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张的时刻居然来个篝火晚宴?

不过肚子确实饿了,颜博砸了砸嘴,问:“能告诉我们什么时辰敲锣吗?”

“无可奉告。其他的,也无可奉告了!”

又是这句!颜博想敲她!

华珠暗暗一叹:“难怪上一关,非得争夺宝石定队长了,却原来除了免死金牌,还能得到一张护身符。”

三名队员都盖完了才轮到队长,相对而言,队长安全太多。

雅歌愤愤不平地崛起了小嘴儿,早知道队长有这福利,她刚刚就不叫华珠当了,自己当该有多好!

奈美继续面无表情道:“孤岛的两个眺望台上会升起八面旗帜,代表你们八人,当一个人被盖了灭章后,他的旗帜会落下。等他用宝石消除了印章,旗帜会再升上去。你们密切关注旗帜,可以知道自己和队友的情况。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摇头。

华珠想了想,又道:“印章只能队长拿着吗?可不可以交给队友去盖?”

“别人可以拿,但不能盖。我们会有工作人员全程跟踪,一旦发现谁违反比赛规则,将立刻被放逐。”语毕,奈美示意散场。

颜博挠挠头,叹道:“我去趟恭房。”

黄昏暮色,天际残阳,缓缓地搁在海平面上。两队人员被分别带离会场,走向左右两旁,造型一样,颜色不同的建筑——阁楼。颜婳的暴富不仅在赤焰队引起了风浪,在寒冰队也惹来不少冷嘲热讽。流风不善言辞,可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意识。实际上,随着年岁增长,他的心智渐渐有了成熟的趋势。斜睨了颜婳一眼,鼻子一哼,不再搭理了。

七宝打颜婳旁边经过,“啧啧啧”地冷笑了几声:“这位姑奶奶,您手段真真儿是高明!跟死敌都能勾搭上,脸皮子是城墙做的吧?”

颜婳嘴角一弯,似是而非地笑了:“你嫉妒我就直说,扯这些幌子做什么?待会儿比赛开始,我奉劝你和流风好生躲着!年华珠一用苦肉计廖子承就歇菜,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俩,真正会出卖大家的是廖子承!”

七宝翻了个白眼:“公子才不会出卖我们!同样,我们也不会出卖公子!你呀,就做你的孤军司令好了,谁听你指挥?哼!”

颜婳冷冷一笑:“呵,你们不出卖廖子承无非是认定廖子承会带你们成功晋级到最后,万一他不能了,万一他要害死你们了,我倒要看看那时,你还讲不讲得出绝不出卖他的话!”

七宝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走了!

赤焰队回了阁楼,全都蔫了似的歪在椅背上,中间一张嵌了大理石的椭圆形长桌,大理石冰凉润泽,徐徐反射着众人没精打采的身影。

尽管成功晋级,但大家的情绪显然不高涨。若说第一关尚有与之周旋的时间与空间,这一关摆明会输惨了。被盖一下就翘辫子呀!哪怕赤焰队获得了最终胜利,可被盖章者依然逃脱不了被放逐或被剁掉手指的厄运。何况,他们也不觉得赤焰队会胜。

雅歌趴在桌上,葱白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大理石,呜咽道:“怎么办?越来越难了,这一关连免死金牌都没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呜呜,死的一定是我们…流风武功那么高…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颜博皱眉:“小郡主,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我们只要保证不被颜婳盖章,然后给他们盖上章,便都能活了!”

“说的容易!也不看看寒冰队的队长是谁!颜婳那么狠心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肯定不会放水…呜呜…”

颜博眉梢一挑,刻意舒缓着紧张的气氛:“行啊,都知道‘放水’是什么意思了。”

“去你的!”雅歌踹了颜博一脚。

赫连城一脸严肃,表情不知悲喜,余光瞟了瞟闹开的二人,冷凝的话自口中慢悠悠地倒了出来:“号码牌都还给大家了,大家要妥善保管,看见对方成员,不管是不是颜婳都躲得远远的。比赛时间为三个时辰,熬过三个时辰,就跟对方打成平手了。”

“打成平手了会不会再来三个时辰呀?”逃命的日子会死人的,压力太大了…雅歌哭。

赫连城语塞,颜博挠头。

华珠看着手中的出局印章,说道:“我们并不知道比赛究竟什么开始,万一是晚宴上突然响锣,我们想藏都藏不及了。不如,别参加篝火晚宴了,现在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必须盖完你们三个才能轮到我,所以只要你们躲的好好的,颜婳就拿我没办法,然后我再逮住时机…”

