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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两个人的脾性来看,他们很般配。

研究苏锦的同时,萧璟欢自然就注意到了苏暮白——嫂子的亲密爱人,一个自小一起长大、且相恋多年的男子,曾是嫂子的情之归处。

那绝对是一个能引发哥哥危机感的出色男人:

容颜俊美,笑容优雅,能力非凡,深情款款——

好吧,在没和嫂子畅谈之前,她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冠上“人渣”两字,可在那之后,她不得不用“情深义重”来形容苏暮白对嫂子的感情。

若两情相悦,这样一份爱情,得之是幸;若另一个的心已走远,面对这样一份感情的债,那会是一个能把人压垮的包袱。

而她要做的是,帮嫂子解下这个包袱,帮哥哥巩固婚姻,帮苏暮白调整在经历了生理和心理上两重巨怆后而被扭曲了的非正常心态。

站在内门门口,萧璟欢没有马上去打搅苏暮白。

她四处巡视着。

臭气薰天的房间里,电脑银幕在那里闪个不停。

放的是什么呢?

她大致看了一下,全是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父母,还有和她嫂子他们一起拍的视频。

她看了一会儿,明白了,他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沉浸在过去,是因为有东西在麻痹他。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破他赖于蛰居的温床,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在这个现实生活。

她大步走上前,第一时间将那台笔记本给抓过来,毫不犹豫、重重的就砸在了地板上。

砰,一声巨响,无辜的笔记本,就在萧璟欢手上正式寿终正寝,房间内一下没了声响。

习惯了浸淫在视频所带来的欢声笑语中的苏暮白,在失去了这精神上的依赖之后,猛的转醒,黑暗中,混混噩噩的大脑,接收到了这样一个信息:床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好像毁了他的电脑。

这个认知,令他迅速的打亮了床头的电源开关。

强烈的光,刺得他本能的眯起了眼。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再睁开时,但见不知何时,床头站了一个俏生生的短发小女生,长得精灵似的美好,纤纤鹅蛋脸,水灵灵大眼,粉嫩嫩肌肤,一身学生装,朝气蓬勃的,刺目而来。

让人恍惚的就能联想起了当年的小苏锦。

哦,不,当然的小苏锦,是长头发的,秀气、文静;眼前这位,是短发的,灵动,活泼——那眼珠子看得出来,两者是截然不一样的。

本也该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天使一样的可爱:可干的事呢,却让他那颗死气沉沉的心,突然之间就爆裂了开来。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砸我电脑的?”

不知多久没说话了,声音嘶哑的厉害。

萧璟欢眯眯一笑,转头进了洗浴间,取了一只手盆,放了一大盆水端着出来。

“啊…你这疯子,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苏暮白急怒的支起身子,恨不得将那笔记本马上给抢回来,无奈的是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水,哗啦啦就浇湿了它。

这举动,绝对能让人发狂。

所有有关他和苏锦的记忆,全在里头。

必须把硬盘卸下来,一旦硬盘坏了,一切就全完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了,我呢,我就想把你和过去的一切全给砸没了!”

萧璟欢任性一笑:

“苏先生,你不是十岁,你是三十岁。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需要做的不是沉迷过去,而是展望未来…”

床上的男人置若未闻,挣扎着,噗通一声,摔了下来,整个人全趴在了铺满水的地板上,靠双手匍匐着过来,就在她眼皮底下,想将那已变得**的笔记本给抢回来。

一个身残之人,手脚永远比不得健全之人来的利索。

“哎,你没在听我说话呀?”

她一把就将几乎要被他抢去的笔记本给踢到了身后。

“你这样很没礼貌,知不知道?”

“还我,把它还给我。”

他不管不顾,怒叫。

可那份怒,人家根本不为所动。

她转身将那笔记本取到手上,往墙上一砸,砸坏了,把里头那硬盘给卸了下来,仔细检查着:

“想要这个是不是?哎哟,很幸运呢,里面还没进水,还有得救呢!”

苏暮白又惊又怒的瞪着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可恶女孩,把手伸的长长的,一径重复着之前那句话: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话没说完,那硬盘就掉进了那还盛着半盆水的手盆里。

他的心,跟着绞痛起来:

啊啊啊…”

咆哮声,惊天动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一抖,就抖掉了。”

萧璟欢笑眯眯的道着歉:

“哎哟,苏先生是不是恨死我了呀…啧啧啧…眼神好凶,我好怕怕…要不,你过来打我一顿,你看如何?”

那模样,哪有半分惧色,根本就是在挑衅。

那一刻,苏暮白觉得,这小女生哪是天使,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题外话明天见。

312,你人残了,心也残,志也残了,你就是一废物…

急怒攻心啊!

