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说,只要恭顺听话,我不会为难他们的。要是有了外心,送谁过来都没用。”燕王又说:“还有赵祯和嘉和郡主都到了。”

“我走时告诉蓉姐姐了,她会安排好的。”滕琰问:“飞珠好吧?”

“很好,还过来给我行礼。”燕王说:“我把赵祯和嘉和郡主托给了王侧妃。”

好象没什么可说的了,滕琰笑了笑,“其实,你这样做根本就没用。没有张元还会有别人。”

“还有谁?我等着。”燕王说:“你游泳游得真好,教教我吧。”

“不是有教程吗?自己看看就会了。”

“是我让罗才生同意你游泳的。”燕王有些讨好地说。

“刚刚我都想到了。”估计没有燕王的同意,罗才生死也不会同意她下海的。

“听说你去赶海,拣了很多的贝和螃蟹?下次我陪着你去。”

“去赶海的都是女人,男人是不屑去的。”

他们别别扭扭地说了会儿话,滕琰趁着燕王更衣时与罗才生打个招呼先走了。

半轮月亮照在海边,在波涛上撒下无数的银光,大海是如此的静谧,如梦如幻。滕琰解下了裙子,跳进了海中。

跟在她后面的几个侍卫吓得大声喊了起来,“王妃,`王妃!”也跟着下了海。

滕琰在稍远处露了头,大声地说:“我只想游会儿,你们在岸边等着就行!”

“不行,太危险了!”侍卫们喊着,向她游过来。

“没事,”滕琰说着:“你们的水性还不如我好呢,赶紧上岸吧。”

“王妃的水性没问题的。”一个人从岸边的礁石边站起来。

“你是谁?”侍卫们紧张地问。

“我是白五。”原来是红姑的哥哥。

“白五都说我没问题的,你们就放心吧。”滕琰说着向老人礁游去。

自己确实有与张元进一步接触的打算,滕琰从来没想过要独身一辈子。不过燕王也实在是太过份了,明明他们不可能的,还把事情弄成这样。

其实更气的是,自己刚刚走出迷茫,准备开始新生活,他就过来捣乱,还监视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夜晚的海水显得分外的温暖,包裹在滕琰的周身是如此的舒适,浇灭了滕琰刚刚冒出的怒火。

算了,燕王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自己还是好好地同他讲理吧。再说张元,滕琰也不是动心,只是觉得心累了,而他又是一个可靠的人而已。刚刚见张元被赐婚后开心的样子,滕琰也替他高兴,对他来说,娶罗琼要比自己更好。

到了老人礁,滕琰爬了上去,靠着礁石坐了下来。这时她才发现一个人跟在她后面游了过来,借着月光,她看出了那是白五。

白五是红姑的哥哥,在客栈里他们见过好多次,也说过话,是熟人。

“我没事的。”滕琰不好意思地说。

“王妃游得真好,不过他们一定要我跟着保护你。”白五说。

“噢,你刚刚在海边做什么?”滕琰问。

白五搔了搔头,说:“我在想一个人。”

“能告诉我吗?”

“嗯,有一次,我去城里送鱼,看到了张员外家的小姐,真像仙女一样漂亮。”白五顿了顿,然后眼巴巴地问着自己。“王妃,你说我要是立了战功,去张家提亲,张员外能同意吗?”

张员外家是怎么回事,张小姐又是怎么回事,滕琰一点也不知道,但看白五信任的样子,她想了想说:“能不能同意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想,不去试一试,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

“王妃,你说的真好。等打完仗,我就去提亲。”白五高兴地问:“什么时候打仗啊?”