“太冒险了,我陪着你,这场比试没有禁止暴力,万一颜婳把你怎么样…总之,我跟在你身边。”赫连城不放心地说道,“颜博与雅歌躲起来。”

没有禁止暴力,华珠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抿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寒冰队的阁楼内,颜婳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中无人地笑道:“我猜,他们全都找地方躲起来了。我来分配一下任务,七宝追击颜博,廖子承追击雅歌,流风与我一起追击华珠与赫连城。不管别人怎么躲,赫连城是肯定要陪在年华珠身边保护年华珠的。晚宴也别去参加了,他们压根儿不可能现身,大家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然后各自出发吧!记得,找到了人,吹响骨哨!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可是晚宴…”有好多好吃的,七宝心有不甘地瞪了颜婳一眼。

“我是队长,听我的。”颜婳冷冷地下令。

七宝看向了廖子承:“公子。”

廖子承淡淡颔首,眸光深幽,偏叫人看不出他想了什么:“既如此,就按颜婳说的做,大家各自忙去吧。”

七宝去找颜博,流风与颜婳找华珠,顺带着也找赫连城。

至于廖子承,他的任务是雅歌,但廖子承没急着展开行动,而是在三声响锣后直接去了篝火晚宴。

所谓篝火晚宴,就是在一块宽阔的大草地上,架上篝火,摆上烧烤架,配了乐师与舞姬,打扮成少数民族的居民,在夜空下吹拉弹唱、饮酒作乐。

奈美也换了服侍,像个苗族女子,圆帽的亮片遮住额头,一闪一闪晃在鬓边。她席地而坐,手执一壶醇香美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没回头,又倒了一杯,递向半空:“喝吧,味道很不错。”这口吻,竟像多年老朋友。

华珠的脚步像被什么给扯住了,怔在树后,迟迟迈步出去。尔后,她看着廖子承旁若无人地接过奈美的酒,一饮而尽后,坐在了奈美身侧。从她的角度看去,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当真有天造佳偶之感。当然,华珠心中明白,莫说是冰美人奈美,即便是个洒扫丫鬟跟廖子承坐一块儿,她也会忍不住吃味儿,想入非非。

还记得初入颜府那会儿,王三爷被焚尸,他来给她上课,她说,“你…要不要紧?我少学点没关系的,你难过的话可以停课。”

他怎么答的?他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别处,似漫不经心地道:“我难不难过,你在意过吗?”

那句话,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回答,但却一直都记在了心里。虽然总患得患失地拧不清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每每想要退缩时,这句话,便会像魔障一般拦在她背后,告诉她,廖子承在意她。当她终于步步沦陷,沉迷得不可自拔时,两人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如今这副你死我活的局面。唉,她是造了什么孽?就不能好好地跟心爱的男人过日子吗?

深吸一口气,华珠摒除脑子里的杂念,再抬眸望去时,就见奈美不知缘何已经离开了。

廖子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篝火边,说孤零零,并非场地中央仅他一人,事实上,那儿几乎全部是人,也有老伯、少女或者少年,举杯与他畅饮。可华珠就是觉得他孤单,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抿了抿唇,华珠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她的胳膊贴着他的,能感觉到他紧实的肌肉。

心中被压抑成一颗小米粒的火种,经这么轻轻一碰,便如燎原一般在体内燃烧了起来。心脏,也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没感受到了华珠的异样,廖子承竟也并未躲开,只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手指如玉,被火光照得剔透,指甲冰晶润色,盖过了杯子的颜色。

“来盖我的章?”他轻描淡写地问。

华珠笑了笑,面前刚好有个小小的烧烤架,烤了一些海鱼、蘑菇、土豆和牛肉,她随手翻了翻铁签,说道:“你知道的,我舍不得。”语毕,把印章掏出来塞进了他怀里,感慨地笑道,“背叛全天下,我也不会背叛你,不管是要我的命,还是要我的手指。”

廖子承长睫一颤,那深邃如泊的眸子仿佛闪过了什么:“你们队员对你寄予厚望才推选你做队长,你贸然把印章给了我,不怕他们失望?”

