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打断她,“她怎么能一样?她是我的小侧妃,将来我还要搂着她睡觉的。”

华珠的脸一白,流氓!

颜婳看着庶妹出丑,只觉好笑,其实,像赫连城那么尊贵貌美的男子,哪个女人不着迷?便是她小时候,也是心动过的。只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未来,绝不是什么世子妃,或者燕王妃!

她当初会输给李婉,不过是年纪小罢了!

现在李婉已病入膏肓,她的机会来了!

太子妃之位,一定是她的!

几人很快到了李府,赫连城去找赫连笙叙旧,华珠等人则在丫鬟的带领下前去拜见李婉。

李婉穿着明黄色宫装,端坐于梨花榻上,她长得非常柔美,瓜子脸,五官精致,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但到底身子不好,描了妆容也掩不住满眼的虚弱。

“太子妃金安。”几人给李婉行了一礼。

李婉温柔的目光微微凝了一下,尔后指向一旁的椅子,笑道:“你们来得挺早,她们都还没到呢,快坐。”

“谢太子妃。”几人在左手边的冒椅上坐了下来,很快,宫女月娥奉上热茶。

琅琊三大家族,李家,王家,颜家素有往来,李婉自小与颜家姐妹认得,就问颜婳:“那位小姐瞧着面生,可是你们家的亲戚?”

颜婳恭敬地答道:“是我二姑姑的女儿。”

华珠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年氏华珠,给太子妃请安。”

李婉颇有深意看着华珠,“年家小姐?我记得…李府台的儿子曾与年家结过亲,是你吗?”

华珠就点了点头。

李婉苦笑着皱了皱眉,唏嘘道:“年家与咱们李家险些成了亲家呢,是我那远房弟弟福薄。”

“臣女惶恐。”华珠福了福身子,心中却琢磨着,赫连笙看上她的事儿,李婉到底知不知道?

李婉抬手示意华珠坐下,又看向被冷落了良久的颜姝,笑道:“我入京时姝儿才几岁,转眼都是个大姑娘了。”

颜姝受宠若惊地红了脸。

颜婳回过头,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长方形锦盒,呈到了李婉面前,并柔声道:“婳儿偶尔得了一副名家真迹,想献与太子妃。”

月娥接过锦盒,检查了一番,遂双手呈给了李婉。

李婉定睛一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是王羲之的《兰亭序》!”

王羲之,琅琊最著名的书法家,他写的《兰亭序》被喻为天下第一行书,别说李婉了,连皇帝都对它垂涎三尺。

李婉的眼底露出惊喜的神色来,“早年它被明德太后收藏,后由太后转赠给了王帝师,它可被列为王家的传家宝了,又怎么在你手里?”

颜婳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得意,“婳儿是王帝师的学生,这幅画,正是恩师所赠。”

华珠心中冷笑,献宝是假,表明自己受王三爷的器重是真,看来,颜婳迫不及待想做太子妃了!

“咳咳…”李婉突然不适,掩面咳嗽了几声,月娥喂她喝了一口温水,她以帕子擦了嘴,摆手叫宫女拿着锦盒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道,“哦,我想起来了,琅琊发生了几起悬案,听说,是有人助世子与颜四爷破获的,婳儿这么聪明,一定是你吧?”

颜婳闻言,笑容倏然僵在了唇角。

李婉就仿佛很是惊讶的样子,“不是婳儿吗?那是谁?”

目光扫过颜姝与华珠,华珠起身,很诚实地道:“回太子妃,是臣女。”

“咳咳咳…”李婉咳嗽了一阵,好奇地问,“哦?那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李婉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还是她就想挫挫颜婳的锐气?不管如何,反正能给颜婳添堵是一件很美的事!华珠“娓娓道来”:“我最先注意到的是抛尸地点。太子妃在琅琊长大,可知半月山、白云寺和碧波桥都有什么特点?”

“半月山…盛产金矿,白云寺…丛林深处,碧波桥…是琅琊最大的淡水桥。金矿、茂林、淡水…金、木、水?”李婉瞪大了眸子。

李婉就有了一丝成就感,“难怪颜四爷说第四处抛尸地点是烟花铺,而非胭脂铺,因为烟花铺乃贩卖烟火之地,谓火!”

讲到这里,李婉似有顿悟,“所以第五处抛尸地点必须是与土有关的,你便想到了坟场,但本州坟场有三处,你怎么能确定就是十里坡那个?”

