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战况激烈,一进门,廖子承便猴急地抱着华珠吻了起来,边吻,边脱了自己衣裳。从门口到大床,碰倒了凳子也踹翻了桌子,衣裳散落一地,到了床上后,廖子承又毫不留情地扯了华珠衣裳,一件件抛出。

巧儿进门时,一件肚兜不偏不倚地罩在了她头上。巧儿狠狠一怔,扒开肚兜就看见华珠被廖子承压在身上…

巧儿捂住嘴,在廖子承用眼神杀死她之前,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怎么样?”胡妈妈与丫鬟们围了上来,胡妈妈关切地问,“提督大人的火是不是很大?”

巧儿红透了脸,嘴角抽了抽,颤声道:“‘火’…是挺大的。”

“夫人没被折腾坏吧?”胡妈妈惊悚得问。

巧儿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道:“没…不过…我…我觉得也差…差不多了…都退下吧…全都退到外院…”

众人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怎么得罪提督大人了,一边朝外走,一边犯嘀咕,往日看起来多清贵清雅的人,没想到发起火来比禽兽还狠。夫人是发妻啊,瞧他把夫人折腾得好像要哭起来了。

华珠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又一次在他的前戏里上了天堂。

廖子承吻了吻她光洁的下颚,隐忍太久,额角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宝贝儿,准备好了么?”

华珠缓缓地眨了眨氤氲着水汽的眸子,迷离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要我。”

廖子承眸色一深,吻住了她娇嫩的唇…

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旖旎戛然而止!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出去!”廖子承怒叱。

咚咚咚咚咚!

这种拍门的节奏,廖子承听明白了,是流风。

昨夜,流风破门而入,令人非常尴尬。廖子承事后便教导了他,“你长了一岁,该懂事了,不经允许就进别人房间是不礼貌的行为,你下次,要记得敲门。”

得,流风果然是敲了。

“流风你等一下。”廖子承压下欲求不满的火气,淡淡开了口。

华珠按住眉眼,难掩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用被子蒙住了头:“你去哄他吧,不用回来了。”

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廖子承打开柜门,取出干净的衣裳穿上,也给华珠拿了一套,掀开被子要给华珠穿。

华珠瞪他:“干什么?我要睡觉!”

“穿上。”

“不穿!”

廖子承把她抱入怀里,一件件地给她穿上,又散开她已松动的发髻,拿过一根发带将她柔顺的青丝束在了脑后。

华珠没好气地瞪了瞪他。

廖子承抱歉地摸了摸她小脑袋,又进浴室泡了个冰水澡,出来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淡然。

廖子承拉开门,看向流风,语气如常道:“怎么了?”

流风双手摸上黑色面具,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闪动起一丝忐忑和惧意。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怕廖子承责难他,可小嘴儿高高地撅着,又透着一种宁愿被打死也赶要过来的倔强。

廖子承捏了捏眉心:“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昨晚我们说好了,你要习惯自己睡。”

事实上,流风很早就自己睡了,只是偶尔他夜里害怕了,会钻进廖子承的被窝而已。华珠不明所以的眸光落在了那名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少年身上,听七宝说,流风是廖子承在路边捡到的,跟了廖子承很多年,廖子承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就是流风陪他度过的。廖子承为照顾流风,吃了不少苦,流风为保护廖子承,也受了不少伤。

她应该感谢流风,不是吗?

华珠站起身,走到廖子承旁边,挽住他胳膊,看向流风,柔声道:“明天我陪你上街买甜点吃,好不好?你先睡一觉,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流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挽住廖子承胳膊的地方,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大刺刺地走入房间,脱了鞋,躺在了他们俩的婚床上。

华珠张了张嘴,挑眉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看了她一眼,对着蹙眉道:“不是叫你睡这里,想留在院子里的话就睡你原来的房间。”

流风不动。

廖子承的声线一冷:“再这么不懂事,我把你送回福建了!”

