人都神色肃穆地盯着上官茗玥,十二人,便如千人在眼前,气息冷静,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宝剑都会顷刻间出销。

上官茗玥扬了扬眉,呵呵一笑,凑近云浅月语气轻浅,“呵,墨阁的十二星魄,本小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果然非同一般。看来你家的很重视你嘛!”

云浅月想着废话,容景重视她天下皆知。

“你们确定要对本小王出手?”上官茗玥看着十二星魄,“墨阁的十二星魄,我到是想领教领教。至于怎么个领教法呢,不如这样,你们对我出一剑,我就在她身上刺个窟窿,你们对我出两剑,我就在她身上刺两个窟窿,你们对我刺三剑的话,那自然就是她身上有三个窟窿,以此类推,你们觉得是我赢还是你们十二个赢?”

墨菊闻言蹭地拔出宝剑,他一拔出,十二个人都齐齐亮出宝剑。

“好啊!既然你们同意,咱们就试试吧!”上官茗玥呵呵一笑,也从腰间

拿出一把精致的短剑,一手钳制着云浅月的死穴,一手将宝剑在她身上比划着,“你们说刺她哪儿好呢?要不胸吧!明明人长得瘦,这胸倒是长得不小……”

云浅月脸一红,暗骂了一句,果然是在东海横行无忌的人。说话口没遮拦。

墨菊和十一星魂人人脸一红。

墨菊看着上官茗玥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他武功极高,很不好对付,否则一般人不会在他们十二星魄看守的总兵府堂而皇之地进入,本来念他是东海国的小王爷,玉太子都惹不起他的缠功逃出了东海,不想他们得罪他,况且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们也不敢得罪,但并没有想到他今日竟然做牵制云浅月将他带去东海的打算,这若是让他在他们十二星魄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主母,他们不用混了。他立即道:“小王爷,您不是就要找玉太子吗?属下知道他在哪里!”

“嗯?”上官茗玥一听,顿时看向墨菊,“他在哪里?”

“您得放开我家主母,我才能告诉你。”墨菊道。

上官茗玥哼了一声,“墨阁的第一小人精,容景坐下的得力助手,想糊弄本小王,你还嫩点儿。”话落,他慢悠悠地看着十二人道:“墨阁最早的时候起源于东海,这本小王可是一清二楚,你掂量掂量,你觉得你能糊弄得了我?”

云浅月心思一动,原来墨阁起源于东海。

墨菊眼珠子转了转,对上官茗玥多了两份敬重,称呼声也多了两个字,“上官小王爷既然和墨阁有甚深的渊源,又何必难为我家公子的主母?属下们奉命保护主母,可不能让您将她给劫了。”

“若是我非要将她劫了呢?”上官茗玥扬眉。

“那么属下们拼死也要阻拦。”墨菊没了平时对云浅月嘻嘻哈哈的做派,郑重地道。

上官茗玥哈地一笑,看着墨菊和十一星魄道:“你们的主子这些年就交给你们以下犯上的吗?”

墨菊面色微微一变。

上官茗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墨菊等人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吗?”

几人顿时跪在了地上,“拜见尊主!”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不由讶异,没想到上官茗玥和墨阁的渊源如此深,竟然手里有墨阁的尊主令。就她隐隐得知,墨阁遍布天下,一般来说天下指的是天圣和它附近的四方小国,不包括东海。可是这个墨阁的遍布天下不同,它包括东海九州。墨阁除了阁主,十大护法长老,十二星魄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就是尊主。

尊主的职责在阁主之下,但是凌驾于十大护法长老和十二星魄之上。尊主甚为神秘,至于他具体在墨阁中有什么职权和所行使职权的范围,她对墨阁知之甚少,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毫无疑问,尊主在墨阁并不是摆设。

“如今还阻拦我吗?”上官茗玥懒洋洋地问。

墨菊等十二人对看一眼,齐齐道:“公子将主母交给属下等人看护,即便是尊主,也不能带走主母。”

上官茗玥闻言忽然笑了,“果然是容景手下的人!”

