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歆笑了笑,起身,走到赫连笙那儿,与他交流了一番,赫连笙的眼珠子一瞪:“有这种事?”

王歆眼神左右一瞟,点头,低声道:“殿下,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赫连笙与王歆离开了。

华珠将温女官、王歆与赫连笙的异状尽收眼底,吃了一口廖子承喂给他的鱼肉,眸光扫过空荡荡的琉璃台,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走掉了?”

先是皇帝,再是荣王妃,随后荣王与皇后也相继离开,这会子,王歆与赫连笙也走了,简直…太奇怪了!

廖子承拿起帕子,擦了她嘴角的油,又夹了一块儿东坡肉,去了肥肉,把瘦肉送到她嘴边,等她含进去了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旧事重演了。”

旧事重演?什么意思?难道——

华珠猛地眨了眨眼,吞咽了一下,又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你说的旧事是指…”隐约有个猜测,可又觉着这个猜测太大胆。

廖子承神色淡淡地搅了搅莲藕排骨汤,把表面的油一点点虑出,然后放到华珠的面前:“玉湖。”

华珠噎住了。

玉湖的旧事,不就是染如烟的事吗?染如烟的旧事重演的话——

华珠看了看一脸沉静的廖子承,又看了看皮笑肉不笑,与雅歌小郡主翻着红绳,明显心不在焉的温女官,瞠目结舌了。

身旁,也渐渐有人注意到了琉璃台的动静,议论着皇帝、皇后、荣王、荣王妃与太子夫妇怎么一个一个离席?是宫里出了大事?还是他们几个关上门在商议国事?谁都没往那方面猜,谁也没指望自家的皇帝能这么大胆,睡了一个染如烟不够,二十年后又睡了胡国的王妃。但纸包不住火,染如烟与皇帝的事儿都昭告天下了,与荣王妃的瞒得过吗?或许,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华珠幽幽一叹,前一刻还非得追封染如烟为皇后,立廖子承为皇子的人,这一刻,睡了另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华珠就不明白了,一般的男人不都喜欢处子吗?皇帝…皇帝怎么专挑已婚的女人?这口味…

“廖子承,你可别遗传你父皇啊。”

廖子承在脑门儿敲了一弹指。

却说荣王撞破了荣王妃与皇帝的丑事,并与皇帝大吵一架后,心情简直糟透了!连话都不想说了!那个歌舞升腾的大殿自然也不愿进了!就让侍女把雅歌叫出来,拽了雅歌的手便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雅歌四下一看,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母亲呢?她提前回去了吗?”

荣王的声线一冷:“她以后不是你母亲了!”

雅歌的心咯噔一下,被荣王掐着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痛了,她知道,父亲生气了:“父王,你怎么了?跟母亲吵架啦?”

荣王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想揍人,可对着女儿终究还是学会了隐忍,咬牙,以最大的努力平息着火气道:“别问了,总之以后你不要再提起她这个人!她跟我们父女,跟我们荣王府,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雅歌的眼皮子一跳,心底涌上了一层不安,在胡国,父王与母亲不是没吵过架,夫妻嘛,哪儿能没斗嘴红脸的时候?父王火气上来了,还曾经打过母亲呢。可不管他们怎么闹腾,父王都从未讲过不认母亲的话。因为父王真的很宠爱母亲,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成过亲又生过孩子的女人做正妃了。是的,她母亲成过亲,她母亲是她父亲的妻子,父亲死后,父王继承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和孩子。

“父王,你跟我说说嘛,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你不说…不说的话,我就不走了!”雅歌急出了眼泪。

荣王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了眼底水光闪耀的雅歌:“雅歌,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乌苏图的女儿,你的体内流着胡国皇室最优良的血脉,你的生父,曾是我们胡国史上最耀眼的传奇。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记住,眼泪不属于你。”

雅歌咬牙,把泪水逼了回去,刚刚还一门心思想挖掘他们闹翻的原因,在听了生父的名讳后,又哽咽地问:“我父亲既然那么厉害,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父亲…”荣王张了张嘴,几乎要讲出什么,却在思虑了一瞬后摇了摇头,“战死沙场了。雅歌,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轻易爱上任何人,爱情会让你受伤,让你丢命!”

雅歌被荣王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只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父王才如此反常:“我…我…我要母亲!我就要她!她不陪我,我不走!”

“雅歌!不要任性!”

“母亲在哪里?”

“跟我回驿馆!”

“母亲在哪里呀?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雅歌你不要逼我发火!我说了以后都不许再提起她!她不是你的母亲了!”

