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一举消灭萧家的海盗。

罗才生从滕琰刚到铁山的时候,就要开的欢迎宴,终于在一天晚上的训练后摆在了军营的在厅里。

滕琰坐在上位,听军官们赞扬自己是花木兰,滕琰笑着说:“我不能提枪上阵,哪里比得了花木兰?”

“王妃曾将伪燕王一刀砍下马,比花木兰还厉害。”

“我们都是参加过阻击萧家那场战斗的,萧家几万人马没跑出去多少,不是掉了脑袋,就是跪地投降了。”

“要不是王妃,又给我们平阳的驻军一个机会,我们恐怕就翻不了身了。”

“听说王妃几句话,就把萧家军说得没了底气。”

这里面的军官确实大都参加了阻击萧家的战斗,但他们只是在东面配合滕琰带着的主力,并没有真的看到主战场。

滕琰摆手让下面乱哄哄的声音停下来,喊了一声“宋十二”,宋十二过来行礼,“这才是把伪燕王生擒过来的英雄,叫宋十二,你们一起好好聊聊吧。”

说完,她喝了杯酒就退席了,留下大家在一起热闹。

滕琰并没有住在军营里,虽然罗在才生给她准备了整齐宽敞的营房,但考虑到很快就要到炎热的夏季了,她在军营里住是相当地不方便的。

还记得当初在草原上,就是这个原因,她那时就很少出帐篷,要知道那里的夏季要比平阳凉快得多。滕琰想到了士兵们练习游泳的时候,让他们为了自己在这里而整天衣冠整齐的也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再说也有自己的打算,公务之余,她想好好地渡个假。

滕琰就直接在驿站找了个院子住下。本来铁山是没有驿站的,自从罗才生驻军于此后,铁山与平阳和燕都的消息往来不断,于是就在这里增设了驿站。

现在驿站的周围也开了几家小客栈。再往远一点就是渔村,只要再走上几百步,就能看见大海。

滕琰出来后到海边转了一圈,回到驿站时,就在大门看到了张元。张元虽然不算是军人,但来到铁山先协助罗才生,自然住在军营里。而且滕琰一直住在驿站里,以前也没遇到过。

而且看时间,张元还应该在喝酒才对。

张元也看到了滕琰,马上过来行礼。

滕琰笑问:“张进士为何这样早就回来了?”

“本以为这里即将做为战场,应是狼烟四起,故在下只单人来上任。没想到罗将军已经将铁山治理得如太平盛世一般,所以前日已将家严家慈接到铁山,现住在驿站中。老母身体欠佳,在下自然要多承欢膝下。”

现在萧家的人被打怕了,遇到罗才生的兵,躲还躲不过来,只敢挑没有驻军的地方抽空子抢点东西,对于驻扎重兵的铁山从不敢来犯,所以铁山现在一派祥和的景象。

张元是要做地方官的,把父母家人都接来是正理。

滕琰早就听滕珙介绍过张元的情况,对他这样的孝顺并不奇怪。自己这些天忙忙碌碌的,也没有听说张元的父母过来的消息。

滕琰遂唤来了与她同来的两位御医----虽然这两位是妇科圣手,但这里的医生并没有严格的分科,他们对于其它疾病也能诊治。让他们跟张元过去看看张御史夫人的情况。

张御史夫人是老毛病了,并不是很严重,御医们开了方子,并且按滕琰的吩咐拿他们带来的药材帮着配好了药,给张家送去。

张元专门过来感谢,他感慨地说了句:“没想到王妃过目不忘,还能记住在下。”

滕琰那天认出张元后,主动问了他几句,燕王很奇怪,滕琰并没有隐瞒,燕王本来就知道一些她过去的事,现在只不过是把人对上了。

事后滕琰也想过,张元也一定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认识他,当时滕珙的安排只是让滕琰见上张元一面,而张元并不知道自己见过他才是。

当时,滕琰见了过去在开国公府时认识的人,就有些感慨,也没有想太多,才会在大家面前打招呼。

滕琰笑问:“张进士也记得我们见过一面?”