墨菊等人无人说话,一字排开,拦住的则是上官茗玥的去路。

“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先将你刺几剑然后再说。”上官茗玥看着云浅月询问。

云浅月瞥了他一眼,忽然娇媚地一笑,“好哥哥,你不是就要找子书吗?刚刚墨菊也说了,一定能帮你找到,你还难为我做什么?”

上官茗玥一个激灵,似乎被她突然转变的神色和话语起了层鸡皮疙瘩。

云浅月再接再厉,“你若是将我弄去东海,子书对我有心思的话,那岂不是更方面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辛辛苦苦,没准为她做了嫁衣,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想也亏是不是?况且还有容景,你既然是墨阁的尊主,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仇必报,你若是从他手中抢了我,他估计不会给你好果子吃。这等赔本的买卖,怎么看怎么不合算,是不是?”

上官茗玥挑眉,“那依妹妹你看呢?我该怎么办?”

“和我合作,我帮你找到子书,如何?”云浅月道。

上官茗玥狭长的凤眸眯起,“你这个女人竟然要出卖他?枉费他对你一番心心念念。”

“我都嫁了人了,自然要对我夫君忠诚。丈夫如心肝,朋友如衣服,朋友旧的去了再换新的。夫君却只有一个。”云浅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上官茗玥道:“况且我一见上官哥哥就心里喜欢,你这等丰神俊秀的人物,看上子书是他的福气,他跑什么跑?简直没眼光。我也正想见到你们喜结连理。我和子书朋友一场,焉能不成全的道理?总不能我家庭美满,夫妻和睦,让他孤家寡人一个,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上官哥哥既然有心陪着他,我求之不得呢!”

上官茗玥似乎被她的话酸住,身子不由离她远了些,“你说得也对!”

“那咱们成交?”云浅月看着他。

“怎么个成交法?”上官茗玥总觉得云浅月不怀好意。昨日她从六皇子房间出来看到他,明显知道他不好惹,惹不过她,立即缩到壳里不理会他,今日发现被他钳制住,她的能力反抗不了,便立即投鼠忌器用心思诱惑她,暗暗想着,他比传言所说的纨绔不化嚣张跋扈本事极大外应该再多送她四个字,“狡诈若狐”。

“嗯,我帮你将子书弄到你面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云浅月道。

“什么条件?”上官茗玥挑眉。

“现在先不告诉你,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我提出,你就一定要帮我。”云浅月心中打着小算盘,这样有本事的人,而且还是墨阁的尊主,他既然上赶着跑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利用是傻子。至于出卖子书嘛!她半点儿也没不好意思,朋友是什么?除了两肋插刀外,还是用来出卖的!

“我要他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上官茗玥道。

“好!”云浅月答应得痛快。

“这么说他现在就在这总兵府了?”上官茗玥见云浅月大营得痛快,眼睛顿时眯起。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答应个什么?”上官茗玥瞪了他一眼,俊美绝伦的脸上既然瞪人也是如此俊美,雌雄莫辩。

“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让他立即出现。”云浅月道。

上官茗玥上下打量着她,仔细地看着她眼睛,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看了片刻,忽然道:“你让本小王怎么相信你?”

云浅月想着怎么相信呢,她立即对跪在地上的十二星魄道:“我若是做不到,他们十二个人任你处置。”

墨菊和十一个人脸立即一黑,主母卖他们真是不留余地。

“你说的算?他们可是墨阁的人,听命的可是容景一人。”上官茗玥扫了十二个人黑着的脸一眼。

“你们说我说的话算不算?”云浅月看向十二个人。

十二个人触到她眼光,云浅月整人的手段他们都心中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敢说个不字,他们可就惨了。齐齐垂下头,“主母等同于公子!主母有命,属下莫敢不从。”

“听到了吧?”云浅月得意地挑眉。

上官茗玥呵呵一笑,“好,就相信你。”话落,他伸手在她脖颈轻轻一勾,将她脖颈上的容景给她的那块玉佩解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怕你食言而肥,这块玉佩我先帮你收着。”

