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脑袋,有那么一些时间,完全是绕不过来的。

可怜的新任秦太太没办法把照片上的人,跟自己完完全全的联系到一起——酒精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除呢!

她认为上面的人,绝绝对对不可能是自己,觉得这当中肯定是出了什么误会,而这日期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可偏偏,照片上那女子穿的衣服,分明就是她昨天穿的那件啊…

渐渐的,一些零星的画面,就像那射进茂密树荫下的斑驳阳光,带着一朵朵闪光的金色,拼凑成了一些不成型的对白,以及很模糊的画面…

而她那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因为那些对白,那些画面,一寸寸惊乱了,错愕在眼底一层层浓重起来…

她的头,很疼很疼,疼得她不得不闭了一下眼,拧了一下眉心…

于是,慢慢的,那混乱的记忆,被她一点点理顺了,归位了,一寸寸变得清晰可见了…

“现在,你能不能帮再我解决一个大麻烦。”

“你确定想让我帮你?”

“对…”

“简单,嫁我。”

“你这是想跟我上床,还是看上我了?”

“我看上你了…”

“那你会一辈子忠于我么?”

“对于偷吃,我不感兴趣。”

“好,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你确定,不后悔?”

“后悔是小狗。”

“芳华小姐,您好像喝了不少酒吧…现在这么领证,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我就嫁他了。挺好,真的挺好。”

哦,见鬼的,谁说挺好的了?谁说没问题了?谁想嫁给他了?

答应下来的那家伙根本就是一条吃醉了酒、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糊涂虫。

豆大的汗珠子,噌噌噌在冒出来。

悔青肠子了啊!

这可怎么办啊?

天呐,她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把自己嫁了呢?

今年她是不是触了什么脏东西,怎么一件件破事儿全都往她身上撞啊?

“想起来了?”

那钢琴似的嗓音,穿过那层层的浓雾,似在耳边回荡,明明是好听的,却刺得她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睁开眼时,她的眼里写满了惊吓,直直就往后退了两步。

那一刻,她恨不得劈自己几刀。

这才睡了一觉,怎么就多出这么一个活生生想要吃了她的丈夫来了呢?

“我…”

她哑然吐出一字,手足无措的绞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记是记得…一点的,只是,这…怎么能算数呢…”

声音好轻好轻。

没办法,谁让她没底气来了!

“不——算——数?”

秦九洲重复着念这三个字,语气很重,很不爽。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丫头酒一醒就想赖账了。

“我…我喝醉了!”

她躲着他咄咄迫人的注视,心虚极了

“你觉得法律承认的事,可以儿戏吗?”

他淡淡反问,逼了过去。

芳华被压迫着生生往后躲,那高高的个头,太让她有压力感了,嘴里则一径念道:

“秦先生,我昨天喝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呢…”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要是喝醉了,去把另一个人杀了,他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是不是?”

“不是!”

“很好,既然你也承认喝醉酒的人还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那么你现在用‘喝醉’这个词来搪塞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

出于道德本能,她被迫吐出了这三个字,但脱口后,她却越发急了:

“那我和你离婚行吗?”

这话可真是太太太不动听了。

秦九洲眼神一眯,步步紧逼,一下就将她逼到了窗口,逼得她躲无可躲,只能杵在那里,任由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面前,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脸上,害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离婚?哼,你倒真是说得出口?婚姻在你眼里就这么草率?嗯?”

最后一字,好危险好危险的。

其实,他从来就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只不过他待她挺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把那点对他的警惕心给解除了——以为他是一个好人。

其实呢,这根本就是一头随时随地准备将她吃掉的狼啊!

她在心里在泪流满面的追悔着:上当了,上当了!

“离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吗?”

陪着笑,她还是不要命的这么说了。

但,下一刻,她看到他的脸一下冷了下来,阴沉沉之色,似暴风雨来的前兆,令她有点害怕。

这样的秦九洲,无疑是让人不适应的。

他还是温柔的时候比较可爱,比较帅…

这般生气的样子,也太…可怕了点。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那不阴不阳的调调已经将答案表现出来了。

唉!

她叹气,心头实在太乱了,事情也太突然了,她的脑袋瓜现在哪有足够的空间来整理发生过的一切,自然也没办法想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只觉得头疼越演越烈了,好半天才吱吱唔唔吐出一句:

“秦先生,我就是觉得,我们结这个婚,结得有点荒唐,你不觉得吗?”

是挺荒唐的。

但这种不利于自己的认识,秦九洲当然不可能承认。

他只会拣好话说:“我好像和你说过的,我看上你了。所以,我是很诚心的。”

这话让芳华一呆,继而尴尬一笑,小心的辩驳道:

“可我…可我…可我从来没把你当作男人看…”

“你说什么?”