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可这份淡漠,已然叫华珠欣喜。毕竟,没那么冰冷了。

华珠夺了他喝了一半的杯子,仰头把剩下的喝完,辣得肚子里热浪直滚,呼了几口气,华珠随手擦了嘴:“说了,背叛全天下也不背叛你。”

华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己喝了一小口,才又把杯子递给他,明知他有洁癖,明知他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廖子承接过,喝了。

华珠笑意更甚,索性端起酒壶,仰头,像条女汉子似的,咕噜咕噜狂灌了起来。

晶莹的酒水顺着唇角滑下,一滴一滴流过白天鹅一般美丽的雪颈,湿了衣襟,流入更深处,那迷人的沟壑。

廖子承眸色一深,抬手,似要去拿酒壶,却又在半空顿了顿,改为取了一串烤熟的牛肉,随即,他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好像,华珠喝不喝酒,喝不喝醉,与他半文钱关系都无。

华珠喝完一壶酒时,脸上的红晕全都被催出来了。借着酒劲,华珠身子一歪,靠进了廖子承怀里。久违的亲昵啊…华珠微微一颤,贪婪地吸了吸,一些被极力压制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被无限催浓了起来。

廖子承没动,没抱她,也没闪开。

华珠忽然就有些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一手揽住他精壮的腰身,一手揪住他衣襟,喉头哽咽:“子承,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好好说吗?非得逼走我你才甘心?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非得这么狠心地抛下我?”

廖子承依然纹丝不动,一双魔域般的眸子里,火光跳动。

华珠又拿出小册子,手忙脚乱的,弄掉了好几次,翻到人体密码那一页,焦急地问道:“它们是什么意思?1?2?3?还有这个不封口的三角…冷柔为什么要说‘开杀’?”

廖子承的手指弯了弯,仍旧无言。

华珠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他身上,若在以往,他定是一边心疼地搂紧她,又一边皱着眉头嫌弃她,可这会子,他像是石化了似的,毫无反应。

华珠哭得越发厉害:“你倒是说话呀廖子承!我把印章都给你了,是不是非得我把心也掏给你,你才满意?”

廖子承放下手中的牛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陡然没了依靠,华珠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约莫是从前他太宠她了,是以,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冷漠,居然真让她这么摔了。虽然,不疼。但心里,着实恼火!

“廖子承!”华珠咬牙,冷喝。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颤,紧抿薄唇,眸光似要看向她,却又轻飘飘地自她头顶扫过了。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

华珠撑着被酒精弄得浑身发软的身子,朝廖子承的后背扑了过去!然后,又像只八爪鱼,死死地盘在了他身上。

“我告诉你廖子承,你今儿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死活不松手了!反正大不了,等颜婳把他们全都盖了章,再来盖我,我就交一根手指头出去!”

嘴里这样讲,内心却虚得要死。

她怕疼,真的,如果这疼,能为廖子承做点什么,她可以忍受。可剁掉手指的下场是被遣送琅琊,不值!

廖子承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去。

华珠到底喝多了酒,又是柔柔弱弱的身子,不过是盘了一会儿便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迷迷蒙蒙的视线看过去,廖子承似是停了一下,又似是没停。

反正定了定神再看他时,他离她又远了几步。

华珠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她都不怨他了,不怪他了,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这么连命都要豁出去了,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冷炕头也该被捂热了才是…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是放声哭了起来:“你走,你有本事!你能耐!你这边玩腻了我,转头就能给丢出去!还丢得潇洒!你说你跟淑云没什么!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颜婳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都能爬你的床了,谁知道你饥渴难耐的时候有没有睡淑云一把…”

新账旧账一起翻,有的没的一块儿骂,不知讲了多少话。

廖子承越走越远,但细看,又仿佛不是很远。

突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廖子承眉心一跳,转过身看向了华珠,可地上哪儿还有华珠半分影子?唯独不远处的淡水池内,波波荡漾,涟漪不断。

宽袖一拂,廖子承疾步奔向了池子。

水下的华珠,就那么平躺着,隔了厚重的水帘望向天空一轮皎洁明月。她想,如果廖子承不来救她,她就干脆这么死掉得了,让他后悔一辈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笃定他会后悔?指不定他心里偷着乐呢,没了她这个包袱,他海阔天空,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以他的身份与颜值,那还不是美酒佳人手到擒来?谁愿意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一整片森林?廖子承没这么蠢吧?