云浅月心里暗骂了一声狐狸,果然是让子书都无可奈何的人。

上官茗玥拿了玉佩,放开云浅月,对她道:“成交,你帮我将他立即找出来,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话音未落,云浅月忽然对他出手,一缕轻雾在她手中瞬间凝聚成一朵莲花,须臾间,一瓣瓣盛开,对着他打去。

昨日她一眼就看出他武功高深,能让子书忌惮缠得无奈跑出来的小王爷,焉能是清水白菜?十二星魄见到他出现在总兵府,出现在六皇子的房顶上,躲在暗处半点儿声音都没吱,可想而知,十二星魄怕是也忌惮,能让十二星魄忌惮,必有隐情。她心中有了计较,决定不理会他,也不招惹他,谁知道躲不过,今早他竟然打了主意要挟持他去东海,那么她如何能被他挟持?

如今不再受他掣肘,武功虽然不及他,但是她还有灵术,定要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不能让他如此张狂。

她的灵术从初学之日起,便领教了它的奥妙,当时学了几日时,就让苍亭无奈。后来经过夜霄叛乱南疆一事,她动用了灵术,后来经过上

林,她灵术突飞猛进,觉得已然进了大成,只不过一直隐匿不用,如今再不用的话,该生锈了!况且这个人,他定要他知道知道厉害,敢欺负子书,她必须让他扒下一层皮来。两人虽然定了约定,但没规定她不准对他出手。

灵术如蔓开的莲花,盛开在云浅月四周,顷刻间,莲花铺伸,向着上官茗玥而去,顷刻间便将他包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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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脉相承

云浅月自认为她的灵术一定会让上官茗玥吃亏,她对自己的灵术本事信心十足。

可惜她这次料错了。

上官茗玥见她竟然使出灵术,浓雾如莲花,瞬间将他包裹,他怔了一下,忽然嘴角扯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她施为。

云浅月看到他笑容有些诡异,心中隐隐觉得这会估计要失败,果然不过片刻,围绕他如花的云雾顷刻间在他周身散去,根本没看到他如何动作,灵术反而向她自己反噬而来。她心中惊异,顿时操控灵识,在他反噬的空荡收回了灵术。

收回灵术后,她身子顷刻间退出三丈远,飘然站在了墨菊等人身前。

墨菊等十二星魄齐齐松了一口气,将她护住。

上官茗玥负手在身后,对云浅月轻笑,“妹妹的灵术修习得不错嘛?哥哥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我用这个出手的人。蛮新鲜的!”

云浅月想着她真是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了,显然上官茗玥的灵术浑然天成,比她高深,不但让她不能将他如何半丝,反而还能将她的灵术反噬回来,她敢肯定,若是他想要她命的话,恐怕轻而易举。她压下惊异,也没有对他出手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哥哥好厉害!不过欺负一个女人,可不算男子汉大丈夫。”

上官茗玥“呵”地一笑,扬了扬唇角,“恶人先告状。对我先出手的可是你。”

云浅月不觉得偷袭人先出手没脸,理所当然地道:“你早先若不是牵制我,犯了我,我如今还在睡觉,哪里会对你出手。总之是你不对在先。”

“狡诈的小丫头。”上官茗玥弹了弹衣袖,云纹锦绣轻滑如流彩,他似乎当真如哥哥一般不和妹妹计较刚刚她出手的耍的小心思,慢悠悠地道:“如今该兑现刚刚你我谈妥的事情了吧!现在就该将子书美人给我找出来了吧!”

云浅月抿着唇看着他,暗暗想着主意。

“妹妹,你最好别打什么主意,你不是哥哥的对手,你身边那十二个小木偶也不是我的对手。”上官茗玥警告。

墨菊等十二个人被他说出小木偶,心下不满,但他是墨阁的尊主,连云浅月的灵术也奈何不得他,他们也不敢吱声惹他。

云浅月想着这回可真是遇到厉害的主了,区别于夜轻染,夜天逸,夜轻暖和以前那两个帝师老东西,他是她遇见的人里面真真正正厉害的,心里暗骂,子书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了他?本来早先还想着他找来这里帮他解决了麻烦,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厉害的大佛,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将他惩治了。

上官茗玥也不急,看着她,再次提醒,“妹妹,你若是食言而肥的话,哥哥我可就不客气将你拐走了!”话落,他状似无奈地道:“我说我能在东海横着走,你也许不信。我若是说我在天圣横着走,估计你也不信。哥哥有这么没名吗?让你一点儿也不怕我?”

