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候,你的选择是听从自己的心意!”燕王生气地大声说。

“没错,我现在还可以说这样的话。要知道,我身上的责任要比你小得多。”滕琰冷静地回答:“而王爷,做为燕地的主人,不可以这样任性的。”

燕王听了滕琰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当他再开口时,是更加的坚决,“那时候怎样做对我都是无所谓,而现在不同了。如果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坚持,我还活着干什么呢?”

滕琰这两天在照顾燕王之余,早就想了很多,所以与燕王的一番谈话,从头开始她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她微微笑着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燕王马上明白了滕琰问的事情,他没有滕琰大方,但却没有犹豫地说:“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最初只是觉得你同别人不一样,是我唯一能够容忍的和我在一起的女人而已,直到在皇宫里我们住在一张床上后,我就觉得也很好。后来,祭祖后,我就想和你成亲了。”

“那为什么没有对我直接说出来?”

“我,我想你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就会顺理成章。”

“你觉得我一定会喜欢你的?”滕琰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燕王有很严重的王子病,其实这次,他一下子病了,也是因为他没想到滕琰能拒绝他。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燕王不是第一次问了。

“我在那个世界时也谈过一次恋爱,就是相当于订亲。结果和陆表哥的事有点像,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孤女,对方最后娶了一个当官人家的女儿。所以,在感情上,我比你经历得多,感情本来就是脆弱的,容不得再加上其它的因素。而我们间,其它的因素太多,”

“我要是真的嫁给你,你的姬妾我一个也容不了,纵然是王爷不在意,但别人唾沫都能把我们埋了。以前我们有了矛盾,可以争吵,可以商谈,就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可是成了夫妻,夫为妻纲,我再那样,反而生隙,甚至很难缓和。还有我不会做针线,不会照顾人,总之,根本做不了一个贤妻。”

“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些,我不能喜欢你。王爷你呢,需要娶一个贤良大度的好女人。”

“我固然不赞成男人三妻四妾的,但平心而论,这样做的好处对男人也是明显的。王爷可以多方联姻,也可以有更多的子嗣。”

“不过,我们虽然不能做夫妻,但能做最好的朋友!”滕琰肯定地对燕王说:“我的个性强,更像一个与你并肩战斗的男人。我们是朋友,不但能一直配合,共建大业,还能避免因为情爱而产生矛盾,这才是我们最佳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看大家的评论,写得真好!

第一百八十章

燕王也不得不肯定滕琰的话是正确的,但他还是痛苦地说:“那我呢,我怎么办?”

滕琰靠近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说:“我听过一个理论,喜欢一个人最多就能持续几个月到一年多点的时间。我相信王爷目前的感情是真的,但真情总有过去的一天,你会痛苦一段时间,然后就忘了我。”

“婚姻是一种理智的选择,更是一种责任,一种付出。王爷一贯英明,请你仔细地想一想,一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燕王,滕琰含笑说:“还有人说,治疗一场失恋的办法就是再谈一场恋爱。”

“相信我,王爷你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再谈一场恋爱。而且我也帮你选好了人。”

“王蓉,她是燕王妃的最合适的人选。王爷再不经心,也能知道王蓉在王府里管着内务,进退得宜,上下敬服,你肯定是不会对她有反感的。”

“王蓉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出身世家,外表漂亮,性格温和,知书达理,才华出众。我还听人说过,她有宜子之相。”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王妃。她会贤淑地料理好你的生活琐事,大度地为你管理好姬妾,在燕地的夫人面前展现一个明理的燕王妃,也能让你的皇祖父真心地满意她。”

“听我的,试着去接受王蓉吧,你会发现她是一个如此优秀,如此值得你喜欢的女人!”