“还是在犬戎之乱前,有一次去拜访滕郡守,正好遇到郡守之妹在郡守的书房中,只是匆匆一面,并不敢肯定。那天王妃出言问在下,自然就是那天所遇的郡守之妹了。”

“张进士才真是过目不忘。”滕琰赞叹,她是因为与滕珙特别计划要见张元一面的,才能记得住。

滕琰对张家的印象非常好,这样廉洁耿直的人总是让人敬佩的,既然同住在驿站内,滕琰就带了几样礼品去看张御史夫妇。

张家确实清贫,听人说来时只用一辆车子,身边只有一对老仆妇。张御史行了礼后,留下滕琰和张夫人,就带着张元退出了内间。滕琰一眼扫过,就看出张家人衣饰用品皆简朴无华,但却整洁无尘,言语朴实,举止稳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是令人尊重的一家人,滕琰上前扶住正准备下床的张夫人,笑着问候了几句。

燕王妃的笑脸让张夫人放松下来,说:“多谢王妃了,我家的小子,将来就请王爷、王妃多教导了。”

“张进士承张大人家传,严正勤勉,廉洁自律,自当前途无量。”

“借王妃吉言。”听人表扬自己的儿子,张夫、人笑得开心:“如果元儿再成了亲,我就万事无忧了。”

滕琰倒是一怔,张元怎么还没有成亲?按年龄算,他比自己大,现在早过了二十了。如果说犬戎之乱耽误过亲事,但现在也已经早就过去了。

张夫人看出滕琰的疑问,她看燕王妃和蔼可亲,并没有贵人们的架子,就说:“犬戎之乱后,元儿曾与他父亲的一位故交之女定下了亲事,就在迎娶前,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竟然生急病没了。元儿也痛心异常,发誓要为儿媳守三年妻孝。故此还没成亲。”

原来是这样,“张进士重情义,另人佩服。”滕琰是真的感慨,虽说妻者,齐也,可是,如果丈夫死了,妻子守寡的不在少数,就是再嫁,也多是过了三年,而妻子去逝,丈夫能守上一年的孝就算不错了,更不用说三年了。

张元能为未婚妻守三年,在这个时代就是极重情的。虽然滕琰对守孝不太以为然,但还是很佩服张元的坚持。

回想起来,当初大哥为自己选的两个人,张元和邓锋,人品都不错,对感情也都很执着,反观自己选的陆伯甫却背叛了自己,也许真的是男人才更了解男人?

“早听人盛赞王妃贤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张夫人有些犹豫的语气打断了滕琰的思路,“我们夫妇年纪已大,故交飘零,身体也大不如前,唯有此一子挂记在心。不知王妃能不能为元儿赐下一门亲事?”

滕琰明白张夫人的拳拳慈母之心,“不知夫人或者张进士,有没有心仪之人?”

“我夫君生性耿直,过去得罪了不少的人,与我们来往的人家本来就少,经过战乱后更是彼此失去音信。老妇久病不起,无法为元儿张罗亲事,见王妃平易近人,才想到求王妃为我儿赐一门亲。我儿是方正之人,并不会与人私相结识。”

如果张元或张家有了看中的人,滕琰倒不介意帮着问一下,如果双方都满意,她做个媒也不错,没想到张夫人竟然没有任何目标,滕琰可就为难了。

“那不知张御史、夫人和张进士想要聘什么样的女子呢?”滕琰对于做媒不算太在行,只促成过飞珠和滕平一对,燕王和王蓉只能算正在进行中的,张夫人的委托让她心里也没底。

“只要人好,贤惠懂事即可。”张夫人答道。

“嗯,”这倒不难,滕琰看张夫人企盼的目光说:“好,我就帮张进士看一看。”

张夫人笑逐颜开,叮嘱着滕琰说:“王妃,元儿还有两个月过孝期,才能议亲事。”

滕琰见张夫人听到张元的亲事有了着落,精神都好了许多,就又安慰她几句,告辞而去了。

过了几天,滕琰就特别找了张元问铁山建县的准备工作。“你在铁山现在负责什么事情?”

“现在只是给罗将军打个下手,并没有多少事务。不过,按王爷吩咐,在下将铁山附近到处看了看。”

“那你看出什么了?”滕琰感趣地问。

张元详细地述说了铁山这里的地理概貌、历史人文、风土人情,并把将来建县的规划也做了设想。

滕琰越听越认真。

原来她觉得张元的才干也就是平平,燕王授予他这样的重任,滕琰还暗自担心他能否胜任,但想到设县时平阳郡守也一定会派人来协助,才放下心来。没想到,张元还真是实干的。

再细看张元,一身男子最常见的青布袍,腰间挂着一块古朴的玉石,面色有些憔悴,平凡的眉眼间却是一片执着,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在他身上滕琰感到了些熟悉的味道,就是很像大哥滕珙,这样的人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滕琰决心一定帮张元找门好亲。

张元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在他身上,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常见的不服气,那种不服气滕琰前生今世都没少遇到过,当然她也没少费力气把这种不服气消灭。

面对这种一心只谈工作的态度,滕琰也很放松地问: “你这方案是怎样设想出来的?”