流风的身子一颤,坐了起来,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也落下泪来。

他低头,委屈地撇了撇嘴,想忍住泪水,却没忍住。

随后,他擦了泪,连鞋子也没穿,便走下地,朝门口走去,赤裸的脚,踩上碎裂的瓷片,他仿佛毫无察觉,就那么走了出去。

可他也不回房,就站在海棠树下,仰望星空,一抽一抽地哭。

华珠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去隔壁房间,你陪他睡吧。”

“别走。”廖子承抓住她胳膊。

华珠垂下眸子,淡淡地道:“不走能怎么办?让他受着伤在院子里哭一夜吗?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想被人说是狠毒后妈。”

流风受伤了,是的,满脚都是碎瓷。

廖子承与华珠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华珠妥协了,哄了流风进屋,打开医药箱,用镊子为他清理了伤口,又涂了药,让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廖子承与华珠一人坐一边,让他睡中间。

华珠捧着市面上广为流传的民间小故事,一句一句念给他听。

起先,流风有些不乐意,但听着听着,困意袭来,眼一闭,进入了梦乡。

华珠阖上册子,要跨过流风到床外侧,顺便下床、离开房间。

廖子承却先她一步跨过了流风,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睡吧。”

华珠推了推他,推不开,正好情绪低落,也懒得挣扎,就闭上眼睡了。其实,她肚子里憋了好多话,想问他今天为什么会入宫,染如烟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想告诉他,她今晚在宫里撞见了一个贵人…可喉咙里像堵了一块儿石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廖子承看了看怀中的小娇妻,又扭过头看了看熟睡的流风,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微凉,华珠从睡梦中醒来,流风已经起床练功了,廖子承穿戴整齐,坐在斜对面的书桌后审阅军部的折子。听到床上的动静,廖子承抬头,微微一笑:“睡好了?”

“嗯。”不可置否,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他,心情略有些欢喜,“你不早朝?”

廖子承不甚在意地放下折子:“今天陪你回门。”

原来,是记得这件事。华珠垂下眸子,起床,去浴室洗漱了。

廖子承叫巧儿进屋,摆了早膳,巧儿只要一想起昨晚看到得一幕,便面红耳赤,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真人版的,以前在琅琊撞见过,可提督大人与小姐的身材真是…唔,她只匆匆扫了一眼,没看见什么重要部位,可已然…想尖叫了。

“圣旨到——”

华珠与廖子承刚用完膳,便听到外头响起了汪公公尖细的嗓音,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惊讶,大清早的,汪公公来帝师府宣什么圣旨?

求通过啊,真滴删得啥子也不剩下了,呜呜呜。清水文文了…

【20】喜事,华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琊提督廖子承,为官清廉,政绩斐然,数破重案,屡立奇功,更不辞辛劳,鞠躬尽瘁。朕心甚慰,特晋封其为一品定国侯。其妻年氏,封二品诰命夫人。并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白银万两,钦此——”

“谢主隆恩。”

廖子承与华珠接了旨。

华珠不知道廖子承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一次的册封,但她觉得太突然了,虽不算莫名其妙,毕竟扳倒燕王、救圣上免除巫蛊之霍的确是奇功一件,可…封侯乃大事,起码要在朝堂上提一提,再交到六部走个程序。昨儿立功,今儿便封侯,实在…太出乎华珠的意料了。

而既然是汪公公宣的旨,必定是明德太后的主意了,给华珠的感觉,就像太后一直在等待一个抬举廖子承的契机,东宫一案恰好符合了太后的要求,太后便迫不及待地让圣上下旨了。

若汪公公知道华珠的想法儿,定会告诉她,太后何止是器重廖子承,简直就是偏疼啊。昨儿廖子承叫他带了两句不着边际的话给太后,他琢磨了许久没琢磨出什么意思,直到燕王认罪时打算供出颜家,却被太后有意无意地打断,他才明白,廖子承的话儿没有旁的意思,只想告诉太后他在意琅琊。可琅琊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自然是年华珠的娘舅家了。太后连亲生儿子都贬斥了,却饶过了颜家,仅仅是因为廖子承的一句话…

汪公公眸光一闪,扬了扬拂尘,笑呵呵地道:“恭喜侯爷,恭喜侯夫人!新婚之喜,晋封之喜,双喜临门啦!若是…”看了华珠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等着侯爷与夫人的第三喜!”

华珠苦涩地笑了笑,还没圆房,哪儿来的孩子?