“燕王来了,应该快了。”

“有人过来了。”白五指了指海上的一条船。

“是来找我的,我们游过去吧。”滕琰再次跳下海,向那条船游去。

燕王居然也在船上,还有罗才生。滕琰大声说:“我这就回去了,你们也回去吧。”心里很内疚。

上了岸,燕王已经在岸上等她了,还体贴地给滕琰被了件袍子。

滕琰对跟过来的军官们说:“我有些喝多了,想下海去清醒一下,倒是打扰你们的兴致了。”

燕王笑着说:“我们也喝得差不多了,正好出来走走。”

“是啊,是啊。”这些人都随声附和着。

“你是谁?”燕王盯着白五问。

“他叫白五,是新成立的渔民卫队的队长,水性特别好。白天王妃去游泳时,他就在船上保护了。”罗才生说。

“你怎么也到了海边?”燕王又问。

“我一直在海边,是王妃她们后来的。”白五说。

滕琰看不过去了,上前说:“白五,你回家休息吧。”

燕王才不再追问了,对滕琰说:“我们回去吧。”

就同滕琰回客栈。

路上,滕琰说:“要不,你回军营吧。”

“那我们一起去。”

看着燕王的样子,滕琰只好跟着他进了客栈,让她吃惊地是林公公居然也在里面,还有唐姑姑,他们正在整理燕王的东西,晨风几个给他们打下手。

看来燕王早就想好了要住客栈。

这间客栈本来就是渔家小院的改的,房子并不多,现在燕王又带来了不少的人,把几间屋子挤得满满的。

不过,滕琰还是坚持与燕王各自住了一间屋子。

第二天一早,滕琰就听到了院子里的练剑声。燕王一直每天早上练剑,现在又是夏天,窗子都开着,听到声音也没什么奇怪的。滕琰一直拖到燕王走了才起来。

不过她躲过了燕王,却没有躲过林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十章

看着林公公跪在了她的面前,滕琰就后悔不如同燕王一起出去了。自从燕王生病开始,林公公就对她有了心结。

“起来说话。”

“王妃,”林公公怎么也不肯起来,一定要跪在地上说话:“王妃你就对王爷好些吧。王爷现在每天都练几个时辰的剑,每天还要换洗衣服。”

原来燕王的练剑时间没这么长,至于换洗衣服,原来也每天都换,林公公说这是什么意思?

滕琰过了会儿才明白,脸腾地一下红了,气哼哼地说:“那你就给他找个女人好了!”

“王爷说,他要是有了别人,你一辈子都不会真的嫁给他了。”

“可是,王爷先娶了我,再找别人和先找别人再娶我有区别吗?”滕琰说完后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正是因为燕王一定会有别人,自己才不会嫁他的。

她不再多说,扔下林公公出门了。

滕琰犹豫了一下自己去哪里。

燕王来了,她这个监军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而且昨天听燕王告诉自己,开战的时间已经定为六月二十日,只剩不到十天。燕王与罗才生几个已经定下了作战计划。

目的是一战消灭萧家。战船要从四面一起上岛,用压倒性的力量取得胜利,燕地和吴地沿海的驻军也都做好配合,截杀逃到岸上的残匪。

然后,船队会沿海岸北上,局时邓家父子会对崖城发动进攻,船队负责堵住从海上逃走的敌人。

在未来的一个月内,公孙家和萧家都会结束了。

滕琰想了想并没有向军营走去,打仗的事还是由燕王他们布置吧。

滕琰到海边逛了逛又回了客栈,并在客栈门口遇到了正在等着她的红姑。

红姑兴高采烈地说:“我五哥三天后订亲,我和我娘这几天就不过来了,娘让我来对王妃说一声。”

“没关系的,你们忙家里的事吧。”滕琰答应了,其实她住进来后,也很少用红姑母女做什么,至于燕王嘛,更不会用别人了。

想到那天白五对自己说的话,滕琰还是问了一声:“你五哥同谁订亲啊?”