“我在南方任过县丞,对那个县里的情况很了解,在昌平时,又向滕郡守请教了些政务上的问题,又结合铁山这里的情况,做出了这样的设想。”

设想是不错,但不是没有可推敲的地方,滕琰指出了其中的几项,张元有些红着脸说:“王妃,能否等在下拿着纸笔来记录一下。”

滕琰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她很欣赏张元这种认真的工作态度。这样多的事情,只靠大脑一时记不全是正常的,但有很多人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需要记录。

滕琰又对认真记录的张元说:“有一些东西,也不见得我说的就是对的,我们可以一起商讨。”

“不敢,”张元说:“王妃奇才,滕郡守也说他得王妃提点甚多,在下岂敢与王妃商讨。”

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因为是夏季,窗子全开着,滕琰转过头去一看,罗才生带着几个军士抬着一个大盆子进来,盆子里装着海鱼,晨雨指挥着他们抬进了后面。

没几分种,晨雨进来报:“罗将军来求见王妃。”

滕琰客气地让请进来,知道罗才生是给自己送海鲜,练兵的时候,肯定能顺便打些海鲜,送来加菜。

罗才生进来行礼问候过后,说来看王妃有什么吩咐。滕琰就说:“恰好,我与张进士在探讨铁山建县的事情,你来这里时间长,对情况了解,也给我们提些意见。”

罗才生的着眼点都在军事防御上,倒也让滕琰和张元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滕琰便笑着对张元说:“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就是如此。以后,有什么想法就拿出来说,别人的想法觉得不对的,该质疑就大胆质疑。”

张元最后很满意地离开了,并说他要重新完善自己的计划,过几日再拿给滕琰看。

罗才生一直到张元告辞才与他一同出门,走前又一次劝滕琰搬进军营住,“驿站窄小,往来人员杂乱,王妃住在此地多有不便,还是在军营中为好。”

滕琰觉得罗才生说的也有道理,她的侍卫人数不少,占了驿站太多的地方,确实不方便,她决定找个客栈包下来住。

滕琰到外面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好了客栈。这间客栈是由渔家院改成的,现在铁山这里人来人往的,有了军营,就有了各种消费,也就有了商业贸易,以及对客栈的需求,自然有头脑灵活的人就会做这样的生意。

滕琰选择这间客栈很凑巧,她从这间客栈门前走过时,正好客栈老板的女儿从外面回客栈。这女孩浓眉大眼,皮肤微黑,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放着一套湿了花布衣服,里面装着的海参隐约可见,篮子里滴着水,这姑娘的头发也往下滴着水。

这水一定是海水,因为这姑娘带来了一阵浓重的海洋的气息。而这时,客栈里面一位中年妇女的嗔怪声传了出来,“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下海玩?”

“我只不过去采了几只海参,五哥现在没空,店里又要用海参做菜。”那女孩笑着顶嘴。

滕琰的心雀跃起来了。

自己也想下海!要是能有这么个伴,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滕琰包下了这间客栈,原来几位客人在收到了滕琰付的补偿金后搬到了别家客栈,整间客栈都住上了滕琰的人,确实比驿站方便多了。

罗才生知道后,赶过来垂头叹气地说,还不如他不劝了,燕王妃住在驿站总比这里强,那毕竟是官府开的,而这里不过是民宅。

滕琰笑笑不语。

“王妃还没到铁山时,王爷就让人送来了书信,要卑职一定保障王妃安全。”罗才生倒也坦率,“卑职因此忧虑不已。”

滕琰笑道:“王爷是不知道罗将军如此神勇,萧家人根本不敢在铁山登陆,才有些担心。我虽然住在外面,但身边带的侍卫并不少,罗将军不必担心。”

更主要的是燕地的政局非常稳定,燕王是从犬戎人手中抢回燕地的,百姓对其只有感激之情,所以燕王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刺杀事件,至于滕琰,更不用说了。要说对燕王和现在的政局不满的,大约也只有萧家、公孙家了,但他们想对燕王或自己动手,也不会有多少机会。

眼下的铁山,因为驻军、造船等原故,管理尤为严格,来往经商的人都有一定的手续确保不让有安全隐患的人混进来。

罗才生虽然也相信铁山的安全,但他还是在滕琰住的客栈边上放了一支军队,燕王的命令是从不能打折扣的,滕琰对此也无法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滕琰接着顺利地实施了自己的休假计划。她与红姑,也就是她看见的那个姑娘结识了,通过她还认识了一大群的渔村少女,没几天后,她们就一起去赶海了。