“你…”雅歌委屈得眼泪直冒,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眼眸一瞪,甩开荣王的手跑掉了!

“雅歌你给我回来!”荣王看着气冲冲奔向皇宫深处的雅歌,厉声大喝,“你再不回来,等我抓住你,我要揍你!”

雅歌不理他,闷头朝前跑!

“臭丫头,看来我真的把你宠坏了!你等着,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荣王目眦欲裂,举步朝雅歌追了过去。

忽然,一道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去追吧,你对皇宫不熟。”

“染千桦?”荣王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态度非常恶劣。

染千桦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都在气头上,冷静一下,今晚她跟我一起,明天我再送她回驿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想伤害的话,之前在草场,我就不会救她了。”

荣王深深地看了染千桦一眼,那一眼,有愤怒、有怀疑、也有…遮掩!至于在遮掩什么,不得而知。

染千桦轻功了得,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追上了雅歌,她轻轻握住雅歌的胳膊,仿佛怕吓到她,连语气也带了一丝少有的柔软:“发生什么事了?还要闹‘离家出走’?”

“父王不让我见母亲!我讨厌他!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染千桦的眼神闪了闪,没追问荣王不让雅歌见荣王妃的原因,只语气如常道:“他终究是把你养大的父王。”

雅歌吸了吸鼻子,气呼呼地道:“那又怎样?他可坏了!他老爱凶我!还打我骂我!我早就不想跟他一起住了!你要是来劝我回去的,趁早死心!我不回!”

“他打你?”染千桦眸光一凉,“打的哪里?重不重?”

雅歌冷冷一哼:“他呀,下手可重了!我每回都要在床上躺好几天呢!”

染千桦的拳头一握,咯咯作响,眸光也越发寒凉:“今晚先跟我住,明天我送你回去,替你揍他一顿。”

雅歌撇嘴儿,泪水掉了下来:“我要母亲!”白天,她是脱了缰的野马,一到晚上就想回家,而这个家不论在哪里,都必须有她的母亲。

染千桦的眸光颤了颤:“你母亲她…”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片刻后,话锋一转,“你刚刚说想学剑,我教你剑法。”

“我不要!我要母亲!你带我去找她!”

染千桦的心,酸酸的发痛,又不敢真的带她去找荣王妃,就拉着她坐在亭子里,听她一抽一抽地哭,直到苦累了,靠在她肩膀睡了过去,染千桦才有抱起她,走向了皇宫的大门。

门口,碰到了同样要离宫的廖子承与华珠。

华珠惊讶地看着染千桦怀里的雅歌,问道:“雅歌小郡主怎么了?”

染千桦面色如常道:“跟荣王吵架了,我让她在我那里住一晚。”

“你对雅歌小郡主真好。”华珠挑眉说道。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凛,另有所指地问:“你…要带她回染家?确定?”

染千桦的神色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渐渐变得复杂,凝思了一会儿,说道:“今晚住你们那里。”

四人一起乘坐马车回了府,华珠深深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识趣地没有多问。回流音阁后,叫巧儿拾掇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又备了换洗衣裳。

染千桦谢过,关上门,拧了帕子为雅歌擦身。

雅歌大概是累坏了,长途跋涉,来不及休息又与长乐公主决斗了一场,这还不够,晚上又哭得那么厉害,几乎把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乃至于染千桦给她洗澡、换衣,也没弄醒她。

染千桦洗漱完毕,坐在床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熟睡的雅歌。

雅歌和颖萝一样,睡相不好,又爱流汗,稍微盖多一点要掀,掀了又不记得盖上。

染千桦反反复复地为雅歌盖着被子。

突然,一道暗影推门而入,自身后抱住了她,轻轻说道:“千桦。”

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他这种无耻的纠缠,染千桦并未立刻推开他,让他抱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顾绪阳微微一笑:“你今天才知道?”

染千桦幽幽一叹:“十四年了,顾绪阳,你累不累?”

“累。”不待染千桦开口,顾绪阳迅速补充道,“我追着累,你躲着也累,不如你嫁给我,这样大家就都不累了。”

顾绪阳搂紧了她纤腰,下颚抵在她肩头,脸颊挨着她脸颊:“千桦,不要再逃了。”

染千桦的喉头滑动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放开我,顾绪阳。”

顾绪阳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不放。”

“我再说一遍,放开。”

“我也再回答一遍,不放。”

华珠出门,要摘些海棠花瓣泡澡,一出门,就看见海棠树下,挂着一个人,华珠吓了一大跳,定睛看清他模样后低叱道:“啊!顾绪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挂到我树上干嘛?”