华珠找宫女要了一张地图,圈出前四处抛尸地点,这么一看,正好形成了西、南、东、北四个方位,“金木水火土,西南东北中,位于前四处抛尸地点中心的坟场,只有十里坡。”

“连方位也对应了五行?”李婉问。

华珠点头,“不止方位,凶手所作的每一步都对应了五行。前四名死者是三十五岁到五十一岁之间,有人便认为凶手专杀中年人,这其实是走入误区了。”

颜婳的脸又白了几分!

华珠就道:“我查了他们的生肖,依次是鸡、兔、猪、马,正好对应金、木、水、火。颜四爷属狗,对应土。”

“还有呢?”李婉追问。

华珠不疾不徐道:“五行对应的五脏,依次是肺、肝、肾、心、脾,凶手就是按这样的顺序取走了前四名受害者的内脏。”

李婉眼底的惊诧已经怎么掩都掩饰不住了,“那…纹身又怎么解释?”

“五行神兽:白虎、青龙、玄武、朱雀,黄龙。”

“如此复杂、如此严密的…手法,似乎不止杀人这么简单。”

华珠凝眸道:“杀五行生肖,取五行内脏,纹五行神兽,选五行方位,抛五行之地,足足五个五行,这是一种极为恶毒的厌胜之术,专门用来诅咒人的。”

“诅咒谁?”李婉满眼惊恐。

华珠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凶手在坟场画了一颗五芒星,五芒星代表女性…他要诅咒的,是一个女人。”

【第二十七章】藏龙卧虎

密室内,一名身着深蓝色锦服的男子一下一下瞧着桌面,屋里没有燃灯,他的容颜隐在暗处,但浑身都散发出一种令人臣服的威压。

李婉为他满上一杯七十年的月夜醇,轻声道:“殿下,觉得年小姐如何?”

赫连笙的指腹不知摩挲着什么,发出微弱的摩擦之响,而他精致的眉眼随着这一动作,渐渐透出一抹冷冽又意味深长的笑来,“凶手交代的她全猜中了,凶手没交代的她全解释清楚了,真有当年狄公之风范。你说,她会不会参与了此事?”

不待李婉回答,又干笑了两声,“开玩笑的,她纵然再聪明,也只是一名闺阁女子,我更好奇的,是那个救了颜博并抓获真凶,却迟迟不肯露面的人!”

李婉沉默。

须臾,幽暗的室内响起咳嗽声。

赫连笙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冰凉的触感,像万年不化的玄冰,让李婉越感觉不到丝毫温度,“虽然凶手是哑巴,除了点头承认罪状之外,没能提供更多信息,但我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想想你这身子骨,怕是有人…等不及太子妃的宝座了。”

李婉就明显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又降低了一些。

李婉朝他如冰窖一般的怀里靠了靠,“殿下,是臣妾没用,守不住这位子…也没能替殿下,留下一个子嗣。”

“这怎么能怪你呢?”赫连笙轻笑,紧搂住她,像一个铁笼圈住了濒死的小鸟儿,那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怜悯,“除了王家,我还真猜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一边想咒死你,一边又毁掉颜家父子,呵,他想一家独大不成?”

李婉依偎在他冰冷的怀抱里,连指尖都仿佛冻得麻木,但她依然想要抱紧他,想用自己不剩多少时日的身体温暖他。

“殿下,王三爷任帝师的那几年,太后恐他膝下寂寞,特召了王家的几名晚辈入京陪伴,其中的七小姐王歆,机智聪颖,深受太后喜爱。”

赫连笙深邃的眸子里猛然闪过一道厉芒,唇角浮现起凉薄的微笑,“太子妃貌似不喜欢颜小姐?”

说着,挑起她下颚,像一只骷髅的手指,僵硬、冰冷,而又散发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李婉又打了个哆嗦,肩膀轻轻颤了起来,“殿下喜欢的,臣妾就喜欢;殿下若是不喜,臣妾也没好感。”

“哦,到底是夫妻多年,太子妃已经学会猜我的心思了?”赫连笙的唇角扯出一抹魔帝般的冷笑。

李婉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没了血色,“殿下,我…”

“太子妃早些就寝,不必等我。”温柔地下达完命令,赫连笙起身离开了李府,他来琅琊,可不单单是为了破案,或为了女人。

长夜寂寂,冷冷清清。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东一街斜对面的小巷子里。

紧接着,一名穿着银狐大氅的高贵男子,如帝王般,神态倨傲地下了马车,却在走向东一街的途中,缓缓敛起了眉宇间的冰冷。

朱红色大门前,他停住了脚步,抬起戴着祖母绿玉扳指的左手,轻轻叩响了坚硬的门板。

铿锵的敲门声,混合着瑟瑟的风声,在暗夜里听来,显得格外突兀。

“来啦来啦!别敲啦!深更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啦?”半刻钟后,一名小书童打开了大门,两手互相插在袖子里,没好气地道,“你谁呀…”

责骂的话,在触及男子深邃得如幽潭的眼眸时戛然而止,几乎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并福低了身子。

这人,有种让他不得不臣服的气势!