云浅月心想,你可不是没什么名吗?你若是有名还好了,我也早有准备,不至于没看在眼里,如今受制于你。

“你再不将他叫出来,我可对你出手了啊!”上官茗玥欣赏着云浅月的脸,觉得她分外有趣。

云浅月忽然一咬牙,对四下喊,“子书,你快滚出来,将他带走。”

上官茗玥眨眨眼睛。

“喂,我现在可不想去东海,他若是真将我弄走的话,容景会找你算账的。”云浅月觉得她可不能去东海,两相比较下,觉得子书惹的麻烦还是他自己处理好了,她没本事给他处理。

“听到了没?你要是在就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否则我看着这个妹妹可人,可不管他是什么有夫之妇。我抢了容景的女人,去了东海后,他不能将我奈何,但估计你躲不过。”上官茗玥漫不经心地道,“这笔账他要算在你头上。”

二人话落,后方传来一声轻叹,须臾,院中落下一个人,头疼地看着上官茗玥,无奈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浅月眨眨眼睛,子书果然在!

上官茗玥回头看到玉子书,顿时笑逐颜开,“总算追到你了,我就说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不管用。”

玉子书伸手揉揉额头,看着上官茗玥道:“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上官茗玥哼了一声,“我就没限度了又能如何?”

“你不就是报当年的仇吗?那你该找老王叔和华王叔,他们若是不将我扮作女孩子,我也不至于偏了你。”玉子书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我将老王叔酿的酒都偷着变卖了,如今他咬牙切齿地拿着银两各处收酒呢!至于华王书嘛,我将青姑姑藏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如今正急着满天下的找呢。”上官茗玥呵呵一笑,“至于你,我觉得有什么比我们两个以后在一起相依为命的好?”

玉子书苦笑,“我们都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男风还少?”上官茗玥不屑一顾。

“我不喜欢男人。”玉子书表明立场。

上官茗玥翻了个白眼,“那以后我日日装女人!”

云浅月听着无语,女人能是装出来的吗?很想告诉他,大哥,虽然你长得很好,不差子书多少,但是是男人也不可能变成女人。但是她只限于腹徘,不敢再招惹他。想想他也够强大的,老王叔说的就是臭老道吧?他敢将臭老道的酒都变卖了,臭老道咬牙切齿地各处拿着银两往回收自己的酒,而她娘原来落在了他的手上被他藏起来了,她爹满处找呢,她想想对她就多加了一份佩服。臭老道,她爹娘这三个人是什么人?谁能拿他们这么容易处置,她比谁都清楚。难怪子书没办法跑出东海来了。

“你装女人也是男人!”玉子书没好气地道。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有两个办法,一,我娶你,你做我的小王妃,二,你娶我,我做你的太子妃。选一个。”上官茗玥打算快刀斩乱麻,处理此事。

“两个都不选。”玉子书摇头。

上官茗玥看了一眼云浅月,挑了挑眉,“你确定不选?你若是不选的话,那么我就娶了她回去做我的小王妃。”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她是已婚妇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这么抢手。

“那你抢了她吧!”玉子书出卖云浅月也没觉得脸红,似乎已经逼到极其无奈的份上。

云浅月抬眼望天。

上官茗玥忽然一笑,抬步向玉子书走去。

玉子书往后退。

他走一步,他退一步,一时间二人在院中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云浅月看的新鲜,还从来没看过子书怕过谁。心中想着东海这个小魔王可是比当初夜轻染那个小魔王做得合格,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小魔王,让见他一面的人,都躲着他。不知道容景那样算计人的人,是否也躲着他,可惜容景如今不在,她也分辨不出容景是否会怕了他。

“你如此父皇拿你没办法,我拿你没办法,燕王叔拿你没办法,但你就不想想燕王婶?她的眼泪如今估计能发河了。”玉子书被逼到了墙角,无奈地警告。

上官茗玥脚步一顿。

玉子书见说动他,隐隐松了一口气,再度劝说,“燕王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她柔柔弱弱的,身体又不好,你总不能让她伤心是不是?”