大海每天都有涨潮落潮,落潮时,海水退下去,总是在海岸上留下各种没有来得及退回到大海里的海物。

最多的是各种贝类,还有螃蟹,海藻什么的。而赶海,就是去海边拣拾这些。

贝类往往都埋在沙子下面,只要看见沙滩上有一个小小的眼,有时还会冒出个气泡来,对着这个地方挖下去,十有八九就会挖到一个贝。

而螃蟹,则多数藏在大石头下面,轻轻翻开石头,没准一只螃蟹就会飞快地在你面前横着爬过过去。这时,只要手疾眼快地捏住螃蟹身体的两侧,它的两只能把人的手指夹破的大钳子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还有海带海菜,更是随处可见,就散落在海滩上,或挂在石头上。

滕琰赤着脚,挎着篮子,飞快地在海边忙碌着。

退潮的时间没有多久,而且越是最后露出来的沙滩,能拣到的东西越多,当然这里也是海水最早涨回来的地方,所以赶海就是与时间骞跑。一个手快的人会多拣回来很多的东西,比如红姑,从来都是收获最多的。

而且赶海,并不是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每个月只有那么一两天,潮水退下去最远,这时赶海的收获要比平时多很多,今天就是这样的好时机。

所以遇到了这样的时候,就要拼命地快拣了!

海浪一重一重地打在滕琰的腿上,一波比一波多占领一点海岸,海水逐渐涨了上来了。大家互相招呼着,慢慢往回走。

不知道是铁山这里的特有风俗还是其它的地方都一样,来赶海的都是妇女,大家互相看看对方的收获,滕琰篮子里的东西,比起这些常年在海边生活的人肯定要少一些,但比起晨光她们,又多得多。主要是这几个小姑娘放不开,总是觉得像现在这样赤着脚,挽着裙子,半截裤子都打湿了的形象太差。

滕琰想,现在只不过是湿了这么一点,等过几天去游泳时,这几个小姑娘还不知会如何不能接受呢。

滕琰正兴高采烈地挎着赶海的成果往回走,迎面就看见了急忙赶来的罗才生。罗才生在滕琰身上下下左右地打量一遍,看到滕琰的一双赤脚后,又马上把眼睛挪开了,有些结巴地说:“还好,王妃没事。”

“能有什么事呀,”滕琰不悦地说,“这么多的人一起赶海。”

“海浪这样的大。”罗才生解释说。

滕琰不吭声了,她能理解罗才生,如果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罗才生会有很大的责任。不过难道到了海边,自己就得就一直关在屋子里吗?

滕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燕王妃也做不了多久了,到那时候就能自由了吧,“罗将军放心吧,我不会再去赶海了。不过每天到海边走一走,总没什么吧。”

滕琰寂寥地转身往回走,到了海边,看着大海,却不能去下去游泳,甚至赶海都要受限制,对于她这个特别喜欢大海的人是多么的不幸!

海边离滕琰租住的客栈很近,在进门时滕琰还是打算与罗才生道个别,如果自己这样一吭声地进了屋子,就太没有风度了。

滕琰回头看去,罗才生虽然一直跟着自己走过来,但却离了很远的距离,他正与晨雨说着什么,滕琰想起来他每次来自己这里都会与晨雨聊一会儿。

晨雨发现了滕琰在门前等他们,就对罗才生说了句什么,罗才生赶紧大步地走了过来。叫了声王妃后,垂手站在她身旁。滕琰笑着对他说:“罗将军忙去吧。”

“那片海滩上虽然安全,但走路时容易伤了脚,王妃一定要小心”。罗才生小心地说。

滕琰她们常来的那片海滩在铁山的南面,是一片小海湾,因为沙滩上布满砾石,礁石也多,没有被选中操练水军用。但这里与练兵的海滩只隔了小块伸向水中的陆地,距离相当的近,非常安全。

“罗将军还是赶紧走吧,王妃会小心的。”晨雨替滕琰回答。

晨风她们这四个人中,晨雨是话最少的一个,但心里非常有主意。滕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虽然罗才生非常煞风景,但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食欲。滕琰和红姑几个,坐炕桌前,大吃着她们一早赶海带回来的贝类、螃蟹,海菜,还有红妞捞的海参和到了铁山后从来没有缺少过的海鱼。