心思转过,华珠自己先后悔了。不该用这么冒险的法子试探他的,万一他不来,她真便真的要去见她娘了。想到这里,华珠已经无法优雅地、像个睡美人一样的,躺在冰冷的水中了。还指望他见着她这模样,小小地心疼一把,再狠狠地惊艳一把,要知道,她每个动作都是在心中仔细想过的。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双手一动,翻过身,开始朝岸边“游”去了。她到底不识水性,游了几下,游不动,改为手脚并用。

于是乎,当廖子承跳下水要搭救她时,看到的就是一只鼓着腮帮子的小花猪用着蹩脚的狗刨式,奋力向上游却怎么也游不动的画面。

尤其隔了水看过去,整个人都仿佛胖了一大圈,这形象、这姿势,便说不出的滑稽了。

咕噜~廖子承的嘴边鼓了几个泡泡,不知是呼了口气,还是没忍住笑意。

华珠这会子只顾着“自救”,闭着眼一阵猛抓猛踢,根本没注意到廖子承游到了她身侧。

她溺水太久,支撑不住了。先是胸口堵得慌,像有巨石一块一块层叠压下,压得她喘不过气。再是头脑慢慢发热,四肢慢慢发软,整个人软成了棉絮一般。手一松,她朝池底飘了下去…

慕地,一只大掌搂紧了她腰身。华珠微微一惊,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就看见明月皎朗,水波清流,一双熟悉的死死盯着她的眼眸。那眸光不再冰冷,也不再淡漠,炽热得足以灼伤她脉络。

子承…刚一张嘴,想叫他名字,就猛地灌了一大口凉水。

廖子承浓眉一蹙,偏过头,吻住了她唇瓣。

华珠眼眸一瞪心一跳,怔忡了一秒,新鲜空气从他口腔流入她的,恢复了一丝力气的她就是一抬手,死死地圈住了他脖子。

让你再跑!让你再装清高!让你再不理我!

廖子承一边吻着她,一边搂着她,一边带着她游上了岸。

上岸后,华珠气喘吁吁地趴在了草地上,拜她的九阴白骨爪所赐,廖子承的脖子被钳得死死的。

然后,华珠生怕他跑了,玉腿一撩,一把跨坐在了他身上。再然后,华珠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跑啊!再跑啊!”说着让他跑的话,小屁屁却一下一下在他身上滑来滑去、煽风点火。

廖子承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华珠再一回想水里的事儿,约莫也想透彻了,脸一红,笑出了一丝妩媚:“你的身子可比你的心诚实多了,尊敬的提督大人。刚刚在水下,奴家伺候得还舒服不?要不要…再跳回去感受一次?”

廖子承被撩拨得呼吸渐重,一双黑沉的眸看着她,似要撕了她。或者,撕光她。

酒劲儿尚在,华珠的胆子较以往略大了些,但要说她完全被酒精掌控又不尽然。她只是想借着“醉酒”的名义,掩耳盗铃地干些不负责任的事儿!

美眸一眯,华珠俯下身,一手滑入他衣里,不轻不重地画圈,一手抚上他脸庞,学着他的霸道做派,一把掐住了他下颚。

“想要我吗,提督大人?”

她的唇与他的挨的很近,说话时,唇瓣相碰,像极了一种细细轻柔的亲吻。

“别胡闹,年华珠!”忍住某种被唤醒的兽欲,廖子承低声呵斥。

华珠不怕死地一笑,笑得非常欠抽:“不想要啊?可是我想要怎么办?你给还是不给?”

廖子承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那眸光亦冷得不能再冷了。

华珠转动着脑袋,四下一看,发觉此处地性极佳,山石环绕、丛林隐蔽,不干点坏事儿都对不起来了这么一遭。

甩了甩头,华珠挑眉,壮着胆子,一颗一颗解了自己盘扣…

当她终于一丝不挂地沐浴在月辉下时,廖子承的眸子险些喷出火来了。

也不知是怒火,还是浴火。

浓眉蹙了蹙,仿佛终究理智占了上峰,廖子承抓过华珠的衣衫,要给华珠披上。怕再多看一眼便会忍不住,索性闭上了眼。

华珠却凑过去,狠狠地吻上了他唇瓣。

这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华珠从云端一点一点落回地面时,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禁欲了半个月,他饿得像头狼,弄得她几度险些昏死过去。但不可置否的是,与他欢爱的感觉的确是好极了。

现在,他趴在她身上,睡得甜美。

没错,她给他下了药,在喝酒的时候。

若非催眠的药效发挥,他现在,大概又抱着她再来一遍了。

一手摸着他光滑的脊背,一手扣住他后脑勺,也许只有熟睡了,他才透出对她的依恋。华珠微微侧过脸,吻了吻他潮红的脸。觉着不够,又寻到那被她吸得红肿的唇,贪婪地吮了一阵。尔后,轻轻把他推下来,为他穿好了衣裳。

做完这些,华珠又深情地吻了他眉间,随即,无情地掏出他六颗宝石,再无情地拿了他号码牌,盖上印章!