“王妃不知道?”红姑很奇怪地说:“王爷封我五哥为七品校尉,统领铁山渔民的护卫队,还派人去张员外家求的亲。张员外一听马上就答应了亲事,先订亲,等打完仗,就成亲。”

“王妃,定亲那天,你也去吧,我让我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海参。”

“好,”滕琰怕红姑再唠叨,马上答应。

订亲宴很热闹,红姑家自从开了客栈,颇攒了些银钱,而那个张员外,本来就是个富户,燕王还赏下了些银子,是以定亲宴很是铺张。铁山村子里的人都去了,大家都说是铁山这里最热闹的一次订亲宴了。

傍晚时分,滕琰从红姑家出来,又来到海边散步。她拎着鞋,走在沙滩上,到了那天遇到白五的地方,她停了下来,那是几块礁石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像座位似的形状。

滕琰走过去,坐在那里,几块礁石挡住了从海岸那边来的视线。怪不得那天自己和侍卫们都没有看到白五,真是个好地方。

燕王出现在她的面前,滕琰想,他可能从红姑家就跟着自己到了这儿吧。

这几天,他们除了在军营里,没有说过什么话,就是看燕地的公文也都是沉默着,现在滕琰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燕王坐到她身边,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同我说话了?”

“不知说什么好。”

“白五告诉我他同你说什么了,我想我应该帮帮他。”

滕琰想,白五怎么会去告诉燕王,一定是燕王去问的。她嘴角浮现了些笑意说:“王爷该不会要取代月下老人吧。”

“其实你也喜欢我,只是不肯相信我。那我就一直跟着你,什么时候你信了我为止。”燕王不笑,“我已经准备把你的侍卫队都换上成了亲的人,在我等你的时候,我不会让别人抢走你。”

“我若是一直不信你呢?”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燕王很随意地说,语气里却非常肯定,“我原来也是一个人。”

滕琰心中一痛,她能很快走得过这个坎,而燕王呢?他比不了自己的成熟。不过,就是她为什么要为燕王心痛?

“王爷,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很傻的。”

“我不觉得自己傻,真正傻的人是王妃你。”燕王微笑着说。

“王爷不是一向很相信我的谋略吗?按我的设计王爷的后院一直会平稳,千万不要小看后院的事,处理好会带来很大的帮助,蓉姐姐…”

“我与王侧妃说清楚了,她也对我讲了你过去的事,还让我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对你好。”

“王爷…”

“我一直等着你同意,相信有一天,王妃一定会接受我。”

滕琰看向燕王,燕王的眼睛很漂亮,现在里面有盛放着太多的情感,滕琰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沉迷于其中,马上垂下了眼帘。

恰好又对了燕王的唇。燕王的唇很分明,尤其是鼻子正对着的上唇正中,就好像是石刻的一样。

给人的感觉很强硬,就是现在滕琰也感到燕王的强势。平时滕琰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强势来对自己,但现在,她却没有什么反感,而是燕王的强势中感到他的青涩、他的无奈。

不知不觉中,滕琰伸手去抚摸燕王的唇,跟她的想像的不同,这里很柔软,柔软得滕琰上前吻住了他,燕王停顿了一下,更猛烈地回吻了过来。

燕王身上的气息滕琰早就很熟悉了,不过这样近的感受还是不一样。她的头昏沉沉地,有一种莫明其妙的眩晕感,她下意识地捧住了燕王的头,而燕王则紧紧地搂住了她。

唇舌的交缠,仿佛他们能从彼此身上品尝到最美味的东西一样。

好半天,他们才分开,燕王喘息着抱住滕琰说:“相信我,嫁给我吧。”

滕琰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她伸手摸着燕王的脸说:“你答应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或者有了别人,就让我走。”

“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一天的。”燕王在她的耳衅说着,又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

“不,你一定要答应我。”滕琰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不禁有些意乱神迷,但还是坚持着说。

“我答应。”燕王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

“我相信你。”滕琰喃喃地说,有些事情是回避不了的,就像感情。以前她确实没有多想过一点,但事情出了后,她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妥当后,一丝情愫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心底。

滕琰以为自己及时扑灭了小小的火苗,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火苗已经形成了大火。她想继续欺骗自己,可是燕王追过来了,她还是无处可逃。那么就相信他,相信燕王。

燕王的吻又开始了,铺天盖地,好象要将一切都淹没一样,滕琰已经紧紧贴在了石壁上,可她自己跟本没有注意到,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个热吻。

突然间,他们被涌过来的海水淋湿了大半的身子,就是脸上也溅上了水珠。大海涨潮了,一个大特别的浪涌上来,又退了下去。

被打湿了的两个人都怔住了,相视一笑,真尴尬。

滕琰拉住了燕王,“王爷不是让我教你游泳吗?走,我们过去!”