这家伙的眼神,一下变得尖利无比。

芳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用词不当:人家明明就是一个男人,他没把人当男人,这不是对他的一种污辱嘛!

下一秒,她连忙摆手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我把您当作是那种善于指点迷途羔羊的师长了…”

秦九洲顿时接不上话:“…”

无语极了,他想不到自己的在她眼里居然是这样一种存在?

他俩年纪相差很大吗?

九岁。

好吧,是挺大的。

但,好像不是大到特别离谱吧!

“你这是在嫌我…老?”

这一问,问的可阴阳怪气了,最后一个“老”字,怎么听怎么都有一种嫌恶。

芳华楞住,他怎么就有了这种联想了呀,连忙再次摆手:

“不不不,您一点也不老。正相反,您可精神着呢,风华正茂就是专门用来形容您的…我想陈述的重点是,我俩…不合适…真不合适…所以…”

没再往下说,她小心的望了他一眼,咬着下唇,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

“所以你就是想离婚?”

“哎!”

芳华小心陪笑。

事实上,除了陪笑,她还能怎么着。

秦九洲的眼神深深的,语气淡淡的:“可我的词典里,没有‘离婚’两字。”

话音落下那一刻,他一把扣住了她的细腰肢,将她贴到了他身上,倾下了头,说:

“芳华,你一醒来,想都没想就要跟我离婚,你把我秦九洲当什么了?

“…”

“这可不是玩过家家酒。”

“…”

“接下去,你该考虑的是怎么做我太太,怎么协调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不是挖空心思的想离婚。”

“…”

“又或者,我该尽早让你适应秦太太这个身份才好…”

“…”

他的话,字字都带着威慑力;他的眼神,则透着浓浓的震慑力;他的手劲,更传递着可怕的压迫力…

她心惊胆战的瞪着,正想着他要让她怎么尽早适应秦太太这个身份,眨眼间,他已然无比强势的压了过来,毫不犹豫就吻住了她…

正文 115,宣告主权,这个男人太太太太无耻

柔软的唇,带着几丝异样清爽的薄荷味,侵犯了她的唇,在她大脑还懵懵的当口上,咬住了,抢走了她的呼吸,撞疼了她的鼻子,磕上了她牙齿,在她倒吸冷气声中,深深的探了进去,和她死命的纠缠…

缠得她双耳嗡嗡作响,整个人砰的就爆炸了,滚烫了,头脑空白了…

也,从头到脚,震惊了,僵化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被轻薄了之后,便惊恐万状的开始推他。

可,哪推得开。

他的手臂太有力量,越收越紧。

紧得她都要被他给勒死了,呼吸不畅都快憋死了,他才松了嘴,神情有点狂野的,气息有点凌乱的,看着她大口的喘气…

紧跟着,她想都不想,扬起手就搧了一个耳光过去,却轻易被他给扣住。

是的,这个家伙,稳稳的就驾驭住了她。

“你…你怎么可以…”

她怒目相对,心神仍处在一种急度癫狂的惊骇当中。

啊啊啊啊,他他他他,他居然强吻她——这个男人太太太太无耻了…

请原谅她真不会骂人,只能这么形容了。

可这无耻之徒,却扯了扯唇角,带出了一抹笑,那眉目居然还很得意:

“怎么不可以了?你是我太太。结婚证就在你手上拿着!”

眼神一挑,他示意她应该好好再看看手上那玩意。

芳华低头看了一眼,现在不光唇片疼了,整个脑壳都疼了。

对,那活脱脱就是某人的上岗证。

那会儿,全是自己眉开眼笑的给了这个陌生人亲近自己的权力。

并且,那不是口头式的承诺,而是被赋予了图章力量的具有法律性质的承诺。

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醉了,还这么引诱自己和他去结婚,这也太太太缺心眼了…

不,简直就是坏到骨子里了。

咬着唇,她敢怒不敢言。

“怎么,真生气了?”

偏偏无耻之徒说话可温和了,脸上的笑容可愉快了,还故意凑了过来审视她,吓得她转身就要跑——

现在,她终于深刻的意识到他不是吃素的了,他也好色,且好她的色。

哎呀,这感觉太糟糕了。

可,到底没能逃了去。

那条长臂一下子就缠住了她的腰,那么一勾,就将她勾进怀,从背后抱住了她,她的背脊梁一下子就紧绷,耳边则立刻钻进了他那钢琴似的嗓音:

“就算你生气,我也不道歉。”

奶~奶的,他竟这么的霸道…

最讨厌的是,他还在她耳边有意无意的吹,那气息挑~逗着她的神经末梢。