燕王没有再说什么,但滕琰已经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现在的燕王心情一定不会太好,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一夜之后,滕琰再次看到燕王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完全落了地。倒不是燕王有多么好,他冷着脸,神情也有些憔悴,但还是冷静自若地处理了公务。滕琰再想到燕王从小遇到的灾难,坚信他能很快走出这段低谷。

医生们在一起商议,是不是还要给燕王继续用些药,他看起来不像全好了。滕琰知道,燕王现在有的只不过是心病,只能等他自己想开了,自然就好了。

这些话滕琰当然不能说,倒是林公公,总是对她流露出又是乞求,又是愤怒,又是哀伤的眼神,让滕琰只能是尽量地躲着他。

燕王像是要把生病期间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的样子,从早到晚地看公文,安排各项事情。滕琰怕燕王累坏了,自己也只好每天陪着他,并且努力多做些,减少燕王的负担,但其余的事,她确实帮不了。

姚达首先辞别燕王,他甚至没时间安排好燕王赏赐的姬人,把她们都交给了滕珙,就一人回了家。

陆伯甫直接留在了昌平,首先要修的一段路就是从黄河边到昌平。这里交通最为繁忙,而且冰冻的土地开化最早。昌平郡已经调集劳役,按时间计算,工匠们很快就到达,正好在春耕前先进行一段路的施工。

已经确定新修的官道五十尺宽,路旁柳树和桃树相间种植,这是滕琰的提议,她想要桃红柳绿的效果。因为这两种树都很容易种,又适合燕地的气候,官员们并不太在意这类的小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生产力这样低下的时候,修一条这样的路实在是大工程,涉及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燕地要准备出劳役的人,劳役不够就得出银出粮招募工人,还有粮食、住宿、医药等的供应。更麻烦的,道路拓宽,就要侵占一些田地,要给失地的百姓补偿。

滕琰与燕王商议后把燕都的府尹魏延平调来,负责协调燕地的各项事宜,与京城泊派来的陆伯甫共同配合。

魏延平是处理政务上的能手,尤其擅长处理一些复杂的问题。修路涉及燕地几乎所有的郡和大部分的县,事务繁杂,正需要魏延平的才干。

滕珙推荐的几位宾客,也都直接安排帮着修路,还为此专门成立了修路司。专管与修路相关的问题。

万事开头难,燕王与滕琰就在昌平跟着一起忙了十来天,各方面才初步定下个章程。

虽然后续的问题还会有更多,但陆伯甫和魏延平都是有才干的,而且昌平这里有滕珙全力配合,当燕王提出要回燕都时,滕琰马上赞成。

这期间还有一小插曲,宗房那边派五堂叔暗自来找滕琰,想送一名族女进燕王府,补上滕琳没了的空缺。滕琰看着陪着小心的五堂叔,本想发脾气却又发不出来,无奈地把他请走了。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想的,她就是想给他们讲道理也很难讲通,而且燕王内院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再参与进去了。

回程只有燕王和滕琰,路上再没有了欢声笑语。燕王也改成了坐车,医生们坚决不同意他骑马,而他自己也没反对。

他拒绝了滕琰要把车让给他的打算,另找了辆车。这样,滕琰与他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两人就是见面也是一心商量公务。

几天后,他们就进了燕都,官员们出城来接,行礼拜见,燕王又大发赏赐。很多燕王进京城期间的事情,一起拿出来商量办理了,又有春耕在即以及其它杂事,光是列出要做的目录就是几大页的纸才能写下来。

这样,滕琰与燕王一忙起来,把前几天的尴尬抛到了脑后,倒是与平时一样。一切又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了!

终于有了点时间,滕琰悄悄地溜出王府回了承平侯府,因为到南方一行,她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

家里人对她这样回来已经适应了,马车在侯府的侧门前停下,滕琰只带了两个丫环进去,其余的人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再来接她。

一家人聚到了王夫人的屋子里,滕琰和父亲下棋,滕珂进进出出的让人摆水果点心,间或打发来问事的管家娘子,滕环和滕璞在一旁看热闹,王夫人带着还不满一岁的小妹妹,周、赵两位姨娘在下面侍候着,只有滕玮在书院上课不能回来。

家里的气氛和谐而温馨。

一个丫环跑着进来,急促地说:“燕王,燕王爷来了!”