廖子承眸光一动,比了请的手势:“公公请入花厅喝杯茶。”

汪公公就道:“不了,我还赶着去燕王府宣旨,下次,下次侯夫人诞下麟儿,我一定上门恭贺!”

昨日呆在东宫,王歆屏退了下人,二人讲了些闺蜜间的小话儿,没提及最后的裁夺,是以,华珠并不清楚燕王府、襄阳侯府以及颜家的下场,就和颜悦色地问向汪公公:“不知圣上如何定夺此案的?”

众人心知肚明,定夺者乃明德太后,不过既然打着圣上的由头,大家便也就着它这么说了。汪公公淡淡一笑,叹道:“燕王被褫夺王位,降为燕林侯,终身圈禁于封地。我正是赶着去宣布这道圣旨的。燕林侯病了,等他痊愈,他们全家便要启程前往封地了。唉,可怜世子远在寺庙习武,都不知京城变了天。”

华珠对赫连城的记忆还停留在琅琊,个性张扬,品味奢侈,一颗最不起眼的盘扣也要经几十道工序才能完成,还我行我素,偏又写得一手好字,总唤她小侧妃,武艺高强却又有些胆小,看剖尸也能晕过去。他们之间交往不多,毕竟华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嫁给他。只是站在一个普通朋友的角度来看,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天性纯良的他,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不得不令人唏嘘。

“襄阳侯府呢?”华珠又问。

汪公公的睫毛儿一颤,眼神微闪道:“颜婳红杏出墙,与燕林侯做出这等腌臜事儿来,他们也是受害者,圣上下令,不予追究了。”

不知为何,听了汪公公的话,华珠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昨晚在玉湖附近碰到的贵人。尖尖的、美玉般的下颚,回想起来,忍不住认为那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座玉雕,完美到极致的玉雕。

“想什么?”廖子承发现她怔愣出神,轻声问了一句。

华珠意识回笼,看了汪公公一眼,下意识得地想问,却抿了抿唇后忍住了,只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在想余斌脸上的表情一定丰富极了,当初借着娶亲的名义到琅琊帮卢高打黑心官司,后面又不知死活地弄天花,眼下得知自己爱重的妻子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我是他,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廖子承随口道:“恶有恶报。”

华珠徐徐一叹:“就不知大表嫂与大表哥会不会很难过,颜家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对了汪公公,圣上有定颜家的罪吗?”

“我听说颜硕气得不轻,当晚就昏迷了,颜家不日也会得到消息,出了这种丑事,面子里子都掉光了。”汪公公叹了叹,又深深地看了廖子承一眼,笑道,“好在圣上乃一代明君,知道一切都是颜婳的个人行为,决定不迁怒无辜了。”

华珠长长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又问:“颜婳真的被…”凌迟了?

汪公公皱眉,扬了扬手,叉着腰道:“唉,别提了,燕林侯夫人也不知从哪儿得了宫里的消息,怒气冲冲地跑到永巷找颜婳算账。我想着反正都要行刑了,让她发泄一通也无所谓。是吧?被人抢了丈夫是挺糟心的。我就叫医女看着,不弄出人命便随了她。谁晓得她下手那么狠,把颜婳的脸、肚子、下边儿…全都给戳烂了…等抬到刑房,人都僵了。领头太监回禀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下令,那就烧了吧,挫骨扬灰。只是可怜了那小医女哦,怕担责任,连夜逃出宫了,这辈子都得躲躲藏藏。啧,祸害祸害!”

华珠狐疑地凝了凝眸,又道:“颜婳的孩子呢?生了没?”

“生了,是个儿子…”汪公公打算告诉华珠孩子要被送往作为泄愤的工具,却被廖子承打断,“不知太后可还有其它吩咐?”