忍住浑身酸软,华珠一步一步,小跑着回了会场,把印章递给了奈美,又把顺来的宝石展示给了奈美:“这不算违规吧?你说能私底下转换,可没限制自愿不自愿。”

奈美没答话,华珠释然一笑!

奈美看到印章角落上反印上去的冰山标志与一,眸光一颤,记下了廖子承的名字,随后用特殊印泥消除了印章上的痕迹,双手还给华珠:“你可以去盖下一位了。”

就在华珠士气高涨地寻找下一个猎物时,颜婳与流风抓到雅歌了。颜婳一开始计划的是寻找赫连城,只要流风掣肘了华珠,赫连城还不是任她揉捏?而一旦赫连城失去战斗力,赤焰队便没什么可怕的了。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是,他们最先碰上的竟然是雅歌。

雅歌倒退几步,握紧手中的骨哨,并警惕地看着他们:“别…别过来…”

颜婳好笑的眸光扫过她颤抖的小手,恣意道:“想叫你的同伴来救你呀?叫呀,来一个我弄死一个,反正有流风在,谁也讨不到好!”

雅歌的小脸一白,哀求地看向了流风:“别这样…你不要抓我…”

流风很纠结。

颜婳就是怕流风碰到雅歌会放水,这才强行把流风按在了自己身边,瞧流风复杂的表情颜婳便知自己最初的决定是正确的。颜婳笑了笑:“好好好,只要你把骨哨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雅歌眉头一皱:“我把骨哨给你,你就瞎吹,把他们引来,我…不干!”

颜婳笑意不变:“小丫头挺仗义呀,流风,廖子承可是吩咐了你要听我话的,去,把她的骨哨抢过来,放心,只要有了骨哨,我不动她。”

“不要…流风…不要…”雅歌惶恐地后退,他们的手中没有宝石,一旦被盖了章,不管队伍赢不赢,个人都难逃厄运,凭心而论,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受伤…

可流风的心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一个骨哨,换雅歌存活,怎么想怎么划算啦。

流风大步一迈,擒住了雅歌,就要开始搜身。突然,他双耳一动,听到了一声很古怪的声音。

不仅他,正在不同地方奔跑的其他人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号角声,本能地身躯一震,望向了眺望台,就见一面蓝色的拥有冰山标志的一号旗缓缓降下了。

寒冰一号…这不是廖子承的么?天啦!他居然第一个出局了!

颜婳、流风、七宝,全都目瞪口呆了!赫连城、颜博、雅歌,也如遭雷击了。

尽管除了颜婳和流风以外,其余几人都分布在不同地带,可他们此时此刻的表情,惊人的相似。

独木桥旁,赫连城大拳一握,剑眉深深地蹙紧了。

而被流风擒住的雅歌,趁着流风分神的空挡,反手一挥,藏在指缝中的银针扎进了流风手背。流风吃痛,放开了雅歌。雅歌怯生生地看着他,生怕他一怒之下杀了她。然而,流风只是不解地看了雅歌一眼,随即脚底生风,朝来时的方向跑回去了。

颜婳的嘴角抽了抽,却也没动怒,毕竟雅歌还小,又不懂武功,自己对付她,绰绰有余了。

薄唇一勾,颜婳拍着巴掌走向了雅歌,边走,边蛊惑地笑道:“怎么样?乖乖地把骨哨交出来吧?交出来了,我保证放你走!”

雅歌仓皇地后退:“你…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才不会放了我,你会先灭了我,然后再用我的骨哨把我的队友引来,你…你…你坏蛋!”

坏蛋?呵呵,坏蛋又何妨?能得到梅庄,能颠覆天下,她哪怕变成魔鬼也在所不惜!

颜婳几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娇小的雅歌…

华珠离开会场后,并不意外地碰到了赫连城。因为按照原定计划,赫连城便是要在会场附近等她的。也亏得她素日爱捯饬药罐子,出发时衣裳没戴两套,倒是带了好些药物。不然,她要怎么制住猎豹一般的廖子承。不过,因着刚做完那事,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

赫连城站立在夜明珠路灯下,容颜被清润的光照得如梦如幻,若非廖子承先入为主,或许华珠分不清这两人,谁的颜值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