“请…请问阁下是谁?这么晚来书院有什么事儿?”这一回,语气和态度都非常谦卑了。

赫连笙缓缓地道:“我找王三爷。”

“怎么又来一个呀?”小书童弱弱地嘀咕了一句,想起自家主子的吩咐,回道,“抱歉了这位爷,先生已经歇下了,劳烦您留下名号,我明日帮您转达。”

赫连笙是习武之人,又怎会没听到他那声嘀咕?赫连笙取出左拇指上的扳指,递给小书童,“你把这个给他,他自然会来见我。”

小书童没敢伸手去接,讪讪地笑道:“爷,小的听您口音不像是琅琊人,您大概不知道吧,我家先生有非常严重的头风病,一到冬天就发作,连颜家大小姐的课都停掉了。先生难得入睡,他说,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打扰他歇息。您呐,明日再来吧!”

王三爷早年任过帝师,后面虽然因某些缘故突然辞官回了故里,也因与本家不和在外自立了门户,但这么多年,皇帝心中一直非常敬重他。

赫连笙不欲硬闯,却也没立刻离开,而是转身走回巷子,上了马车。

小书童以为他走了,朝双手哈了两口热气便关上了大门。

约莫半个时辰后,私塾的门被打开,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出来,瞧外观,很是普通,但赫连笙明白,连他都不敢保证能把马车驶进去,那人,必是王三爷自己了。

这么晚,他要去哪里?

赫连笙还没下令追踪呢,就看见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瘦老头儿笑哈哈地跑了出来。

赫连笙一惊,王三爷?这么说,那是客人的马车?何方神圣,居然能把马车驶进去?

王三爷叫停马车后,用双手,将一个包袱从窗子里递了进去,“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

公子?这么说,马车里坐的是一名年轻人,且被王三爷尊称为“公子”!

要知道,王三爷自从做了帝师,对他这名东宫太子都是直呼名讳的!

更离奇的是,那个坐在马车里的人,连当面道谢都没有,只淡淡地说了句“有劳”。

而王三爷,只穿着室内的常服,驻足在冷风里,一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才抱着胳膊,奔进了私塾。

赫连笙眯了眯眼,比起那个神秘的破案高手,他忽然觉得这个“公子”更令他好奇!

一念至此,他放下小窗板,对车夫,也就是暗卫道:“追上那辆马车。”

话落,并无动静。

赫连笙又吩咐了一遍。

还是没有动静!

赫连笙眉头一皱,掀开帘幕,拍了拍暗卫的肩膀。

就听得“啪”的一声,暗卫倒在了地上…死了!

赫连笙气得一拳砸在了门板上,这是他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的大内高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却如此轻易地叫人杀了?!

对方是何时动手的,又怎么动手的?他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一个神探和一个公子还不够,又来了一个杀手吗?

琅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藏龙卧虎了?

哈哈哈哈,这么漂亮的事儿是谁干的?

顺便说说琅琊,琅琊就是咱们山东的沿海地区,琅琊史上的确有三大家族非常有名,琅琊王氏,琅琊诸葛氏,琅琊颜氏,诸葛家呢,因为已经在《世子妃》里做了大周的摄政王,这里就用李家替代了。当然,这不是历史文,只是选了一些背景,使它更接地气一点。若是文中出现了不合历史规范的地方,还请大家体谅一下。

本文的背景,总体架空唐朝。唐朝的海外贸易是做得相当OK的,整个国度都充斥着一种国际化的气息。

嗯,暂时介绍到这里,完毕。

【第二十八章】态度

满月案终于告破,凶手被处腰斩之刑,几名受害者的遗体也终于被家人领回去安葬。

戏剧性的一幕是,受害者中唯一的幸存者颜博,摇身一变,成了孤军深入敌营的神探。赫连笙对颜博与赫连城的完美计划与紧密配合表示了高度赞扬,并让颜博连升两级,官至督查副使。除此之外,赫连笙无罪释放了颜宽,并让他官复原职。