汪公公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儿,太后只公布了燕王与颜慧勾结陷害圣上,却隐瞒了燕王与颜宽劫持太子的事,即便将来有一天会被揭发,燕王也不会把颜宽供出来,因为作为活命的条件,燕王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罪名。

汪公公不知道的是,廖子承不在乎华珠知不知晓这些内幕,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娇妻听到那么惨无人道的惩罚。

汪公公笑了笑,说道:“生了,至于怎么处置的,我也不清楚了。”又看向廖子承,“太后娘娘说,胡国使者快要入京了,希望侯爷在那之前破解汉白玉观音的血泪之迷。”

“我尽量。”

送走汪公公后,华珠掐了自己一把,荣华富贵来得太快,感觉不太真实。两天前,她还只是一个侍郎府的挂牌嫡女,摇身一变,成了二品诰命夫人,而她丈夫,水师提督,完完全全跻身到了一流圈子的行列。华珠淡淡一笑:“你这速度,比当年的襄阳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华珠几乎可以想象,今日一过,帝都的百姓与权贵们会如何谈论这位远超襄阳侯的新贵。一定说他借了染家的光,走一步胜过别人走百步。当年的余家也是因为娶了染家女,才获皇室器重。

廖子承神色淡淡地收起圣旨,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和激动:“走吧,父亲母亲该等急了。”

华珠点头,与他一道上了马车。

“你昨天入宫就是太后让你查汉白玉观音的案子吗?”马车上,华珠百无聊赖地问。

“我说呢,你怎么那么巧,东宫一出事你就赶来了,敢情一直在后宫。”华珠感叹了一句,趴在软榻上打瞌睡去了,不想理他,一点儿也不想!

廖子承以为华珠想自己静一静,便没打扰她,自顾自地拿出军机处的文件,一份一份地看了起来。都是些草图,大致浏览一下,也不怎么费眼睛。

华珠趴了老半天,没等来他的反应,暗暗皱眉,没看见她心情不好吗?作为男人他不知道哄哄她吗?华珠拿过薄被蒙住脑袋,天热,蒙一会儿便要出汗。可汗流了一大把,某人依旧没反应!华珠火了,随手抓起一个小枕头,也塞进了被子。

廖子承眉梢一挑,放下了图纸:“内急?”

华珠冷冷一哼,不答话。

廖子承把她蒙在头顶的被子拉下来:“天热,会闷坏的。”

“你管我?”华珠瞪了他一眼,继续盖被子。

“还在生气?”

“还?你的意思是我气得太久了?”华珠坐直了身子,嘲讽一笑,“啊,尊贵的侯爷,您如今是太后跟前儿的红人,我一个小妇人哪儿敢生您的气?万一传到太后耳朵里,指不定拿什么劈了我呢!我胆儿小,还想多活几年呢!”

“年华珠你的心眼子…”

没说完,被华珠挑眉打断,“想说我心眼小?对,我就是心眼小!今晚你跟流风睡书房!不对,我怎么能让侯爷睡书房?还是我睡书房,把婚床留给你俩吧!”

廖子承眸光遽然一冷,似有极强的暗涌闪过,却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后,幽幽一叹:“流风只是个孩子,你别乱吃飞醋。”

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件事我会解决。”

华珠抿了抿唇,凝思了一会儿,递过身子,在他脸上香了一个:“一天时间,解决好了,它是利息;解决不好,它是你最后一张银票。”

马车驶入年府,停在了二进门处,那里,也停着顾家的马车。

华珠与廖子承去了正院,大夫人、年政远等了半天没等来他们,心中不愉,可一听门房的人禀报说廖子承被册封了侯爷,华珠被册封了诰命夫人,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二姑奶奶,二姑爷,您请!”是房妈妈的声音。

大夫人与年政远相视而笑,齐齐理了理衣襟。

华珠与廖子承入内。

大夫人看了看年政远,年政远会意,站起来,朝着廖子承行下礼去:“叩见侯爷!”

廖子承眼疾手快地托住他们手臂,阻止了这一礼,并后退一步,缓缓跪下:“给父亲、母亲请安。”

“这…”大夫人与年政远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受他的礼。要知道,年政远只是个区区刑部侍郎,对方水师提督的身份已经够吓人了,而今又变成了圣上特封的侯爷,他们都做好迎接一尊佛的准备了。

华珠的睫羽一颤,看了他一眼,挨着他跪下:“父亲,母亲。”

大夫人与年政远相互使了个眼色,同时笑了。

大夫人一手扶住一个,难掩激动地说道:“别多礼了,地上凉,快起来!”

廖子承起身,又拦住华珠的腰,扶了她一把,对大夫人含了一丝笑意地说道:“来晚了,是我的不是,请父亲母亲见谅。”

华珠眼眸一睁,认识他那么多年,第一回听他道歉。

大夫人如何看不出廖子承是在给华珠长脸?果然,这一对儿是比较省心的!大夫人松开手,笑道:“不晚不晚!我们没等多久。姑爷快请坐!”