燕王已经走了进来。

全家人马上起来行礼,燕王走上前扶起了父亲,“我刚好从侯府门前路过,听说王妃回了娘家,就过来了。”

“琰儿不太懂事。”父亲有些惶恐地说。

滕琰这样回家是非常不合规矩的,父亲是担心燕王不高兴。

“王妃至孝,闲暇时回家叙一叙,也是人之常情。”燕王微笑着说,就坐在了滕琰的刚才座位的旁边。

燕地寒冷,王夫人的这间屋子有一铺烧热的大炕,原来父亲和滕琰就在炕上隔桌而坐,而王夫人就坐在炕的那一边。

现在燕王坐下了,大家都不好坐了。

毕竟除了滕琰,谁也不能与他并坐在一起。

“快坐吧,”燕王反倒像主人一样招呼起来,“我们只叙家礼。”

滕琰看着燕王随意的表情,就示意大家坐下。

父亲只得在对面坐了下来,而王夫人到底还是换到了椅子上,滕珂老老实实在站在她身后,两位姨娘站得更往后,只有滕环和滕璞还小,反而不太拘束。

气氛僵了下来,滕琰走了一步棋,手中的棋子还没落到棋盘上,燕王就伸手抓住了她执棋的手,说:“这一步放在这里更好。”说着拿着滕琰的手把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滕琰微微一笑,对燕王说:“观棋不语啊。”

燕王却说:“自家人,用不着那样。”又看了看父亲说:“岳父,你不会怪我给琰儿出招吧。”

父亲自然不敢怪,笑着说:“琰儿的棋力强了不少,应该是王爷教导的吧。”

“我们也不过是闲时下下玩。倒是这次去京城,皇祖父还与琰儿下了一盘棋,还夸奖了琰儿。”燕王说。

“姐姐,你真的同皇上下过棋?”滕环吃惊地问。

“是啊,”滕琰笑着说:“不过皇上棋下得好,我输得一塌糊涂。”

“那皇上为什么还会夸奖你?”滕璞奶声奶气地问。

因为,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皇上以为她被燕王罚跪了。滕琰笑笑,正要说话,燕王已经说了:“皇祖父夸奖琰儿是个好媳妇。”

滕琰看到王夫人和滕珂正在掩饰疑惑的目光,父亲则开心地笑了,“我这女儿确实能干、识大体,就是性子强了些。”

燕王和父亲你一句我一句地表扬着滕琰,说得还很投机。

滕琰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燕王,让他去同父亲下棋聊天,自己拉着滕环和滕璞到王夫人那边去。

没想到,滕璞却不肯动,一定要站在父亲身边。

于是家里就形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男,一边是女。滕琰见王夫人和滕珂很拘紧,就张罗着到外面的小炕上坐,大家吃着水果点心说话。

“听说姐姐把公主孙女的头发给割下来了?”滕珂终于有机会问这个在她心里盘旋了许久的问题。

王夫人和滕环也好奇地看着她,滕琰点点头说:“确实,不过,这后面是朝堂上的博奕,你们不要多问了。”

大家果然都闭上了嘴,这方面谁也没有滕琰懂。

“你妹妹也不小了,”王夫人笑着说:“咱们家的门槛都快被求亲的人踩坏了。”

滕珂的婚事家里人是一定会经过滕琰同意才会答应的,滕琰就问:“都是些什么人来求亲?”

滕珂听到她们说自己的亲事脸红了,下炕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

滕琰止住了滕珂,“你的婚姻大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躲什么呀。”又看了看滕环,“你也不小了,也该懂点事,在这里听着吧。”

“还有姨娘,有什么想法也说说,毕竟是你亲生的。”滕琰对周姨娘说。

周姨娘马上行了个礼说:“奴婢能有什么见识,都听王妃和夫人的。”

“大小姐说的没错。”王夫人有些讳心地说。别人家女孩的亲事,都是父母做主,只有滕家,还要听女孩自己的意见,这还不是从大小姐开始的。

当初大小姐订婚时,家里闹得可够凶的了。不过,这样一个背经叛道的大小姐命确非常好,最后居然嫁到王府,成了燕王妃。

家里也从中得到了天大的好处,爵位、宅子、银子…当然燕王妃说什么大家都要听了。

而且听这位大小姐的并不吃亏,比如说上次投钱做生意,就有不少的盈利;还有那次有人给侯爷送了两个绝色的歌姬,大小姐知道后居然给还回去了,说是让侯爷好好地保养身体,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送女人给侯爷了。