此时此刻,纵然他怒得想吃人,也拿她无可奈何。

他左右看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随手抓起来砸人的东西逼。

无计可施之下,他恨恨的瞪起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末了,闭了闭眼,直叫了起来绂:

“来人,来人…把这疯女人给我赶出去,快来人…”

外头一片静悄悄的,哪有人应声。

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萧璟欢耸着肩,纤纤素指,正惬意的沾着盆里的水,拨动着玩,一径轻笑,笑带嘲弄:

“啧啧啧,太可怜了,居然没人理你…哎呀,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人残了,连保姆都瞧不起你,人家保不定在外头笑着呢:平常时候就只知道为难我们,现在,也该让他吃吃苦头了。这就是你不争气所要付出的代价…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她突然就端起了那盆水,摸出那硬盘之后,笑得就像纯洁的天使,当头就往他身上,给倒了下来。

五月的气温,时凉时暖,久居室内,又是病中,身体常温偏低,这一盆子清水浇下,他冷不伶仃就打了一个寒颤,头发湿了,睡衣湿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成了落汤鸡…

他仰头,怒目相对。

她一脸无辜,貌似无邪的笑白了牙:

“我觉得,你真的真的非常需要用水好好的洗洗脑子了。”

他狂怒了,抓起了那只手盆,就往她身上砸了过去。

所幸,她眼疾手快,闪过了,笑容越发的灿烂迷人:

“不好意思,没砸到。

“听说你也是练过的啊,怎么就这么的没用…

“难道你是故意扔给我再去给你放盆来洗洗?

“哦,我明白了,真明白了…

“你等着啊,我去放啊…

“说真的,你身上好臭…这样的臭,真的让人有点受不了…

“那我就日行一善,再给你一盆水,冲一冲那臭气…

“等着啊,马上就来…”

她抓起手盆又噔噔噔往里头去。

苏暮白心头一惊,忽意识到这人还真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本能的想往外爬去——可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之后,他哪还能爬得动,勉强挪动了一下,那小恶魔已然端了一盆水出来,二话没说,扬起手便往他身上给倒了下去。

哗啦啦,那声音,绝对的响亮。

脸上顿时水淋淋一片。

有那么一会儿,苏暮白都睁不开眼了,只感觉脸上有水,在止不住的往下淌。

“哈,怎么样,爽吧!”

萧璟欢咯咯在笑。

苏暮白抹了一把水:“…”

再睁眼,只见那女生笑得无比明媚,正以一种饶有兴趣的姿态,欣赏着她一手制造的杰作。

天呐,这是谁去请来的妖孽?

他是病人,是病人,她怎么敢这么虐待他?

长这么大,他还真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此刻,心里的难堪,真是难用言语来表述。

“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你好。太久不洗澡,臭不说,还会长虫子的。要不这样子,你看怎么样,以后有空呢,我每天来给你洗一个澡。一定要把你脑子洗干净了,洗得拎得清了才好。”

苏暮白气得浑身发颤,却忍着没理她,目光则投向了门外去,且哑着声音叫了起来:

“秦雪,秦雪…”

是那个女人请来折磨他的吗?

“秦雪不在。我是苏爷爷苏奶奶请来的…”

萧璟欢看穿了他心里的所思所想,笑嘻嘻交代了自己的来历:

“其实,主要是受命于我哥哥,特意来看看你

这怂样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哥是谁?

“我哥叫靳恒远,就是娶了你心上人的萧璟珩啊…

“哦,对了,关于你的事,我多少听说过一点点,苏家的继承人,听说以前也是个人物啊。想不到一遇上事,居然变成这样的了…

“哎呀,我嫂子以前的眼光真是不行啊,一个面对不了人生挫折的男人,那是男人吗?”

她蹲到了他面前,一径打量,一径摇头,一径大叹:

“我觉得不是。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是软趴趴的懦夫。

“哎哟,还瞪我。

“再瞪我,你也是软软的趴在这里寸步难行的懦夫。

“苏暮白,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很痛苦?

“好好的人生,就这么被毁了。

“因为有可能站不起来了,你就这样放弃了?

“傻大个,你若把生活看成一场磨难,每一次不幸,都是对你的折磨,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输在了心态上;但是,如果你能把生活当中的种种不顺,种种失败,看作是生活对你人格的一种雕琢,只要你肯用心去克服,你就能赢了你自己。

“对了,傻大个,不要以为你遇上一点事,就觉得天塌了,全世界都抛弃了你,其实世界压根没空搭理你。你的人生,你要面对的从来是你自己,你该超越的,也只有你自己…”

她说了那么多,最后却发现,那个男人竟对自己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你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我?”

“你几岁?”

苏暮白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翻坐了起来,然后,喘着气冷笑:

“一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你懂什么?”

也是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她不觉轻轻一笑,并不因此而翻脸生气。

有点岁数的,都会觉得她这么一个年纪,什么事都没经历过,只有被教育,哪有去教育人的资格。没关系。

“对啊,我是比你年纪小很多。你也可以认为我什么都不懂。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比我哥差劲多了…

“我哥十四岁的时候,受过严重的伤,那时,他连续高烧不退,连医生都说他可能熬不过去了。可他却还能抓着我的手,在昏迷前对我说:别走开啊,等哥醒了,哥带你去北海道滑雪,带你去埃及探险…

“再看看你,又没有生命之忧,明明可以把日子过好的,却把自己整成这副鬼模样?