顾绪阳的嘴角抽了抽,难为情地苦笑道:“那个…帮个忙,把我…弄下来…”

“啊——啊——啊——”

天未亮,华珠被一阵尖叫猛地惊醒,睁开眼,聚精会神地听了一番,好像来自隔壁雅歌与染千桦的房间。华珠忙穿了衣裳走过去!

屋内,雅歌一手揪住衣襟,一手操起枕头、被子、鞋子、罐子、花瓶…但凡拿得动的东西,朝对方狠狠地砸了过去!

“你这个色魔!混蛋!变态!干嘛摸我胸?你谁呀?”

流风眨了眨黑宝石般璀璨的眼眸,一边轻松地避过雅歌的袭击,一边很认真地打量着雅歌的容貌。

雅歌火大了,她一起床就看见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少年坐在她床边,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她赶他走,他却非但不走,还伸出咸猪手,袭她的胸!长这么大,她连手都没被男人牵过…

气死她了!

真的气死她了!

更气的是,这个家伙是什么妖怪?她丢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一样也砸不中他?

雅歌恼羞成怒,快要疯掉了,眼神一瞟,端起一盆洗脸水,连同盆子一块儿朝流风泼了过去!

她放开手的一霎,亵衣的衣襟散开,露出蜜色柔美的肌肤,和那对刚刚发育的小可爱。流风的身子一僵,忘记了闪躲。

铜盆直直砸中了他额头。

一个大包鼓了起来,边角的血丝也流了下来。

雅歌见自己终于得逞,解气地拍了拍手,可一瞧对方死死盯着她前胸的模样,又低下头一看,“啊——啊——混蛋——”

全部走光了…

流风是流着鼻血出来的。

半路碰到正朝这边赶来的华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华珠拉住他的手,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伤口,蹙眉问:“怎么弄成这样了?”

流风把食指放进了嘴里。

华珠一惊,这是被人揍的吧?被人揍成这样了你还开心?你缺心眼儿啊?

染千桦与廖子承随后也赶来了,问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后,无言以对。流风这孩子的特殊癖好…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染千桦决定送雅歌回驿馆。

雅歌一直到走,眼底都噙着泪水,鼻子和脸蛋红扑扑的,恨不得把流风给撕成粉碎。

流风约莫也知道自己惹人家姑娘生气了,就傻呆呆地坐在窗前反省,他想啊,以前廖子承与华珠吵架了是怎么和好的呢?又是怎么逗对方开心的呢?最后,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追上了刚刚启动的马车。

雅歌根本不想看到他!要不是知道他是廖子承的“儿子”,一定会一剑杀了他!

流风讨好地把小礼物塞到雅歌手中。

雅歌幽幽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啊?”展开一看,“啊——死流风!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华珠揉了揉耳朵,倒吸一口凉气,她坐在流音阁,都听到了雅歌的咆哮,不知道流风又干了什么惹毛她的事。

廖子承坐在华珠对面,一张书桌,一人用一边。华珠在拼梅庄地图,廖子承在看军中密报。

华珠举起其中一份羊皮地图,对着阳光照了照,叹道:“两个多月了,还是没找到淑云的那份地图怎么办?”

流音阁、半月居、蜂房、蜂箱…甚至府里,但凡淑云去过的地方都被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可依然一无所获。甚至,华珠连私房菜馆和大觉寺附近的小别院也搜了,一点眉目都没有。

距离佛龛留下血泪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虽然她没出任何差池,可心里总像悬了一块儿大石,必须找到梅庄、破解佛龛之秘,这块儿石头才能落地。

廖子承站起来,俯身,扣住妻子的头,在她朱红的唇上深深地吮了一口。爱极了一抬头就能看到她,一动身就能吻到她的感觉。

“有些东西越找越没有,不找的时候它反倒自己蹦出来。”

华珠舔了舔被他吻过的地方,甜蜜一笑:“那倒是。”低头,继续拼地图,拼了一会儿,笑容又慢慢淡了下去,“可是,就算我们找到梅庄第四女的地图,还有太后手里的那份,她那份,怎么弄到呢?”