至于要姨娘也跟着听一听,王夫人心里更不以为然,但她什么也不能说。

她在心里庆幸,好在自己嫁到滕家后就一直与大小姐关系不错,从来也没拿过母亲的架子,大小姐对自己也客气,处得还好。王夫人笑着搬着手指头说:“谢家的三少爷、魏家的老大、我娘家的沂哥…,”

并且还详细地说了这些人家的情况,“这几个孩子都不错,侯爷想让王妃给指一个。”

这事还得问问滕珂,滕琰问:“妹妹怎么想啊?”

滕珂脸上如同上了一层胭脂,她小声地说:“我听母亲的。”

滕琰想还是等一会儿背后问问滕珂吧,就说:“待我再想想。”把这件事先放了过去。

滕珂马上说要安排午饭溜了出去。

到了中午,燕王没有走的意思,滕珂本打算在厅堂里安排午饭,燕王却笑着说:“平时岳父家在哪里吃饭,如今还在哪吧。”

于是大家没有动,还是在这里吃了饭。

内外两间屋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燕王又把滕琰叫到里间同他坐在一起。滕琰看着父亲满意的神色,什么也没说,父亲一定觉得燕王与自己夫妻情深吧,就让父亲先这样认为吧。

家里饭菜肯定是比不上王府,但属于燕地的菜系,与燕王府常做的南方菜不同。滕琰自然喜欢吃,她看燕王也不挑剔,吃得不少,也就放心了。

撤了饭菜,上了茶,燕王突然说:“姨妹今年多大了?”

“大的已经十五了,小的十岁。”父亲恭敬地答道。

“我有个弟弟,叫赵祯,今年十八岁,皇祖父让我带他到燕地来。”燕王的意思很明显了。

赵祯,皇上确实让燕王为他做主成亲。那是个老老实实的孩子,真要是与滕珂成了亲,一定会被精明的滕珂管住的,倒也算一门好亲事。不过,怎么也得问问滕珂本人啊。

“一切听王爷的。”父亲直接就答应了。

滕琰赶紧在桌子下面推了一下身边的燕王,暗示他先别定下来,要是话说出去了,就不好再改了。

“嗯,让王妃做主吧。”燕王被推了一下,马上就把球踢给了滕琰。

滕琰顾左右而言他,“玮哥也十三了,不知书读得怎么样?”

“玮哥资质尚不及老大,虽然知道上进,但成绩也就是平平。”父亲一贯地对庶子并不上心,“倒是璞哥儿,才几岁的孩子,能认上百字了。”

“肯上进就好,”滕琰对滕玮要求并不高,能够自食其力就不错了。滕琰又摸了摸滕璞的头说:“璞哥儿认多少字了?”

滕璞大约也不知道自己认识了多少字,他用手比着说:“母亲教我认了好多好多的字,父亲还赏我一个方竹子的笔筒。”

滕璞还小,没有自己的院子,就住在王夫人正院的西屋,他说着跑到了西屋,拿出了一个方竹笔筒来。

正是燕王派林公公买回来的一大堆笔筒中的一个。

因为数量太多,滕琰就拿去送人。

父亲笑着说:“璞哥儿,这是你姐姐送来的。”

滕琰说:“父亲,这笔筒还是王爷叫人买的呢。”她看了一眼燕王,他也有些不自在,一定是想起了当初在小镇上的事吧。

中间,滕琰起身更衣,滕珂等在那里,正好,自己也想见她。

滕珂一见滕琰就跪了下来:“大姐,求你不要将我嫁给王爷的弟弟。”

“起来好好说,那你想嫁谁呢?”滕琰没想到滕珂如此反对嫁给赵祯。

滕珂低头期期艾艾地说:“沂表哥。”

“刚刚我问你时,你为何不说?”滕琰看了看滕珂,刚才要是直说了,不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吗?