燕王由她拉着向前走了几步,他们已经站到了海水中。本来被淋湿了衣服,在海风的吹拂下感到有些凉,但脚下的海水又给了他们温暖。

但是就在水中,燕王也是紧紧地抱着滕琰,他在滕琰的耳边说:“我们回去吧。”语气是如此的暧昧和不舍。

“别这样,侍卫们还在那边。”滕琰笑着扬了扬头,甩掉脸上溅的海水说:“你把靴子和外袍脱了,我带你游泳。”

燕王即使在最热的天气也是衣冠整齐的,在海边,大家都不穿鞋子,就是滕琰有时也光着脚,也没人说什么,可燕王还穿着靴子!

“不,我不能只穿中衣。”

“你又不是女人,怕什么!”滕琰好笑极了,“穿着这样的衣服没法游。”

“那,那,等我做好了准备再来学游泳。”

“那我自己游。”滕琰就要向更深的海中走去。

燕王紧紧地拉住她说:“王妃,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游。现在,我们先谈谈我们的事。”

“那好,我们挑个日子成亲吧。”滕琰痛快地答应了,既然做了决定,没有必要拖着。。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还用挑日子吗?”燕王始终抱着滕琰的腰没松手。

“那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成亲的吗?”

“嗯,”燕王停了一下。

“不用想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因为那不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我们要选一个好日子成亲,以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要庆祝。”

“你知道吗?结婚一年叫纸婚,二十五年叫银婚,五十年叫金婚。中间还有一些叫什么珍珠婚、珊瑚婚的,我也记不得了。不过我想我们年年庆祝,一直庆祝到金婚!”

燕王搂在滕琰腰上的手更紧了,“好,我们发誓一直庆祝到金婚。”

“那就让大海见证我们的誓言吧!”

海水一波波地涌了上来,渐渐地过了他们的腰,过了他们的肩,有时把他们完全淹没,然后又露出他们的头,他们只有恋恋不舍地向岸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林公公不知何时到了海边,他无声地递给滕琰一件披风。滕琰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为燕王披上,而是递给了燕王,自己想嫁的可不是个只能由自己照顾的王爷,燕王也该学会照顾自己了。

燕王一怔,微笑着替滕琰披上,滕琰再从林公公手中接过另外一件,替燕王披上。

他们携手回客栈,林公公带着侍卫们知趣地离开了很远。

“明天,我写一封信,让钦天监为我们选一个好日子。”燕王低声问滕琰。

“啊,不用了,王爷该怎么对钦天监说,难道说我们还要再成一次亲?我们自己看皇历就行了,那上面不是写着适婚嫁什么的吗?”滕琰笑着说:“我们悄悄的,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那婚礼怎么办呢?”

滕琰笑了,“我们已经办过一个隆重的婚礼给别人看了,现在我们只要再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婚礼就好了。”

“好。”燕王捏紧了她的手,明白了她的心意。

进了客栈,滕琰梳洗了一下出来,就见燕王早已换一身衣服在屋子里等她,手里拿着一本皇历。

巧合的是,最近的宜婚嫁的日子居然是六月二十日,然后七月、八月都有合适的日子。

“我们就订六月二十日了。”燕王很坚决。

“那天得多忙,还是往后一点吧,七月十二也不错,而且还没差几天。”滕琰与燕王商议。

“王妃放心,时间都来得及,你就听我的。”燕王笑着说:“我要用六月二十日的大胜来庆祝我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