廖子承面色和缓地点了点头,与年政远坐在了冒椅上,翡翠奉上茶水与点心。年政远指了指琉璃金盏,笑道:“咱们福建的大红袍,家乡的味道,尝尝。”

廖子承不大习惯喝别人家的茶具,看着琉璃金盏,纤长的睫羽一颤,手指屈紧了。

年政远发现他僵硬的表情,就疑惑地问:“不喜欢这种口味?那我叫人换换!”

“不必了,我喜欢。”廖子承端起茶杯,顿了顿,喉头滑动了一下,轻轻地抿了一口,“不错。”

年政远乐得哈哈大笑:“她们说她们的,咱爷俩儿杀几盘!”

廖子承不动声色地道:“好。”

大夫人则拉着华珠的手进了里屋,在床上坐下后,摸着她脸蛋道:“老实说,侯爷对你好不好?”

华珠一时没适应这个称呼,愣了半天才明白大夫人指的是廖子承,笑了笑,答道:“挺好的,挺顺着我。”也挺顺着流风。

大夫人走到帘子那儿,瞄了瞄下棋的年政远与廖子承,只觉那样俊美的男子实在是赏心悦目,光是往厅里一坐,就恨不得令整个空间都亮堂起来。回到床边,大夫人小声问:“侯爷屋里的人老不老实?不老实的话,我叫房妈妈帮衬你几天。”

华珠张了张嘴,说道:“他屋里没人。”

“啊?”大夫人惊到了,捏着帕子半响不动,“他把通房丫鬟全都打发了?”

“他好像,没有通房丫鬟。”

大夫人听了这话,非但不喜,反而皱紧了眉头:“他…不能人道?”

华珠的脸一红,垂下眸子道:“不是。”

大夫人“哦”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问:“那他是养了外室?”

大夫人仍不放心,在她看来,廖子承那个岁数,正是需要女人的时候儿,怎么可能没有?大夫人蹙了蹙眉,提醒道:“你多长个心眼儿啊,通房倒还罢了,任你揉捏。若真有个外室,还瞒你瞒得如此之紧,那就不是你轻易能动的了。”

华珠就点了点头:“知道了母亲。对了,三妹呢?我看到顾家的马车了。”

大夫人的笑容一冷,叹道:“三姑爷病了,丽珠一个人回的门,给我和你父亲请了安,我叫她上梅姨娘那儿坐坐去了。”

新嫁娘一个人回门,可真够打脸的,不管顾二爷真病假病,年丽珠今后都在社交圈子里抬不起头了。

人的幸福值是在比对中得来的,原本觉着自己跟廖子承的洞房总被流风打断挺窝火、挺委屈,可得知了年丽珠的状况,华珠又认为自己其实蛮幸福。起码,廖子承是真心含糊她,流风再黏糊廖子承也终究是个孩子,假以时日,她得了流风信任,日子也不是甜蜜不起来。

一念至此,华珠舒坦了。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燕王变成燕林侯了?”大夫人寒暄完儿女私情,开始念叨正事。

华珠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父亲笑呵呵地与廖子承下棋,并未谈及任何与政治有关的东西,大夫人却在里间问她…心思转过,华珠明白了,父亲是要借大夫人的口探探情况,就道:“燕王与颜婳密谋诅咒圣上,还意图嫁祸给太子妃,颜姝是帮凶,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将事情的真相揭露了出来。圣上龙颜大怒,就贬斥了燕王。颜婳被皇后娘娘处以凌迟之刑,颜姝送入永巷做宫女,大抵就是这样了。”

“年家和颜家…”

“母亲放心,两家相安无事。”

大夫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昨儿夜里她听到风声,跟老爷吓得一宿没睡,生怕圣上要株连九族,老爷说华珠与廖子承破案有功,年府应当是没事的。可颜府呢?她的绛珠和一双小宝贝还在颜府呆着呢,她昨儿还想,若实在保不住颜府,就索性叫绛珠和离算了…谢天谢地,颜家没事。

“是不是侯爷替颜家求了情?”大夫人惊魂未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