但纸包不住火,有关神秘高人抓获真凶的消息还是在街头巷尾传开了,有百姓私底下称呼他为“再世狄公”,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日,晨曦闪耀,晴朗无云。

封氏伺候颜宽穿戴整齐,想着自打从大牢里回来丈夫就没笑过,不由地出言宽慰:“老爷,我知你与吴大人、杨大人、陈大人、刘大人是琅琊军营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们惨死,你一定很难过,但…”

话未说完,被颜宽面无表情地打断,“不,夫人,我不难过。”

伴随着颜家重塑辉煌,各路巴结的人马再次纷沓而至,就连太子妃都赐下了不少东西。

颜婳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用螺子黛细细描眉,一边听碧儿念着礼品的清单。

“虞美人陶彩珐琅花瓶一对、青叶碧玉鎏金簪一支、西府海棠明月璎珞一个、东海珍珠一斛,大食苏合香一瓶,另,文房四宝一套。”

贵重是贵重,但并没让颜婳惊喜,毕竟她把王羲之的《兰亭序》都献给太子妃了!

颜婳放下螺子黛,又拿出红色的唇纸抿了抿,“表小姐那儿都送的什么,可打听清楚了?”

“是。”碧儿顿了顿,颇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其余的与您一样,就是多了…多了一个祖母绿的镯子。”

祖母绿的镯子?如果她没记错,它与太子手上的玉扳指可是一套呢!太子妃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华珠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这是太子的意思?

颜婳眸光一凉,揉烂了手中的唇纸,“碧儿,你过来…”

颜大老爷无罪释放,颜博升官,颜府上下喜气洋洋,众人便约在了福寿院向老太太请安,除了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三奶奶。

颜宽坐于左上首处上席,五官端正,表情严肃,在他身旁,依次是长子颜硕和四子颜博。

颜硕常年卧病,脸色不大好,脾气也不好,但模样很是清隽。

华珠乖巧地叫了声“大表哥”,大抵叫得蛮动听,他难得地笑了一下,又让大奶奶余氏送了华珠一摞子小金鱼儿,可以拿着耍,也可以溶了卖钱。

华珠开开心心地谢过,把自己做的绣品回赠给了余氏。

余氏显得很开心,拉着绛珠,把华珠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尤氏也跟在一旁附和,说华珠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漂亮,直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词儿都用上。

颜姝翻了个白眼!

颜婳依旧温柔地笑着,好像也挺为华珠开心。

而另一边,颜硕在问自己老爹,“年政远那个草包怎么生了一个比婳儿还聪明的女儿?”

华珠这会儿正趁着喊亲戚的机会挨个找屋里的人要礼物呢,刚要到赫连城那里,便听到颜硕的话,她想着是装聋呢还是装聋呢,颜宽低声骂开了,“怎么讲话的?那是你姑父!”

颜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喝茶。

今天的赫连城有点儿闷闷不乐。

华珠喊了几声“世子表哥”都没反应,这家伙是不是想赖账不给?

好歹是第一次官方见面,总得有点儿表示吧?

华珠拿小脚踢了踢他鞋子。

这下,赫连城终于有了反应,却非常恼火,“哼!抢了我的猫还不够,又来抢我的猪!看我回了京城,不叫皇祖母整死他!”

“谁抢你的猪?”

“你觉得天底下敢跟我抢东西的人有几个?”赫连城微皱着小眉头看向她,那斜睨的眸子,仿佛在说,咦?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

华珠狠瞪他一眼,你才是猪!

听颜博说她们从李府回来的那一晚,赫连笙的一名暗卫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根据赫连城的反应来看,那件漂亮的事儿不是他干的。

因为干了,肯定不会这么生气了。

但华珠觉得,这事儿也不是赫连笙的仇家干的。

据颜博透露,当时马车就停在巷子里,赫连笙离开了约莫一刻钟,具体做什么颜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赫连笙在返回马车时暗卫都是活着的。

然后,赫连笙仅在马车里坐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暗卫就死了,死因,鸩毒。

鸩毒一种见血封喉的毒,一进入体内便会导致气绝身亡,也就是说,在赫连笙上了马车之后,对方才朝暗卫下手。

可笑的是,对方从靠近马车,到给暗卫灌下毒药,再到潇洒离开,一切都在赫连笙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毫无察觉,现场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警告、羞辱、挑战,是华珠从对方行径里感受到的东西。

若是仇家,一定会直接伤害赫连笙,或者伤害赫连笙最在意的人。

只有对手,才会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