上官茗玥蹙眉。

玉子书再接再厉,“昨日我还收到了燕王婶的书信,让我劝你赶紧回去,你……”

上官茗玥忽然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去,打断他的话,“那个女人整日里柔柔弱弱的,柔弱了几十年了,眼泪也流了几十年了,也没见她流没,你少拿她威胁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话落,他凑近他,笑得邪魅地道:“我如今想的就是与你……”

“云儿!”玉子书忽然喊了一声。

云浅月看着玉子书,这一刻她觉得他真可怜,什么玉质盖华,从容优雅,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东海太子一言九鼎,尊太子令等于尊皇令,什么受东海万民推崇,这些在上官茗玥面前完全没用,她忽然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藩王的小王爷那么简单?即便是墨阁,子书也不必怕了他。他除了墨阁的尊主外,还能是什么人?让他的灵术不管用,这一点,就值得探究。

“你喊她做什么?还指望他能救了你?”上官茗玥挑眉,扫了云浅月一眼。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那眼神,是云浅月从来没见过的。

云浅月暗暗想着前世今生的情分,她怎么也不能没良心的见死不救,虽然她很想见死不救。她看着玉子书,传递给他眼神,那意思是在说谁叫你惹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佛,玉子书同样报以无辜和苦笑,她撤回眼神,看着上官茗玥,忽然对他走了过去。

“妹妹过来做什么?难道想和我去东海?”上官茗玥对云浅月笑得好不客气。

云浅月来到他近前,忽然手心挽了个灵气的剑花,一把将他抱住,软黏黏且分外仰慕地道:“好哥哥,我忽然觉得你真是太好了,容景他哪里比得上你威风,我不要这世子妃的身份了,也不要什么兵马大将军了,我愿意去东海做你的小王妃,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茗玥被她灵气略微冲击了一下,也是淬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正着,玉子书趁机躲开了死角,到了一处随时能跑的位置。

云浅月听子书说过他的轻功是被臭老道和她爹练出来的,想必上官茗玥的轻功不及他,否则也不至于被他从东海跑到了这里。

上官茗玥到也不追玉子书,对抱着她的云浅月挑了挑眉。

墨菊等人撇开脸,想着等世子回来,世子妃跪搓衣板吧!竟然上赶着抱男人。

云浅月仰着脸看着他,“怎么样?子书一个大男人的,抱着硬邦邦的,哪里有女人舒服?女人软软的,娇娇的,柔柔的,无论是捏还是抱,都有手感不是?”

上官茗玥勾了勾嘴角,忽然一笑,“你确定!”

“确定!”云浅月诚恳地点头。

“好!那我带着你走吧!”上官茗玥话落,也不看玉子书了,忽然揽住云浅月的腰,飘身而起,瞬间带着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总兵府。

墨菊等人没想到云浅月送赶着上门,更没料到对玉子书执着的上官茗玥真扔下玉子书带着云浅月走了,齐齐对看一眼,就要追去,他们自然不能让主母跟着人跑了,等世子回来,还不扒了他们一层皮。

“不必追了!他不会伤害她的。”玉子书摆手制止十二星魄。

“不行!主母和人跑了,公子回来会砍了我们的。”墨菊摇头。

玉子书轻笑,看着十二人道:“灵术需要血脉传承。”

十二星魄齐齐一怔,看着玉子书。

“你们既然出身墨阁,应该知道墨阁最早起源于东海。但他不是发起百年,而是千百年。”玉子书点到为止,“云儿的灵术奈何不了他,你们觉得他除了墨阁的尊主外,还是什么人?”

十二星魄本来就聪明,但还是有些懵懵懂懂。

玉子书又进一步说道:“为何云儿能修习灵术?灵术你家公子也只是懂皮毛而已,到底及不上真正的血脉之源才能大成。”

十二星魄这回明白了,齐齐睁大眼睛,墨菊讶异地道:“玉太子说这尊主竟然是云族后人?”