明德太后不像别的女人,她似乎…没有弱点,说她想霸占朝堂吧,不尽然,毕竟她退位许多年了;说她偏疼某个孩子吧,也不尽然,只是相对而言,待燕王一脉与长乐公主更好。所以,要得到她的地图,实在…无从下手。

廖子承放下一封密报,又拿起另外一封:“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只要相信,奇迹就一定能出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励志了?”华珠歪着脑袋,眯眼问他。

廖子承放下密报,十指交握,很认真地看向了华珠:“我曾经看过一则报道,是关于宇宙的。”

“宇宙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头顶的天吧,不过它比天更广、更幅员辽阔。”

华珠似懂非懂。

廖子承接着道:“那些研究这方面的专家说,宇宙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力量,掌控着人间的各种规律和发展。它能接收人们发射的信号,并根据这些信号,对人们周围的一切进行重组。”

“我不明白,好…深奥。”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如果一天到晚想着自己有多倒霉,那么他接下来,会接二连三地碰到更多更倒霉的事。相反,如果一个人总是很乐观地看待生活、很积极地设想人生,那么他的未来,会充满惊喜与收获。你可以把它看作一种独特的宇宙吸引力法则。”

“你的意思是,我们相信能找到梅庄,那个…什么宇宙,会自动送给我们一个得到太后地图的办法?”

“我是无神论者,不过对于宇宙的吸引力法则,我一直是持积极的态度。我相信,我们现在所作的一切决定,都在不经意间发生着潜移默化的转变。而这些转变,又会慢慢演变出一条得到第五份地图的办法。那时,你再回过来看,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样。别不信,我试验过很多次了,非常灵验。”

华珠莞尔一笑,虽然没能彻底消化廖子承的奇怪理论,不过最后一句,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你试验过?这么说,你朝那个什么宇宙发射了很多信号了。老实交代,关于我的,你发射过哪些内容?”

廖子承比女子更美丽纤长的睫羽微微一颤:“你,我还用发射信号吗?不都是你倒追我的?”

华珠歪过头,看向他发红的耳朵,眼睛一眯,又撒谎!这家伙,一定想了什么不纯洁的东西!

“侯爷,这是七宝送来的信。”巧儿打了帘子进来,把一封密函递到廖子承手中,尔后退了出去。

廖子承展开信件,阅读完毕,脸色不大好看了。

华珠敛起嘻嘻哈哈的神色,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廖子承蹙眉,轻轻一叹:“琅琊水师的军舰在海上巡逻,突然消失了。”

华珠杏眼圆瞪:“消失?”

廖子承点了点头,眸光深幽:“对,凭空消失,没有沉入海底,也没有靠上海岸,军舰上还有一百多号水手,也全都消失了。”

一百多号水手,一百多条人命,一百多个家庭…

如果全部罹难,带来的创伤将难以预计。

他虽说不上朝,但那仅仅是跟太后、跟皇帝赌气,私底下,该解决的军务他一刻也不曾懈怠。这不是一个一辈子只会围着女人打转的男人,他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事业,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作为他的妻子,她应该支持他的,不是吗?华珠抿了抿唇,握住他略微弯曲的手指,轻声道:“去一趟琅琊吧。”

廖子承目光一动,抱紧了妻子。

这是三个月以来,二人头一回分离,华珠喉头胀痛地,一件一件为他收着衣裳,收一件,掉一滴泪。

廖子承看着妻子背对他,忙碌又无声垂泪,心口涩涩地难受,自身后紧紧地拥住她:“我会尽快查明真相的。”

华珠抿唇,喉头滑动了一下,捂住他放在她腹部的手,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痛胀痛得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一出声,就是哭腔。

光是设想一番,就已这般思念。华珠不知道他真的走了之后,自己要怎么办。

“宝贝儿。”廖子承扳过她身子,看着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心底越发难受,吻去她眼角的泪花,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海棠长了花骨朵儿,等它们全都绽放的时候,在海棠树下等我。”

全部绽放,那是一个月的时间。

华珠扑进他怀里,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从没如此依恋过一个人,他好像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他走,她的身子和心都会疼得难受。

廖子承抱着泣不成声的妻子来到床上,一遍一遍地吻她:“宝贝儿,别哭了,再哭我要舍不得走了。”

华珠就哭得越发厉害了,也不知是伤心,还是真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他留下来。

廖子承吻住她软红的唇,深深地吸允。

华珠渐渐止住了哭泣,双手圈住他脖子,努力地回应着他。许是离别在即,华珠受了刺激,竟比平常的他还猴急,双手胡乱地解了他衣衫,不待做足前戏,便催促他进来。

廖子承隐忍着,流下汗水来:“宝贝儿别急,会弄疼你的。”

华珠睁大泪汪汪的眼睛,哽咽道:“子承,给我。”

廖子承将她双手按在两侧,十指相扣:“宝贝儿…”

“不许你对别的女人做这种事。”

“好,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