“母亲说你一向不喜沂表哥,怕你不愿意我与沂表哥订亲。”

“是你订亲,又不是我,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滕琰看着滕珂说:“不过赵祯也很不错,将来,你不会后悔吧。”

滕珂哭了起来,下定了决心似的说:“王爷的弟弟连个封号都没有,只能一辈子当个闲散宗室,能有什么出息呢。我早就喜欢沂表哥,现在泊表哥也来求娶我了,求姐姐你成全我们吧!”

好象滕琰要反对似的。

想起了滕珂为王沂来责问自己的事,不禁笑了,她确实没想到滕珂才这样大,就对王沂有了这样的心思,想当初自己还打趣过她。

“你同意,家里也同意,我为什么要反对呢?”滕琰好笑地说:“直接对我说不就行了,我请燕王为你们指婚。快擦擦脸吧。”

自己大约整天与男人们在一起谈工作,对滕珂这样的小儿女心肠实在是不够体贴。

要是没有那场战争,没有郑军师和燕王的重用,自己是不是如今也同滕珂一样管着家事,小心翼翼地说话,揣摩别人的心思呢。滕琰的神思飘忽开去,自己真是够幸运了。

“谢谢你,大姐。”滕珂拿出帕子来擦拭着眼泪,“大姐这样全心全意为我打算,我真是无以为报。”

“我们姐妹虽然不是同母,不过怎么也是一家人。以前逃难的苦日子都过去了,现在荣华富贵的,更要努力把日子过好。”滕琰安慰她说:“再说我从没说过王沂不好,只是我们不合适罢了。”

“燕王爷和姐姐确实合适,”滕珂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他吃饭时一直看着姐姐呢。”

“那不一样,”滕琰咳了一下转移了话题,“等你成亲时,我会给你添妆的。”

滕珂的眼睛亮了,她的嫁妆不会太多,王家现在也没什么钱了,王妃姐姐的添妆一定很可观,值得期待。

滕珂的亲事顺利地定了下来,燕王也没有对滕珂要嫁王沂有什么不满的,王沂也是他很看重的下属。

父亲和王夫人本来就对王沂很满意,虽然二女儿不能嫁王爷的弟弟,但王沂也是女婿的好人选,而王夫人则是娘家的侄儿娶到了王妃的妹妹,自然也高兴,只可惜家里没有年龄差不多的女儿,没法嫁给赵祯。

坐在回王府的车上,滕琰笑着问燕王:“感觉怎么样?与皇家不一样吧。”滕琰明白燕王是来感受一下与皇家不同的生活氛围,让燕王好好体会一下也好,这样他更能认清他们间的差距。

“是啊,怪不得你会说皇宫不好呢,在你们家里确实很舒服。”

“其实,过去的开国公府也没这样温馨,还是经过逃难,一家人才紧紧地抱成一团。”滕琰回想起来在昌平的日子,“那时候,没有足够的柴,最冷时白天大家都在一间屋子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后来连饭都吃不饱了,大家也有不少的矛盾,可现在看,又觉得是那样美好的回忆。”

“我们也在一起吃过不少的苦,”燕王微笑着说:“去草原时,还是你激的我,没带厨师和内侍。”

“我可没激你,让你不带厨师和内侍。”滕琰辩驳。

“你虽然没说,但明明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世家子弟,却总怀疑我受不了苦,我自然要和你比一比了。”

“我什么时候怀疑王爷受不了苦了?”

“我们去陆伯甫家的路上。”燕王可能是怕滕琰伤心,赶紧又接着说:“其实,我也是因为带着他们太累赘。”

“不过,我看王爷吃羊肉煮的麦饭还很香的样子。”

“我看你吃的比我香。”

“但我肯定没你吃的多。”滕琰笑道。

“你也没有我有力气。”燕王也笑,“最初,我以为你是道家传人,还想过同你一起进山修道呢。”

“其实郑军师才是得道高人,你要想修道应该找他。”郑军师现在研究大道,好久不下山了。

“可那时,我觉得郑军师是假道士,而你才是真道士。”事实正好相反。

“现在还想修道吗?”

“不想了。那时候虽然在平阳打了胜仗,可是面对燕都和草原,心里也不是十分有把握。而且我与皇祖父和许多人都闹翻了,心里非常茫然。还是你说几句话点醒了我,我有自己的使命,我要为燕地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