玉子书微微一笑,不答话,转身向云浅月所住的房间走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将自己的麻烦扔给云浅月。更不担心上官茗玥将她掠去做小王妃。

十二星魄对看一眼,又看看玉子书,瞬间放心下来,也不理会去追人了。况且也觉得,即便他们去追,也是受制于人,不如不去。

上官茗玥带着云浅月出了总兵府后,径直前往兵营。

云浅月乖巧地任他钳制着,没反驳,跟着他前往兵营。

这时候,兵营已经按照云浅月昨日夜间定制的规定,已经十几个小队开始操练起了兵。嘿哈的声音不绝于耳,热火朝天,可见士气高涨。

上官茗玥带着云浅月飘身落在高台上,他落地无声,乍然出现,场中的二十三万操练的兵马竟然无一人发觉。

云浅月想着,这个人别说在东海横着走,就是在天下横着走,都有这份本事,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真难以想象,世间竟然有这样的人。本来他以为容景和玉子书就是绝顶厉害,年轻一辈的翘楚了,如今才知道真人不露相,会咬人的狗不叫。

“喂,所有兵将听着!本小王今日打算掠走你们的大将军回去做我的小王妃。”上官茗玥一手扣着云浅月的腰,一手把玩着从云浅月手里夺来的容景的那块玉佩,狭长的凤眸扫了场中二十三万兵马一圈,扬声对下方高喊。

云浅月暗暗想着你也真敢跑二十三万兵马跟前来叫嚣。

训练的二十三万士兵此时才震惊地向高台上来,见云浅月被一个长相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挟持着,顿时哗然。

张沛首先大怒,“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挟持大将军!”

韩奕也大喝,“快放了我家大将军,否则乱箭射死你!”

“什么人?竟然敢跑兵营里来放肆!”又有人喊。

一时间人人都看出是云浅月受到钳制,群情激奋,但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放箭伤了云浅月。有不少人都想着是不是南梁派来的人,天圣可没这号人物,但是南梁除了顾少卿外,他们还真想不出是谁。有的人想着是不是南梁的国师?但是国师不会这么年轻,况且那人自称小王爷,但到底是哪个小王爷,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能钳制住云浅月的人一定是个高手。大将军的武功和剑术箭术他们是见识过的。

云浅月不说话,只听他一个人唱戏。

孙桢见挟持云浅月的人竟然是上官茗玥,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这里有个主事儿的人吗?上来和本小王说话!”上官茗玥那神情是完全不将二十三万人马看在眼里,骄傲狂傲不可一世。当然,他也有狂的资本。

蓝漪在下塌的地方养伤,凌燕也在养伤,今日的练兵只有华舒在,她是天子钦点的副将,这些人里除了云浅月外,她的官职最大。她站出来,看着上官茗玥问,“敢问这位公子是何人?”

“上官茗玥!”上官茗玥报出名字。

华舒一怔,似乎在搜寻这个人的身份,可是想了半天,也没听过天下有这号人。向左右看了一眼,无人给她解惑,二十三万士兵自然也没听过上官茗玥的身份,都人人懵懂,不知道他是谁。

“果然本小王不出名。”上官茗玥似乎有些郁闷。

云浅月忍下好笑,不说话。

“敢问这位告诉公子是南梁人?”华舒看着上官茗玥,“还请公子报出真实名姓。”

“南梁人?算是吧!”上官茗玥不知道因何原因,想了想,也没反对,轻哼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小王自然是上官茗玥。”话落,他似乎懒得再说,对华舒和二十三万兵马道:“本小王将她带走了啊!告诉你们新皇,另外选大将军吧!”话落,足尖轻点,在二十三万人跟前消失了身影。

华舒等人齐齐面色一变,二十三万人面面相耽。

孙桢嘀咕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见。

张沛顿时急了,“怎么办?他将大将军掠走了!”他话落,没人搭言,这么些日子以来,他都以孙桢为首,立即转头问他,“孙校尉,你说怎么办?快想办法救大将军啊!”

“你没看到那个人的武功吗?怎么救?”孙桢挑眉。

“可也不能不管大将军啊!”张沛急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