面对着这样一顿丰盛的大餐,想不开心都不行。

新鲜的海鲜,根本不用复杂的烹饪方法,只是简单地放一点调料,就会有极鲜美的味道。

滕琰高兴地说:“要是能一直吃上这么好的海鲜,我宁愿不回了燕都了。

自从到了这个时代,到铁山之前还没吃过现捞出来的海味。

一顿海鲜大宴,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尤其是红姑和几个渔家女,她们并不太懂尊卑的道理,滕琰让她一同吃饭,她们就来陪着,不像晨风几个,怎么也不肯与她同桌而食。

听到滕琰说如果能每天吃上海鲜,就宁愿一辈子都在这里了,几个渔家女没有人能吟一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之类的诗,而是说起了实际情况。

“其实,我们也不是总能吃上这些的。”红姑倒得几分感慨,“冬天的时候海边是冻上的,什么也拣不到。就是天暖和了,前几年也很少能吃到。船都让萧家人抢走了,大家就是赶海的时候都得派人防着海盗。我三嫂就是赶海时被萧家人抢走,我三哥去救她,结果两个人都被萧家人杀了。”

“我们家也死了三口人。”

“我姐姐也是被他们抢走的。”

“最可怜的是肖家,一家十来口人都被灭了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铁山离萧家占的海岛最近,也曾是萧家抢掠最严重的地方,几乎每一家都失去过亲人。

“不过从去年罗将军来了后,就再没有萧家的人敢从这里上岸了。”有个小姑娘欣慰地说。

“是啊,我娘也说多少年从来没经过这样的好日子呢。”

“王妃,听说你就是来领着罗将军来打萧家的?”又一个小姑娘奇怪地问。

“听说你可厉害了,萧家人特别怕你。”

滕琰不好意思地笑了,“那都是传说,我其实不会打仗,但我来这里是为了给罗将军送些军需品的。”

滕琰来的时候确实给罗将军带了各种物资,这里面有燕王赏给罗将军的,也有兵部正常发下来的东西,由她顺路带来。

“就是,我看你长得虽然不像城里的那些小姐们那样弱,但肯定没有我有力气,怎么能会打体仗呢?”一个姑娘赞同地说。

“听我五哥说,现在士兵们学习的游泳姿势就是王妃画的图?”红姑问,白五就是红姑的哥哥。

“是啊,我会游泳,”滕琰笑着对红姑说:“我游泳很厉害的,能游到老人礁那里再回来。”

老人礁是正对着南面海湾里的一块大礁石,形状就像一个老人静静地坐着,大家都叫它老人礁,目测距海边至少五千米。

“我也能,那我们哪一天好好地比一比。”

“现在不行,等以后会有机会吧。”

“是不是罗将军不让?”

滕琰点点头,“如果我去游泳,罗将军一定来阻止。不过呢,再等等,也许罗将军就不管我了呢?”

“现在中午时下海一点也不冷了,我们就别等了,明天就去比吧。”红姑急于赢滕琰,“铁山这里,我们家人游泳都很厉害的,我五哥就不用说了,只有我那死去的三哥比他更厉害。女的中就是我最厉害了。”

滕琰笑笑,“总得等罗将军那关过了再说,现在我也不能下海,我们在这里做口舌之争有什么用!”

“我去找晨雨,每次罗将军来都找她说话,让她对罗将军说,让罗将军同意王妃去游泳。”红姑慨然地说:“我们这们多人,一定会保你无事的。要是罗将军还不放心,让我五哥也来帮着,他可是能在海里泡上三天三夜都不上岸的人。”

“那也没用,只要自己还是这个身份,就不可能自由自在。”滕琰默默地想,看着兴高采烈的女孩子们,并没有说出来让她们扫兴。

这一天,滕琰又到海边来散步,不远处有一条小渔船,几个渔民正在海上忙着。这样的近海,能打到鱼吗?滕琰很怀疑,“他们是在做什么?”她问红姑。

“噢,他们在采海参。”红姑很自然地答道。

采海参?滕琰还是第一次看到。渔民们在腰间系上一根绳子,潜到水中,没有氧气瓶,没有潜水镜。但滕琰不得不相信,因为很快就有人手抓着海参从海里浮了上来。

这样的方法还能采到鲍鱼,有时也能捞到其它的鱼。据说珍珠也是这样靠人工采到的,不过这片海域不产珍珠。

滕琰想渔民的潜水能力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应该是这时候的大海资源丰富,就像她们去赶海,收获也不小,在她以前生活的环境,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