“只能这么说,一个只知道把自己麻痹在过去的岁月,而不懂得为自己的未来奋斗的男人,注定就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人残志不该残。

“你人残了,心也残,志也残了,你就是一废物…

“哎,要不这样啊,我去给弄剂药来,你或者可以更窝囊点,直接写个遗嘱,让自己来一个安乐死。轻轻松松就什么都解脱了。

“不过,千万别以为,你解脱了之后,我嫂子就会记你一辈子。

“放心,我哥有的是本事,时间更能让她淡忘一切。

“一两年后,只要我嫂子给我哥生下几个孩子,生活中的琐事,就会把她心里那个曾经认为很重要的人的影子渐渐磨灭。

“到时候,熟人议论起你来时,只会说:苏暮白,认得吧,以前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后来居然因为车祸废了之后,就想不开寻了死路。一个人啊,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不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像他那样的,有才有钱有地位,就是没有接受面对挫折的勇气。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嫁不得,更做不得…

“你会成为一个反面教材。

“而等认识你的人,一个个终老之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别人还能有一个完整人的人生,你呢,你什么都没拥有。你的人生早被你糟踏光了。

“活该的,知道吗?

“生不知珍惜,不懂享受,死不能名

留青史。什么苏家的人中龙凤,也不过就是一个扛不起生活压力的孬种而已。”

萧璟欢很娇小,但是,她折损起人来,气势却一点也不弱,清脆的声音,由她铿锵有力的掷出,带来了一种让人异想不到的震撼力量。

那一刻,苏暮白竟被呵斥的失尽还击之力,脸孔莫名就涨红了起来。题外话第一更。

313,靳大律师,就不怕我好了,回过头来和你抢女人吗?

苏暮白活了三十年,一直优秀,一直出类拔萃,他总能让自己成为人群中的骄子,成为闪亮的聚焦点。

他有他的梦想,他的梦想蓝图里,有一个女人,贯穿始终,是他的精神支柱,更是他奋斗的动力。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习以为常的正常生活,会一再的被打破绂:

婚姻自主权被剥夺,没关系,他努力努力,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时来必运转。

他被人视为负心汉,没关系,他忍一忍,总会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他不得不离她远远的,不能关心,不能守护,不能爱她,没关系,时候到了,他们终还可以破镜重圆…

对的,破镜重圆,一直就是他奋斗的最终目标。

可是,她嫁了,他残了,方向没了,一切意义,不复存在了…

从来没遭遇过挫折的他,这一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逼。

这女孩子说的没错:浑浑噩噩这么些日子,他一直在麻痹自己——沉迷过去,与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的止痛剂。

可它治表不治根。

特别是在苏锦来过之后,他的痛苦,没有减轻,反在与日据增…

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止痛。

心,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面对自己破烂的身子,他不知道出路在哪里,看着电脑里过去的自己,过去的爱情,它只能让自己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意识,一直是糊里糊涂的,像在梦里,又就像在现实里…

这一刻,两盆水,数句话,竟有醍醐灌顶之效。

他羞愧红脸的同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反省起这些日子的灰心丧志。

是啊,身残又如何,心残了,才可悲。

一个人,如果没了追求未来的勇气,就等于死了——他就甘心,就这么让自己死了吗?

不甘的。

他闭了一下眼,又抹了一手水。

如果他的生命里,没了苏锦,至少,他应该为爷爷奶奶保重——让白发之人为自己操碎心肠,苏暮白,这是你该进的孝心吗?

不该的!

苏锦说的其实都对:“就算你坐在轮椅上,你依旧是最出色的那个。只要你愿意…”

是的,只要他愿意,他还是能做到最出色的。

只不过,在听闻苏锦另嫁,在自己发生车祸之后,他失去了动力和勇气。

原来,说到底,他再如何出色,如何坚强,骨子里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面对人生巨变,会彷徨,会害怕,会不知如何是好,会鸵鸟的龟缩…

“小锦呢…”

沉默半天,他终于开口。

再睁开眼,眸光澄亮了,声音也低柔了,不再怒发冲冠,而变得冷静异常。

这样一个转变,让萧璟欢一怔,意外极了。

“靳恒远也来了吧!”

他再一问。

“呃…都来了。”

她心想: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麻烦你去把陈特护叫进来收拾一下,我…需要整理整理。”

现在的他,一身狼狈,太不合适见客人了。

特别是见靳恒远。

他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输了一切。

“你…想通了?”

萧璟欢歪着头打量着。

这么快就想通了?

是她本事大吗?

“不是你本事大!”

靠,这人能读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